吃完饭，小沐站在桌子边，望着窗外，今夜是一轮下玄月，深蓝色的夜空上，点缀着几颗星星，不由得想起寒家二哥去世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岑烁拉着他的手，对他说：“小沐，每一个哥哥对待自己弟弟的方式都不一样，但是你要知道什么叫爱之深，责之切。血缘是永远的羁绊，谁都逃不开……”


子沐把自己的手翻过来，谁都逃不开么……


凌子墨站在小沐的身后，一言不发的望着他，刚要说话，小沐自己转过身，而后便低头看着地，再不说话了。


“小沐，我想知道那次你带伤跷家，有没有淋雨？”凌子墨问道。


“嗯？”子沐没想到，哥哥问的是这个问题，下意识的回答道：“淋雨了。”


“这一年淋了几次雨？”


“记不住了，下雨的时候，我若不在花房，就是在淋雨。”子沐怯怯生生的看了哥哥一眼。


凌子墨叹了一口气，狠狠的点了点小沐的额头，说：“我给你这条命，就让你随便糟蹋的？”


子沐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哥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声不吭。


凌子墨笑了，责备道：“以后不许再淋雨了，不然抓到你绝对不会放过你。”


子沐听完之后，一阵内疚涌上心头，站那儿想了想，慢慢蹲下，趴在了哥哥的膝盖上，手把着凳子腿。

凌子墨一开始没明白，戏谑的轻轻拍了几下，说：“小沐，你就这么想挨打么？”


子沐沉吟道：“哥，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所以，你要打就打吧！”


凌子墨一阵气结，反手就扒掉了小沐的短裤，上午挨打的残伤还留在小孩的屁股上。


“啪~”子墨觉得这一巴掌，他至少用了八成的力道，打的小沐往前冲了一下，而后死死的忍住了。


就是这种感觉，自己的生命像浮萍一般随着水流摇摆，辗转的弯腰，没有方向的跌倒，还要努力站直了身体，子沐这样想。


一阵巴掌过后，小沐深红色的屁股肿得高高的，臀峰跟个别的地方还带着隐约的青紫，纵横交错的巴掌印依旧清晰可见。


而小沐，始终低着头，既没有踢腿也没有挣扎，只是死死的抓着凳子腿，把头埋在手臂里，却坚强的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子墨觉得这孩子不去做特工真是白瞎材料了，怎么都不肯屈服。


凌子墨把小沐扶起来，带着悲伤的语气问：“小沐，你到底在隐藏什么？自从你开始跟父亲交易，我就看不透你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无论你想要什么，只要不危险，我都会支持你。”


一滴眼泪悄悄的划过子沐的脸颊，他就站在哪里，一言不发。

子墨继续说：“你每次去跟父亲做交易，我都觉得提心吊胆的，在你小时候，我费尽了心思才保全的你，就算是我无能，你也不用无视我到这种地步吧？你还把不把我当你哥了？”


子墨受过那一枪后，心脏一直不太好，不能太激动，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又一次在小沐面前打破了自己一贯的沉寂，小沐的表情真是让他失望，他生气了一会，不由得心口难受，扶着胸口开始呼吸急促。


子沐抬头看着脸色煞白的哥哥，吓得慌了神，他几乎带着哭腔道：“哥，你别生气，别生气啊，你要是觉得生气，你可以打我，打到你消气为止。”


说完，子沐捡起一边八仙桌上，放着的皮带，走到床边趴了下去，狠狠的自己抽自己，他打的很不得要领，几乎都抽在腿上了，没几下，大腿根上就一片血珠，很快就流成了一条弯弯的血溪。


凌子墨听着皮带声觉得一阵模糊，他好不容易喘匀气，发现小沐腿边都是血，他还在奋力的抽自己，不由得一阵心惊，叫道：“小沐，你在干什么？停，赶紧停。”


子沐停下手，转过身，泪流满面，颤抖的问了一句：“哥，你没事吧？”


凌子墨起身一把夺下了小沐手里的皮带，不高兴的说：“你在干什么？你想抽死你自己么？”


子沐哭得直颤抖，他断断续续的说：“哥……把你变成这样的……人……都是我。”


凌子墨伸手摸了摸小沐的头，说：“我是你哥，大的那一个应该保护小的那一个，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子沐不再说话，只是趴着不停的哭。

凌子墨沉默的打来一盆水，给小沐止血，待把小孩拉起来，他都快把被哭湿了，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用湿毛巾给小沐擦擦脸，说道：“我们小沐又哭成花猫了。”


子沐低着头，小声问：“哥，你没事吧？”


凌子墨点点头，怕小孩瞎想，肯定的答复道：“是，我没事。”


子沐担心的望着哥哥。


“还不肯说么？”子墨轻轻的问。

“我……”子沐在迟疑该怎么开口的时候。

“算了，睡觉吧。”子墨说道

“哥~”

“嗯？”

“我……”其实还不知道该怎么说。

“睡觉。”

床还是那么窄小，小沐睡在一边都快掉下去了，凌子墨叹口气，一把把小沐拽了过来，用腿夹住他两条腿，胳膊放到他脖子下，另外一只手垫着小孩的侧臀，以免再受伤。这个姿势，很小的时候，经常这么睡，子沐脸又红了，可是在黑暗里，应该是看不见，他睁着眼睛，望着哥哥。


后者轻轻的说了一句：“睡觉。”很快就睡着了。


子沐觉得他似乎从未看过哥哥熟睡的面孔，子沐轻轻的摸了摸哥哥的胳膊，把自己凑了过去，如果这是梦，不要让自己梦醒吧！接着也轻轻的闭上眼睛。


呼啸的海风，漆黑的夜晚，又是那个噩梦，子沐从梦里惊醒，呼吸急促的大叫道：“哥~哥~”


和过去不一样的是，这次，哥哥抓住了他的手，轻声在他耳边耳语道：“哥在这里。”而后抱紧他，抹去了他额头上冷汗，抚摸着他的背。


子沐像疯一样，在黑暗里摸索着哥哥，摸着他……

摸索了良久，子沐突然扑到子墨身上，死死的抱着自己哥哥，仿佛要塞进骨头里，良久，他才抬起头，眼角闪着泪光，闷闷的说：“哥，我当初只能离开你，就像冰与火不能并存在一起一样，我不能再继续伤害你，哪怕是一点点，哥，对不起！我不能在你身边，我不能成为你的不幸，如果你的不幸是因为我！我要怎么活下去？”


凌子墨听完淡然一笑，摸着小沐的头，仿佛是在回忆的说：“今天是个很特殊的日子，或许在你的记忆里已经模糊了，十年前的今天哥带着五岁的你从所谓的家从逃了出来，那时候的你，还是一个只会哭的孩子，但是那时候你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纯真的笑脸，直到现在，小沐，哥闭上眼睛还能回想起来你的包子脸，那么可爱，是哥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赖以生存的动力。也许对你来说，哥只是世界的一部分，可是你知道吗？对于哥来说，你是我活下去的全部。”


跪在床边上的小沐，听完这些，把头深深的埋在哥哥的胸前，哭的更厉害了，子墨倚在床头上，轻轻的揉着小沐红肿的屁股。


凌子墨自顾自的说道：“一直以为自己爱着你，好像圣母对圣子，可是哥终究还是有私心，总是把你当做自己的私人物品，所以管你有时候太不计后果了。哥总是想让你过得更好，却忙忘了你的感觉，如果可以哥多么想一直陪在你身边，爱着你，不让你如此孤单。当哥知道你跟父亲做交易的时候，真是又气又恨，甚至还觉得自己无能，因为没有保护好，最后我还是放手，让你去自己走，那时候我很迷茫，到底是对还是错？！”


子沐安静的听着，他眼帘下垂一个幅度的微小，眉毛的边角已经氤氲起好些稀薄的雾霭，眼泪就那么的顺理成章，安静的汹涌，因为此时此刻，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小声的说：“哥，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凌子墨的眼神去瞻仰斜上方半展的天空，小沐背叛期的时候，那时候自己的感觉没有完美的铺陈，是残破成昏暗零散的荒凉，把最阴冷的冰凌打压下来，调和成自己身体里的情感，透过温热的血液，凉凉的浮起在皮肤的上面。他还是个孩子，那么不懂事，总会做错事，想要逃离来显示自己的强大，不过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弟弟，自己一定会原谅他，无论他做了什么。


子沐觉得曾经像一叶浮萍，在苍茫的大海上，不停的漂泊，一直到哥哥身边，才感觉落地了，他觉得眼泪已经不能说明什么了，跟哥哥比起来，自己太渺小了，为了一己私欲，把事情都弄到什么地步了，想起这些，自责的洪水就向他卷来，除了对不起，还能说什么。


小沐哭的太厉害了，子墨起身抱住他，轻柔的说：“好了，小沐，别哭了，都过去了，哥不怪你。”


子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良久才说：“哥，对不起，你罚我吧！为了我做的那些荒唐的事情。”


子墨微微一笑，说道：“就让那些成为你良心上的十字架吧！成长本来就是一个犯错再修错的旅程，有时候你可以扛，其实你根本不知道那些东西想扛起来，对幼稚的你来说有艰难，要流血、要流泪、要付出想象不到的艰辛，就是没替他人考虑过。好在现在还不晚……”


内心充满了自责和内疚，子沐哭了许久，觉得眼泪都要流干了，他只是紧紧的抓着哥哥的衣襟，上面早已被他的眼泪浸湿了。


子墨轻轻的搂着还在啜泣的小沐，望着窗外，天空已经泛白了，无论怎么样，新的一天都来了。
===========================================================================================下一更，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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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卷二十三 大结局


凌子沐站在阳台上，抬头仰望，一潭清澈宛如湖水的蓝天，那湛蓝之中，悠闲的游着如丝的云朵，不禁抬起手指，恍若间，指尖也被染成了蔚蓝，微风吹过，他看着远远草坪上嬉闹的三个人。


洛洛的尖笑声、夏伊的低沉声、云儿轻轻的说着什么，看样子，三个人在跳房子，幼稚，三个人加起来都快有一百岁了，还玩五岁孩子的游戏，凌子沐摇摇头无奈的感叹道。


就这样倚着阳台横栏望着蓝天，心里滋生了一种平静，他静静的从里怀中一张入学通知书，那是回国之前自己申请的，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待在哪里，既然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只想待在哥哥身边，想到这里，他颤抖的划了几次打火机，都因为太抖没有点着，突然，一只手，握住了他不住颤的手。


子沐惊异的抬起头，是哥哥。


凌子墨夺下了那份通知书，走到小沐身边，也跟他一样倚着阳台，望着蓝天，有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两个人都很默契的保持沉默。


良久，子墨望着天空飘过的一朵云，问道：“小沐，你不想去读书吗？”


子沐凝望着遥远的天空，轻轻的说：“不想走的那么远。”


子墨扭头看着自己的弟弟，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坚定的说：“是个男人，就要不怕走远。”


子沐也转过头，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舍，温和的说：“哥……”


凌子墨望着小沐黑色的凝眸里倒影出的自己，微笑的对小沐说：“去吧~~能获得沃顿商学院也不是什么简单事，做你应该做的事情。”


子沐低头微微一笑，看着那份哥哥递过来的入学申请，不再说话。


子墨看着小沐的神情，眼角带着难言的温柔，在心里悄声对他说：小沐，你终于要展翅高飞了，哥哥很欣慰，真的感觉为你骄傲。

洛洛被夏伊追的一头汗，欢笑着跑进屋，兴奋的喊：“云哥哥第一，我第二，小伊哥是乌龟，哈哈哈哈……”


子沐正好从楼梯上走下来，浅笑着朝洛洛招招手，待洛洛跑过来，他轻轻的给洛洛抹去汗水，问道：“洛洛，哥哥要去美国，你要跟着一起去吗？”


洛洛一偏头，指着一边的夏伊问道：“你也跟我去吗？”


夏伊笑着说：“你乌龟哥哥不去。”


洛洛皱起眉头，一嘟嘴，不高兴的说：“那我也不去了。”


子沐有些惊异，他继续问道：“洛洛，不想跟哥哥走吗？”


洛洛的大眼睛闪啊闪，不停捏着自己的衣角，不情愿的说：“我想和小伊哥在一起。”


子沐摸着洛洛的头发，不动声色的问：“为什么呢？”


洛洛猛的抬起头，认真的说道：“哥哥，每次我不会做题的时候，你都用铅笔敲我头，说我笨。只有小伊哥，在我不会做题的时候告诉我，他跟我一样笨。”


一席童言无忌的话，稚嫩的声音，让整个屋子里都笑喷了，云儿站在一边忍笑忍到内伤，子沐只是微笑，反倒是夏伊憋得脸都绿了。

时光飞逝，很快就是子沐赴美留学的日子。


在走的前一天，凌子墨突然把云儿叫到了书房，递给他一本护照。


云儿迷惑不解的望着子墨，恭敬的说：“大少爷，我不明白。”


子墨背对着云儿，淡然的说：“我希望你也跟着小沐一起去美国，你若是想，也修门课程。”


云儿迟疑的开口：“我可以吗？”


子墨转过身，微笑的望着小云，说道：“可以，我可以提供给你学费。”


云儿似乎很高兴，只是他习惯不动声色，他依旧傲然的站在哪里，抬起头，带着浅笑的说：“我一直想修哲学。”


子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拍拍云儿的肩膀说：“去了之后，好好学习。”


云儿点点头。

“各位乘客请注意，由首都国际机场开往美国宾夕法尼亚州(Pennsylvania -- PA) 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航班即将起飞，请未登机的旅客尽快到登机口办理登机手续。”广播一遍又一遍播放着甜美的播音。


子沐背着书包站在登机口的玻璃前，拉着洛洛的小肥爪，和夏伊挥手告别，偶尔眼睛在人群里寻找着哥哥的身影，听到第二遍广播，子沐终于明白哥哥是不会来的，不由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明知道会这样的，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啊？身后的云儿，捅了捅他，示意他要登记了。


转身拎起行李包，挂上耳机，掏出登机牌和护照，在松开洛洛那一瞬间，洛洛突然哭着喊道：“哥，你要经常想我。”


这句话，多么希望自己也可以喊出来，对哥哥说，子沐眼圈红了，微笑的说了声“好。”就迈着坚定的步子，走进入机口，像逃离一样的走进了登机口。


洛洛把小手放进了夏伊的大手里，嘟着嘴，眼泪汪汪的问道：“小伊哥，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到哥哥吗？”


夏伊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着对他说：“我们以后去看他。”随后他在心里默默的对小沐说：小沐，要一路顺风啊！


在飞机场的楼上，看着小沐带着笑容的走了，凌子墨放下了望远镜，喃喃自语的说：“小沐从一只雏鹰终于羽翼变丰满了，也该离开我这颗大树，展翅高飞了。我只能给他一点蓝天，而他真正的舞台在万里苍穹，小沐啊~哥哥会一直看着你，看着你是如何展翅飞翔在碧蓝的天空中……”


“飞机即将起飞，请各位乘客关闭手机、笔记本电脑、MP3、MP4等一切通讯设备，请各位有需要的乘客在飞机起飞后30分后开启MP3、MP4、PSP、笔记电脑请处于未开启无线网状态，请将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谢谢。”


广播又一次响起，子沐坐在靠窗的位置，打开挡光板，死死的握着手机，等待一个人的电话，短信也好，因为等待，不仅微微有些颤抖。


云儿似乎看出了子沐的紧张，轻轻的问：“少主，飞机要起飞了。”


子沐淡淡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利落的关了手机，抬眼望着窗外，飞机很快开始滑行，接着越飞越高，子沐看着渐渐变小的房屋、街道和树木，对着密密层层的云朵，默默的说道：“再见了，那个内心羸弱的我。再见了，哥……”

一个月之后。

今天，费城下了非常大的雨，白天跟黑夜差不多，磅礴的大雨冲刷着街道，子沐坐在钢琴室里，抚摸着那家棕色的三脚架钢琴，他平静的坐在钢琴凳上，修长的双手放在琴键上，轻轻闭上眼睛，合着外面的雨声，轻轻的弹奏了一曲《夜的钢琴曲》，悠扬的音符渐渐和哗哗的雨声，形成了一个水乳交融的世界，闭上眼的良久，一滴泪，划过子沐的脸颊。


“哥，你过的还好吗？”


今夜的月色很美，书房里没开灯，凌子墨就这么站在窗边望着皎洁如水的月光，那么明亮，仿佛是世间一切美好的结合，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小沐，月亮挂在天上，我站在地上，就像你在异国他乡，我在祖国，月亮升得再高，也高不过天，你走的再远，也走不出我的想念……


云儿坐在图书馆的地上，一边放着买来的三明治，腿上是一本翻着的书，他正绞尽脑汁的翻译《维特根斯坦<哲学研究>》，虽然他和少主同在费城，却是不一样的学校，他现在读的是美国哲学院，要熟练掌握拉丁语，他被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折磨的脑子都疼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怀念起过去被训练艰苦日子，感叹道，如果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该多好？

四季更替，转眼三年过去了。


子墨望着窗外绿意盈盈的树枝，又是一年了，他手没停下的在装行李，瑞士商业聚会昨晚给他发来的邀请函，请他三天后过去融资，那本是个世界级的商务会谈，只邀请了寥寥几家跨国公司的领导人过去。


嘁嘁喳喳的鸟叫打断了子墨的思路，他望着树枝上一只小雏鸟，不由得想起了小沐，他已经离开自己三年了，三年来联络非常少，大部分的电话都是云儿来的。小沐似乎非常忙碌，他好像很喜欢那所大学的课程，已经开始修研了。


三年了，漓儿又不知道晃世界那个角落了，他偶尔会发来一个漂亮的明信片给自己，或者是做的一些小东西，前阵子，还发来了一个非洲的雕像，似乎过的非常快乐。


拎着行李下楼，正好遇到夏伊送洛洛去上学，两个人站在大门口吵吵闹闹，洛洛被小伊宠得没边了，越来越霸道，小孩子再这么下去了可不行了。


仔细的一听，洛洛稚嫩的童音说：“小伊哥，你给我系鞋带。”说完就把小脚女王般的高高的伸出去。


夏伊一脸无奈的夹着公文包，蹲下身，给洛洛系鞋带，还数落道：“你都多大了，还不会系鞋带。”


洛洛无辜的说：“因为咱俩都有夏家的血，你看咱俩多傻，你看小哥哥多聪明！”


夏伊忍不住的拍了他头一下说：“你就狡辩吧！你大哥和小哥也有一半夏家的血，你怎么不跟好的学。”


洛洛马上反驳道：“你有好的地方让我学吗？”


夏伊吃瘪，几乎快哭了，怎么他越活越回去了，连跟洛洛吵嘴都会输。


子沐在飞机上，合上了邀请函，管空姐要了一杯水，三年前，他从最基础的模拟公司开始干起，边学边用，现在已经有三家跨国公司了，只是他不露面，因为年纪还小，不容易被信任。


他望着外面蔼蔼的暮色，每天这个时候，他会想很多，回忆像握在手心的里水，握紧了也会留下几滴，记忆里有一张模糊的面孔，不是不想，而是太想念，生怕听见了声音就会打开那扇门，记忆的潮水顷刻间就会把自己淹没。


云儿合上门，无奈的靠在门后，这群疯狂的人类实在太可怕了，因为他露出了真实的面容，后面追他的男人女人都站成排，连他要去面包坊打工都被迫停止了，他只想每天骑着单车上学，上课认真记笔记，下午去打工，晚上去上自习，现在自己的生活完全被搅合的鸡飞狗跳，过去跟少主在一起的时光是多么美好啊！不用露出真实的脸，就是露了，少主也对自己没兴趣。


少主……你现在在哪里呢？好久都不跟我联系了。云儿靠在墙边，安静的闭上眼睛……


瑞士基姆湖畔。


这个小岛完全被高大浓密的树木给遮盖了，偶尔会从平静的湖面上跳出一条鲈鱼，掀起层层跌宕的涟漪，很快又平静下去，湖水像一面镜子，倒影着湛蓝色的天空，带着水的气息，岛上有些地方非常陡峭，围着湖面，像一个天然的露天音乐场，凌子墨沿着湖边的砂砾在散步，他走到一棵被藤蔓盖住的树下，微风吹过他的发梢，他站在树下望着湖面，心想：如果在这里看星星一定会非常壮观吧！


身后传来了一个人的脚步声，踩着粗糙的砂砾特有的声响，而后是一句很轻的话：“如果在这里看星星，一定会很壮观吧！”


凌子墨转过身，莎草丛生的灯芯草边站着一个人，那人几乎是他少年的翻版，一样挺拔的身材，一样的容貌，只是那个人比自己看来更黑暗一些。


有风吹来，浩浩荡荡的灯芯草像波浪一样波动，那个人浅笑着，说了一句：“哥……”


凌子墨报以同样的微笑，回答：“嗯……”

-----------------------------本文完----------------------------------

后记：这是一个兄弟间成长的故事，到今天为止一共连载了260天，正文共237817个字，番外6701个字。

本文是小年的处女作，历时了八个多月才完成，至于好坏，那就是大家来评论了，但是这么久的时间里，谢谢大家给予小年的支持与关爱，O(∩_∩)O谢谢。
小年QQ：2313989524，冰与火QQ群：166128891
关于成长，小年想说几句：
人生最大的修行，是以不动声色的内在力量，征服喧嚣不息的世界和浮躁不安的生命。在岁月中跋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看淡心境才会秀丽，看开心情才会明媚。累时歇一歇，随清风漫舞，烦时静一静，与花草凝眸，急时缓一缓，和自己微笑。
总不能流血就喊痛，怕黑就开灯，想念就联系，疲惫就放空，被孤立就讨好，脆弱就想家，不要被现在而蒙蔽双眼，终究是要长大，最漆黑的那段路终要自己走完。
虽然我们还未曾看到未来，但是我们总有一天会经历。在一次又一次仰望蓝天的之后，我们才能在失意中成长，变成一个坚强的大人。
有一天，当我们回首的时候，来的路上，会有很多东西留恋，包括过去那个纯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