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男后(耽美,架空)

翌日,伺候洛美人梳洗的宫女迟迟不见主子起来,推门一看,顿时尖叫出声,昔日妖媚魅惑的美人早已变成一具长着紫斑七窍流血的尸体。
发现尸体的是贴身伺候洛美人的宫女,她差点吓晕过去,反应过来后就把这事报告给了大内总管王利,因此,等皇上和王公公赶到时,宣华阁已经乱成一团。庄璞到达宣华阁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令人把宣华阁的宫女太监全部软禁起来,并着令这事不许外传。
“王利,查仔细了。”
王公公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站在窗前背对着他的皇帝,摇摇头,唏嘘不已。昨日还活生生的美人,今日就变成了一具长着紫斑的尸体,也难怪皇上不忍心再看!若是洛美人泉下有知,怕也不愿以这种面目示人。
王公公走到尸体面前,蹲下身,拔下插在胸前的匕首,只见匕首上染着些紫黑色的血渍。他暗道了一声“得罪”,然后一把撕开洛美人的衣服,查看胸前的伤口。等他细细查看了一番,才回禀道:“依老奴所见,这凶器从窗外射进来,正中娘娘心口,而且从娘娘伤口形状来看,凶手应该是惯用暗器和毒药之人。”他说完,就把匕首用白布包起来,呈给皇上。
王利又道:“但让娘娘快速致命的不是这正中心口的匕首,而是匕首上抹着的剧毒。但这毒药,老奴识不出,望陛下恕罪,且让老奴先细查一番。”
“不用查了。”庄璞放下匕首,冷冷道:“这种毒药,朕见过。”
好像为了确认似的,他沉着脸走到尸体身边,抬起洛美人手臂,只见一道紫线从掌心一直延伸到被衣服遮挡的手臂里。庄璞又看了看洛美人胸前的伤口和瞳孔,越看脸色越沉,到后来王利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想他侍候了皇上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到皇上这么生气。皇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再怎么愤怒,也忍着,哪像现在这般情绪外露,看来洛美人被刺杀这事对皇上刺激很大。
“王利,朕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这件事的传言,宣华阁这些人,你看着办。必要时……不要心软。”
王利不解:“陛下?”看陛下这意思,难道是要把这件事强压下来?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彻查凶手,给陈国给众人一个交代么?还是说……皇上已知凶手是谁?而这个凶手恰好还杀不得!
“朕的妃子可以暴病而亡,但不能死于刺杀。”
“老奴明白。”兹事体大,他必要确保万无一失,皇上既然要保护幕后那人,他做奴才的,自然奉命。而且,他也明白,后宫妃子以这种方式死去,传出去也不好听。何况,这洛美人是陈国送来的,据说还是陈国左相的义女,现在在离国皇宫不明不白的死了,保不准陈国借机发难。所以,于公于私,这事都得瞒着。
王公公又偷偷瞟了皇上一眼,心道这几天还是少惹皇上为妙。就算皇上对洛美人没什么感情,可到底还算合心意,洛美人就这么死了,皇上心里一定很憋屈。就好比一道合胃口的菜,吃到一半,被人强行端走,这、这不是挑战皇上作为一国之君的圣威么?偏偏看这样子,皇上还得护着那罪魁祸首。哎,皇上心里这口气,也不知道会出到谁身上。王公公这样想着,决定待会回去交代一下长宁宫伺候的人都小心点,免得惹了圣怒。
几日后,洛美人因病而亡,皇上悲痛不已,下令以嫔妃之礼厚葬。离国历史上这个恍如“昙花一现”的美人就此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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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小段写得艰难啊泥煤,卡文了啊泥煤改了又改啊泥煤,找不到感觉啊泥煤。
其实这一小段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远儿玩大了,皇上很生气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4-15 18:40:00 +0800 CST  

第二十六章 对峙

庄璞到藏元殿的时候,温卓远正在看书,见他进来,目光从书上移开片刻,复又回到书上,似乎对这人的出现丝毫不意外。
庄璞见他这幅风轻云淡的表情,怒火更甚,他一把抽掉对方手中的书,扔到地上,抬起温卓远的下巴,呵斥道:“犯下这样的事,你还好意思看书?”
温卓远本有些惴惴不安,他没打算瞒着庄璞,所以从杀了洛美人,他就一直在等对方出现,他所有的镇定都是强装,不过是为了在面对那人时不至于太狼狈。可这人一来就是一副质问的语气,温卓远心里也不舒服了,他淡淡道:“你这是要审问么?”不等庄璞回答,他又道:“不必了,人是我杀的。”他性子火爆直爽,一向敢作敢当,人既然是他杀的,他也就没打算隐瞒,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
庄璞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的承认,一时愣住,他本来以为会费一番功夫来逼这人承认,此时见这人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他不怒反笑,道:“看样子,你是不觉得自己有错了?”
“我有什么错?”温卓远冷冷地反问,“他抢了我的男人,我杀他有什么不对?”
“那是一条人命。”
“他该死!我不后悔杀他!”
“你、你这是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庄璞,你是第一次认识我么?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么?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得罪我的人,都得死!”他看着庄璞,心想这人怎么能这样虚伪,明明是这人的过错,为什么这人还能摆出一副无辜的嘴脸来质问自己。
温卓远盯着他看了半响,冷笑,“还是说,你没杀过人?我可不记得你手上有多干净。”
“放肆!”
啪——
庄璞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作为一国之君,哪个不是巴结奉承着他,还没有谁敢这样挑衅他!是不是他平日太宠着这人了?他知不知道自己犯下多大的事?不知悔改就罢了,还敢成心挑衅!换做别的人,早就人头落地了!他是吃准了自己不会动他么!庄璞冷笑,不过是颗棋子罢了!本来还觉得培养了这么久,丢了可惜,可惜现在看来未必如此。他不介意换颗听话的妻子!
温卓远擦掉嘴角的血,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庄璞,他的一头黑发因为那一巴掌打得散落,凌乱地披散下来,苍白的脸颊上肿起道道血痕,明亮的眼眸透出毫不掩饰的怨恨,怨恨中还夹着些许哀伤,些许绝望,他整个人带着一种凄凉的美感,庄璞只看了一眼,就不愿再看。他错开视线,问道:“远儿,你知道错么?”他不知不觉就放软了语气,“远儿,别自讨苦吃。你认个错,这事,三哥就不追究了。”
温卓远想笑,他又没有做错事,让他怎么认错!如果再让他选一次,他仍然会杀了那妖精。不,他会把妖精尸体扔到庄璞床上。
庄璞叹了口气,放低了姿态哄道:“远儿,你别这么固执。”他知道温卓远想要什么,但他不能宠着他一人,也没法给他一个承诺。莫说他没有爱上温卓远,就算爱上了,也不妨碍他逢场作戏!自古帝王的后宫妃子多是君王成就霸业的工具,就好像,他不爱赵婷和冷韵儿,可为了拉拢赵家和冷家,他可以封二人为妃;他也可以为了抵制温家报复温家,处心积虑地接近温卓远,立温卓远为后,将他推到风口浪尖;而陈国送来洛美人,陈国什么目的,他心里明白,甚至厌恶之极,可为了试探,他仍然作出一副宠爱洛美人的样子。在他心中,帝业第一,感情第二,为了他的宏图霸业利用感情,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如果有可能,他也许会同宋国和亲,达成联盟,出兵攻打陈国;也许也会为了拉拢某个朝臣,再立某个女子为妃。他虽然讨厌被人利用,却最喜欢利用别人。将人心玩弄于掌中,他乐意之极。
但温卓远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也不能每次都由着他闹,这次是没闹出什么事来,下次呢?难保不坏了他的大事!
他只希望温卓远别那么固执,自己把这后宫中最尊贵的位置给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希望温卓远能明白他的苦心,退一步。
可惜温卓远不明白,或者说,在感情的事上,他没法让步。
“三哥,我早说过,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那人死有余辜,我没有做错什么。何况……”温卓远顿了顿,淡淡道:“我既然是你封的皇后,处死一个妃子不算什么吧?”
庄璞不答,反而叹道:“远儿,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
温卓远不解地看着他。
“不明白?没有关系,朕自会让你明白。”
“……”
“其实你要是拿着宫规整治,弄死一两个妃子,朕也许真没办法。”庄璞说着突然就笑了起来,“当然,你若这样做了,就不是三哥认识的远儿了。”
温卓远默然。
“朕最后问你一句,你认不认错?”他这话说得声音不大,但极其严厉,显然已是气急。
温卓远扭头,我有错么?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只是想要一段一心一意的爱情,我有什么错?莫大的悲哀笼罩在他心头,他似有千言万语无处诉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坚持有什么意义。如果、如果那人不再爱他……不不,想到这里,他突然就恐慌起来。
“你入宫这么久,还未尝过我离国皇宫的宫规吧?”庄璞说完,也不给温卓远回答的机会,眉峰一挑,扬声道:“来人。”
外面远远有人答:“老奴在。”
“传杖!”
温卓远身子猛然一僵,抬起头,直视着他,一字一顿问道:“你凭什么对我动刑?”不过是个男人而已,何至于此!温卓远的心一点点凉下来,他似乎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肃然的皇帝是昔日爱他的三哥。他的三哥那么温柔,怎么舍得这么对他。
庄璞道:“于公,朕是君,你是臣,朕罚你不得?于私,朕是夫,你是妻,你既触犯了家规,又犯了七出中一条,朕自然能教训你。不过,今日朕要让你尝的是我庄氏皇族的家法。”庄璞说完,看着温卓远立刻变得苍白的脸色,他才觉得出了口闷气,自洛美人死后一直憋屈的心情也放松了些。
“朕虽然不会把你这个杀人凶手送进刑部大牢,可朕多得是法子惩治你。朕即便护着你,没有将你刺杀洛美人之事公布于众,这并不意味着朕就能接受你的挑衅!更不意味着朕拿你没办法。”作为一国之君,他能咽下这口气才怪!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4-16 19:15:00 +0800 CST  

很快就有太监抬着刑凳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手持毛竹板的太监,只见那刑凳和刑杖染着朱红色的漆,咋一看,就像沾染了无数鲜红,光看着就令人胆寒。温卓远开始害怕,他知道自己逃不过一顿打,但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刑罚。
他想求求那人,可一抬头对上那人面无表情的脸,他求饶的话再说不出来,他生性倔强,一旦固执起来,是打死也不会妥协的。可这不代表他不怕打,尤其是那刑杖看起来威势可怕,打在身上还不知道有多疼,可要让他认错求饶,他做不到。他在杀了洛美人之后,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一顿打,所以他早就想好了说辞,甚至也暗下决定撒撒娇,好把这事糊弄过去。可一对上那人的质问和愤怒,他也怒不可遏,哪还想得起先前的决定,只一个劲的同对方抬扛了。现在让他低头认错,他拉不下这脸,说他自讨苦吃也好,不识时务也罢,反正他犟起来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何况他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物。
等到把温卓远架到刑凳上趴好,慎刑司的太监又犯了难。按宫里规矩,这受刑是要去衣的,可面前这位是后宫之主,离国的皇后娘娘啊。虽然宫里挨板子的人不在少数,可大多是犯了宫规的宫女和少数不受宠的妃子,他们慎刑司设立了这么久,还未对身份尊贵的皇后娘娘动过刑。
几个太监冷汗直冒,心道这打板子,还真是个技术活。
察觉到有人在解自己腰带,温卓远吓得一哆嗦,挣扎道:“滚开,滚开。”他双肩双腿都被人按着,哪里挣扎得脱,腰带很快被人解开,温卓远像受了莫大刺激似的乱挣乱动,那解他衣服的太监只好退到一边。按着他的几个太监啧啧称奇,心道这皇后娘娘看着柔弱,没想到力气还挺大的,差点就被他挣脱了去,好在他们是慎刑司经过专门训练的太监,在擒拿上有一手,为了防止受刑之人挣扎时伤到别的重要部位,他们会按住受刑人,使之动弹不得。他们哪里又想得到他们口中柔弱的皇后娘娘竟是习武之人。
一个太监道:“娘娘,您别为难奴才了,这去衣受刑是宫中规矩。”似乎为了让娘娘信服,这太监又解释道:“说来这去衣受刑是宫中规矩,其实是为了防止挨打过后,衣服的碎片嵌入伤口,不好治疗。再者,娘娘身上的衣服都是御赐的,为了以示对陛下的敬意,自然要褪下受刑。”这第二点说来说去,就是你身上穿的都是皇上御赐的,打在衣服就是对陛下不敬。
这太监虽然不知道皇后娘娘犯了什么事,惹得皇上这么生气,但他想皇上既然大费周章地立一个男人为后,肯定是对这个男人深爱之极。他们做奴才的,自然不愿得罪主子,但皇命在上,不得不从,所以他就在言语中提点了几句,心道娘娘既不愿去衣,不妨去求求皇上。
温卓远是真的害怕了,他这么骄傲的人,怎么能忍受这般侮辱!他再顾不得什么,求饶的话脱口而出:“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三哥,求求你……”求你不要逼我。
庄璞走上前,把手搭到他腰间,问:“你真的知道错了?”
温卓远沉默半响,点点头。他想笑,想笑自己的愚蠢,他想对自己说,看吧,你自以为是的坚持在刑罚面前毫无意义,到头来你还是妥协了。
庄璞脸上显露出一个温柔笑容,吐出的话语却残忍又冰冷:“迟了。”
“朕既为帝,当金口玉言,岂能言而无信?所以,你先乖乖把这板子挨了,再同朕谈认错的事。你说好不好,我的皇后?”
他这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其温柔,低沉的声音富有磁性,温卓远和他对视,不知不觉就沉醉在他温柔的笑容和蛊惑的声音中,直到身后一凉,他一张本来就煞白煞白的脸“刷”地一下血色全无,手指抠在条凳上,落下点点漆色,他只觉得尊严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有人在他头顶说:“杖五十。”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陌生到他几乎识不出。
冰凉的刑杖搁在他臀上,他身子一缩,冰冷的触感把他拉回现实,让他不得不面对即将到来的杖刑。
站在刑凳两侧的执杖太监都有些心猿意马,他们知道该回避些,可目光总控制不住地往那受刑之人身上瞟,只见那少年的肌肤白皙光滑,好似那上好的羊脂白玉,从里到外透着莹洁光润,那挺翘圆润的双丘更是柔嫩,好似弹指可破。他们一时心情都有些复杂,既觉得惋惜,又有些得意,同时还有些惶恐。惋惜的是,这柔嫩双丘很快就要变成两团烂肉;得意的是亲手毁去这美玉的成就感;这惶恐却是由他们天生的奴性而生,以及面对后宫之主时产生的敬畏,就算这后宫之主此时狼狈不堪地趴在刑凳上,只要皇上一日不废后,这主子还是主子,奴才还是奴才,他们就不该逾矩,更不该在心底编排主子。
两个太监诚惶诚恐地把刑杖搁在温卓远臀上,刚要行刑,就听皇上一声高喝,“慢着。”两太监以为皇上改了主意,立马就停了手,跪在地上,偷偷瞄了眼皇上神色,又觉得不像。
温卓远猛然抬头,这短短二字对他而言,简直像天籁之音,若不是那人依旧冷淡的眼神,他差点就以为这人要放过他了。
庄璞道:“王利,去请太后来,就说……说朕请她老人家看场戏。”王公公心道这皇上拉不下脸来原谅皇后,所以请太后来当这和事老么,可听这话,又感觉不像啊。王公公领了旨,还没走出门,又被皇上叫住,这次皇上说:“顺便把冷贵妃和淑妃请来,朕今日一并给她们立立规矩。”免得一个个拈不准自己分量,把偌大一个后宫搞得乌烟瘴气。
王公公吓得立刻就跪趴在地,“陛下息怒,皇后乃六宫之主,是为妻,众妃为妾,妻妾有别,尊卑有序,纵然皇后犯下大错,陛下要惩罚皇后也得让众妃回避啊。何况皇后尊贵…..”皇上,您想杀鸡儆猴,也不能用这法子啊,您让皇后脸面往哪搁,连带着太后丞相脸上也没光啊,他哪里知道他家的陛下要的就是震慑温家,要的就是杀鸡儆猴,要的就是一石三鸟。
“王利,你废话越来越多了。”
“陛下息怒,老奴不敢。”

哈哈,这一定是楼主卡得最销魂的一次了
今天更了四千五百字哦,依然没拍上,还好姿势摆好了,裤子扒了,等人到齐了就啪啪啪
哎,最讨厌码拍了,尤其是这种虐身又虐心的拍,望天。
最后说一句,大家一定要淡定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4-16 19:18:00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 杖责

太后一路跟着王公公而来,已经隐隐猜中了事情真相。可踏进长宁宫,见到温卓远的那一刹那,她还是心中一颤,几乎是强忍着脱口而出的质问。只见那个骄傲的孩子趴伏在刑凳上,裤子褪到膝弯处,露出优美惑人的身体弧线和白皙柔嫩的肌肤,威势骇人的刑杖搁在他臀峰之上,油光锃亮的朱红色大杖和少年人特有的白皙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昔日灵动活泼的少年低垂着头,他一头黑发散落,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脸,也遮住了脸上的表情。他沉寂地趴在那,似乎不见一点生气,若不是那瘦削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她一定以为这孩子就此沉睡,便再也醒不来。
太后沉默了半响,才压下心中的惊愕,问道:“远儿这是惹了什么事,让皇上这么动怒,竟动起刑杖来?”
“母后说笑了,远儿犯了宫规,朕气不过,只好亲自用这庄氏皇族的家法教训教训他了。”
太后虽久居深宫,但不乏眼线探子,这后宫甚至朝堂的一举一动依然在她掌控中,宣华阁的那点事又岂能瞒过她的眼睛?她虽然心疼温卓远,可也气他冲动任性,差点惹出大祸来,皇上既要以家法之名教训他,一来她不好拦着,二来也可趁机让温卓远受些教训。
不过见温卓远双手双脚被绑着,她还是责怪地看了皇上一眼,庄璞没有解释。他本来没打算绑着温卓远的,毕竟绑久了,血液不通不说,宫里更没有绑着人行刑的规矩。可没想到温卓远反应太大,另外两个太监差点摁不住他,庄璞没法,只得命人拿绳子捆住他双手双脚,免得他再挣脱。

“行刑!”
皇上一声令下,站在刑凳两侧的执杖太监举起刑杖,朝着温卓远臀部狠狠打了下来。只见那朱红色的大杖杖头直陷入少年雪白臀丘中,将那臀肉打得凹陷下去,直到大杖抬起,那臀肉迅速弹起,留下一道紫红色的杖痕,横贯左右臀部。
温卓远身子一阵痉挛,几乎在板子及身的瞬间就咬破了下唇,因为太疼,疼到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疼到他不敢想象,亦不能忍受。他曾经在温府受过家法,那时并不觉得有多疼,也许那时心里还留有念想,心里还有那么一个人,便觉得这世间苦楚都不足为惧了。
两人一左一右,打得极慢,他们都是刑求的高手,两杖之间都会停顿一番,以便受刑之人有充分的时间感受这杖臀的苦楚。温卓远至始至终没有惨叫,他只是呻吟,呻吟声由低到高,一声比一声凄惨。
不过五六杖就将整个臀部覆盖了个遍,下一杖便落在原先的肿痕上,温卓远疼得身子猛然战栗,红肿的臀肉随着刑杖起落而颤动。十几杖过后,伤处绽开,渗出鲜血,还未凝固,就沾染在刑杖上,复又随着刑杖的起落飞溅到地上。
太后早已扭头,不忍心再看。皇上至始至终背对着众人,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两个执杖的太监是第一次对这等尊贵之人行刑,也是第一次见到肌肤这么柔嫩的受刑者,不过十来杖就破皮流血了,他们简直都不知道这剩下的三十几杖要怎么打了。若真打坏了娘娘,落下什么隐疾,他们可担当不起。因此他们下手都轻了几分,可温卓远臀上早已破皮,一碰就疼,更何况几斤重的板子打下来,再怎么用巧劲,也让温卓远疼得眼前发黑。

冷贵妃和淑妃跪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击打声,两人心思各异。淑妃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心道相府之子竟自甘下贱到以身侍人,简直不知廉耻,幸好老天有眼,让这贱齤人遭了报应。哼,扒了裤子打板子都便宜这贱齤人了,这种甘愿被男人当成女人使的贱种,就该浸猪笼!若不是这贱齤人,这后宫之主的位置还不得是她的?幸好皇上英明,识破了这贱齤人的真面目。啧啧,听里面的声音,这贱齤人一定无比凄惨,可惜啊,不能亲眼见见那贱齤人的惨状。不过,淑妃得意地哼了一声,这“啪啪啪”的击打声简直无比悦耳,真是好久没这么舒心过了。等会回宫了,一定要让桃儿给自己梳个漂亮的头饰,换件衣裳,哄好了皇上,这废后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
不同于淑妃的得意,冷贵妃紧紧拽着袖口,手心全是汗,她突然有种兔死狐悲之感。她曾经怨过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也曾恨过那个抢她丈夫的温府四公子,此时她却觉得她与屋里那位同病相怜。她和他其实是一样的人,一样的痴,一样的恨,一样被囚在深宫中。
那一日她在花灯会上遇到了庄璞,她曾经以为他是令自己托付终身的男人,她沉溺于他给的温柔中,后来便成了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等到他登基,当有的尊贵地位,当有的母仪天下,他没有给她,相反他给了另外一个男人,甚至为了那个男人至世俗礼法于不顾。从此,她的一腔痴情化作了望穿秋水中的怨和恨。
此时她亲耳听到那人受刑,她并不觉得舒心,她只觉得心寒,她不知道那个至高无上的男人是何意,将深爱过的男子现在的后宫之主折辱至此,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别人?他到底有没有心?大凡有一点爱,也会心疼吧。大凡有心,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枕边人挣扎于刑棍之下!
都说帝王无情,果真如此。这深宫到底有什么好,让万千女子巴巴地往里挤!她差点忘了,她自己也曾经是万千女子中的一名。呵呵,如果之前她还有几分不甘,她现在已经释然。她甚至开始庆幸,庆幸皇上冷落了她,不然是不是有一日她也会受这侮辱?
皇上是想震慑后宫也好,羞辱皇后也罢,无论皇上的目的是什么,她不得不说,他达到了。作为他为数不多的后宫中的一人,她明白了,也怕了。

二十一、二十二……念瑶在心底默数,数着数着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她不知道还要打多久,她只知道她已经听不到娘娘的声音了,是不是娘娘受不住晕了过去,是不是真的要打死娘娘?娘娘那么好的人,不像别宫的主子动不动就打骂奴才,她想起伺候他家主子的点点滴滴,越发哭得凶了。念瑶带着藏元殿伺候的众人跪在外面,此时见她哭得伤心,宫中受过温卓远恩惠的人也一并哭了起来。
一时之间,屋内杖击声不停,屋外哭声连连,凄惨至极。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4-17 22:55:00 +0800 CST  

屋内两个执杖太监都唏嘘不已,都说这皇后娘娘是相府公子,娇贵无比,他们以为这等柔弱之人应该受不了几杖就会哭爹喊娘的,没想到这么能忍。这都打了三十杖了,只见对方臀上血肉模糊,每杖下去都血肉四溅,哪里还有下手之地。他们都有些着急,心道这娘娘性子也太傲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硬撑着,不肯叫出来。凭着皇上太后对娘娘的宠爱,娘娘只要讨饶,还怕皇上不开恩么。他们又哪里知道,温卓远此时已昏昏沉沉,连惨叫的力气都没了,只随着大杖地起落断断续续地呻吟。他受刑之初是凭着全身意志强忍着不叫出声,到后来是真疼的没力气了。
两太监见温卓远臀肉开绽,无处下手,便只好把下一杖打在那雪白的大腿上。大腿上肉嫩,哪里受得住,温卓远吃痛,飘忽的意识突然就被拉回,当即凄惨地呻吟一声。
“呃……”
太后听到一声呻吟,再也忍不住朝那孩子瞟了一眼,只这一眼就被吓得惊呼一声,“住手,都给哀家住手。”
执杖之人终于松了口气,很快就停了手。
太后捂着嘴低声啜泣,她甚至不敢看那孩子的惨状,这孩子还不及弱冠,本该是游戏京城的相府公子,不该被困在这深宫,更不该趴在这狼狈地挨打。
这孩子为何要这样执着!太后既怨温卓远的执拗,又怜他遇人不淑;既恨皇上把君臣之间的权利倾扎加到这孩子身上,又恨这孩子冲动任性,以至于陷入这被动地步。
庄璞问:“多少了?”他始终背对着众人,声音清冷,毫无温度。
“回陛下,还有十九下。”
太后见皇上还有打完剩下十几杖的意思,猛然转过头来,吃惊地看着那明黄色的背影,怒道:“你要怎么才能放过他?”
“母后知道朕要什么。”
太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嘲讽道:“皇上真不愧是哀家教导出来的好儿子,够无情,够心狠。”
“多谢母后夸奖。”
“哀家今日若不答应,你便要活活打死你的皇后这六宫之主么?”
“朕知道,母后宅心仁厚……”
剩下的话庄璞没说完,太后也明白,他吃准了她会心软,会先妥协。
他当真心狠。
的确,皇上赌得起,但她赌不起。她答应了大哥要照顾要远儿,怎么忍心看着远儿被打残打死。何况,远儿还是欣儿留下的骨肉。
太后道:“明日,哀家会让青凌和武华仁去见你。”
青凌和武华仁代表的不仅仅是两个名字,还代表着这两个名字背后的力量。青凌是暗卫之首,当年德妃受宠时,先皇曾经给过她一百个暗卫,这些暗卫个个以一当十,经过十几年的发展,这些暗卫早已不止百个。武华仁是当朝老臣,只因曾经受恩于太后,便只听令于太后,对太后忠心耿耿,庄璞不是不能杀他,只是杀了可惜,他是帝王,自然也有惜才之心。
这两个名字都让庄璞很满意,但太后背后的势力不止这些,而他要的也不仅仅是这些。
见皇上沉默,太后又道:“哀家老了,皇上的事自己做主吧,哀家不会再管了。”言外之意就是她会把手中权力归还给皇上,而且不会再插手朝政。
得到太后放权的保证,庄璞这才满意,道:“有这母后这句话,朕便放心了。还望母后切莫忘了今日之言。”

温卓远昏昏沉沉,早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了,他今日受了这样的侮辱,恨不得一头撞死,也不管这刑挨没挨过,只一个劲求死,“你……杀了我吧。”
庄璞看都没看他,只冷冷道:“还望皇后记住今日教训,谨言慎行,恪守宫规,如若再犯,朕定当不饶!”
温卓远置若罔闻,只重复着一句话:“你杀了我吧……”似乎还沉浸在当众受刑的痛楚中。
庄璞也不指望他下跪谢恩,他出了藏元殿,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温卓远一眼。
在他经过冷贵妃和淑妃两人身边时,他淡淡道:“多余的话,朕也不说了。朕只希望两位爱妃恪守本分,不然,当如皇后今日所受之罪。”

门开着,冷风吹了起来,吹扬起温卓远的发丝,也将刑凳上的鲜血吹得滴落。两个太监给温卓远解开绳子,正要把他衣服下摆放下来,他臀上皮开肉绽,裤子是提不上了的,温卓远瑟缩了一下,喊道:“别碰我、别碰我。”他早已疼得意识不清了,还以为在挨打,一个劲地颤抖,不许人碰。
“你们都走,都走。”太后吼道,她小心翼翼地把温卓远的头抱到怀里,安慰,“远儿别怕,都过去了,母后在这里。”
温卓远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喃喃道:“我疼,我好疼。”
“母后知道,母后都知道,远儿,都过去了。”
“三哥,我疼……”
傻孩子,你还想着他做什么!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你一眼。他不要你了!
“疼,好疼……”
“远儿别哭,别哭。”

哎,码出来的成品貌似比想象中的虐啊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4-17 22:57:00 +0800 CST  
楼中楼字数限制好烦人,我单开一楼回复好了。@SDMiranda@SDMiranda
先抱个,长评写的很好啊。艾玛还是写虐文好啊,能炸出好多潜水党,还有各种意外的惊喜(长评神马的),不过也劳心劳神,写这文的感觉和写《从良记》完全不同,写这文我最初是漫不经心的,后来就情不自禁的投入了。有的时候看到楼里评论,还有点淡定无能啊,主要是觉得大家看到的和我想表达的不一样,甚至背道而驰,这样我觉得很失败。不过还是特别喜欢看到大家的评论,因为我自己写文,写出来的成品究竟怎样,我没多大感受。
远儿啊,其实我是想写一个爱得纯粹的偏激少年,脱离世俗性别身份地位等外在因素,爱得纯粹爱得任性的孩子。我不想让他身上带有那个封建时代的影子,他追求平等,不受世俗观念束缚,没有传统君臣观传宗接代观和传统爱情观,但他身上有古代江湖人的影子,比如他嗜杀。但相比远儿,庄璞就不同了,他是个古代帝王,有着三宫六院,视感情为游戏,他的婚姻都是为政治服务的,而且他那个人,自私自大专制暴戾,封建观念很强。所以远儿想要的平等爱情他给不了,因为在他眼中,他是君,远儿是臣,是民,本身就不对等。而且他把远儿当成他的女人,他的附庸,他的后宫之一,而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来爱。所以当远儿挑战他作为一国之君的圣威时,当远儿不肯妥协时,他气得跳脚,最后还差点逼死了他。
庄璞那种人,说得不好听,是挺贱的,因为他非得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关于结局,妹子说得对,卓远就算是恨,心里也再容不下其他人,因为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这般深爱了。他的所有精力都在这段感情中耗尽了,他把三哥当成了他的全部,谁知道到头来不过一场骗局。我知道很多妹子都想要攻2,甚至想要换攻,可攻2再好,也不是远儿想要的那个人了。不过刺激下庄渣攻也不是不行。
现在说结局,终究太早了些,不到最后,谁知道结局如何!我不会强求he,这本身就不是我能决定的,这是远儿和庄璞两人的性格和命运决定的,让他们自己来选。我终究是局外人,是旁观者,无法插手他们两人的感情。幸福与否,结局是喜是悲,只有远儿自己才知道。
不过我觉得伤痕固然难以磨灭,但如果渣攻执意不放手,而远儿逃不得舍不得,心中有伤有痛,有爱有恨呢?其实发生那么多事后,不是远儿还爱不爱的问题,而是敢不敢爱的问题。他不知道渣攻是不是又在骗他,也怕了,他势必承受不了再一次被抛弃。而渣攻要做的自然是怎样把他那颗破碎的心拼齐。
我文笔很烂,文章结构不合理,情节安排上也有很大问题,比如前面节奏过快啊,很多bug啊,很多地方铺垫不够啊等等。而且我语言贫乏,有时候写文总是想不出适合的词语于是只能借这个机会来表达我在文中没能表达出来的东西了,真是悲哀啊。老实说,我觉得我还得去修炼几年啊,可惜静不下心。
咳咳,说多了,其实我还是挺喜欢和楼里妹子交流的,我写故事,你们看故事,嗯,我希望你们能在看的高兴的同时留下两句评论,如此便好。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4-18 18:23:00 +0800 CST  
艾玛把远儿晾了好久,先提裤子,咳咳。

第二十八章

庄璞一路走得很急,王利在后面跟着,都有些吃力了。他见皇上拐了个弯,朝左边走,心里奇怪,问道:“陛下,您不回长宁宫?”
庄璞脚步都没停,回道:“朕去御花园转转。”
王公公抹了把汗,心说我的陛下,去御花园也不是往那边走的啊。
庄璞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神,他难得有点尴尬,咳嗽了声,道:“朕四处走走,你不必跟着了。”王利知道皇上心神不宁,这个时候他更不放心皇上一个人呆着,正要开口苦劝,又听皇上道:“你去请秦太医入宫,让他替皇后看看伤。”
“是,陛下。”王公公心中惊讶,这秦恒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为人狂狷,后虽效命于我皇,却不屑于入主太医院,更不屑于同百官厮混,只日日带着他那个傻徒弟采药研药。因此,这人年纪虽轻性子古怪,医术却相当高明,找这么个神医来治娘娘的杖伤是不是太……王公公在心底叹了口气,暗道这可是个苦差事,依着那位神医的脾气,也不知道他肯不肯来!
庄璞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交代:“你替朕给秦恒带句话,就说,皇后身子虚,让他替皇后好好调理一番,需要什么珍药奇草,尽管取,朕不希望皇后落下任何隐疾!”
“老奴遵命。”
“另外,传旨下去,宫内若有非议今日之事者,杀无赦!”
“老奴遵旨。”
“王利,你再派几个机灵些的过去伺候,皇后受了伤,端汤喂药,进进出出,总是需要人的,让她们都手脚灵敏些,好生伺候着。”
“陛下尽管放心,老奴定会将这些事办的妥妥当当。”我的陛下,您要放心不下,何不亲自去藏元殿看看那位主子?您在这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那位主子也听不见啊。王利也只敢在心底感慨一通,他是没胆子当面指责陛下的,不过他心里着急啊。皇后被当众杖责,心肯定都拔凉拔凉的了,也是,六宫之主被这样没脸没皮的责罚,这面子上就过不去啊。陛下倒好,打完了人不去守着哄着,在外面吹冷风,冲着奴才絮絮叨叨一通。
若说陛下对娘娘没感情,他王利第一个就不信。娘娘受责的时候,陛下背对着众人,他王利可看得一清二楚,陛下紧握着的双手指尖发白,这可不是心疼了?
若说有感情,这又为何要伤人?娘娘性子倔强,惹陛下生气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陛下像往常那般私下里拿戒尺将人责罚一通就好,动刑杖难免伤和气。
哎,依着娘娘那性子,醒来了还不知会如何伤心呢。一个受了委屈,等着人去哄,一个放不下架子,晾着人不管,这两人呐,还有得闹。
王公公瞄了一眼他家陛下单薄的背影,还是忍不住说道:“陛下放心,娘娘那杖伤看着吓人,实则只伤及皮肉,并无大碍。慎刑司的太监都是行刑的好手,得了专门训练,下手有分寸。只是娘娘挨了几十板子,还有得苦头吃,止血上药到伤口愈合再到伤口脱痂,还得疼一段时间。”王利没有说错,五十刑杖不算个小数目,足以将受刑人打残甚至打死。即便行刑的太监下手留了情,许是板子数量太多,又或者温卓远身子弱,到底是被打的皮开肉绽,最初几日定会疼得睡不着。
见皇上没有说话,王公公又小心翼翼道:“老奴不知娘娘因何事惹得陛下如此生气,只是陛下若想给娘娘一个教训,这几十板子足够了。再晾着人,难免寒了人心,陛下不如……”
“要怎么做,朕用不着你来教!还是说,你能看透人心不成?你倒是说说,朕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老奴不敢。”
“没事,你放心大胆地说,朕赦你无罪。”
所谓伴君如伴虎,王利伺候皇上这么多年,外人都说他是皇上心腹,其实皇上对他从未完全放心,自古帝王皆多疑,庄璞也不例外。所以王利能在庄璞身边伺候这么久,一来是他很早就跟在庄璞身边,那时候庄璞还是个皇子,王利教他习武,教他如何在太后先皇以及他的两位皇兄之间周旋,对庄璞而言,王利不止是奴才,更是师父;二来王利始终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知道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一直以来他都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他是皇家的奴才;三来就是他深知陛下脾气。
王公公跟在陛下身边那么久,他当然知道陛下生气了,吓得立刻就跪倒在地,求道:“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起来吧,朕没有怪你。”
“谢陛下。”
“替朕办的事都得办好,不然朕拿你是问!呵呵,朕不想损失了这颗棋子。何况皇后那么销魂的身子,留着疤或者隐疾,岂不是浪费了?”
“……”
“王利,你说是不是?”
王公公偷偷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心说,我的陛下,您问一个阉人这样的问题真的好么?但圣上问话,做奴才的又不敢不答,他斟酌了半天,才道:“回陛下话,老奴不知。”
“你不知?”庄璞笑道:“你在先皇身边也伺候了一段时间吧?”
“回陛下话,老奴伺候先皇三年。”
“这就对了。”庄璞目光注视着前方,幽幽叹道:“红颜祸水,美人误国,自古以来的例子还不多么?君王多情,并非是好事。”
“陛下英明。”
“别老跟着朕,去去,你去办正事。听说御花园的花开了,朕去看看,对了,你让淑妃过来,陪朕赏赏花。”
“是,老奴遵命。”

写了两千字的废话,找找感觉啊,明天多更点。
嗯,这也算是发糖吧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4-24 21:13:00 +0800 CST  

第二十九章 试探

庄璞再次踏入藏元殿时,已是三日后。
念瑶见到他来,客客气气的请了安,便道:“娘娘才睡着,陛下小声些。”这话说完,便不理不睬,既不打算通传,也没准备看座倒茶,只顾忙着自己事。
庄璞见这小宫女冷淡的样子,心里好笑,也没打算戳破,他不急着进去看温卓远,便随手拿了一把书,就这样看了起来。
念瑶又气又急,几次开口想说什么,终究忍住了。
最后倒是庄璞乐了,打趣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瞟着朕做什么?朕可不记得有禁你的言。”
念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皇上,您饶了娘娘吧。奴婢知道皇上国事繁忙,奴婢不奢望皇上日日陪着娘娘,只是,娘娘这些天伤重,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奴婢看着就心疼,奴婢只希望皇上这几日能多抽空来看看娘娘。”
庄璞叹道:“这倒是朕的不是了。这几日忙于朝政,没成想冷落了他。”
“皇上有心便成,奴婢替娘娘谢过皇上。”
“秦太医来过么?开了什么药?皇后的身子可好些?”
庄璞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念瑶也不知道要先答哪个,便道:“秦太医来过,开了很多药,那些药,奴婢不认得。皇上如果想知道,不妨问问青木姐姐。”见庄璞没有追问的意思,念瑶便不再提,又道:“主子他身子不好。那日受刑回来,主子一直昏昏沉沉,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嘴里直叫三哥。”念瑶顿了顿,抬头看了眼庄璞,很有几分替自家主子委屈的意思。见皇上面无表情,念瑶心里既委屈又难过,继续说道:“后来秦太医过来给主子处理伤口,主子疼得醒来,两手拽着褥子,生生把褥子撕成了几段。主子说他受不住了,让秦太医把他打昏了再清洗伤口,后来又让奴婢拿绳子捆着他,奴婢哪里舍得!主子他、他好可怜,他手腕处本来就有一道深深的勒痕,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看着怪恐怖的。”
庄璞比谁都清楚温卓远手腕上那勒痕是如何来的,温卓远被褪了衣服,挣扎得厉害,连慎刑司那两个太监都差点摁不住他。庄璞便着人拿了绳子捆住他双手双脚,温卓远皮肤脆弱,平日在他屁股上拍一巴掌都容易留下五指印,更何况捆着他那么久。所以留些红痕是难免的,但这并无大碍,倒是这小丫头太大惊小怪了。
“最后还是秦太医有办法,拿银针扎了几下,主子马上就安静了。”
庄璞笑了笑,念瑶只当秦太医是拿银针随便扎了几下,他心里却明白秦恒医术了得,他是用银针止住温卓远身上几处大穴来止痛。这种法子到底危险,秦恒是不轻易试的,只是温卓远臀上破皮流血,用药水清洗,当真比挨打时还痛,若人晕着还好,偏偏疼得清醒来,这等于是把先前挨打的痛加倍尝试,一般的大汉都受不了,更何况温卓远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主子那一晚也没怎么睡,本来秦太医给主子开了安神止痛的药,主子先前还睡得好好的,后来许是疼得狠了,再睡不着。醒来后疼得乱动,身上伤口又裂了开,奴婢想帮主子上药,主子不肯,主子将人都赶了出来,并且不许奴婢靠近。”念瑶说着便低声哭了起来,“奴婢知道主子性子高傲,不愿让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甚至主子清醒之时,再疼得狠了,也只咬牙忍着,不肯哭一声叫一声,可他越这样,奴婢们越心疼。”念瑶跟着他也有一段时日了,平日温卓远拿她当妹妹待着,她心里感激,这几日见对方被折磨成那般样子,她比任何人都心疼。
“最后奴婢实在没办法,只好斗胆请了……请了太后过来。”
实际上那日的情形远比她说的要严重,半夜温卓远疼醒了,把人都赶了出去,不许人靠近,偏偏他一张绝美的脸显出几分妖艳的红色,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发了高热。念瑶不敢耽搁,命人煎了药端进去——秦恒大概是料到温卓远会发热,留了药,还特意交代了一番。可温卓远也不知道是烧得糊涂了,还是清醒着,他拒绝别人的靠近,他浑身大汗淋漓,一件中衣都浸湿了贴在身上,疲惫地趴在床上,整个人看似狼狈,却格外的强势。他执意不许人靠近,就算一大群宫女跪在外面他也不理。
念瑶派人去了长宁宫请皇上,可派去的人回来说皇帝那晚歇在玉漱轩,她们也不好去打扰。那天她哭得都没了主意,最后还是青木出主意说去请太后过来。后来也不知道太后跟主子说了什么,等她再进去的时候,她发现主子抱着被子缩在角落里,眼睛红红的,好像受惊了的小兔子。
庄璞听她一说,似乎有了印象,那天他宿在淑妃的玉漱轩,早上听到王利来报说藏元殿派了人来,说皇后情绪不稳,庄璞当时不知怎么想的,也没管,下了朝便直奔御书房处理政事,闲暇之时便招了淑妃陪着,说起来他那几日倒被淑妃伺候的不错。
庄璞被这小丫头哭得心烦,便道:“行了,朕去看看他。”
念瑶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皇上,主子每日都吃得好少,您今日多陪陪他,待他醒了,陪他吃点东西好不好?”
庄璞不答,反而笑道:“朕派你来藏元殿,你便一心向着皇后,真不枉费朕多年教导。”念瑶和青木是他派到藏元殿的,之前都是跟在他身边的人,他派两人去伺候温卓远,大有监视他的意思,不然之前他宠信洛美人之事怎么能瞒着温卓远这个皇后这么久?可以这样说,整个后宫,甚至朝堂,都有他的眼线,他的妃子,他的朝臣,在做什么,都瞒不了他的眼睛。他想让温卓远知道的事,温卓远就会知道,如果他不想让他知道,他也就无从得知了。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4-26 00:19:00 +0800 CST  

屋子里点着熏香,温卓远趴在床上,一手拽着被子,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一个奇怪玩意,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庄璞走近一看,乐了。他道温卓远手上抓着什么珍贵玩意,原来是个泥人。再仔细一看,却觉得这泥人有几分熟悉。
可不是?这泥人是照着他模子捏出来的。其实并不像,但那个轮廓,那身衣服,是骗不了人的。
他突然想起,这个泥人,他是见过的。那时温卓远初回京城,他派宋国师去陪他,两人满京城的游玩,倒是买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这泥人便是其中之一。倒是没想到他一直留着,看来这人对自己的感情倒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了。
庄璞找了把椅子,坐在床前,看着床上沉睡的少年,慢慢说道:“我知道你怨我,怨我打你,怨我不来看你,可我身为一国之君,有太多需要考虑的事了。远儿,对不起,这几日是我忙着国事,忘了来看你。实际上,我是不忍心。把你打成这样,我不敢,也怕来见你。”这最后几句倒是真话了。庄璞顿了顿,话锋一转,严肃道:“你说你自己不该打么?性子冲动,惹出这么大齤事,差点酿成大祸,打死你不冤!有什么事不好解决,非得要打打杀杀闹出人命才好么?这事要闹出去,三哥怕是都救不了你!”
床上的人依然闭着眼睛沉睡,没有任何动静。
庄璞继续道:“远儿,很多事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你别那样偏激行么?所谓在其位谋其政,很多时候,我们走到这一步,不一定是自愿的,但是我既为帝,你既为后,就得有帝后的样子。三哥知道你委屈,你心里难受,或者要发泄,尽管冲着三哥来。咱们的事,咱们关起门来解决好不好?别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
“你现在是离国的皇后,是一国之母,也是温家四公子,你做事之前想想你的身份,想想你的家族,有时候一步错满盘皆输,远儿,这些,朕希望你明白!行事之前想想后果,别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害了他人。”说到最后,庄璞话中已带了几分威胁之意,他笑了笑,也没指望床上之人明白,当然若是温弘温齤丞相在此,自然会吓得跪地求饶表明忠心,但温卓远不是温弘,也没有温弘的察言观色八面玲珑,所以他依然在“沉睡”中。
庄璞很快就收起了那股肃杀之气,又恢复成初见时的温柔模样,叹道:“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让三哥省心?你这样未必不好,只是……”庄璞叹了口气,没有说出后半句话,他转了话题,说些别的,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那声音柔和得仿佛能捏出水来,好像温卓远真能听见似的。
“怎么瘦成这样了?你看你,下巴都尖尖的了,我真怕吻你的时候被戳着!”庄璞难得开了玩笑,细细抚摸他的脸颊,俨然一副深情模样。末了,他把温卓远的两手放到被子中,替他盖好被子,不知为何,他至始至终没有看温卓远的伤势,最后他俯下身子,在温卓远额上吻了吻。再抬头的时候,就见温卓远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庄璞笑了笑,没有戳破,他柔声道:“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嗯,多吃些,养得白白胖胖了,抱起来才舒服。”

等他走后不久,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一片清明。
温卓远在庄璞进来时就醒了,他身上疼得厉害,睡得不沉,一有人靠近便察觉了。他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也察觉他醒了,不,以那人的武功和聪明,怎么可能没察觉?
他那些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吧?
温卓远冷笑,他糊涂了一时,还会糊涂一世么?真爱一个人,怎么舍得让他受这样的苦楚?怎么会舍得拿他做交易?若说有爱,这爱未免太廉价了!
他其实还是不愿死心的!哪怕知道了真相,哪怕听了太后的奉劝,可他还是抱有一丝幻想,不亲口听到那人的话,他没法死心!他一直不能明白之前那样的温柔,怎么可能是伪装?那样的耳鬓厮磨怎么可能是做戏?
他要的其实不多,只要一个解释,一个承诺,他就可以原谅他!可那人说了一大堆话,都是些不疼不痒的客套话,看着漂亮,听着舒服,却没有哪一句是真心实意的关怀!就连那一句道歉都是假兮兮的,他若真觉得惭愧,他只要解释,真心诚意的解释,他温卓远一定会信。可对方一直在避重就轻,甜言蜜语说了一大通,却一直没有提到重点,没有提到他与太后的交易,没有提起洛美人的事。
他杀洛美人,真的是冲动么?他们曾经的承诺,他的誓言,那人的背叛,难道那人全都忘了?他杀洛美人,是想证明什么,那人真的不明白么?还是说他是想劝自己别较真,劝自己妥协?又或者,那人变了?爱他的三哥已经不在了,这深宫只有那个暴虐的帝王?
温柔的三哥,体贴的情人,暴虐的帝王,无情的刽子手,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是那人变了,还是一切都是他的妄想?他看不透,也想不明白,只有身上的伤仍在叫嚣。
这折磨人的伤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那些残酷的事,那晚的事不断在他眼前浮现,他想忘记都不能!他想,有的时候,感情这事本身就很脆弱,脆弱到一顿板子就可以打碎他的满腔爱意。
呵,这些不疼不痒的漂亮话,那些曾经听起来甜蜜的耳语,如今在他耳中,听来格外讽刺!庄璞,你以为我还如以前那样么?那样愚蠢那样好骗么?你以为几句甜言蜜语就可以抵消你带给我的伤痛么?
温卓远啊温卓远,梦做了这么久,也该醒了!

两手捂在被中,掌心的泥人好似被捂热了一般,惊人的烫。他想再看一眼,一眼就好,手臂无力的抬起,泥人摔在地上,裂成两截。
他惊呼一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忘了身后的伤,腿一软就跌倒在地。他完全不顾,他的眼中只有那断成两截的泥人,那个残败的泥人在他眼中放大,占据了他所有视线,他再看不见其他,也不愿再看见其他,一如当年的执着。
可他知道不一样了!很多事不一样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同这泥人一起摔落,一起碎了。
等到念瑶听到声响慌慌张张的进来时,就见他家主子坐在地上,把一个断成两截的泥人捂在心口,嘴里自言自语,神情似笑非笑,那疯疯癫癫的样子差点吓着念瑶。
“娘娘,地上凉,来,奴婢扶您去床上躺着。您这样会受风寒的,到时候受苦的还是您自个。”念瑶急得想哭,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皇上一走,主子就成了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好在温卓远很配合,念瑶把他扶到床上躺好,替他盖好被子,见他白色的亵裤上又沾了血迹,便着人去请了秦太医过来。
见他一直抱着一个破碎的泥人,念瑶又哄道:“娘娘您要喜欢这泥人,明日奴婢把捏泥人的艺人请进宫来,到时候娘娘想要多少泥人,奴婢就让艺人捏多少泥人!各式各样的,奴婢保证各个都比娘娘手中这个好。”
“不一样……”
温卓远说话声音很低,念瑶没听清,她问道:“娘娘您说什么?”
“…….”
“都是奴婢不好,都怪奴婢耳朵背。”
温卓远没有再说话,他有些累了,合上眼睛,却依然紧紧抓着这泥人不松手。念瑶眼尖,很快明白这泥人蹊跷之处,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道:“娘娘这是何苦?”好好的人怎么变成这样了?皇上不是来哄人的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念瑶一边抹眼泪,一边收拾,却听温卓远轻轻道:“他不在了,我的三哥不在了,我总得留点念想。”
念瑶摇摇头,她不明白,谁不在了?大家不都好好的么?皇上不是一直呆在宫里么?温齤丞相昨日还想进宫看娘娘,被皇上一口回绝了,皇上是怕丞相大人伤心吧?不过皇上明天肯定又会来看娘娘啦!皇上现在走一定有急事吧!皇上身为一国之君,管着那么大一个国家,是比较忙的。娘娘真是多虑了!是不是生病的人都比较奇怪吧?想得比一般人多?念瑶想,也许是的吧,不然主子怎么会这么反常呢?嗯,秦太医快点来,快救救主子,等主子病好,就又能恢复成那个温和灵动的人了!哼,她才不喜欢现在这个死气沉沉疯疯癫癫的主子,看着怪吓人!


嗯,五千字的粗长君啊,憋了好久。
话说远儿觉悟了,死心了,但是渣攻放不放手折不折腾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哈哈。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4-26 00:21:00 +0800 CST  

第三十章 离别

秦恒是在午时才入宫的。
他采药回来,慢悠悠地用过饭,安顿好他的傻徒弟,换了身衣服,才不慌不忙地跟着小宫女入宫。小宫女急得团团转,见他一副悠闲的样子,是敢怒不敢言。宫里谁不知道这秦太医架子大啊,没办法,谁让人家医术高明,又有皇上撑腰呢,连太医院的老太医见到他都得礼让三分。
秦恒问过小宫女,差不多就知道是那么一回事了。温卓远的那点皮肉伤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不会留隐疾,更要不了人命,只要对方按时上药按时吃药,十日之后便可恢复如初,这时急招他入宫,他心底猜中了几分,因此他是一点不着急。

秦恒一边替温卓远清理伤口,一边毫不客气地教训:“你再这样闹腾,这伤永远也好不了!”秦恒出生江湖,性子狂妄不羁,对所有伤者都一视同仁,对于面前这个不遵医嘱的伤者,自是毫不客气的直言教训。
温卓远听了没什么反应,倒是念瑶急了,担忧道:“会不会留疤啊?秦太医,您给主子多用点好药!”
温卓远道:“男子汉大丈夫,留点小疤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念瑶很想这样反驳,不过她知道自家主子是安慰她,她这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娘娘一定不知道秀女入宫要验身,身上有疤痕都是不能入宫的,而且皇上特意交代了不能留疤,可见皇上是很在意这事的。若真留了疤痕,定是再入不了皇上眼了,也是,皇上哪日要是临幸娘娘,脱了衣服,见着这疤痕,指不准有多扫兴呢!
念瑶想到这,更是着急,“秦太医,奴婢倒知道些祛疤的偏方,一会儿奴婢说给您听听,您看怎样?”
秦恒反问:“小丫头是信不过秦某的医术?”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留不留疤不是秦某说了算,在于主人的态度。言尽于此,秦某也该回去了,不然小徒要着急了。小丫头大可放心,秦某开的药是好药,娘娘按时服用,肌肤定会恢复往日光洁。”
秦恒拿手巾把手擦干,收拾了东西,就跟着来时的那个小宫女出去了。念瑶听说疤痕能祛,心里是真高兴,每次她替主子上药,看到主子身上开裂的伤口,她就忍不住想哭。疼就算了,这要是留了疤,多难看啊,而且会一辈子都忘不了曾经受过的痛楚吧。

有念瑶一日三次的盯着他吃药,温卓远的伤好得很快,没过几日,就能下地走动了。他不愿终日呆在房中,偶尔也会去院子里走走,却从未出过藏元殿。念瑶每次都想扶着他,温卓远不肯,他有的时候倚靠着窗子,一望便是一天,或者靠在树下,伸手接一片落叶,放在嘴边轻吹。
念瑶就在远处看着他,她觉得主子又变了,就好像她小时候家隔壁的书生,明明穷得要死,偏偏喜欢拿一把古琴,弹些哀伤的曲子,偶尔吟两句诗,思君归不归什么的。念瑶实在不能理解,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人,怎么就有力气天天在那弹琴。她那时候听大人说,穷书生那把古琴很值钱呐,能换银子。念瑶长那么大,只见过铜板,还没见过银子,对于值钱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她想能换银子一定是很值钱很值钱了。后来村子里遭了贼,穷书生为了护着他那把古琴,死在强盗的刀下了。念瑶想到这,心里堵着慌,她托着下巴想为什么好人就不能长命呢!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4-26 22:38:00 +0800 CST  

宋祁来告别的那天,天有些阴,起了风,吹了叶落一地,温卓远立在树下,手拿着一片叶子正吹着调。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长袍下摆极宽,随着风微微摇摆。他的头发用一根丝带随便绑着,有几缕不长的发丝被风吹散,平添了几分飘逸出尘之感。
宋祁进来的时候,隔着老远看到一人站在树底,遥遥望去,乌黑的发丝,月白色的袍子随风扬起,不知怎的,他突然就想起了回鸾岛的精怪生灵。
他微微一怔,走得近了,就吹起了口哨,调笑道:“啧啧,小远远你还会这一手啊!跟艺术家似的。哪天真跟本国师回了现代,也不愁饿死!随便找个天桥或者车站,吹一首曲子,多潇洒多牛叉啊。”
他的那些怪言怪语,温卓远听不明白,他顿了顿,复又开始吹调。这下宋国师急了,他打掉温卓远的手,整个人挂到对方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我今天是来告别的,小远远,我舍不得你啊,呜呜,我是真舍不得你。”温卓远臀上有伤,被他那样一扑,差点站不稳。宋国师这才反应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小远远,你没事吧?”
“我没事。”
“真的没事?”
“嗯。”
“真的假的?”
“……”
宋祁仔细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只见他除了瘦些下巴尖些,并没有其他变化,嗯,没有出现自己意料中的须发冗长邋遢狼狈的模样,他便有些放心了。宫里的这些事,他早有耳闻,甚至也听了不少民间传言,什么当今皇后失宠,皇后被杖责致残,皇后被禁足的事等等。宋祁见他行动之间似有不便,心下恍然,伸手想扶他,却被温卓远不着痕迹地推开了。
“小远远,我都知道了,你别想不开啊?”
温卓远笑了,他道:“他活得潇洒快活,我为什么要想不开?”
“这才对嘛,想开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生活就像强奸,既然不能反抗,还不如躺倒享受。你看,这皇宫多好啊,有吃的有玩的,还有人伺候,呜呜,我都不想走了。”
温卓远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宋祁讪笑了两声,有点尴尬,心说古代人真不容易,谈个恋爱得看父母脸色,成家了还得跟众小三们分享老公。也难怪小远远不高兴了,将心比心,若是梁陈娶了一大堆老婆放后院,哼哼,他一定切下梁陈的小鸡鸡!
“小远远,来来来,本国师告诉你一个法子。他能三宫六院,你也可以三妻四妾啊!看上了哪个美人儿,尽管弄进宫来,弄到宫中伺候你。再不济,他不是养了一大群妃子在后院么,你没事也可以同那些妃子们调调情联络下感情啊。你不是皇后么,皇后和嫔妃们交流交流,”宋国师眨了眨眼,特意加重了“交流”两字,继续胡说八道:“这不是很正常么?咱们得学会变通,不能一根筋对不对?咱们做受的啊,也得争取下人权!”
他说话的时候还左右瞅了瞅,生怕被别的人听了去,他是真的心虚啊,呜呜,他家男人和妖精打架,他一气之下,跑出来旅游观光。好不容易混了个国师当当,本以为可以一展宏图衣锦还乡,没想到他家男人这么快就找了过来。他也就挑了几个漂亮点的丫鬟放在院子里,纯粹养养眼而已,什么都没做,他家男人居然吃起飞醋来!揍得他差点屁股开花,那个暴力狂!呜呜,他是真不想回去了,回去了一定还有竹条炒肉铁板烧肉等着他,一定会一个月下不来床!
“小远远,你把我藏起来吧,藏到皇宫哪个角落都成,我不想回去,呜呜,我舍不得你。”御膳房的点心他还没吃够,念瑶那群小丫头还要听他讲故事呢,呜呜,他不想走,不想走。
温卓远淡淡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有机会离开,有何不好?…如果有缘,总会有机会再见的吧。”
“呜呜。”
缘分这东西太玄妙,宋祁是半信半疑的。他想起他曾经哄骗过沈钰替皇上和卓远算过一卦,卦象如何,宋祁看不懂,不过看沈钰那脸色,卦象应该不太好。
“小远远,你好好照顾自己,别那么倔强啊。必要之时服服软,又不会少块肉,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对于自己穿越过来后结交的第一个好友,宋祁是真的在乎,也真的担心,这人脾气太倔,又爱得太深,若想通了还好,不然……哎,自古皇帝就没一个好东西,哪个不是负心汉啊,小远远真是遇人不淑了!
“嗯,愿君珍重。”
“呜呜,我走了。”
“……”
“我真走了啊。”
“……”
“呜呜,”见对方一点不舍之情都没有,宋祁那个心寒啊,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拽着温卓远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你好狠心,我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他一定会打死我的,呜呜,你就再看不到我了,呜呜,我很舍不得你啊,你收留我吧,收留我吧,我吃得少,会暖床会洗衣会做饭,很好养活的,你收留我吧,我不要回去!”
“……”温卓远扶额,心说任谁有一丝离别之情不舍之意都要被你这样折腾的一点不剩!
“念瑶,拿些点心,送宋国师出宫。”
嗷嗷,宋国师一听点心两字,眼睛都亮了,接过念瑶手中的盘子,塞了一块点心到嘴里,一边吃,一边跟着念瑶屁颠屁颠的出去了,没见一点不舍之情。
温卓远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等到那背影看不见了,复又执了片叶子放在嘴边,这一次却再吹不成曲调。
温卓远徒然地收回手,他突然觉得有些寂寞,有些孤单,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
此时的两人都没有想到,旧友重逢却是另一番情景,一人在仙岛享乐,一人于鬼门关徘徊,而最让宋祁吃惊的却是,再见温卓远时,昔日他惊为精怪的翩翩公子早已消瘦得不成人样。物是人非,世间最凄凉之事莫过于此了!

过渡段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4-26 22:40:00 +0800 CST  
母上大人打电话催回家,明天回家逗小孩,停更一周吧大概。
嗯,消息来的太突然,也木有存稿,所以只能停更了,大家表忘了小远远,表忘了楼主啊。
五一长假到了,祝大家玩的开心。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4-27 21:11:00 +0800 CST  

第三十一章 摊牌

在温卓远的伤好得差不多时,庄璞出现了,这一次他是在温卓远醒着的时候来的。
他温柔地抚着温卓远的脸颊问:“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温卓远抬头看他,只见对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温柔,好似那些事都没有发生过,温卓远心中一痛,打落他的手。
庄璞脸上的笑慢慢凝固,一时两人无话,半响,他复又温柔地哄道:“怎么了?生气了?怪朕冷落了你?嗯?”
“……”温卓远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就那么能装,还装得这么像,若非受了那杖责之刑,若非亲眼见到这人拿自己做了交易,他真不信这样的温柔这样的笑容是装出来的。还是说,那人对他的每个妃子都是这般?这般的温柔?这般的体贴?
庄璞丝毫不计较他的冷淡,握着他的手道:“手有点凉,是不是衣服穿得少了,来,把这件衣服披在肩上。”庄璞接过宫女手中的大氅,亲自给温卓远披上,他动作温柔,好像生怕弄疼了对方。
“你呀,总是不会照顾自己,这让朕怎么放心得下。难不成把那御书房搬到藏元殿来?让朕日日看着你?嗯?朕保证,你有着苦头吃。”庄璞说着就笑了起来,当然他只是随口一说,他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更不可能为了后宫荒废政事。不过他说这话的语气和神态,倒真像那沉浸于温柔乡的帝王了。
温卓远觉得他就要沉醉在那人的温柔里了,他淡淡地问:“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庄璞愣了愣,有些尴尬,显然没想到对方会问这样不知趣的问题。但他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和温柔,道:“那天你没睡着。”很肯定的语气。
温卓远不答,算是默认了。
庄璞道:“朕一直以为你很聪明。”那日他下朝了来看温卓远,说那么一番话,自是安抚之意。他知道温卓远在装睡,既然对方不肯见他,他也不戳破,只温柔哄劝一番。若是聪明人,自是明白那话中之意,也会见好就收。
“你太让朕失望了,你非但不聪明,还很愚蠢,愚蠢得可怜。”
“你……”温卓远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消瘦得厉害,之前圆润的脸颊上没有多少肉,下巴尖尖的,那双凤眼因而显得大了,此时如受伤的小鹿般望着对方,庄璞心中一动,只觉得面前这少年惊艳无比。
庄璞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揽入怀中,道:“什么都不要想,安安分分的做朕的皇后好不好?我会好好待你。我对别人都是逢场作戏,只有对你才是真心。”
温卓远一怔,平静的心河激起层层波浪,看吧,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仍然抵抗不了对方的甜言蜜语。庄璞温柔地吻他,见他有一丝松动,心中一喜,不免得意,作为帝王的自负被无限放大,因此也没发现温卓远的反常。
情欲一起,想要疼他,解衣带的手却被摁住,庄璞顿住,就听温卓远道:“庄璞,你真的知道我温卓远要什么吗?”
温卓远虽入宫做了皇后,但他在对庄璞的称呼上一向随意,在人前叫皇上,人后便亲昵的唤他三哥,何曾这般正正经经直呼过对方名讳。
庄璞一听就恼了,他登基已有两三年,谁见到他不是诚惶诚恐山呼万岁!他虽不计较礼节,可也容不得温卓远这般挑衅!他对温卓远心存惭愧,有心好好补偿他,因而亲临藏元殿,放下架子哄人,这人却一再拂他面子,真是不知好歹!这大不敬的行为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早已人头落地。
庄璞不愿与他撕破脸皮,他强自忍下怒气,喝道:“远儿你还不知道错么?你还在怨三哥打你么?你犯下人命,打你几下板子,你还有理了?三番两次的闹脾气,你也该够了!我晾着你,是让你好好反省,不是让你耍脾气糟蹋自己的!你再闹,别怪三哥再命人打你板子了!你知不知道你干的事倘若被他人利用,会引来多大的麻烦!你是我离国的皇后,做事之前用脑子想想,什么事当做,什么事不当做!不然你迟早惹出大祸来,到时候你让三哥拿你怎么办?杀你的头么?三哥可舍不得。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三哥。我对洛玉不过是逢场作戏,他是陈国送的美人,我总不能把人再还回去吧?”
“三哥那日是被你气急了,你也是太倔强了,叫你认个错有那样难么?好了,三哥保证,以后不会再对你动杖了!你也别同三哥闹了!”
你以为我在闹脾气?你把我当什么了?无理取闹的小孩么?而且我也没有做错,你凭什么让我认错?重来一次,我仍然会杀洛玉!
温卓远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他知道他和庄璞已经陷入了死胡同,在洛美人的事上,两人永远也无法从对方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庄璞让他认错,他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就算是打死他,他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做错的事,你凭什么让我认错?
何况,中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早已经不是简单的问一句“知不知错”了?温卓远不是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但他眼底容不得沙子,不问个明白,他不甘心。
他不愿像个傻子样被人蒙在鼓里,更不愿看到第二个洛美人。他向来是决绝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温卓远道:“你何必岔开话题?你不会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见庄璞不语,温卓远继续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藏着掖着做什么?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没有那个心思同你耗了。”
庄璞替他整理好衣服,看了他半响才开口,却仍然不提那些事,只是诱哄。
“男子汉大丈夫,为何拘泥于儿女私情?你性子虽单纯,好在心狠手辣,极是聪明。留在朕身边,朕提点一番,他日必然不同凡响。”
他倒也没说错,他最初见到温卓远时,凭着对方酷似温弘的一张脸,他便猜中了温卓远的身份。后来他处心积虑的接近温卓远,也是想让温卓远做他的心腹,为他办事。可他没想到温卓远性子单纯,不会玩弄权术玩转人心,倒是如那不谙世事的少女般痴心又好骗。他思虑一番后又有了别的念头,既然不能让这父子俩自相残杀,那让温弘看着他心爱的儿子雌伏于男人身下倒也不错!恰巧那时候支持冷贵妃的温家和支持淑妃的赵家催着他立后,朝臣日日上奏折,太后亦给他压力,他便趁机立了温卓远这男子为后,狠狠甩了温家一个耳光,这着实让他出了口恶气。同时也让他乘机看清了朝堂上的局势以及自己在朝堂上的力量,他被温家压制了十年,在温家、皇上和其他朝臣之间周旋的同时,没忘安插自己的力量。登基之后,他并未急着摆除异己,他派人去请隐于市的名士贤臣,并让影卫打探了些消息,只待相机而动。
立后之事不过是他登基以来的试炼石,让他借机试探了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的权威,以及朝堂上的局势。哪些是可用之才,哪些是拍马谄媚之辈,哪些是耿直忠诚之辈,哪些是温齤丞相心腹赵御史一党,他心中大致有数,亦会根据众臣的性格和才能加以任用。
后来温卓远杀洛美人,他心中虽恼,却也懂得将事情往好的方向转换,因而便有了之后的杖责,利用远儿来逼太后放权。这法子虽然不太光明磊落,不得不说,却是最快速最方便最有效的法子了。
成大事着不拘小节,在此事上他自认问心无愧。也许他唯一做错的是——不该招惹这样一个执拗又倔强的少年。
“放下那些情情爱爱,远儿帮我,替我出谋划策。待他日霸业一成,你同我一同俯瞰众生岂不妙哉?”
温卓远依然那句话,“你真的知道我要什么吗?”不等庄璞回答,他便摇摇头,喃喃道:“你不懂,你不懂。”
我不懂?庄璞冷笑,抬起他的下巴,怒道:“你做什么要跟个妒妇一样同一群女子争宠?你是个男人!”
温卓远嘶吼道:“对,我是个男人,你也是,我能做到的事,你为什么不能做到?何况,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声音越说越低,“何况,你答应我的呢?说好的誓言呢?你说你眼里只会有我一人,你说你不会再看其他女子……”
庄璞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他那一连串的质问给挡了回来,“床第之欢时的耳语岂能当真?”
温卓远气得浑身发抖,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庄璞被他那目光逼得有点心烦,他是真的不愿与温卓远撕破脸皮,便软了口气,诱哄道:“远儿,乖乖做朕的皇后,守好皇后的本分,不该管的事别管。”
“守好皇后的本分?”温卓远冷笑一声,反问:“替你挑选各种各样的女子塞入你的后宫,管好你的众位妃子,让她们和睦相处么?”
“……你放肆!”
“对不起,我做不到。”
温卓远闭了闭眼,慢慢地问:“你还爱我吗?”这五个字他说得极慢,好似耗尽了他所有力气,他说完便低了头,静静地等着对方回答。
养伤的这一两个月,他想了很多,亦有很多话想问对方。可事到如今,他最想问的不过是一句爱与不爱。在这段感情中,他付出太多,以至于想抽身而去时,才觉得痛。仅仅是想想,就觉得痛。
利用也好,背叛也罢,变心与不变心,再多的猜测也无益,不如得一个回答,也好教他死心。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5-07 22:42:00 +0800 CST  

被对方那认真而专注的视线盯着,庄璞竟没法如往常那般信誓旦旦的说喜欢,温卓远却从他的沉默齤里得到了答案,他低声道:“你不必回答,我知道了,你变了,你不爱我了,不爱我了。”他说到最后,话音中便得了些哽咽。
“朕没有变。”
“那你把我的三哥还给我!还给我!三哥……我要我的三哥。”
庄璞见他小声啜泣,他也心烦,事情的发展太出乎他的预料了。这种局面是他最不愿看到的,温卓远若是能为他所用,是最好不过了。他是万万不想与对方撕破脸皮的。
他心底烦闷,说不出的烦闷,他找不出原因,他只知道自己不愿看见对方哭泣的样子。
他想把温卓远拥入怀中,想为这人擦干眼泪,他不知道原因,他只知道自己想这样做,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可对方的反应让他震惊,震惊过后是源源而来的愤怒。
“你别碰我,别碰我,你不是三哥。”
温卓远像个小孩子一样推他打他,拒绝他的靠近。这下庄璞也怒了,他甩了温卓远一巴掌,温卓远方才安静了些。
“至始至终就没有你的三哥,这都是朕的计谋,你不过是朕局中的一颗棋子。朕接近你亦是为了利用你。”
看着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庄璞并没有一丝愉悦,相反他心中的烦闷之气愈甚,恨不得砸了身边所有东西。
“你真相信所谓的一见倾心?呵呵,那不过是说书人嘴里的传说,都是些骗人的把戏,亏得你也相信!当然,若非是你这张酷似温弘的脸,朕当日也不会管那闲事。所以你得感激朕,没有朕,也许你早死在锦里客栈了。说起来,朕对你倒是不错,是你自己要的太多!”
温卓远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满脸的眼泪,连视线都模糊了,他已经看不清面前那人。
“你真以为朕会傻到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挡刀?你也太天真了!采花贼是朕命人假扮的,那两刀也是朕故意替你挡的。不然你以为哪有那么巧的事,恰好甩开采花贼,恰好能逃进一片林子,恰好能发现一幢石屋,一切都是朕安排的。朕以为伤了手臂,便能借机同你亲近,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被那玉山二魔围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庄璞也不再顾忌,索性把那些都说开了。
“被骗得这么惨能怪谁?得怪你自己愚蠢!也罢,朕今日就先教你一言——不要轻易相信他人。看人做事都得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脑子,其实你仔细想想,并非毫无破绽。”
温卓远全身都在发抖,他无措地缩成一团,哭道:“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他心如刀绞,他以为经历了背叛,经历了无情的责打,经历了抛弃,再没有什么能让他痛心了!可现在这人却告诉他,他珍藏起来的那些最快乐最珍贵的回忆不过是一场骗局,他以为的两情相悦不过是对方处心积虑的一次计谋!
他宁愿相信那人变心了,也不愿相信对方从头到尾都在骗他。他只觉得这世间无比肮脏,连带着这皇宫,和他曾经无比珍惜的这份感情也肮脏了。他心底乱成一团,连脑子也是嗡嗡作响,他只知道自己不想听,不想听。
“你别逃避了!”
庄璞被他那撕心裂肺的哭声闹得心烦,他怒喝一声,想喝止对方的哭声。他忍不住后悔,不知把真相揭开到底是对是错?可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把事情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才是正事。
他拽开温卓远挡在眼睛上的手臂,逼迫他抬起头,道:“朕对你并非无情。”但他并没有妥协,他依然诱哄道:“只要你好好当这后宫之主,朕同你也不是不能合作。只要你乖乖听话,朕会好好待你,独宠中宫也不是难事。”
见温卓远不为所动,庄璞又道:“你能聪明一回么?你的背后可是整个温家!温家世代为官,到你父亲官至丞相,温家能有这样的家业实属不易。你也不希望温家毁在你手上吧?”
温卓远同他对峙了半响,才慢慢平静下来,他咬牙切齿道:“我杀了你。”
他声音很小,庄璞没听清。
“我杀了你。”这次温卓远说的很大声,几乎是一字一顿,这四个字仿佛含了他所有恨意。
回应他的是对方狠狠的一巴掌。
“你既然不同意,那便好好给朕呆在藏元殿,哪也别想去,等着朕的临幸!”
庄璞说完就拂袖往外走。
“你放了我吧。”
庄璞朝外走的脚步顿住。
“我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你放我走吧。”
庄璞转过身,含笑反问:“你怎知你就没利用价值了?”
温卓远只是哽咽道:“……你放我走吧,我、我求你,求你放我走。”
庄璞慢慢踱步回来,直至他身边。
“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已经是朕的人了,莫说你还活着,便是你死了,也别想离开这皇宫!”
他不顾温卓远的挣扎,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
温卓远被他抱着,只觉得分外恶心,他一得到自由,就爬到床的另外一端,离他远远的。庄璞见他这样,唇边勾起一阵冷笑,“你这身子,哪一处没被朕看过碰过。说起来,朕对你这身子尚有几分兴趣。”
庄璞转身取了药膏,在对方畏惧的眼神中将人捞过来,不顾对方的挣扎,将人禁锢在怀中,笑道:“放心,朕不喜欢来硬的。”
他打开药膏盒子,拿手指抹了些药膏,涂到温卓远微肿的脸颊上,温卓远右脸挨了两巴掌,白皙的脸上肿起道道指印,看着有些骇人。
“朕宠幸过那么多人,还只有你这身子最销魂。让朕放了你?嗯,朕是真舍不得。”他说的是实话,他喜欢同温卓远欢好。温卓远如今不过十七八岁,有着少年人特有的光滑柔嫩,以及练武之人的柔韧。他在进入温卓远身子时,对方脸上往往是羞耻和隐忍的表情,偏偏身体却乖巧地迎合他,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往往能取悦他,让他情欲高涨。抛开身体上的享受不说,心理上的满足大概才是让他对这具身子不厌烦的原因吧。毕竟比温卓远更美妙更妖媚的美人不是没有,之前的洛玉不就是?温卓远的身份总能激起他的欲望,一想到压在身子下的男子是温弘最疼爱的儿子,他就恨不得狠狠折磨他蹂躏他。更别说,温卓远是他处心积虑捕捉的猎物,是他驯服的小兽!这其中的快感是没法与人说的!

“既然你杀了洛玉,那你便代他好好伺候朕吧!”他涂药的手法很温柔,吐出来的话语却很残忍。察觉到身下的人瞬间僵硬了,庄璞笑了笑,也不急着解释。
温卓远瞪他:“你妄想!”
庄璞举起手,没打下去,他想打了人还得亲手上药,得不偿失。
因而他只是笑笑:“吃了这么多苦头,怎么还是学不乖?”他拍了拍温卓远的脸颊,威胁之意溢于言表,“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朕不介意命人教你些宫规。”
“你以为你还能再碰我么?”
“是吗?”庄璞说完,就解开他腰带,伸手褪他衣服。温卓远又气又怕,拼命挣扎,对于这人的触碰,他从心底厌恶的紧。但他今日得知真相,心力交瘁,哪里是庄璞的对手,很快就被人扒得干干净净。
“你走开,走开,你放开我。”温卓远拼命推他身上的男人,双手却被人交在一起摁住,想要屈膝把人踢开,却让对方乘虚挤入他双腿间,双腿被大大分开。
这样的姿势让他愈发慌张,愈发绝望,他索性不再挣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庄璞,冷冷道:“庄璞,我恨你,我恨你,我早晚会杀了你!”
啪啪——
庄璞毫不手软的赏了他两个耳光,打得他嘴角破裂脸颊红肿。
“再这么口不择言对朕不敬,就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温卓远擦了擦嘴角的血,神经兮兮的笑了起来,他越笑声音越大,到最后竟笑得咳嗽起来,他一边咳,一边怒道,“我恨你,庄璞,当初我有多爱你,现在我就有多恨你,我迟早会杀了你,剜出你的……”
庄璞见他越说越离谱,再度赏他几个耳光,打断了他的话。温卓远慢慢的爬起来,一双凤眼狠狠盯着庄璞。
他的眼神太怨怼,亦太深刻,好似看到了对方心底,以至于很久之后庄璞都能清晰的回忆起温卓远当时的眼神,以及那眼神中的怨恨和绝望。
庄璞有些慌乱,他站了起来,高高在上的凝视着床榻上狼狈的人儿,厉声道:“你尽管逞口舌之快,朕倒要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
温卓远这次识相的不再挑衅。
庄璞见他那好看的脸蛋被打得像个猪头,难得有点心疼有点惋惜,他道:“今天朕就放过你,你可要好好休息,过几日朕会召你侍寝。”
说完也不等温卓远反应,就走了出去,到了门外,少不得又吩咐几句,让念瑶替皇后上药云云。
六千多字的粗长君啊,大家可还满意?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5-07 22:45:00 +0800 CST  
今天木有文文,楼主还是厚颜无耻的爬到楼里求各位帮个忙
话说在我这楼里看文的都是腐女吧,能帮忙填个问卷调查么,很短,才十来个题目,不会耽误大家多少时间。嘤嘤嘤,楼主也是实在木有办法,所以才来求大家帮忙楼主一定会更勤劳的码字
http://www.sojump.com/jq/2362516.aspx
点进去的妹子瘦十斤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5-08 16:16:00 +0800 CST  

第三十二章 侍寝风波

几日后,等温卓远脸上指印消肿后,庄璞便翻了皇后的牌子。
王公公等人过来传话的时候,温卓远正在看书,念瑶很是兴奋,嚷嚷着要为自家主子沐浴更衣。她是真的高兴,做奴婢的,谁不盼着自家主子受恩宠啊,抛开这点不说。自从那日杖责后,他家主子一直不高兴,也是,被当众打板子,面子里子都没了,任谁也放不开忘不了啊,更何况娘娘是这样骄傲的一个人。
现在宫里宫外都在传言,说娘娘被冷落了,念瑶皱了皱眉头,心道也不怪大家都这样想。陛下之前一直宠着洛美人,洛美人病逝后,她本来以为自家主子有了机会,谁知主子不知为何惹怒了陛下,招来一顿重责。之后陛下一直独宠淑妃,淑妃那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见到藏元殿的人都好一阵奚落嘲讽,这不是明摆着打皇后娘娘的脸么?偏偏自家主子不在意!
前几日陛下好不容易想起主子,主子不讨好陛下就罢了,竟、竟然还同陛下闹了起来!她真是佩服主子,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宫里哪个女人不是上赶着讨好陛下啊,只有他家主子,有事没事总爱和陛下闹!陛下就是有心宠幸中宫,也得被闹没!
念瑶想到这就头疼,他家主子的脾气啊。她给温卓远换了身衣服,又拿出胭脂盒,温卓远瞧见她的动作,脸色立刻就变了。念瑶知道自家主子是男子,向来不爱这些,但主子脸上的巴掌印尚未全消,虽说不注意观察是看不出的,可主子是去伺候皇上的,若是因此扫了皇上的兴致,那岂不是大罪过了!用脂粉遮住总是没有错的,何况主子长得这般好看,这白色的薄衫衬得主子身形如玉魅惑无比,待她给主子梳个漂亮的发髻,戴上玉冠,主子一定能再度得皇上恩宠!
温卓远可不管这些,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说他身子不适,说完就晾着众人,自己进内殿休息了。
念瑶又急又无奈,她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何在这种时候发起了脾气,要是惹恼了陛下……
好在她机灵,对王公公客气了一番,并偷偷给了对方一些好处,才打发传话的人回去。这些太监都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得罪了他们,就等于得罪了皇上,念瑶自是要好一阵安抚。她虽然暗恨温卓远不知轻重,但她身为奴婢,定是要为自家主子善后的。

庄璞听了王公公的汇报,不怒反笑,道:“身子不适?他还来了月事不成?”
王公公冷汗满布,心说陛下,您的这位皇后是男子。
庄璞“啪”的一声收起折扇,笑道:“也罢,既然皇后身体抱恙,朕总得体贴些,让他好好休息,朕这两日就先不招他侍寝。”
“陛下英明,皇后娘娘一定会明白陛下的苦心。”
庄璞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心说他最好明白!一两次挑衅,朕还能当情趣,宠宠他,不与他计较。若是三番五次的挑衅,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去玉漱轩请淑妃过来,陪朕下棋。”
“老奴遵旨。”
长夜漫漫,总得找些乐子。温卓远不来,他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何况他从不缺伺候的人。

这样又过了几日,庄璞再次招温卓远侍寝,这次过去传话的人连他们皇后娘娘的面都没见着,念瑶和青木说了一堆好话,才打发传话的人回去。这次传话的人不是王利王公公,是另外一个太监,叫阿达,这阿达得了淑妃不少恩惠,这次又在藏元殿吃了闭门羹,心里怨恨地紧。他早就看不惯温卓远好好一个世家公子却甘心被人当女人使,其实不止是他,宫内宫外对温府四公子雌伏男子身下之事都很鄙夷,愤恨羡慕的人更是不再少数,这其中又有一份不愿教人知道的阴暗心理——他们一边鄙夷温府四公子这自甘下贱的行为,另一边却又嫉妒他身为男子却能有那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圣宠。
总之,这阿达得了机会,自然要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的告他一状。庄璞听了倒没什么反应,表情依然是淡淡的。面前奴才这点心思,他自是知道的,更何况这人话中情绪过激,这点他都听不出来,他也不用当这皇帝了。
庄璞摆摆手,让阿达退了出去。他沉吟了半响,突然道:“王利,你让敬事房的人过来一趟,朕有事要交代。”
王公公毕竟是在这宫内呆了很久的人,心思一转,就猜到了陛下要做什么,他着实吃了一惊,他若猜错了还好,若猜对了,这……
“陛下,恕老奴多嘴,这、这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后妃侍寝前尚有教习嬷嬷教导,皇后身为男子,入宫前就当教导学习一番,是朕疏忽了。”
“皇后已是后宫之主,陛下再命人教导,传出去皇后面子上难看。”
“是么?”庄璞笑了笑,“男子身体构造不同于女子,朕命人教导他规矩,是疼他宠他。他多学些床上功夫,伺候得朕高兴了,这后宫之主的位置也坐得安稳些。朕可是处处为他着想!”
“陛下圣明。”王公公愣住,半响才挤出一句话来,心道陛下您还真是会找借口。
庄璞是真的生气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这口气他怎能咽得下?他虽不缺人伺候,不过他倒是想念温卓远那销魂的身子,温卓远既然不肯侍寝,那便令人好好调教一番!他当然也是存了私心的,温卓远在情事上极为生涩,他本想自己慢慢调教的,但既然对方不配合,他也懒得动手了,直接扔给敬事房的人好了,他只坐等享用便可。
更别说男风不比男女之事,在事前事后清理保养上都有一套独特的规矩,这其中极其讲究细密,真要折腾起来,少不得吃一番苦头。他原是舍不得温卓远吃着苦头的,但对方一再挑衅,他也用不着心疼了。
事情发展都这个地步,虽是他不愿看见的,但揭开真相撕破脸皮是早晚的事,这一步亦是迟早要走到的。他自认不是无情之人,对温卓远也是真喜欢,所以才想留了他在身边,好好疼爱恩宠。可温卓远冥顽不灵,非要同他闹,他也就没必要客气了,该使的手段也使出来,他倒要看看谁狠得过谁?他就不信他驯服不了这头小野兽!

两人扛上了
先上一段,大家解解馋,半夜继续。
话说谢谢各位帮我填调查报告啦,鸡冻我纠结了很久才有勇气放上调查报告,因为不好意思找大家帮忙啦,但是没想到大家这么热心,我一定会努力码字努力更文的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5-09 16:56:00 +0800 CST  

第三十三章 调教

当敬事房的人带着皇帝的旨意出现时,温卓远是真的慌乱了。他这等心高气傲之人,岂能容忍别人的触碰?他当场就拔出了剑,拒绝别人的靠近,大有把这藏元殿变成修罗场的意思。什么抗旨,什么触怒圣威,什么杀人,他都不在乎了。他像一个疯子般,守着自己最后一片净土。
内侍们得了旨意,心知陛下是想要一个乖乖侍寝的皇后,而不是一个狂性大发伤痕累累的疯子!为了安抚他们的皇后娘娘,内侍们都相继退了出去。
温卓远松了一口气,颓然地滑落在地,完全不知所措,只觉得自从入了这深宫,他所见到的一切都不真实了。
他曾经把那个人当成了他的全部,他幸福得好似得了这天下,谁知这幸福竟如昙花一现,转眼便消失不见。他所痴恋的过去,不过是一场骗局。他接受不了,可摆在他面前的事实和那人吐出的无情话语都揭示着他的愚蠢。他怨,他恨,却忘不掉。他想逃开,但他知道自已被变相软禁,他身边都是庄璞的心腹,更别说暗地里还有那些监视他的暗卫。
这皇宫对他而言,就如同地狱,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的愚蠢,更可笑的是,当初是他自己一意孤行心甘情愿栽进这地狱的,怨不得别人。但让他妥协,让他伺候那人,他是宁死也不会同意的!当初他一心痴恋那人,便心甘情愿的抛弃自尊,雌伏与那人身下。现在时过境迁,他已醒悟,那人凭什么还要他的身子?
庄璞啊庄璞,你到底要逼我于何地?
温卓远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他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连站起来都成了奢侈,他的心一下子就凉了,顿时只觉得绝望而凄凉。
他眼睁睁地看着内侍们推门而入,恭恭敬敬地对他行礼告罪。他想冷笑,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连这个最基本的动作都做不到。
他心下了然,内侍们是有备而来,竟对他使出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想来也是得了那人默许。
他闭上眼睛,任由内侍将他带到旁边的偏殿。一路上也没看见藏元殿伺候的其他人,想来是被他们支开了,这样一来,他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殿内燃着几个火盆,火烧得很旺,以至于室内散着一股热气,温卓远却觉得冷,直冷到骨子里,偏偏他连身子缩成一团的自由都没有。
内侍褪了他衣物,将他放入浴桶中,浴桶很大,他却躲不开那一双双手。那手在他身上揉搓清洗,身体使不上力气,脑子却格外清醒,闭上眼睛,感知愈发清晰,连在他身上搓揉的手都被放大。那种被外人触碰的感觉,让他一阵阵恶心,好似有千蚁万虫在他身上爬行,偏偏躲不开闭不过,这种受制于人的无力感让他浑身发凉,恨不得溺死在这浴桶中!
清洗完毕后,内侍将他抱出来,拿褥子擦干他身上的水渍,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却被惊住,因为内侍并没有如他所料的把他抱出去,送到龙床上,而是把他放到一旁的床上。这床是这偏殿本来就有的,但床上柔软的棉垫、锁链等却是临时准备的,看上去就像一个舒适的刑床。
他在心底苦笑,看来是他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旁边等着的两个内侍走到床边,把他摆成跪趴的姿势,他使不上力气,因而内侍没有受到一丝阻力。
一个内侍端着红木盘子进来,盘子上放着一个尖嘴的皮制水袋,他的瞳孔猛然放大,再放大,眼睁睁地看着那红木盘子慢慢靠近,再靠近。
接下来的事对他而言就像一场噩梦。
有人取了膏药涂在他后齤穴处,在那处按压揉捏,直到那处软化,才接过皮制水袋,让那尖嘴进入,再慢慢挤压水袋,将里面的兰汤全部送进他体齤内,最后拿一根玉势塞住入口。
他就那样忍着肚子里的绞痛听内侍们的教导,教导他男子行事的不同之处,教导事前的清洗步骤和事后清理,教导他日后的保养不可荒废。
等内侍们察觉时间够了,便抱着他到恭桶上,让他排出来。之后又是一遍遍的重复,直到出水清澈。
四遍兰汤过后,内侍们才满意。

但他们并没有这样放过他。
他们替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开始教导他如何摆臀,如何扭腰,如何承欢。许是药效过了,他恢复了些气力,但他不想动。
内侍们却有的是办法对付不听话的人,好在他们尚记得面前这人的身份,因此没用什么强硬的手段,饶是如此,温卓远仍吃了不少苦头。
依然是跪趴的姿势,他们摁着他的腰,教他摆臀,教他扭腰,一遍不行,再来第二遍,反反复复,长夜漫漫,他们有的是时间折腾。
不配合?没关系,慢慢来,他们有时间!
温卓远之前中了迷药,醒来又被灌了四遍兰汤,他又累又乏,却仍然抵抗着,执意不肯配合。内侍们见他被折腾得满头大汗,却仍然固执倔强,都有些无奈,有些佩服,只好用些别的手段。
温卓远看着他们打开一个木盒,露出里面的东西,是一根玉势。他看着内侍取出玉势,往上面涂一种散发着异香的药膏。他看着内侍拿着药膏向他靠近,他眼里立刻显出惶恐之色,挣扎着想要逃开,却被死死摁住。冰凉的玉势慢慢进入他身体,比之前那个要大,他只觉得内壁被完全撑开。
初时的冰凉过后,便是一阵阵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只觉得体齤内仿佛有团火在烧,这团火愈烧愈旺,从体齤内一直蔓延到体外。同时,身体好似飘起来,脑子都有些不清晰了,却又格外兴奋。
内侍取出一个银环,将那银环套在温卓远的阳物根部,禁锢住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温卓远自是不愿,却压根无法逃脱,只听“咔嚓”一声,任由那银环扣住。他难受得扭来扭曲,却听见内侍告诉他这是为了防止他先泄,在见到皇上之前,他都是不能先泄的。
他还没有硬起来,并不觉得太紧,尚在他可以忍受之内。他只是觉得羞耻之极,但他全部的精力和感觉都放在体齤内愈来愈强的药效上了,这银环带来的不适很快就被他忽视了。

他听见有人跟他讲承欢之道,吞吐之法,教他如何收缩如何吞吐才能使身上的人最快乐。他心里极是反感极是厌恶,恨不得掐掉那道声音,但他的身子却不由自主的随着声音而动,一遍遍的学着用后齤庭伺候人。
当那道声音讲到如何坐在人身上承欢时,他便真的练习了。他抽出玉势,将玉势放在床上,自己跪着,扶着玉势,慢慢将身体往下压,一点点将那玉势吞进体齤内。
他被药性折磨,身体不受控制的抽动,意识却越来越清晰,他甚至察觉自己好似飘了起来,灵魂飘在半空,看着底下的那个他,那个不堪的他,那个淫齤荡的他,在敬事房众人的眼睛下扭腰摆臀,吞吐玉势。
他看到底下那人身上带着一片情欲的绯红,好似那药膏中含有激起情欲的成分,那个人跪坐在玉势上晃动腰肢,玉势在他体齤内抽送,那个人仰着头,好似在享受着情欲的快乐。
他身体愈是觉得快乐,他的心灵愈是觉得绝望,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无比不堪,无比肮脏,他厌恶这样的自己,他恨不得立刻就与这具身体分离,飘得远远的,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后来等到内侍觉得足够的时候,他们才放过他。他们取出玉势,放到一边,从一个布包里拨出几枚细针,将细针放在药膏里,使之均匀的沾染了药膏,再慢慢插入温卓远的几处穴道中。
温卓远立刻疼得缩成一团,一种奇异的感觉却从银针过处传遍全身,他只觉得下齤身涨得生疼,全身的情欲极度需要找到一个泄口。
等被送到皇帝的龙床上时,温卓远已经被情欲折磨的神志不清了。
庄璞好好享受了一番他的猎物。
这一晚他将那饱受情欲煎熬的人翻来覆去的折腾,温卓远被药性折磨着,他很热情的回应,只是偶尔清明时,他看对方的眼神,让庄璞一阵心惶。那种眼神,他无法形容,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种眼神不该属于温卓远。
等到折腾了一通,已接近天明,庄璞便直接穿戴整齐,准备上朝。再看旁边的人,身上布满青紫伤痕,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庄璞难得有些心虚,因为春药的缘故,这人热情无比,缠着他反复索要,而他自己因为很是思念这幅销魂的身子,一时没掌握分寸,粗暴了些。
庄璞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他想这人若清醒过来,闹起来不好收拾,他便替人穿好了衣服,拿被子裹着,将人抱着送回了藏元殿。


嗷,这一段写shi我了!!!好难写啊,我果然还是太cj了有木有!大家久等了,抱歉,躺倒求原谅!
话说我爪机被我一脚给踢坏了都怪我写文的时候太鸡冻,为远儿抱屈,拿爪机出气了现在它白屏了,咋办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5-09 23:11:00 +0800 CST  
爬上来说一句,今晚不用等了,木有文,楼主卡文了
接下来本来是该接着楔子了,楔子的内容,你们还记得么?有赐白绫和喝毒酒的。
但是中间的过渡段,我卡了
卡死了,不知道咋写。尼玛早知道就不写赐白绫,直接让远儿喝毒酒算了。
本来古代皇帝一个不高兴,要杀人是很正常的,但是我又怕大家雷。白绫这个真心难办其实我觉得渣攻的心态很好理解,就是一个威胁,就是“你再违抗朕的旨意,朕就杀了你”的意思,但是写出来的感觉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啊!总觉得单薄了些。
咋办咋办让楼主想想吧,抱歉。
好烦,好困,好累。
今天把爪机拿去修了,放店里了,盖被子睡觉去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5-10 22:11:00 +0800 CST  

第三十四章 谣言


那日温卓远回去后就病了,太医来看过后,说是房事过重,好好调养便可。庄璞心疼他,御赐了不少珍贵药材给他补身,并令人按照太医开的方子煎了药给温卓远喝。
这样过了几日,温卓远身子好了些,庄璞便招他侍寝。
温卓远再次以“身子不适”给挡了回去,传话的人汇报给庄璞,庄璞气得当场就砸了手中的茶杯,他实在没想到温卓远竟然这样冥顽不灵,他以为温卓远吃了那样的苦头能收敛一些的,没想到他还这般不识抬举。
庄璞本想让敬事房的人再教导温卓远几次,但王公公求情说敬事房的手段过激,皇后的身子吃不消。庄璞想想也是,偶尔调教一两次还能当情趣,太过频繁终究是不好。坐享其成虽然也不错,但驯服猎物的过程得亲自参与才有趣,所以这人还是留着自己慢慢调教吧,调教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过几日,庄璞得了一坛好酒,不知怎的就想起温卓远来,他便命人去请皇后过来。。
传话的人战战兢兢地回报说皇后说自己身体抱恙,不能饮酒。
庄璞阴沉着脸不说话,传话的人吓得要死,一个劲的磕头求陛下息怒,生怕遭受了池鱼之殃。而后又小心翼翼地解释说皇后看着面色不佳,应是凤体抱恙,太医说沾不得酒。
庄璞气归气,却还不至于迁怒众人。但长宁宫伺候的人个个都小心翼翼,不敢出一点差错,这满屋子阴沉气氛逼得他们恨不得隐了身,不在皇帝陛下面前出现。
淑妃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带了几碟小菜过来,说是自己亲手做的,请陛下品尝。庄璞赞她贴心,高兴得当场就赏了前几日交趾郡王进贡的夜明珠给她。

庄璞最后还是没有开那坛酒,他令人拿了坛新酿的枣酒过来,枣酒不宜醉,同女子喝是最好不过了。淑妃岂会放过这个讨好皇上的机会!
酒过三巡,淑妃喝得都坐皇帝怀里去了,见时机差不多,她终于把话题绕到正题上了,她试探道:“臣妾前几日处置了几个嚼舌根子的宫女,臣妾本是不信的,但流言蜚语,越传越离谱,臣妾不信,不见得有些人不信。”她这话说得笼统,也不指明有些人是哪些人。
淑妃停了嘴,不再说话,庄璞知道她是在等自己开口,便顺着她的话问:“哦,爱妃听了什么流言?说来朕听听。”
“就是几个宫女嚼舌根,当不得真,陛下莫气。臣妾啊,听那几个宫女说陛下和姐姐不和。”
庄璞眉头一跳,姐姐?他愣了半响,才明白淑妃口中的姐姐是指温卓远。本来宫中嫔妃以姐妹相称,淑妃称皇后为姐姐,这没什么,只是不知道怎的,他听着怪别扭。庄璞摇摇头,心想还好没有叫哥哥,不然更诡异。
淑妃小心翼翼观察皇上的脸色,见皇上面上并未显露不愉之色,她便放下心来,大着胆子道:“臣妾也觉得奇怪,陛下和姐姐感情一向好,臣妾前几日去藏元殿探病,姐姐看着面色不错,身体应是好了不少。臣妾想应是陛下御赐补药的效果。”淑妃暗自里恨得牙痒痒,她是去了藏元殿,不过是去看笑话的。可惜笑话没看着,倒被藏元殿的大宫女不着痕迹的冷落了一通。她恨不得当场就把那小贱人身边的狗送到慎刑司折磨一通,不过打狗还得看主人,她到底是忍下了这口怒气。
庄璞笑而不语,也不拆穿她的谎言。
“昨日臣妾去藏元殿请安,可惜没见着姐姐,听说姐姐最近迷上了美酒。哎,臣妾是真羡慕姐姐,据说姐姐素有酒仙之名,酿出来的酒一定很美妙。”言外之意就是皇后身体早好了,天天喝酒来着,但是陛下你去请,人家还拿乔,装模作样地不肯来,这不是摆明了不把陛下您放在眼底么?
果然,庄璞收了笑,脸色难看了些。
“臣妾还听说姐姐喝的烂醉,差点溺死在浴桶里。”淑妃低头咯咯笑了两声,一时也没察觉到庄璞的脸色,庄璞端着酒杯的手抖了抖,甜美的酒液溅落在他手上,他也不在意。
“也不知道谁造的谣,好好的酿酒竟被传成了酗酒,陛下您说好不好笑?不过,照臣妾说,姐姐身子刚好,需忌口才是,烈酒伤……”
“出去!”
淑妃诧异地看着对方:“皇上?”她不明白方才还好好的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庄璞把她从自己腿上推下去,揉揉眉心,道:“行了,你回去吧!”
淑妃拿手绢擦了擦眼泪,哭道:“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她是真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她今日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过来,本以为今晚能留在长宁宫伺候,没想到……
她怎么能甘心?倘若有幸怀上龙种,这皇后之位还不是她囊中之物!
“皇上……”淑妃拖长声音哀求道,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含着眼泪,泫然欲泣的样子,她这梨花带雨的小模样任谁看了都该心疼,每次她使出这一招,皇帝都会没辙。
庄璞看也不看她,淡淡道:“朕说的话你也不当回事了?”
“臣妾不敢。”淑妃见他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使小性子,赶紧求饶。
庄璞摆摆手,示意她出去。淑妃忍着眼泪,一边往外退,一边偷偷拿眼睛瞅着皇上,不期然与皇上冷冷的视线撞在一起,她吓得一大跳,几乎立刻就逃了出去。

淑妃一走,庄璞就把桌案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美酒佳肴盘子杯盏叮叮当当落了一地,庄璞静坐了一会,冷静下来后便唤了人进来。
王公公进来时就被满地的狼藉惊住,他掩盖住自己眼底的诧异,静静等待皇帝的吩咐。
庄璞简单吩咐了几句,最后道:“替朕把这件事查清楚,越快越好。”
“是,陛下。”
庄璞虽然知道淑妃是挑拨离间,但他还是生气,气他明目张胆的挑衅,气他的固执,也气他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王利出去后,马上就派了人进来收拾,庄璞一直没动,就那样坐了很久。直到王公公再度进来,对他耳语了几句。
“他真的差点溺死在浴桶里?”
王公公听着自家陛下阴测测的反问,很想否认,不过他还是点点头,道:“回陛下话,此事千真万确。”
“什么时候的事?”
“据老奴打探来的消息,是几日前的事了。”
庄璞不再问,王公公在心底叹了口气,事情哪有这样简单,听念瑶那丫头说,皇后跟行尸走肉似的,那日回去后就把自个关在房里,说是要沐浴,又不肯让人伺候,后来是念瑶见人一直不出来,进去一看,水凉得刺骨,而他们的皇后晕倒在浴桶里,身上一道道搓洗出来的红痕,也不知道皇后咋下得了手,竟把自个折腾成这样,几乎搓下一层皮来。
半响,庄璞才说了一句话。
“派人好好看着他,别让他死了。”
“老奴遵旨。”王公公心说这皇上您可真别扭,要关心人,何必用这种方式!
“另外,藏元殿有什么动静,及时报给朕。!”
“是,陛下。”王利知道皇帝这是怪藏元殿的人没及时汇报情况呢,想想也后怕,皇后真出了什么事,这皇宫还不得翻了天!别看帝后一直在闹,可这要换了别的人不把皇帝的圣旨当回事,百般挑衅,脑袋都不知要被砍了多少次!


艾玛淑妃凉凉又打了回酱油,握拳
刚才俺差点又让庄小攻动杖了,幸好忍住了,不然越写离楔子越远。
其实庄小攻还是在乎远儿的,就是拉不下面子有木有
先来一更,争取今天让远儿喝了毒酒。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5-11 21:42:00 +0800 CST  
俺单开一楼回复好了,楼中楼打字受限制。
其实古代女人很悲催,尤其是古代皇帝的女人,连吃醋的权力都没有,但是这不是正经的历史剧,连朝代都是架空的,如果按照正经的历史剧处理,温卓远在发现皇帝有新欢的时候,他要么安安分分的当皇后,要么因为吃醋被皇帝打入冷宫或者废了,然后皇帝再立别的皇后。 也许你会说,他应该玩弄心机,如果温卓远能玩弄心机,他还是温卓远么?他在剑水派长大,下山也不过十五岁,性子很天真,相信爱情,而且因为在江湖门派中长大,他靠手中的剑说话,他杀洛美人不是很正常么?他就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稀里糊涂跟着人进宫了,还不听劝。
别把温卓远当女人,他不是庄璞的女人,他是庄璞的男人,哪怕他顶着皇后的头衔,他还是个男人,他和庄璞是平等的,他维护自己的爱情无可厚非,也许方法不对。
还有,这文其实是很幼稚的,咳咳,楼主太天真了,楼主和远儿一样,相信爱情,相信誓言。
其实很多情节有待商榷,有些细节需要注意,你这样一说,我觉得远儿入宫前应该多写写,艾玛我凌乱了,懒得改了。
我当然没法让所有人都喜欢我笔下的人物,但是看到你这么吐槽远儿,我还是会伤心
@语无2012

楼主 君骑白马我骑君  发布于 2013-05-12 00:26:00 +0800 CST  

楼主:君骑白马我骑君

字数:259423

发表时间:2013-03-08 06:1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4-25 01:24:09 +0800 CST

评论数:1223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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