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半世笙歌半世安（父子）
第五章 血浓于水有桑槐
“三殿下，陛下说，明日请您去家宴。”李公公站在无笙的殿外，轻轻说道。
无笙彼时正在书房练字，他淡淡地回答：“知道了，无笙会准时去的。”
笔轻轻地滑过纸张，力度猛的过大，印过了纸张。
家宴吗？上一次参加家宴，是什么时候呢？四年前？十二岁那年，去家宴……当众受辱。如今，恐怕还是和当初一样吧。
“流景，陪我去家宴？”他轻轻笑了，望向一边倚着门站着的流景。
流景目光直直看着无笙，“真的要去？”“父皇下令，自是要去的。”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刚刚写毁的字，也在不经意间掩饰了自己的无奈、伤痛。
“去。我陪你。”流景看向窗外，花，开了……
“流景，你说我怎么感觉现在我离了你，都不行了。”语气中略微带着笑意。流景勾了勾嘴角，“你哥舍得把你给我吗？”“他呀……”无笙眸中多了几分依恋与怀念，“好久都没看到他了呢。”
无笙，你只有在你哥哥面前，才表现得像个孩子……流景的目光透过穿子，不知落向远方何处。
……
家宴，还是繁华的。
这个家宴，早已经不是单单的家宴。勾心斗角，后宫的荣辱之争，关乎整个国家。无笙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看着那些衣着华丽内心却不知如何肮脏的人用着虚伪的笑容，自以为能瞒过所有人的去伪装去把酒言欢。
默默喝下一杯酒，还是苦涩的。
无笙能感受到，萧凌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过他，他讪讪地又放下酒杯，看着面前的佳肴发起呆来。
……
“殿下，陛下说，您若是身体不适，可去外面呆一会儿，不过需得在宴会结束前回来。”
无笙愣了愣，看向萧凌。
萧凌扫了他一眼，饮下一口酒。
无笙默默站起身，朝着萧凌弯了弯腰，出去了。流景自然也跟着无笙。无笙疑惑地看了看流景，“脸色苍白，谁看不出来？”流景好笑地说。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无笙迈着步子走去了御花园。原来身体不适，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的啊……
天上的星星好亮啊……月亮也好亮啊……
无笙就那样随便地躺在地上，用手枕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天空。鸟儿还是那么自由的，四处流浪，却不担心明日会发生什么。星星还是眨着眼的，它们永远都不会孤单。月亮，它还是有那么多星星的陪伴。那他……是不是也能如它们一般？不孤单，有人陪。
“无笙。”
无笙马上坐起，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来人一袭紫色蟒袍，金冠束发，腰间的玉带扣着一枚白色玉佩，脚上穿着穿云靴。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含笑看着无笙。
无笙默默站起来，“无笙参见皇叔。”
萧清，萧凌的胞弟，当今伊王。
“无笙，三年不见，可想皇叔了？”萧清眉目如画，看的无笙都有些晃神。透过他，无笙看到了另一个人……原来两人，也是如此相像，只是……何苦成了如今这样？
“想。”无笙回过神，笑了笑。
萧清对他，也许的确是不错的。那些年，每每萧凌对他重刑加身之时，萧清总会替他言语两句，为自己减刑。
“无笙怎的不在宴会里而中途离席？”随意地替无笙拂去了身上的灰尘，淡淡地问。
“身子有些不适，出来透透气，马上便回。”无笙微微抬头，看着高出自己一头的叔叔。真好，他对自己……许还是有情义的。
“这三年，过得可还好？”
“谢皇叔关怀，无笙一切都好。”
“听说前些日子你回来，你父皇又责罚你了？”萧清拉了无笙的手，坐到一边的石凳上，“地上凉，下次不许躺在地上了。”
无笙抿了抿嘴，“知道了，皇叔，下次不会了。”
萧清的目光还是柔和的。
“皇叔怎么也离席了？”无笙微微歪了歪脑袋，问。
“怎么？许你出来就不许本王出来？”萧清挑挑眉。
无笙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带着笑容。
“皇叔，无笙该回去了。”无笙起身，说。
“嗯。本王与你同回。”萧清也跟着站起来。
“好。”垂了垂眼睫，无笙侧了侧身子，示意萧清先走。
“不必与皇叔如此见外。”说罢，再次拉过无笙修长的手，两人并排走着。无笙看着身旁的这个男子，脑子里忽然想了很多东西。
皇叔看上去真是不错呢，可是……为何也能薄凉至此？
“皇叔，无笙可否问您一个问题？”无笙突然站住脚，面色凝重。
萧清点头。
“哥哥走了多久了？”
……萧清的顿时收敛了笑。
“无笙，你可知，这是本王的禁忌？”萧清的眸子，有些冷了。
“扑通”一声，无笙跪了下来。
“那件事，真相绝不是皇叔所想的那样。”无笙的腰背挺得笔直。
萧清风神俊秀，就那样站在那里。
无笙的手紧紧抓住衣服，眼睛看着萧清腰间的那枚玉佩。
“……你起来吧。”萧清没有看无笙，“若是被你父皇知晓，你又逃不过一顿责罚。”
“三殿下，陛下说，明日请您去家宴。”李公公站在无笙的殿外，轻轻说道。
无笙彼时正在书房练字，他淡淡地回答：“知道了，无笙会准时去的。”
笔轻轻地滑过纸张，力度猛的过大，印过了纸张。
家宴吗？上一次参加家宴，是什么时候呢？四年前？十二岁那年，去家宴……当众受辱。如今，恐怕还是和当初一样吧。
“流景，陪我去家宴？”他轻轻笑了，望向一边倚着门站着的流景。
流景目光直直看着无笙，“真的要去？”“父皇下令，自是要去的。”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刚刚写毁的字，也在不经意间掩饰了自己的无奈、伤痛。
“去。我陪你。”流景看向窗外，花，开了……
“流景，你说我怎么感觉现在我离了你，都不行了。”语气中略微带着笑意。流景勾了勾嘴角，“你哥舍得把你给我吗？”“他呀……”无笙眸中多了几分依恋与怀念，“好久都没看到他了呢。”
无笙，你只有在你哥哥面前，才表现得像个孩子……流景的目光透过穿子，不知落向远方何处。
……
家宴，还是繁华的。
这个家宴，早已经不是单单的家宴。勾心斗角，后宫的荣辱之争，关乎整个国家。无笙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看着那些衣着华丽内心却不知如何肮脏的人用着虚伪的笑容，自以为能瞒过所有人的去伪装去把酒言欢。
默默喝下一杯酒，还是苦涩的。
无笙能感受到，萧凌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过他，他讪讪地又放下酒杯，看着面前的佳肴发起呆来。
……
“殿下，陛下说，您若是身体不适，可去外面呆一会儿，不过需得在宴会结束前回来。”
无笙愣了愣，看向萧凌。
萧凌扫了他一眼，饮下一口酒。
无笙默默站起身，朝着萧凌弯了弯腰，出去了。流景自然也跟着无笙。无笙疑惑地看了看流景，“脸色苍白，谁看不出来？”流景好笑地说。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无笙迈着步子走去了御花园。原来身体不适，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的啊……
天上的星星好亮啊……月亮也好亮啊……
无笙就那样随便地躺在地上，用手枕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天空。鸟儿还是那么自由的，四处流浪，却不担心明日会发生什么。星星还是眨着眼的，它们永远都不会孤单。月亮，它还是有那么多星星的陪伴。那他……是不是也能如它们一般？不孤单，有人陪。
“无笙。”
无笙马上坐起，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来人一袭紫色蟒袍，金冠束发，腰间的玉带扣着一枚白色玉佩，脚上穿着穿云靴。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含笑看着无笙。
无笙默默站起来，“无笙参见皇叔。”
萧清，萧凌的胞弟，当今伊王。
“无笙，三年不见，可想皇叔了？”萧清眉目如画，看的无笙都有些晃神。透过他，无笙看到了另一个人……原来两人，也是如此相像，只是……何苦成了如今这样？
“想。”无笙回过神，笑了笑。
萧清对他，也许的确是不错的。那些年，每每萧凌对他重刑加身之时，萧清总会替他言语两句，为自己减刑。
“无笙怎的不在宴会里而中途离席？”随意地替无笙拂去了身上的灰尘，淡淡地问。
“身子有些不适，出来透透气，马上便回。”无笙微微抬头，看着高出自己一头的叔叔。真好，他对自己……许还是有情义的。
“这三年，过得可还好？”
“谢皇叔关怀，无笙一切都好。”
“听说前些日子你回来，你父皇又责罚你了？”萧清拉了无笙的手，坐到一边的石凳上，“地上凉，下次不许躺在地上了。”
无笙抿了抿嘴，“知道了，皇叔，下次不会了。”
萧清的目光还是柔和的。
“皇叔怎么也离席了？”无笙微微歪了歪脑袋，问。
“怎么？许你出来就不许本王出来？”萧清挑挑眉。
无笙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带着笑容。
“皇叔，无笙该回去了。”无笙起身，说。
“嗯。本王与你同回。”萧清也跟着站起来。
“好。”垂了垂眼睫，无笙侧了侧身子，示意萧清先走。
“不必与皇叔如此见外。”说罢，再次拉过无笙修长的手，两人并排走着。无笙看着身旁的这个男子，脑子里忽然想了很多东西。
皇叔看上去真是不错呢，可是……为何也能薄凉至此？
“皇叔，无笙可否问您一个问题？”无笙突然站住脚，面色凝重。
萧清点头。
“哥哥走了多久了？”
……萧清的顿时收敛了笑。
“无笙，你可知，这是本王的禁忌？”萧清的眸子，有些冷了。
“扑通”一声，无笙跪了下来。
“那件事，真相绝不是皇叔所想的那样。”无笙的腰背挺得笔直。
萧清风神俊秀，就那样站在那里。
无笙的手紧紧抓住衣服，眼睛看着萧清腰间的那枚玉佩。
“……你起来吧。”萧清没有看无笙，“若是被你父皇知晓，你又逃不过一顿责罚。”
以后就不艾特了【托腮】原因嘛
第六章 江月遥遥心不知
“流景，你去哪儿了？”无笙看见流景，疑惑地问。刚刚萧清来的时候，流景就忽然不见了。
“去把风。”流景冷不丁地吐出三个字来。
“……”
“你是不是认识皇叔啊？”无笙眼睛一闪。流景淡淡地看了一眼无笙，又望了望萧清离去的方向，“不认识。”
无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好了，我们回去吧。”无笙迈步走着。
流景的目光沉郁而又淡然。
大家都散的差不多了，无笙回去，发现萧凌已经回去了。
刚刚想回去，就被叫住了。
“三殿下，陛下有旨，请您去宿阳宫。”
……
无笙愣住了。
宿阳宫？没弄错吧？那可是父皇的寝宫？叫我去干嘛？
无笙疑惑不已，“是。”
“流景，你先回去吧。”
看着无笙淡然的样子，流景皱了皱眉，“你自己小心。”
“又不是龙潭虎穴，你说的那么恐怖干嘛？”无笙扯了扯嘴角。
不是龙潭虎穴，却比龙潭虎穴更恐怖。流景看着无笙的背影，暗自念道。
宿阳宫。
庄严沉闷。
无笙曾经不止一次地想，为什么要把寝宫都弄成这个样子？御书房或者议事阁成这样倒也无可厚非。
萧凌不在。
无笙进去，却没有一个人，他愣了愣。已经酉时了，父皇还没回来？
微微站了一会儿，无笙对着书桌跪了下来。站着等……似乎不太好。
无笙跪着，微微一抬头就能看见萧凌的书桌。上面堆着一些奏折，尚未处理完。一排的狼毫笔。
他脑子里转的极快。
父皇叫我在这里是何含义？刚才与皇叔的谈话，父皇定然已经知道了。这是要我跪思吗？唉，才挨打几天啊……身上的伤还没好，他还记得疼呢。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后，还给自己揉了揉。心里想着萧凌什么时候回来，“你就是这样跪候的？”萧凌推门进来，看见无笙拿手揉着身后。
“儿臣参见父皇。”立刻收了手，跪伏道。萧凌站在无笙身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无笙。
“嗯。”萧凌在桌后坐好，又往后靠了靠，“跪直。”
“是。”无笙挺直腰背，眼神飘飘地向下，看着地面。
“今日不打你。说正事。”萧凌直直看着下面的人。
“……”无笙不解。正事？
不去理会无笙的反应，萧凌低头拿起笔开始批奏折。“说说这三年干了什么吧。”
无笙下意识抿了抿嘴唇。
不好回答。
这三年，事情太多。
“父皇……”无笙愣愣叫道。
萧凌抬起头，“怎么？”他皱了皱眉头。
“没……”无笙低头，“儿臣，只是去……”
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衣服，却也在无意间暴露了他的紧张。
萧凌放下笔，“去干什么。”
无笙心里紧了紧。
三年间，他干了太多事。这些事若是一一说出来……今晚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
“不愿说？那就不说了吧。”萧凌不批奏折了，转身去了内室。无笙刚想退下，“跪着，今晚不用睡了。把家法默一百遍，明早朕检查，少一遍一板子。”萧凌风轻云淡地上床睡了，“纸笔自己在桌上拿。”
“……”无笙默默抬头，看了看天……好吧，只有屋顶。原来父皇刚刚是去洗漱了……
一百遍啊……明早？这是要他把手抄断来？不……其实还是想打他的。
“……”父皇……要不您还是直接打我一顿？无笙欲哭无泪的……
萧凌睡得挺好。
膝行到桌边，拿了纸笔，又退回原地。
放下纸，拿着笔。如何下笔？
无笙这下真的很想很想炸毛……真的。每次在萧凌面前，他都变得……无可奈何，什么风度翩翩……
默默弯下腰，撑在地上开始默写……
没办法，不写怎么办？在眼皮底下呢。
……
流景！救命啊！
“父皇……您还不如直接打我一顿……”写完第二十一遍，无笙望着已经摞起来的纸，望天……望屋顶无奈。这不对啊……不符合常理。父皇什么时候这么文艺地罚过他？
还是来打一顿吧打一顿吧打一顿吧……余音绕梁……
还有，满天的乌鸦飞过。
奋笔疾书的无笙没有看见萧凌好笑的目光。萧凌听力极好，夜间又如此安静，他自是听见了无笙的话的。
倒不知，这个一直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儿子，其实也挺有趣啊……
这三年的事，真需要好好了解一番。
拉过被子，萧凌不再去想。
夜，深了。
笔尖划过的，淡然处之吧。
———————————————
后记：染醉一阁，天下风云。
殇绝人心，不知往年。
“流景，你去哪儿了？”无笙看见流景，疑惑地问。刚刚萧清来的时候，流景就忽然不见了。
“去把风。”流景冷不丁地吐出三个字来。
“……”
“你是不是认识皇叔啊？”无笙眼睛一闪。流景淡淡地看了一眼无笙，又望了望萧清离去的方向，“不认识。”
无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好了，我们回去吧。”无笙迈步走着。
流景的目光沉郁而又淡然。
大家都散的差不多了，无笙回去，发现萧凌已经回去了。
刚刚想回去，就被叫住了。
“三殿下，陛下有旨，请您去宿阳宫。”
……
无笙愣住了。
宿阳宫？没弄错吧？那可是父皇的寝宫？叫我去干嘛？
无笙疑惑不已，“是。”
“流景，你先回去吧。”
看着无笙淡然的样子，流景皱了皱眉，“你自己小心。”
“又不是龙潭虎穴，你说的那么恐怖干嘛？”无笙扯了扯嘴角。
不是龙潭虎穴，却比龙潭虎穴更恐怖。流景看着无笙的背影，暗自念道。
宿阳宫。
庄严沉闷。
无笙曾经不止一次地想，为什么要把寝宫都弄成这个样子？御书房或者议事阁成这样倒也无可厚非。
萧凌不在。
无笙进去，却没有一个人，他愣了愣。已经酉时了，父皇还没回来？
微微站了一会儿，无笙对着书桌跪了下来。站着等……似乎不太好。
无笙跪着，微微一抬头就能看见萧凌的书桌。上面堆着一些奏折，尚未处理完。一排的狼毫笔。
他脑子里转的极快。
父皇叫我在这里是何含义？刚才与皇叔的谈话，父皇定然已经知道了。这是要我跪思吗？唉，才挨打几天啊……身上的伤还没好，他还记得疼呢。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后，还给自己揉了揉。心里想着萧凌什么时候回来，“你就是这样跪候的？”萧凌推门进来，看见无笙拿手揉着身后。
“儿臣参见父皇。”立刻收了手，跪伏道。萧凌站在无笙身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无笙。
“嗯。”萧凌在桌后坐好，又往后靠了靠，“跪直。”
“是。”无笙挺直腰背，眼神飘飘地向下，看着地面。
“今日不打你。说正事。”萧凌直直看着下面的人。
“……”无笙不解。正事？
不去理会无笙的反应，萧凌低头拿起笔开始批奏折。“说说这三年干了什么吧。”
无笙下意识抿了抿嘴唇。
不好回答。
这三年，事情太多。
“父皇……”无笙愣愣叫道。
萧凌抬起头，“怎么？”他皱了皱眉头。
“没……”无笙低头，“儿臣，只是去……”
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衣服，却也在无意间暴露了他的紧张。
萧凌放下笔，“去干什么。”
无笙心里紧了紧。
三年间，他干了太多事。这些事若是一一说出来……今晚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
“不愿说？那就不说了吧。”萧凌不批奏折了，转身去了内室。无笙刚想退下，“跪着，今晚不用睡了。把家法默一百遍，明早朕检查，少一遍一板子。”萧凌风轻云淡地上床睡了，“纸笔自己在桌上拿。”
“……”无笙默默抬头，看了看天……好吧，只有屋顶。原来父皇刚刚是去洗漱了……
一百遍啊……明早？这是要他把手抄断来？不……其实还是想打他的。
“……”父皇……要不您还是直接打我一顿？无笙欲哭无泪的……
萧凌睡得挺好。
膝行到桌边，拿了纸笔，又退回原地。
放下纸，拿着笔。如何下笔？
无笙这下真的很想很想炸毛……真的。每次在萧凌面前，他都变得……无可奈何，什么风度翩翩……
默默弯下腰，撑在地上开始默写……
没办法，不写怎么办？在眼皮底下呢。
……
流景！救命啊！
“父皇……您还不如直接打我一顿……”写完第二十一遍，无笙望着已经摞起来的纸，望天……望屋顶无奈。这不对啊……不符合常理。父皇什么时候这么文艺地罚过他？
还是来打一顿吧打一顿吧打一顿吧……余音绕梁……
还有，满天的乌鸦飞过。
奋笔疾书的无笙没有看见萧凌好笑的目光。萧凌听力极好，夜间又如此安静，他自是听见了无笙的话的。
倒不知，这个一直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儿子，其实也挺有趣啊……
这三年的事，真需要好好了解一番。
拉过被子，萧凌不再去想。
夜，深了。
笔尖划过的，淡然处之吧。
———————————————
后记：染醉一阁，天下风云。
殇绝人心，不知往年。
第七章 风云无心人不殇
天亮了。
萧凌静静地起床，出了内室。外面的无笙不知何时倚着一边的凳子睡着了。地上放了一大摞已经默好的家规。一手赵孟頫的楷书，十分俊逸。
萧凌弯腰拾起了那些纸张，不得不说，还是很满意的。从小练出来的字，如今看来，愈发精气。
看着静静闭着眼的少年，萧凌皱了皱眉。此般没有戒心，何时自己到了身边还没有知觉了？将手中的纸随手放在桌上。刚想弄醒地上的人，再一看，少年原来还是跪着的。
萧凌眼神中有些复杂。
什么时候那个小小的孩子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已经出落得这样好。明明知道他不喜欢这个孩子，还是有老臣们不断在他面前表现出对少年的赞赏。原本东宫之位尚悬，就有人催促他，毕竟国之根基。无笙的大哥无越刚刚及冠，不过十六就已经上朝听政，气质儒雅，算得上聪敏智慧；无笙的二哥无淅今年十八，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好舞刀弄剑。二人一文一武，似乎怎么看也不比无笙文韬武略。萧凌目光复杂的出了寝宫。
“叫三殿下的侍从流景把三殿下带回去。”萧凌淡淡地说完，就走了。
屋里的少年，还是静静睡着。写了一晚上，到天亮其实也才睡着。加上身上还有伤，才没来得及醒过来。
不过……若是醒了，又该如何呢？父子之间，早已不知该如何相处。也许……也许是从未好好相处过，也许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丧失了父子之间该有的。不不不……应该本来就没有存在过。
安静的。
……
“流景？”无笙醒过来，就看到了靠着床站着的流景。他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不舒服，咽了咽口水。
“醒了？”流景倒来一杯水，扶住了无笙。无笙接过水，“谢谢。”
“你怎么发烧了？还在陛下寝宫的地上睡着了。”流景看着无笙喝下一杯水，才问道。
无笙愣了愣，摸了摸额头。发烧了？他怎么不知道？怪不得觉得嗓子不舒服呢。“我睡着了，你去把我带回来的？”“陛下叫李公公来，说让我把你带回来。”流景的手指切上无笙的手腕，“嗯，脉象还算平稳。”
无笙微微张大了眼睛。父皇说的？父皇没生气？还让流景带他回来？他没听错吧？
“不用这个表情。”流景的嘴角抽了抽，“你怎么一碰到你父皇，整个人都变怂了呢？你好歹也是江湖上显赫的人物好不好？”
无笙默然。
习惯了。十几年的生活，让他习惯了萧凌的冷漠与不断责罚。他确实，在萧凌面前有些懦弱。无论怎么显赫，怎么受人敬仰，他也还只是和少年啊……只是个受着父亲的苛责，受着下人冷眼的皇子。
“习惯……真是可怕。”无笙慢慢说出六个字。
这下，轮到流景怔愣了。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总是默默承受着那个人给他带来的痛苦，而不反抗，不抱怨。其实，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倘若不是生在这个环境里，不是生在皇家，不是萧凌的儿子，他也能享受到本该有的幸福，而不是在黑夜中挣扎，用尚未长成的肩膀去扛那些不属于他的责任与苦痛。
流景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无笙的肩膀，“他要来了。”
无笙一惊。“他要来？为什么？”流景抱胸，“你都可以回来，他为什么不可以？还有，他让我告诉你，你回来的原因是什么他不想管，但是如果你还逆来顺受，让自己受伤，他不介意带你走。”顿了顿“他说……无论如何，他都会护着你。”
无笙的眼圈有些红。
“流景……我……”他低头，“对不起。”“不用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而且，我们都尊重你的决定。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毕竟是你们家的事情，我这个外人也没资格说什么。”流景看似淡然地说。但是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如果那个人真的再伤你成那样，我也不会置之不理。
无笙慢慢地靠在了床头，笑了笑，“谢谢你，流景。”真好。
———————————————
从来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话。他的十几年人生，过得都是那么艰辛，充满绝望。可是绝望之中的草儿也能突破重重阻碍，去追求阳光与希望啊。他也一样。他一直不敢放弃，哪怕日子那么艰难，他都不敢放弃希望。无数次的黑夜，他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告诉自己:你要坚持下去，如果你死了，就再也等不到父皇爱你的那刻了……还是可以坚持的，对不对？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再等一会儿，坚持一会儿就好……萧无笙，你不可以放弃的！
就这样，他挺过了一个又一个黑夜。那些痛，统统被他耍在身后，他不管更不想管。
————————————————
十七:你的孤独，终将等来你的幸福。
天亮了。
萧凌静静地起床，出了内室。外面的无笙不知何时倚着一边的凳子睡着了。地上放了一大摞已经默好的家规。一手赵孟頫的楷书，十分俊逸。
萧凌弯腰拾起了那些纸张，不得不说，还是很满意的。从小练出来的字，如今看来，愈发精气。
看着静静闭着眼的少年，萧凌皱了皱眉。此般没有戒心，何时自己到了身边还没有知觉了？将手中的纸随手放在桌上。刚想弄醒地上的人，再一看，少年原来还是跪着的。
萧凌眼神中有些复杂。
什么时候那个小小的孩子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已经出落得这样好。明明知道他不喜欢这个孩子，还是有老臣们不断在他面前表现出对少年的赞赏。原本东宫之位尚悬，就有人催促他，毕竟国之根基。无笙的大哥无越刚刚及冠，不过十六就已经上朝听政，气质儒雅，算得上聪敏智慧；无笙的二哥无淅今年十八，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好舞刀弄剑。二人一文一武，似乎怎么看也不比无笙文韬武略。萧凌目光复杂的出了寝宫。
“叫三殿下的侍从流景把三殿下带回去。”萧凌淡淡地说完，就走了。
屋里的少年，还是静静睡着。写了一晚上，到天亮其实也才睡着。加上身上还有伤，才没来得及醒过来。
不过……若是醒了，又该如何呢？父子之间，早已不知该如何相处。也许……也许是从未好好相处过，也许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丧失了父子之间该有的。不不不……应该本来就没有存在过。
安静的。
……
“流景？”无笙醒过来，就看到了靠着床站着的流景。他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不舒服，咽了咽口水。
“醒了？”流景倒来一杯水，扶住了无笙。无笙接过水，“谢谢。”
“你怎么发烧了？还在陛下寝宫的地上睡着了。”流景看着无笙喝下一杯水，才问道。
无笙愣了愣，摸了摸额头。发烧了？他怎么不知道？怪不得觉得嗓子不舒服呢。“我睡着了，你去把我带回来的？”“陛下叫李公公来，说让我把你带回来。”流景的手指切上无笙的手腕，“嗯，脉象还算平稳。”
无笙微微张大了眼睛。父皇说的？父皇没生气？还让流景带他回来？他没听错吧？
“不用这个表情。”流景的嘴角抽了抽，“你怎么一碰到你父皇，整个人都变怂了呢？你好歹也是江湖上显赫的人物好不好？”
无笙默然。
习惯了。十几年的生活，让他习惯了萧凌的冷漠与不断责罚。他确实，在萧凌面前有些懦弱。无论怎么显赫，怎么受人敬仰，他也还只是和少年啊……只是个受着父亲的苛责，受着下人冷眼的皇子。
“习惯……真是可怕。”无笙慢慢说出六个字。
这下，轮到流景怔愣了。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总是默默承受着那个人给他带来的痛苦，而不反抗，不抱怨。其实，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倘若不是生在这个环境里，不是生在皇家，不是萧凌的儿子，他也能享受到本该有的幸福，而不是在黑夜中挣扎，用尚未长成的肩膀去扛那些不属于他的责任与苦痛。
流景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无笙的肩膀，“他要来了。”
无笙一惊。“他要来？为什么？”流景抱胸，“你都可以回来，他为什么不可以？还有，他让我告诉你，你回来的原因是什么他不想管，但是如果你还逆来顺受，让自己受伤，他不介意带你走。”顿了顿“他说……无论如何，他都会护着你。”
无笙的眼圈有些红。
“流景……我……”他低头，“对不起。”“不用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而且，我们都尊重你的决定。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毕竟是你们家的事情，我这个外人也没资格说什么。”流景看似淡然地说。但是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如果那个人真的再伤你成那样，我也不会置之不理。
无笙慢慢地靠在了床头，笑了笑，“谢谢你，流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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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话。他的十几年人生，过得都是那么艰辛，充满绝望。可是绝望之中的草儿也能突破重重阻碍，去追求阳光与希望啊。他也一样。他一直不敢放弃，哪怕日子那么艰难，他都不敢放弃希望。无数次的黑夜，他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告诉自己:你要坚持下去，如果你死了，就再也等不到父皇爱你的那刻了……还是可以坚持的，对不对？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再等一会儿，坚持一会儿就好……萧无笙，你不可以放弃的！
就这样，他挺过了一个又一个黑夜。那些痛，统统被他耍在身后，他不管更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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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你的孤独，终将等来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