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深渊在侧（民国，兄弟）
22（下）
年少时，萧自忠以为是父亲的苛待寒了萧首的心，连带着对他也冷淡了。他以为这是萧首隐晦的反抗，成年后才觉得，应该是萧首听说了什么，关于陆瑶，他的母亲。
萧自忠既然有此一问，萧首就更加不会告诉他，他的态度转变并不是来自流言蜚语，而是亲耳所闻。
萧首甚至确定了，萧自忠和母亲的死有关，但是不想，至少现在不想探究他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毕竟无论是什么，这都不是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可以单独筹划的，所谓凡事留一线。
“没有。只是我已非萧家人，再叫以前的称呼怕给有心的人听了去，反倒给你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萧自忠也知道，萧首没说实话，但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也无意义。既然双方都拿出了粉饰太平的姿态，那也很好。萧自忠叹了口气，“无妨，你也知道，咱们那个父亲何时在乎过我。”
萧首没有接话，萧诚的心偏成什么样，没人比他更知道。
“最近还好吗？”萧自忠嘴上这样问，心里却默默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湖湘军的那位许司令想来也不是善与之人。
当时军医来给萧首上药，他是亲眼见了的，那人身上鳞次栉比的伤痕。显然，有些是在萧家留下的陈年旧伤，疤痕经年未褪。可也有些不是，萧自忠很轻易地就能判断那些责打的力度不亚于萧家的家法，而且，不是一次。
“很好。”萧首答。他和许子靖的情谊本就不足为外人道，更何况那个人是萧自忠。
萧自忠心道，这样也能算好么？但到底没有戳破。
“嗯...现在前线的情况如何？”萧首终究叫不出那句大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会再把许子靖以外的任何人称作哥哥。
“放心，江城军向来信守承诺。父亲已经出兵，前线传来的消息是部队已抵达随州。”
萧首不禁感叹，萧诚其人，是非不论，军事眼光还是毒辣的。随州是中原大军左翼防线最薄弱的地方，拿下随州，江城军就能轻易地向东扩展三城的地盘。
他在这边甫一发难，吴雄必然要分兵两线作战，这也就解了湖湘军的苏州之危。
年少时，萧自忠以为是父亲的苛待寒了萧首的心，连带着对他也冷淡了。他以为这是萧首隐晦的反抗，成年后才觉得，应该是萧首听说了什么，关于陆瑶，他的母亲。
萧自忠既然有此一问，萧首就更加不会告诉他，他的态度转变并不是来自流言蜚语，而是亲耳所闻。
萧首甚至确定了，萧自忠和母亲的死有关，但是不想，至少现在不想探究他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毕竟无论是什么，这都不是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可以单独筹划的，所谓凡事留一线。
“没有。只是我已非萧家人，再叫以前的称呼怕给有心的人听了去，反倒给你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萧自忠也知道，萧首没说实话，但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也无意义。既然双方都拿出了粉饰太平的姿态，那也很好。萧自忠叹了口气，“无妨，你也知道，咱们那个父亲何时在乎过我。”
萧首没有接话，萧诚的心偏成什么样，没人比他更知道。
“最近还好吗？”萧自忠嘴上这样问，心里却默默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湖湘军的那位许司令想来也不是善与之人。
当时军医来给萧首上药，他是亲眼见了的，那人身上鳞次栉比的伤痕。显然，有些是在萧家留下的陈年旧伤，疤痕经年未褪。可也有些不是，萧自忠很轻易地就能判断那些责打的力度不亚于萧家的家法，而且，不是一次。
“很好。”萧首答。他和许子靖的情谊本就不足为外人道，更何况那个人是萧自忠。
萧自忠心道，这样也能算好么？但到底没有戳破。
“嗯...现在前线的情况如何？”萧首终究叫不出那句大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会再把许子靖以外的任何人称作哥哥。
“放心，江城军向来信守承诺。父亲已经出兵，前线传来的消息是部队已抵达随州。”
萧首不禁感叹，萧诚其人，是非不论，军事眼光还是毒辣的。随州是中原大军左翼防线最薄弱的地方，拿下随州，江城军就能轻易地向东扩展三城的地盘。
他在这边甫一发难，吴雄必然要分兵两线作战，这也就解了湖湘军的苏州之危。
23
“我要回去。”从醒来的那刻萧首就知道，他没有在昏迷后被人随意丢到柴房是因为萧自忠的好心，可是他是真的不想在萧家久留。
“回去？就算我不拦你，你现在能站起来吗？站得起来能骑马吗？”
这倒不是萧自忠刻意出言讽刺，只是现在萧首的身体状况实在不怎么好，甚至可以用身受重伤来形容。
但是再怎么伤，萧首都觉得只要他能醒过来就没有多要紧。现下他所想的只是若要中原军退居雍关，湖湘军和中原军必定在苏州还有一战。
以许子靖的性格，他是一定会到前线去的。其实对于指挥官来说愿意跟战士同甘共苦是好事，这样能最大的激发部队的战斗力。
可是在萧首看来，许子靖的身先士卒有时显得有那么点儿不负责任。万一他再做出带突击队渗透这样不靠谱的事的话，许凡非，拦不住。
萧首也上来的倔脾气，“不用你管。”
萧自忠一愣，多少年了，他再没听到过这种霸道中又带着点撒娇的话了。他的语气缓了下来，“别闹脾气，等你伤稍微好些，我差人送你回湖州。”
萧自忠这话，萧首道不知道怎么接了。本来如果他强项阻拦的话，萧首是说得出也做得到“爬也要爬回去”这样的事的，可是他却这么明显的让步了。
就算是伤好，萧首也不会跟萧自忠派遣的人一起回湖州。可他当然也不会言明他要去苏州的缘起，这样等于暴露了许子靖的作战风格和特点。说不得，也只好再从长计议了。
入夜，躺在床上的萧首睁着眼睡意全无。或许是白天睡了太久，或许是心里还惦记着许子靖。
萧首不由得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眼里心里都是那个人了？
十年前，萧首只有十四岁，许子靖救了他却也没有放在心上，随手塞进了警卫营。
萧首第二次进入许子靖的视野是五年后。那时许子靖的父亲新丧，传言说这位许老司令是死于淮军暗探的刺杀。
彼时湖湘军还没有现在这般强大，只是割据一方的小军阀。许子靖想要替父报仇，可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师出无名。
那大概是湖湘军最艰难的一段时间。所谓主少国疑，比邻的绥新军和江城军更是虎视眈眈。
然许子靖先以雷霆手段整饬湖湘军，对结党营私，拉帮结派者杀一儆百，确保上令下达。然后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一方面接受淮军来使的联合，一方面却以淮军一半的城池为条件诱惑淮军的死对头绥新军与之结盟。
在湖湘军与绥新军合兵大破淮州城之后，许子靖斩杀淮军司令鲁明于马下，算是报了父仇。可是他非但没有赶尽杀绝，反而千方百计地留下了鲁明不成器的儿子鲁良的命。
鲁良原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之前的二十几年都是靠着其父的庇佑。攻入淮州之际，他只是想着如何保命，因此自不会拒绝许子靖开出的条件。
有了这张牌在手，许子靖又利用鲁良大使反间计，逼得绥新军内讧，他再坐收渔利。
“我要回去。”从醒来的那刻萧首就知道，他没有在昏迷后被人随意丢到柴房是因为萧自忠的好心，可是他是真的不想在萧家久留。
“回去？就算我不拦你，你现在能站起来吗？站得起来能骑马吗？”
这倒不是萧自忠刻意出言讽刺，只是现在萧首的身体状况实在不怎么好，甚至可以用身受重伤来形容。
但是再怎么伤，萧首都觉得只要他能醒过来就没有多要紧。现下他所想的只是若要中原军退居雍关，湖湘军和中原军必定在苏州还有一战。
以许子靖的性格，他是一定会到前线去的。其实对于指挥官来说愿意跟战士同甘共苦是好事，这样能最大的激发部队的战斗力。
可是在萧首看来，许子靖的身先士卒有时显得有那么点儿不负责任。万一他再做出带突击队渗透这样不靠谱的事的话，许凡非，拦不住。
萧首也上来的倔脾气，“不用你管。”
萧自忠一愣，多少年了，他再没听到过这种霸道中又带着点撒娇的话了。他的语气缓了下来，“别闹脾气，等你伤稍微好些，我差人送你回湖州。”
萧自忠这话，萧首道不知道怎么接了。本来如果他强项阻拦的话，萧首是说得出也做得到“爬也要爬回去”这样的事的，可是他却这么明显的让步了。
就算是伤好，萧首也不会跟萧自忠派遣的人一起回湖州。可他当然也不会言明他要去苏州的缘起，这样等于暴露了许子靖的作战风格和特点。说不得，也只好再从长计议了。
入夜，躺在床上的萧首睁着眼睡意全无。或许是白天睡了太久，或许是心里还惦记着许子靖。
萧首不由得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眼里心里都是那个人了？
十年前，萧首只有十四岁，许子靖救了他却也没有放在心上，随手塞进了警卫营。
萧首第二次进入许子靖的视野是五年后。那时许子靖的父亲新丧，传言说这位许老司令是死于淮军暗探的刺杀。
彼时湖湘军还没有现在这般强大，只是割据一方的小军阀。许子靖想要替父报仇，可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师出无名。
那大概是湖湘军最艰难的一段时间。所谓主少国疑，比邻的绥新军和江城军更是虎视眈眈。
然许子靖先以雷霆手段整饬湖湘军，对结党营私，拉帮结派者杀一儆百，确保上令下达。然后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一方面接受淮军来使的联合，一方面却以淮军一半的城池为条件诱惑淮军的死对头绥新军与之结盟。
在湖湘军与绥新军合兵大破淮州城之后，许子靖斩杀淮军司令鲁明于马下，算是报了父仇。可是他非但没有赶尽杀绝，反而千方百计地留下了鲁明不成器的儿子鲁良的命。
鲁良原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之前的二十几年都是靠着其父的庇佑。攻入淮州之际，他只是想着如何保命，因此自不会拒绝许子靖开出的条件。
有了这张牌在手，许子靖又利用鲁良大使反间计，逼得绥新军内讧，他再坐收渔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