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深渊在侧（民国，兄弟）
15（上）
萧诚的原配名叫徐嘉，是一个只懂得三从四德的女子。那时萧家还未这般风光，所以与乡绅之家出身的徐嘉也算是门当户对。
徐嘉大萧诚三岁，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所以萧诚与徐嘉算不上恩爱，倒也举案齐眉，并育有一子——萧自忠。
萧家长子五岁那年，萧诚遇到了陆瑶，并把她娶回家。第二年，徐嘉便被发现与萧府中的一名侍卫暗通曲款。
七年的夫妻情分，开始萧诚是不愿相信的，可是在查抄那侍卫的房间时翻出了徐嘉的肚兜，这就由不得萧诚不信了。
不过毕竟是家门丑事，为了维护萧府的名声，萧诚当机立断枪毙了那名侍卫。原配徐嘉也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
本来事情应该就此平歇，或者用时间让人们慢慢淡忘。可偏偏不久后却传出了徐嘉是受了二夫人陆瑶的陷害，不堪其辱，羞愤自尽的消息。
谣言甚嚣尘上，传的有鼻子有眼，而萧诚却不置可否，既没着人调查，也没出面制止。
再后来，在传言中为了正妻之位害死徐嘉的陆瑶难产而死，只留下一个孩子。
更多人开始相信这谣言八成是真的，司令没发作，不过是看在当时陆瑶怀着身孕，已快足月。证据是陆瑶过世后，司令对这个二儿子不过尔尔。
第二年，萧诚为了陈家的财力支持娶了陈媛做续弦并生下嫡子萧准，并对他宠爱有加。
萧诚的原配名叫徐嘉，是一个只懂得三从四德的女子。那时萧家还未这般风光，所以与乡绅之家出身的徐嘉也算是门当户对。
徐嘉大萧诚三岁，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所以萧诚与徐嘉算不上恩爱，倒也举案齐眉，并育有一子——萧自忠。
萧家长子五岁那年，萧诚遇到了陆瑶，并把她娶回家。第二年，徐嘉便被发现与萧府中的一名侍卫暗通曲款。
七年的夫妻情分，开始萧诚是不愿相信的，可是在查抄那侍卫的房间时翻出了徐嘉的肚兜，这就由不得萧诚不信了。
不过毕竟是家门丑事，为了维护萧府的名声，萧诚当机立断枪毙了那名侍卫。原配徐嘉也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
本来事情应该就此平歇，或者用时间让人们慢慢淡忘。可偏偏不久后却传出了徐嘉是受了二夫人陆瑶的陷害，不堪其辱，羞愤自尽的消息。
谣言甚嚣尘上，传的有鼻子有眼，而萧诚却不置可否，既没着人调查，也没出面制止。
再后来，在传言中为了正妻之位害死徐嘉的陆瑶难产而死，只留下一个孩子。
更多人开始相信这谣言八成是真的，司令没发作，不过是看在当时陆瑶怀着身孕，已快足月。证据是陆瑶过世后，司令对这个二儿子不过尔尔。
第二年，萧诚为了陈家的财力支持娶了陈媛做续弦并生下嫡子萧准，并对他宠爱有加。
补全～
“我了解萧诚，明天怕是不会好过。”萧首似是从回忆中挣脱出来，说道。转头看到熊达担忧的脸色，又补了一句，“放心，只是对我。”
“萧司令...会...为难你？”
萧首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不会，是不知道。从小到大，动辄得咎，那人的说辞一向多的很。
“明日，你只需记得并专注我们此行的任务就好，其他的我来处理。”萧首隐隐觉得，明天自己有一场硬仗要打，而且，多半是没有还手余地的那种。
翌日早饭后，萧诚差人将二人叫到议事厅。所谓议事厅，就是江城军的指挥部，江城军的将领都会在这里商议作战计划。不得不承认，在集权方面，萧诚算得上御下有方。他一人能在江城军说一不二，这点许子靖还做不到。
萧首跟着熊达来到正堂，仅一个照面，就遇到了另一个最不想见的人——萧自忠。虽然萧首姓萧，但是比起那个在他手里吃过无数亏只会跟自己作对的萧准，在“大哥”萧自忠面前，萧首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小时候，那人抱过自己，在饥寒交迫之时给自己送过饭食，在独自舔舐伤口时给自己送过伤药。
曾经萧首以为，大哥萧自忠是自己在萧家唯一的羁绊，是那个唯一真心待过他的人。
但是，他错了。
当他亲耳听到徐嘉的陪嫁丫鬟说，“大少爷，你别难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凡是欺辱过咱们的人，都会得到报应。”
萧首本以为是萧诚对刚刚出世的嫡子的偏疼让他大哥寒心了，正准备进去安慰，却在手碰到门时生生定住。
“我了解萧诚，明天怕是不会好过。”萧首似是从回忆中挣脱出来，说道。转头看到熊达担忧的脸色，又补了一句，“放心，只是对我。”
“萧司令...会...为难你？”
萧首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不会，是不知道。从小到大，动辄得咎，那人的说辞一向多的很。
“明日，你只需记得并专注我们此行的任务就好，其他的我来处理。”萧首隐隐觉得，明天自己有一场硬仗要打，而且，多半是没有还手余地的那种。
翌日早饭后，萧诚差人将二人叫到议事厅。所谓议事厅，就是江城军的指挥部，江城军的将领都会在这里商议作战计划。不得不承认，在集权方面，萧诚算得上御下有方。他一人能在江城军说一不二，这点许子靖还做不到。
萧首跟着熊达来到正堂，仅一个照面，就遇到了另一个最不想见的人——萧自忠。虽然萧首姓萧，但是比起那个在他手里吃过无数亏只会跟自己作对的萧准，在“大哥”萧自忠面前，萧首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小时候，那人抱过自己，在饥寒交迫之时给自己送过饭食，在独自舔舐伤口时给自己送过伤药。
曾经萧首以为，大哥萧自忠是自己在萧家唯一的羁绊，是那个唯一真心待过他的人。
但是，他错了。
当他亲耳听到徐嘉的陪嫁丫鬟说，“大少爷，你别难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凡是欺辱过咱们的人，都会得到报应。”
萧首本以为是萧诚对刚刚出世的嫡子的偏疼让他大哥寒心了，正准备进去安慰，却在手碰到门时生生定住。
16
那丫鬟接了说，“别的不说，五年前陆瑶对夫人做出那样的事，我们当时虽然忍了，可是几个月之后还不是大仇得报？您要多些耐心......”
后面的话萧首已经听不到了，他以为母亲是生他是难产而死。因此，他一直怀着对母亲的歉疚。
当时萧首很想冲进去问个清楚，他想问他大哥，是否对母亲做过什么。可是听那丫头的语气，似乎是母亲先做了一些事对不起先夫人的事。
萧首出生时徐嘉已死，所以他并不知道前因后果。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萧首边安慰自己边转身往回跑。他怕再呆下去自己会忍不住进去质问，无论答案是什么，这都会撕开和大哥仅有的温情。
其实后来萧自忠说，“罢了，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所以直到萧首离开萧家，他都没有寻到真相。
可是那些话，听到了却不能装作没有听到。萧首也知道，自己的心里一直都有个结，这也是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萧自忠的原因之一。
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萧自忠在看到萧首后扬声道，“二弟，真的是你？”语气中还带着点欣喜。
这句话后，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萧首。
“什么二弟，他就是萧家一条背主求荣的狗。”萧准走到门前，又回身道，“爹，您可要小心，别被他骗了，毕竟，狗急了也会跳墙啊。”
未待萧首反应，萧自忠先面露尴尬，他没料到萧准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口出恶言，又见他父亲并未制止，一句分辨的话堵在喉咙里。
坐在最里面的萧诚呷了口茶，慢慢抬头道，“是吗？”
这边熊达先握上了拳头，在他印象里，萧首一直是飞扬洒脱的，甚至有的时候可以用跋扈形容，他何曾被人如此贬低。而且，面前的人似乎还没有要反驳的意思。
熊达不知道的是，在过去的十多年里，这些不过是萧首每天都要听的话，都要面对的生活。他早已习惯到麻木，从无力反驳，到懒得争辩。
后来萧首说过，当时他实在不懂为什么萧准能在言语上侮辱他中得到乐趣。可是当他知道了原因，只觉得荒谬。
在场的江城军将领这才想起，萧家的确曾有一位二少爷，不过已经很多年没再见到过了。
这也不奇怪，老子与儿子断绝关系，毕竟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萧诚自然不会主动提及。
他们从上到下，用算不上礼貌的目光打量萧首。
“许司令派一个萧家的叛徒来联盟是什么意思？示威吗？”江城军参谋杨青道。
他这话倒是点起众怒，本来湖湘军和江城军就是因为利益而结盟的。这种关系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平衡，并不能算牢固，因此一点嫌隙都足以成为裂痕。
“杨参谋误会了，与贵军的合作，湖湘军诚意十足。”萧首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道，“此次中原大军逼近苏州，前营熊达营长携司令手书前来与诸君商议对策，在下只是协从。”
就像萧首嘱咐熊达的那样，他不露痕迹地将话题转移到他们此行的目的上。
那丫鬟接了说，“别的不说，五年前陆瑶对夫人做出那样的事，我们当时虽然忍了，可是几个月之后还不是大仇得报？您要多些耐心......”
后面的话萧首已经听不到了，他以为母亲是生他是难产而死。因此，他一直怀着对母亲的歉疚。
当时萧首很想冲进去问个清楚，他想问他大哥，是否对母亲做过什么。可是听那丫头的语气，似乎是母亲先做了一些事对不起先夫人的事。
萧首出生时徐嘉已死，所以他并不知道前因后果。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萧首边安慰自己边转身往回跑。他怕再呆下去自己会忍不住进去质问，无论答案是什么，这都会撕开和大哥仅有的温情。
其实后来萧自忠说，“罢了，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所以直到萧首离开萧家，他都没有寻到真相。
可是那些话，听到了却不能装作没有听到。萧首也知道，自己的心里一直都有个结，这也是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萧自忠的原因之一。
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萧自忠在看到萧首后扬声道，“二弟，真的是你？”语气中还带着点欣喜。
这句话后，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萧首。
“什么二弟，他就是萧家一条背主求荣的狗。”萧准走到门前，又回身道，“爹，您可要小心，别被他骗了，毕竟，狗急了也会跳墙啊。”
未待萧首反应，萧自忠先面露尴尬，他没料到萧准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口出恶言，又见他父亲并未制止，一句分辨的话堵在喉咙里。
坐在最里面的萧诚呷了口茶，慢慢抬头道，“是吗？”
这边熊达先握上了拳头，在他印象里，萧首一直是飞扬洒脱的，甚至有的时候可以用跋扈形容，他何曾被人如此贬低。而且，面前的人似乎还没有要反驳的意思。
熊达不知道的是，在过去的十多年里，这些不过是萧首每天都要听的话，都要面对的生活。他早已习惯到麻木，从无力反驳，到懒得争辩。
后来萧首说过，当时他实在不懂为什么萧准能在言语上侮辱他中得到乐趣。可是当他知道了原因，只觉得荒谬。
在场的江城军将领这才想起，萧家的确曾有一位二少爷，不过已经很多年没再见到过了。
这也不奇怪，老子与儿子断绝关系，毕竟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萧诚自然不会主动提及。
他们从上到下，用算不上礼貌的目光打量萧首。
“许司令派一个萧家的叛徒来联盟是什么意思？示威吗？”江城军参谋杨青道。
他这话倒是点起众怒，本来湖湘军和江城军就是因为利益而结盟的。这种关系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平衡，并不能算牢固，因此一点嫌隙都足以成为裂痕。
“杨参谋误会了，与贵军的合作，湖湘军诚意十足。”萧首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道，“此次中原大军逼近苏州，前营熊达营长携司令手书前来与诸君商议对策，在下只是协从。”
就像萧首嘱咐熊达的那样，他不露痕迹地将话题转移到他们此行的目的上。
宝宝们～我不会说有XX个留言才更文～但是如果没什么人看，只是我一个人在这里自嗨的话，我也蛮没有动力写下去的～或者是我的文笔有限，写得很无聊什么的 我也可以重开一个坑～无论是我写文还是大家看文 都是图个开心嘛～所以希望能有点互动比较好～
17
“正是。司令命我带来他的书信，信中详述了我军对此战的部署。请萧司令过目。”听了萧首的话，熊达总算聪明了一次，马上接道。
无论对谁，湖湘军的军事部署都算得上绝密，许子靖肯把这个消息与江城军分享，也算诚意十足。
听到熊达这么说，萧诚接过他手中的书信。
信中所写大意是中原大军正西进苏州，湖湘军希望尚在西北方向的江城军从中原大军左翼进攻，与湖湘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把中原大军逼退到雍关以南。
江城军与湖湘军早有同盟协议，况且萧诚看得出，这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等仗打完了，江城军的地盘至少可向东扩大三城。
“熊营长，你们许司令可知你的这位随从是萧氏之人？”读罢了信，萧诚心中已有计较，只是他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萧首。
“这...”熊达知道许子靖是知道的，这件事早已在军中不是秘密，只是，“萧司令的意思是？”
“这还不懂？意思就是萧首数典忘祖，十年前叛出家门，今天又替别人回来摇尾乞怜。难道许子靖不觉得派这种首鼠两端的人来太托大了吗？”萧准接口道。
叛出萧家？萧首苦笑，十年前，若不是许子靖恰巧经过，恐怕他就死在风雪里了吧。
他还记得当时萧诚说，“滚，萧家没有你这样不忠不孝的**，永远滚出萧家。”
而他做了什么呢？不记得了，大概是打碎了花瓶害萧准受惊了吧。
从未把他当萧家的人来看待的人，转头又来指责他数典忘祖。那他也要先有祖可忘才行。
“请萧少爷不要随便攀扯我们司令，萧首一人做事一人当。”他转向萧诚，“请问萧司令，如何才肯依约出兵？”
熊达觉得那个雷厉风行的萧首又回来了。若是此时萧首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在心里叫苦，等会他就要也一定会倒大霉的。
“你在质问我吗？”
在场的将领中也有不少萧府旧人，虽然不知萧首离家的真正原因，但也多少知道这位所谓的“二少爷”在萧家的地位。听到萧诚语气中的不快，纷纷议论，“对啊，这许司令选这样的人来，也太不把江城军放在眼里了。”
“诸位”，萧自忠摆摆手，“诸位请听我一言。前段时间二营的方营长误入郾城，又不小心露了行迹，被湖湘军当城中奸细围剿。各位可还记得？”
萧自忠这话也算说的很有技巧了，一句误入，立时掩盖了二营曾探查郾城部署的真实目的。“我想提醒的是，当日多亏了萧副官斡旋，二营才全身而退。”
“大少爷此言差矣”，说话的还是那个杨青参谋，他是个年轻人，应该是跟萧首素不相识的。
“那时郾城本就是萧首的地盘，放过几个人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更何况，”杨青似是斟酌了一下，“末将听说，大少爷已用徐州城做了谢礼，不知道是也不是？”
萧首嘴角抽动，原来江城军中的人是这样看待这件事的。为了郾城兵变的事他几乎跟许子靖翻脸，却原来，他们以为是他跟萧自忠交换的谢礼？
“正是。司令命我带来他的书信，信中详述了我军对此战的部署。请萧司令过目。”听了萧首的话，熊达总算聪明了一次，马上接道。
无论对谁，湖湘军的军事部署都算得上绝密，许子靖肯把这个消息与江城军分享，也算诚意十足。
听到熊达这么说，萧诚接过他手中的书信。
信中所写大意是中原大军正西进苏州，湖湘军希望尚在西北方向的江城军从中原大军左翼进攻，与湖湘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把中原大军逼退到雍关以南。
江城军与湖湘军早有同盟协议，况且萧诚看得出，这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等仗打完了，江城军的地盘至少可向东扩大三城。
“熊营长，你们许司令可知你的这位随从是萧氏之人？”读罢了信，萧诚心中已有计较，只是他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萧首。
“这...”熊达知道许子靖是知道的，这件事早已在军中不是秘密，只是，“萧司令的意思是？”
“这还不懂？意思就是萧首数典忘祖，十年前叛出家门，今天又替别人回来摇尾乞怜。难道许子靖不觉得派这种首鼠两端的人来太托大了吗？”萧准接口道。
叛出萧家？萧首苦笑，十年前，若不是许子靖恰巧经过，恐怕他就死在风雪里了吧。
他还记得当时萧诚说，“滚，萧家没有你这样不忠不孝的**，永远滚出萧家。”
而他做了什么呢？不记得了，大概是打碎了花瓶害萧准受惊了吧。
从未把他当萧家的人来看待的人，转头又来指责他数典忘祖。那他也要先有祖可忘才行。
“请萧少爷不要随便攀扯我们司令，萧首一人做事一人当。”他转向萧诚，“请问萧司令，如何才肯依约出兵？”
熊达觉得那个雷厉风行的萧首又回来了。若是此时萧首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在心里叫苦，等会他就要也一定会倒大霉的。
“你在质问我吗？”
在场的将领中也有不少萧府旧人，虽然不知萧首离家的真正原因，但也多少知道这位所谓的“二少爷”在萧家的地位。听到萧诚语气中的不快，纷纷议论，“对啊，这许司令选这样的人来，也太不把江城军放在眼里了。”
“诸位”，萧自忠摆摆手，“诸位请听我一言。前段时间二营的方营长误入郾城，又不小心露了行迹，被湖湘军当城中奸细围剿。各位可还记得？”
萧自忠这话也算说的很有技巧了，一句误入，立时掩盖了二营曾探查郾城部署的真实目的。“我想提醒的是，当日多亏了萧副官斡旋，二营才全身而退。”
“大少爷此言差矣”，说话的还是那个杨青参谋，他是个年轻人，应该是跟萧首素不相识的。
“那时郾城本就是萧首的地盘，放过几个人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更何况，”杨青似是斟酌了一下，“末将听说，大少爷已用徐州城做了谢礼，不知道是也不是？”
萧首嘴角抽动，原来江城军中的人是这样看待这件事的。为了郾城兵变的事他几乎跟许子靖翻脸，却原来，他们以为是他跟萧自忠交换的谢礼？
半章～
18（上）
其实，萧首在郾城拦下许子靖并不是为了江城军，所以该付的代价他一人担了，不需要他人的理解和同情。
可是说到徐州，那毕竟是他欠了萧家的，而且，还是那个叫萧自忠的人。
“萧司令不妨直言，要在下怎么做才肯罢休？”萧首接的这句话分明就是在引火上身。但无论怎么说，在这件事上萧自忠对他有恩，他不想陷他于两难。
“你的意思是，我对你是有意为难了？”萧诚面露不悦，“既然这样，执行完萧家处置叛徒的家法，我们就谈正事，如何？”
萧首有些意外，他不知道在萧诚心里到底把他当什么。首先肯定不是儿子，不然断不会随意折辱打骂。可若说是无关紧要的下人奴才，好像也不对。因为在萧诚眼中似乎行军打仗，攻城掠地这些事还没有跟他别苗头重要。
后来萧首想，大概是恨吧。他有多爱陆瑶，就有多恨让她难产而亡的自己。可是，在传言中，他又有多爱陆瑶呢？至于这么念念不忘么？
萧诚一挥手，随即有两个侍卫搬来了刑凳和刑棍。
萧首在心里苦笑，笑自己猜得准，怕是那人从见到自己的那刻就开始准备这出戏了，连刑具都让人从祠堂搬过来备好了。
萧首离开萧家已有十年，足够让他忘掉那本尘封在祠堂无人问津，却对他一人来说半分也不能行差踏错的家法。可是，有些记忆竟然深入骨髓，萧首真想给自己两巴掌，然后骂一句“*****”。
因为他还分明地记得，萧家家法对叛徒的处置是五十刑棍，而且是去衣受责。
18（上）
其实，萧首在郾城拦下许子靖并不是为了江城军，所以该付的代价他一人担了，不需要他人的理解和同情。
可是说到徐州，那毕竟是他欠了萧家的，而且，还是那个叫萧自忠的人。
“萧司令不妨直言，要在下怎么做才肯罢休？”萧首接的这句话分明就是在引火上身。但无论怎么说，在这件事上萧自忠对他有恩，他不想陷他于两难。
“你的意思是，我对你是有意为难了？”萧诚面露不悦，“既然这样，执行完萧家处置叛徒的家法，我们就谈正事，如何？”
萧首有些意外，他不知道在萧诚心里到底把他当什么。首先肯定不是儿子，不然断不会随意折辱打骂。可若说是无关紧要的下人奴才，好像也不对。因为在萧诚眼中似乎行军打仗，攻城掠地这些事还没有跟他别苗头重要。
后来萧首想，大概是恨吧。他有多爱陆瑶，就有多恨让她难产而亡的自己。可是，在传言中，他又有多爱陆瑶呢？至于这么念念不忘么？
萧诚一挥手，随即有两个侍卫搬来了刑凳和刑棍。
萧首在心里苦笑，笑自己猜得准，怕是那人从见到自己的那刻就开始准备这出戏了，连刑具都让人从祠堂搬过来备好了。
萧首离开萧家已有十年，足够让他忘掉那本尘封在祠堂无人问津，却对他一人来说半分也不能行差踏错的家法。可是，有些记忆竟然深入骨髓，萧首真想给自己两巴掌，然后骂一句“*****”。
因为他还分明地记得，萧家家法对叛徒的处置是五十刑棍，而且是去衣受责。
这几天赶paper真的写到头痛～不过异常状态解除总是件开心的事～所以文还是要更滴～
以及，我明天又要去面试了，希望一切顺利～
争取明天把这章补全～～～
以及，我明天又要去面试了，希望一切顺利～
争取明天把这章补全～～～
补全～～
萧氏虽算不上簪缨世家，不过一直尚武，对所谓“叛徒”这种战场不容的罪名定的判罚本就较重。况且萧家正儿八经的家法棍子是实心的黄梨木，所以打从一开始萧首就知道，这场打绝对不好挨。
“得罪了。”负责行刑的士兵想了半天，最后也没想出个合适的称呼，索性不加了，直接上来拉人。
“等等”，萧首面不改色，仿佛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而那两个兵士，竟然就那么停了下来。
萧诚看到这一幕一时间竟不知忌惮和不快，要先露出哪种表情，他睨了二人一眼，似是在说，那孽（障）的话竟是这般管用么？
“萧司令，您是长官，也是长辈，自然是有资格惩罚我的。只是，我想问待您达到目的后，承诺的出兵时间为何？”
萧首这话就是明摆着在说，我知道你没事找事，但是你无论愿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是你是我（老）子，所以你的打我受着。
这个问题萧诚早就想好了答案，便显露出一军主帅的城府，“两日后。”
事实上，萧诚原本就是想拖上一拖。倒不是想看湖湘军和中原大军两败俱伤，只是从战略上说，这样会显得他的援手更重要一点，许子靖要承的情也自然越大。
想明白这点，萧首也知道这不是卑鄙，易地而处，怕是许子靖也会如此行事。可他还是庆幸，没有在被打的皮开肉绽意识不清时才提出这件事。
萧首单膝跪地，抱拳道，“请萧司令即刻出病，在下愿意双倍领责。”
“双倍？”“我没听错吧，他说双倍？”底下的江城军将领纷纷议论，一百棍子，怕是能把人直接打死了。
萧氏虽算不上簪缨世家，不过一直尚武，对所谓“叛徒”这种战场不容的罪名定的判罚本就较重。况且萧家正儿八经的家法棍子是实心的黄梨木，所以打从一开始萧首就知道，这场打绝对不好挨。
“得罪了。”负责行刑的士兵想了半天，最后也没想出个合适的称呼，索性不加了，直接上来拉人。
“等等”，萧首面不改色，仿佛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而那两个兵士，竟然就那么停了下来。
萧诚看到这一幕一时间竟不知忌惮和不快，要先露出哪种表情，他睨了二人一眼，似是在说，那孽（障）的话竟是这般管用么？
“萧司令，您是长官，也是长辈，自然是有资格惩罚我的。只是，我想问待您达到目的后，承诺的出兵时间为何？”
萧首这话就是明摆着在说，我知道你没事找事，但是你无论愿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是你是我（老）子，所以你的打我受着。
这个问题萧诚早就想好了答案，便显露出一军主帅的城府，“两日后。”
事实上，萧诚原本就是想拖上一拖。倒不是想看湖湘军和中原大军两败俱伤，只是从战略上说，这样会显得他的援手更重要一点，许子靖要承的情也自然越大。
想明白这点，萧首也知道这不是卑鄙，易地而处，怕是许子靖也会如此行事。可他还是庆幸，没有在被打的皮开肉绽意识不清时才提出这件事。
萧首单膝跪地，抱拳道，“请萧司令即刻出病，在下愿意双倍领责。”
“双倍？”“我没听错吧，他说双倍？”底下的江城军将领纷纷议论，一百棍子，怕是能把人直接打死了。
19
萧诚也有些意外，他这到底算是威胁还是妥协呢？
熊达听到萧首所请后，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他暗暗叹息，萧首为了司令，真是连命都不要了。以后若是再有人说萧首靠着和司令的不正当关系上位，他第一个揍人。
他想就算不是为了还他上次的人情，他回去后也一定要把这份情谊原原本本地说给司令。
当然，许子靖是不会等着熊达回报的。这边萧诚刚打上人，那边厢他就知道了。
“好，我答应。”萧诚居高临下地道。
“请萧司令现在回信，让熊营长带回。”萧首接了道，他是不能给萧诚出尔反尔的机会的。虽然，他可能不会吧。
“放肆。”萧诚还是保持着封建大家长的作风，大概，他是很多年没有听到过命令的话了。
萧诚在江城军拥有绝对的决定权，即使他广开言路，属下们也都只敢用建议的语气。
萧准立刻接道，“萧首，你T/M的别得寸进尺。”他虽然没有在战场上调兵遣将的丘壑，但是却有听话听音的本事。
虽然没有少帅的名分，但是以萧诚嫡子的身份生活多年，萧准太知道，什么决断需要他父亲来下，什么时候该维护他的尊严。譬如现在，萧诚即使发怒，也绝不会在众人面前申斥萧首自降身份。
最后的结果是，萧首先挨五十棍，萧诚即刻手书作战部署由熊达带回，再来执行剩下的家法。
看似双方各退了一步，可是熊达看萧首的眼光充满哀怨。萧首冲他点了下头，意思他懂，可他还是委屈，即使要挨打的并不是他自己。
“来吧”，萧首没等侍卫上前便主动趴在了刑凳上。熟悉的触感让尘封的记忆瞬时涌上心头。
以前，他无数次因为五花八门的原因趴在这上面，挨打。本以为自己早该习惯了，可是行刑的士兵的手碰到他的裤腰时，萧首还是红了脸。
这么多人都在看着，着实太扒人脸面。
萧首不确定地想，萧诚这么做是不是希望以后他在江城军所有的将领面前都抬不起头，那他千万不能他如愿，千万，不能喊出声。
还未等萧首找好借力，身后的棍子就夹着风声挥下来。
“啪”，“啪”，“啪”......
真疼啊，萧首想，这所谓的萧家家法竟比许子靖刑讯的鞭子还狠上几分。
单调的击打声还在继续，二十几棍过去，萧首觉得好像有点疼到麻木了。
然而好景不长，纵是萧诚真的没想打死他，四十五棍的时候，（tun）部的皮肉还是绽开，血一下渗了出来。
“停”，默默地数到五十棍，萧自忠立刻喊道。“父亲，让二...让他缓口气吧。”
萧诚未置可否，不过把他在刚才的噼啪声中写好的回信交到熊达手上。
熊达快步走到萧首跟前，蹲下来看着他满头冷汗脸色苍白的样子着实可怜，可他却无能为力。
“熊...熊营长，你...先回去...复命吧...顺便...顺便帮我跟司令...告罪。”熊达附耳过去，萧首断断续续地说。
萧诚也有些意外，他这到底算是威胁还是妥协呢？
熊达听到萧首所请后，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他暗暗叹息，萧首为了司令，真是连命都不要了。以后若是再有人说萧首靠着和司令的不正当关系上位，他第一个揍人。
他想就算不是为了还他上次的人情，他回去后也一定要把这份情谊原原本本地说给司令。
当然，许子靖是不会等着熊达回报的。这边萧诚刚打上人，那边厢他就知道了。
“好，我答应。”萧诚居高临下地道。
“请萧司令现在回信，让熊营长带回。”萧首接了道，他是不能给萧诚出尔反尔的机会的。虽然，他可能不会吧。
“放肆。”萧诚还是保持着封建大家长的作风，大概，他是很多年没有听到过命令的话了。
萧诚在江城军拥有绝对的决定权，即使他广开言路，属下们也都只敢用建议的语气。
萧准立刻接道，“萧首，你T/M的别得寸进尺。”他虽然没有在战场上调兵遣将的丘壑，但是却有听话听音的本事。
虽然没有少帅的名分，但是以萧诚嫡子的身份生活多年，萧准太知道，什么决断需要他父亲来下，什么时候该维护他的尊严。譬如现在，萧诚即使发怒，也绝不会在众人面前申斥萧首自降身份。
最后的结果是，萧首先挨五十棍，萧诚即刻手书作战部署由熊达带回，再来执行剩下的家法。
看似双方各退了一步，可是熊达看萧首的眼光充满哀怨。萧首冲他点了下头，意思他懂，可他还是委屈，即使要挨打的并不是他自己。
“来吧”，萧首没等侍卫上前便主动趴在了刑凳上。熟悉的触感让尘封的记忆瞬时涌上心头。
以前，他无数次因为五花八门的原因趴在这上面，挨打。本以为自己早该习惯了，可是行刑的士兵的手碰到他的裤腰时，萧首还是红了脸。
这么多人都在看着，着实太扒人脸面。
萧首不确定地想，萧诚这么做是不是希望以后他在江城军所有的将领面前都抬不起头，那他千万不能他如愿，千万，不能喊出声。
还未等萧首找好借力，身后的棍子就夹着风声挥下来。
“啪”，“啪”，“啪”......
真疼啊，萧首想，这所谓的萧家家法竟比许子靖刑讯的鞭子还狠上几分。
单调的击打声还在继续，二十几棍过去，萧首觉得好像有点疼到麻木了。
然而好景不长，纵是萧诚真的没想打死他，四十五棍的时候，（tun）部的皮肉还是绽开，血一下渗了出来。
“停”，默默地数到五十棍，萧自忠立刻喊道。“父亲，让二...让他缓口气吧。”
萧诚未置可否，不过把他在刚才的噼啪声中写好的回信交到熊达手上。
熊达快步走到萧首跟前，蹲下来看着他满头冷汗脸色苍白的样子着实可怜，可他却无能为力。
“熊...熊营长，你...先回去...复命吧...顺便...顺便帮我跟司令...告罪。”熊达附耳过去，萧首断断续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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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何事苦淹留（1）
“司令，二夫人要生产了。”华管家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跑来跟萧诚报告。
二夫人指的是陆瑶，她嫁进萧家时有大夫人徐嘉，生产时萧首已有正房陈媛在侧。
萧诚看了看天，“这小东西倒会挑时候。”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萧诚终于收拾好自己用好早饭，他决定还是去看一眼自己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妾，虽然他对这个孩子实在算不上期待。
是了，在那件事过后，萧诚已经很久没再踏过陆瑶的门。
有人说，司令是因为徐嘉偷人的事对旧人们寒了心，才娶了新夫人陈媛。可是也有人说，“你知道什么呀？先夫人自尽后司令才发现这一切都是陆瑶的设计，他这是后悔了。”
当然，这些都是谣言，萧诚从未盖棺定论。但是不论怎么说，陆瑶刚进门时和萧诚同进同出，伉俪情深的模样，很多人都还记得。
萧诚来到梅格楼下，他看到了血水一盆盆的往外端，皱了皱眉。女人生孩子都是这般吗？好像老大出生时也没这样啊。
产房污浊，萧诚也没法进去。只好拦住一个端水的丫头，“里面情况如何？”
“回司令，产婆说夫人她...难产”，说到一半小丫头都快哭了。
在听到“难产”两个字时，心中是揪了一下的。
“哇...”，正在此时，婴儿的哭声从楼里传来。萧诚终于走了进去。
床上的陆瑶头发濡湿，嘴唇苍白，像是已经筋疲力尽。
产婆抱着孩子走到萧诚跟前，“司令，夫人生产时大出血，她说保孩子......”后面的话，她不说，萧诚也明白。
萧诚来到陆瑶的床边，拉住她冰冷的手。
陆瑶缓缓睁开眼睛，像是使出全部的力气看了一眼自己刚出世就要永别的孩子，随即转向萧诚。
“诚哥...好好待他...求你...”
直到陆瑶闭眼，她都没有听到萧诚的那声，“好”。
萧诚缓缓站起，产婆抱来孩子。萧诚作出接过来的姿势，却在还没抱稳的时候像被针扎了一样骤然松手。孩子摔在了地上，自然大哭。
然后，萧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梅格楼。
最后，这个襁褓中的婴儿归了陈媛抚养。其一，她萧府唯一的女主人；其二，这是萧诚的意思。
萧诚给这个孩子取名萧守义。
时年六岁的萧自忠听到陆瑶难产去世的消息时面无表情，可是在听到萧诚给他二弟取的名字却笑了，父亲的意思，是忠义难两全么？
带孩子这件事，陈媛是不情愿的。毕竟，没人愿意把二房的拖油瓶挂在身上。况且，这孩子一出生就克死生母，传言中是不祥之兆。
开始陈媛是不信的，只是对他实行不听不看不关心的三不政策。可几年过去，陈媛始终无法怀上自己的孩子，她开始相信那个传言。萧守义的存在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现在她作为萧首的正妻，一无所出。
番外一·何事苦淹留（1）
“司令，二夫人要生产了。”华管家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跑来跟萧诚报告。
二夫人指的是陆瑶，她嫁进萧家时有大夫人徐嘉，生产时萧首已有正房陈媛在侧。
萧诚看了看天，“这小东西倒会挑时候。”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萧诚终于收拾好自己用好早饭，他决定还是去看一眼自己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妾，虽然他对这个孩子实在算不上期待。
是了，在那件事过后，萧诚已经很久没再踏过陆瑶的门。
有人说，司令是因为徐嘉偷人的事对旧人们寒了心，才娶了新夫人陈媛。可是也有人说，“你知道什么呀？先夫人自尽后司令才发现这一切都是陆瑶的设计，他这是后悔了。”
当然，这些都是谣言，萧诚从未盖棺定论。但是不论怎么说，陆瑶刚进门时和萧诚同进同出，伉俪情深的模样，很多人都还记得。
萧诚来到梅格楼下，他看到了血水一盆盆的往外端，皱了皱眉。女人生孩子都是这般吗？好像老大出生时也没这样啊。
产房污浊，萧诚也没法进去。只好拦住一个端水的丫头，“里面情况如何？”
“回司令，产婆说夫人她...难产”，说到一半小丫头都快哭了。
在听到“难产”两个字时，心中是揪了一下的。
“哇...”，正在此时，婴儿的哭声从楼里传来。萧诚终于走了进去。
床上的陆瑶头发濡湿，嘴唇苍白，像是已经筋疲力尽。
产婆抱着孩子走到萧诚跟前，“司令，夫人生产时大出血，她说保孩子......”后面的话，她不说，萧诚也明白。
萧诚来到陆瑶的床边，拉住她冰冷的手。
陆瑶缓缓睁开眼睛，像是使出全部的力气看了一眼自己刚出世就要永别的孩子，随即转向萧诚。
“诚哥...好好待他...求你...”
直到陆瑶闭眼，她都没有听到萧诚的那声，“好”。
萧诚缓缓站起，产婆抱来孩子。萧诚作出接过来的姿势，却在还没抱稳的时候像被针扎了一样骤然松手。孩子摔在了地上，自然大哭。
然后，萧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梅格楼。
最后，这个襁褓中的婴儿归了陈媛抚养。其一，她萧府唯一的女主人；其二，这是萧诚的意思。
萧诚给这个孩子取名萧守义。
时年六岁的萧自忠听到陆瑶难产去世的消息时面无表情，可是在听到萧诚给他二弟取的名字却笑了，父亲的意思，是忠义难两全么？
带孩子这件事，陈媛是不情愿的。毕竟，没人愿意把二房的拖油瓶挂在身上。况且，这孩子一出生就克死生母，传言中是不祥之兆。
开始陈媛是不信的，只是对他实行不听不看不关心的三不政策。可几年过去，陈媛始终无法怀上自己的孩子，她开始相信那个传言。萧守义的存在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现在她作为萧首的正妻，一无所出。
20
“不成，我如果先走了，你怎么办？”熊达看看萧首的伤处，怕是一百棍子打完，他还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
“早一分...湖湘军...可能....少死一个人”，萧首看熊达的眼神十分坚决，又补了一句，“不用管我”。
其实，萧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只是不论萧诚的这场戏还要唱多久，他都可以奉陪，不过湖湘军前线的兄弟却是等不得的。
“那好吧，待我把信送回，会再派人来接洽。”熊达本想说会亲自来带他回去，可他也知道，接下来的计划势必需要他的前营，因此只好作罢。
萧首点头，虽然对现在的他而言，这个动作并不算轻松。
“你们好了没有？”萧准催促道。
熊达起身朝萧诚抱拳，“熊达告辞，还请萧司令信守承诺，依约出兵”，熊达顿了顿，“请不要过分为难我的副官。”
熊达也知道，自己的话颇没有分量，为今之计只有快马赶回湖湘军。
熊达走后，萧首反而松了口气，似乎比起外人，他更不想相熟的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萧诚给了侍卫们一个“继续”的眼色，裹着风声的棍子再次落在萧首身后，叠加的疼痛一下子铺天盖地。
萧首不断提醒自己，要保存体力，不能叫，不能让萧诚顺心遂意。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逼自己仔细思索萧诚今日的话。
先前萧诚问熊达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想用他们的关系离间他和许子靖。显然，他是不知道这件事在湖湘军早已传遍，那么之前在湖湘军散播他们是父子关系的人应该就不是萧诚。
可是，他前脚在郾城兵谏，后脚湖湘军的人就都知道了他和江城军的关系，为此许子靖不得不下令杀他。不是萧诚，又是谁呢？
“啪”“啪”
八十多棍过去，萧首的臀腿已找不到完好的皮肉，每一次落棍都能带起一串血珠。霸道的疼痛打断了萧首的思绪，他只得拿出全副精力，专心挨打。
“啪”“啪”
“呃”，萧首终于没能拦住喉间溢出的一个音节。
萧诚似乎颇为满意萧首的反应，好像那个人越硬气，就越是在跟他打擂台，他就越希望对方服软。毕竟，他也是说惯了上句的人。
一时间，整个议事厅除了棍子击打皮肉的声音，几乎落针可闻。
萧诚待属下不算苛刻，在场的江城军将士多半都没见过这种场面，看的屏息静气，哪里还有嘲笑的心思。
“九十，九十一”，萧首在心里默数，真的太疼了，他多希望腰下面能直接连着小腿，舍了那段皮肉去。
“父亲”，开口的是萧自忠，其实他早就想求情了。他也是挨过萧家家法的，虽然没有这么多，但他知道，这种痛越叠加越是难熬，挨到后面，少一棍都是好的。
其实萧自忠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站出来，或许是看到萧首已经濒临极限，怕真的落下什么病症，又或许是心中的愧疚。总之，他不顾一切道，“父亲，我看二弟也得到教训了，念在往日的情分，请父亲高高手，饶了剩下的棍子吧。”
“不成，我如果先走了，你怎么办？”熊达看看萧首的伤处，怕是一百棍子打完，他还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
“早一分...湖湘军...可能....少死一个人”，萧首看熊达的眼神十分坚决，又补了一句，“不用管我”。
其实，萧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只是不论萧诚的这场戏还要唱多久，他都可以奉陪，不过湖湘军前线的兄弟却是等不得的。
“那好吧，待我把信送回，会再派人来接洽。”熊达本想说会亲自来带他回去，可他也知道，接下来的计划势必需要他的前营，因此只好作罢。
萧首点头，虽然对现在的他而言，这个动作并不算轻松。
“你们好了没有？”萧准催促道。
熊达起身朝萧诚抱拳，“熊达告辞，还请萧司令信守承诺，依约出兵”，熊达顿了顿，“请不要过分为难我的副官。”
熊达也知道，自己的话颇没有分量，为今之计只有快马赶回湖湘军。
熊达走后，萧首反而松了口气，似乎比起外人，他更不想相熟的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萧诚给了侍卫们一个“继续”的眼色，裹着风声的棍子再次落在萧首身后，叠加的疼痛一下子铺天盖地。
萧首不断提醒自己，要保存体力，不能叫，不能让萧诚顺心遂意。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逼自己仔细思索萧诚今日的话。
先前萧诚问熊达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想用他们的关系离间他和许子靖。显然，他是不知道这件事在湖湘军早已传遍，那么之前在湖湘军散播他们是父子关系的人应该就不是萧诚。
可是，他前脚在郾城兵谏，后脚湖湘军的人就都知道了他和江城军的关系，为此许子靖不得不下令杀他。不是萧诚，又是谁呢？
“啪”“啪”
八十多棍过去，萧首的臀腿已找不到完好的皮肉，每一次落棍都能带起一串血珠。霸道的疼痛打断了萧首的思绪，他只得拿出全副精力，专心挨打。
“啪”“啪”
“呃”，萧首终于没能拦住喉间溢出的一个音节。
萧诚似乎颇为满意萧首的反应，好像那个人越硬气，就越是在跟他打擂台，他就越希望对方服软。毕竟，他也是说惯了上句的人。
一时间，整个议事厅除了棍子击打皮肉的声音，几乎落针可闻。
萧诚待属下不算苛刻，在场的江城军将士多半都没见过这种场面，看的屏息静气，哪里还有嘲笑的心思。
“九十，九十一”，萧首在心里默数，真的太疼了，他多希望腰下面能直接连着小腿，舍了那段皮肉去。
“父亲”，开口的是萧自忠，其实他早就想求情了。他也是挨过萧家家法的，虽然没有这么多，但他知道，这种痛越叠加越是难熬，挨到后面，少一棍都是好的。
其实萧自忠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站出来，或许是看到萧首已经濒临极限，怕真的落下什么病症，又或许是心中的愧疚。总之，他不顾一切道，“父亲，我看二弟也得到教训了，念在往日的情分，请父亲高高手，饶了剩下的棍子吧。”
21
萧首已经在清醒和晕厥之间徘徊，朦朦胧胧中听到萧自忠的声音，可是又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如果他能，他一定会拦下萧自忠的求情，一来他不愿再受那人恩惠，二来萧首太了解萧诚了，他怎么肯就此作罢。
果然，隔了片刻，棍子再次从身后砸下来。后来萧首埋怨萧自忠，当时还不如一鼓作气，反反复复地，真当他不疼吗。
隐约听到“一百”，萧首终于如愿以偿的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是下午，萧首打量了一圈周围的陈设，经年未变，萧自忠竟然把他搬回了自己的听风院。
往上追溯，萧家祖上其实是清末落草为寇的土匪。虽说后来打着忠君爱国的旗号帮那个快完蛋的朝廷缴过一次反（贼），有了正规军的名号，但骨子里还是行伍粗人。
追求陆瑶那会儿，萧诚附庸过几段风雅，其实肚子里还是没多少墨水。现在萧府各进院落的名字还是当年修缮时陆瑶取的，就这么保留了下来。这或许是陆瑶跟萧府仅剩的一点牵扯。
萧首试图起身，无奈实在没有体力，再撑起身子那刻又跌回床上。这一切被端着托盘进来的萧自忠撞了个正着。
“别动”，萧自忠走进来，把托盘放在床头。似乎是觉得刚才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又问道，“你是要拿什么东西吗？”
“没有”，萧首低眉垂目，复又抬头，“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
听到这个答案，萧首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时候萧诚应该已经出兵，许子靖那边压力应该小了很多。
第二个反应才是关于自己，他错愕于自己竟然这么不禁打。虽然那天到后来他是真的没有意识了，可是本能的警觉性还在，不该在陌生的环境里昏睡这么久才对。
况且，萧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身后的伤口都被人好好地处理过。也就是说，清洗伤口并上药包扎这一套流程折腾下来他都毫无知觉。这让他有点后怕，战场上受了伤也这般任人宰割吗？
当然，萧首不知道，萧自忠为了让他多安稳一段时间，在请军医之前点了安神香。
萧首没问，他自然也没说。
说来这安神香还是因为萧诚时常夜不能寐，才多方寻访，让人找来了这些对身体无害的熏香。这东西常人闻了都能立刻昏睡，萧首当然更加晕个彻底。
“谢谢”，不管怎么说，萧自忠把他安置在自己房里，又给人上药裹伤，道谢的话总是要说一句的。
萧自忠的眸子仿佛黯淡了一下，“二弟，你跟我还是这么生分。”
否认的话在萧首嘴里转了三个圈，愣是没法说出口。
萧自忠自嘲地笑了下，从托盘上拿起一个瓷碗，碗中是熬的稠稠的白粥。
“军医说你该醒了，我去给你拿了点吃的。”
萧自忠会拿粥，一方面是的确是因为萧首受了伤要吃的清淡，另一方面，虽然在萧家生活了十四年，萧首却从来没有或者说不敢表露出特别的偏好。他喜欢吃什么，怕也只有许子靖才知道。
萧首已经在清醒和晕厥之间徘徊，朦朦胧胧中听到萧自忠的声音，可是又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如果他能，他一定会拦下萧自忠的求情，一来他不愿再受那人恩惠，二来萧首太了解萧诚了，他怎么肯就此作罢。
果然，隔了片刻，棍子再次从身后砸下来。后来萧首埋怨萧自忠，当时还不如一鼓作气，反反复复地，真当他不疼吗。
隐约听到“一百”，萧首终于如愿以偿的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是下午，萧首打量了一圈周围的陈设，经年未变，萧自忠竟然把他搬回了自己的听风院。
往上追溯，萧家祖上其实是清末落草为寇的土匪。虽说后来打着忠君爱国的旗号帮那个快完蛋的朝廷缴过一次反（贼），有了正规军的名号，但骨子里还是行伍粗人。
追求陆瑶那会儿，萧诚附庸过几段风雅，其实肚子里还是没多少墨水。现在萧府各进院落的名字还是当年修缮时陆瑶取的，就这么保留了下来。这或许是陆瑶跟萧府仅剩的一点牵扯。
萧首试图起身，无奈实在没有体力，再撑起身子那刻又跌回床上。这一切被端着托盘进来的萧自忠撞了个正着。
“别动”，萧自忠走进来，把托盘放在床头。似乎是觉得刚才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又问道，“你是要拿什么东西吗？”
“没有”，萧首低眉垂目，复又抬头，“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
听到这个答案，萧首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时候萧诚应该已经出兵，许子靖那边压力应该小了很多。
第二个反应才是关于自己，他错愕于自己竟然这么不禁打。虽然那天到后来他是真的没有意识了，可是本能的警觉性还在，不该在陌生的环境里昏睡这么久才对。
况且，萧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身后的伤口都被人好好地处理过。也就是说，清洗伤口并上药包扎这一套流程折腾下来他都毫无知觉。这让他有点后怕，战场上受了伤也这般任人宰割吗？
当然，萧首不知道，萧自忠为了让他多安稳一段时间，在请军医之前点了安神香。
萧首没问，他自然也没说。
说来这安神香还是因为萧诚时常夜不能寐，才多方寻访，让人找来了这些对身体无害的熏香。这东西常人闻了都能立刻昏睡，萧首当然更加晕个彻底。
“谢谢”，不管怎么说，萧自忠把他安置在自己房里，又给人上药裹伤，道谢的话总是要说一句的。
萧自忠的眸子仿佛黯淡了一下，“二弟，你跟我还是这么生分。”
否认的话在萧首嘴里转了三个圈，愣是没法说出口。
萧自忠自嘲地笑了下，从托盘上拿起一个瓷碗，碗中是熬的稠稠的白粥。
“军医说你该醒了，我去给你拿了点吃的。”
萧自忠会拿粥，一方面是的确是因为萧首受了伤要吃的清淡，另一方面，虽然在萧家生活了十四年，萧首却从来没有或者说不敢表露出特别的偏好。他喜欢吃什么，怕也只有许子靖才知道。
22（上）
萧首挨打时是上午，算时间现在已是第二天下午。这么久水米未打牙，难怪这么虚弱。
萧首伸手去接粥碗，却刚巧碰到了萧自忠伸过来的勺子，二人都一阵尴尬。
气氛凝了片刻，萧首道，“不敢劳烦...我自己来吧。”萧自忠刚刚的动作明明是要喂他，他现在清清醒醒的，当然不会接受。
萧自忠顿了一下，还是连碗带勺地给了对方，“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
萧自忠清楚地记得，在萧首五岁之前对他都是哥哥长哥哥短的。一切的变化都发生在嫡子萧准出生的那年。
萧自忠想，其实如果徐嘉还在，他也会是萧诚的嫡子。虽然他明明知道，父母的结合只是媒妁之言，他们之间一点感情也没有。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
人啊，总是最怕那句如果当初。
我们总是给后悔找借口，却忘了接受现实才最勇敢。会幻想，只是因为不甘心。
萧首挨打时是上午，算时间现在已是第二天下午。这么久水米未打牙，难怪这么虚弱。
萧首伸手去接粥碗，却刚巧碰到了萧自忠伸过来的勺子，二人都一阵尴尬。
气氛凝了片刻，萧首道，“不敢劳烦...我自己来吧。”萧自忠刚刚的动作明明是要喂他，他现在清清醒醒的，当然不会接受。
萧自忠顿了一下，还是连碗带勺地给了对方，“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
萧自忠清楚地记得，在萧首五岁之前对他都是哥哥长哥哥短的。一切的变化都发生在嫡子萧准出生的那年。
萧自忠想，其实如果徐嘉还在，他也会是萧诚的嫡子。虽然他明明知道，父母的结合只是媒妁之言，他们之间一点感情也没有。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
人啊，总是最怕那句如果当初。
我们总是给后悔找借口，却忘了接受现实才最勇敢。会幻想，只是因为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