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随。虐。忠犬受。
【拾叁】
【我愿意与世界握手言和，温柔地向世界妥协。或许是目睹了生死才能恍然大悟，自己又多么想要遇见一个人，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原则没有那么重要，底线也没那么死板，妥协也不代表软弱。】
【程氏集团。早十一时四十六分。会议室。】
程祁一直看着手中的文件夹，很快，页脚就被程祁磨得发旧了。
寂也坐在一旁。腿上的伤肿胀得厉害，即使是坐着也会有轻微的摩擦，只能尽量保持不变的坐姿，减少活动，但就是这样，疼痛仍旧在一个可忍受的范围内不断地叠加，感觉就像是腿要断了一样。
寂小心地打量着程祁的神情，似乎不那么生气了，但要说完全不愠又是不可能的。寂微微地垂下头，耳边一直萦绕着那一句，【从前的寂，不会有这样的失误，现在是怎么了，没有用了么？！】语气太过强烈，记忆也随之深刻起来。没用了么？胃病和肩伤都是老毛病了，本身就治不好，就无需太多挂心的。最近的伤好得很慢，每天因为处理事情都熬得很晚，睡得少吃得也少，加上前两天淋雨有些发热，身体早就已经超负荷运转了，自己体力透支得厉害寂很清楚，事情处理才会总是不很顺利。
没用了么？！
没用了么？！
没用了么。
寂有些想要干呕。沉重的痛苦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微微闭了下眼，手上又翻过一页。
【程氏集团。午十二时十二分。会议室。】
集团高干都已经退出会议室了，只剩下程祁还在看呈上来的事项表，而寂就站在程祁的身侧。
“这次加拿大过来的货需要我们的人去接，最近查的严，请主上允许寂同去。”寂低声请示。既然是自己没有处理好，自己就有必要给主上一个交代。
程祁翻着最近的事项表，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翌日。】
寂很久没有到国外出任务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去了一天，程祁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也许是时间太赶。昨天开完会寂就带着金鹰他们去了加拿大，没有寂在身边还是有些不习惯的。说到底也只是个了不起的工具，坏了可以修，修不了了可以扔掉，所谓不舍，大概只有日积月累的习惯而已，和寂本人无关。可是这样想过，程祁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寂的身手自己了解，在身边的四年多把事情都处理的妥当，亲自出任务从来都不会失败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差错。
程祁开了电脑，牧朋例行报告了集团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有几件是寂少留下要请示过程祁后才能执行的项目。
牧朋发过来的五个项目，还有一个无主题的邮件静静躺在邮箱里。
点开，除了地址和一个附件以外，什么也没有。
程祁的邮箱是加密的，只有几个集团里的高干才能发进来邮件。程祁下载了邮件，里面是一段视频，画面模糊，声音嘈杂。画面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寂，另一个，看不大清楚面容。寂一直用手捂住嘴，另一只手将什么东西片交给了对方，至于是什么，看不大清楚。
画面截止在那一刻。
程祁蹙着眉，再一次回放了这段视频。
看起来像是一场交易。
程祁眯起眼睛，打电话给牧朋。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没有人不知道背叛对于程祁来说意味着什么。
“牧朋，寂那边出什么状况了么？”
“回少主，暂时没有。”
“那好，等一下我给你发一个地址，你帮我查一下。”
“是。”
不一会，地址就传到了牧朋的手机上。牧朋看着那个地址，蓦然觉得屏幕有点亮得刺眼了。
【未完待续。】
【拾叁】底线
【我愿意与世界握手言和，温柔地向世界妥协。或许是目睹了生死才能恍然大悟，自己又多么想要遇见一个人，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原则没有那么重要，底线也没那么死板，妥协也不代表软弱。】
【程氏集团。早十一时四十六分。会议室。】
程祁一直看着手中的文件夹，很快，页脚就被程祁磨得发旧了。
寂也坐在一旁。腿上的伤肿胀得厉害，即使是坐着也会有轻微的摩擦，只能尽量保持不变的坐姿，减少活动，但就是这样，疼痛仍旧在一个可忍受的范围内不断地叠加，感觉就像是腿要断了一样。
寂小心地打量着程祁的神情，似乎不那么生气了，但要说完全不愠又是不可能的。寂微微地垂下头，耳边一直萦绕着那一句，【从前的寂，不会有这样的失误，现在是怎么了，没有用了么？！】语气太过强烈，记忆也随之深刻起来。没用了么？胃病和肩伤都是老毛病了，本身就治不好，就无需太多挂心的。最近的伤好得很慢，每天因为处理事情都熬得很晚，睡得少吃得也少，加上前两天淋雨有些发热，身体早就已经超负荷运转了，自己体力透支得厉害寂很清楚，事情处理才会总是不很顺利。
没用了么？！
没用了么。
没用了么。
寂有些想要干呕。沉重的痛苦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微微闭了下眼，手上又翻过一页。
【程氏集团。午十二时十二分。会议室。】
集团高干都已经退出会议室了，只剩下程祁还在看呈上来的事项表，而寂就站在程祁的身侧。
“这次加拿大过来的货需要我们的人去接，最近查的严，请主上允许寂同去。”寂低声请示。既然是自己没有处理好，自己就有必要给主上一个交代。
程祁翻着最近的事项表，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翌日。】
寂很久没有到国外出任务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去了一天，程祁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也许是时间太赶。昨天开完会寂就带着金鹰他们去了加拿大，没有寂在身边还是有些不习惯的。说到底也只是个了不起的工具，坏了可以修，修不了了可以扔掉，所谓不舍，大概只有日积月累的习惯而已，和寂本人无关。可是这样想过，程祁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寂的身手自己了解，在身边的四年多把事情都处理的妥当，亲自出任务从来都不会失败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差错。
程祁开了电脑，牧朋例行报告了集团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有几件是寂少留下要请示过程祁后才能执行的项目。
牧朋发过来的五个项目，还有一个无主题的邮件静静躺在邮箱里。
点开，除了地址和一个附件以外，什么也没有。
程祁的邮箱是加密的，只有几个集团里的高干才能发进来邮件。程祁下载了邮件，里面是一段视频，画面模糊，声音嘈杂。画面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寂，另一个，看不大清楚面容。寂一直用手捂住嘴，另一只手将什么东西片交给了对方，至于是什么，看不大清楚。
画面截止在那一刻。
程祁蹙着眉，再一次回放了这段视频。
看起来像是一场交易。
程祁眯起眼睛，打电话给牧朋。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没有人不知道背叛对于程祁来说意味着什么。
“牧朋，寂那边出什么状况了么？”
“回少主，暂时没有。”
“那好，等一下我给你发一个地址，你帮我查一下。”
“是。”
不一会，地址就传到了牧朋的手机上。牧朋看着那个地址，蓦然觉得屏幕有点亮得刺眼了。
【半日后。】
“少主，寂少他们的行踪被泄露出了。”
程祁听到这句话，基本上已经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什么？”
“交接货物的场地出现了暴动，但其中有人针对我们，混乱中我们出现了较重的伤亡，带去的一百七十五人已经死伤近半了。”
“为什么这么快就动手？”
“属下不知。”
程祁瞳孔一紧，问道：“寂呢？”
“寂少在断后的时候中了一枪，但未在要害。大概四分之一的货物被掠走，寂少他们还在做追回工作。”
“告诉他们不用追了，立刻撤回。”
“是，少主。”
行踪被泄露。程祁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脑海里仍旧重复着那段模糊的视频。
“地址呢？”
“回少主，信息部还在追查。”
“我的耐心极限在一个小时以后。”
“是。属下定当尽全力追查。”
程祁冷哼一声，他们真的是连说话都不如寂动听。
寂。
程祁依旧摇晃着酒杯，杯子里的Chateau Valandraud Saint-Emilion 1995虽没有位列顶级葡萄酒前三，但是强烈的单宁口味却是程祁的偏爱。程祁向来喜欢烈酒，年份稍久更显浓烈，口感层次也就更丰富。浓郁的香料味溢在鼻尖，程祁一口饮尽，液体顺着喉咙一直燃烧到了胃部，齿间却仍是酒香。
寂，你若是背叛我，我绝不饶你。
转眼间，杯子碎了一地，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拾肆】 嗜骨
【寂·自白 已经习惯一个人行走，而孤独，是世纪绝症。】
【我想让你知道，我不会上悬崖去摘那朵花，因为我要活着。活着是为了在你吃完东西忘记擦嘴的时候，我的眼睛能看得见。当你不开心的时候，我的耳朵可以听见你发发牢骚。不过，如果有一天，当你找到了一个人，而且你更喜欢他的时候，我就会爬到悬崖上面，为你摘下那一朵花。】
程祁的愤怒显而易见，寂在归程的时候已经猜出七八分了。连续的失败，自己再一次负伤，兄弟死伤众多，主上连货都没让追回直接下了撤令，回去必然会被严惩的。
寂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事态明显朝着更坏的趋势发展。
刚下飞机，就看到等待已久的牧朋朝着自己跑过来，样子有点慌张。他低声地在寂身旁耳语一句，但足够传递程祁要表达的所有意思。
“少主吩咐您立刻前往刑室。”
刑室。向来是有去无回的地方。
【刑室。】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刑室阴暗潮湿，因为程祁的个辟，所以完全没有血污的痕迹。不过，很快就会有了。
一路颠簸下来，寂也就睡了两三个小时，腹侧中了一枪，不过已经进行了处理。
寂随着牧朋一路走下去，鞋子碰到台阶上发出旷荡的声响。因为空旷而显寂寞。
在一条悠长的通道前，牧朋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说道，“寂少，主上在里面等您。”语气很压抑，泄露了事态的严重性。牧朋暗叹，在程氏，寂少一直很照顾大家，事务繁忙，如果出了差错也多是寂少在顶，看到少主让寂少去刑室，牧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
寂点了下头，便向深处走去。
尽头，门虚掩着。
寂跪好，轻轻叩门。
没有任何回应。
寂没有再叩门，只是静静地跪在门口，跪在被光明隔绝掉的黑暗里，那抹剪影，似乎很快就会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不知道跪了多久，只知道膝盖僵直，仿佛跪在了针尖上。身子好沉，像是有一根线，一直拉着自己向下坠落。寂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强迫着自己用最标准的姿势跪好，强迫自己调整呼吸，调整不佳的状态。
他的身体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调整。
也许，【疼痛有益】永远不会是一句空话。
时间被无限地拉长，折叠，看不清它本来的长度，即使时钟也无法衡量。
寂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剥离，正在此刻，听见了主上的声音。
“进来”二字说的平静，爆发前的平静。
寂膝行进去，双膝的刺痛只能通过快速地移动来麻痹。
“寂办事不利，导致任务失败，货物丢失，兄弟伤亡，请主上重重责罚。”
程祁坐在简单的木桌前，手里翻看着文件，没有抬眼。
“还有。”
“寂还让敌人伤到了自己，此罪难恕。”
“还有。”语气依旧平静。
“寂愚钝，不知还有什么了。”
“你说的，大家都看见了，我问的是，大家没看见的。”
大家没看见的。寂仔细地想过，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失误，更何况是没看见的。
“寂愚钝，请主上明示。”
程祁缓步走到寂的身前，眯了眯眼，毫无征兆的一耳光像闪电一般在寂的耳侧瞬间炸开，除了眼前一道白线闪过，轰鸣声也在耳畔回响。寂的身子软软地被掴在地上，嘴角上挂着一抹猩红，但仍旧迅速地重新跪好，然而迎接他的却是接连不断的耳光。被掴倒就再爬起来，如此反复。血迹顺着嘴角淌了下来，整个左脸都夸张地浮肿起来，带着深紫的指痕，却难掩寂炫目的光华。
程祁很少失控，可是现在他却失控得很严重。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已经麻掉了，随着寂的脸颊一道肿了起来。
因为愤怒。
难掩的愤怒。
难言的愤怒。
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下。
寂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
太过剧烈，除了一次一次强烈的疼痛，什么也没留下。
不知为何，寂觉得自己的意识倒是清明起来。疼痛也清晰地可在神经上。
程祁扯过桌子上的电脑，上面是之前的那个视频。
点开。
视频里那张脸。
程祁看到了预想到的惊愕。但不仅仅这些。程祁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
寂静静地看着屏幕上模糊的画面，他嘴微张，最初的讶异已经消失，交替而来的，是疼，疼到他听得到世界的崩塌声，听得到自己胸腔中渐快的搏动。
“这上面，不是你么？”
明明能够看到就是寂的那张脸，程祁却想听到不一样的答案。这样的渴望，竟然近乎疯狂。
寂微微低了下头，带着一丝苦笑，滚烫的泪水垂直落在了寂的衣襟上，发出“滴答”的声响。程祁第一次见他落泪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见过他强硬，却不曾见他脆弱。他面色如纸，声音低哑而苍白，却字字清晰：“回主上，上面的人，是寂。”
电脑粉碎的声音，仿佛要把耳膜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