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栖匣之鹄(F/M)

嘿嘿,插楼失败,今天的更完了~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4 22:54:00 +0800 CST  

深有同感,我也经常不知道更什么……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5 20:29:00 +0800 CST  

啊啊,我多勤奋啊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5 20:30:00 +0800 CST  

嗷呜~
其实写的时候没觉得虐啊…难道真的会虐?
那一串符号我破解失败了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5 20:32:00 +0800 CST  

(七)萧疏思忆

从进入朝堂之上至此,沧旸甚至并未抬头看过景帝,纵然心中万般煎熬,景帝仍是神态自若,只待退朝之后,将沧旸留在宫中。
“旸儿,这六年,让你受苦了,可怪母亲?”
“不敢。”沧旸仍只是恭敬的回答,并无他话。
“抬头看着孤。”
沧旸依言缓缓抬起头,这双眸子曾经充斥着天生的傲气与娇嗔,现在一丝也无,没有欣喜,没有怨愤,只透露着沉静与陌生…景帝心中感叹,从小,女儿的容貌便与那人七分相似,冰肌玉质,清新俊秀,如今连神情都与他有五分相似,如此看来,倒是应了“沧旸”二字的含义,日出于深海,一望无际,深邃沧凉。

“旸儿,在孤立储之前,便与煜儿熠儿一同留在王都,承昀王府已为你布置妥当。”承昀,便是她给沧旸的封号了。
“是。”这样简洁的回答,让景帝心中深觉失落,“旸儿,你认为姐妹三人中,谁更适合做这个储君?”景帝问完,便留意着沧旸的反映。
“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沧旸不知。”
景帝叹息,“旸儿,不承认王女的身份,连母亲都不叫了么?”
感觉到景帝在注视着她,沧旸也不回避,抬眸坦然直视着景帝,因为她确定,自己的目光中,什么都读不出,“母亲……”,生疏的叫了一声,却又附上淡淡的微笑。
景帝暗暗叹息,这个孩子,是真的长大了吧,竟同自己这么疏远了…看着她脸上无法掩饰的倦容,只道,“好了,路上劳顿,回去好生歇息。”

走出大殿,已有辇车等候,沧旸这次并未推辞,曾设想过无数次,再次见到她的母亲,心中会是怎样的感受,沧旸想了万千种可能,或是敬畏,或是欣喜…惟独没有现在这一种----全无感觉,心中,只是空空的…她理解母亲当时所做实为对她的保护,所以从未埋怨过,可是,母亲在她最需要的年纪,不能陪在身边,现在,竟然也习惯了这个角色的缺位。

出了宫门,久候的缁衣少年立刻上前,沧旸只以目光示意他无事。西溟了然,道,“宫中派来马车护送殿下去王府。”
沧旸点头,“上车吧。”
西溟虽然深知不能与沧旸同车而乘,可思及少女此时必然困顿不堪,将两匹马交给来人,便也登上了马车。听从了沧旸的指示坐在她的身边,而沧旸就这样,倚靠在他的肩上睡了。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5 20:33:00 +0800 CST  

到了王府,已有众仆从跪迎,瑶光和析木也已候在那里,见了沧旸,都规矩行礼。析木急道,“殿下一路上可有受伤?”见沧旸摇头,才放心抱怨道,“殿下与西溟的骑术也太好了,属下同瑶光马都要跑死了,还是比你们晚了几个时辰。”
看到站在析木身后的瑶光面色有些苍白,沧旸问到,“伤得重么?”
少年见沧旸问自己,憨笑着摇了摇头,逗得沧旸也不禁莞尔,“广寒与蟾宫还未到,府中应该有药,析木先去把他们二人身上的伤处理好。”

析木撇嘴道,“瑶光倒是没问题,林公子可早就扬言除了殿下以外,不让别人碰的,属下可不敢给他看伤。”
听析木这般嘲弄,西溟有些恼怒,恶狠狠的看向析木,后者却得意道,“别想用武力威吓我,倚强凌弱,小心殿下打你板子”。
西溟闻言更是脸上涨红,却又无言反击,只得随瑶光先去取药疗伤。

待西溟走后,沧旸才问起析木,“可有先生的消息?”
析木道“收到的传信上说,一切安好,有那么多人保护先生,必是无碍的。”
沧旸点点头,“去休息吧。”
析木笑道,“今夜属下同西溟轮流值夜,先生吩咐过,王府纵有许多侍卫,也不能完全信得,毕竟自己人没到,还是要小心为上。”
沧旸轻叹,“那就辛苦你们了。”

从入了府门,经过一重重院落,进入内庭,直至走入主人卧房,均布置得甚是精致华贵,许多装饰摆放的什物,都是她儿时喜爱的,看来圣上是下了一番心思的。不一会,西溟敲门而入,更换了衣物,头发仍是湿漉漉的,低声问到“殿下先用晚膳还是先盥漱沐浴?”
看到沧旸显然怔了一下,少年有些不自然的解释道,“临行前广寒说殿下身边需有人侍奉……属下上半夜当值……”
沧旸含笑道,“这也是你分内之事?”
少年面色微红,“不……不是,广寒说您不喜陌生人亲近。”

沧旸看似随意般问到,“我平时说的,怎就未见你听进去过?那么广寒有没有说过,伤口不能沾水?”
“身上溅上了许多血渍,实是难受…尽量避开了伤口的。”话虽如此说,西溟难免有些心虚,他其实只是提起几桶水从头上浇下又换了套衣裳而已,根本未曾想过那些不足挂齿的伤口。
“可用了伤药?”
西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然而他实在不善说谎,脸颊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只好又摇了摇头,改口道,“殿下,没有那么严重,伤口过几日就会好,属下现在要保护您的安全,不能随意走动。”

沧旸定睛看了西溟一阵,突然将广寒留下的药物递给他道,“去屏风后自己上药包扎。”
见西溟仍是有些不情愿,沧旸又道,“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这是命令,立刻就去,不然就脱了衣衫,我找人帮你。”
“什么?”西溟一时惊愣,张张口,只说出一句“属下这就去屏风后……”随即紧张的拾起药物几步逃开。

这一晚沧旸大概只睡了两个时辰,西溟与析木交班后便未再睡实,丑时刚过就已起身,思考着离开队伍之前,先生嘱咐的事。等到天明,也该去探望主君了,那个名义上为她父亲的人。日后,还要适时感谢一番那几位向景帝提出要自己回王都的大臣,虽然,并不想回到这里,但是该面对的终究不能一直回避。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5 20:35:00 +0800 CST  

(八)浅溪归鸿

守在外间的析木听到里面微弱的声音,便隔着门轻声道,“殿下可是醒了?再睡一会吧,还早着。”
过了一会,沧旸打开里间的门,看到析木抱着双臂直直的站着,冻得发抖,“怎么也不知走动走动,为何不燃炉?”
析木笑道,“若太舒适属下怕睡着了误事。”自沧旸伤了手腕之后,析木与摇光二人再也不敢懈怠,许是多少有些愧疚,当值之时,都是小心翼翼。这三个侍卫中,析木是看起来最为文弱的,没有西溟的勃勃英姿,又没有摇光的健硕魁梧,倒是像位儒生。沧旸将手中怀炉递给析木道,“再过两个时辰,就去歇着吧,我今日有几处要去,西溟随行即可,棘州来的人马,今日也该到了,将先生安排在府中幽静的院落,设为府中禁地,不许外人进入,妄图私闯者,交给蟾宫处理。”

析木迟疑了一下,问到,“殿下,西溟也不能知道吗?”
沧旸点点头。
“属下不该多言,可是既然放心西溟单独护送您回王都,可见殿下是信任他的,为何,始终不肯告诉西溟先生的存在?”
沧旸平静道,“目前我只信他能够护我安全而已,直到他能完全信任我,对我毫无隐瞒的时候,我才可以真正信任他。”

入王宫拜见主君,主君却称病并未见沧旸,反倒是见到下了朝的二王女夙煜与四王女辰熠,假意寒暄一阵,沧旸便离了宫城。去棘州前,沧旸与夙煜感情甚好,这次见面,夙煜仍是让人倍感亲切关怀,拉着她的手询问这几年的状况,只是沧旸不知为何,心中似乎竟有了一层无形的隔阂。而对于辰熠,沧旸从小就不怎么喜欢这个脾气乖张的妹妹,交往不深,此次见面,亦只是三言两语便与之道别。再次回到承昀王府,得知棘州来的人马已经安置完毕,沧旸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让析木带他去见先生。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5 20:36:00 +0800 CST  

在府中休息的几日,有不少朝中的大臣前来拜访,沧旸虽称身体不适并未接见,却也派人一一回访。这一日,看守府门的侍卫前来禀报,有一位白姓的大人一定要求见,话音刚落,便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打斗声。沧旸略一思索,笑道,“是她。”一时竟是开心的跑到了门前才突然醒悟,不甘愿的放慢脚步,迈着那王女应有的沉稳端丽步伐前往外庭。

西溟有些惊异,很少见到沧旸这般发自内心的微笑,看来此人定然非同一般。沧旸到了外庭,只见身着黑色衣裤墨绿外袍的析木正与一位身着白衣藕裳,宽袖紫襟袍服的少女打得天昏地暗,一时难分上下。只听那个少女用她清亮的声音大喊着,“沧旸,还不叫你这缠人的小侍卫停手,本小姐今天可不是指点他功夫来的。”

敢直接叫自己名字的人,并不多,然而只这一个称呼,沧旸便知,白安贺还是六年前那个挚友诤友,未曾改变,于是笑道,“安贺此言差矣,我看你们打得甚是畅快,怎好破坏了你的兴致?”
被唤作安贺的少女不满的撇嘴,析木闻言已知此人是殿下之友,便转攻为守,后退十余步,先行收剑道,“析木得罪。”
安贺也收了剑,道“小子功夫不错”,随即同沧旸直接去了府中后厅,却在经过西溟身边之时,略一蹙眉。


白安贺是朝中宗正大人之女,爱憎分明,又极重情义,但为人嫉恶如仇又甚是率直,不懂变通,拖延至今终是不愿为仕。六岁随景帝出巡归来,沧旸在宫中有好一段时日都是闷闷不乐,景帝便选了朝中宗正之女白安贺作为她的伴读,陪她玩耍,算来也有六年相伴,十二年相识相知。沧旸幼时甚受景帝喜爱,周围的人不管是否出于真心,对她都是敬着,拥戴着,犹如众星拱辰,唯有安贺敢于时时指出她的不足,也是她最早向沧旸提出,她的光芒,盖过了储君,必招祸患。

二人遣走了所有侍卫随从,安贺并未问及沧旸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几年又经历了什么,只是问到,“今后有何打算?”
沧旸静思许久,并未看白安贺,只垂眸道,“以前,我只想尽心尽力辅佐将君王治理这天下,可长姊已逝,我又有这嫡女的名号,若永留在棘州还会好些……”

白安贺走到桌案前,提笔作画,只几笔便勾勒出一只栖息水中的鸿鹄,道,“因为是鸿鹄,总有一天必能振翅高飞,俯瞰千绥,这毋庸置疑。但是,前提是这鹄要有此决心和志向方可。”又从袖中取出一只漆黑的木匣,“这里面本是装了颗稀世的悬珠,母亲让我拿来贿赂你,想来那珠子对你也没什么用处,我就只把匣子带来了”,说着将画作折了放进了匣中。

沧旸接过木匣,只是沉默,白安贺方正色道,“既然你不否认,那么答案我已经知道了,不论母亲将来站在哪一方,我定会助你,然而时候未到,不可躁进,让这鹄儿先栖在匣中养精蓄锐,等待羽翼丰满,与日争芒”。
“六年前的事,为何不问?”
“我知你,信你。”
沧旸心中甚是感动,却只是笑道,“想必那悬珠,你早已拿来换了银钱用光了吧,所以才不得不换了副画给我。”
白安贺也是爽朗笑道,“正是如此,你的感谢,我收到了”,随即又有些忧虑的问沧旸,“可曾派人去过四王女那里?”

沧旸不解,“辰熠?她不来招惹我就已经求之不得了。”
白安贺表情更是凝重,“刚刚你身边那个侍卫,可是信得过的人?”
沧旸皱眉,安贺说的,是西溟?“何以问起他?”
轻轻摇头,白安贺道,“前几日我曾见他暗中出入四王女的王府,你以为,是为何?不可过于轻信他人,怎能再将异心之人留在身边?”

短暂的沉默,沧旸道,“我会查清此事,若他真有异心,我会处理。”
白安贺叹道,“还是太过宽仁,让你起疑的棋子,就该只杀不问。”
“可我从未当他是棋子。”沧旸也是轻叹,但西溟若甘愿做他人的棋子,也就留不得了……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5 20:37:00 +0800 CST  
TO:
雪心缘冰悠:嗯嗯,我又悄悄的开坑了
钱颖欢:嘿嘿,很勤劳吧~
藏夕:我就说难解读嘛……
堕落的嗨子:嗯,FM…
龙清颜:会(这是剧透吗?好吧,我本来也不会写情节什么的…)
吝啬的柔情:欢迎路过
Angry_Queen:啊~谢谢支持啦~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6 22:31:00 +0800 CST  

(九)何以欺心

第二日清晨,沧旸唤来析木与摇光,吩咐他们这些日子尽量替西溟当值,给他自由的空间,又叫来玉衡,星纪监视西溟的行踪,这二人同为侍卫,却擅长暗探,若隐匿了身形行动,任凭他人功夫再高,也难以察觉。沧旸的吩咐,瑶光应下,析木却是不满道,“属下与西溟同随师父学艺六年,知他肯为殿下舍生忘死,为何殿下要这样做?”

那么西溟又为何要私下去见辰熠?沧旸是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的,但是,他真的选择站在辰熠一方么?这样看来,他所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博得自己的信任……沧旸稍有些犹豫,她不知心中为何倾向于信任西溟,但是,居于她的位置,不可以为感情左右。

“你,是在质问我?”沧旸心中烦乱,言语中也有些不耐。
不顾瑶光等人暗示自己禁言,析木屈膝长跪,“属下不敢,殿下如此行事,可是因为昨日来府中的那位跋扈的小姐?她只和殿下说了几句,殿下便轻信谗言而对西溟起疑,这样做,如何服人?”
沧旸有些薄怒,“这么说,你是不服?”
看主子怒了,析木心中还是怕的,可难免仍是忿忿不平,“属下不服”。
“那就出去跪着,直到你服了为止。”


于是,当白安贺再次来到沧旸府中之时,看到昨日还意气风发与自己比武的少年,正满脸委屈,端端正正的跪在内庭,便走上前,蹲在析木身边,嘲笑道,“我说今儿怎么就顺利进了这府中,原来是昨日猖狂的小侍卫犯了错,在这里罚跪,有什么错处,同我说说,本小姐替你求个情。”
析木怒视白安贺道,“你是何居心,竟在殿下面前挑拨离间?殿下才不会信你的谗言,疏远西溟!”

闻得析木所言,白安贺笑意全无,站起身,确定并无他人听到二人所言,威迫的注视着析木道,“要暗中调查之事,你如此大声的说给谁听?殿下的指令,又岂容你轻率妄议,以后说话之前,先考虑一下后果。”
冷下脸的白安贺震慑力十足,然而析木本就是心性单纯,早就习惯了直言不讳,又只有十六岁,平日里沧旸多是将他当成半个弟弟一般纵着的,这还是首次罚他,如此严厉的指责更是从来没有过,因此白安贺的话让析木又气又怒,“你又不是殿下,凭什么责备我?”
白安贺冷笑,“你该庆幸我不是你的主子,否则定会好好教训你这乖戾的小子!”说罢拂袖离去,留得析木一人跪在原地,更加愤懑。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6 22:37:00 +0800 CST  

与沧旸又深议了一些事情,白安贺便准备告辞,毕竟母亲为了让她步入仕途,已几乎将她整日禁在家中文武兼修,此番亦不能在外久留。临行时,却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对沧旸道,“那个叫析木的小侍卫,确是直率拧性了些,若是难以管教,打他几下便好,冰天雪地的,这样跪着,会伤了膝盖。”
这番话让沧旸多少有些意外,以安贺的个性,治下必是公正又严苛的,如今自己不过让析木跪了一会,安贺就替他求情,实为难得,可见她对析木甚是在意。二人走到内庭时,沧旸便叫析木起身,析木虽然膝上实在疼痛,可是看到白安贺,又负气道,“属下仍是不服,不能起身。”

白安贺挑眉,“小侍卫这么执拗,看来全是因我而起。”
这下沧旸也是笑了出来,敲敲析木的头,“不许置气了,待星纪与玉衡回来后,再同我说你服是不服,再不听话就把你送给安贺。”
析木听沧旸这样说,立刻站了起来,白安贺也不在意,笑道,“我倒不知,自己竟是这么惹人厌的”,与沧旸道别,便乘上马车回程。

十数日后,玉衡二人将暗中查探的结果悉数告之沧旸,四王女这些日子多次于府中密室会见西溟,谈话内容不得而知,此外,西溟也数次与一中年男子相见,看那人穿着,似是府中仆役。闻言析木半是愤慨,半是难以置信,瑶光平日惜字如金,此番也难得开口,言西溟或许有何隐情。沧旸却是不动声色,只让人唤来西溟后,便遣退众人。

西溟进了后厅,只见左右无人,唯有沧旸独坐于方几前,这几日,沧旸无论是上下朝堂,还是乘车外出,都只带着析木摇光二人,西溟便知,定是自己有何过失,却不明究竟为何,想想最近确实未做什么错事,除了…与四王女见面,可是,已经很是小心谨慎的了,也未发现有人跟踪,该不会泄露才对。思绪翻滚间,只听沧旸轻声道,“掩了门窗,我有话问你。”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6 22:42:00 +0800 CST  

(十)咫尺迢迢

这样的架势,东窗事发么……西溟心中甚是忐忑,转身掩上门窗,屈膝而跪,“殿下,西溟请罪。”
“哦?何罪之有?”如若他肯自己坦白,是最好不过。
“…属下不知,还望殿下指点。”西溟只能怀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期待着沧旸并不知自己这几日所做之事,未曾想要欺瞒,可是却身不由己,不能说,真的不能说。
“不知有何罪过,就来请罪,你当真有趣。”沧旸展颜一笑,西溟却知,这样的笑,是她一贯用来掩盖自己真实情绪的面具。“最近,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告诉我?”
西溟心中一惊,“殿下何出此言?”
沧旸笑道,“只是听闻西溟近来经常离职出府,便让析木摇光替你当值,可似乎还嫌不够,纵是深夜,也要翻墙而出,是否有什么事发生?若是,只要告诉我,无论何事,我定然帮你解决。”


西溟片刻踌躇,“属下……无事”,你,派人监视我的行踪么?你,并不信任我……
“真的无事?”西溟,对我隐瞒这一切,就是你的选择么?
心中又是一番挣扎,最终,西溟还是摇了摇头。
沧旸心道,西溟,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选择不说,辰熠能帮你做到的事情,我也做得到,而且,不需要任何代价,你是不信,还是不屑我的帮助呢?是你选择背叛,就休怪我无情。“既然无事,那我便放心了,只是,擅离职守之过,该如何处置?”

刚刚还和颜悦色的沧旸现在却突然要将自己治罪,西溟抬眼,看沧旸并无玩笑意味,便如实答道,“当受杖责。”
沧旸道,“杖责么?可是你说过生杀予夺只交于一人之手,目前为止,还是我,对么?杖太沉了,门外那酸枣树丛的枝条不错,替我折一枝回来。”
西溟缓缓起身,推门,走到窗下,犹疑着折下一根枝条,却不小心被那枝上的刺扎破了手指,一滴鲜血流出,心中不知为何竟是一痛,猛然想起,十二年前,那个小女孩会捧着他磨破的手指,轻轻的小心的吹着气…如今,却要用这荆棘打他吗?西溟苦笑,扔了手中的那根枝条,索性折了一根最粗的棘藤,既然要打,就打得尽兴。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6 22:47:00 +0800 CST  

回到房中,再次掩门,端跪于地,将棘条双手呈上……其实,你也不过将我当做一个随意打骂的牲畜而已,也对,西溟本就是一个下人,难道还当真期望你能与众不同,将我当做与你平等的朋友?没有你,十二年前母亲便无法安葬,西溟也会死在那小吏手中,六年前作为逃脱的官奴,我会被砍断双脚,妄图绑架皇嗣也是一死,三番四次相救于水火,欠你的太多,西溟懂得知恩图报,所以不要你给的自由,而选择留下,任凭你如何待我……

沧旸接过那两指粗的枝条,紧紧握于手中,那细细的刺,扎入掌心,很疼,若打在身上,又该有多疼……与广寒,蟾宫,析木,摇光,西溟,已共同走过了六年的时间,同这五人也算是一起长大,其他四人,都是先生自幼收养的孤童,唯有西溟,从不提及自己的身世,自言只为报恩。沧旸痛恨自己明知对方百般隐瞒,却仍然对西溟动了感情,心系于他便蒙蔽了自己的判断能力,知他不能再信任却又不忍心除去……西溟,我不会杀你,却也不能放过你,今日的你,我无法姑息。再过一段时日,便真的给你自由,给你想要的一切,不必再忍辱负重屈居于此。

手中的棘毫无预兆的落下,西溟只觉背上像是猛得被许多细针刺入,勉强止住了溢到唇边的痛呼,沉重的喘息,随即紧闭双唇。“疼么?”沧旸冷冷的声音传来,“那便记住,不要做不该做的事,为你说过的话负责。”那带刺的棘一刻不停的狠狠落在背上,西溟只能握住双拳,死死抑制住身体本能的反应,不做抵抗,不躲不避,不吭一声。往日的温和宽厚,都是假象么?叫我陪你读书,专心听我那可笑的言论,都只是你一时兴起的消遣么?为什么心中这么难受?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一定要一个解释吗?为什么不信我?
看着西溟背后的衣襟上渐渐渗出了血渍,勾起了沧旸六年前那不堪的回忆,头脑中阵阵眩晕,胃里也是翻滚,不断升起厌恶之感,扔掉了手中的棘藤,忽略了心中所有的感受,轻声道,“出去。”


纵是背上伤得不轻,玉衡仍是来报,西溟曾暗中前往四王女府中一次,沧旸也并未有过多表示,只是将手中厚厚的一沓羊皮书信交给玉衡,让他找人辗转送到辰熠手中,且不能让她知道是这书信来自何人。之后几日,西溟并不敢告假养伤,毕竟罚他的原因,就是擅离职守,只是跟在沧旸身边时,比从前疏远谨慎了许多。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6 22:53:00 +0800 CST  

(十一)罗带之易

新年,岁首,新正殿上乐声昂扬浑厚,欢喜祥和中不乏庄严凝重,文武官员齐聚于此向景帝贺春。朝拜完毕,景帝赐席宴请百官,待悠扬曲音将止,众人意兴阑珊之时,丞相姜祎岚突然将话题牵转到沧旸身上,只道三王女如何超群绝伦,多年来在外如何艰辛,而今年已逾十八,正是适婚之龄,而今回到都城,再无拖延之理,应尽早征得温文儒雅的世家公子配与,一则是王室血脉的早日传承,二则也是为久病的主君冲喜。

景帝如何不知姜祎岚之意,姜丞相之长子现为二王女夙煜的正君,如今若将次子配与沧旸,无论将来二人谁即位,都对她有利。然而,于景帝而言,这也不失为一良策,便笑道,“久闻姜爱卿次子品行才貌过人,且尚未婚配,做为孤三女沧旸的承昀帝婿,爱卿以为如何?”
姜丞相闻言立即领旨谢恩,沧旸暗暗叹气,早知道身为王室成员,婚姻之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却未曾想到,今方回都城不足两月,就被如此意外的赐婚,丞相的二公子,是那人么,如何能同他成亲……可是,朝堂之上赐婚,她又怎能拒绝得了?不觉对上夙煜的视线,对方本是凝着眉淡淡的忧愁,见沧旸看她,转为无可奈何的浅笑,便移开了目光……沧旸心中很是不适,却也无计可施,亦起身谢恩。

然则依循礼制,王女的大婚,必有一正一侧两位夫君,这侧夫尚未有人选,众大臣虽议论纷纷,各自举贤推荐,景帝却并不想草率定下,稍加斟酌,道“并不急于一时,虽已入了新年,却难免春寒料峭,婚期定在三月之后,在此期间,选出侧王婿便可。”

回府的路上,沧旸将西溟叫入马车内,直截了当的说,“三月后,我会同丞相之子成婚。”
西溟呆愣片刻,拱手道,“恭喜殿下。”
沧旸自嘲一笑,好一句恭喜…为何,竟会喜欢上一个对自己毫无感情之人?看着少年这几日明显消瘦了的面容,问到,“背上的伤怎样了?”
“很疼…晚上睡不着…”西溟不知为何,头脑中有些混乱,变得语无伦次起来,竟把心中所想如实说了出来,又忙改口道,“不,我…属下是说,已经无碍。”
沧旸知道即便已经派广寒送药给他,他也必然不会自己涂抹,也罢,随他去吧,也不会再跟在自己身边多久了,今日这婚事,也算斩断了对他的感情吧。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7 23:34:00 +0800 CST  

傍晚时分,星纪求见,告之沧旸所探听到的丞相二公子之事,这公子名姜予暄,年二十一,据说生得甚是俊美,风采无双,才华横溢,星纪甚至还带来了许多姜予暄所写的诗稿画作,沧旸一一看着,不由称赞起他的丹青妙笔,文采翩翩,并无错彩镂金之堆砌,却如芙蓉出水般清新。西溟不知何时已退到外间,广寒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未来的正君了。沧旸合上画作,对星纪道,“百般好处你都说了,可有微词?”

星纪为难道,“属下也只是听闻,不知真假,据说姜公子曾倾心于二王女,但因姜丞相的反对,未能成就这段姻缘,除此之外,倒是真的未曾听到其他任何说姜公子不好的话。”而当日,沧旸便接到丞相府的书信一封,三日后,姜家公子要依礼前来拜会,千绥国风俗甚是开明,婚姻大事虽不可子女擅自做主,但男子在定亲之后,成婚之前,要前往女方家中小住几日,给双方见面熟识的机会,倘若彼此当真不满,也还有机会退掉这门亲事,虽然圣上赐婚万不能退,但这习俗也不可废的。沧旸阅罢书信,便吩咐府中仆从将一起打点好,准备迎接这位贵客。


三日后的朝堂上,四王女辰熠为十二年前受冤入狱的林典客一家平反,原来当时身为典客的林大人发现了当朝太尉通敌之事,试图劝告太尉未果,便要在朝堂上将其揭发,却被太尉抢先一步诬陷了一个连诛九族的罪名,连虚假的人证物证都准备得确凿充分,林廷尉百口莫辩,圣上念及林家世代忠诚,只抄家流放,却不想这亦是导致了林家家破人亡。而辰熠呈上的证据,便是太尉大人叛通敌国的书信往来,亦找来证据同从前做伪证之人对质,太尉获罪问斩,圣上却慨叹辜负了林家,三王女沧旸道,林家尚有一子,名林肇曈,如今乃承昀府中的一名侍卫,圣上大悦,即刻传林肇曈入殿。

等候在宫门之外的西溟此刻早已心神俱乱,沧旸在上朝前,竟然对等候在殿外的他说了一句,“林肇曈,今日景帝会传唤你。”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西溟便惊愕失色,头脑中只余空白,她都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今天,本来打算今天下朝后就告诉她这一切,这些日子,左思右想,终于决定要告诉她,可是,还是迟了么?她,会如何看待自己?

此刻西溟却被急唤入大殿之上,不明所以,疑惑的望向沧旸,却见沧旸并不看他。景帝见林肇曈少年英姿,很是欣慰,心中却又懊悔当初怎能轻信佞臣,枉了林典客这一贤良,神色甚是悲戚,众臣见此便上前为林肇曈请官,言此亦可作为对林家的补偿,而沧旸又言林肇曈生父尚在四王女府中为仆,当除其奴籍,景帝深以为是,昭告天下林家之忠贤,封林肇曈为侍御史,为御史大人所辖,掌管文书工作。于都城赐府邸一座,并将林父接入。

朝堂之下,文武百官围住西溟道贺,西溟只作未闻,径直走向沧旸,沉沉叫了一声,“殿下”。
沧旸温和的笑道,“恭喜林大人,林大人在府中的物品,改日我会差人送至林府。”
这是什么意思?将自己扫地出门?西溟脑中一片轰鸣,待再度明晰之时,沧旸的马车早已不见踪影。西溟并不理会来接自己的马车,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竟向承昀王府的方向径直跑去,让百官唏嘘不已,按礼数,事情无论急缓,官员必然要乘车出行,这自己跑的,还是首次见过。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7 23:44:00 +0800 CST  

(十二)冰壶秋月

马车上,沧旸独坐其中,静静抚摸着角落里的一株石楠花盆栽,那是今年初夏,尚在棘州之时,与广寒,析木六人出去游玩,被那遍地盛开的繁花所震撼,广寒对西溟三人道,“常见诗人以花喻人,你们三个各去找一朵最喜欢的花来献给殿下。”

于是三个少年愁眉不展的下马走进花丛中苦苦寻找,知道广寒是有意逗弄这三人,沧旸并未阻止,蟾宫虽然尚小自己一岁,却甚是幽静,只在一旁含笑看着,也不说话,眼神却有意无意锁在其中一人身上。看着三人一会伏在丛中,一会爬到树上,终于,析木宝贝般捧着一朵野蔷薇,摇光小心翼翼的托着一朵蓝色的木槿,而西溟,竟然将一株还未盛开的白色石楠花连根拔起…

后来,那朵野蔷薇干枯了,木槿花沧旸则直接给了蟾宫,看她微红的脸颊,便知她定会好好珍藏。而那石楠花,西溟说,还未盛开,不忍摘下,带着根,还可以种在哪里,又是长青植物,很好存活,于是便有了这盆栽。那小小的花苞中,只有一雌蕊,却有十雄蕊围绕,似是永恒的守护,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之,沧旸不知,其实在那时,西溟的心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沧旸轻轻叹气,林肇曈…西溟,我不忍杀你,又不能留下你,以你的才能,你的志向,都不适合只做一个侍卫,只能让你远离,但愿从此风流云散,各不相干。

行至府门前,早有另一辆马车在此等候,沧旸方记起,今日姜公子的到访。析木上前扶沧旸下车,广寒早已拉着蟾宫等在一旁,想要一览这未来正君的样子,见沧旸回来,竟兴冲冲的跑过来,“殿下殿下,正君简直就如画中的人儿一般啊!”

沧旸一眼便望到不远处那长身而立的俊逸公子,纵然早就闻得星纪所言,心中是有所准备的,初次见到,也难免片刻的失神。那人眸盈秋水,翩若轻云,见到沧旸,唇边勾起暖暖的微笑……
“殿下?殿下!”在广寒的提醒下,沧旸才恍然回过神,丞相之子见了王女也是要跪拜的,沧旸恍惚间竟未注意到姜公子已在地上跪了有一会儿了,且如今尚未邀请他进府,便让他跪在府外,倒像有意为难他一般,于是忙道“公子请起,今后不必行此大礼。”

姜予暄起身,脸上仍是恬淡的笑容,“殿下政事繁忙,予暄实不该前来叨扰,然而母亲之命,不能不从,还望殿下见谅。”
将姜予暄安置在正堂,沧旸陪他喝了一盏茶,问候几句,便带着广寒回房换去朝服,留下析木等人陪同姜予暄在府中随意走走。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7 23:57:00 +0800 CST  

王府很大,姜予暄不想劳烦析木等人,便让他们候在一旁,独自闲庭信步,行至桥上时,正遇上急急跑过来的西溟,闪避不及,竟被撞得险些跌落结冰的湖上。西溟焦急,竟未理睬,微微抱拳道一声抱歉,便直接跑了过去。跟随姜予暄的,虽只是丞相府中几个普通侍从,可如今见公子在承昀王府如此受轻视,甚是不满,看西溟只着侍卫服饰,却这般嚣张更是气恼,于是厉声呵道,“大胆侍卫,还不站住,冲撞了公子,立刻请罪!”

公子?西溟也才记起今日那姜公子会来府中,只得停下脚步,俊眉微蹙,心中不知为何竟极为反感,却仍是转身再次抱拳行礼,“参见姜公子。”礼毕又要离开,却又被那几个侍从拦住了去路,“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对公子如此无礼,还不行跪礼?”

姜予暄拦住那侍从道,“不可如此无理取闹”,又歉意的对西溟道,“姜某失礼。”
西溟只得回礼道,“是西溟有过在先。”闻言姜予暄眸中一动,原来,他就是西溟,眼光一扫,看到不远处走来的沧旸,突然来了兴致,倒想看看他这未来的妻,会怎样处理这样的事情,于是便面上仍是平和,与西溟客套着。

见姜予暄如此和善,侍从不依,“公子怎可这般迁就?将来这府中哪还会有人敬重公子了?”那几个侍卫说着便拦在西溟身前,想要擒住他,西溟并不理会几人的故意刁难,本打算绕过他们,可是几人却不依不饶的再次拦在身前,口中言语更是咄咄逼人,西溟言语中亦有薄怒,“你们再不让开,休怪我无礼。”

几人被西溟利剑般尖锐的眼神震住,却仍不死心,“你敢?”再次蜂拥而上,西溟对付这几人并不费力,只需几招,便把众人都放倒在地。
于是沧旸悠闲踱步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8 00:01:00 +0800 CST  

容我唠叨几句,明天要在路上辗转,不能更文了,请假一天~明天之后假期就悲惨的结束了,我会尽量每日一更(是尽量哦~),但是一次应该只能更一章了~数量,质量与频率真是三个不能同时存在的东西……嘿嘿……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8 00:05:00 +0800 CST  
小朋友早点睡吧,晚安~~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8 00:10:00 +0800 CST  

Angry_Queen: 嘿嘿
Sunny_柠檬茶:那就好~
birble:…因为我比较懒,经营一个专栏好复杂啊,又写不出什么内容比较充实的作品,而且这个题材不是比较特殊嘛嘿嘿~
藏夕:我打算1V1来着,起码结局是这样的,虽然听起来不太现实…
女巫来也:很悲吗?其实我都没想虐他们的…纸为风鸢那篇,每次更新间隔的时间太大了,所以有些晦涩,表达得太不清楚……
吝啬的柔情:
龙清颜:嘿嘿,来更了~
0渺渺孤鸿影0:这这这……实在愧不敢当(其实若是看文的话,我也几乎只看mm…)
张小雨要努力:小雨君?多谢支持~因为FM的确太冷门了,自娱娱人就好~那两篇中…还有一篇只写了一半晾在那里…
安水瑷:但是文万一想减肥的话……嘿嘿,争取,争取吧~
钱颖欢:


楼主 昔韶  发布于 2012-02-09 23:50:00 +0800 CST  

楼主:昔韶

字数:125350

发表时间:2012-02-02 06:3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5-18 23:13:11 +0800 CST

评论数:71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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