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夕苑][原创]砚雪西楼(F\M)

李忘然置若罔闻,邪邪一笑凑近了抖如筛糠的丞相轻柔道:“右相大人,我想,李氏一族的账,是时候好好算算了。” 他声音柔和,但并未刻意压低,西皇也知其中必有不寻常,暗暗惊诧两人竟能隐瞒至此,沉声道:“无论有何恩怨,也不该意气用事,放开丞相!” 李忘然微笑着摇了摇头,指尖在碎片上游走:“皇上,此事臣谋划了五年,绝无一丝意气。实不相瞒,当朝丞相曾害死李家一百三十一口人,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今日,便是他血债血还之日!” 西皇愕然,李家…十八年前…他抬头:“你是李左相的儿子!” 李忘然点头:“不错。” 李忘然姓李…是啊,他从未有所掩饰,正因为如此,自己反而恰恰没有想到,试问天下,谁还能生出这样的孩子? 西皇沉默半晌,沉声道:“你要以下犯上吗?不怕我杀你? 李忘然微微一笑:“皇上不可能杀臣,原因,很快便会知道。另外,臣不是以下犯上,而是…”他手腕蓦然一转,尖锐锋利的瓷片刹那间便割断手下人的喉管,血溅三尺。 他从容地丢下丞相的尸体,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他淡淡地吐出未讲完的话:“以下弑上。”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5-31 23:13:00 +0800 CST  
李忘然的身上没有一丝煞,纯净得像天空里飘过的白云,却将所有大臣惊撼得无以复加,两腿一软扑倒在地上。 西皇惊怒不遏,浑身发抖地指着李忘然,随口吩咐身边一个侍从:“拿下…给我拿下!” 那侍卫好像早侯此刻,三两步走过来,弯腰劈手朝李忘然肩膀一切,拗过他的手臂反折。 “咔嚓。” 西皇耳朵一麻,听到一声悚然的好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随即瞧见李忘然的手臂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折着。 侍卫拉起李忘然,朝着他肋下曲膝狠撞,又伴随着一声可怕的折断声,李忘然的身体就好像风筝一样斜飞出去了。 西皇一惊,不由向前跨了两步,目光追随着李忘然的身影,看着他向后飞的身体越过大殿撞上门口一株杏花树。花枝折断了小半,但依然拦住了李忘然,他的身体停顿片刻,便伴随着缤纷飘落的花瓣,一起落在地上。 李忘然……还活着吧? 方才还肆无忌弹钳制杀伐丞相的李忘然,此时却毫无生气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任由雪白的杏花撒在他的黑发雪衣之上。 西皇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1 16:16:00 +0800 CST  
直到看见李忘然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西皇才松一口气。他虽是万分震怒李忘然当堂杀人,可心底对于这个臣子仍是万分重视,就算要他死,也不该如此草率。 李忘然动了动后,用完好的那只手支撑着地面,慢慢的翻身坐起来,他的头发散落开,洒在苍白的脸容两侧,花瓣顺着他的动作滑过黑发间,慢慢的飘下。 李忘然坐起来后,背部靠在树干上,双目却凝视着西皇,唇角依旧有淡淡的笑意。 那侍卫见李忘然还能起来,走过去又要下狠手,被西皇拉住,西皇冷声道:“你现在满意了?” 李忘然淡淡一笑,眼神安寂平静:“我今日在做这件事之前,便已经预料到了最坏的后果,也完全做好了承受的准备。”言下之意,便是任由处置。 他语气虽然平静,可是那种自然而然的态度却让西皇有一种凛冽决然的错觉,西皇冷笑一声:“李忘然,你好大的胆子!”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1 16:54:00 +0800 CST  
李忘然微微一笑道:“我胆子素来很大,皇上早该知道的。” 见西皇迟迟的不做出对他的处置,李忘然又笑了笑:“皇上既然不打算追究微臣,那么微臣要告辞了。”他说着低下头,一只手扳着受伤的另一只手的上臂,猛一用力接上脱臼的部分,骨节交错声响起来的那刻,他的笑容一下子绽放开来,前所未有的璀璨,灿烂得令西皇心头发寒! 接着,他又接好了折断的臂骨与肋骨。 西皇没有想到李忘然看似纯真无害,却能狠到这种地步,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更令西皇心头悚然的,也还不是他毫不在意如死物一般摆弄自己的身体,而是他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一直那么的灿烂,没有丝毫的勉强痛楚,好像骨折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一样。 西皇从未见过这样的李忘然,别人也没有,好像了却夙愿般豁然开朗,凝泉骤涌的释然,在这种心境下,机体的伤痛,未卜的命运,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事。 眼睁睁的看着李忘然面带笑容接好骨头,慢慢的站起来,扶着肋部的创伤,慢慢的朝林外走去。西皇没有阻止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侍从,声音冰冷:“听不懂什么叫“拿下”吗,谁让你对他下手的?”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1 19:09:00 +0800 CST  
方才西皇过于震撼,没有留心,此刻才惊讶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让下人下这样的重手,这个侍卫是听不懂,还是故意如此? 丞相的没有暝目的尸体还留在大殿上,众臣都瑟瑟发抖地跪着,西皇摆了摆手让他们都退下,又唤了下人将尸体抬走,一抬头,却看见对李忘然动手的侍卫俯身而跪,视线却落在死去的丞相身上。西皇怔了怔,脑中突然浮现李忘然不久前说过的话来:“皇上不会杀臣,原因,很快就可以知道。” 原因…他猛然惊醒,以李忘然的身手,怎会落到如此境地?他不躲,其实是在提醒自己,这个侍卫,是丞相的人。不仅如此,丞相早就盯上了锦衣卫,盯上了公主府,盯上了这个皇位…丞相要谋反! 西皇惊出一身冷汗,等冷静下来,却不得不佩服李忘然。 有一千个机会一万种手段报仇血恨,他选择了最有利的一种。用五年纵容丞相谋反,却又很好地控制着局势,让他兴不起大风浪,待收集好所有证据,便是势不可挡的反击,到头来,非但无罪还落得个极大的功劳。李忘然啊李忘然,朕太小看你了!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1 19:41:00 +0800 CST  
清风阵阵,四天静谧。弯弯的月牙在云层中缓缓移动,偶尔洒下少许银白色的光芒,落在阶前,落在窗柩,落在厚茸茸的蚕丝被上。 李忘然斜靠在床头,半盖着上好的絮羽,唇角比月儿还弯,望着笔直跪在床前的碧衣少年道:“阿泽,你怎么回来了?” “不放心公子,就回来了。”少年声音僵硬地答道。过了片刻,许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微微缓了语气又道:“人已经找到了,萧公子受了重伤,好在得到了及时处理,如今没有生命之忧。估计再有三日便能到此处了。” 李忘然神色一如既往地淡然,他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笑道:“很好。天若受伤不是你的错,起来吧。” 然而少年抿着唇移了下肩膀,却不立起来。 李忘然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他愣了一下,不是吧,我居然被嫌弃了?! 随后便听见少年闷声道:“公子曾说自有肺腑,万无一失,阿泽信了,却不想公子竟将自己弄到如此地步。方才,阿泽擅自违背了公子的意愿,已派人快马加鞭将此事通告给了九公主。公子气也好,罚也好,阿泽都甘心接受!”说罢,他俯下身去,前额重重地叩在地上。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1 20:39:00 +0800 CST  
李忘然听得目瞪口呆,一手扶额,头一次生出深深的无力感。他气得笑出声来,骂了声:“臭小子!”目光四处一扫,正好瞧见旁边花瓶里尾羽光鲜的鸡毛掸子,反手抽出来,“啪啪!”两下打在少年的臀上。 这是西泽第一次挨李忘然的打,他不避不闪俯在地上,疼得一哆嗦,却想起了公子比他重得多痛得多的伤,隐忍了许久,终是红了眼眶。 西泽比李忘然小两岁,跟了他五年,李忘然怎会不知少年所想。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鸡毛掸子和声道:“阿泽,起来,我现在扶不了你。” 西泽缓缓地直身立起,别着头不说话,微微颤抖。 “阿泽,有失必有得,很多时候,成败只在一念思量,你明白吗?”李忘然淡淡一笑,看着他泛红的眼睛。 西泽死死地咬着嘴唇,用力点头。 李忘然浅浅笑开,懒懒地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靠下:“去上点药吧,顺便,给你家公子也预备一些。” 西泽脸上一红,飞快地应声退下了。 李忘然微微抬头,窗外,月色正好。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1 21:19:00 +0800 CST  
当西泽的属下满身疲惫风尘仆仆地赶到千里之外的某小城向宫砚雪汇报的时候,她和云之逸、南宫浔正在吃午饭。宫砚雪夹着一个蔬球,听到“李公子手臂骨折脱臼…断了数根肋骨身受重伤”,手上一个不稳,蔬球掉落在桌上。 她缓缓地放下筷子,平静道:“你再说一遍。” 来人不敢违抗,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又复述了一次 宫砚雪淡淡一笑:“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那人受宠若惊,连连摇头,好半天天才退下。 宫砚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扬唇一笑:“先吃饭。” 云之逸只觉那美极的笑容下似有千军万马,不由咳了一声:“公主,或许…此事是假的…” “是真的。”宫砚雪淡淡道,“他没有说谎。” 云之逸被噎了一下,正了正色道:“那公主打算…? 宫砚雪眯了眯眼,思绪回到那一晚… “我要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伤害自己了。”“臣做不到,公主还是罚我好了。” “以后再犯,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宫砚雪拿起筷子重新给自己夹了一个蔬球放入口中,淡淡道:“吃饭,吃完了回宫。” 云之逸默默地为某人叹了口气。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1 22:19:00 +0800 CST  
宫砚雪动用了法术,三人跨入琼华阁时刚好是最温暖午后时光。 李忘然就靠在门边上,神色从容,然而心中暗暗不爽,总觉得自己待在这里是眼巴巴地讨打。 一看见李忘然,宫砚雪的目光就几乎错不开了,倒不是这时候李忘然有多么俊美,主要是他现在的着装,比较有个性。 李忘然半躺在青石台上,靠着梧桐树,他的身下垫着四层棉被,而身上也裹着一层一层的被子,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原本一个身材修长风度翩翩的美少年裹得好像一个球一样,宫砚雪很克制的才没有用眼神去数他身上一共裹了多少层。 虽然被裹成圆球的样子有些可笑,可此时被柔软羽被埋住身体的李忘然,脸容苍白得接近半透明,半敛着漆黑的眼眸,像是被上好的丝绒小心翼翼呵护着的珍贵易碎的艺术品,不能有半分损伤。 看见宫砚雪微微惊诧的神色,李忘然瞥一眼自己身上,无奈的笑道:“我说想出来吹吹风,阿泽便一定要把我弄成这副模样,让公主见笑了。” 他神情坦然自在,对于宫砚雪突然回府没有任何诧异之色。 立在一旁的西泽脸上微红,只是一句:“见过公主。”便不再说话。 宫砚雪点点头,微笑道:“西泽,把你公子送回房间。”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1 22:59:00 +0800 CST  
李忘然低头一笑,伸出完好的那只手就要将层层被子拿下,宫砚雪按住他的手指,微微笑着:“不必,我让人把你抬回去。” 李忘然心里叫苦不迭,连忙瞪向西泽:“阿泽!” 西泽会意:“公主,属下扶公子回去。”不等宫砚雪发话,二人匆匆起身,裹挟着厚重的被子,互相扶持着往内室去了。 宫砚雪闷笑一声,随后敛起神情,也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 一进房间,西泽便立即告退,临走时还飞快地看了宫砚雪一眼。 李忘然将被子一股脑儿地丢在床上,自己则无比乖巧地坐在床沿。他只着一件白色的单衣,显得愈发清瘦,随意搭在身侧的手指骨节分明,袖口下露出的一截小臂苍白透明的几乎可以看到青色的血脉。 宫砚雪只觉心中一窒,许久未有的怒气噔噔地冒了出来。三日不见,他竟将自己的身体弄成这样?他怎么敢?! 在柳城的时候不是还好好地吗? 宫砚雪凝望着李忘然尖尖的眉梢,忍了许久才没有把一巴掌甩他脸上去。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2 10:40:00 +0800 CST  
宫砚雪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道:“你还记得,我说什么?” 李忘然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偏头微笑:“回公主,不记得了。” ……装,再给我装! 宫砚雪慢悠悠地将袖口挽起来,浅浅笑道:“忘了也没关系,我可以提醒你一下。” 李忘然漆黑的眼瞳定定地瞧着宫砚雪,半晌,转过头漫笑一声,略有些无奈道:“臣好像…又记起来了。” 宫砚雪轻笑一声,随手一扬,桌上便多了把檀木戒尺,她将袖口又往上挽了些,懒懒道:“你自己说…该罚多少?” 李忘然笑道:“臣当然是希望不要罚,公主能允许么?” 宫砚雪斜了他一眼,压下重重怒气正要说话,李忘然已经洒然一笑,长身立起,转身俯撑在了桌沿上。 宫砚雪一怔,有些疑惑地拿过戒尺,他何时又那么乖顺了? 因为有伤,李忘然只用左手撑着桌子,另一只带伤的手轻扶在左臂上,他微微弯曲的后背也是格外清瘦,让宫砚雪眼睛莫名一涩。手中的戒尺仿佛有千金重,让她如何都举不起来。 屋子里一时万分静谧,只余墙角的香炉烟气袅袅四溢。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3 17:38:00 +0800 CST  
良久,只听李忘然低低一笑,语气轻松:“公主心疼了?” 宫砚雪回过神来,“啪”地一巴掌甩到他臀上,嗤笑道:“谁心疼你,给我安分一点!” 李忘然虽然不动,却不依不饶,继续笑道:“公主若是不心疼,怎么会下不了手?” 宫砚雪又落下一巴掌,恨恨道:“我下不了手?”随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扬起唇角笑道:“刚才本公主其实在想,是不是应该褪了下衫受责…李忘然,你意下如何?” 李忘然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苦笑一声:“公主何必要问忘然。” 说着他直起身,从容不迫地除了腰带,那一袭白色雪蚕便如轻纱一般从修长的双腿滑落在地。 宫砚雪:“……” 其实…她只是为沉默…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而已… 看李忘然重新府身只手撑好,宫砚雪五味杂陈,不得不说,他身材真的很赏心悦目,堪称…完美,皮肤又如羊脂玉一般泛着柔和的光泽。宫砚雪有些气恼,她好像更加不忍下手了。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3 17:41:00 +0800 CST  
默默地叹了口气,宫砚雪还是扬起了手中的戒尺。打吧,该让他受些教训了,再这么纵容下去,以后指不定将命都送进去。 闭了闭眼,刻意在手上加了数成力,重重地抽了下去。 “啪啪啪!” 仅三下,臀上便渐渐晕开一片紫红,在周围雪白皮肤的映衬下更显触目惊心。 李忘然眉毛一挑,险些叫出声来。疼痛让他扶着左臂的右手不自觉地紧了几分,以此稳住了身形。 其实要说痛,这完全不能与前日接骨之痛相比,他风轻云淡,笑对西皇,也不是刻意为之。那种一出生便要承担的不幸,那么多年的周旋沉浮,他只知道,安慰有时捉襟见肘,那么不坚强也要变得坚强,哭也要变成微笑,这种念想深深根植于脑海,早已化为本能。只是在她面前,那些保护自己的面具好像慢慢裂开,明明可以麻痹的痛苦他却本能地选择了承受,本能地表达出忍痛时最真实的一面,本能地,改变了本能。 “啪啪啪啪啪啪啪…” 宫砚雪眼看着受责的部位一点点地泛出紫色的淤血,却不停手,甚至力道仍在逐渐加大。没有什么下不了手的…李忘然,若是你拿性命作儿戏,我情愿打得你下不了床,看你如何再用自己兴风作浪。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4 23:04:00 +0800 CST  
“啪啪啪…” 李忘然重伤未愈,使不出一丝力气,他轻轻抹去额上被身后疼痛逼出的汗水,堪堪扶住左手,几乎撑不下去。怎么那么没用,他不满地自嘲了一句。如果开口呢,是她,也没什么吧?至少…不用那么难忍… 而宫砚雪终于开始皱眉,打了这么久,也不见他有一丝反应,不动,不说话,可是记进去了?又或者,疼得厉害?他还有要紧的伤,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正胡乱地想着,突然传来李忘然低低的声音,语气还算平静:“公主可否…轻一点打,臣有些…” 不知为何,听见他开了口,宫砚雪竟安下心来。她“噗嗤“一笑,问道:“多少下了?” 李忘然低头,闷声道:“回公主,六十八。” 宫砚雪忍不住又是一笑,这家伙,记得那么清楚,心里不满着呢!她放下戒尺,在床上坐下,伸手将他拉过来带进怀里。李忘然下巴抵上宫砚雪纤瘦肩膀,虚脱的身子软软靠着,彼此的心跳刹那间重和在了一起。宫砚雪僵了一下,一手轻扣在他腰上,一手放在他青紫交错的臀上,浅笑柔声:“敢不敢了?” “不敢了。”李忘然万年如玉的脸颊上终于泛起红色,他怔了一会儿,回答得乖巧而老实,心想我敢说别的么?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4 23:05:00 +0800 CST  
“啪!”李忘然没有防备,闷哼了一声,叹了口气道:“公主为何还要打?” 宫砚雪又是“啪啪”两巴掌,落得无比清脆:“你欠打。” 李忘然失笑,微微动了动身体:“公主无理取闹。” “啪啪!”“别动,闭嘴。” 李忘然:“……”于是只好安静地倚在宫砚雪身上,尴尬地听着自己被巴掌不停教训的声音。 许久,他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公主别打了…臣…” “啪!”“臣什么?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为何总是不把自己当回事?我记得萧天若也因此教训过你,你是小孩子吗,一点也不听劝!”宫砚雪语气平静淡然,唇边甚至还有笑意,但李忘然知道她是十分生气的。 “公主,”李忘然正色道,“上一次忘然无法做出承诺,是因为我没有在报仇时全身而退的把握。如今要做的,已经做完,臣可以发誓,以后绝不会了。”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4 23:06:00 +0800 CST  
宫砚雪微微叹了口气: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李忘然一顿,随即偏头无奈笑道:“公主不相信也罢,只是…”他朝身后斜了一眼,又看向宫砚雪,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宫砚雪瞪着李忘然,李忘然也凝视着宫砚雪,他唇角淡淡地上扬,漆黑的眸子好像夜晚耀世璀璨的星光,又如天穹尽头幽深渺远的旋涡,和青山绿水间一片安宁的碧潭。 “公主。”李忘然低咳了一声。 宫砚雪微微一笑,随手整理了他的衣衫,让他靠在床上,自己则站起身出了门。 不一会儿,宫砚回来,手里多了碗热腾腾的小米燕窝粥,她一边慢慢地搅动着玉勺,一边笑道:“刚才听说西皇一夜间铲平了丞相余党,这会儿正在来琼华阁的路上,你且将粥喝了,省得皇上说我亏待你。” 李忘然笑着伸出左手去接瓷碗,被宫砚雪拍了下手心:“一只手怎么喝,我喂你。” 李忘然浅浅一笑:“怎可劳烦公主。”他笑着说完,便泰然自若地将宫砚雪举在半空中的玉勺含进了嘴里。 然后,他眼神微闪,脸色不变:”味道很好。” 宫砚雪盈盈一笑:“那是当然,不过…你不觉得烫么?” 李忘然:“…”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7 10:13:00 +0800 CST  
当西皇跨入房间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如此一幕:李忘然懒懒惬意地斜靠在床头,半合着双眼,蝶翼般的长睫逆光朦胧,一派闲逸舒适。而他西皇的宝贝女儿,尊贵非凡的九公主,正一脸淡然地收拾着碗筷,见到来人,淡淡地道了声:“见过父皇。”便径自离开了。 西皇想着大约是请道士一事惹女儿不快了,有空还是补偿补偿吧。 空气中隐隐约约弥漫着燕窝粥清甜的味道,西皇朝床上瞪了一眼,冷哼了一声,不爽道:“李忘然,你好大的架子!” 李忘然悠悠地睁开眼睛,侧头瞧着西皇浅浅一笑:“皇上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微臣怠慢了可不好。”说完便作势起身行礼。 西皇拂袖而坐,冷笑一声:“朕可受不起你的大礼。” 李忘然听罢便又懒懒地靠了下去,笑道:“微臣万幸…对了皇上,桌上有新沏的茶水,若是口渴了,您不用客气。” 西皇脸色发青:“朕不渴。” 坐了片刻,西皇暗道我一介帝王和一个年轻人置什么气,有失身份,便脸色稍霁,开口道:“伤势如何了?” 李忘然微微笑道:“劳皇上挂心,臣无恙。”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8 11:06:00 +0800 CST  
西皇点头,凝视了他半晌,突然开口道:“李忘然,朕让你继任丞相如何?” 李忘然似是早知如此,并未有惊讶或激动之色,只是微笑道:“微臣恐怕无法胜任。” 西皇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为臣者,皆图宦达,不矜名节,唯卿例外。”他感叹完,却又笑了一下,道:“也罢,你若是做了丞相,怕不出三日便将朕活活气死了。” 李忘然失笑,心里倒是暗松了口气。 西皇离开的时候没有见到宫砚雪,只好赏赐了许多珍贵的宝物,以此作为小小的补偿。 这样一来,众人眼中的九公主的地位愈发高了,无人再敢传播流言飞语。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8 20:50:00 +0800 CST  
阳光微浅,安安静静地洒落在梧叶纷飞的小园中,冬日的朔风仍是有些凛冽,宫砚雪感受到脸上的凉意,不由侧目看了李忘然一眼。 李忘然斜卧在泛着寒气的青石板上,单手枕在脑后,伤手搭在胸口,静静地凝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原本御寒的裘绒大袄不知何时掉落在地,冷风将李忘然薄薄的单衣贴在身上,勾勒出笔直的线条。 宫砚雪皱着眉头站起来,走到李忘然身边拾起雪白绒绒的大袄,利落而严实地裹在他身上,又顺手往自己方向一扣,手一扬一巴掌落在他臀上。 “公主…”李忘然吃痛,尴尬地缩了缩身子,手中抓着厚裘袄,一脸无辜地看着宫砚雪。 宫砚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却是充满了警告意味:“你敢拿下来试试。” 李忘然用完好的左手撑着青石板坐起来,一片刻画了秋日痕迹的梧叶悠悠落下,正好静止在他肩头,他纯粹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了宫砚雪半晌,终于紧了紧大袄,扬起唇角道:“忘然…不敢。” 宫砚雪在他身边轻轻坐下,伸手一手拂去他衣上泛黄的树叶,又顺了顺他着额的碎发,淡淡道:“在想什么?”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8 20:51:00 +0800 CST  
李忘然笑了笑,抬头继续仰望天空,淡淡道:“想了很多,未得到的,已失去的,前尘,后路,人生,命运,天若,哥哥,爹娘,还有…公主。” 宫砚雪心头一涩,她不希望李忘然有这样的神色,让她没由来的不安和心疼,她努力撇开话题,不去理会他说的内容,仍是浅浅笑着仰起脸面对着天空,半是打趣道:“虽然你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很幼稚,但是正经的时候倒显得挺成熟。” 却不想李忘然一抬手抓住她手腕,浅浅笑道:“过了明年,微臣便及弱冠,在凡人的世界,公主也不过是碧玉之年,不要以为,忘然才是个孩子。” 宫砚雪皱眉,斜了他一眼道:“我看你真是幼稚的很。” 李忘然无奈一笑,放开宫砚雪,脸上归于平静,看不出哀喜,一时竟陷入沉默。 宫砚雪没料到他突然不说话了,怔忡了半晌,突然偏头:“李忘然,你看着我。” 李忘然低下头,一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宫砚雪,良久才莞尔一笑,颇有小人得志的感觉:“公主还觉得臣幼稚么?” 宫砚雪:“…” 去她的不安和心疼,装深沉骗她,自己居然还真以为出事了,该死的李忘然!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6-08 21:46:00 +0800 CST  

楼主:砚雪笑倾

字数:143360

发表时间:2012-02-14 08:3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5-18 23:07:44 +0800 CST

评论数:1491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