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命如草芥(古风)

更换了四个客户端依旧如此,是我的id出问题了还是汐吧普遍这样?我不喜欢图片形式发文啊,哎,难不成是逼得我不得不给自己放假?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7-31 07:48:00 +0800 CST  
165.野心
人在危难关头的记忆会出乎意料地清晰。草芥将弟弟护在身后,再次努力克制住恐慌担忧,平静道:“察林,你有任何不满想要禀告我都会帮你转达天家,你不需要用这样的下策来毁了自己,也毁了我和颂萨。”
乔装成侍卫的察林眼神不同于上次她在茶肆里看到的仅有的怒火,他此刻的眼神更像是在千年寒冰中燃烧的烈焰——愤怒至极点便会冷酷至极点。他手中利刃紧贴着泓峥稚嫩的颈脖,语调不带一丝迟疑:“陈人卑鄙狡黠,将军信了皇帝的话为他拼死效力,结果呢?他还不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毁约?你们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晨曦的天际突然闪现一道绚丽的焰火,这样的不合常理——有人看事态实在紧张危急,点燃了信号禀告求援。终于临近御船,颂萨大吼:“察林,放了长孙,不要冲动。”
察林的目光中终于显露了几分温润,可手中利刃依旧不动。“世子,察林承蒙您的救命提携大恩,否则我早已成了被践踏残杀而死的奴隶,没有世子就没有察林,察林看不得世子被如此侮辱利用,今天为了将军粉身碎骨也情愿。”
靠近御船,颂萨一跃上去,其他的侍卫不敢轻举妄动,都留在了原处。“察林,今日你可知会闯下什么大祸?你一个人的行为也许会让整个暹国都残破掉。”
“哼,不会的,暹国对陈晦而言还有利用的价值。世子,你的利用价值已经不如之前,看到了吧,这就是他翻脸无情的真面目。”他继而像在场之人大吼:“你们都听好了,今日挟持之事是我察林一人所为,不受任何人指使,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草芥把弟弟交给来援救的船只,自己却不离开。“察林,你对我父皇有何不满要提条件都可以,皇长孙不过是个稚童,我是公主,你把皇长孙放了,换我做人质。”
察林轻笑:“公主和皇长孙孰轻孰重我还是拎得清的。一个女儿比起一个可能成为未来江山继承人的孙儿孰轻孰重?陈晦自己心里明镜似的。”
草芥在初次见这个察林的时候就提醒过颂萨不要太亲近他,这样冲动暴躁的人或许会惹祸的。哪想,这么快就应验了。她与颂萨情急时一刻对视,目光中难免撒气怨怼。“我知道你是在为颂萨不平才会这么冲动,但是这样逼迫的方法根本就是下策,而且你还有实情未知,你在此时放手还能挽回些局势。我父皇已经答应我嫁给颂萨了,你此刻挟持长孙逼迫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甚至会贻害无穷,伤害的不只你自己,就连颂萨也会被你牵连。”
草芥此言一出让颂萨颇为惊愕。察林一向敬重效忠颂萨,此番妄举也是为了颂萨不值而出头,这样疯狂的人此时也唯能听得进颂萨的话。她不在乎察林的下场,却在乎察林手中挟持的侄儿,在乎倘若察林真的破罐破摔后她与颂萨好不容易争取得来的一切都会幻化为泡影。“颂萨哥哥,我父皇已经答应会给我们赐婚,这是千真万确的,旨意在草拟了,本来约摸这两天就会颁布,哪想会闹出这么一出。你快劝察林收手,否则本来皆大欢喜的局面只会闹得各方俱伤。”
她很深切地记得颂萨的目光:惊讶、平静、淡漠、哀然……一系列渐变的过程化作一把利刃在她心间划过一道,盼来的回答却毫无惊喜和信任,而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承诺:“草芥,无论如何我都会救皇长孙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我宁死不嫁旁人,我父皇已经派人拟旨了,很快就会有人颁旨的,我们很快就能成亲了。”
面对草芥的质问,颂萨已然沉默,这样的关头草芥使计暂时哄骗察林也是有可能的,何况,他真正质疑的人不是草芥,而是她身后那个从没完全信任过他的人。
察林大呼:“世子终于清醒了,陈晦的话信不得!陈晦的女儿也信不得!世子若要娶她,抢过来比求过来实在得多!你为陈晦卖命,他承诺你的女儿给你了吗?世子还希望将来能重拾河套故地,那里本来就是我暹国的土地,你要收回,难道还渴望陈晦能被你的忠诚感怀、为两邦国谊奉还河套失地?世子,你是被女人迷得蒙了心智了。你醒醒吧,陈朝对我们暹国何等无情,当年的种种耻辱怎可忘记?如今陈晦也不过是在利用我们在北方牵扯住陈昭,倘若他稳坐了皇位,我们暹国也会再落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土地于国而言寸草必争,颂萨有心收回河套,且不说于父亲而言是什么样的用心,就是自己看来也是企图颇大的。草芥注视着身旁的颂萨,只觉得这个人熟悉又陌生:“颂萨哥哥,你何时与我爹说过河套?你想收回河套?你……”
这样的情景怎么可能顾得来细说。“这是徐徐图之的事情,我也是希望给暹国百姓谋福祉,我只想用和平的方式办成。”
此时,越来越多的船只已经开始齐刷刷地往湖心驶来,黑压压一片布满弓箭手,继而形成一片围剿之势,天家乘船亲临。草芥看到父亲的身影越来越近,这样的时刻哪里顾得了长远,她只怕颂萨要失了性命。
眨眼间,察林盼着的谈判终于能开始了。陈晦独自登上被重重包围的御船,身旁不带任何护卫。显然他们方才的谈话已经被他听到了。
他居然没有先对察林说话进行安抚或威胁,只先对颂萨,开口镇定平稳:“你想要公主,还想要河套?”
这不是明显怀疑此番挟持实际是由颂萨幕后策划、察林只是舍命执行扮坏人的替罪羔羊?那么在父亲心中,颂萨已经成为了一个奸诈狡猾、心机深重、扮猪吃虎的大奸人了。草芥旋即开口解释:“不,父皇,颂萨不像您想的那样不堪。”
他根本不理会草芥的解释,再继而简明扼要地问颂萨:“是或不是?”
面对陈晦的质问,颂萨沉默迟疑。人一旦顾忌的东西多了,自然就不能心直口快了。陈晦对他一直有疑心,此番作了肯定回答岂非坐实了他的疑心,可自己却没有陈晦想象中的那般不堪。
自登船之后,他一眼没瞧察林,一句话也没有对察林说,格外地沉得住气。穷凶极恶的察林被他这般冷落反而失了阵脚。察林朝陈晦大吼道:“没错!当初世子承诺为你打江山时你本就承诺过把女儿嫁给他,如今却食言,对你这样的小人要讲什么承诺道义?”
陈晦还是不看察林一眼,只对颂萨身侧的女儿道:“草芥,你先离开这里。你对他满心赤诚毫无保留,可是他对你如何?对你情感不忠贞的人不值得你冒险。”
她的内心此刻因为得知真相而被针扎刺一样,但怨怼归怨怼,她还是不愿看颂萨与父亲对立。“不,父皇,女儿不走。”
“你要留下就留下吧,当你被伤得千疮百孔时就会真的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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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01 16:32:00 +0800 CST  
166.谈判
对于这份感情,颂萨自问没有愧对,当听到陈晦将他这般贬低时,他再不沉默:“天家,当年在京城时臣便对您十分敬重,除却您的胆识谋略,更因您对暹国较之其他朝臣宗室要柔善得多。如今您宠护奥野公主亦给不少暹国人带去慰藉。当年承诺奉您为宗主效忠也是真心实意。可是,您越发叫人心寒。臣与公主两情相悦,如今臣也做了暹国世子,可谓实现了当年的盟誓。莫不成您非要为难臣弑父夺位、大逆不道?倘若您无心嫁女,任何理由都能成为借口。”
陈晦丝毫不觉理亏:“没错,朕是不舍得草芥。可是你也没有坐上暹王的位置,朕失言于你了吗?而朕承诺过的善待暹国,支持暹国复国的条件哪一样没有实现?可你野心勃勃,得陇望蜀,永远不会满足。先想要王位,再想要河套,那接下来还想要什么?朕不想把女儿嫁给你,省得将来她要夹在中间为难,这又有何不妥?你若安分守己,朕也会善待暹国,还百姓安稳的日子,可你若做不到,朕绝不会坐以待毙。”
察林大声吼道:“世子你听清楚了吧?这样的人值得你卖命吗?与其为他卖命相求,倒不如拿他在乎的人命直接和他谈条件。”他终是按耐不住了,像足一头患了失心疯的野兽,高高举起泓峥,利刃割破了稚嫩喉咙的表皮留下一道殷虹。泓峥小小年纪自然畏惧,却没有哭喊,一双灵慧的眼睛死死盯着察林。
草芥惊呼:“察林,我父皇来了,你不要伤害泓峥。”
陈晦云淡风轻朝察林道:“说出你的条件吧。”
“一,为世子和十二皇女赐婚;二,归还河套。”
“第一个条件我已经答应过公主,如今已经在拟旨了,你实则不必提。第二点,我们有得商量。既然是谈判,你有你的条件,我也有我的条件,你们若同意了我的条件,那么我也会同意你们的。”
“什么条件?”
“我可以赐婚,可以给你河套。”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目光又挑向颂萨:“可我也有一个条件——你要立即让出世子之位,并承诺永远不承袭暹王之位,也不可在暹国和陈朝任职承爵。”
如此一来岂不是要他永远只做一个平头百姓,再不牵扯丝毫朝政?“这……”颂萨迟疑了。
陈晦点头:“没错,你只要承诺永远做一个不牵扯朝政之事的寻常百姓,我会把女儿嫁给你,也会把河套交给暹国。”
陈晦的意思明明白白,可颂萨却完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当年是你要我承诺必须要登上暹王之位才能娶草芥,如今怎么又要我做平头百姓?”
“当年的境况你也明白,我们实则也是互取所需,我需要你为我打天下,也需要你的人发动暹国为我牵制陈昭,何况,你若连誓言都不敢许下,不敢落实,可见根本不值得把女儿托付给你。现如今,我要你做平头百姓也是为了我的女儿。我不愿将来与你对立时把她夹在中间,所以你必须抉择,到底是要朝堂,还是要她。”
草芥突然无比期待听到他的答案,可是他迟迟不开口的态度已经让她伤怀了,她仍是抱着希望。“颂萨哥哥,你说过将来会与我过田园牧歌的日子,如果我们不必再为朝堂的事牵绊,岂不是更舒心自在?如今暹国复国,往后我父皇也会善待暹国,你的抱负不是实现了吗?”
可他是男人,是个有经天纬地抱负的男人,他也希望名垂青史、万古流芳,他从记事以来就认为只能在朝堂上才能实现这些理想,这样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面对草芥的追问,他无言以对了。草芥还在苦等他的答案,可是他的沉默已然是给出了答案——只不过那是她不想要的答案。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自以为的答案在支撑着这些年的等待?
察林不甘道:“陈晦,现在筹码在我手上,你凭什么谈条件?世子,你不要答应,他为人狡猾,不是第一次对你失信了,他的女儿也一样秉性。”他的利刃再在泓峥的颈脖上划开一道殷虹:“你瞧好了,若是不答应,我可以割得再深许多,到时候他就真的一命呼呼了。”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01 20:09:00 +0800 CST  


“好孩子,这才是我大陈的好儿孙!”他目光坚毅而无所畏惧,“你也听到了,朕不会妥协,朕的孙儿也不会妥协,你威逼是无用的。弓箭手,准备放箭。救下皇长孙者重赏,误伤皇长孙者无罪。”这已然是做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周遭遍布的弓箭手已齐刷刷瞄准了目标,这样僵持下去吃亏的不会是陈晦。
草芥感觉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大声向四周喊道“不要放箭!”可是,没有一个放下弓箭的人。上有皇命,岂会因为公主的命令而违抗圣旨?草芥只能再求父亲:“父皇,你真的不管泓峥的死活了?”
颂萨对察林名为主仆君臣,实则这些年察林一直跟随左右,刀枪箭雨中出生入死相互扶持,个中情感自然形如手足,所以即便察林性格鲁莽也一直对他包容。“察林,你放了皇长孙,你要明白,继续僵持下去你讨不到便宜,皇长孙一旦出事,两国交恶,暹国眼下的安宁就只能成为过眼云烟了,你还要我们的家园再遭祸端?这不是你一个人一死百了就能解决的事。”
“世子,你是我最敬仰的人,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女人卑躬屈膝?你的傲骨呢?你的气节呢?你说过怨恨自己现今的模样,那现在都已经撕破脸皮了,为什么还不敢挺直腰板和他提条件?”
草芥注意到颂萨的面部都已气得抽搐,可他再开口时却显得十分友善真诚:“察林,我现在在全力维护你,维护暹国。”他试探着上前一步,“你与我出生入死这些年,比我那些虚伪逢迎的血亲兄弟更像亲兄弟,察林,不管我做什么你都理解我,是吗?”
这样的情分自然不是假装的,察林动容,开口那般的恳切:“世子,不要妥协让位。”他这样粗莽的人竟然泛起了热泪:“你是我最敬重的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我可以为你粉身碎骨,做你理想里的尘埃。”
颂萨已经接触到了他的肩膀,轻轻搭在他的肩头,亦是热泪盈眶:“好兄弟,你是我这辈子真正的兄弟。”二人四目相对,男儿泪花中的世界浮现的皆是过往峥嵘岁月里的铁马金戈,多少次鬼门关闯荡的情景。
霎时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把亮堂堂的匕首直入察林胸前要害,紧接着血流如注。察林瞬间倒地,他面朝颂萨,含着笑也含着泪,似乎粗糙惯了的他全然明白颂萨的心声。匕首直中心脏要害,他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死得没什么痛苦,也算有尊严。
草芥上前夺过惊魂未定的泓峥不停安抚,此刻没有半分心思顾得上接下来该如何善后。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01 20:24:00 +0800 CST  
第167章预告:
“那以后呢?等颂萨已经没有作用的时候呢?”
“你和娘说实话,你还要不要嫁给他?要以死相逼吗?你一时逼迫得了你的父亲,是因为他对你心软,亦没有真正触及他的底线。而往后若你跟了颂萨,你还有把握可以影响到他几分?他真的是你所想像中的那样本分实诚?”
“我……”就在不久前,她还以死相逼,非他不嫁。她哪里还有脸面再说话?继而,默然无声回应了自己的母亲。
奥野沉叹:“你现在已经夹在你父亲和颂萨之间左右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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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02 07:58:00 +0800 CST  
167.成全
众人皆知琅嬛洲上发生了大事,朝廷发声称因皇长孙落水故而驶船前去救驾,为着皇长孙失足落水一事天家震怒,处置了许多随行的宫人,就连十二皇女也因随行时看护不利而遭到了天家的迁怒,受了斥责和板子。而颂萨世子在救援皇长孙时也因不熟水性而染了寒症不得不暂辞政务回府休息。但坊间仍疯传了各种上不得台面的谣言。
嗟春仔细扶着草芥缓缓坐下,凳子上垫了软垫,可落座时仍不免发出一声嘶呼。
“公主仔细着,不然别坐了,回床上歇息着。板子伤不算重,但也赤红一片泛着肿,坐下还是难受的。”
昨日才从琅嬛洲回来惊魂未定,回到宫中,侍奉泓峥和煜桓的宫人增加了数名,尤其是泓峥,宫人们战战兢兢照顾着,天家也体恤皇长孙年幼遭受了惊吓,除却得天家允许,吩咐旁人不得探望打搅。众嫔御皆听闻琅嬛洲上长孙出了事,纷纷来到皇贵妃宫中等候,哪想到等不到见长孙和十一皇子一面,倒是等来了一路上受天家斥责的公主。一入皇贵妃宫室,二话不多说,旋即就吩咐人取来了板子,公主被押在殿上噼里啪啦打了二十板。到底顾着她大姑娘的体面,并未吩咐去裤,可便是隔着裤子,那下板子的嬷嬷每一下落板虎虎生威,砸在公主臀上的板子也不遗余力,众嫔御便是帮忙求情也不见天家不忍丝毫,显然是气急了。
草芥默然摇头:“嗟春,给我盛碗粥来,这时候我可千万不能失了分寸。”
“公主肯吃些东西是好事,可千万不能像前阵子那样熬坏了身子。”她看到公主一口口细嚼慢咽,像是在凝重思考的模样,想来是因为昨日遭到了当众的板责和斥责,脸子过不去,心里还在忧伤,便开口安慰道:“公主别和自己过不去了,昨日皇上也是太过后怕,这才动了怒。虽说责打了公主,却很顾着体面,没有去裤。倒是公主胆子太大,居然在裤中提前垫了棉垫子护疼,倘若叫皇上发现,岂不糟糕!”
一碗粥下肚她也精神许多,这一日一夜,太多的事情让她猝不及防,没有丝毫时间和精力去分析和判断。“准备更衣,我要去见母妃。”
方至皇贵妃寝宫里,奥野正在悉心地照顾着泓峥。她再看到泓峥时,平时活泼可爱的侄儿此时发着高热,脖子上缠了一圈绷带,让人揪心。
“姑姑……”因为发热的缘故,泓峥的声音都沙哑了。
“母妃,泓峥怎么样了?”
奥野又为他换了一根降热的冷巾放在额上,皱眉叹口气:“伤口不严重,悉心用药不会留疤。发热也是因为受惊过度,那么小的孩子,实在可怜。”
泓峥握住奥野的手心,小手没什么气力却很实诚:“姨奶奶别担心,孙儿很快就能好了。小叔叔呢?”
奥野为他掖好被脚:“你小叔叔无碍,这阵子也暂时不去上课了,等泓峥好了,你们再一起去。泓峥,皇爷爷交待你的话,你可记住了?”
泓峥认真地点点头:“记住了。孙儿落水了,所以很多人来救孙儿。”他扁了扁嘴,显然孩子是觉得委屈了。
“泓峥记住就好,可怜的孩子,受委屈了。”她又一把牵过女儿,“你的伤怎么样?你也受委屈了。”
昨日那顿板子实则是回宫前父皇便与她串通好的一场戏,为的就是让后宫之人看到天家迁怒公主,从而让皇长孙落水的说法更让人信服,故而她才有胆子和机会往裤子里垫棉垫先做好准备,可天家那一声声“重重地打”可不是玩笑话,那些个施刑的嬷嬷听命行事鼓足了吃奶的劲儿。但想到如今的处境,她哪里顾得上什么疼痛和委屈:“女儿没有大碍。”
“为什么皇爷爷要我们撒谎呢?还要平白无故打姑姑?”
草芥沉叹一声:“泓峥还小,大人的世界里有时候实话是会伤害到很多人的。以后你长大些就明白了。”她继而朝母亲使了眼色,把泓峥哄睡下后,母女两才寻了间空屋子遣退了所有下人。
草芥趴在床上,奥野为她轻柔地褪下裙裤,极力避免碰触到两团红肿的肉球,伤势不重,却不马虎地照顾起来。药酒揉在臀上层层渐进,热烫有助于化开淤肿。
“阿娘,现在他美名曰休息调养,实则是被父皇囚禁起来。我很担心他。虽然……”她的热泪坠在枕上,“虽然,这些年他实则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虽然……他实际没有那么在乎我。”
奥野为她拭泪:“你父皇之所以对外紧锁休息其实就是顾忌着如今他和暹国的关系。倘若这层关系破裂了,那么对谁都没好处。他还需要暹国在北方制约陈昭,所以,颂萨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那以后呢?等颂萨已经没有作用的时候呢?”
“你和娘说实话,你还要不要嫁给他?要以死相逼吗?你一时逼迫得了你的父亲,是因为他对你心软,亦没有真正触及他的底线。而往后若你跟了颂萨,你还有把握可以影响到他几分?他真的是你所想像中的那样本分实诚?”
“我……”就在不久前,她还以死相逼,非他不嫁。她哪里还有脸面再说话?继而,默然无声回应了自己的母亲。
奥野沉叹:“你现在已经夹在你父亲和颂萨之间左右为难了。”
“阿娘,不管我嫁不嫁给他,我不希望他死,也不希望他与我爹为敌。颂萨是个有实力的人,阿娘,你是暹国的公主,可却是他让暹国重新站起来的,难道你不希望他继续带领暹国造福百姓?何况,当年王府遭到血洗,是颂萨救了我们。于公于私,我都要颂萨活着,让他能施展自己的才华。他继续留在陈朝,也只会将时间浪费在与我爹周旋上。”
“凭心而论,娘也不愿看到颂萨丢了性命。可你我做不了决定,而是由你的父亲如何裁决做主。为了他再与你父亲对立,这样真的值得吗?”
“我不是他最重要的理想,但是我愿意成全他最重要的理想。阿娘这些年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奥野唏嘘:“这样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当年娘是没得选,纵然现在不后悔,可反思自己的前半生,只觉诸多两难的苦楚,谁愿意活在两面绝壁中?这件事显然是触及你爹的底线了,不要和他硬碰硬。”
“阿娘你放心,经历和教训都让我长记性了,我和爹商量时绝不会直着脖子硬顶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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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03 16:02:00 +0800 CST  
第168章预告:
“为难公主了,跪在这硬地板上,方才本宫劝着皇上快召见你的,倒是皇上一直不愿放下你十二弟弟,这不就耽搁时间了吗?皇上还在批折子,没剩几本了,很快就能召见公主。”
草芥哪里有闲心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几分真几分假脚趾头都能想到,才不会受她的挑拨。“儿臣谢过母妃的关怀,这头还在跪候便不能行礼恭送了。”
顺夫人只以为她是羞愧于昨日当众挨了板子不想多说话,故而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公主的心思本宫明白,其实在自家被父亲打一顿没什么丢人的,虽则多了些姨娘宫人们瞧着,但都是自己家里的人。天家爱惜子孙,所以昨日才迁怒了公主。大的没护好小的就是过错,做过爹娘的都这样想。所以本宫的十二皇子也算幸运,有哥哥姐姐疼爱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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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04 08:57:00 +0800 CST  
168抉择.
及至父皇所居的民心宫,因着昨日她当着众多后宫嫔御的面受了板责,故而作戏做足,门面上要装作特意来诚心认错的样子,所以她跪候在门外等待通报,她想如此一来也能让父亲多些愧对和不忍,减少被拒见的可能。不多时,便看见顺夫人带着宫人从宫室里走出,一旁的乳母抱着十二皇子,她这个做娘的也母凭子贵颇为神气。想来便是要趁着天家还在为昨日的事惊魂未定时及时送上自己的儿子,让自己的儿子多在父亲眼前出现,夺得些重视。顺夫人经过,草芥不得不问安,可依着顺夫人的性情,这样大好的时机不趁势数落挖苦她一番那便奇怪了。
“为难公主了,跪在这硬地板上,方才本宫劝着皇上快召见你的,倒是皇上一直不愿放下你十二弟弟,这不就耽搁时间了吗?皇上还在批折子,没剩几本了,很快就能召见公主。”
草芥哪里有闲心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几分真几分假脚趾头都能想到,才不会受她的挑拨。“儿臣谢过母妃的关怀,这头还在跪候便不能行礼恭送了。”
顺夫人只以为她是羞愧于昨日当众挨了板子不想多说话,故而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公主的心思本宫明白,其实在自家被父亲打一顿没什么丢人的,虽则多了些姨娘宫人们瞧着,但都是自己家里的人。天家爱惜子孙,所以昨日才迁怒了公主。大的没护好小的就是过错,做过爹娘的都这样想。所以本宫的十二皇子也算幸运,有哥哥姐姐疼爱保护。”
这是在变着法地炫耀他儿子是幺儿,所谓父母疼幺儿。“顺母妃说得是,自己的弟弟妹妹哪有不疼爱的?难怪我母妃时常劝父皇多抽些时间去看煜槐,别总来母妃宫中看儿孙,否则凉了顺母妃和煜槐的心。往后煜槐也是要当哥哥的,所以也能体谅父皇多去关怀下其他的弟妹。”
这分明是在暗讽她的儿子不得宠,根本不受父亲重视,以后会更加不受父亲重视。顺夫人脸色一变:“公主这番话说得就不妥当了,皇上向来雨露均沾,何来冷落和偏袒一说?仔细被皇上听到,又招来一顿板子。昨儿皇上的板子打得凶,本宫瞧着都后怕,伤处还没好的吧!”
“儿臣有口无心,您恕罪。上次顺母妃饶了儿臣一顿板子,儿臣还谨记着教训。倘若儿臣又惹怒了母妃,您要把板子请来民心宫门前儿臣也是要谢恩承受的。顺母妃赏的板子,儿臣恭领,就像当初珠儿在您宫中挨打时一样!”
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在挑衅和侮辱,她还敢提珠儿!那次她分明就是杀鸡儆猴,打的是珠儿,实则敲打到的是她!她怒火中烧,可在民心宫门口责打公主,这就是不给天家脸面的行径,她便是有这个权力也没这个胆,何况光是皇贵妃这一关她也不好解释过去。
恰在这时黄门通报请公主觐见,顺夫人想想还有皇上收拾她,得意道:“公主仔细着回话吧,皇上怕是还未消气,省得又招来一顿板子。”接着也只能含气拂袖而去。
进入宫内,她的父亲速速写完几笔字。“起来吧,跪久了对膝盖不好。知道你要来,所以加紧处理完了政务,偏巧顺夫人带着十二皇子来,想来是她把你十二弟照顾得太金贵了,所以那孩子看上去不够机灵健壮,朕看了看孩子就匆匆打发走了,可还是耽搁了些时间。交趾是朕的盟友,也效忠于朕给了朕不少助力,所以顺夫人对你虽跋扈了些,但你也别老是跟她膈应,毕竟人家阶品辈分摆在你前头,朕看在眼里也不能太偏袒你。对了,昨儿提前让你做了准备抗打的,你伤势不重吧?这样荒唐的违逆大罪虽则可恶,但为了两国的邦交不受损,也为了让旁人相信,所以不得不委屈你。你缺什么吃的穿的尽管交待下去。”
她摇头,根本不在乎其他委屈。
陈晦知晓她所来目的。“目前他不会有性命之危,暹国虽然不强大,但也是一股牵制陈昭的重要力量,何况,朕也要顾着仁义的名声和两国的邦交,不会迁怒暹国的。这一点,你和你母亲都不必担心。”
“父皇打算一直这么囚禁着他吗?那等将来呢?等暹国没有价值的时候呢?”
“草芥,他昨日的反应你看得一清二楚。他是一匹狼,他也有野心,他最珍重的不是你。你为她以死相逼你的父亲,实在不值。”
“儿臣再不会以死来逼迫父皇。儿臣曾对颂萨说过,倘若有一日您与他势不两立了,儿臣会以自己的性命维护你们双方。可现如今儿臣明白了,这样做实则于事无补,因为大局不会因为儿臣的性命而改变。儿臣不是父皇最珍重的,也不是他最珍重的。儿臣斗胆,父皇心中最珍重的也不是母妃,您最珍重的实则与颂萨一样。然而,与其说是最珍重,倒不如说是最无何奈何。所以,往后父皇大可不必再担忧儿臣有自尽的念头。”
“若告诉你,朕根本不打算杀他呢?”
草芥目光疑惑看着她怎么看也看不透的父亲。
“朕是欣赏他的,他很有才干。只是他的缺点在于还是把感情看得太重。”
她明白,比起杀伐果决,颂萨比不得她的父亲。颂萨将察林视为手足,杀了自己的手足,他一定会痛苦一辈子,可杀了察林实则便是为了情义。察林若不死,活着只会比死了更难受,与其如此,倒不如用比较有尊严的方式了结他。她还在沉思时,眼前一道明黄色晃过,她不假思索便立时接下。
“这是……”原是圣旨——准确说是一道还未公布的圣旨。
“时至如今,嫁不嫁给他还是让你自己选吧,朕只愿你快快乐乐的。”
她曾经多么期盼着这道圣旨,现如今拿在手上却全然不同过往想象的心境。然而,父亲的这句话却那般真切平实,让她无地自容。“可是,如果将来颂萨让您为难了呢?”
“朕不会让他有机会的。倘若你嫁给他,朕便会立即设法要暹王仁差易换世子。倘若暹国不同意,那么撕破脸皮又何妨?他们如今必须有所依附,然而强攻陈昭,又继而叛离朕,两方都不会容得下,何况颂萨也不愿意看到他辛辛苦苦统一起来的暹国又分崩离析任凭陈昭践踏。所以,朕有把握要他自愿交出世子之位。”
“可如以此来,父皇付出的代价不小。”
“确实不小,但为了你的幸福,朕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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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05 12:55:00 +0800 CST  
第169章预告:


“放肆!”最后一句话分明就是不满,陈晦气得将杯中的茶尽数往她脸上洒去!茶水因搁久了不再热烫。但陈晦看她被洒了一脸茶,也并非梗着脖子强烈愤懑,骂了一句便还是决定再忍她一次。继而从怀中掏出手绢走过去亲手为她擦拭滴着水的头发和面颊:“清醒了没有?人生从来都是嗟悔无及的,既然已成定局你便只能目光朝前了。


此处估计有掌声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06 12:07:00 +0800 CST  
169.放手
“父皇。”她将手中圣旨交还给了父亲。“儿臣不会嫁给他了。他是雄狮,是猛鹰,他要的快乐只有驰骋闯荡才能满足他。如果为了让他和儿臣在一起而折断他的翅膀和四肢,他的人生也就形如残废了,那么与一个残缺的他在一起,我与他都不会快乐。统一暹国、让暹国重新获得尊严和富庶是他最珍重的理想,儿臣愿意放手,成全他,也成全自己。”
陈晦颇为吃惊能听到女儿的这番话。“成全?什么意思?与他成婚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盼了这么久,怎么这下倒反这么豁达了?”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很多事,强求不得。曾以为成婚便是成全了我们两个,现如今突然看清楚了,放手才是真正的成全。他做他的雄鹰,我做我的水草,坚守着各自的尊严与理想,互为欣赏,却永不干涉。”
“你的意思是希望朕现在放他回暹国?草芥,朕不会拿自己的江山开玩笑,这样的代价未免太无可估量,你凭什么认为朕会为了自己女儿的私愿而将大业置之不理?君王不是那么好当的!”
“父皇,倘若儿臣许诺您一个条件,您是否可以考虑?”
陈晦饶有兴味,十分好奇这个丫头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可以与他谈判。他很期待能听听这个女儿口中的条件,又很期待她如何才能说服自己改变主意。“你且先说来听听。”
“儿臣愿意嫁给范家公子。”
“那么这与朕是否放颂萨回暹国有什么干系?”
“范家文武能臣颇多,当下父皇迫于水战,最缺不得范家的助攻。往后北上重回京师,才算真正的雪耻。且今后治国,范家根系深固,父皇需要尽早与他们拉拢关系。九姐生死未谱,当年与范家的婚约也唯有女儿可以为您立即实现。颂萨也是行军治国的能人,他回到暹国可以在北方更强劲地牵制陈昭,与父皇南北夹击,双方一旦加紧攻势,陈昭终会灭亡。如此一来,颂萨可以在他最热爱的暹国上尽情发挥他的才能、追求他的理想,而父皇也可早日重回京师,一统全国,救回蒙尘的女眷们。而那个时候的暹国相比于已经一统南北的陈朝不过弹丸之地,又怎会是父皇的对手。不管颂萨有什么想法,现实的基础是不会允许他滋蔓任何野心的。相比将颂萨继续牵制在陈朝,而父皇北上进展迟缓,倒不如行此双赢之法,何乐不为?”
陈晦鼓掌,乐道:“精彩!可惜了,你不是男儿。”
“儿臣愚见罢了,父皇可愿采取?”
“美策自然不该辜负。只是,你可想清楚了?愿意嫁给范睿渊?”
“范公子也是父皇母妃看重的青年才俊。佛经里说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儿臣如今认为自己嫁给谁甚或终身不嫁都毫无区别,没有什么介意了。其实出家也是不错的归宿。”
陈晦皱眉沉叹,看到女儿这样忧郁,他自然挂怀又心疼。“出家就真的能断尽红尘六根?你小小年纪何来的这诸多感叹,什么叫若离于爱,你才多大?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当年你母妃嫁到王府时也曾一度以为绝望,甚至诸多怨愤,境况比你还糟糕。可后来,还不是想开了?命运无常,机缘巧合的事多得去了,你怎么就知道将来与范睿渊不会相知相爱?”
草芥垂头,哑声苦笑。
“在他奉旨回暹国前,你去再见他一面吧,有什么话当面一次说清。此番一别或许便终身都不会再相见了,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无疑,于此时的草芥而言,父亲的这句话算是最体贴有效的一剂良药。
她跪安后径直就要离开,突而背后传来父亲的声音:“草芥,范家的亲事朕由你决定,但也是最后一次。往后你要清楚何为君命是从,这样才能维护好我们父女的关系,朕不想伤害你分毫。当然,朕不会委屈你,朕会将范睿渊与你九姐柔婉的婚约取消,你的婚礼必然盛大隆重,嫁妆也绝不会亏待了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朕容下你使这些涉足朝政的心思。你记住,往后也让范家记住,朝堂的事唯独朕才可断决,没有君王喜欢自作主张、为所欲为的臣子,否则就形同于自作聪明、自掘坟墓。”
声音那样的平静若海面,却让人联想到飓风下的惊涛骇浪而畏惧后怕。
她转身恭敬跪下叩首道:“儿臣知罪,往后必然谨言慎行、唯君命是从。”
“你在害怕?”
“其实,心痛更多吧。实则,父皇谁也不信。那么儿臣嫁给颂萨和嫁给范家有何实质区别?同样都会被父皇猜忌,同样有夹在中间两难的可能。”
“能减少一份可能朕都要去争取,因为朕很珍惜你。范家比之颂萨,要安全许多。”
草芥叹息道:“儿臣突感后悔当年逃婚,凭白蹉跎了这几年。或许嫁给顾怀信在岭西平淡安然过一生,并不是一个错误糟糕的选择。希望父皇的决定是对的吧!不……皇上的决断如同乾坤,乾坤独断嘛,又怎么会出错呢?”
“放肆!”最后一句话分明就是不满,陈晦气得将杯中的茶尽数往她脸上洒去!茶水因搁久了不再热烫。但陈晦看她被洒了一脸茶,也并非梗着脖子强烈愤懑,骂了一句便还是决定再忍她一次。继而从怀中掏出手绢走过去亲手为她擦拭滴着水的头发和面颊:“清醒了没有?人生从来都是嗟悔无及的,既然已成定局你便只能目光朝前了。往后,与范睿渊相敬如宾,日久生情,或许你也会庆幸现在好在选了他。草芥,父皇也是真心看重范睿渊这个人的,你的夫婿可以不是人中之龙,但必须待你真诚。”
草芥苦笑:“说来也是自嘲,其实儿臣都不知如今的自己还剩下几分真诚了?都说人生如戏,但愿范睿渊能与儿臣同台演好一对浓情蜜意的伉俪吧。庄周梦蝶,亦不知还是蝶梦庄周,真真假假,何必活得清醒?或者迷迷糊糊才是清醒吧!”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07 15:22:00 +0800 CST  
第170章预告:
颂萨突地仰天长笑,哀然感叹,狂笑一声,全是苦楚:“尽都是枉然了……”
“父皇给你赐了位郡主,听说是位娴静秀慧的美人,你以后同新夫人好好过日子,很快就能把我忘了。”
颂萨望向那一层平静的湖水,目光坚定得亦如湖水毫无波澜:“我的王后只有一人,那就是你。旁人永远取代不了你的位置。”
草芥决然要打消他的念头:“我会嫁给范睿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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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08 15:24:00 +0800 CST  
第170章预告:
颂萨突地仰天长笑,哀然感叹,狂笑一声,全是苦楚:“尽都是枉然了……”
“父皇给你赐了位郡主,听说是位娴静秀慧的美人,你以后同新夫人好好过日子,很快就能把我忘了。”
颂萨望向那一层平静的湖水,目光坚定得亦如湖水毫无波澜:“我的王后只有一人,那就是你。旁人永远取代不了你的位置。”
草芥决然要打消他的念头:“我会嫁给范睿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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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08 15:25:00 +0800 CST  
170.断情
天空阴云密布,空气非常沉闷,让人觉得胸前压抑得很。
这阵子在悲喜中交叉着过,她设想过千万种结局,或悲或喜,却料不到竟会以这般急促的方式逼迫她速速做出一个了断。他们二人走在游廊上,默然无言地走着,出乎意料地平静,周遭许多侍卫把守监视着,终是颂萨打破了平静。
“皇长孙没有大碍吧?”
“热度退了,并没什么大碍。算是万幸。”
“我替察林道歉,他伤害了你和煜桓、泓峥,你们恨他都是应该的,只是现在他人已经不在了,有什么亏欠只能由我来替他偿还了。”
草芥停下脚步,目光对视上颂萨:“你凭什么替他偿还?他也伤害到你了!你把我当做什么?我在你心中几斤几两,你竟然可以为了一个草莽意气用事,对我这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草芥,你对我的重要已经不需多说,这些年为了你拼命难道还不足表达?可是,我自幼孤独,察林虽鲁莽,但一直是他刀枪剑林中陪在我身侧若同手足。他犯了死罪,但我至少要维护他最后的尊严,让他少受折磨。草芥,你要怪我,我也认了。”
草芥哑笑两声:“我怪你什么?现在已经根本没有意义了。虽则我父皇其实已经下旨赐婚了,虽则是他毁掉了我们辛苦争取到的一切。”她不对视颂萨一眼,伸手过去递给他一个木盒:“你把这个收回去吧。”
他们知会彼此,对方丝毫的情绪都会有所察觉。“草芥,你说实话,是不是你自己决定不嫁给我了?”他接过草芥给递来的木盒,打开后看到里面的东西,心若刀割:“你真的要如此决然?”
“既然决定分开,就不该藕断丝连。颂萨,这个木人凝聚了你对我的万千思念,今日还给你,希望将来你我都能遗忘掉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她大步朝前,而身后一把力量扣在双臂将她止住。
众侍卫看到颂萨从身后抱住了她,上头吩咐过务必时刻警觉,他们自然草木皆兵,就要上前“救驾”。草芥先就大声制止了他们:“都退下。本宫与世子的事自行解决。”
“草芥,这些年能和你在一起一直都是我拼命的动力。你如今就这么轻描淡写劝我放弃,要我如何办?”
“是吗?真的全部是为了我?其实你也是为你自己拼命不是吗?倘若全然是为了我,那日你为何不答应我父皇放弃世子之位?”
“草芥,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我在可以两全的事上抉择其一?”
继而,她一把推开颂萨的手,转身抬头,凝视他的眸子——那幽深的明眸里夹杂着不舍、痛心。“你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你知道,我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颂萨哥哥,你回到你广阔的天空去吧,如今暹国才是能让你尽情发挥雄才伟略的地方,不要让我的关系太复杂,否则只会相互耽误、相互贻害,不要让我成为绑束限制你的绳索。颂萨哥哥,你的雄心没有错,但是却可能伤害到我。而即便你不愿伤害我,可形势所迫,往后你身边也会有痛恨我的人,难保不出第二个察林。所以,既然明知两难,我们又何必自寻苦吃?心中保存着各自最美好的形象不是更好吗?”
颂萨黯然:“草芥,你这是以成全我作为借口而背弃我吧?”
草芥叹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宁可选择自己背弃你,也不要你走到不得不背弃我的那一步。”
颂萨突地仰天长笑,哀然感叹,狂笑一声,全是苦楚:“尽都是枉然了……”
“父皇给你赐了位郡主,听说是位娴静秀慧的美人,你以后同新夫人好好过日子,很快就能把我忘了。”
颂萨望向那一层平静的湖水,目光坚定得亦如湖水毫无波澜:“我的王后只有一人,那就是你。旁人永远取代不了你的位置。”
草芥决然要打消他的念头:“我会嫁给范睿渊。”
“不管你嫁给谁,我的王后即便空置,也不会有任何女人可以染指。”
“世子要如何给郡主位分都是你自家的事,你的家事、暹国的国事都与我无关。”
“草芥,倘若将来范睿渊让你受委屈了,我一定会宰了他。”颂萨语气坚定狠绝。
“那也是我的家事,不牢世子费心。何况,我是公主,范家自然不敢亏待。”她亲手执壶,倒了两杯酒,自己举起一杯,又给颂萨递去一杯:“能与你相识一场,我不希望不欢而散。一杯水酒饮下,但愿我们二人从此忘却往事,自此不再有任何瓜葛更不会相互耽误,各自都能化茧成蝶。”
水酒入口,呛辣、甘甜、苦涩……五味杂陈,如同相识的这些年,那些刻苦铭心的时刻霎时间历历在目。天空突而降雨,原本平静的湖泊被强劲的雨势所袭击,犹如万箭穿心。他们都没有泪如雨下,只是心中早已千疮百孔了。
草芥换了一个人似的,开口便是祝贺:“恭贺世子就要回国新婚了,真可谓双喜临门,本宫回宫后定叫人送上贺礼,世子还请莫要嫌弃。”
颂萨亦作揖一拜:“公主送什么,臣都会一生珍藏。公主做什么决定,臣都会竭力支持。愿公主往后的生活都能顺遂如意。”
这样一段情缘就在这还无情绪波澜的相互祝福中结束,他们转身离去,步伐沉重若千斤,便是知晓此生或许无缘再见,却再没有扭头回顾一眼。既然要断,就不必拘泥于这毫无作用的不舍而拖泥带水。
颂萨回国成婚的圣旨很快就颁布了下来。那一日,身着新郎服饰的颂萨骑在马上频频回头,就像当年他每每出征也会频频回头仰视城墙一隅上的那个来送她的人一样,只是这次不管他怎么苦寻,那个人再没有出现。他终于再不回头,决定将她今生今世只放在心中,永远定格在她最美好的年华。他望向那座红轿,可轿中之人不是他的爱人;他环顾左右,可曾经最信任的兄弟已经被他亲手所杀。他抬头北望,只觉天地间唯余自己孤身一人,此生唯一的任务便是继续孤独地前行。铁血男儿的万丈柔肠再无人可道,他目光萧索而坚定,转马奔腾。他已心死,只要永远记住还活着的那些时光,不相见便不相见。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09 07:31:00 +0800 CST  
第171章预告:
当失去了多年来最大的期望,还有什么好在意的禁忌?还有什么能不放纵自己一把的理由?“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她手中执壶,饮酒高歌,又唱了一遍最后一句,口中苦涩,许多人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她甚少饮酒,从前只觉得酒这玩意儿又辣又呛,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能嗜酒如命。如今她也算能体会一把这杜康的痛快。原来又甜、又苦、又辣,能让人如痴如狂,苦涩得能让人忘却酸楚,又苦涩得生出甘甜的美梦。
放下一壶,她又提起另一壶,连酒杯都省下了——这哪是公主所言的小酌,根本就是狂饮一般。身旁人实在不敢不劝了,倘若公主喝出个好歹又被天家皇贵妃瞧到,公主和自己个儿都没好果子吃。
“来人,酒快没了,再去拿几瓶来!”
此处估计有掌声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10 05:50:00 +0800 CST  
171.酒狂
深宫内苑里一隅隐隐传来了某个花季年华女子由心所发出的歌声……偶有吐字不清,音韵那样张狂却万般痛彻心扉。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能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当失去了多年来最大的期望,还有什么好在意的禁忌?还有什么能不放纵自己一把的理由?“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她手中执壶,饮酒高歌,又唱了一遍最后一句,口中苦涩,许多人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她甚少饮酒,从前只觉得酒这玩意儿又辣又呛,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能嗜酒如命。如今她也算能体会一把这杜康的痛快。原来又甜、又苦、又辣,能让人如痴如狂,苦涩得能让人忘却酸楚,又苦涩得生出甘甜的美梦。
放下一壶,她又提起另一壶,连酒杯都省下了——这哪是公主所言的小酌,根本就是狂饮一般。身旁人实在不敢不劝了,倘若公主喝出个好歹又被天家皇贵妃瞧到,公主和自己个儿都没好果子吃。
“来人,酒快没了,再去拿几瓶来!”
兮秋哪里还敢再去:“公主,您别再喝了,早上中午就几乎没吃什么,这么空腹喝酒最伤身体。何况,拿了那么多酒,再去拿,要是被发现琼浆坊里头的酒频频不断送到皇贵妃宫里,肯定是要出问题的。要是天家和皇贵妃责备公主,这就不好了。”
她喝了那么多酒居然还没醉,不知是自己酒量还不错,还是一直以来活得太清醒太期盼,以至于现在没了期盼还一时糊涂不起来。她半醉半醒地嚷道:“给我去拿!你们怕什么?有任何事我这个公主担着!父皇不会责备下来的,父皇现在痛快了,可他知道我现在心里不痛快了,还说过吃的喝的用的随意交代下去,我就多拿几坛子酒还不成了?”
“公主……”兮秋还想再劝,却被嗟春一个眼神示意着先听吩咐下去取酒,以免这半醉半醒的公主闹起来动静太大。依旧照老样子,拿回来时背着公主往酒中兑水,以免公主喝太多伤身。
嗟春上前想扶起坐在地上的她:“公主坐到榻上喝吧,不然凉气侵体可不好。”
草芥劲儿大,一把就推来了嗟春的手:“我就在地上喝!在自己宫里我还不能随心所欲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酒是暖身子的东西,哪里会怕什么寒气地气。”
嗟春看到她这副颓然的模样也是伤感心痛:“公主何苦作践自己?这么饮酒有真能起作用吗?还不是自欺欺人。昨日殷才人想来见您,您也拒绝了,其实见一见殷才人挺好的,您也能有个可以诉苦的伴儿。”
草芥突地一笑,似是伴着泣音:“你懂什么?酒乃忘忧物,现在我不想再那么拘束自己,恣意一把为什么不行?再和一个人两两倾诉自己心里的不悦,无非两个人都以泪洗面更加不悦罢了。”
“奴婢卑微,但是看着公主这么为难自己心里为公主难过极了。上次发热才好没多久,肠胃也没调理好,您这么饮酒,伤了自己的身子,可是能改变什么呢?虽然您无法与颂萨将军成为眷属,可是断不该如此伤害自己,倘若颂萨将军看到,肯定会难受极的。”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她这般难过只是因为无法与颂萨终成眷属,然而各中玄机缘由,她绝不可能透露分毫,只能自己裹在腹中,期待着时间能让她渐渐淡化无奈与忧伤。
她镇静地摇头:“不,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他娶了他的新娘,我也会嫁给我的夫君。现在才体会到,何为命运弄人。”
“公主心里难受就大哭一场吧,没人会笑话公主的。”
她不声不响,继续执壶饮酒。突地,紧闭的大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久违了几日的光线霎时间投射在草芥眼睛上,刺眼难受。草芥酒劲一上,不看来人是谁,怒骂道:“谁这么放肆!”此处乃公主寝宫,何人敢不经通报还如此放肆?嗟春立即起身前去查看,却顿感不妙。
草芥动也不动,大声嚷着等嗟春回话:“是谁?”
顿时无人回应她,她又极不耐烦地嚷了几声,这才听到窸窸窣窣的急促脚步声正向她迈来。她终是适应过了这久违的强烈光线,定睛一看——原是自己的母妃。嗟春和兮秋颤巍巍地跪在门口,母妃身边几个随身侍奉的嬷嬷姑姑颇为威严。
她见着这阵势,倒不显得害怕,维持着半分清醒,还记着行礼的规矩,糊弄着行礼问安一下。
奥野撇开她径直坐到主位上,满屋子的酒味熏得人有些难受,故而不觉皱眉。这边草芥倒丝毫不觉得不妥,继续要拿起酒壶。奥野一个眼神示意,锦嬷嬷就上去恭敬阻止。
“还给我!”她想起身夺回来,却被另外两名壮实的姑姑立时控制住了身子不许她起来。她今日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又喝得醉醺醺的,故而使不上什么力气耍酒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只觉得鼻子被人紧紧捏住,接着一碗热汤猛地往她嘴里灌,原是醒酒汤。这么一顿闹腾后,她被呛得厉害。
“现在清醒了没有?”
草芥满身狼狈,可这回母亲的声音字字清晰。她虽清醒了些,但这般失态也不觉害怕:“父皇说过儿臣需要什么吃的喝的只管交代下去,儿臣喝点酒您还不准吗?”
奥野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就又怒又燥:“你也不照照镜子,你这副模样还见得了人。来人,带公主下去沐浴更衣,给本宫彻彻底底醒酒。要是敢违抗不遵,当即就给她吃点苦头。”
于是她不情不愿地被母妃身边的姑姑嬷嬷押送到浴室里。

小剧场:
草芥:大家好,我是你们酷炫软萌狂炸天的MC小草,下面给大家带来一首《一人我饮酒醉》,喜欢的朋友多帮忙分享点赞666,come on,城堡马车刷起来!!!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11 06:28:00 +0800 CST  
第172章预告:
锦嬷嬷地位威望最高,自然代表着回话:“奴婢们只能谨遵皇贵妃的命令办事,且不论主子怎可亲手沐浴穿衣,公主此时尚未清醒,奴婢们伺候您也好避免任何不测,何况奴婢们还要奉命为公主醒酒的。公主千金之躯,还是由奴婢们伺候合适。”
草芥最看不得她这副仗着鸡毛当令箭的形式,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何况她本来就大胆。随即随手抄起一个木盆,就把里头本来预备给她的香料、花瓣全数洒了。
“公主如此,奴婢只能禀告皇贵妃了。”届时锦嬷嬷就交待小宫女立马去请皇贵妃的指示。
在此期间,她被几个姑姑嬷嬷重重围住,加之没了衣裳,根本插翅难飞出去。小宫女很快就回来回复,但随之进来的,还有她双手端着的那一盘排列规整的“丹顶青蛇”。
此处估计有掌声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12 14:55:00 +0800 CST  
第173章预告:
“孽障,你就是专门来世上跟我讨债的!你才多大,不要太执着于过去,这样的苦当年我算是身受了。明日还长着,什么槛过不去?当年我带着你多少辛酸,还不是挺过来了?”
她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母亲数落,自己便沉默好了。
“既然说是要成全颂萨,没看到谁成全得这么扭曲的,如果放不下,就莫说是成全,倒不如说是自讨苦吃。你自己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母妃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可是这颗心不是永远都能受得住控制。往后我会嫁给范睿渊,我会比现在好转些。人生苦短,我现在不能让自己放纵些、好受些吗?父皇都说让我别太压抑着自己。”
此处估计有掌声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14 06:01:00 +0800 CST  
172章不知道去哪儿了,只好重新发出。


172.沐浴
直至到了浴室,被拽着双肘的她嘴上仍大呼着:“你们滚开,我要嗟春兮秋来伺候我。”
锦嬷嬷面无表情恭敬回复她:“二位姑娘还在正殿里跪着由皇贵妃审问呢!奴婢们奉皇贵妃命令来伺候公主,也定然会尽心伺候的。”
“不要,我不要你们碰我!”
可再是反抗,她狼狈的外杉及至贴身衣物一层层被姑姑嬷嬷拨开,直至再无一丝遮掩。她和锦嬷嬷结过梁子,此时心情又很不好,更不愿意被她勉强。她已经十八岁了,相比几年前的形容尚小,现今身体发育得玲珑有致,玉颈高直、秀腿颀长、小腹平坦,一举一动皆让那些凸翘的部位规律弹跳。便是此时已经被剥得像只水煮蛋似的,但也要维持最后的威严,她极力一个挣扎,终是暂时摆脱了那些人的拉扯,但意识到此时的羞涩,立马就尽量遮捂住那些部位,骂道:“你们这些以下犯上的贱婢!都不要碰我!”
“公主,奴婢们都是听命行事,还请公主配合。”
“你们都滚,我不要看见你们!”
锦嬷嬷地位威望最高,自然代表着回话:“奴婢们只能谨遵皇贵妃的命令办事,且不论主子怎可亲手沐浴穿衣,公主此时尚未清醒,奴婢们伺候您也好避免任何不测,何况奴婢们还要奉命为公主醒酒的。公主千金之躯,还是由奴婢们伺候合适。”
草芥最看不得她这副仗着鸡毛当令箭的形式,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何况她本来就大胆。随即随手抄起一个木盆,就把里头本来预备给她的香料、花瓣全数洒了。
“公主如此,奴婢只能禀告皇贵妃了。”届时锦嬷嬷就交待小宫女立马去请皇贵妃的指示。
在此期间,她被几个姑姑嬷嬷重重围住,加之没了衣裳,根本插翅难飞出去。小宫女很快就回来回复,但随之进来的,还有她双手端着的那一盘排列规整的“丹顶青蛇”。
显然,小宫女战战兢兢急着回来复命不敢怠慢丝毫,说话都还听得出喘气:“皇贵妃口谕,先赏赐公主丹顶青蛇两枝,若公主还不愿配合,嬷嬷可继续为公主伺候翠璧戛玉。”
她体会过翠璧戛玉的那种漫长而又绝望的痛楚。霎时间,没想到那么多的骨气,“我……我是说洗的……只是想自己洗而已,没有违抗母妃的意思。”可此刻后悔哪里还来得及?周遭的姑姑嬷嬷早已将她再次架起来,就地选材,提来了旁侧置放铜盆的矮木架旁,将她腰间正正放在木架上,自然而然她双手双脚撑地,都有人紧紧按住,高度凑巧的非常适合,正好把那受罚的部位突出撅起,而这个姿势也不会让她太辛苦。
她霎时间记起了小时候的事:以前洗澡的时候要是她淘气不愿意配合或是玩水花,阿娘交待过嬷嬷姑姑可以打她屁股。所以每当她扑腾水花、抱怨浴盆里没有浮木小鸭子不愿配合洗澡的时候,穆哒姑姑或乳娘有时就会轻轻拍拍她小屁股当做吓唬,可是从来都没有真被下重手。这回长这么大了,倒反要因为洗澡的事在浴室里被狠狠打屁股了。
还没等她细想,身后高撅的那个部位,随着清脆有力的一声传入耳中后,她熟悉地顿觉一道闪电般袭击而来,又热又辣,臀部表层的皮肤被细薄竹片打得微微麻疼,而这种疼层层深入内层,延绵不断。继而耳后又是阵阵不绝于耳的竹鞭划破空气的呼呼声、击打在玉臀上的清脆声。翠璧戛玉之所以让人生畏,除去那延绵不绝的辣疼,更让人奔溃的便是它那没有定数的界限——打多少才是头?即便明确下令暂时先赏两根,问题是,每一次施刑,一根刑具要戛击玉臀几次才会断折都是不一定的。锦嬷嬷不是掌刑嬷嬷,但是这种深宫老嬷谁都是那么苦撑着熬过来的,哪里不懂各中的门道?臀峰最厚实,肉多的地方最耐打;落座的臀腿交界处也是最能巩固刑罚效果的部位。这位主子虽然顽劣,但是天家和皇贵妃都很是疼宠,决不能暗中使阴招为难,故而责打的次序绝对要有条不紊,切忌杂乱无章,因为臀部上的伤痕都是行刑是否公正的证据。可即便有条不紊地施刑,责打就是责打,那疼痛绝对不会变得轻松,只是多少给身娇肉贵的主子得以片刻的缓解,而非重复施刑在同一个部位让痛感与沸辣重重叠加。一道红痕留在玉臀上就仿佛作画一般,她多想不顾一切地扭动躲避,可只怕屁股一扭更被人嘲笑了。臀上的红痕自上而下几乎都是统一平行的,十分规整,浮肿起来的红痕也刺激得嫩臀上的小细毛孔睁大,进而变得更绚烂夺目。自上次受过翠璧戛玉的苦后,她就恨绝了这个刑罚,哪料到今日这个场景又重演了。第一根刑具在责打了二十二下后断折,第二根刑具在责打了十九下后断折。行刑完毕后,立时就有姑姑为她额间拭汗,而她却还没被从架子上请起来。锦嬷嬷问道:“公主可愿意配合沐浴了?出了满身的汗,还是由奴婢们伺候您沐浴更衣为好吧!”
她的醉意已然驱散得差不多了,再抬头看一眼盘子上还摆放着另外八根刑具,她可断不愿意再去尝试一下了,因为她明白了,熬完这八根,后头还有八十根、八百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不愿说话示意妥协,但还是要做个表示,最后只好顺从地点点头。
锦嬷嬷得到她的答复后,终是朝按住她的姑姑点点头,她这才被松开。几个姑姑怕她挨了打没力气再站起来,细心扶起她。只是她此刻一丝未挂,又才被打了屁股,哪里还好意思再让不熟悉的人触碰,即便这些触碰在稍后会更私密、更频繁、更不可避免。她的面颊比她的猴屁股还红,一个跨步,乖乖下了水再不敢拖拉,只希望满池的花瓣多多少少能为她遮住一两分羞涩。
继而后面伺候公主沐浴的工作就进行得非常顺利了。公主泡在浴池中,水温倒是很适宜的,火辣辣的臀部沁在水中倒还解高热,比她之前的暴脾气要温和得多;姑姑嬷嬷帮她揉搓身体的力度也算是很合适,也极力轻柔地去触碰她才挨过打的屁股。一番洗浴后,人也更清醒了,再换上香薰后的洁净衣衫,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了起来。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14 14:42:00 +0800 CST  
173.方长
等沐浴熟梳洗完毕再由宫人送回自己的宫室时,她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岂料却见一桌热腾腾的清淡珍馐映在眼前,母亲慈和地坐在餐桌旁。只见母亲跟她柔和地开口,语调中隐透着焦忧:“先来用些燕窝粥。前阵子就因为不吃东西熬出了病,身子没调理好你就又放纵起来,往后可怎么办?”
方才闹了一番挨了教训,这下子脑子清醒多了,她也觉得饿得厉害,但身后那处却在每一次迈步时都向主人诉苦——实在不愿坐下。好在,奥野已经提前命人在秀墩上放好了软垫。侍女仔细搀扶着她缓慢落座,即便如此屁股接触到凳子的瞬间她又是“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奥野亲自为她盛了一碗燕窝粥:“来,趁热吃。里面的红枣枸杞能补血,对调理身子很好。这几天净喝酒,都没吃什么东西,莫说会多伤胃了,喝点燕窝粥最能滋补。”
她乖乖饮下了两碗粥,这才敢抬头四周望望,担忧问道:“母妃,嗟春和兮秋呢?她们只是听我的命令办事,一直都有劝我,您别怪罪她们。”
奥野瞥了她一眼,答道:“我让她们到外头跪一个时辰去,不罚说不过去。既然知道规劝无效,居然瞒着本宫,倘若你真出了好歹,她们岂不更惨?”
她明白母妃始终还是护着她的,这样的责罚已然是对婢女的极大仁慈了。“母妃不必担心我,其实我很清醒。便是如此放纵,父皇不会责怪我的,我将来能为他省不少心力。”
“昏聩!倘若你准备这样沉沦着度日,才是最让你父皇不省心,也是最让我不省心。再这么不吃不喝,光顾着喝酒,你想自己折寿几年?”
她目光泛泪:“生命之可贵不在长短,而在于过得是否精彩。显然,我两者都把握不了。”
听到儿女说到这样妄自菲薄、自我沉沦的话,做娘的没有不气的。“孽障,你就是专门来世上跟我讨债的!你才多大,不要太执着于过去,这样的苦当年我算是身受了。明日还长着,什么槛过不去?当年我带着你多少辛酸,还不是挺过来了?”
她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母亲数落,自己便沉默好了。
“既然说是要成全颂萨,没看到谁成全得这么扭曲的,如果放不下,就莫说是成全,倒不如说是自讨苦吃。你自己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母妃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可是这颗心不是永远都能受得住控制。往后我会嫁给范睿渊,我会比现在好转些。人生苦短,我现在不能让自己放纵些、好受些吗?父皇都说让我别太压抑着自己。”
“说是不让你太压抑着自己不代表同意你纵情恣意地伤害自己。你这么饮酒难道真当他不知道?”奥野沉叹,着实心疼女儿。“收拾收拾,马上到民心宫去见你父皇,他交待了,往后让你在那里当差。”
她自然不想去:“又要我像在静心斋时候伺候着?我现在是皇女了,这么使唤我不是叫人笑话吗?我不想去。母妃劝了父皇吗?不觉得丢份儿吗?”
“就你这样的状态去民心宫侍奉倒是更好!伺候自己的父皇,有什么丢不丢份的?到那儿读几本书,喝几碗茶,总比你闷在黑屋子里空腹饮酒、自暴自弃好得多!你这样沉沦才叫丢份儿。”
这是天家口谕,圣命不可违,她嘴皮子上逞能,却不得违背。
民心宫乃天家休寝理政之所,建制恢弘,以办理政务的含光殿为主殿,周遭工整修建围屋。表面的光华总要有坚实的内里才能支撑下去,就便如皇帝这个位置,倘若要做好皇帝,比之常人更要牺牲许多寻常的欢愉和轻松。寻常,卯时晨起,洗漱早膳后,辰初便要早朝。而陈晦较之其他皇帝更为勤勉,卯初便早起,洗漱也要更快速,为的是能多节约出时间在晨间习练武事。晨练后,略用些早膳就立即要早朝去。朝会后回到勤政殿,开始一日最繁重的任务——批阅奏折,时时要宣见朝臣议政。时常,到了亥时才能就寝。
从早到晚侍奉下来,草芥虽只负责准备皇帝每日所要穿着不同场合的衣服、每顿膳食、每时的茶点,时而伺候笔墨,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去伺候,但皇帝的衣食住行远比王爷讲究得更多,才来两日,虽不必真像宫女一样时时侍立在侧,天家宣见朝臣议政之时她便可赖在茶水间里打盹偷懒,但比皇帝还要早起晚睡,她已发现远比之前在静心斋时的差事辛苦得多。陈晦命人专门在民心宫腾出一件宫室,给草芥居住休息。如此一来,十二皇女便移居在天家的民心宫中,虽为暂时,表明上是为了方便侍奉,但可见其所受之恩宠——天家把这个女儿养在眼皮子底下,不就是为了时时瞧到,亲自教养吗?后宫里多少娘娘苦盼着见皇上一面,可碍于祖宗规矩,嫔御不得居住在天家宫宇中独擅专宠,所以莫说多羡慕十二皇女了。
每日的差事颇为繁重,人一旦有很多事要做就不再有闲暇去胡思乱想了。卯初天还未亮,父亲略略穿戴,换上了方便习练武事的常服在院落中练剑,她则细心准备好接下来要更换的朝服和早膳。及至父亲用早膳时,她侍立在侧,不免打了声哈切。
“还没清醒?昨晚什么时辰睡的?”说着拉过她的手示意她坐下:“你来陪朕一起用早膳吧!这些日子还没适应过来?”
闲暇时,她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的还会是那个人的身影,久久不散,有时候一宿到当值的时辰都没法入睡。但渐渐地,每日的困倦让她的身体逐渐产生了**,人在很困倦的情况下,一沾床就能睡下。昨日父亲的政务不多,早早处理完便到后宫娘娘那儿过夜了,所以她多了独处的时间,又控制不住胡思了,一宿不眠,能不累吗?
“一直知道皇上辛苦,但不知道会这样辛苦。不过儿臣在逐渐适应父皇的日程了,也能早起早睡了,只是昨儿没睡好。”
“让你来当差侍奉虽然累些,但能过些规律的日子。镇日家通宵达旦地胡思乱想、饮酒恣意迟早让身体熬出毛病来。”
“父皇和母妃的苦心,儿臣是明白的。来伺候父皇,其实起初不乐意的,但现今倒觉得虽身体疲累,内心却安然乐怀许多。他或许也在过这样的日子吧!每日起早贪黑、兢兢业业,和父皇一样。”
“凡事若非自己切身体验过,就不能真正明白个中不容易。草芥,有时候取舍的选择也绝非单纯为了自己。朕希望你能停止怨他,不是为了他开脱,只是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快乐起来。来日方长,你日子还长着呢!”
她感到自己多么矛盾,对他是爱?是怨?是恨?“父皇的苦心儿臣明白,人人都说来日方长。时间最能抚平伤口,所谓来日方长,可要长到何时?”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15 14:15:00 +0800 CST  
第174章预告:
“原来是靖熹公的世子,免礼吧!”这几个月来她随侍在民心宫里,纵然因男女有别和后宫避政都会尽可能地减少与一些朝臣碰面,但免不了还是要和一些父皇时常唤用的文书郎、秘书郎碰面。范睿渊直起身子,他眉清目秀看着让人觉得很干净清秀,虽气质文彬,倒也是个长身玉立的俊男儿。“还没来得及恭贺靖熹公封爵,范大人便帮本宫转达一声恭喜吧。”
他那头又是一揖:“臣代家父给公主谢恩。范家福泽皆天家所赐雨露恩典,必当誓死效忠朝廷。”
此处估计有掌)

楼主 只愿潇洒闯天涯  发布于 2017-08-16 17:50:00 +0800 CST  

楼主:只愿潇洒闯天涯

字数:651413

发表时间:2015-07-06 04:5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22 19:30:5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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