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翠对饮】【原创】问九霄
马车一到十里亭，马夫便唤了声“老爷”，方之航往窗外一看，只见从切近处，每隔二十步一组带长枪的侍卫，每组两人，绵延到五里亭处，换作十步一组，兵器也换作了佩刀，这么多人，均是屏息敛声，一声咳嗽也没。
这才是皇子出行的阵仗。
其实，皇子出行仪仗有繁有简，平日里永琪可懒得出动这么些人，人一多，举动就要一丝不错，一步不乱。但今日他就是想借此放出信，他五阿哥已有了入心之人，好让那些还琢磨着今年秀女入宫，把女儿、妹妹，或是侄女送进景阳宫的朝臣，早早的为女孩儿们另作谋划。
此外，因皇后此前那些小动作，好像也吓到了老佛爷，也让乾隆提了几分小心，让永琪出门时宁可繁冗一些，也必不可大意——和亲王与果郡王，虽然都很可疑，但两人行事干净，正经想捉拿时，却发现竟没有足够指证他们，能够一击即中的证据。
乾隆只能挑了个不大不小的过错，且削了弘昼在朝中的几件职务，并处罚俸一年。但这对于弘昼而言，简直是不痛不痒的。为求安全，永琪这回来接人，才有这么多侍卫跟随。
这才是皇子出行的阵仗。
其实，皇子出行仪仗有繁有简，平日里永琪可懒得出动这么些人，人一多，举动就要一丝不错，一步不乱。但今日他就是想借此放出信，他五阿哥已有了入心之人，好让那些还琢磨着今年秀女入宫，把女儿、妹妹，或是侄女送进景阳宫的朝臣，早早的为女孩儿们另作谋划。
此外，因皇后此前那些小动作，好像也吓到了老佛爷，也让乾隆提了几分小心，让永琪出门时宁可繁冗一些，也必不可大意——和亲王与果郡王，虽然都很可疑，但两人行事干净，正经想捉拿时，却发现竟没有足够指证他们，能够一击即中的证据。
乾隆只能挑了个不大不小的过错，且削了弘昼在朝中的几件职务，并处罚俸一年。但这对于弘昼而言，简直是不痛不痒的。为求安全，永琪这回来接人，才有这么多侍卫跟随。
方之航贵为巡抚，倒也不会被这阵仗吓到，只是转头，看了眼后车上脑袋探出车窗的女儿，还好，她也是一脸惊奇加好笑。也不会被吓到。到底是他的女儿，不似那怯懦胆小的闺秀。
他可不知，小燕子笑的非是这阵仗，而是那五里亭。犹记得当初去微服私访，也在这里经过，还在这住了一夜，永琪把亭子让给她住，自己在外头喂了一夜的蚊子，再上一回，永琪还让着她，自己住了柴房！
这事儿她都没跟爹娘提过，不然一定把她爹吓死！一个这样气派的皇子，竟然愿意为女孩儿让出屋子，自己去柴房和老鼠同住。那会儿他们几乎连“认识”也算不上呢！
又走五里，先看见了尔泰，而后是叶敬亭和叶秋山兄弟俩，方家的马车停下时，亭子里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傅恒，方之航回京述职，原本远远用不着他来迎接。可永琪前来，为的就是给足方家颜面，让京中众人知道五阿哥未来的福晋，就是方家的姑娘。
如此这般，傅恒便也前来，和永琪一起坐在亭子里，已过了三盘棋，恰好是一胜一负，第三局才刚开了头，方家的车马就到了。
小燕子甚至没瞧见傅恒，车停下来，她第一眼就看见那亭子里正大步走出来的永琪。今日他没换便服，就穿着皇子的常服，蹬着一双马靴，拓云就在亭外一边甩着尾巴，一边追着飞来飞去的蝴蝶。
小燕子下意识地在心里比了比，撇嘴，这人最近是吃了什么？都说她还长了个头，可这人，怎么就比她高出一个脑袋了！比她梦里的他还高了些，哼，一定还是有挑嘴的毛病，怎就没见再壮实一些！
“方巡抚！”
永琪向方之航打了招呼，拉着他不许行礼，转脸先看向后面那辆马车，只见小燕子险些儿就蹦哒出来，被杜雪吟抓住，按在原地不许乱动。她今日可是方巡抚家的千金小姐，哪能随随便便抛头露面？可就这一眼，也叫他看见小燕子那熟得不得了的容貌，这阵子，这张脸老出现在他梦里，但今日一见，竟比那梦中熟悉的面容，还更漂亮了！
这点，杜雪吟是深以为然。
她近日也发现，小燕子比之前而言，稚气褪去，眉眼都舒展开来，这就是那老话常说的“长开了”吧？今日这一身红衣裙穿着，比愉妃生辰那次更衬得起了！
箫剑的目光，早就钉在了一人身上。小燕子和永琪低声打过招呼，说笑几句后，一眼看到这情形，顺着箫剑目光看去，“呀”了一声，猛扯了几下杜雪吟衣袖：“娘！你看！”
“看什么？”杜雪吟不解，只见女儿手指着个正收拾棋子的年轻人，这人，有什么稀奇处？
他可不知，小燕子笑的非是这阵仗，而是那五里亭。犹记得当初去微服私访，也在这里经过，还在这住了一夜，永琪把亭子让给她住，自己在外头喂了一夜的蚊子，再上一回，永琪还让着她，自己住了柴房！
这事儿她都没跟爹娘提过，不然一定把她爹吓死！一个这样气派的皇子，竟然愿意为女孩儿让出屋子，自己去柴房和老鼠同住。那会儿他们几乎连“认识”也算不上呢！
又走五里，先看见了尔泰，而后是叶敬亭和叶秋山兄弟俩，方家的马车停下时，亭子里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傅恒，方之航回京述职，原本远远用不着他来迎接。可永琪前来，为的就是给足方家颜面，让京中众人知道五阿哥未来的福晋，就是方家的姑娘。
如此这般，傅恒便也前来，和永琪一起坐在亭子里，已过了三盘棋，恰好是一胜一负，第三局才刚开了头，方家的车马就到了。
小燕子甚至没瞧见傅恒，车停下来，她第一眼就看见那亭子里正大步走出来的永琪。今日他没换便服，就穿着皇子的常服，蹬着一双马靴，拓云就在亭外一边甩着尾巴，一边追着飞来飞去的蝴蝶。
小燕子下意识地在心里比了比，撇嘴，这人最近是吃了什么？都说她还长了个头，可这人，怎么就比她高出一个脑袋了！比她梦里的他还高了些，哼，一定还是有挑嘴的毛病，怎就没见再壮实一些！
“方巡抚！”
永琪向方之航打了招呼，拉着他不许行礼，转脸先看向后面那辆马车，只见小燕子险些儿就蹦哒出来，被杜雪吟抓住，按在原地不许乱动。她今日可是方巡抚家的千金小姐，哪能随随便便抛头露面？可就这一眼，也叫他看见小燕子那熟得不得了的容貌，这阵子，这张脸老出现在他梦里，但今日一见，竟比那梦中熟悉的面容，还更漂亮了！
这点，杜雪吟是深以为然。
她近日也发现，小燕子比之前而言，稚气褪去，眉眼都舒展开来，这就是那老话常说的“长开了”吧？今日这一身红衣裙穿着，比愉妃生辰那次更衬得起了！
箫剑的目光，早就钉在了一人身上。小燕子和永琪低声打过招呼，说笑几句后，一眼看到这情形，顺着箫剑目光看去，“呀”了一声，猛扯了几下杜雪吟衣袖：“娘！你看！”
“看什么？”杜雪吟不解，只见女儿手指着个正收拾棋子的年轻人，这人，有什么稀奇处？
179
那年轻人转过身时，杜雪吟讶然，这人好生清秀，就隔着这么远，也能瞧出他一身书卷之气，不似一般的内侍。
待寒暄过后，入了京城，便先去了杜雪吟那祖宅，如今门上换了块匾，是曰“方府”。这宅子落在京城，却是一座江南建筑，正巧临在河边，附近少有大宅子，因此也没显得太不合时宜。
只是，这一见，方家夫妇就嗔道：“五阿哥怎的还替咱们家修了宅子？”
这门楣还是旧的，是因文人喜旧，屋宇就算是新的，也多半要有意打磨出陈旧痕迹。而这宅子闲置多年，无人打理维护，本该是雕梁半朽，许多地方须得重新更换、修葺一番，才好住人。而今，宅子里的各处木梁已更换过了，那花圃中的枝叶，也都被修剪过。
永琪笑道：“总不能白白放置一年，等方大人来了再修。如今各处修好了，你们一家到了，今日就能搬进来，岂不更方便？”自己家里，总比住那客栈、驿馆里自如得多。
方之航定要算了花销，把银子给他时，永琪也没推。他知道方之航的脾气，当初就琢磨好了，若他定要给银子那便收下，反正，他打算转头便想办法塞给裕郡王，也就是晴儿的兄长，叫王府另置些东西给晴儿去，往后还是带到方家来——早晚都是一家人，这银子给来给去也就兜个圈儿！
进了府内，杜雪吟仍是看了那年轻人好几回，杜雪吟想着，小燕子巴巴地叫她看，一定有什么缘故，可他总是远远藏着，看不真切。直到大家都落座时，小燕子忍不住跑过去，把那年轻人一拉：“晴儿！你怎么还躲呢？”
“哎呀，小燕子！”这年轻人正是晴儿，她是好奇，常闻方巡抚高门大户里的出身，半是儒臣半是侠，方夫人更是一代奇女子。她未见过箫剑这父母，就趁永琪去接他们，扮作侍卫跟在队伍里，本是想远远看看，没想到，小燕子一眼就认出了她！
这下子，淘气现在了方家夫妇眼前，羞得她脸面通红。
这位……
就是晴格格？
方之航和杜雪吟也好奇这位格格很久了，他们的儿子执拗，定了的心意一定改不了，可一直没见过晴格格，二老心里也有些打鼓。这皇族格格和紫薇可不一样，若是娇滴滴的，往后相处起来，也有许多讲究。只怕弄得不好得罪了人家，那可就惨了。
可现在真见到面，夫妇俩还有点发懵，半晌一起笑起来，看来，也是个有些淘气的小姑娘，之前见她扮作侍卫，骑马的动作可真洒脱，还真想不到竟是个娇生惯养的格格！
这点淘气，正好对了他们家的脾性。各自坐下后，小桂子提着茶壶进了花厅。这钥匙是永琪经得箫剑书信同意，找杜家在京的亲戚取来的。方家二老再想不到，一到京城，就能在自己家里吃上热茶，这一杯茶还未吃尽，杜雪吟已和晴儿聊熟了，待她回家去后，还叹道：“这晴格格可比小燕子像样多了，是个好女孩儿！只是，要跟着严儿这野马，日后也去闯江湖不成？还真有些舍不得！”
“娘，这个您可放心！”箫剑自定了这心意后，便考虑过了，固然晴儿说过，愿意陪他去闯江湖，可他哪里舍得晴儿饱受颠簸，担惊受怕呢？
“我这考籍、身上的功名都还没丢，待完了婚，正要去考秋闱。”
以前方之航督促他去赴考，箫剑还觉烦躁，现在还真感激父亲的督促，不然可不得还从乡试考起？那可麻烦！
那年轻人转过身时，杜雪吟讶然，这人好生清秀，就隔着这么远，也能瞧出他一身书卷之气，不似一般的内侍。
待寒暄过后，入了京城，便先去了杜雪吟那祖宅，如今门上换了块匾，是曰“方府”。这宅子落在京城，却是一座江南建筑，正巧临在河边，附近少有大宅子，因此也没显得太不合时宜。
只是，这一见，方家夫妇就嗔道：“五阿哥怎的还替咱们家修了宅子？”
这门楣还是旧的，是因文人喜旧，屋宇就算是新的，也多半要有意打磨出陈旧痕迹。而这宅子闲置多年，无人打理维护，本该是雕梁半朽，许多地方须得重新更换、修葺一番，才好住人。而今，宅子里的各处木梁已更换过了，那花圃中的枝叶，也都被修剪过。
永琪笑道：“总不能白白放置一年，等方大人来了再修。如今各处修好了，你们一家到了，今日就能搬进来，岂不更方便？”自己家里，总比住那客栈、驿馆里自如得多。
方之航定要算了花销，把银子给他时，永琪也没推。他知道方之航的脾气，当初就琢磨好了，若他定要给银子那便收下，反正，他打算转头便想办法塞给裕郡王，也就是晴儿的兄长，叫王府另置些东西给晴儿去，往后还是带到方家来——早晚都是一家人，这银子给来给去也就兜个圈儿！
进了府内，杜雪吟仍是看了那年轻人好几回，杜雪吟想着，小燕子巴巴地叫她看，一定有什么缘故，可他总是远远藏着，看不真切。直到大家都落座时，小燕子忍不住跑过去，把那年轻人一拉：“晴儿！你怎么还躲呢？”
“哎呀，小燕子！”这年轻人正是晴儿，她是好奇，常闻方巡抚高门大户里的出身，半是儒臣半是侠，方夫人更是一代奇女子。她未见过箫剑这父母，就趁永琪去接他们，扮作侍卫跟在队伍里，本是想远远看看，没想到，小燕子一眼就认出了她！
这下子，淘气现在了方家夫妇眼前，羞得她脸面通红。
这位……
就是晴格格？
方之航和杜雪吟也好奇这位格格很久了，他们的儿子执拗，定了的心意一定改不了，可一直没见过晴格格，二老心里也有些打鼓。这皇族格格和紫薇可不一样，若是娇滴滴的，往后相处起来，也有许多讲究。只怕弄得不好得罪了人家，那可就惨了。
可现在真见到面，夫妇俩还有点发懵，半晌一起笑起来，看来，也是个有些淘气的小姑娘，之前见她扮作侍卫，骑马的动作可真洒脱，还真想不到竟是个娇生惯养的格格！
这点淘气，正好对了他们家的脾性。各自坐下后，小桂子提着茶壶进了花厅。这钥匙是永琪经得箫剑书信同意，找杜家在京的亲戚取来的。方家二老再想不到，一到京城，就能在自己家里吃上热茶，这一杯茶还未吃尽，杜雪吟已和晴儿聊熟了，待她回家去后，还叹道：“这晴格格可比小燕子像样多了，是个好女孩儿！只是，要跟着严儿这野马，日后也去闯江湖不成？还真有些舍不得！”
“娘，这个您可放心！”箫剑自定了这心意后，便考虑过了，固然晴儿说过，愿意陪他去闯江湖，可他哪里舍得晴儿饱受颠簸，担惊受怕呢？
“我这考籍、身上的功名都还没丢，待完了婚，正要去考秋闱。”
以前方之航督促他去赴考，箫剑还觉烦躁，现在还真感激父亲的督促，不然可不得还从乡试考起？那可麻烦！
方氏夫妇大喜过望，都说贤妻贤妻，谁家不巴望着儿子能娶个懂事的姑娘来家里？这晴格格不止博学多闻，而且一点也不古板，最要紧的，是这还没成婚，已拴住了他家这混小子，让箫剑肯正经在家念书了！
其实那江湖也不是坏地方，但做父母的，自然更想儿女都安安生生的，他们总打打杀杀的，他们这心也要跟着七上八下，难以安枕。他们也不在乎箫剑能否正经考个功名回来，这至少的，不再天天喊着和人比武，方之航和杜雪吟，就已颇有“老怀欣慰”的感觉了！
永琪是和方家走动熟了的，小桂子已捋起袖子，帮忙方家下人安顿方家那些带来的东西。就因他的帮忙，把东西给理顺了不少，刚才杜雪吟还找到了带给晴儿的见面礼：“不然人家姑娘好容易来家一回，让她空着手回去，可不好意思！”
方家下人也感叹，这位公公着实厉害，原本这才落脚，东西乱麻一样，连厨房在哪，后院主屋在哪，他们都还没摸清楚。这小桂子接手指挥，竟然一下就都顺了。
只是，这样子，还真真是大家都不见外了。小桂子横空插手，居然谁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这下都歇下手了，才回过味来！
“嗐！这有什么？将来不也是一家人嘛？”方总管捋着胡须，笑道。
其实那江湖也不是坏地方，但做父母的，自然更想儿女都安安生生的，他们总打打杀杀的，他们这心也要跟着七上八下，难以安枕。他们也不在乎箫剑能否正经考个功名回来，这至少的，不再天天喊着和人比武，方之航和杜雪吟，就已颇有“老怀欣慰”的感觉了！
永琪是和方家走动熟了的，小桂子已捋起袖子，帮忙方家下人安顿方家那些带来的东西。就因他的帮忙，把东西给理顺了不少，刚才杜雪吟还找到了带给晴儿的见面礼：“不然人家姑娘好容易来家一回，让她空着手回去，可不好意思！”
方家下人也感叹，这位公公着实厉害，原本这才落脚，东西乱麻一样，连厨房在哪，后院主屋在哪，他们都还没摸清楚。这小桂子接手指挥，竟然一下就都顺了。
只是，这样子，还真真是大家都不见外了。小桂子横空插手，居然谁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这下都歇下手了，才回过味来！
“嗐！这有什么？将来不也是一家人嘛？”方总管捋着胡须，笑道。
少顷，富察府上来人捎话，说老爷已先到家，已备了酒菜，请方大人去府上，要为远道而来的方巡抚接风洗尘。这是傅恒想得周到，方宅烹茶还可，这煮饭做菜还要备齐米面菜果。正好，永琪也刚想起来，他什么都给想到了，唯独忘了给买点儿做饭用的东西。
这也实在不能怪他，长到这么大，也没自己操心过衣食啊！
而且，方之航也说了：“才来京城，且不忙着在家生火，咱们去外头用饭？”
没想到傅恒就送来了帖子，方之航自然要携夫人赴宴。原本富察家也是想让永琪一道去，可一问，永琪直接摇头：“哦，我还有别的事儿！”
小燕子也不爱凑这官场上的热闹，也没有去的意思，不过，见永琪如此，一送了父母出门，她就好奇：“你很不喜欢富察大人吗？”
“怎么会？”永琪和傅恒交情很深了。
小燕子一歪头：“那你怎么把他家当阎王殿似的？人家一要你去，你吓成这样！”
“呸呸呸！什么阎王殿！你当心傅六叔抓你小辫子，把你拿去打一顿板子！”永琪又好气又好笑，这才一见面，她就口无遮拦，毫无忌讳了！
这也实在不能怪他，长到这么大，也没自己操心过衣食啊！
而且，方之航也说了：“才来京城，且不忙着在家生火，咱们去外头用饭？”
没想到傅恒就送来了帖子，方之航自然要携夫人赴宴。原本富察家也是想让永琪一道去，可一问，永琪直接摇头：“哦，我还有别的事儿！”
小燕子也不爱凑这官场上的热闹，也没有去的意思，不过，见永琪如此，一送了父母出门，她就好奇：“你很不喜欢富察大人吗？”
“怎么会？”永琪和傅恒交情很深了。
小燕子一歪头：“那你怎么把他家当阎王殿似的？人家一要你去，你吓成这样！”
“呸呸呸！什么阎王殿！你当心傅六叔抓你小辫子，把你拿去打一顿板子！”永琪又好气又好笑，这才一见面，她就口无遮拦，毫无忌讳了！
180
小燕子初来京城，虽说不是头一遭来了，但也是阔别一年后，刚刚回来的。永琪提出要尽地主之谊做个东儿，请她去酒楼里吃些什么，谁知，小燕子哪个酒楼也看不上，道：“别别别！酒楼里也有很多好吃的，但我在杭州时，就记挂着金三爷摊儿上的豌豆黄、驴打滚、跟豆汁儿！”
因为她，永琪也对这摊儿十分熟悉，只是：“豌豆黄和驴打滚就罢了，那豆汁儿到底哪里好了？”说来宫中许多人都爱这个，独独他最多只在幼年不知事的年头喝过一两回，自从懂得分辨口味，知道忠诚自己的味觉起，他就抗拒这玩意儿。不过，这事儿别人提起了，他可就有了理由——可能是从他额娘那儿学的，因为他额娘也不喝这个！
还记得当初叶秋山先来京城，在景阳宫做了侍卫，过了几年，敬亭也来京城时，叶秋山用坏笑藏了一肚子的坏水，拉着他弟弟去吃最地道的京城摊儿时，那时还只十岁的叶敬亭，把豆汁儿喝了一口，立刻吐了出来。
叶秋山还说：“京城里人人都喝这个，你要想留在京城，就要喝惯了它！”
结果，敬亭连试了三回，次次都是眼泪汪汪的收场。最后还是做哥哥的没忍心继续整他，才算逃脱这苦海，过了几年，叶敬亭才回过味来，往自家兄长脑袋上扣了一碗豆汁儿，作为报复！
但说来奇怪，小燕子第一回吃这些，也是大叫着不好吃，在那摊儿上，惹来无数的白眼。可过了不久，她竟然就习惯了这味儿，还隔三差五地想念想念！
冲到金三爷的摊儿前，正好，那摊儿上还有最后一碗。小燕子飞奔过去，那金三爷也记得她了：“哟，好些日子没见着姑娘了！一向可好？”
“好！”小燕子坐到长椅上。
金三爷把豆汁儿并焦圈儿，还有两个豌豆黄一同端上桌，看了眼永琪，也已记住了，是常和这姑娘一道来的：“五少爷不喝豆汁儿，可要尝尝我家那婆子做的羊髓汤？”
这会儿也是不早不晚，要交午时了。永琪便点了点头，这个倒好。
小燕子闻着羊汤味儿，把鼻子一捏：“哎呀，这个味儿好膻！”一边管不住眼睛，往那碗里看。
永琪笑着挑出大羊骨，要搁到她面前空下来的碗里。小燕子每次都说膻，又每次最后都吃得停不下来。小燕子却把他筷子一架，示意不要。虽然他们很熟了，可这正饭点，抢人食物是不厚道的。
两人在小摊上大快朵颐，一面欣赏着这小胡同口前的风景，大大的梧桐树上还挂着未化尽的残雪，那枝头却已抽了新芽，这就又是一春之始了。
往来车马络绎不绝，也有马车在摊前停下，向金三爷询问：“可还有豆汁儿？”
金三爷一摊手：“哎呀，您来暗了，才刚最后一碗有人买了。”
车上的人有几分遗憾，小燕子却得意，好像得着什么大便宜似的。
永琪也不必躲藏，也没人认出他来。毕竟，谁也想不起要注意这么个街边小摊上的食客，也没人会想到，堂堂的五阿哥，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小燕子一人吃了一个半的豌豆黄，一个半的焦圈儿，又喝了大半碗的豆汁儿。最后吃着羊骨髓，尤嫌不足：“对了！一会儿还想去那楼里吃烤鸭去！”
“这个一会儿，是要到晚膳时吧？”永琪问道，他是不心疼银子，可真怕她撑破了肚皮。
“不！现在就去！那个说书的老爷子只在中午才去，我要去听！”小燕子道，听完了说书，她还要去趟大杂院呢！听说柳青柳红回家过年，现在还没回京来，也不知宝丫头小虎子他们可都还好？
小燕子初来京城，虽说不是头一遭来了，但也是阔别一年后，刚刚回来的。永琪提出要尽地主之谊做个东儿，请她去酒楼里吃些什么，谁知，小燕子哪个酒楼也看不上，道：“别别别！酒楼里也有很多好吃的，但我在杭州时，就记挂着金三爷摊儿上的豌豆黄、驴打滚、跟豆汁儿！”
因为她，永琪也对这摊儿十分熟悉，只是：“豌豆黄和驴打滚就罢了，那豆汁儿到底哪里好了？”说来宫中许多人都爱这个，独独他最多只在幼年不知事的年头喝过一两回，自从懂得分辨口味，知道忠诚自己的味觉起，他就抗拒这玩意儿。不过，这事儿别人提起了，他可就有了理由——可能是从他额娘那儿学的，因为他额娘也不喝这个！
还记得当初叶秋山先来京城，在景阳宫做了侍卫，过了几年，敬亭也来京城时，叶秋山用坏笑藏了一肚子的坏水，拉着他弟弟去吃最地道的京城摊儿时，那时还只十岁的叶敬亭，把豆汁儿喝了一口，立刻吐了出来。
叶秋山还说：“京城里人人都喝这个，你要想留在京城，就要喝惯了它！”
结果，敬亭连试了三回，次次都是眼泪汪汪的收场。最后还是做哥哥的没忍心继续整他，才算逃脱这苦海，过了几年，叶敬亭才回过味来，往自家兄长脑袋上扣了一碗豆汁儿，作为报复！
但说来奇怪，小燕子第一回吃这些，也是大叫着不好吃，在那摊儿上，惹来无数的白眼。可过了不久，她竟然就习惯了这味儿，还隔三差五地想念想念！
冲到金三爷的摊儿前，正好，那摊儿上还有最后一碗。小燕子飞奔过去，那金三爷也记得她了：“哟，好些日子没见着姑娘了！一向可好？”
“好！”小燕子坐到长椅上。
金三爷把豆汁儿并焦圈儿，还有两个豌豆黄一同端上桌，看了眼永琪，也已记住了，是常和这姑娘一道来的：“五少爷不喝豆汁儿，可要尝尝我家那婆子做的羊髓汤？”
这会儿也是不早不晚，要交午时了。永琪便点了点头，这个倒好。
小燕子闻着羊汤味儿，把鼻子一捏：“哎呀，这个味儿好膻！”一边管不住眼睛，往那碗里看。
永琪笑着挑出大羊骨，要搁到她面前空下来的碗里。小燕子每次都说膻，又每次最后都吃得停不下来。小燕子却把他筷子一架，示意不要。虽然他们很熟了，可这正饭点，抢人食物是不厚道的。
两人在小摊上大快朵颐，一面欣赏着这小胡同口前的风景，大大的梧桐树上还挂着未化尽的残雪，那枝头却已抽了新芽，这就又是一春之始了。
往来车马络绎不绝，也有马车在摊前停下，向金三爷询问：“可还有豆汁儿？”
金三爷一摊手：“哎呀，您来暗了，才刚最后一碗有人买了。”
车上的人有几分遗憾，小燕子却得意，好像得着什么大便宜似的。
永琪也不必躲藏，也没人认出他来。毕竟，谁也想不起要注意这么个街边小摊上的食客，也没人会想到，堂堂的五阿哥，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小燕子一人吃了一个半的豌豆黄，一个半的焦圈儿，又喝了大半碗的豆汁儿。最后吃着羊骨髓，尤嫌不足：“对了！一会儿还想去那楼里吃烤鸭去！”
“这个一会儿，是要到晚膳时吧？”永琪问道，他是不心疼银子，可真怕她撑破了肚皮。
“不！现在就去！那个说书的老爷子只在中午才去，我要去听！”小燕子道，听完了说书，她还要去趟大杂院呢！听说柳青柳红回家过年，现在还没回京来，也不知宝丫头小虎子他们可都还好？
她不怕撑着，永琪便同她一起到了酒楼。
小燕子跑着去占说书先生面前的那桌，那先生一见她也乐了，正好也还没开始说故事，先和小燕子说笑：“呀，姑娘连日不见，这回来了，是眼中含笑，面若桃花啊！哦，莫不是心有归属，佳期近了？”
他一双眼，目光在两人之间走来走去。
小燕子顿时红了脸：“哼，你是个说书的，干嘛抢牛鼻子的活儿，给人看面相啊！”
“非也非也！这看面相老朽不会，可是在这鱼龙混杂处待久了，察言观色还是练了几年。这么说来，老朽说中了？那当真要恭喜姑娘了！”这说书的和小燕子也不太认得，连名字来头都没问过。但他说惯了话本，也沾染了点儿那话本里教的东西，信这萍水相逢也算一些缘分，听书的客官能有好日子过，当然值得恭喜。
永琪则是惊叹不已，这小燕子真真厉害，在这京城里其实也没混多久，怎么就这么多人对她有了印象？哈，一定是她太淘气，让人不得不记住！
点了半只烤鸭，又有一份鸭架汤送来。这酒楼的师傅，把桌子就摆在说书先生的台子边上，先片出小小一碟子给这先生就着茶酒吃，助助说书的雅兴。
永琪突然想起来，告诉小二：“我这再要几只烤鸭，你们烤出炉后，送到……”他说了个地方，还吩咐一定送到那府上，再当着那家主人的面儿片。而且，还特意嘱咐，要把那府里的送好后，这桌的再上菜。
小燕子起先不知他说的哪里，还是那小二笑道：“呀，这少爷和富察大人府上莫非是亲戚？”
永琪摆摆手笑而不言，这店开在京城，又有百余年的红火，小二也都见过世面，见他不答也不多问了。小燕子在旁眨眨眼睛，她都忘了爹娘在富察家，这会儿大概也刚开宴呢。
永琪之所以要了几只烤鸭，是因为今日富察府上是小宴，请的人不多。除了方之航和杜雪吟这俩正主，也就有福伦和纪晓岚，听说这两人没带家眷，本来人也不算多，能吃得了多少？但一来方之航夫妇俩久未来京，之前也听杜雪吟提过京城这菜好吃，永琪也愿他们尽兴。
二来，纪晓岚于永琪，也算有师徒情分，但一般情形下，永琪极少给纪晓岚送东西，为的是避免被说结党营私。今日这机会得当，那纪晓岚嗜吃鸭肉也是满朝皆知的，这席上有他在，当然就得多点几只烤鸭才够！
小二依着他说的，真给送到富察府上，回来时这边也才刚把烤鸭片好。那小燕子好奇心管不住，跑过去试了试自己的刀功，险些毁了这整道菜。小二见着菜上来，又送上荷叶饼、葱和蘸酱，另有一大壶麦香茶给他们解腻。
小燕子跑着去占说书先生面前的那桌，那先生一见她也乐了，正好也还没开始说故事，先和小燕子说笑：“呀，姑娘连日不见，这回来了，是眼中含笑，面若桃花啊！哦，莫不是心有归属，佳期近了？”
他一双眼，目光在两人之间走来走去。
小燕子顿时红了脸：“哼，你是个说书的，干嘛抢牛鼻子的活儿，给人看面相啊！”
“非也非也！这看面相老朽不会，可是在这鱼龙混杂处待久了，察言观色还是练了几年。这么说来，老朽说中了？那当真要恭喜姑娘了！”这说书的和小燕子也不太认得，连名字来头都没问过。但他说惯了话本，也沾染了点儿那话本里教的东西，信这萍水相逢也算一些缘分，听书的客官能有好日子过，当然值得恭喜。
永琪则是惊叹不已，这小燕子真真厉害，在这京城里其实也没混多久，怎么就这么多人对她有了印象？哈，一定是她太淘气，让人不得不记住！
点了半只烤鸭，又有一份鸭架汤送来。这酒楼的师傅，把桌子就摆在说书先生的台子边上，先片出小小一碟子给这先生就着茶酒吃，助助说书的雅兴。
永琪突然想起来，告诉小二：“我这再要几只烤鸭，你们烤出炉后，送到……”他说了个地方，还吩咐一定送到那府上，再当着那家主人的面儿片。而且，还特意嘱咐，要把那府里的送好后，这桌的再上菜。
小燕子起先不知他说的哪里，还是那小二笑道：“呀，这少爷和富察大人府上莫非是亲戚？”
永琪摆摆手笑而不言，这店开在京城，又有百余年的红火，小二也都见过世面，见他不答也不多问了。小燕子在旁眨眨眼睛，她都忘了爹娘在富察家，这会儿大概也刚开宴呢。
永琪之所以要了几只烤鸭，是因为今日富察府上是小宴，请的人不多。除了方之航和杜雪吟这俩正主，也就有福伦和纪晓岚，听说这两人没带家眷，本来人也不算多，能吃得了多少？但一来方之航夫妇俩久未来京，之前也听杜雪吟提过京城这菜好吃，永琪也愿他们尽兴。
二来，纪晓岚于永琪，也算有师徒情分，但一般情形下，永琪极少给纪晓岚送东西，为的是避免被说结党营私。今日这机会得当，那纪晓岚嗜吃鸭肉也是满朝皆知的，这席上有他在，当然就得多点几只烤鸭才够！
小二依着他说的，真给送到富察府上，回来时这边也才刚把烤鸭片好。那小燕子好奇心管不住，跑过去试了试自己的刀功，险些毁了这整道菜。小二见着菜上来，又送上荷叶饼、葱和蘸酱，另有一大壶麦香茶给他们解腻。
小燕子两下就卷了一个，随手放到永琪碗里。也不知是从何时起，她和永琪形成了这么个默契，小燕子不擅长细心谋划的事儿，自从徐玉昭姐妹那事儿后，每逢需要时，便愿意问问永琪的想法。
而永琪，对家务琐事实在头疼，小燕子刚认识永琪时，只觉得这位五阿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个被惯坏了的少爷脾气，动不动还要摆架子摆排场。可是，相处久了却也觉得，反正他也会很多她不会的事儿。而且，渐渐地她发现，有时候照顾人也挺有开心的！
可这一连串动作，她做得顺手，说书先生站在近前，却被逗笑了。小燕子听见笑声一抬头，面上腾地红了，犹自嘴硬：“先生您笑什么？”
“哦，我是笑个巧字。”
小燕子一歪头：“巧？巧在哪？”
“今日我说的是段新话本，您二位现下这样子，倒和故事里的那二位相似。故而见了你们，老朽便忍不住发笑。唐突了姑娘，还请勿怪！”
小燕子也没怪他，只是好奇心大盛。
正好，这大堂也陆陆续续坐满了人，说书先生的酒菜吃得也足了，望那台上一登，把醒木往三尺案上一拍，便说开了故事。
这故事中的人，一名亭云，一为紫嫣，朝代姓氏无考，说的就是这两人相遇相知的故事。小燕子一人听得起劲，手上还不忘卷了烤鸭，或是夹了菜，催永琪多吃些儿。
永琪起初还不在意，专心对付越堆越多的食物山。可听着听着，他忍不住和小燕子对视了一眼，这又是江湖相遇，行侠仗义，又是舟船失火，同心救人。
怎么……
听上去……
恁的……耳熟呢？
而永琪，对家务琐事实在头疼，小燕子刚认识永琪时，只觉得这位五阿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个被惯坏了的少爷脾气，动不动还要摆架子摆排场。可是，相处久了却也觉得，反正他也会很多她不会的事儿。而且，渐渐地她发现，有时候照顾人也挺有开心的！
可这一连串动作，她做得顺手，说书先生站在近前，却被逗笑了。小燕子听见笑声一抬头，面上腾地红了，犹自嘴硬：“先生您笑什么？”
“哦，我是笑个巧字。”
小燕子一歪头：“巧？巧在哪？”
“今日我说的是段新话本，您二位现下这样子，倒和故事里的那二位相似。故而见了你们，老朽便忍不住发笑。唐突了姑娘，还请勿怪！”
小燕子也没怪他，只是好奇心大盛。
正好，这大堂也陆陆续续坐满了人，说书先生的酒菜吃得也足了，望那台上一登，把醒木往三尺案上一拍，便说开了故事。
这故事中的人，一名亭云，一为紫嫣，朝代姓氏无考，说的就是这两人相遇相知的故事。小燕子一人听得起劲，手上还不忘卷了烤鸭，或是夹了菜，催永琪多吃些儿。
永琪起初还不在意，专心对付越堆越多的食物山。可听着听着，他忍不住和小燕子对视了一眼，这又是江湖相遇，行侠仗义，又是舟船失火，同心救人。
怎么……
听上去……
恁的……耳熟呢？
181
说书先生这故事是从哪来的灵感，永琪和小燕子是都不知道。但吃着饭，背后已有人在议论今日的新文了。
“诶诶诶，听说没有？今日杭州的那个什么，知府？姓……姓……姓元的对不对！”
“什么知府？那是巡抚！人家也不姓元！”
“哦，那是姓啥？”
“嗯……”
“看！你也不知道！”
“是姓方，江浙巡抚方大人！”终于有人听不下去，打断了两人的讨论。
“啊，对对对！是这位大人，今日入京述职，听说，是五阿哥和富察大人亲自去五里亭迎接的呢！这排场，好气派！”
说书先生这故事是从哪来的灵感，永琪和小燕子是都不知道。但吃着饭，背后已有人在议论今日的新文了。
“诶诶诶，听说没有？今日杭州的那个什么，知府？姓……姓……姓元的对不对！”
“什么知府？那是巡抚！人家也不姓元！”
“哦，那是姓啥？”
“嗯……”
“看！你也不知道！”
“是姓方，江浙巡抚方大人！”终于有人听不下去，打断了两人的讨论。
“啊，对对对！是这位大人，今日入京述职，听说，是五阿哥和富察大人亲自去五里亭迎接的呢！这排场，好气派！”
有隔壁桌上的听到，惊讶道：“一个巡抚，有这排场？富察大人可是国舅爷，犯得着去接个地方官？”
“这你不懂了吧？巡抚，加兵部侍郎衔，那也是大官啊！从二品呢！”
这官是不小，可惜京城里顶戴遍地，常言道一块砖下来，怕能砸死三个一品大官！那皇亲国戚的轿子，每天也是走街串巷，百姓们的眼界，自然和那“小地方”上的不同。他们就记得富察大人功勋卓著，又是皇上的妻弟，富察家那一门都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这么个大官儿，还纡尊降贵地，大冷天里去五里亭接个抚台，也真够给面子的！
“嗐，那还不看在五阿哥的面儿上？你想啊，这朝臣们和宫里再亲近，也敌不过皇子啊！五阿哥都去迎接，富察大人也过去，这就不奇怪了！”
“这你不懂了吧？巡抚，加兵部侍郎衔，那也是大官啊！从二品呢！”
这官是不小，可惜京城里顶戴遍地，常言道一块砖下来，怕能砸死三个一品大官！那皇亲国戚的轿子，每天也是走街串巷，百姓们的眼界，自然和那“小地方”上的不同。他们就记得富察大人功勋卓著，又是皇上的妻弟，富察家那一门都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这么个大官儿，还纡尊降贵地，大冷天里去五里亭接个抚台，也真够给面子的！
“嗐，那还不看在五阿哥的面儿上？你想啊，这朝臣们和宫里再亲近，也敌不过皇子啊！五阿哥都去迎接，富察大人也过去，这就不奇怪了！”
又有人疑惑了：“这么说……富察大人倒还好说，五阿哥？听说他不太与朝臣往来，怎么就肯去接这位巡抚？”
“这你就不知道了！当然是因为……因为……”
“唉！你自己也不清不楚的，还来跟别人吹牛，说是什么万事通！不就是因为方巡抚家有个姑娘，往后要做五阿哥的福晋嘛？这将来的岳父千里迢迢入京，当然要去接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当然是因为……因为……”
“唉！你自己也不清不楚的，还来跟别人吹牛，说是什么万事通！不就是因为方巡抚家有个姑娘，往后要做五阿哥的福晋嘛？这将来的岳父千里迢迢入京，当然要去接了！”
永琪和小燕子面面相觑。
永琪之所以摆那么大阵仗，就是想以最简单的方式，让那群“大人”和“宗亲”们都知道，他已心有所属，而且指婚之日也近在咫尺，省得总想着把女孩儿往他这塞。可他也没想到，京城百姓消息竟然如此灵通，这会儿就传到这里来了，还正好叫他们听到了关于自己的“八卦”。
“哼！看什么看？都是你！没事摆排场，这下人尽皆知了吧？多尴尬！”小燕子做鬼脸。
“啊，抱歉抱歉，我也没想到会传这么快啊！还想着大约两三天后……”
“两三天？你是太不懂得市井流言的传递速度啦！不过呢，我小燕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本来也不是值得生气的事，不过听在耳里，略有些儿尴尬而已
“这么大度？”永琪笑道。
“难道你心里我很小气嘛？”
“不，你一向都很大度！”永琪忙笑道。
“不过呢，饶了你也是有个小小的条件的！”小燕子坏笑道，已经有了鬼点子。
永琪暗叫不好。
小燕子一指桌上的东西：“你要是能都吃掉……”
“……，等等！”永琪往桌上一看，还剩下四分之一只的烤鸭，以及能再盛出一碗的鸭架汤。他不明白，为什么小燕子和他额娘这么相像，明明年岁差了这么远，却一样的喜欢给他塞很多吃的，每次见面，总要嫌他瘦了。可他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也没觉得太瘦了啊！
他把筷子一放，就不信小燕子真为这点小事生气：“真要把这些都吃尽了，大婚那日，大概就没新郎了！”
“噗！”小燕子一口茶又吐了出来，这会儿他怎么比她还没忌讳？抬手就往他背上一拍，“臭永琪！说什么呢！还有！什么大婚？谁跟你大婚啊！哼！”
永琪之所以摆那么大阵仗，就是想以最简单的方式，让那群“大人”和“宗亲”们都知道，他已心有所属，而且指婚之日也近在咫尺，省得总想着把女孩儿往他这塞。可他也没想到，京城百姓消息竟然如此灵通，这会儿就传到这里来了，还正好叫他们听到了关于自己的“八卦”。
“哼！看什么看？都是你！没事摆排场，这下人尽皆知了吧？多尴尬！”小燕子做鬼脸。
“啊，抱歉抱歉，我也没想到会传这么快啊！还想着大约两三天后……”
“两三天？你是太不懂得市井流言的传递速度啦！不过呢，我小燕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本来也不是值得生气的事，不过听在耳里，略有些儿尴尬而已
“这么大度？”永琪笑道。
“难道你心里我很小气嘛？”
“不，你一向都很大度！”永琪忙笑道。
“不过呢，饶了你也是有个小小的条件的！”小燕子坏笑道，已经有了鬼点子。
永琪暗叫不好。
小燕子一指桌上的东西：“你要是能都吃掉……”
“……，等等！”永琪往桌上一看，还剩下四分之一只的烤鸭，以及能再盛出一碗的鸭架汤。他不明白，为什么小燕子和他额娘这么相像，明明年岁差了这么远，却一样的喜欢给他塞很多吃的，每次见面，总要嫌他瘦了。可他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也没觉得太瘦了啊！
他把筷子一放，就不信小燕子真为这点小事生气：“真要把这些都吃尽了，大婚那日，大概就没新郎了！”
“噗！”小燕子一口茶又吐了出来，这会儿他怎么比她还没忌讳？抬手就往他背上一拍，“臭永琪！说什么呢！还有！什么大婚？谁跟你大婚啊！哼！”
方家人到了京城，乾隆且不忙着给方之航安排新职，其实，这方之航还有个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想法。别人家碰上这等事儿，一家两个儿女，都和皇族联姻，怎么也要谋个升迁，飞黄腾达的。
但方之航，竟然好似坐够了官椅，一门心思想告老解职，往后带着妻子游山玩水，再给儿子带带孩子。他这心思十分明确，也很坚持，乾隆觉得有点可惜，但也没理由不让人辞官致仕。
不过：“也不急于一时！”
乾隆这句话也是用心良苦的，这永琪和晴儿，一娶一嫁，联的都是方家的亲。是这现任的方巡抚家的少爷小姐有面儿，还是前任江浙巡抚家的儿女名头好听？这自不必说，一目了然啊！
到六月时，有一吉日。
正这日，晴儿蒙了喜帕，坐上花轿，听着那锣鼓喧天，穿过小半个京城，嫁入了方家。小燕子是在室女儿，混在那花童里，沿途把花瓣儿洒得晴儿满头满身都是。
且不说这方家迎娶晴格格，是怎样个用心周全，宾客盈门。且说仅仅隔了小半个月，内务府奉旨算定次年二月初八乃是吉期，按着小燕子和紫薇的意愿，且有皇上的首肯，定下这两位姑娘，于那天同日出阁。
但方之航，竟然好似坐够了官椅，一门心思想告老解职，往后带着妻子游山玩水，再给儿子带带孩子。他这心思十分明确，也很坚持，乾隆觉得有点可惜，但也没理由不让人辞官致仕。
不过：“也不急于一时！”
乾隆这句话也是用心良苦的，这永琪和晴儿，一娶一嫁，联的都是方家的亲。是这现任的方巡抚家的少爷小姐有面儿，还是前任江浙巡抚家的儿女名头好听？这自不必说，一目了然啊！
到六月时，有一吉日。
正这日，晴儿蒙了喜帕，坐上花轿，听着那锣鼓喧天，穿过小半个京城，嫁入了方家。小燕子是在室女儿，混在那花童里，沿途把花瓣儿洒得晴儿满头满身都是。
且不说这方家迎娶晴格格，是怎样个用心周全，宾客盈门。且说仅仅隔了小半个月，内务府奉旨算定次年二月初八乃是吉期，按着小燕子和紫薇的意愿，且有皇上的首肯，定下这两位姑娘，于那天同日出阁。
方之航隔日便入宫，在乾清门面北跪拜，接了内务府所传圣旨，三跪九拜谢恩后才回家。内务府才把议定之婚期呈给乾隆，乾隆又交给太后过目，太后和愉妃均无异议：“只是二月大婚，八月就该纳采下聘，紫薇的嫁妆，最迟也要十月就送去福家。只得再催催内务府，将东西备齐了，莫要到时出了疏漏。”
内务府既敢定在明年年初，自然要有自己的底气。如今除了愉妃已为紫薇制好的婚服和喜帕，旁的物件也多半齐了。内务府总管亲自拿了礼单来，愉妃在旁为老佛爷念了，老佛爷也拿了张当年宝亲王大婚时，内务府所制的礼单，让愉妃“一一拿笔勾了，便知是否备妥了”。
原来，永琪现下还未受封，乾隆却是让照着自己当年大婚时办这婚事。有朝臣质疑时，乾隆便以“永琪至情至孝，能冒死入火场，亲自救出朕躬。这终身大事，自然该办得风风光光！”
内务府既敢定在明年年初，自然要有自己的底气。如今除了愉妃已为紫薇制好的婚服和喜帕，旁的物件也多半齐了。内务府总管亲自拿了礼单来，愉妃在旁为老佛爷念了，老佛爷也拿了张当年宝亲王大婚时，内务府所制的礼单，让愉妃“一一拿笔勾了，便知是否备妥了”。
原来，永琪现下还未受封，乾隆却是让照着自己当年大婚时办这婚事。有朝臣质疑时，乾隆便以“永琪至情至孝，能冒死入火场，亲自救出朕躬。这终身大事，自然该办得风风光光！”
182
八月初八。
才交丑时，小桂子就把永琪叫醒，五皇子的起床气，这时候也没处发作，揉着眼睛半醒半梦地漱口洗脸，一边配合小桂子，好把蟒服给套在他身上。与此同时，小顺子已麻溜地给他梳好头，又帮着小桂子一道，把长命锁、护身符、玉佩等物，一套套给永琪佩好。
两个太监也是训练有素了，和永琪也默契，这要是别人来，永琪恐怕还得早半个时辰起身。等这些整妥当了，永琪的瞌睡也全醒了，先去向乾隆和愉妃行礼，新修缮好的景阳宫，院落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大多以红纸封好，只有一个，是事前吩咐过先开着的。
皇子纳采，原还要向皇后行礼，但现在，皇后已被收了四份册宝，又只准了两名宫女服侍她，形同被废。永琪倒是在前两日时，去看望了一回皇后，只是相顾无言，又默默地退出来。
愉妃当着众人面，把送给小燕子的首饰都交给永琪，都放在那箱子里，才有宫人过来，把箱子上锁、上封。
宫中自有马匹供永琪去方府，但永琪还是让人牵出了拓云。这拓云也给面子，小桂子给它套上红绸时，只懒洋洋打了个响鼻，没有太激烈地反对。
走在拓云边上的，另有两匹马儿，均是披红挂彩，这两匹马儿连同身上的辔具，和黄金、白银、朝服等一道，都是按着礼部拟好的规矩，皇帝赐给方之航、杜雪吟的。
而那浩浩荡荡的数十个箱子里，则有金银、貂狐獭等各色皮毛若干，另有首饰若干，其中部分乃是太后和愉妃所赐，更多的，还是内务府接了旨后，按制赶制的。
京城百姓听说五阿哥纳采，多有好奇的。只是永琪还未出宫，就有官府遣人，将百姓好生请走，沿途洒扫干净，百姓再好奇，也只有那正好家宅就在附近，且有两三层小楼的，凭窗眺望。但就这么一瞧，那些妇人姑娘，也都暗暗羡慕起方家姑娘来：“乖乖，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全是送去方家的呀？”
“那些箱子里的看不见，可你瞧！那马背上的辔具，不是金的银的，就是玉的，好不威风！”
“那五阿哥原来生得这样俊，且看着就温和，不似个会欺负人的！难怪来我这吃酒的大人，之前都想着把千金嫁过去。”也有那开着酒楼的“老板娘”，隔窗边看边评。
永琪被众人围观着，虽都离得远，可也涨红了脸，本来一点不紧张的，被这氛围影响，后背也隐隐见了汗。恰好，迎面碰见也带了许多东西，从帽儿胡同往宫中去的尔康。尔泰陪着兄长一道去下聘，见到永琪，先打趣几句，又道：“方大人又不是老虎，五阿哥这怕的什么呀？”
几句玩笑后，紧张消失，彼此暂别后，再走不远，就见到方府那别具一格的粉墙黛瓦了。
八月初八。
才交丑时，小桂子就把永琪叫醒，五皇子的起床气，这时候也没处发作，揉着眼睛半醒半梦地漱口洗脸，一边配合小桂子，好把蟒服给套在他身上。与此同时，小顺子已麻溜地给他梳好头，又帮着小桂子一道，把长命锁、护身符、玉佩等物，一套套给永琪佩好。
两个太监也是训练有素了，和永琪也默契，这要是别人来，永琪恐怕还得早半个时辰起身。等这些整妥当了，永琪的瞌睡也全醒了，先去向乾隆和愉妃行礼，新修缮好的景阳宫，院落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大多以红纸封好，只有一个，是事前吩咐过先开着的。
皇子纳采，原还要向皇后行礼，但现在，皇后已被收了四份册宝，又只准了两名宫女服侍她，形同被废。永琪倒是在前两日时，去看望了一回皇后，只是相顾无言，又默默地退出来。
愉妃当着众人面，把送给小燕子的首饰都交给永琪，都放在那箱子里，才有宫人过来，把箱子上锁、上封。
宫中自有马匹供永琪去方府，但永琪还是让人牵出了拓云。这拓云也给面子，小桂子给它套上红绸时，只懒洋洋打了个响鼻，没有太激烈地反对。
走在拓云边上的，另有两匹马儿，均是披红挂彩，这两匹马儿连同身上的辔具，和黄金、白银、朝服等一道，都是按着礼部拟好的规矩，皇帝赐给方之航、杜雪吟的。
而那浩浩荡荡的数十个箱子里，则有金银、貂狐獭等各色皮毛若干，另有首饰若干，其中部分乃是太后和愉妃所赐，更多的，还是内务府接了旨后，按制赶制的。
京城百姓听说五阿哥纳采，多有好奇的。只是永琪还未出宫，就有官府遣人，将百姓好生请走，沿途洒扫干净，百姓再好奇，也只有那正好家宅就在附近，且有两三层小楼的，凭窗眺望。但就这么一瞧，那些妇人姑娘，也都暗暗羡慕起方家姑娘来：“乖乖，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全是送去方家的呀？”
“那些箱子里的看不见，可你瞧！那马背上的辔具，不是金的银的，就是玉的，好不威风！”
“那五阿哥原来生得这样俊，且看着就温和，不似个会欺负人的！难怪来我这吃酒的大人，之前都想着把千金嫁过去。”也有那开着酒楼的“老板娘”，隔窗边看边评。
永琪被众人围观着，虽都离得远，可也涨红了脸，本来一点不紧张的，被这氛围影响，后背也隐隐见了汗。恰好，迎面碰见也带了许多东西，从帽儿胡同往宫中去的尔康。尔泰陪着兄长一道去下聘，见到永琪，先打趣几句，又道：“方大人又不是老虎，五阿哥这怕的什么呀？”
几句玩笑后，紧张消失，彼此暂别后，再走不远，就见到方府那别具一格的粉墙黛瓦了。
方之航早开启大门，候在门外。门前一湖如镜，湖上飞着石桥，永琪至桥当中时即下马，快步走到那门前，向着方之航便是一拜，方之航忙也参拜，而后随从将聘礼抬进方宅大门，将那仪币陈于中堂上，又把赏赐给小燕子父母的金银物件，均铺陈在堂前台阶上，两匹马儿乖顺站在阶下，有内务府人来宣旨，把那金银物件及马儿授与方之航。
永琪见内务府的人退到一边，才松了口气，把那“正经”面孔丢开，换作与平日一般的温和随性，还向过来说笑的箫剑问道：“我堂姐可好？”
箫剑面带红光，笑着不答，还是方家的总管笑道：“晴格格一切安好，不过刚好被诊出了喜脉，只好卧床歇息几日。”
“呀！怎么没人告诉我声？我都没备着给你们的礼！”永琪惊喜道。
箫剑笑道：“你还嫌最近不够忙？上回小桂子出宫来，我爹问了问，我们才知道，你忙这婚礼也是团团转。晴儿却是早料到了，她就怕又给你添乱！”
说话间便到了屋内，箫剑看永琪不时往后院看看，摇头：“你就别看了！那丫头古灵精怪，十来年可能也不晓得什么叫怕羞，今天头一回领略到了，躲到大杂院去了！”
永琪见内务府的人退到一边，才松了口气，把那“正经”面孔丢开，换作与平日一般的温和随性，还向过来说笑的箫剑问道：“我堂姐可好？”
箫剑面带红光，笑着不答，还是方家的总管笑道：“晴格格一切安好，不过刚好被诊出了喜脉，只好卧床歇息几日。”
“呀！怎么没人告诉我声？我都没备着给你们的礼！”永琪惊喜道。
箫剑笑道：“你还嫌最近不够忙？上回小桂子出宫来，我爹问了问，我们才知道，你忙这婚礼也是团团转。晴儿却是早料到了，她就怕又给你添乱！”
说话间便到了屋内，箫剑看永琪不时往后院看看，摇头：“你就别看了！那丫头古灵精怪，十来年可能也不晓得什么叫怕羞，今天头一回领略到了，躲到大杂院去了！”
从指婚那天起，永琪和小燕子照规矩就是不可见面的，永琪也没指望能看得到她，不过这么个理由，实在让人发笑。他自己很紧张了，可原来，还有人比他更紧张！倒让他反而想看看她是什么样的表情！
小燕子在大杂院里，一是为了躲宾客，怕羞，二来，也是为了给大杂院老老小小带点东西。这以前是她和紫薇的好心，而现在，还捎带上了永琪的心意。
这回，她又遇上了周宝儿和伺墨。她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甚至比她还早定了亲，不过两人年岁都小，说定了几年后再办大礼。
“不过！你们这是几时对上眼的？这么小小年纪就定下啦！”小燕子也挺惊奇的。
少年少女都红了脸，帮着把东西往里头搬。伺墨其实有一肚子的话打趣回去，但都吞回了肚子里。开玩笑，他家晴格格，可是嫁给了方姑娘的哥哥，方姑娘就是晴格格的“小姑子”，他哪敢得罪呐！
小燕子在大杂院里，一是为了躲宾客，怕羞，二来，也是为了给大杂院老老小小带点东西。这以前是她和紫薇的好心，而现在，还捎带上了永琪的心意。
这回，她又遇上了周宝儿和伺墨。她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甚至比她还早定了亲，不过两人年岁都小，说定了几年后再办大礼。
“不过！你们这是几时对上眼的？这么小小年纪就定下啦！”小燕子也挺惊奇的。
少年少女都红了脸，帮着把东西往里头搬。伺墨其实有一肚子的话打趣回去，但都吞回了肚子里。开玩笑，他家晴格格，可是嫁给了方姑娘的哥哥，方姑娘就是晴格格的“小姑子”，他哪敢得罪呐！
小燕子在大杂院坐了坐，就被院子里聊天的爷爷奶奶，婶婶嫂嫂围住，打听她的婚事办得如何了。宝儿和一群小姑娘玩了一会，最后也凑了过来，问出女孩儿们的好奇：“今日五阿哥去令府上下聘，我听说可气派了！怎么姐姐不去见五阿哥，上大杂院来啦？”
一个老奶奶笑道：“果然还是小姑娘，问的傻话。”
“岂不知这换了八字帖子后，就要安心等着做新娘，哪有这会先去见新郎官儿的？”又有个大娘接过了话。
小燕子面红耳赤，不过还真是长一分年纪，就多几分知识，一语中的，真说中了。皇上正式指婚，定下婚期至少，永琪几乎天天出宫，在府门前等她，他俩把个京城逛了又逛。可从指婚后，倒是连个影儿都摸不着。
平日还好，念得多了，绕开别人视线，偶尔还“偷偷地”见见，传些小物件给彼此。今日府上人满为患，她可不想被爹娘念叨了！
一个老奶奶笑道：“果然还是小姑娘，问的傻话。”
“岂不知这换了八字帖子后，就要安心等着做新娘，哪有这会先去见新郎官儿的？”又有个大娘接过了话。
小燕子面红耳赤，不过还真是长一分年纪，就多几分知识，一语中的，真说中了。皇上正式指婚，定下婚期至少，永琪几乎天天出宫，在府门前等她，他俩把个京城逛了又逛。可从指婚后，倒是连个影儿都摸不着。
平日还好，念得多了，绕开别人视线，偶尔还“偷偷地”见见，传些小物件给彼此。今日府上人满为患，她可不想被爹娘念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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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阿哥，方姑娘的奁具已都妥善放好了。”将入夜时，小桂子到了拂水居，向永琪禀报道。
明日便是大婚之日，前几日才刚又度了个生辰的永琪，犹在忙着整理这屋子，在梯子上爬上爬下，这天气里居然还出了一身汗。小桂子过来时，他正把架上的花叶修剪了一遍，满屋子里走了两圈，觉着一切稳妥了。
闻言，他又往那卧房里看了两眼，小燕子的妆奁，小燕子的梳子，小燕子的簪钗、衣物，还有一块小小的床单，据说是她一出生时就陪伴着的，不知缝缝补补过多少次了，听说她到现在，还要抱着这个才睡得踏实！
这些东西一送来，景阳宫就到处是小燕子的气息，要不是安公公和海嬷嬷极力相劝，永琪今晚就想留在这屋里！可回屋去躺了好久，也找不到半分睡意，翻来覆去的，最后鲤鱼打挺又跳了起来，回到那屋里，铺得平整的床榻不能现在弄乱，崭新的被褥不好现在盖着。
那，就把软榻给搬进来，在这里囫囵睡一觉！
安公公犹觉不妥，被海嬷嬷劝走了：“罢了罢了，五阿哥觉着这样睡得香，那就这样睡吧！总比睡不着觉要强！”
“五阿哥，方姑娘的奁具已都妥善放好了。”将入夜时，小桂子到了拂水居，向永琪禀报道。
明日便是大婚之日，前几日才刚又度了个生辰的永琪，犹在忙着整理这屋子，在梯子上爬上爬下，这天气里居然还出了一身汗。小桂子过来时，他正把架上的花叶修剪了一遍，满屋子里走了两圈，觉着一切稳妥了。
闻言，他又往那卧房里看了两眼，小燕子的妆奁，小燕子的梳子，小燕子的簪钗、衣物，还有一块小小的床单，据说是她一出生时就陪伴着的，不知缝缝补补过多少次了，听说她到现在，还要抱着这个才睡得踏实！
这些东西一送来，景阳宫就到处是小燕子的气息，要不是安公公和海嬷嬷极力相劝，永琪今晚就想留在这屋里！可回屋去躺了好久，也找不到半分睡意，翻来覆去的，最后鲤鱼打挺又跳了起来，回到那屋里，铺得平整的床榻不能现在弄乱，崭新的被褥不好现在盖着。
那，就把软榻给搬进来，在这里囫囵睡一觉！
安公公犹觉不妥，被海嬷嬷劝走了：“罢了罢了，五阿哥觉着这样睡得香，那就这样睡吧！总比睡不着觉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