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妖孽

Part24:3_防吞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5 14:46:00 +0800 CST  
4
【如若我是魔鬼,我便,不屑于伪装成天使。
诚然欣喜于,展露出真实的面目,真实的情绪和对她真实的渴求。是今晚的心血来潮,也是,长埋已久的处心积虑。
流水扑打在面庞,我看见镜中的自己,身体里还残留着她留下的痕迹。是开心的,短促心慌的,悸动的,激情的,温馨的,朦胧的,犹疑的,踟蹰的,执着的,狂妄的,放肆的,是无数的段落谱成的乐章,复杂到令人兴奋却又简单明了到令忍直观的震撼。
惯了用音乐去建立表达自我的渠道,更加自傲于它带给我此般不同寻常的释放。职业呈其魅力,我相信在和音乐的交相辉映中,我是富有独特魅力的,因它是我的生活,我的灵魂,我的信仰。
而顾子溪,也是我的生活,灵魂和信仰。
忽而感激生命犹存,因此可以用我的方式告知她,她的存在对我而言是何等意义,告知她,我心中计划要回赠她的好,阈值从来都在不断地打破限制。
顺着眉梢缓缓淌下流经嘴角的最后一颗水滴悄然落地,我轻轻合上唇膏的盖子,镜中的笑容仿似开了娇艳邪魅的,暗红的曼珠沙华。
裂开的疆土闪烁的熔岩,花开百年。
爱情,本是这样一种绽放的美,愈是艳丽愈是灼烈,愈是绝望愈是心醉,不畏荼蘼,也不入轮回。
只要顾子溪真的有胆执我的手,我就不悔和她永世于地狱临界徘徊。
月光照不到的杯中红酒在我手中荡漾着,无言更胜千言。
松懈下的发带缠在指尖,绕过握在手心的指挥棒,是禁锢是捆绑,锁着一个极端的囚犯。
唱片在黑暗里独自深吟,钢琴引导着烘托着婉转的小提琴,纵情倾诉出舒伯特《小夜曲》里的期盼,渴望,激荡和愉悦。而我在这段无止境的喃喃诉说中踱着步子,轻笑着欣赏自己近在眼前的杰作,是和顾子溪的意愿完美契合的杰作。
暖灯的偏光打在质地柔滑的黑色领带上稍稍显出了内敛与风情相抗衡的紫,它紧紧地将顾子溪白皙的双腕和床头的横木相互捆绑,高高垂吊于头上。
可以傲慢但必须温柔,我用这样的目光对上顾子溪被长发遮去一半的视线,不断回想着十几分钟前刚刚润着嘴唇走进房里时的情景,以及她的表情——
我不由分说的上前亲吻于她脸颊上留下标志性的唇印,让她又是猝不及防又是受宠若惊。我听见她低声赞我很美很诱人,我不过没有说出口,藏在心底理所当然的想:我故意想要诱惑你,便不可能不成功。
并不慌忙着去解开她衣服的纽扣就像是在布置一盘棋局。故意敞开卧室的门,我揽着她的腰踏着仿佛历经千山万水扶摇而上的,缥缈的,悠扬的,轻缓的小夜曲,随心所欲地,漫舞。
我在离她咫尺之遥迷离地呼吸却巧妙地避开她耐不住想迎上来的,微微开启的唇。越是欲拒,越是叫她心痒,越是还迎越是令她更加克制不住急剧加深的难耐,就像早已准备好的导火线,只差不经意间滑落下一根,燃着的火种。
自古,柔能克刚,以慢制快,以退为进。我心如明镜,我有多么不动声色,就能诱得她多么急迫。她的急迫必然混乱了她的理智,我的掌控和运筹必然水到渠成。
我和她贴得紧密,下身裸露着故意放她染上我肌肤的热度,想要戒掉实属不易。
我在她耳边轻呼着叹息,搅得她心乱如麻却不得不止于我挡在彼此胸前不肯退让的手。
我奇袭着,咬上她的耳垂,闻得她一声忍俊不禁的沉吟,虚晃且短促。
——莫扎特的《小夜曲》急速躁动而后才轻柔抒情,肖邦的《小夜曲》爱意浓浓掏心掏肺,巴赫的《小夜曲》简约明快色彩烂漫,柴老的《小夜曲》浓郁的俄罗斯风情别具特色,勃拉姆斯版不声张不跳跃,每个音符都是沉静的爱和默默的奉献,而海顿,则是用弦乐四重奏来表达绝妙的告白……可我最后选了舒伯特。
顾子溪听着我故意制造的带有妩媚腔调的陈述,呼吸早已不能自控地蒙上醉意。
——那为什么呢。亲爱的……
我把食指抵在她的唇间,淡淡地回:因为我感受得到,从生起爱意,到隐忍,到破土而出,到恳求,再到升华,最后推向高潮,就像你对我……也许你不记得莱尔斯塔勃的那段诗篇,但我确实听见它说:亲爱的听我说,投入我的怀抱,就现在……
我收了抵在她胸口的手,那一瞬间她闭了双眼拥上来。
我并非那么突兀地在这种情况下和她深刻探讨小夜曲的无数名扬天下的版本,而是耐心地继续“诱”着她:
——不管是海顿也好,肖邦也好,勃拉姆斯或莫扎特,他们的小夜曲都让人有不同的咀嚼回味,好比同样是酒,葡萄酒,香槟,白兰地,龙舌兰,威士忌,朗姆,各有各的品味和味道。而我们现在追随的节奏,就像床头盛着幽静的红酒,也像我此刻呼吸着的,你的气息。想告诉你,我离不开音乐,离不开酒,可是我更加离不开你。我能在音乐里感知你,我能和你一同感知音乐,我的生活我的灵魂我和你彼此相容,便是此生最大的幸事……
她加紧了抱我的力度,忘情地摇着头,细细念着:你真好,你真好。
我笑着问:所以你觉得我像天使么。
她还剩一些理智来否认说:不像。
——至少此刻,更像……一只恶魔对吧。
她想了想,点点头。
——亲爱的你怕么。
——不。
——如果我要带你万劫不复,你敢么。
——恩。只要是你。
——我要你锁紧我心里永远都不得挣开,你敢么。
——只要是你。】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5 14:52:00 +0800 CST  
Part24:4——防吞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5 14:55:00 +0800 CST  
5
【我离了她的怀抱,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不论我如何笑得妖邪,她都得乖乖地,任我宰割。
我用她买给我的领带在她的双手间打上了完美的蝴蝶结,用她命人在国外为我定制的指挥棒撩开挡在她胸前的衣襟,用她纵容宠溺和千依百顺赋予我的肆无忌惮,高昂着姿态俯视她的手足无措。
赤足踩在绵软的地毯上杳无声响,她的动作像个被囚禁的犯人,怔怔地望着我,似醉非醉,眼里满满的都是对“未知”的疑惑和“已知”的坦然跟笃定。
她明了我将如何对待她,可她也猜不透我将如何对待她。
我抿了一口酒,明知她无法做出任何动作的回应依然朝她举杯。
她张了张嘴,眉头颤动了。
我迈开步子朝她移近,步调放得出奇地慢,我不慌张,才能衬托出她黑眸中扇风窜起的火有多么旺盛。只可惜,她只得等,等我牵引等我控制等我来招惹她。
爱极了这种占尽上风的感觉,何况是她双手奉上的权利,对待她妄为的权利。
挨近床沿,我侧身坐下来,含了酒在口腔里,倾泻身躯贴上她早已盼望已久的双唇。带着清冽果香的琼浆在我和她相互封闭的齿间流转,舌尖在内搅动,翻腾着酒的苦涩滑入咽喉,只剩下甘甜的回香,扰地顾子溪周身都狂热升温。
我瞟了一眼,她的双手不自觉在头顶摆动,领带与木架摩擦,而跳跃在丝质上的亮光显得尤为打眼。收回视线,她半睁着眼,睫毛间雾气缭绕,嘴角晶莹,原本就妖娆的她,酒入后神态更加媚人。
她伸了舌头想卷走残留在嘴边的余味,我狡黠地抢先一步,细细尝着她的牙关,轻捻着细长的指挥棒在她胸口划上节拍,代替了手指轻抚她不断不断发抖的身体。我停下动作笑着问:不是不怕痒么?求我停下么?
她挑了挑眉,心照不宣地正中我下怀:不求。
我笑着欢喜于她的聪明她的善解人意,还有百般风情。指挥棒慢慢下滑,划到她的小腹,贴合着若隐若现的马甲线。我慢条斯理的动作逗得她狠狠地一阵哆嗦,欲望怕是止不住要节节攀升了。她被固定的双手紧紧握住了拳,指甲用力地向内嵌。这是一个突出的标记,就像谱面上赫然用粗黑字体注明的强弱符号。
我不是在玩,更不是在亵渎我神圣的指挥头衔。
我爱它,我爱她。我只是要让他们互相注入彼此的印记,好让我永久地沉静其中,不会顾此失彼。因为丢弃她们之中任何一方,乔颜便不完整。
顾子溪是我的灵感源泉,我的灵感源泉,是顾子溪。我往后的创作我的投入我的凝神我的付出,全都要沾染顾子溪的味道,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做,我已决意。
再饮一口酒,我把杯子举到她的嘴边,她微微扬起下颚,眼望着红色的液体下流,并未完全收入口中,而是顺着嘴角一直蔓延到脖子,锁骨,潺潺不止。
美酒配美人,暴殄天物是罪大恶极,我若放过这样的顾子溪,岂不人神共愤?
杯子,被打入冷宫似得搁到一边,我稳住她的肩,低头用舌尖扫去她白皙身躯上的红色酒渍。起伏不定的胸腔和次次收紧的小腹已然是最好的证明——她已经完全堕入疯狂。
小提琴弓怎样摩挲出委婉的爱,我就侧着指挥棒怎样在她如玉般的身上奏起虚幻。
不知道是第几遍的循环,抒情安逸的间奏后,音乐转入同名大调,全曲的情绪开始高涨,在第二段引申出的后奏来临之时,顾子溪咬紧的齿间遗漏出一声:亲爱的别这样了……
我勾了嘴角,饶有兴趣地回首看她。
——哦?怎么了?
明知故问,何等的奸诈何等的狡猾。
她低了低头,有气无力地重申了一遍:别这样。
我听着她的乞求,转而再次凑近到她的唇边,看她不自持地张了嘴妄图吞下这一吻,我迅速地一退,她扑了个空。眉毛拧的更紧了。我既没有让她得到这个吻,反倒同时伸手闯入了她下方的林地。
她惊声一叫,眼眶里噙了泪水,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哀哀地求饶。
我看了她五秒,三秒,又再五秒,精确地于心底默念着时间和节奏,最终还是败在她的楚楚动人和我的于心不忍上。
本不愿这么轻易地给她痛快,恶魔的特性要再放大才满足这场瘾。只可惜她是顾子溪,我的顾子溪。我太宠她,太疼她,太不舍她受“折磨”,太顶不住她唇瓣的一张一合。
指挥棒握紧她的双手里,我满意地打量着这幅画面,接着跨过她,在她瞪大的瞳孔中张开不著片缕的双腿,和她的双腿交叉错落地放置,俯下身和她贴到一起。
实质决定要给她痛快,但还是出声问了一句:真的不求我么。
她绝顶聪明地一点头,眨了喊道:乔颜……
——恩?
——带我走。带我一起走。带我下地狱。
我清晰地将她犹在痛苦边缘飘荡挣扎的黑眸收入眼底,关了眼帘,重新深深地将她禁锢于怀中,吮着她的耳垂,下颚,唇舌,她偏过脸后凸显的左侧的脖子,她结构分明的锁骨,她敏感的胸首,最后推了我自己也升腾到指尖顶端的灼热,没入了她的体内。
她猛地一阵痉挛被我按压在身下,不得已,只能把这欲望释放在声音里,响彻在偌大的空旷的房间里。
乔颜……乔颜……
她这么叫着,不停地叫着,她说我的名字足够成为她泪流满面痛彻心扉的源头。她承受着我周身紧凑的刺激,无法承受的炙热真的如同开满彼岸花的边境,地底滚动的红色熔岩,而我在她体内重复着撞击,更像是要掀开地表的土块,加剧那火焰的喷发。
——乔颜,放开我好吗,放开我。我想抱着你,想抱着你,现在!
我不做回应,她完全无法使出多余的力气用在手上的挣扎,尽管我的系的蝴蝶结并不紧。她要把力气留在沉浮着摇摆着的,如同蛇一边蜿蜒扭曲的身体上,来不断应和着我丝毫不打算停滞的,反倒缓慢加深的冲撞,我铁了心,要索尽她曾经放在别人身上的,一丁一点的温情。
眼见着她几乎兴奋地快要喘不上气,还有不自觉乱动的双腿,我知道某种时机快要成熟,趁热打铁地欺身向上,膝盖顶住手背,强烈地将她粘稠绵延的欲望捧至高空。她被激发出的陡然的喊声带了哭腔,我的心又莫名一软,柔声唤她:溪……
——乔颜放开我,求你,乔颜,放开我……
——乔颜,让我抱着你……
——乔颜……
聚焦在她手腕上的蝴蝶结,我最终还是拗不过心底那个怜惜她的自己,轻轻一抽,丝带飘然下坠,搭落在她的长发上,与此同时自由的,还有她急切拥上我后背的双手,如同久别的爱侣,紧紧镶嵌不愿分离。
她死死地抱着我,手指穿插在我后脑的几缕发间,一种彻底拥有彼此的开怀释然从我们不漏一丝空气的身体中艰难地生出根。依旧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她的喉咙里迸发出来,她的腿填满着我双腿间的空隙,来来回回地,跟随我在她体内的节奏共舞,席卷了我最后的理智也荡然无存。
朦胧湿润了双眼,我也无力再判断乐曲流转了多少个起始和轮回,莱尔斯塔勃的诗句打乱了顺序,碎成了飘摇在天空的飞絮,而我只能,捕捉只言片语——
爱人我等待你,没有人来打扰我们
亲爱的别顾虑,亲爱的别顾虑
来吧亲爱的,愿你倾听我的歌声
带来幸福爱情,带来幸福爱情
幸福爱情……
忽然间,浑身感受到如电的刺激,水温终于达了沸点,盛放的花丛边,岩层再也盖不住喷涌而出的红火,蔓延燃烬了正块大陆,像是此刻,我们都无力阻挡的热潮。
我和她一起停了动作,却挺不住喘息。我的视线还没有回复清晰,只见到她娇好的面容泛起了笑意,胸口滴滴晶莹的汗珠随着呼吸晃动着我的眼。
我和她,无一处不是紧密相扣在一起,共同满足地贪婪回味着方才的尽情。她伸手抚摸我的脸庞和头发,很轻很轻,因为再也调动不了更多的力气……



溪。
即便乔颜真的是个恶魔。
你只要知道,她有多爱你。
她真的,真的。
那么爱你。
晚安。溪。】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5 14:59:00 +0800 CST  
Part24:5—防吞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5 15:02:00 +0800 CST  
Part25:
1
每天清晨醒来乔颜的手都稳稳地覆在我的腰上,呼吸的第一口空气里满满都是她的馨香,这是一种极度的奢侈。而这种奢侈根本像是烟枪里吞吐出福寿膏的雾气,一点一点将人迷醉,一天一天累积着渗透着。然后,如果忽然断了,哪怕只断一两天,都会打从心底里感觉到抓心挠肝。
九月刚过半,乔颜就要去青岛参加音乐家交流会外加主持两场高校讲座,大约待一周。下午两点的航班,而我因为有场午餐例会的演讲不能去送她,只有吃早餐的时候眼巴巴望着她,企图用眼神告诉她分离七天对我而言有多么漫长。
她给我做的法式土司,蔬菜沙拉,搭配哥伦比亚咖啡,外加“The Ludlows”作背景乐,为这个撇开即将分别就再完美不过的早晨伴奏。一叉下去逮住一把苦菊塞进嘴里,咀嚼时颇有点百无聊赖。乔颜轻轻地抬眼看了看我,然后笑着摇了摇头又继续着她的优雅和秀气,她吃东西的时候看得人真是无与伦比的享受。
我撑着侧脸怔怔地看她,打算能多留恋几秒就多留恋几秒。这段日子养成了坏习惯,吃个早餐墨迹地连小学生的自觉性都比不上,常常被她不怒自威的眼神瞪着,无声地教训我要我专心吃东西,我一乖乖“投降”,她就满意地勾着嘴笑,为了看到她这一些列的表情,我更加变本加厉地“冥顽不灵”,日复一日,乐此不疲。
只是最后,乔颜依旧有办法对付我,她只要稍微皱皱眉摆出一丁点幽怨的表情问:今天早餐很难吃么?
我绝对会百分之百中招地大声反驳:怎么可能!比大宅的厨子水平超出一个世贸大楼的高度!
她微微歪了歪脑袋,盯着我:那你怎么吃得那么困难呢。
我说:我那叫大家闺秀的风范。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起身,绕到我身边,抬手刮我的鼻子,抛给我一个十万伏特有多的电眼,千娇百媚出声道:我在楼上等你……
我怔怔地愣神,她转身踏上楼梯,回过头来再扔个飞吻,加了句:不过七点四十了,八点我准时锁门练琴。
我倒抽一口凉气,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一分钟之内老娘要搞定桌上的三分之一片土司半盆菜外加半杯咖啡,还墨迹的话岂不注定孤独终老?
当然,像我这种机智完美情商智商双双突破天际并且还沉鱼落雁的女人,与不解风情导致孤独终老的事情绝对是万分之万的绝缘的。乔颜也是嘴硬心软的典型代表,唇间一沾上我的气息便松了尺度,硬是由着我纵着我一次又一次妥协,翻云覆雨到了十点半。
我在浴室洗澡,她给我挑选参加例会的套装,隔着半掩的浴帘能看到她来来回回的身影,举着衣架稍稍眯起眼比较打量,那贤良淑德的模样简直看得我欲罢不能,身体又起了一阵一阵该死的反应。
然而,她拆了发带给我绑头发,给我穿上她的衬衣和外套,用曾经把我绑在床头的领带锁住我的领口,喷了她惯用的蒂凡尼在脉搏处又紧紧贴上我的耳根,给我涂上那晚如彼岸花一样灼人的红色唇膏,最后吻着我的嘴角说“我在你身边呢”的时候,我基本已经徘徊在爆发的临界点,若是自制力再差一毫,我想我和她都休想走出这个门口。
一点二十结束餐会上的演讲,而十分钟之后我要接受《prime time》的第二次专访,谈万世,天坤,德利以及科技园的计划顺便为下一季参选杰青自我宣传。
临上电梯的一刻收到乔颜的信息:已登机。
刚想回复的时候第二条信息对话框噌的跳出来占满屏幕:祝顾总玩得尽兴。不过,我并不太愿意回家之后看见沙发或床上出现别的颜色的头发……
我盯着这条信息无端端笑出声。乔颜啊乔颜,你怎可以这么迷人,干什么事都这么迷人。
脑袋里晃过一个念头,我侧了侧身对拎着一袋文件的Ivy说:打电话去夏生集团跟他们说后天的饭局改到下周,要是他们真的急着签合同,就到青岛来找我。

2
我坐在海边的五星酒店大堂捧着手机跟乔颜发短信。
“亲爱的你吃饭了吗,我好想你。”
远远望见电梯门打开,一男一女先后迈出步子,男人眉飞色舞显得很是兴奋,而女人神态冷清,右手握着手机左臂弯曲挎着黑色的包,一边打字一边偶尔点头。回信到达我的手机,乔颜说:“刚刚开完会安排行程,现在去吃饭,你呢。”
我笑了笑,打上:“好可怜呐,忙了一天忙到现在,没饭吃。”发送。
“乖,赶紧去吃。”
“你打算吃什么呢。”
“随便吃点什么吧,等会还要准备发言稿。你赶紧吃饭啊,听话。”
再抬起头,那一男一女还站在原地,男人稍稍弯着腰前倾身子讨好的笑着讲话,女人侧身对他,站立的姿势明显透出抗拒和防范。
我一边打字一边用余光注视他们,“一个人吃饭么?你们乐团里那些暗恋者没伺机想邀你出去共进晚餐?”
“还真被你猜中了,烦。”
“谁那么大胆。”
“团里的一个高层行政负责。我已经跟他说我约了人,还赖着不走。”
我看到那个男人还在不依不饶地比划什么,女人冷若冰霜的表情下已经出现了丝丝愠怒但又不张扬,我轻叹了一声,不耐烦都能那么美,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我一边站起身一边拨通电话,没一会儿,女人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接通。
“亲爱的。要不要我来救你?”
“恩?”乔颜有些不解。
“亲爱的,黑衬衣配一字裙太性感了。“
“你怎么……”
“用了我的香水么,那么惦记我啊。”我一步一步朝着电梯的方向走,继续说,“怎么没穿上次新买的那双鞋,不过这双也好看。”
随着我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近,电话里传来乔颜一声无限宠溺的呢喃声:“你哦……”
我微笑着挽住站在电梯门边刚刚收起电话的女人的手,丝毫不在意那个男人此刻脸上又是疑惑又是惊异又有点失落的表情,当他是空气一般地说:“我们去哪儿吃饭?”
“顾……顾总……”那男人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
“高先生,还记得我啊。”我眯起眼望着他,故意这么问,其实我知道他不可能不认得我,公司好几次请爱乐演出,他都有参与接洽。
“怎么会怎么会,瞧顾总说的……”
“恩,那我和乔指挥还有事,就不打扰高先生了。”我直视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先是定了一下,明白了我这是有意要赶他先走,颇有不甘的心理反映在他的眉宇间一刹那却没有逃过我的眼,他偷偷看了一眼乔颜,讪讪地笑起来,开口道:“恩,那我也不耽误顾总和乔指挥,就先走了。”
几乎可以用灰溜溜来形容这个男人的背影,我懒得多看一眼,还是立马把目光移到乔颜身上,情不自禁盯上她又直又长的腿,裙子的剪裁包裹出她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曲线,顿时觉得好热。
乔颜用一种特别好玩的眼光看我,故意开起玩笑说:“这么巧啊顾总。”
“是啊好巧,乔指挥呢,怎么也在青岛?”我也就来了兴致陪她玩。
“出差啊。”
“那真是更巧了,我也出差。”
“原来是因为出差啊,顾总真是大忙人。”
“哪里哪里。”
“刚才真是多谢顾总解围呢。”
“不用谢不用谢。”
“恩,那既然如此我也不耽误顾总了,改天有机会再联系。”
说着,乔颜面不改色地抽出被我挽着的手,竟然就迈开了步子,留我一个人一下子就蒙圈了。
这,这什么情况,这女人,还真的玩上了?
“诶!”我喊了一声,转身追上去。
乔颜扭过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嘴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真的在青岛遇上了一个点头之交。
“亲爱的……”
“顾总在叫我?”
“哎!好嘛!还装,不玩了。”我就那么黏上她的胳膊,也不管来来回回的人有没有朝我们投来各式各样的目光。
“哦?玩什么?不太明白顾总的意思。”
“哎呀,好啦,我错了,我就想你嘛,就太想你了,所以追过来了。不过出差也是真的,只不过是,你去哪出差我就去哪出差……”
乔颜停了一下才展开笑容,虽然她没有出声,但我看得出她此刻的内心一定在说:小样,还给姐姐装,乖乖老实承认想我不就完了?
好嘛,我斗不过你,斗不过认怂还不行?
我冲着乔颜眨了起码一分多钟的眼睛,她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
“别眨了,都抽筋了。”
“那你想我么……”我眼巴巴地瞅着她。
“恩……”
“真的啊 ,有多想啊……”
“意念强到你都自动出现了,你说有多想。”
我嘚瑟地哈哈大笑起来,牵过她的手说:“走,我们去吃海鲜。我请!”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5 15:04:00 +0800 CST  
3
饱餐一顿回到酒店,二话没说就把乔颜和她的行李一把全都拐带到了我定的总统套房,还抱怨了半天这次交流会主办实在太不像话,怎么能让我的宝贝女王随随便便住个单间就算了?见我拧着眉毛喋喋不休,颇有怒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那个负责活动安排的人揪出来狂骂一顿再逼得他引咎辞职才善罢甘休。
乔颜依旧那么可爱的,很认真地给我解释:交流会那么多老一辈的音乐家,谁的资质地位不高?人人都想总统套房哪里安排的过来?
她握着我的手,拇指在我手心里温柔地摩挲,像是安抚我。她知道我神经起来可能真的会干出这种事,那么那个可怜的家伙也就太无辜太背火了。见我还有些闷闷的,她就把我的脸捧起来贴到她怀里,揉着我的头发哄我:“好啦,干嘛气呼呼的像金鱼一样。我不在意这些,太特殊化也不好。“
我一把搂紧她:“我就觉得最好的都该给你。”
虽然是有些夸张啦,不过我到还不至于蛮横暴政成这样,我就心疼我的女人。
我明白她的意思,但其实并非是什么特殊化,只不过我顾子溪想要在我的能力之内理所当然地对我爱的人好,如果她是我名正言顺的爱人,她是我老婆,那么一切自当顺理成章。然而,我们还是不得已要藏在“好朋友”的名义背后避嫌。
乔颜说过她不在意,她也叫我不要太在意,只是我没有那么容易满足,“名正言顺”始终是暗藏在我心底的执念。
“恩。“乔颜点点头,”已经有个最好的抱着我呢。“
然后我就没说话,埋头在她胸口蹭来蹭去,起初还是在撒娇,不过蹭着蹭着就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比如心跳加快了,呼吸变得急促了,再对上彼此的眼神雾气蒙蒙了,加上时时轻叹出的细细碎碎的嗓音……脑袋里一根神经猛然弹了一下,我起身就把她压倒在床上,她呼吸散漫,眼里失了焦点,头发随意地散落如同涓涓流水。
曲了胳膊,我俯下身去吻她,逗着她的舌头在彼此的口腔里嬉戏追逐缠绕,末了,她摸着我的脸柔声说:“乖,我还得准备发言稿。”
我摇摇头,不听话。乔颜你也不能怪我,你用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气说这句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乔颜嘴里一边说着“不要”,我一边在施展浑身解数挑弄她所有的敏感。她大概不知道,此时此刻“不要”这两个字的刺激和微弱到丝毫起不到作用的抵抗,诱惑力远远大过于服帖和配合。
最后我把她所有的“拒绝”都淹没在深吻里,而她又一次为我妥协,双臂环上我的脖子,我的后脑被她的手掌住还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渴求和力度。
和她痴缠的影子被床头的暗灯投射到墙壁上,悄悄瞥一眼都让人热血沸腾。房间里充满了暧昧的香气还有放肆的喘息,纵声的叫喊,层层相叠了不知几次轮回,直到我筋疲力尽翻身瘫倒在床上,额前的汗湿了几缕头发,而她滑如凝脂的身体上沾上斑斑点点属于我的印记,这段看似难以结束的疯狂才“被迫”告一段落。
乔颜缓了缓神,起身收拾衣服去浴室,刚准备关门回头发现我就屁颠屁颠跟在后面要跟她一起洗,这次她非常严肃地拒绝我,然后我就耍赖抱着双腿地蹲在门口,极度不要形象地盯着她。浴室的灯偏暖,打在我的头发上折射出了黄色的光,她哭笑不得地说我像一只大金毛,睁着无辜的水灵灵的双眼吐着舌头盯着自己的主人洗澡,又好气又好笑。
对峙了半天,乔颜沉下神色瞪了我一眼。
以前我说过她那样的眼神会让人不寒而栗,而现在,虽然依旧会射出寒光,只是在我看来,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变了。她的眼睛只要是看着我,哪怕多么冷淡也好,也都不自觉地抛开了那些漠然。用她的话说,她疼我,根本不舍得再把那样的神色扔给我。
我很幸福地在心里想,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
于是我瘪着嘴装可怜说:“就想和你一起洗,节约用水。”
“那你就好好洗,不准干坏事。”
就知道,她非常非常抵抗不住我在她面前扮可怜装委屈。嘿嘿嘿。
我几乎是一跃而起,背过身关门,和她一起站到花洒下面。
看到她扬起脖子,水流浸润了那一抹销魂的流线的一刻,我后悔了。如此这般近距离看她这么一朵出水芙蓉一丝不挂地在我面前还要我心无旁骛自顾自洗澡,难度系数不要太高!结果是我一直憋着某种邪念直到她穿了衣服出去,还给她撂下的一席话噎地无力反驳——
“欲求不满啊……”
“什么……什么欲求不满,才没……”
“那干嘛把浴球死死攥在手里,怎么得罪你了?”
我……
好好好,我浴球(欲求)不满,浴球(欲求)不满……这浴球本来就用着不舒服啊,当然不满啦!嗨,算了。你是女王,你是乔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折腾完所有的事,等乔颜正式坐到桌前开了电脑工作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十二点了。我把自己往窗边的巨大的柔软的躺椅上一摔,拿了手机看看公司有没有传给我什么重要的邮件,然后就开始翻腿上搁着的一本汽车杂志。
比起肌肤相亲的激情,此番宁静安谧地共处一个空间,彼此做自己的事情,又具有另外一种无可取代的满足感。
戴了眼镜之后的乔颜知性十足,她抿着嘴唇,双眼时而上扬时而下垂,那双挥舞着指挥棒,划着节拍,流转于钢琴上的手娴熟地敲击起键盘来,同样赏心悦目,无名指上牢牢套着我送的戒指,衬得她潇洒自信,气质非凡。我撑着自己的脸,傻痴痴地盯着她,简直甜腻地晕了头。
不知道我做事的时候,她会不会这么看我呢。不过叫我去假设乔颜傻痴痴的神态,还真的是死光了脑细胞估计也想象不出来。也罢,看在是乔颜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上帝严重到越过红色警戒线外的偏心了。
在青岛的这几天,乔颜的活动几乎都安排在白天,所以她早上会起得很早,客房服务送来餐点的时候我还赖在床上,半睁着迷蒙的睡眼欣赏她一边看手上的文件夹一边喝牛奶,偶尔被她伸过来的手刮一下鼻子。她特别喜欢做这个动作,因为我的鼻子特别好看。
每次乔颜对着镜子换衣服的时候我都缩进被子里偷笑,因为故意把印记落得重重地,分布的位置也极为“巧合”,所以她只能把领口的扣子扣得要多严实有多严实。
乔颜总会在我额头落个轻吻,嘱咐我好好吃早饭,然后才换了凛冽的气场背了包,大气磅礴地出门。
其实我说过来出差真的不完全是一个借口,这边也有需要应酬的客户和需要打点的事情,无非是时间早晚和是否由我亲自出面的区别。例如谁也没想到我会亲临分公司监督例会,颇有那么点微服私访的意味,没想到还能揪出一堆暗藏在盛世之下的漏洞,斩杀几只留不得的大蛀虫。该留的留该滚的滚,该提携的要重用,该警告的一丝都不能心软。这次的突击还真的给我提了个醒,管理理念的更新和落实绝对绝对不容一分一毫的忽视,永远也不要小瞧人类的侥幸和贪婪的心理,他们会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做出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夏生的老总果不其然地追到青岛来找我落定广告合约,传闻他们急切需要资金作业务周转,所以每一笔合作项目都拉低了姿态。夏振霆这个小子是豪门二代败家的典型例子,原本以他们集团的规模和父辈在圈中的影响力,根本该反过来被很多人求着,又何以弄到今天的地步。
我静静地坐着听他大费唇舌,活像个卖力的推销员,丁点都没有总裁的架势。他面对我尽力的赔笑,我只觉得唏嘘。
夏振霆以前是喜欢乔颜的,还总是借着集团传媒业务之便有意无意地做小动作。那时候乔颜名义上还是韩亦的未婚妻,他却不知收敛,惹得韩亦差点一度要断了两个集团之间所有的生意往来。
夏振霆败家,韩亦虽然比他强那么半分钱,但在我看来他俩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差别大概就是韩臣的根基稳过于夏生,加上韩亦后来的老婆背景也不一般,两个家族合并后看上去简直如虎添翼。只是,按照他掌权后这几年的急功近利,眼睛都长在脑袋顶,根本看不见隐患,也不会懂居安思危。
夏振霆看我一直都风轻云淡地喝咖啡,听他讲了半天都没有表态的意思,他额头一冒汗,急了,叹着气哀怨地说他真的很急着需要这笔钱,他有多么不想败掉老爸辛苦打下的江山,以及抖出了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韩亦设局诈他过后又在背地里落井下石。
我试探地问了一句:就因为你以前打乔颜的主意他记恨到现在?
他看了看我,也知道我和乔颜的关系,有些憋屈地说:他有病!那都是很早的事了啊,现在我是有妻有子女的人,他也有老婆有孩子,以前的事还不过了算了?他要不就是小气到丧心病狂,要不就是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为所欲为。再说了,以前归以前,现在是现在,乔颜现在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呵!好,我喜欢你最后这句话。
我放下咖啡杯,转头望了一眼平静的海岸,然后开口说:合约放在这,我看完了签了字会叫人送去你公司。夏总,如果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合作的话,希望到时候你也能给我满意的答复。
夏振霆喜出望外,连连点头,激动地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以后顾总有什么要帮忙,只要做得到,我一定尽全力。
我轻挑了一下眉毛,微笑着目送他离开。
抬腕看了看表,估摸着乔颜的讲座快结束了,给她发了短信告诉她我马上就去接她下班……
分开一整天后再见她,总想第一时间把她嵌进怀里索求深吻,无奈很多时候都在公众场合,只得眉开眼笑地盯着她按压心里的欲望忍耐到回酒店,从洗好澡出浴室的瞬间,她躺在床上裸露半个白皙的肩膀轻笑着对我勾手指,就注定的激情一直会持续到彼此都无力,继而相拥而眠,又到新的一天。
说是出差感觉更加像是度了一场小小的蜜月,原以为会无比漫长的七天一下就到了头。回到家的当晚,我俩鞋子都还没来得及换,杨清的电话就响起来。
“你俩搞什么,同一时间关机?我忙完啦,周末出来玩啊,不准拒绝,否则你转圈跳脚撒娇的视频明天就会出现在万世的官网上!”
还没等我来得及说一句,她又补充道:“哦,对,乔不用担心,我已经把你截走了。”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剩下一个蒙圈的我,和一个笑得腰都弯了的乔颜。
哎。
清儿。
曾经那个善良水灵可爱的清儿,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5 15:07:00 +0800 CST  
清儿当然不是以前的清儿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5 15:10:00 +0800 CST  
4
太阳还在云端旖旎的清晨,霞光泛着一丝悠然与惬意,暖暖地,一点一点落到身上,叫人浑然不觉何时渐进凉秋天气。
虽然工业园一带周围高耸起了不少参天大楼,如同守卫森严的士兵围成一圈冰冷无情的战阵。但背街这家仿佛是被旧时光与世无争的安逸祥和宁静所过滤的茶餐厅,依旧会有明亮的阳光透过木檐架构的玻璃窗洒进来。
学生时期除了学校,家里以及图书馆,这家茶餐厅算是我们的据点。这家餐厅历史很久远了,老板连同伙计都是香港人,虽然不清楚那时候他们为什么原因会到内地来做生意,但这家店就是让人没由来地喜欢。兴许是老板闲云野鹤的性子,连带着整个店都弥漫着闲散和慵懒的轻松,他可能不太喜欢香港快节奏的生活吧,我猜的。
店子的面积还是那么大,装潢都没有太大的改变。犹记得大门旁的白漆剥落空洞出一个像是心形的图,我曾经抱着奶茶杯无数次经过无数次刻意多看一眼,而今它竟然还在。墙壁上明星的海报,昔日香港的街景和旧招牌的明信片,老爷车模型,残旧废弃却没有扔掉的留声机搁在转角的木柜上,柜子中层寥寥数几的CD和磁带,旁边还放着一根铅笔不只是故意为之还是凑巧,不过这个组合其中的含义也是一代人的青春的祭奠。
或者会疑惑老板为什么不把餐厅的规模扩大重新装修,升级店子的档次,这样也能带来更大的长远利润。眯起眼大概就能够想像得到老板悠然自得,连视线都不会从报纸上撤下来,挥着手说:吾紧要啦。
其实这四个字翻译过来,应该说:为了一份情怀。
这份情怀很重要,否则怎么能够叫人晒一晒太阳就恍然,时光倒流是一种怎样的奇妙,更何况,时光里重要的人,她们都在。
情怀是用钱买不到的,是再多的金雕玉砌,纸醉金迷,再丰盛的山珍海味满汉全席都无法替代的。不过也得衡量它在各人心目中的价值,既然有的人视它为瑰宝就免不了有人对它嗤之以鼻。反正我,脱开一个凡事朝利益看的商人外衣,内里会给情怀留一份纯粹的净土,更何况是满载着我和乔颜,和杨清,我们温柔单纯回忆的净土。
说到杨清,这丫头真的让我们大跌了一回眼镜,谁也不知道破天荒的主动约了大清早喝早茶的她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有过那么一瞬间我夸张地幻想她是不是把家里的床随身带来了。
结果却是她到得比我们都早,精神奕奕地侧脸看霞光,手里的乌龙茶腾着清雅的烟。见我们步步靠近,她转过脸甜甜地笑着,张嘴间说出的话却语出惊人,激得我一个踉跄。
——迟到半小时啦,半小时也不放过,溪姐,你一大清早有没有这么饥渴?乔啊你不能这么惯着她。
于是我人还没有沾到椅子就被迫又要开始感叹现在的清儿和小时候那个乖巧和煦的清儿差得太大了,你永远不知道她还能够多伶牙俐齿,因为过去的日子里她深藏不露啊。
老板见我们落座,笑迎迎地拿着菜单亲自过来。我门跟他都算很熟了,以往每次都会额外附赠给我们好多小糕点,然后我只要稍有动静乔颜就会冷不丁瞟我一眼,杨清则是制止我说:行了,我们知道,多亏了你漂亮!
乔颜把外套和挎包递给我,自己坐到杨清身边,杨清给她倒茶,间歇还不忘调侃说我在用审文件的眼光在看菜单,不知道她字里行间的意思是不是夸我有范儿,反正乔颜时而抬眼看过来的目光和浅浅的笑意总能给我一种想要变得更加气宇轩昂的刺激,再喜欢的人面前这心态,俗称——虚荣心爆棚。
点的菜基本都是我们常吃的那几样,这次也照例送了我们三分菠萝油和一份咖喱鱼蛋,杨清也冲我眨着眼说“托你的福”。我颇显无辜地摊手,还什么都没说呢,近期真是完全不给我自恋的机会啊,简直太默契了。
奶茶是最先上的,我和乔颜要了原味,杨清一贯喜欢喝鸳鸯。虽然每次喝的时候她都开心地感叹美味,喝完以后又抱怨自己陷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的状态,窝在椅子上举手发誓下次再也不点鸳鸯了,但是真到了下一次她还会秉持着“好了伤疤忘了痛”的特质继续跟她的鸳鸯纠缠,屡试不爽。我无法体会她那种“不舒服”到底是怎样一种感受,只是,在撑着脑袋一念间,似乎了解了这也是一种情怀,因为每次她如此“不舒服”的时候,总有在一旁轻轻摇头无奈的乔颜,和我咬着吸管幸灾乐祸的我,哪怕如何的“难受”,也是枕稳衾温的。
杨清饶有兴致地往杯子里加冰,手机在桌面上连番震动了几下,她稍稍偏过头去看了一眼,接着嘴角上扬起了弧度,有转瞬即逝地消失,然后停了手里的动作去倒腾她的包。
“呐,差点忘记了,给你们俩一人一个。”
两个精致的钥匙扣,下端扣着磨砂的长方形卡片,上面印着几何元素的图样会随着角度和偏光像是流沙一样变幻颜色。
“之前那场静态展的周边纪念品,这两个可是特别设计的,跟其他人的不一样哦。”
“什么特别设计?”我把小卡片拿在手里正反地翻看,不明所以。
“你看不出来么,彩虹光啊,彩虹的寓意不正适合你们俩么?”
“啊……”
我和乔颜不约而同地看向杨清,很多时候“谢谢”都徘徊在了嘴边,又不知为何觉得说出来太显轻巧,也觉得即便不说,即便是一个眼神,该懂的人她一定懂。或者反而因为太熟悉,所谓的“礼貌”,更成了一种疏远的客套。
杨清喝了一口奶茶,拍着乔颜的肩膀看着我,又颇带那么些语重心长的意味隐藏在她那份云淡风轻的语气里,说:“我一直觉得啊,不管谁和你们两个人在一起,都有种隐隐的不适感,哪怕对方再好再优秀再体贴都让我觉得别扭。直到现在我终于相信,原来两个应该在一起的人在一起了,所有的别扭都会变得理所应当。不知道你们理不理解,总之我就是这样的心情。”
两个应该在一起的人在一起了……清儿,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幸福的无言以对吧。
“你们两个或许不觉得,很多情况下我站在旁观的角度看心里都不是滋味。我想我们都希望,好比这家餐厅一样不变,无论过多久我们还是我们,无论周围出现什么人我们也还是我们,对我而言不会有第二个乔颜不会有第二个顾子溪,对你们而言应该也如此。看到你们貌合神离那段时间我真的隐隐担忧,我们虽说不会决裂但或者一个不小心亲密就不再了。你们,说得老套一些,像是我的手心和手背,我乐于看到你们幸福,可是如果你们的幸福是注定要取舍掉其中一方来成就另一方,别忘了,痛苦的除了你们还有我。所以……为什么我一直想做些什么,但看上去却像是在袖手旁观不管不顾,是因为那时候我觉得帮谁都像是在害另一个。于是我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默认。我也知道一度害的乔颜误会,心里难受,不好抉择不好过……唉,以静制动这方法也是司马当活马医啦!我多不容易啊。好在你俩终于纠结到了同一个频道,皇天不负啊!”
就在我被这一席话感动地在心底热泪盈眶泪如雨下的时候,一个激灵转念一向,似乎察觉到什么问题,咳了一声,拍了拍杨清搁在桌上的手背,问:“怎么听着那么像,我们俩是你嫁了好多年还没嫁出去现在终于嫁出去的女儿呢……”
乔颜原本也一副动容的样子,被我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杨清有些无语:“你专业破坏气氛啊,我好不容易在这里煽情煽到乔颜都块哭了,你给我煞得一手好风景啊。”
“我很煞风景么?”
杨清皱着眉头:“是啊。”
我转过头问乔颜:“亲爱的我很煞风景么?”
乔颜望了望杨清,轻叹一口气,然后无比肯定地,点头。
我拍着桌子大呼不公:“怎么可能!我这么美,怎么会煞风景!”
“又来了……你美不美和你煞不煞风景有半毛钱关系?”……
令人熟悉的茶餐厅和情调老歌,令人熟悉的我自恋的玩笑和杨清的对白,令人熟悉的乔颜的鄙视(略微不同的是现在的鄙视里总藏着宠溺),还有令人熟悉的老板端上餐盘时友好的笑容,还有他那句轻巧的问话,如杂糅了亘古不变的永恒:
——你哋三个,关系仲系咁好吖。
是啊。从小关系就这么好了。
多么朴质的幸运,又是多么奢侈的幸运。
尽管昨日之日何其不可留,尽管同一片天空漂浮的云形态都不可能如一,尽管很多事都在时过境迁,可是有些东西不会变。在不变的同时,它其实又在慢慢地升华慢慢变得更好。
好像我们三个人,不再完全和过去的我们相同,可我们终究还是三个人,像是时间隧道尽头投影出三个小小的身影,背着书包,拿着杯子挽着手,站在一起。
杨清说得很对,我们对于彼此来说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从前我们是朋友是家人,现在我们依旧是朋友是家人。她乐于见到我和乔颜相爱就像我的乔颜同样乐于见到她的春风得意一样。感情也许不该执着地去分清概念和名目,人与人之间的互相依赖,信任和关怀更多的是一种浑然天成,没有缘由,没有为什么,没有一定要分亲情友情或爱情,幸运的是,这些我们此刻都有了,那也就足够了。
如果一定有一个缘由要用来解释的话,是因为——
杨清是杨清,
乔颜是乔颜,
我是我。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5 15:10:00 +0800 CST  
Part26:
1
早茶一直喝到中午,杨清果不其然地衰在乔颜肩上瘪嘴,举着手毅然决然地说:你们俩一定一定要记着,下次阻止我点鸳鸯,就算我真的点了,也要阻止我加冰块……
我轻巧地点头说好啊,心里想着:算了吧,就这点上而言,杨小姐你简直不如我小学还没毕业的妹妹听话。
乔颜摸着杨清头发的样子看得我又是一阵心神荡漾。尽管我觉得乔颜已经改变了很多,以往的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被细腻取代了不少,她骨子里原本女人天性开始溢于表面,只是,她举手投足间的恬静优雅和内敛仍然是不可磨灭的标记。过去觉得她是不该堕入凡尘遥不可及的星,不该从油画里走进现实高不可攀的神话,而今,她这则神话冠上了俗世和红尘,便多了一份亲切多了一分真实多了那些叫我切真体会到的喜怒哀乐,还有热血和温度。
她笑,笑起来情绪的起伏还是不明显,像夜里皎洁又朦胧带着白色蒙层的月光,和那种炙热外露的感情截然不同,可那就是属于乔颜的气质,是优点,她无需改变,别人也无法学会。
我想我眼神里透露出的感情一定显得十足赤裸,乔颜看着我的眼睛,一瞬间有什么在闪烁,仿佛我们都能立刻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杨清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手指敲打着桌子,幽幽地吐着气说:“你俩可好了,以后闺蜜聚会自带家属,时时刻刻都能眉目传情要不要稍微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你怕什么呀,”我说,“我们两个内部消化以后,你的珍稀程度可是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简直就是国宝级啊。”
“国宝级?怎么体现出国宝待遇?”
“比如……以后我俩有什么事肯定只能找你啊,只剩你一个倾诉对象了嘛。”
“啊……”杨清翻了个白眼,“这一刻我忽然幻想有一天你俩吵架闹矛盾了我可就有的忙了…以顾总和顾夫人的身价,我的想象咨询费的问题,如果是电话咨询以分钟计算,如果上门咨询以小时计算,如果……”
乔颜咳了一声问:清儿,我想问为什么是顾总和顾夫人……而不是乔指挥和乔夫人?
杨清眨巴眼,“我随口说的,你很在意这个么?”
乔颜瞟了我一眼,瞟地我浑身没由来发颤,总觉晚上回家会发生什么大事,然而乔颜又轻轻摇了摇头。
杨清盯着乔颜看了一段时间,看到乔颜整个人都不自然了以后,才冒出一句“我好像一不小心知道了什么事儿……”
我愣了一下,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怎么接下句。杨清忽然翻起身来握着乔颜的手,“你瞧她那没出息的样子,她哪儿敢跟你吵架啊,感觉我这咨询费也不好赚了。不如这样吧,以后她做一件惹你生气的事就罚十万,让你吃醋就罚二十万,按照事态严重等级来分以此类推,然后亲爱的乔指挥只用分给我百分之十当作这个idea的设计费用就行了,你看怎么样?”
我没等乔颜回答,一口柠檬水噗地喷到地上。还好杨清没兴趣做生意,她这头脑这潜力万一哪天心血来弄个集团出来还不翻了天?总觉得以后我们家可能整天都在飞舞着白花花的支票……
“你干嘛那么大反应,难道舍不得?”杨清坏坏地笑着,乔颜眯起了双眼。
“说什么胡话呢!”我拍着桌子反驳,“我怎么会舍不得。”
杨清一听当即耶了一声,然后我就目瞪口呆地看到她直起身子得瑟地耸肩说:“我觉得我已经好了,奶茶已经消化了,现在浑身上下都无比舒服。”接着她开始唱: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清儿你这个小妖精。
茶餐厅没有设移动POS机,所以刷卡只能到柜台上。等我结完账回到位子上,杨清正在通电话,听见她说了句“恩,就好了,我们马上下来了”,然后挂断。
“所以杨小姐,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们去拍闺蜜照啊。”
“拍照?去哪拍,谁给我们拍?”
“择日不如撞日嘛,我们回七中啊,小叶子新买了一台相机呢,她在楼下了。”
“回七中?”
“对啊,反正今天不是出来感受情怀的么?”
“但是……”我看了看乔颜,她一向不怎么爱拍照的。
“哎!”杨清一把搂住乔颜的肩膀,“你老婆已经答应了。”
“好吧。”
“恩,我先下去了,你们慢慢收拾。小叶子开我的车,七中门口见。”


哈?清儿你急什么?
和小叶子关系那么好么?好到放心让人家开你的爱车?
说好的闺蜜聚会,还抱怨我俩自带家属,到底是谁自带……
家属?!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呢?是我太敏感了么?


等等……难不成……


2
七中在市里很有名,除开那几个私立学校以,无论是环境设施条件都算得上一流。校方一直以来都特别注重园子里的绿化建设,所以初中部的校区看上去更加像是一座花园。
抬头望向天空,一抹湛蓝无边无际地浸开,消失在远处茂密的树丛之后。今天天气非常好,光线也适合拍照。
把视线收回来以后,空旷的校园让我没由来的感叹现在的中学生真是幸福,周末已经完完全全取消补课了,想当年我们还要在周末起个大早打着哈欠不情不愿地踩着铃声进教室。
我们的车停在学校后来给教师划分的停车场,大门口竖起了一块巨大的电子屏,校门也改换成了电动的,这些以前都没有。母校啊,就是那种你一毕业就各种装修各种换设备各种实施新政策的存在,比如扩充操场啊,植人工草皮啊翻新塑胶跑道啊,搞一堆七七八八应验素质教育的多功能活动室啊,多媒体教室啊,电脑房估计都换了清一色的大屏液晶显示器,我们那时还只能对着厚重笨拙的大头显示屏玩蜘蛛纸牌。
好吧,其实现有的那些电子设备啊交互装置都是我捐的,要不门卫也不会一见我的车牌二话不说就放行了。
学校里变化明显,但是岁月遗留的痕迹还在,我们总能够一眼就找到令人熟悉的东西。哪一棵树下,哪一片草丛,我们曾经趁着中午的时间盘腿围坐着边吃午饭边聊天,还有操场后面的乒乓球台,好像有次路过多看了一个男生一眼,弄得他失了神直接被对面旋转弹过来的球砸中了脑门,而后场子边此起彼伏的笑声引得专注沉静在自己世界里想问题的乔颜都略略侧了目。主席台旗杆上的红旗还没降下来,花坛里种满了花,我有些记不起来以前有划好的沙坑不用非得跑到国旗下练习跳远是为什么,但我记得女生们其实只是喜欢三五个一组坐在花坛边边吃雪糕边偷懒,你一句我一句地谈论时下红火的青春小说和偶像电视剧,我时常过去调戏一下她们,然后不经意地看看乔颜,她远远地坐在教学楼前的靠椅上翻书,杨清在她身边画画。顺沿着她们的方向横向看过去,就是一群耍帅打篮球的男生在内操场里跑来跑去,他们的鬼吼鬼叫大概含有想要吸引女孩注意的成分,只不过往往事与愿违。
许多的画面走马灯一样在心里亮起的时候我轻轻勾着乔颜的手指,步调缓缓地和她保持一致,她不怎么出声,但是眉眼轻松惬意,嘴角上扬,头发时而被风吹起来划睫毛再被她捋到耳后。杨清面对着我们,手背在身后,肆无忌惮地在没有障碍的广阔场地里倒着踱步。
我们三个人旁若无人悠然自得,而端着相机的小叶子就在一旁找着一切时机捕捉住她觉得美好的画面。我只听得快门“咔咔”的声音不断,她变换的姿势也不断,甚至为了营造某些独特的构图的视角不惜整个人都趴到地上。
杨清会不吝言辞地称赞小叶子的专业能力以及对光线色彩造型的独到见解。我不太懂摄影,最多也是停留在理论的皮毛阶段,只知道那台相机应该不便宜。
小叶子叫我们忽略她的存在,她喜欢抓拍胜过摆造型,因为真正不可多得的精彩实质是转瞬即逝而非刻意矫揉造作出来的。
不紧不慢地把整个操场都走了一圈,我们三个在长椅上坐下来休息,小叶子继续摆弄着她的相机晃悠到别处去拍其他的小风景了。
内操场是被几栋教学楼围起来的,而我们现在正对着的是实验楼,每到物理化学碰上实验课大家都会非常开心,因为实验室的开放座位,随意分组的情况下你想和谁坐在一起都可以。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次物理研究平面镜成像实验点了满满一实验室的蜡烛,我就在这么一个浪漫的烛光晚自习里趴在桌面上盯着乔颜写实验笔记。那时我已经明白了,为什么看她一眼我可以兴奋一整天,为什么稍微靠近一点就会莫名狂热和幸福,只是我不曾想过,有朝一日她真的愿意让我握住她的手,有朝一日,我真的,可以不再躲躲藏藏,指着心脏的位置告诉她,亲爱的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
这些事情我总是记得很清晰,这些关于乔颜,关于我,关于我们三个人的事情。或者我是个很念旧的人,或者也是因为,生命,时间,感情和记忆,真的太神奇。
杨清一直望着校门口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对我们说:“还记得有段时间学校搞了个什么环保概念,不让带打包盒进校,连奶茶也不让带。”
乔颜若有所思地点头:“恩,似乎有这么回事。”
“所以呢?”
“所以你这个坑货,”杨清斜了我一眼,“把奶茶偷偷放我书包里,结果等我往位子上一座,那个挤破杯子的声音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我所有的书全湿了,我的政治历史笔记就那么泡汤了……”
“哈哈哈哈~奥是啊,想起来了,哈哈哈哈!”
“还笑……”
“哎哟我后来不是发动年级里好些学霸都帮你重新抄了一份么,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那本子后来一直都有意无意飘出一股奶茶的香味。”
“你还留着呢?”
“没。但是同学录还留着呢。我昨晚还翻了一遍,张浩洋是谁我都不记得了,就他那页还夹了一张黄金圣斗士的闪卡。”
“哟,这可比送花送巧克力都要来的有创意啊。”
“恩,还有个在留言板写的,我叫洋葱,我真的叫洋葱,我真的真的叫洋葱。这是为什么呢,究竟是为什么呢?究竟究竟究竟是为什么呢?真是个有趣的问题呀。”
乔颜的嘴角抽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恩,没有人这么给我留言过。”
我小声说了句:“女王,谁敢给你这么留言……”
杨清一边笑一边挑了挑眉看我,继续说,“还有个奇葩男生哦,叫简晟,在我的同学录上写:你知道么,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眼睛是那么好看……”
“简晟……剑圣?哈哈哈哈哈。哦我记得他,好像也是艺术生吧?他们家貌似也蛮有背景的。啧啧清儿真是魅力大。”
杨清咳了一声打断我:“没完呢……结尾落款是——给亲爱的顾子溪。(不要忘了我)”
“噗……”
乔颜一个转头迷离的眨了眨眼,感叹了一下:“恩……眼睛是挺好看的嚯?”
嚯?嚯?女王你嚯什么?你这什么语气,怎么听上去那么别有深意?
杨清故意装模作样挑拨:“这么明目张胆,还能忍!简直是太目无王法了,乔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生气了!生气一次十万,来来,溪姐不要赖账哦,别忘了我手上还捏着你的是视频。”
然后就有一道寒光射过来。
What?我做什么了?清儿这都是你编的吧?
“哈哈哈哈。瞧你这惊恐的眼神。得了,顾总这小表情可值不少个十万呢。唉,你真的那么怕乔啊,果然呢,一物降一物这话说的太经典了,也真只有乔能镇得住你。”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下,反驳回去问:“那你呢,不找个人镇住你你才要无法无天了。”
乔颜正经地说:“我觉得照这个状况看应该是清儿去降别人。”
“哦,王然么?”我试探地问,。
杨清不予置评地耸了耸肩。
我指了指远处一颗大树下正蹲在地上不知又找到什么东西刺激灵感的小叶子,又问:“难不成是……她?”
结果杨清绕过乔颜就一巴掌拍到我的肩上。
“胡说啥。”
“反应这么大,有猫腻……”
“喂,人家小叶子可是有个很帅的小男友。”
“那又怎么样,我以前还有一堆……”
额。
糟糕了。
说……说漏嘴……了。

乔颜……
乔颜!
别走别走!
啊哦!我错了!!!
清儿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说你笑得那么奸诈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开始怀疑今天一整天其实都是杨清的一盘棋局……



“顾子溪你有妄想症吧!”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5 15:18:00 +0800 CST  
青梅竹马,
与世无争。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5 15:19:00 +0800 CST  
3
杨清最近对甜食似乎特别感兴趣,于是带着我们去了江滩的GreenDay吃芝士火锅。扫了一眼菜单上花样百出的糕点和甜品,我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暗暗在心里呐喊了一声:真的是逼人犯罪啊。
接近十月的傍晚就已经吹着较为干爽和清凉的风了,这种时候选在临江的室外露天座位无疑会是惬意的决定,对我们三个而言更加是种多年来不约而同的默契。
杨清和小叶子看同一份菜单,然而如果我并非真的有妄想症的话,实质投影在我眼里的场景应该更正为:杨清在看菜单,小叶子在看杨清。
从中城道遗世独立的那间像是世外桃源一般的情调小店来看,小叶子绝对是一个有主见有想法的人,且不论外貌如何,至少内涵足够撑起一点半点的场面。或许是艺术家共通的特点,她也是随性大方的,衣着打扮有些另类夸张却又不那么俗气浮躁,眼睛明亮有神,笑起来脸庞上会出现两个酒窝,五官细化来看自然比不得杨清精致水灵,但是整体上也叫人觉得挺舒服的。
不知不觉间开始打量起了面前这个小我们几岁的丫头,于是此刻的气氛又反过来好像清儿是我和乔颜没嫁出去的女儿,而我则是拼命擦亮了眼睛在审视她带来的对象。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或许是最近的生活实在是太过春风荡漾,得意忘形起来脑子里各种瞎掰的剧场就不要命地跟着一起滋生,我甚至有那么一时半会在计算和比较她和王然谁更加适合清儿。
至于之前提到的人家小叶子原本就有个帅气的男友,好像因为我对女人更加偏爱的属性而完完全全给忽略掉了。
忽如其来的,小叶子动了动身子,视线移过来刚好和我对上,她轻轻笑了一下问:“恩?溪姐,我脸上有东西?”
这么一问,杨清和乔颜瞬时一同望向我,不得不说九月里的江风还是很凉的。
乔颜咳了一声,喝了口水,杨清挑了挑眉毛说:“二十万了吧?”
小叶子一脸茫然:“什么二十万?”
杨清勾了勾嘴角,吐出一句:“情债。”
我瞪了一眼杨清,又哀怨地望向乔颜。女王不动声色地拿着杯子,双唇在水的滋润下显得异常诱人。她先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腿,温柔地像是告诉我她懂我。顿时一股暖心的洪流涌上心头,没什么比不用解释就能被理解更加让人舒心的了。然而就在我放松警惕准备回抛给她一个媚眼的时候,她丝毫不给我反应的空间使力一拧……
好的吧,我最大的错其实是,一时半刻都不该忘记乔颜她是天蝎座的。
其实并没有很痛,她根本就不舍得真的弄疼我,但是由于事发突然我还是哆嗦了一下,小叶子越加显得茫然,而杨清垂下眼眸啧着嘴摇头。
“溪姐你没事吧。”
我正了神色说:“没事,我刚才是想问你要下午拍的照片来看看。”
“啊,当然可以啊!”小叶子爽朗地点头,接着背过身去从包里掏出她的单反递过来给我,“相机里除了下午的照片就是一些之前展出的作品,溪姐可以随便看的。”
“OK。”
我抱着相机朝乔颜身边挪了挪,把脸贴在她胳膊上轻轻地蹭,一边蹭一边恬不知耻地笑,她用眼角瞅着我,仿佛在说:这次就算了。然后我便乐呵呵地眯起双眼谢主隆恩。
一张一张翻着照片,从操场到树林,从树林到花园,从花园到教学楼的走廊,就好像用一个下午的时间重新又当了一遍学生,心里满满当当的充足厚实,不由感叹这种刻下回忆的方式真的具备浓郁的感染力,不那么恢弘不那么盛大,没有浩瀚伟岸这类了不起的因素,倒是返璞归真的简单,安好的岁月痕迹被悄然锁紧。
小叶子处理这组照片的风格显得尤其自然,完好地符合了我们想要重温情怀的心境,以至于不需要特地加上后期的滤镜,那种成长与伴随的情谊也能赫然呈现。
“恩,这些照片我还要回去后期处理,不过拍的时候我稍微看了一下,感觉多数还是保留原片的效果最佳,因为三位姐姐已经很美了。”
“哈哈,小叶子,甜点还没上呢,嘴就这么甜啊。”
“哪里哪里,说的是事实。”
小叶子说完就继续低头和杨清研究菜单,而又是一个防不胜防的,乔颜凑得很近,在我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无比柔情无比魅人地小声说:“看把你开心的,我还在这儿呢。不敢想,我要不在,随便哪个美女夸一夸你都能嘚瑟上天啊……”
哎哟,这温柔里藏着利器!
得了。并不用再纠结三十万还是四十万了,直接把新款的卡宴从店子里开回来亲自跪奉钥匙给女王大人,顺便再给自己换一辆玛莎的Gt-MC。
杨清抬头说了句“我给你们点好了啊,我看你俩现在这样子吃什么也都差不多”然后招手叫来服务生下单。小叶子哈哈笑了一声道:“我没想到溪姐私下原来是这样的,跟以前从杂志媒体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那你原来觉得她应该是什么样?”杨清有些好笑地问。
小叶子仰了仰头稍微想了一下,“嗯……那次你们来我店里吃饭的时候还蛮符合我的想象,就明明只是坐在那里看风景,却好女王好有震慑力又好霸气呢……”
杨清赶紧摆了摆手:“那纯粹是因为上次她感冒了嗓子不舒服。只要有乔在的地方她的威慑力都是负的。”
“喂。有你这么下我面子的么。”
“我说错了么。”
我偷偷看了一眼乔颜,她还是那么淡漠中带着一丝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冷得跟隐居古墓睡寒玉床的小龙女一样。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挺胸高傲地说:“恩。没有。”
好吧我承认,的确,有乔颜在的地方哪里轮得到我称王。
小叶子顿了一下就又捂着嘴笑起来。
杨清补充了一句:“不过能看到她这样子的人很少很少,你可得小心一点,要传出去了说不定她会笑得人畜无害背地里买凶干掉你……”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会么!”
“不会么……”
小叶子望着我和乔颜很严肃地一点头:“我明白!我会保守秘密的!”
“哎,清儿你也不用这样吓唬人家,说得我好像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呢。”还想加一句“明明乔颜看上去比我可怕的多”,亏得多思量了一下还是默默吞了回去,今天我可不能再说错半句话了。
杨清做了一个十分讨打的鬼脸来给我刚才的言论做出万分的肯定,我长叹一声表示无奈,接着就低头继续翻照片了。
原来之前北环美术馆的那场展览小叶子也有参加,照片里很多是她们布展时候的记录,还有展厅成品的效果以及细节。我臆想中猜测会不会见到一些聚焦锁定在杨清身上的画面好以此来证实之前丰富的想象力和奇妙的直觉并非毫无根据,结果令我有点失望。正想翻完最后一张就把相机还给小叶子的时候,两个拉着绳子踏在帆板上的身影叫我讶异地瞪大了眼。
我指着相机屏幕问:“这家伙……不是王然么?”
“嗯?”小叶子一惊,“溪姐你也认识然哥?”
“不止我认识,我们三都认识。王然是我以前的大学学长,关系一直不错的。不会……他就是你传说中的男朋友吧……”我难以置信地问。
“不是啦,他旁边那个才是。”小叶子不介意地笑。“他们是一个游艇会的,平时经常一起打球运动,这照片是之前翻版比赛的时候我帮他们拍的。”
“我没看错的话,是陆驰吧。”
“啊……是啊。溪姐你也认识?”
“王然游艇俱乐部和T-POWER的二股东不就是他么。”
小叶子点头,“恩对啊。”
“啊,不那么熟,不过也一起吃过几顿饭。”
“原来如此。”


后来话题切断在服务员上菜的节点上,她们的注意力都被精致漂亮的小点心吸引去,一心开始享受入口即化的甜腻,只有我,在塞了一口朗姆黑加仑蛋糕时猛然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谁八卦过一个未经证实的传闻——
陆驰不是GAY么?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5 15:20:00 +0800 CST  
已经做足了防吞工作。。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5 15:22:00 +0800 CST  
乔王坐镇。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5 15:23:00 +0800 CST  
Part27:
1
【October是我和顾子溪关系发生质变后在一起共度的第三个月,至此不免想要说一句很俗套的话——生而为人,为一个女人,我真挚地感受到自己优越凌驾于世界的幸福。
切实体会不是理论无需一一列举依据,然而闭上眼睛信手拈来的都是数之不尽的,或宏大或细小,或精神或物质,或稍纵即逝或温润绵长,或低调或耀眼的,无限的美好。
仿佛是待在顾子溪为我一人而起的宫殿里,我骨子里所需要的,无论是作为独立个体所追求的自在飞扬,孤傲清高,光亮明朗,还是作为一个猫性女人所需要的怀抱,甜而不腻的宠,深刻而不专制的情,恰到好处的距离,她无一令我失望。
在那些清风徐来的夜晚享受关于灵魂欲望的快乐和兴奋,我总是能够和她相拥着跃上峰巅和云端;那些飞鸟轻啼的晨曦,醒来见到她的第一眼又有一股股饱满的心安,如同浮沉飘动的丝绸柔柔缓缓地抚进心间;偶尔趁着忙里偷闲得来的悠然坠入回忆,细数往昔起始至今都还未看到末尾的,我与她与杨清之间沉淀下的相互抚慰扶持,于精神世界顶梁而立的默契是无坚不摧的铁甲,使人无惧无畏;而执手游荡过那些凡尘世俗的灯红酒绿,花花世界里所谓的上等和奢华,她自信满满地勾着嘴角,大气磅礴任由我们挥霍,对于万千大众来说不可忽视足以致命的柴米油盐,在这里根本不值成为一个话题。
只是这座应有尽有举世无双的堡垒得以岿然屹立,背后付出过多少艰辛痛苦,绝望彷徨,还有孤独无助,撕心裂肺的泪水,我望着顾子溪的时候,她总是用一个简单温暖的笑容便轻松融化掉了。
九号原不是一个多么特殊的日子,之所以记得它是因为恰逢调整休假,呆在家里研究焗龙虾的做法顺便等待日落等待黄昏,等待顾子溪从公司回来,等待开门时她的亲吻。而院子大门外出现动静的时候她来电唤我出门,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全新款的黑色卡宴,她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招手:女王,你的新座驾。
略带惊讶地笑着问她何以突然想给我买辆新车,她趴在门沿上讨好地说:给自己喜欢的人买东西是最不需要理由的啊,你那辆初代的卡宴早该换了,这辆明显帅气利落多了,而且黑色更加衬你。
顾子溪啊顾子溪,你真的太了解女人爱听什么样的话,是太多人这么哄过你,还是你哄过太多人,不管怎样我照单全收。开了车门拉她下来,她指了指随后到来的GT-MC问:还是这次你想换换口味?
我刮着她的鼻子开玩笑:难道不都是我的?
她假装无辜地反问我:我的什么不是你的?亲爱的,我们的关系曾经险些陷入洪流的漩涡,但是现在激流成功冲击出一片崭新的平原,所以为此做了一番小小的庆祝。以后所有的一切,只要我有,就都是你的。
我握住她的手明面上不动声色,实质心里已经有些因感动或惊喜什么的而不知所措,暗自叹道:顾同学,这番情话,乔老师觉得可以给你打满分。
顾子溪不知何时养成的一到我身边就会软趴趴黏上来的坏习惯又犯了,靠在我肩头撒娇的同时她那个叫Ivy的助理显然是一脸诚惶诚恐胆战心惊地从车里下来,我不知她是因为开老板的新车太紧张还是被老板这奶猫一样的状态吓着了,总之看上去十分局促和窘迫,当然,也有些好笑。
顾子溪这才似乎想起什么了,支起身子转头说:哦没事了,Ivy你可以下班了,钥匙放车上就行。
Ivy茫然地点头,几乎都不敢正眼看我们俩一眼。
顾子溪又顽皮地问她要不留下来吃饭,吓得她惊慌地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顾总”,然后鞠了个躬就一溜烟跑了。
我忽然有一丝好奇,顾子溪在她员工面前到底有多可怕,和现在的她到底有多么剧烈的反差?深沟万壑么?但这反差应该十分迷人吧。
见我在思索什么,她拍着我的手背说:Ivy知道我们的事,不用担心,她平时话不多人品也不错,靠得住。在公司我总得培养几个自己人的,以后你有什么事找不到我都可以叫她帮忙的。
我点头:我明白。
其实你做什么事我都不会质疑,我也用不着去质疑,无条件相信你,相信你的每一个出发点都是因为爱我。你说这一点已经刻进你的骨髓融进你的灵魂里,更像是一种本能,一旦分开只得是血肉模糊的下场,我又怎么舍得你在经历一丁点疼痛和折磨?
她又再抱紧我,明明是付出奉献的一方却拼命感激地在我耳边重复说“你真好,乔颜你真好”,只因我对我们之间无须多言的信任和理解。
我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抚摸她背上的蝴蝶骨告诉她晚饭给她做焗龙虾,她开心地要命,我说:我第一次做,不保证好吃。
她根本不理,伴随着肚子隐隐约约咕咕的叫声自顾自嗨地不行。
我不会描述看到她的样子心底是怎样的感触,只是鼻子有些酸,只是很想说:顾子溪。我想跟你结婚,我想做你老婆,我想每天都能迎接你下班,准备你爱吃的饭菜等你踏着夜色而归,想和你,成为彼此生生世世的,梦中人。
之所以不说,是想起过去给过别人如此的承诺但是没有兑现。承诺的美好在于下定的时候真挚的内心,可一旦失信却叫人失望。我不愿你承受来自我任何一点的食言,所以我选择不说。
只是——
顾子溪,我是认真的。】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5 22:35:00 +0800 CST  
2
【月中顾子溪开始变得很忙,常常不得已加班到很晚或是有推不开的应酬,我几乎不会主动问及她工作上的事情,她也不想把那些烦人压抑的问题带回到我的面前,只是懒懒地,疲惫但却舒服地蜷在我身边告诉我,过去是多么憧憬能在打了一场场恶仗之后被我抱紧,我是她的力量,我可以为她充满能量,哪怕我只是这么摸着她的额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近段时间我的事情也很多,十一月慈善演出的排演进入到重要的尾声,开始在严格不出错的基本要求之上升华到演奏者感情与乐曲的完美相融,乐团里的大小会议不断,所有人都要以乐此不疲的态度反复自省反复总结反复进步力求做到最好。一星期内陪同黄夫人出席了两场古典乐鉴赏会的酒宴,周末的钢琴课增加到四节,受两所高校教研组邀请在月底举办交流演讲,其中一所就是柯林。于是隔三差五我就要被迫面对林至业(维也纳留学时的学长,柯林音乐学院现任的研究生导师)标志性的喋喋不休。他的话很多,发散思维广地叫人叹为观止,三两句就能够说清的流程安排问题硬是可以几度被他发散到不同的话题点最后再硬生生地扯回来,最后都不忘提到他以前的女神,也是我在维也纳上学时候的好朋友,尽管已经嫁人,可是林至业依旧断不了对她的念想。
高效的忙碌实质会让人觉得充实和饱满,颇有成就感,唯独是许久没有好好地和顾子溪一起吃顿饭,没有让时间暂时地停下来细细观赏她周身无需赘述的魅力,当然也因白天的体力消耗透支鲜少有精力翻云覆雨,我们时常一沾染彼此的怀抱就沉沉地睡去,天亮则又要开启新的征程新的战役了。
我以为只有我,抑制不住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某种因子,平静无澜下的如坐针毡往往是种常态,然而其实顾子溪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得空小憩的时候竟然还接到过Ivy替顾子溪发来的信息——
“乔小姐你好,顾总在开会脱不开身,她叫我转告你,今晚要晚归,虽然心疼你不想叫你等得太晚,但她打从心底希望你能等她给她开门。”
字字句句都投影出她瘪着嘴装委屈撒娇的嘴脸,猜想得到她困在身不由己的局面心却早已飞到我面前的样子,这个女人就是有本事,即便是假手于人的信息也别有一番风味照样能撩地你阵阵激灵。
不过遇上这么任性的老板,倒是有些为难Ivy。
我们也有几个星期没有见到杨清,她把上次回七中拍的照片丢进讨论组之后就又忙着和小叶子他们工作室的伙伴一起研究起了视觉影像艺术,后来她的个人网页上更新了一幅图,是和小叶子并排置身在蓝色倒置的火海里仅仅勾着手指,她低着头半边侧脸印上幽兰半边侧脸没入黑暗,而小叶子侧目望着她,表情幸福却痛苦。这幅图出自他们的一段录影,也是作品的宣传海报,主题叫《不善言辞》。
顾子溪看过之后连连摇头念叨说她没有妄想症,她身为女人的第六感精准无比,而转念一变,又猝不及防地在我耳边摩挲着说:等忙完了这阵子我们也去弄一组这样的,一定很酷很酷。
我笑着点头应允,喂她吃了最后一口鸡蛋卷,吃完之后她披了风衣在我的注视下出门去机场,是的,她要去香港出差了,而这一去,又至少是七天。
此次不同上次,我没法丢下手头的事情任性地飞过去给她惊喜,只能在日月切换间暗自升温着对她思念的煎熬。温吞迟钝地,却还是不免会把香港和秦乐做出一个直接相等的联系,也明明知道顾子溪于公于私都会见到秦乐,不过我知道之所以脑袋会这么去运作是因为我也是个普通正常的女人,我会乱想也会吃醋,区别只在这等程度是否在我能力可控的范围之内。我深切地明白,吃醋是一种情调,可不能上升为蛮横的歇斯底里和无理取闹,我也自信不会任这种事发生。
毕竟,比起冰山一角的胡乱猜疑,纯粹对于她的想念才如同伟岸的山体,显得更甚。膨胀开的时候我对着月色拉琴,红酒在《小夜曲》的婉约里荡漾,我想起那晚和她彼此胶着,也会奋不顾身做出把她穿过的衣物死死揉进怀里深深呼吸的事。
荒唐的事,又那么理所应当。
没有钢琴课的日子我通常不会回Newbridge的房子,但那天突如其来的兴致踏着日出驱车,带着一些莫名的想念,缘于脑子里回荡起顾子溪曾说那栋房子里都是我们的宝贝,是的,我想念阳台的花草,地砖,想念从窗口望出去的景,想念那张包裹过我的沙发,也想念冲破黑暗牢笼等待光明前对顾子溪绝望的情愫。
没有那等绝望,我是认不清爱她的事实,这一点我很清楚。
在安宁和平之下会情不自禁回忆起过去某段的疼痛,我把这类的情绪称为一种特殊的安慰,以告诫自己现在的一切当真得来不易。
你和她经历过多少纠结,流过多少眼泪,有过多少惧怕和慌张,这间房子里的任何一物都是见证。
花草上跳跃的阳光开始变得鲜亮而灼眼,我定定地站着吹了会儿风才放下手中浇花的水壶,回到书房执起了笔:



爱情的魔力不容小觑,她会给一切定向的思维添上主观的描摹,在我纳闷过去无数次分离几个月甚至几年却丝毫无感而如今又怎得心生如此翻江倒海的思念,它恰恰给了最毋庸置疑的答案。
我爱你,你便是我的天。
溪,我总算一步步越加贴紧越加能够充分理解,那些静悄悄翻页过去的时间,对你而言是怎样一种印迹。
无非是——
恋爱里,就算矫情,都过分美丽。】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6 16:21:00 +0800 CST  
生生世世梦中人…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6 20:50:00 +0800 CST  
感觉妖孽这篇文已经可以纠缠几世了…๑乛◡乛๑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6 20:51:00 +0800 CST  
晚安,梦中人。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7 00:17:00 +0800 CST  
真心的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连图片也吞?你要吞就当天吞好不好,隔了两天你再来吞是几个意思?非要搞乱我的顺序?


楼主 Rayfor07  发布于 2016-02-27 14:17:00 +0800 CST  

楼主:Rayfor07

字数:553394

发表时间:2016-02-24 21:3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0-11 00:20:53 +0800 CST

评论数:2030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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