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这只女鬼她明明很艳gl

袁琪张了张嘴。
“祖母喜欢我吗?”
这次袁双卿自问自答:“自然是不喜欢的。”
袁琪皱着眉凝视她,不知道这孩子是想表达什么。
“讨厌可以一下子变成喜欢么?那人的情感未免脆弱,因为一件事而改变一个态度,恐怕是出于同情吧?您不妨帮我带个话给祖母,双卿不恨她也不爱她,对待袁家也是如此。以后或许我会回去,但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你们掳回去,关起来当一个听话的乖小姐,然后被迫嫁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袁琪觉得不可思议:“双卿,你是个女孩子,这里不适合你,你不要被张天师骗了,血肉至亲才是你的依靠,至于亲事,且不说那还太遥远,如果真的议亲,我们也会尊重你的意思。”
袁双卿苦笑:“四叔,您难道还没明白吗?我对袁家已经没有感情,袁家也不欠我什么,我不会回去,这里就是我的家。”
袁琪捏紧缰绳,不敢置信:“我知道我们对你不好,可是骨肉亲情你就这样割舍了么?而且若是没有袁家庇护,你能无忧无虑长这么大?到最后你反而认这里做家,你才和他认识几天?你真是疯魔了。”
若说以前袁双卿对袁家还有留恋,此时也完全没有了,有的只是无奈、感伤,和那些过往被轻描淡写后的愤懑。
袁双卿忽然觉得有点冷,她双手抱着胸口,不自觉就红了眼眶,她抬起头,眼珠转了一圈,把眼泪憋了回去:“是啊,袁家这么些年在我身上也用了些闲钱,四叔,您算算我用了多少,我现在就可以把这些银子还给你们。”
袁琪一怔:“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放心,等以后到了九泉之下,我自会和父母请罪,”袁双卿往前走两步跪下,地上的小石子硌的她膝盖有点痛,她也顾不上了,郑重磕了三个头。
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一次比一次厉害,甚至连额头都浸出了血花,袁琪自知受不起,忙去扶她,手还没碰到,已经被一道红绫打中,连忙退后了几步。
长曦缓缓走过来,步履优雅,脸上无甚表情。
袁双卿磕完了头,低声道:“不肖子孙袁双卿,自今日起,与袁家恩怨两消。我会向师父借一千两还给你们,算算这么些年用到我身上的钱,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你何苦啊。”袁琪感叹,他心里已经放弃了带走袁双卿的想法,至于袁老夫人那边,再想个折中的法子便是。
终究是袁府先负了她,一再相逼,也不是他袁琪的风格。
“好,我答应你,不逼你回去,你若是在这里受了委屈,只管回莺城。”
袁双卿见他松了口,终于是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任由长曦将她扶起:“四叔,侄女再求您最后一件事。”
袁琪一听她这话,又是一哽:“什么最后一件事,可不许再这样生分,你说便是。”
袁双卿咬着唇道:“秋雨和春霞本是伴我长大的侍女,我一个人出来,把她们放在府里也不放心,还望四叔宽容,放她们出府,卖身契多少钱,我与您一并结算。”
“不要再说了!”
袁琪生起气来,袁双卿太见外了,让人心寒。
一想到二哥唯一的血脉和整个袁府这样生分,他就心里难过,却也知道,此事最大的错误就在自己和大哥身上,袁双卿一直就是被抛弃的那个。
张子忠还在门口看着,眼带欣慰和喜悦。
袁琪看了山庄的匾额一眼,翻身上马,转身之际说道:“我答应你。”
袁双卿露出一个笑容:“谢谢。”
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感谢。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5 20:25: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袁琪终是带着大部队扬长而去,地上还有被鬼兵咬死的尸体,袁双卿看不下去,拉着长曦,跟着张子忠回到匪泉山庄。
山庄的门重新被关起来。
明天天亮,自会有人收拾这块地方,也会有人缝砌好墙壁,一切都会焕然一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屋内灯火通明,袁双卿昂着头,由着长曦给她额头擦药,含着泪娇声道:“疼疼疼……”
长曦停顿了一下,轻轻瞪了她一眼:“你也太实诚了。”
袁双卿撇撇嘴:“不磕狠一点,我怕他不放过我。”
张子忠在一边默默看着。
虽然花费了气力,但是摆脱了袁家那一帮子人,还是很值得高兴的,所以他的脸色也不是很难看。
“师父,”袁双卿用眼角瞄着他:“那个银子……”
“明天派人给他送过去,”张子忠截断她的话,那点银子并不放在眼里:“从此以后,你就安安心心呆在师父身边学习,你放心,师父当过一次爹了,经验还老道。”
“噗……”袁双卿忍不住喷了:“我都十三岁了,自己会吃饭,不用您当爹,您还是安心当我师父吧。”
“你这丫头,”张子忠忍俊不禁,摇摇头:“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去休息咯。”
他扶着腰伸了个懒腰,袁双卿要送他出门,被他制止了。
长曦涂完药,袁双卿就以为完事了,结果她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段白布,要把她额头包起来。
袁双卿抗拒道:“不用这么麻烦的吧?”
“不包起来,小心发炎。”长曦信誓旦旦道,给她额头绕了不知多少道布,袁双卿拿着小镜子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这哪是包扎,跟戴着孝似的,而且结打在右耳上,突出的一块显得整张脸都特别难看,特别搞笑。
袁双卿笑嘻嘻道:“阿白,我终于发现你有一个弱项了,你手工活决计不行。”
长曦愣了一瞬,也不觉得哪里不对,面上甚至带了点纯洁的困惑:“不是包得挺好么?”
“好,好极了。”袁双卿摸着额头上的布条,硬是挤出一丝微笑。
第二天一早,袁双卿在被窝里睡得正香,被冬银喊醒,她起来后使劲揉着眼睛,昨天睡得太晚,并没有睡饱,所以眼睛很酸。
冬银细心地给她拿了冷毛巾敷眼睛,袁双卿这才觉得好多了。
仲盛曾给她指派了四个侍女服侍,最后袁双卿只留下了这个叫冬银的小姑娘,大约她的名字里有个冬,跟春霞和秋雨对应,而且这姑娘跟她一般大,却很细心,也是个孤儿,是被仲盛抱回来的,可惜没有小姐的命。
袁双卿怜惜她,平时也不大使唤,毕竟从前在袁府也没人使唤,春霞和秋雨与其说是下人,倒不如说是朋友更加贴切。
所以她早就养成了自己照顾自己的习惯,不过冬银宠辱不惊,袁双卿总说不用这样不用那样,她还是按照规矩来。
袁双卿下床穿衣服,问冬银:“今天还得学习么?”
冬银把衣服搭在手上,任她拿走穿上:“老爷没遣人来说,大概还是需要学习的。”
袁双卿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冬银的目光自袁双卿额头上的白布条飘过:“少主,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叫老爷来看看。”
“小问题,”袁双卿冲她笑了笑:“我不是娇气的人,你在我这轻松些就行,不要总绷着个脸,我又不吃人。”
冬银只装作没听到,扯开话题说去帮她把早饭端来,就走开了。
袁双卿叹了一口气,这还真是个执拗的小姑娘。
“这孩子性子跟你挺像。”
“阿白?”袁双卿猛地抬起头来。
“嗯。”长曦淡淡应声,身影自墙体飞出。
这还是她头一次在白天见到长曦,是以非常好奇和开心,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像是要把她看穿似的。
长曦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不禁问道:“你这么稀奇做什么?难道我白天和晚上有什么不同吗?”
“白天更好看,”袁双卿真诚的说。
这真是实话,白天的长曦皮肤白的光洁玉润,而晚上在烛光下的她却显得有些黄蒙蒙的。
长曦弹了弹她的额头,但是避开了受伤的地方,袁双卿下意识往后一仰,长曦歪着头笑道:“我来是要告诉你,晚上加了一堂课。”
“啊?什么课?”
“捉鬼。”
袁双卿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虽然知道天师的职业就是驱鬼捉鬼,但未免也太快了些,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于是小心翼翼问道:“真的?”
长曦说了一句让她死心的话:“千真万确。”
看着袁双卿耸拉下去的嘴角,她复又笑着安慰:“你怕什么?我在你身边,不会让你有事。”
“嗯。”袁双卿用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她,眼睛里像是藏着一汪清泉,懵懂无知而又不自觉示弱。
长曦伸手摸摸她的头,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张子忠把袁双卿额头上的白布扯下来,说这样伤口不见光,反而不得好,顺嘴又硬邦邦说了一句:“我还没死,你戴什么白色物什。”
袁双卿吐了吐舌头,也没供出长曦来。
张子忠没有因为她额头有伤而留半分情面,学习修行的时候,该罚就罚,绝不心慈手软,一起呆的时间越久,袁双卿就更加了解她师父的为人,什么慈祥可亲都是假象,严厉威严才是他真实的写照。
但生活上他却心细如发,从穿衣到吃食,从来都是最好的,一点也不会亏待,平时休息时就询问她一些生活上的事,他还当众办了几个对袁双卿不敬的下人,树立了她在匪泉山庄的地位。
张子忠命人把钱送去袁府,又被袁府退回来,还传来话说,春霞秋雨已经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6 19:35:00 +0800 CST  
已经放出了府,叫袁双卿不要担心,老太太也随时欢迎袁双卿回去,还有袁邺以前留下了一些遗物,等着她取。
袁双卿想了想,先答应了下来,说一定会回去看看。她可以放弃那个家,但是生身父母却没有办法割舍。
白天的繁忙疲累已经算不得什么,最怕的就是晚上。
夜里长曦把她从被窝里拉起来,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帮她穿好衣服,然后带着她进入深山里。
这时候袁双卿基本已经清醒,飞的时候冷风灌进她的衣领和袖口,透心的凉。
这里以前也不知是不是修罗场,千奇百怪的鬼在狐岐山的大川中穿梭,让他们赖以生存的是在这山里行走的樵夫和过路人的阳气,不过退而求其次,就算是一只野兔,也能沦为他们的食物。
人有好人,鬼也有恶鬼,因为贪欲而一次吸食很多,就会导致人的身体极度不适和虚弱,更有甚者回到家之后,就会生病,甚至最后死亡。
袁双卿问长曦:“为什么他们要以阳气为食?”
长曦说:“阳气就像海天盛宴,对鬼有着致命的诱惑,吸食过阳气的鬼,就像人类饿了三天吃了一顿饱饭一样,会觉得很舒服。”
“那你也需要阳气吗?”
长曦摸摸她的头,笑着说:“需要啊。”
“那你吸过么?”
长曦把目光投向远方:“我不想害人。没有阳气我也不会死,毕竟,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袁双卿咬着唇,似是拿定了主意:“那你……要不要吸一点我身上的阳气?”
“……不要。”
“一点点没关系吧,”袁双卿抬起下巴:“在脖子上吸吗?”
长曦摸着她的下巴,许久不言语。
最后她说:“我舍不得。”
袁双卿抿着嘴笑,眼睛里盛满了星辰。
“你故意的,”长曦反应过来,挑着眉面无表情道:“你明知我不会这样做。”
袁双卿调皮地眨眨眼:“没有啊,你真的要吸我也不会拒绝。”
长曦冷笑:“看来你还没意识到你有多受欢迎。”
袁双卿暗叫不好,还没等她求饶,长曦已经一把抓过她的衣领,把她放到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自个转身飞去丛林,不见了踪影。
“阿白!我知错了!”袁双卿大叫道,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你好歹给我个灯笼啊!我都看不见!”
回答她的只有山间穿来穿去的风,呜呜直响。
“我错啦!”袁双卿快委屈哭了。
啪的一声,身后好像有人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肩膀,把她推出去几步。
袁双卿愣了一下,顿时心凉了半截。
今天来得这么快?
她已经有了经验,自然不会手忙脚乱,连忙拿出柳叶,放在眼睛处擦过,再视物时已经能看见刚才动手的东西。
是个女鬼,不同于以往她见到的那些邋遢的鬼,这只女鬼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妇人大半夜在山间迷了路。
女鬼见她用了柳叶,讶异地张大嘴巴:“你是个女道士?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散了乐乐魂魄的家伙。”
说着,她的眼中迸发出恨意来,但碍着对对方实力的忌惮,暂时没有动手。
乐乐?袁双卿想了想,这么多天来她也只杀了一个鬼,皆因长曦跟她说,那女鬼身上吸食的阳气多到骇人,也许身上已经背负了人命,袁双卿这才动手拿浸着黑狗血的桃木剑刺入她的胸口,让她魂飞魄散。
其他时候,若是打不过,长曦自然会来营救,若是打得过,左不过是伤了他们的根基,并没有赶尽杀绝。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6 19:36:00 +0800 CST  
第十八章:
是以就算这只鬼瞪着她,一副恨不得将她抽筋拔骨的样子,袁双卿依然没有丝毫畏惧和愧疚。
为了方便,袁双卿早就把桃木剑用绳子绑起来背在身上,正如现在,想要的时候直接抽出,丝毫不费时费力。
她的腰间别着一袋黑狗血和两枚八卦铜镜。还有一个七星绳,缠绕在了腰间。
在不知道这只鬼是好是坏的情况下,袁双卿并未给桃木剑染上黑狗血。
她劈脸向女鬼斩去时,那女鬼便看出了她的修为不高,掂量了一下,觉得若是自己想要她死,也完全能够在这里杀死这女道士,于是躲开这一剑,脸上泛起势在必得的冷笑。
“你阳气这么足,杀了真可惜,不如束手就擒,随我去百鬼之窟,供我和小姐妹们吸食。”
袁双卿冷哼:“你吸了多少人的阳气?”
“要你管!”女鬼吼道,手中急转,一道阴风扭送过来,就要吹在袁双卿身上,袁双卿一个转身逃开,解开八卦黄铜镜,镜面朝上,月光倾斜在上面,又在镜面上折了一个弯,光束照在女鬼脸上。
女鬼啊的一声惨叫,连连后退,脸上的皮肤被光芒伤到,发出阵阵焦味。
“你……你竟然毁我容貌!”女鬼气的直打颤,挥挥手又是一阵风,这次比刚才的大了数倍,尽数往袁双卿这边袭来。
袁双卿往后撤退,将桃木剑没入剑鞘,手中捏了一个决:“疾!”
她用食指涂抹眉间,眉间便像是裂了一道缝,从中绽放出深黄色的光芒,如烈日骄阳,把女鬼笼罩在里面。
那女鬼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眼睛更是酸痛难忍,无法睁开,她只顾着抵挡这束光芒,施展出的阴风也被另一股自然之风吹散。
女鬼吃了亏,往后急退,边退边恨道:“你真是奢侈之极,竟用阳气做媒介,孕育天眼,可惜你没经验,这么快就把看家本领使出来,待会看你怎么办!”
袁双卿哼了一声,她敢这么做自然有下一手,她将七星绳从腰间扯出,把装满黑狗血的水袋木塞咬开,倒在七星绳上,往天上一抛,手指翻飞默默念咒,那沾满血的七星绳如同有了灵性一般,朝女鬼飞去。
就在这时,那女鬼忽然大喊一声:“妹妹,快来助我!”
袁双卿微微一愣,就这愣神的功夫,已经有另一只白衣女鬼摸到了她身后,爪子勾成鹰爪状,抓在她的后背。
袁双卿猛一吃痛,再不能定下心来驱使七星绳。七星绳飘飘荡荡落在地上,变成了再普通不过的红色绳子。
局势一下子变得紧迫起来,以前若是袁双卿打不过,长曦便会出手相助,此时却不见她,想是真的生气了。
生存的本能让袁双卿暂时忘了后背的伤痛,她哗啦一下抽出桃木剑,对着白衣女鬼又劈又砍,一时也没有章法。
女鬼冷笑:“臭道士,你可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白衣女鬼边抵挡攻击边道:“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这人身上真香,我都快忍不住了。”
女鬼道:“妹妹,我刚说她臭你就拆我台,小心我不分给你。”
白衣女鬼赌气的撅着嘴:“不分就不分,各凭本事。”
“好,这是你说的!”女鬼飞过来,欲抓住袁双卿一只胳膊,被白衣女鬼一掌拍退。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袁双卿悲哀的想。她现在就是两人心目中的战利品,摆在台面上要挣一挣。
既然撕破脸皮,姐妹之情暂且就先不计较,两个女鬼一左一右争抢袁双卿,攻向对方时拳脚之间都留了分寸,并不打算拼个你死我活。
袁双卿慌得这里砍一下那里砍一下,每一剑都没落到实处,本来她对自己已经有些信心了,这下才知道,一对一的较量和一对二完全不同,因为她会慌张,这是致命的弱点。
更何况这两只女鬼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只是想着该怎么把她这个阳气充足的罐子据为己有。
两只女鬼又斗到一起,她们也聪明,不管怎么打,袁双卿都是被包围的那一个,所以无论她是想反抗还是想逃走,都非常难。
白衣女鬼上前来,一把抓过袁双卿的手臂,袁双卿看着前方大叫道:“师父你来了!”
女鬼们立马警觉地往前方看,只听噗噗两声,两只鬼忽然觉得身上变得无比灼热和疼痛,仿佛有什么在侵蚀着她们的内脏。
女鬼惨白着脸叫道:“是黑狗血!”
袁双卿手里还攥着装黑狗血的瓶子,刚才情急之下,她把里面的鲜血往她们身上洒,现下瓶子已经空了。
白衣女鬼也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顿时大怒:“该死的,我要杀了你!”
袁双卿一个后空翻,桃木剑顺势是劈出,在女鬼身上带起一道血雾。
电光火石间,白衣女鬼也到了跟前,袁双卿把左手的瓶子往外一挥,叫道:“黑狗血!”
白衣女鬼已经被黑狗血伤怕了,此时一看她还来这招,连忙收起手掌,往后退了两步,却没见半滴黑狗血从瓶子里出来,立刻回过味来……
她这是又被骗了!
“无耻……”白衣女鬼咬牙切齿。
女鬼跟她站到一起:“一起上。”
“好。”
袁双卿喘着气,握紧桃木剑的剑柄,迎了上去,知道再没有机会可以偷袭,只能背水一战。
有了前面的教训,她的剑势不再那么杂乱无章,她努力让自己做到最完美,脑海里一直旋转着师父教过的那些招式,竟然在两个女鬼手底下险险走过了十余招。
后来,白衣女鬼有些急切想要拿下她,在靠近袁双卿时突然手一抬,撒了漫天的白色粉尘,袁双卿吸了一口,顿觉不对,赶忙捂住口鼻,但是已然迟了。
她的眼皮开始打架,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最后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7 20:05:00 +0800 CST  
模糊,最后连桃木剑都提不起来,只觉得睡意昏沉,闭上眼睛向后仰去。
意识完全消散之前,她似乎听到了长曦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一道冷哼伴随着飘舞的红绫而来,那红绫卷起袁双卿的腰,把她带离地面,最后红绫收走,昏睡过去的袁双卿已经被一名红衣美人横抱在怀中。
那红衣美人的声音异常冷冽清澈:“用些歪门邪道,实非君子所为。”
两名女鬼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看不透这名女子,可她们能察觉到她身上所散发的亲近气息,这女子和他们一样,都是鬼。
白衣女鬼最是上道,恭恭敬敬地问:“敢问阁下是?若是您看上了这小天师,尽管拿走便是。”
长曦微微眯起眼睛:“她是我的人。”
“是,她现在是您的人了,不不不,她以后也都是。”另一名女鬼道。
“看来你们没听懂,也罢,”长曦不欲多做解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厉声责问:“公平较量也就罢了,可你们太过了,竟然用下作手段。”
她冷冷地看着白衣女鬼:“你到底给她下了什么!?”
长曦身上有着令人生畏的气息,她正在生气,所以气息更加恐怖,白衣女鬼不禁身子一软,她忽然醒悟,红衣女鬼的修为远胜于她们,可能已经到了鬼王层面。
于是她连忙跪倒在地,乞求原谅:“阁下明鉴,我只是给她下了迷魂散,睡三四个时辰便会醒转,决不会伤害她的身体。”
“希望你没有骗我,”长曦眯着狭长的丹凤眼,冷冷地睨着她们,食指间发出一道白色的暗芒,没入两只鬼的额间,有了这道气息,她能随时找到她们:“趁我没后悔,速速离开。”
“是,是。”女鬼拉起白衣女鬼,两人弯着腰退下,走远后飞一般逃离了此地。
长曦呵斥走了这两只鬼,就低下头去查探袁双卿的情况,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在不远处,隐匿了自己的气息,观察着这一切的发生。
袁双卿被白衣女鬼抓伤了后背时,那感觉就像是痛在了自己身上,她很想冲出去,但捏紧了拳头,止步不前。
后来,这孩子给了她一个惊喜。沉着、冷静、有谋算,她看到了袁双卿的另外一面。
她这才知道自己小觑了小姑娘。
长曦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若是真的没有了她的庇护,袁双卿也能独当一面。
袁双卿后背的伤是被鬼抓出来的,血流出来后泛着黑紫色,伤痕四周都肿了起来,看起来异常可怖。
这些伤口若不及时处理,就会越来越严重,而人世间的药物单纯使用的话,大抵无用,长曦把她小心翼翼斜放在床上,又为她翻了个身,去了张子忠房里。
张子忠被叫醒,揉了揉眼睛,正要发火,迷迷糊糊就看到红色的虚影,顿时吓了一跳:“你干嘛?”
长曦神色不大好看:“起来,卿卿被鬼抓了。”
张子忠一听,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手忙脚乱穿衣服,口中碎碎念道:“我就说晚上不要带她出去吧,偏不听,这下好了,抓的严重么……”
长曦的脸色愈发冷硬,她抬起头盯着墙壁上数不清的符箓,声音冰冷如白雪:“怕我晚上来吃了你?”
这么多的符,几乎占据了半个房间的墙,若说不是为了防她,怕是张子忠自己也不信。
她进来之时就被数道符光打穿,还好及时变回虚体,但是身体还是消耗了本元,现下异常疲乏。
最后她冷笑一声,说了句直戳他心窝的话:“实力不济,画再多的符都是垂死挣扎,有什么用?”
“……”
张子忠老泪纵横。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7 20:06:00 +0800 CST  
第十九章:
长曦说完就离开了。
虽然被打击到,为了袁双卿的安危,他这把老骨头还是麻利的穿好衣服,然后铺纸画符,等墨水干了后把黄符纸烧掉,将符灰放进水里,又取指尖一滴血,滴在碗里搅拌均匀后,踏着夜色去到袁双卿的归沐居。
张子忠站在门口正准备还没推门而入,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伸出一只雪白莹润的手,把他手上的碗拿了过去。
张子忠抬起头便看见长曦一张冷冰冰的俏脸,尴尬的收回手,准备进去看看他的小徒弟,可长曦并不打算让开,而是腾出一只手把门掩住,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来照顾她。”
张子忠道:“我得先看看她伤的如何,才能放心。”
长曦挑了挑眉:“她伤的是后背……”
“呃
……”张子忠颇为尴尬,这确实没法进去看。
“有我照顾她,你放心吧,”长曦不由分说的关上门,在里头说:“回去多画符,不然哪天我就去吃了你。”
“……”
张子忠无比郁闷,但是不可否认把袁双卿交给长曦,确实很放心,他隔着门又嘱咐道:“这符水可不是用来喝的,要涂在伤口上,等会我叫人送金疮药过来,涂完符水再涂上金疮药好得快,记住别包扎,否则捂着了,反而好不了。”
袁双卿上身的衣物已经被剥开,长曦把符水勾出一点在指尖上,点在伤口处试了试,微笑着跟还在昏睡中的袁双卿说道:“你这师父这样啰嗦,亏你忍得住。”
袁双卿似还在梦中,像小猫咪似的哼了两声,长曦看着她的睡颜,心中有一处地方变得柔软起来。
那两个女鬼想来也不敢骗她,第二天上午,袁双卿便自昏睡中醒来,正要挣扎着起身,只觉得背上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一只手忙把她往下按:“少主,您别动。”
袁双卿扭着脑袋一看是冬银,想起昨晚的事来,在房间里环视一圈:“阿白呢?”
冬银小心翼翼地答:“奴婢不知道。”
袁双卿也就没再问,后背确实很疼,她软着身子趴回去,冬银跑去端了热水来给她擦脸,说道:“老爷吩咐了,这几天您只需在房里读书便可,不用去给他问安,他还带了一些书给您,就在书房的桌子上。”
袁双卿懒懒的应了一声,还觉得眼皮在打架,大约是昨晚那个白粉起的作用。
袁双卿艰难地眨眨眼:“冬儿,昨天晚上我是怎么回来的啊?”
冬银有些不好意思:“奴婢昨晚睡得熟,并不知道您怎么回来的,早上一来就见您在床上趴着呢。”
袁双卿哦了一声,心想定是长曦送她回来的,也不知她还生气吗?袁双卿把冬银打发离开,就开始轻声呼唤:“阿白,阿白。”
喊了半天没人搭理,又叫道:“长曦,长曦。”
还是没有被搭理,袁双卿最后厚着脸皮试上一试:“长曦姐姐……”
这次铃铛声就像是附和一样由远至近传来,袁双卿看到长曦的身影凭空出现,既开心又别扭的控诉:“你占我便宜。”
长曦挑着眉重复一遍:“我占你便宜?”
“我叫你阿白你不理,叫你长曦你也不理,偏要叫姐姐你才来,肯定是故意的。”
长曦抚了抚额头,轻笑:“不是不理你,我在养魂。”
袁双卿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长曦脸色有些难看,顿时担忧起来,一用力,背后又痛了一下,吸了一口冷气问道:“你可是被那两个女鬼打伤了?”
“你别动了,”长曦倒了一杯水走过来,要袁双卿喝下去,袁双卿不肯接,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长曦只好说道:“我无事,倒是你,后面抓的挺严重的,好好将养着。”
袁双卿颇为遗憾道:“有多严重?可惜我也见不到。”
长曦好笑地拍拍她的屁股:“别动了啊,我给你再看看肿消退没有。”
袁双卿不自在地扭扭屁股,脸有点红:“阿白,你拍我那里干嘛……”
“你哪里是我没有看过的吗?”长曦微笑着反问,纤手已经撩开被子,开始拨她上衣。
“……你太坏了!”袁双卿把头往枕头里钻,糯糯道,扭着身子往里爬了爬,好方面长曦坐下。
长曦也知道她口是心非,从善如流地坐在床边,开始仔细观察那一块被抓破的地方。
袁双卿沉默着,长曦便也沉默着,好半晌都只听到窗外鸟儿时不时的啼鸣。
袁双卿正要询问情况,忽然感觉到有两根冰凉的指尖划过后背温热的肌肤,带起了丝丝缕缕的酥麻冷气,惊得她身体不自觉抽了一下,扭头去看,只见长曦似也在困惑,眼眸如水般荡漾迷离,衬得她整个人如同忽然跌落凡尘的仙子一样,即纯真无邪而又高洁悠远。
袁双卿一时看痴了,四目相对时长曦忽然像是反应了过来,给她放下白色的里衣,只是语气仍有些难以察觉的轻颤:“你皮肤很好,可千万不要留疤。”
袁双卿把头放到枕头上,眼睛依然看着长曦,由衷说道:“阿白,你真好看。”
袁双卿心里温热的想,这样好看的阿白只对自己一个人这么好,真是最让人愉悦的事。
而长曦只是抿着唇对她笑了笑。
日子开始像流水般流逝,袁双卿的后背结疤脱落之后,长曦又为她看了看,明显松了一口气。
并没有留下什么疤痕,粉红色的痕迹上很快又会长出新的更加白皙的肌肤。
袁双卿自己倒是不上心这些的,被两个女鬼迷倒,让她的求胜欲被勾了出来,说当时没有分出胜负,实在遗憾。
听说长曦给她们下了能追踪魂魄的气息,便拖着长曦要去大山深处找她们。
后来这两只鬼就十分悲催的变成了陪练,袁双卿三天两头找她们切磋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8 19:11:00 +0800 CST  
一次,慢慢也就知道了这两只鬼的姓名。
花衣裳的妇人叫安氏,那是她生前丈夫的姓,她自己叫什么已经完全忘了。
白衣服的女子叫胡葭,她生前是个知书达礼的闺中小姐,介绍自己的名字时,还沉静地说:是蒹葭苍苍的那个葭。
袁双卿每天有条不紊的练习着各项技能,试过寒冬腊月背着药箱跟师父一起下山看病问诊,也曾雪天独步攀岩后山的崖壁,弄得浑身青一处紫一处。
渐渐匪泉山庄上下也都知道她是个吃苦勤恳的主,再也无人敢小觑了她,就连仲盛也开始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寒冬腊月一过,又是新的一年。
年三十晚上,袁双卿穿着狐裘毛袄,坐在炭火边吃花生和糖糕守岁,张子忠早打着呵欠回去了,只剩下冬银和袁双卿,还有长曦留守在堂屋里。
听冬银在一边说已经又是新的一年时,凑到长曦面前笑着说:“阿白,我十四岁啦!”
长曦拍拍她的头:“恭喜,又新添一岁。”
袁双卿摊开手心,笑盈盈地望着她,眼里好似有星星在眨呀眨呀:“有礼物么?”
长曦从善如流地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上,袁双卿困惑的握住,过了一会,也不见有什么反应,袁双卿催促道:“阿白,礼物呢?”
长曦眼睛垂落,示意她看着交握的两只手,然后凝视着她笑着说:“不是已经在你手中了么?”
哦……原来如此。
袁双卿眨眨眼,而后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松开她道:“阿白,轮到你找我要礼物了。”
长曦摇头:“我不要礼物。”
袁双卿不依:“不行,你得要。”
长曦沉默了片刻,摊开手心。
她以为袁双卿要故技重施,把手放在她手里的,袁双卿也果然没叫她失望,把手放在她手心说道:“你问我呀。”
“问什么?”
“问我给你什么礼物啊。”袁双卿差点急眼,刚才不还从善如流么?怎么现在又跟个木头人似的不解风情。
“哦,”长曦点点头,露出一个甜腻的笑来:“不用问了,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袁双卿脸腾地红起来,如同火烧般,她揪住胸前的衣服,轻轻皱起眉头。
“怎么了?”长曦身子前倾,询问道。
心跳……好快啊,简直像是要蹦出来。
遥想上次这样子好像还是触碰长曦的胸时,她不禁疑惑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但是不想让长曦担忧,于是咳了一声,实话实说道:“都怪你,你让我太紧张了。”
她很快从这种情绪走出来,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拿出一块璞玉,这玉没有经过雕琢打磨,透着莹润的绿芒:“新年礼物,喜欢吗?想要什么花式可以叫人拿去雕刻。”
长曦一看她还真准备了礼物,便拿过玉,细细端详了一会,笑着说:“玉是好玉,幸好没叫菩萨开光,否则我拿不住,不过,我很喜欢,且让我想想刻什么好。”
袁双卿听她说喜欢,自己也很高兴,扭头看到冬银在一边端坐着,手中拿着茶盏在默默品茶,又对她说:“冬儿,你也有礼物。”
“啊?”冬银回过神说:“少主,奴婢就不要了……吧……”
话音未落,已经有东西扔在她面前,冬银睁大眼睛,发现是一副毛手套,冬银放下茶盏把手套拿在手上,里部毛绒绒的,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毛,心里顿时流过一丝暖意。
袁双卿说:“大冬天的,你手总泡在水里,都生冻疮了,平时若无事就戴上。”
冬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好半晌才想挤出一句谢谢,然后发现袁双卿又将身子转去看长曦了,不再在意她。
冬银想了想,抱着茶盏和手套起身悄悄地开门出去了。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8 19:11:00 +0800 CST  
第二十章:
快临近春天时,燕雀渐渐南归,狐岐山又开始一派生机蓬勃。
某一天早上袁双卿醒来,忽然觉得下身不同以往的干燥,有些潮湿,凉凉黏黏的很不舒服,她以为自己尿床了,并不好意思声张,借着出恭的由头看了一眼,顿时呆如木鸡。
她好像……月事来了。
袁双卿格外害羞,也不敢告诉冬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重新找了个蔽膝换上,好一会儿,又觉得有一股热流涌下来,顿时动也不敢动。
她在房里的时间未免有些长,冬银便过来敲门,说快上早课了,要她先吃早饭。
袁双卿支支吾吾道:“我不舒服,今天不去。”
“要叫大夫吗?”
“不用,咳咳,”袁双卿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我要喝冰糖雪梨,你快去煮。”
这分明是感染了风寒,冬银不疑有他,照着吩咐去做。
又是一股热流,袁双卿夹紧腿,怕脏了床单,侧着身子把头蒙在被窝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听到一阵好似院门开合的声音,袁双卿走过去开门,叫道:“冬银!冬银!”
院子里静悄悄的,无人应答。显然刚才是冬银出门了。
袁双卿暗叫糟糕,心里有道声音一直在回响:完了!完了!冬银肯定会把师父带来。
袁双卿一时羞愤,往后退了两步,软趴趴往椅子上倒,被一道力托了起来。
袁双卿扭头一看,才发现是长曦:“你怎么来了……”
“听到你的喊声,来看一看。”
长曦的目光温温柔柔地落到她身上,复又像是疑惑不解,鼻翼扇动了一下,又闻到了一丝血腥气味,见她满脸羞红而又畏手畏脚,也就猜出了几分,却故作不知,歪着头问:“可是身子不适?”
袁双卿哪里知晓长曦一下子就把她看穿了,还想瞒着她,也不敢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说话,低下头去说:“没……没呢,想喝冰糖雪梨汤了。你快走,师父都说过,鬼若是白天现行需要付出元气,你别总把自己不当回事。”
长曦叹息着,嘴角挂起一抹无辜的笑容:“卿卿,你以前从不对我凶的,果然长大了,就不一样了。”
长曦把长大二字嚼得特别重,袁双卿一听,哪还不明白她早就知道了,肯定是在故意逗她呢,顿时羞愤欲哭:“你就会欺负人,我不跟你玩了。”
长曦见她恼了,幽幽道:“这事你本该第一个告诉我的,都是女孩子,有什么不可说,你分明是与我有隔阂,罢了,反正你也不跟我好,我就走吧,省得在这里讨你生气。”
长曦说完,作势要走,袁双卿忙过去拉她:“不,不要走……”
她忽然身子一僵,话音戛然而止。
长曦看着她难看的神色,猜测道:“挺多的?”
袁双卿咬着唇点头,手里攥着她的一截袖子不肯放,生怕她真的不管自己了。
“我去取布来做月事带,”长曦缓和声音:“傻姑娘,还不快放手?”
袁双卿悻悻地松开手。
过了一会儿,张子忠果然来探望,袁双卿好不容易把他打发走,又对冬银说:“我有让你去找师父说吗?”
冬银说:“可您病了,得让老爷知晓。”
“我看你分不清你跟的是谁了,”袁双卿一腔羞愤无处发泄,冲着门说:“以后只需听我一人的话,不然我不要你了!”
冬银吓得不知所措,隔着门跪下说:“少主,奴婢知错,求您息怒。”
长曦取了合适的布条和棉絮回来,听到她们的对话,颇有些不快,冷着脸说:“你今天不要这个不要那个,这又是为了哪般?若你跟冬银说实话,难道她不帮你兜着吗?”
袁双卿一听长曦斥责她,顿时心里如刀绞般难受,咬着牙说道:“我不要你也不要她,最好你们都走了,留我一个人自由自在。”
长曦像是没想到袁双卿竟这般绝情,嘴唇都发起颤来,最后泄了气似地点头说:“好,这是你说的。”
这次袁双卿没有硬气起来,但是长曦也没了再周折的心思,把布和棉絮放在桌上,给了她一个似是难过似是失望的目光,径自消失在原地。
今天是袁双卿第一次发火,也是长曦头一次呵斥了她,更是袁双卿第一次对长曦说了狠话。
长曦消失后,袁双卿坐在椅子上,心思趋于平静。她渐渐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情绪化,她揉了揉眉心,开始反省自己说的话有多令人神伤。
等袁双卿揉着兔子一样的红眼睛打开门时,发现冬银还跪在外面,她在里面发了多久的呆,她就在外面跪了多久,看到袁双卿出来,脸上还带着笑:“少主,您饿了吧?”
袁双卿也没伸手去扶她,看了看她的膝盖,有些难堪地转开视线:“你……你起来吧,谁让你动不动就跪下的。”
冬银起身,想去给她热些稀饭,袁双卿忙道:“冬儿……我,我来葵水了,你会缝月事带吗?”
冬银低头揉着膝盖,忍不住笑了:“少主,您就因为这个所以生气了吗?”
袁双卿萎靡不振:“你也觉得我小题大做?”
“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大可以说,我就是太别扭,我把阿白气走了,我活该。”
“这奴婢可没有说,都是您自己说的。”
袁双卿气结,转身往里走,又听冬银在身后惊呼道:“少主,裤子!裤子有血!”
“……”
袁双卿下意识夹紧了腿。
第二天,袁双卿就找庄里的老大夫拿了涂外伤用的金疮药,面无表情地塞给冬银,对她说:“以后不管是谁叫你跪你都别跪,哪怕是我。”
冬银说:“那怎么行呢。”
袁双卿故意扳着个脸:“你不是说以后只听我吩咐吗?这么快就忘了,你真令我伤心。”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9 19:51:00 +0800 CST  
冬银只好应承下来,又大着胆子问:“长曦小姐可在?我有些事要问她。”
冬银说得很委婉,拐弯抹角询问她们之间可有和好,袁双卿支支吾吾说不知道她在哪,下意识抹了抹眼睛,冬银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像是一晚上没睡。
冬银低下头说:“那少主帮我带个话给长曦小姐,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告诉她。”
“好,”袁双卿满口答应,离开之际还忍不住感叹:“冬银,你真是太体贴了。”
然而,她没有机会告诉长曦。
自这日之后,袁双卿一个月里都没再见过长曦,有时候她晚上会睡不着,看着烛火整夜整夜地思索着乱七八糟的事,第二天眼眶通红的起来,如常去张子忠那里报到。
张子忠授课的时候发现了袁双卿的异常,问了一下情况,可是袁双卿就是不肯说,女孩家心思本就重,不像男孩,张子忠不好强求,不过袁双卿生活环境简单,这样的失魂落魄肯定逃不开长曦二字,于是跟她说:“出了什么事就解决,逃避不是办法,真不行也就算了,人家要走你也留不住。”
张子忠跟长曦不对付,自然不盼着她们好,是以总希望袁双卿能放弃她。
“她走不远的,”袁双卿淡淡的说,把红绳下的吊坠拿出来握在手里:“看,她的东西还在我这呢。”
张子忠道:“干脆你把这东西给她得了。”
袁双卿警惕地盯着他,好似生怕他来抢似的,然后一句话不说,把吊坠服服帖帖放进衣领里,收拾收拾桌上的书,去练剑了。
晚上长曦不在,张子忠自告奋勇陪着她进大山里练习驱鬼之术,他老了,很是怕冷怕湿,把自己裹得一层一层的,在一边看着袁双卿和那些鬼你来我往。
大多时候,张子忠提着灯笼,并不用去帮忙,眼睛里满是欣慰。小徒弟的进步太大了,这般用功且有天赋,连他都连连咋舌。
而且她遵循了自己这一脉一贯的善恶分明,若是被她察觉到某些鬼身上的阳气厚重,戾气太过,她会不惜一切要他们魂飞魄散,若是有心存良善的鬼,她也不会过多去对付。
这让张子忠猛然想到了张一游,可能是自己的疏忽,张一游没有经过他的思想教导,一心钻研驱鬼之道,最后养成了见鬼就杀的性子,失了是非之分。
这也是父子背道而驰的其中一个缘由。
张子忠想到这里,对袁双卿说:“天之万物都有它所存在的道理,道家之所以说阴阳调和,是因为皆有两面,人亦有之,鬼亦有之,切不可贪功冒进,赶尽杀绝。”
袁双卿认真地说:“徒弟知道了。”
张子忠和蔼地摸摸小徒弟的脑袋。
有个听话的孩子,真好啊。
结果他这边正陷入自豪,袁双卿已经躲开他的手,面无表情找其他鬼打架去了。
张子忠默然无语,徒弟这是在嫌弃他?
不是袁双卿嫌弃他,只因这动作是以前长曦经常做的,免不了又让袁双卿想起她。想起就自责心伤,想起就会更往深处想,所以她不愿去触碰。
一旦触碰,便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撺掇着她的心。
痛与不痛全由着她。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9 19:52:00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夜里,袁双卿做了一个噩梦,惊醒后便又开始失眠,她睁着眼看着闪烁的灯火,开始怀疑自己的失眠和光亮有关。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燃着灯油直到天亮。
袁双卿掀开被子下床,走过去把蜡烛吹灭,接着又回到床上,拉开被子罩在头上,四周静悄悄的,仿佛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六岁之前,她就开始一个人睡,那时候还没有长曦,可是她依然能睡得好好的。
生命里有了长曦,她的心防就开始崩塌,有时候她知道自己不该去依赖任何人,因为没什么人会陪她到底,但她又愿意全心全意去信任长曦,放开胆子去依赖。
袁双卿瞪大眼睛,在一片黑暗里重重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我不过是一时气急,可你却是真狠心,我恨死你了。”
偌大的房间,只有她的声音在回荡。
很久以后,便又是一声压抑的叹息:
“你回来啊,我知错了,我再也不会……”
像是被画上了休止符,涩涩的声音戛然而止,徒留如小兽一般的呜咽。
第二天张子忠看到袁双卿,愣了一瞬,摸摸鬓角神色凝重:“丫头,师父放你一天假,带你去山下转转。”
袁双卿趴在书桌上,努力睁起眼睛:“那我还不如回屋睡觉。”
“你就这点追求?”张子忠怒目圆瞪,看她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又有些于心不忍,放缓声音道:“上次帮莲花镇的镇长儿子治病,镇长已经派人来了好几趟,请我们去他家吃饭,顺便再带点治风寒的药草,这阵子忽冷忽热,得风寒的人也多。”
袁双卿瞥了他一眼:“您这是心血来潮?”
“是啊。”
袁双卿淡淡地说:“马骑的再快也要半天脚程,我们冒然前去,还能吃上热乎饭吗?”
张子忠义正言辞道:“师父会饿着你不成?你且等着。”
他出门了一盏茶功夫,又进来了,非常满意道:“这下行了,我已派人先行去通知,一定能叫镇长家配一桌好菜。”
袁双卿见实在推脱不掉,只好跟着张子忠出山庄,马已经被马夫牵出来了,她拿过缰绳翻身上马,又将一篓药草背在身后,随着张子忠一起离去。
匪泉的影子很快消失在视线,袁双卿沉默地回头看了两眼,路过半山腰的井口时慢下来,忽然问前方的张子忠:“师父,我是不是变了?”
张子忠不知道徒弟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但他还是回头看她一眼,如实答道:“你长大了,更沉稳也更自信,这是好事,为何忽然这样问,是不是又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大可问我。”
“您没法解决的。”
张子忠笑了笑:“你不说,又怎么知道为师无法解决?”
“我气走了阿白,我想她。”
张子忠沉默半晌,在快离开狐岐山的时候才慢悠悠道:“要么……我去捉只鬼给你?保证除了实力,其他不比她差。”
马越走越慢,袁双卿被马儿颠得有些头晕,她昨晚就没睡觉,此时更是昏昏沉沉,提不起半点精神,眼皮一直在打架:“不行啊,谁都不是阿白,她是……”
袁双卿说到一半不说了,张子忠回头一看,她居然把眼睛都闭上了,坐在马背上东倒西歪,张子忠忙拉住缰绳,急喝:“丫头,快醒醒!”
袁双卿却好似听不见,一头栽了下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张子忠忙下马去看,她的头磕破了一点,其他并无大碍。他又给她诊了脉,才发现这孩子脉虚滞涩,分明是长时间疲累积郁,不过这次大概是因为失眠才会晕倒。
他看了看日头,把袁双卿的马找了一棵树绑上,给它拔了点草料,又给袁双卿喂了些水,她虽昏迷,还知道吞水。
做完这一切,张子忠抱起她爬上马,仍然往莲花镇方向而去。
骑着马走到一半时,张子忠似是自言自语道:“看来你真跟她怄气了,竟然任由我这糟老头碰到她。”
过了一会儿又道:“你既然不理她,为何不自己把吊坠拿走再离开?岂不两全其美。怪了,难道你真的没法自己下了吊坠?非得双卿动手不成?双卿是个实诚孩子,你可别再吊着她了,我看着都心疼。”
马儿慢慢往前踱步,张子忠想,大约也是吃不上午饭了,吃个早晚饭还差不多。
袁双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外面热闹的声音传进来,让她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她趿着鞋跑过去开门,就见外面人声鼎沸,几十个人围着一张巨大的长方形木桌,男人敬酒吃肉,女人则带着孩子微笑看着,好不热闹。
她的师父盛情难却,也吃得满嘴是油,看起来挺高兴的。
袁双卿连忙又关上门,下意识上了小栓,坐回床边,呼出一口气。
她这动静不大,不过仍然有人发现了,偷偷跟张子忠说道:“小天师好像醒了。”
张子忠看了门一眼,无所谓道:“随她去,她不喜热闹,等会送点吃的给她就是了。”
说完,又呲着牙笑眯眯承下了一个人的敬酒。
袁双卿睡在床上发了一会呆,便觉得有点口渴,起身倒了一杯茶喝下,渴倒是解决了,饥饿感又开始卷烧着胃。
屋里一片昏暗,她打开窗才发现,都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正在这时有人过来敲门,袁双卿穿好衣服去开门,发现门外是喝得醉醺醺的张子忠,他手里还端着菜饭。
袁双卿忙接过手,把托盘放到桌上,又去扶好张子忠:“师父,您喝多了。”
“不服老不行啊,以前这点酒算得了什么,”张子忠自嘲道,又推开她摆了摆手:“你吃去吧,我不用你管,我就在隔壁睡会,你等会自个出去散散心,不要老把自己关在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20 20:29:00 +0800 CST  
贴吧吞我楼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20 20:38:00 +0800 CST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20 20:40:00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袁双卿跟鬼神之事打交道,心里有敬畏心。
人鬼殊途,只要长曦不主动出现,她就找不到长曦,而她和长曦唯一的联系只有那一串吊坠。她不可能拿吊坠威胁长曦出现,只能试试这样的法子。
袁双卿向西行走,直到视野开阔,面前出现了一条湖泊,这条湖并非死水,湖心只是河水的一个汇聚点,自北出而向南流。
大约还不是莲花盛开的时候,湖里的满池莲叶小而细弱,见不到莲花的影子,人却有些多,大多是年轻的少男俊女,有的提着莲花灯,有的没有,有聚在一起满面笑容聊天的,也有形单只影徘徊在湖边的,湖面上还漂泊着三两船只,在湖两端的桥下轻缓游荡,棚里传出欢颜笑语。
袁双卿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一时有些惶惑,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那些在骨子里很久没有出来的自卑,那些被遗落的往事,忽然一齐涌上心头。
她偏爱素色衣,这些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穿着艳丽干净的服饰,面上都洋溢着青春盎然的笑意。
这让她不自觉想到袁箐箐之流。
袁双卿选择远离人群,默默来到偏下游的湖边,这里青草遍地,杨柳阴阴,是观景佳处,但是人迹罕至。
她到了这里才觉得身心轻松了些,蹲下身把莲花灯的流苏提手卸下来,然后抱着莲花灯来到湖堤,蹲下身小心翼翼将它放到湖面上。
她搅着湖水将灯盏往前推,粼粼波光间看着莲花灯越飘越远,变成了上百盏河灯的其中一盏,灯罩上那幅美人图栩栩如生,一颦一笑仿如真人,袁双卿出神地望着,竟有些痴了。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摇皱了一池春水,袁双卿下意识打了个冷颤。突然,从湖面伸出一只莲藕般惨白的手臂,把还蹲在湖边的袁双卿脚踝捉住,顺势一拉,扑通一声,袁双卿的身子陷入水中,卷起一串不大不小的水花。
因为前一刻还在放空心思,袁双卿没有提防,一被拉下水,便惊诧地张开嘴,结结实实喝了一肚子略泛腥气的水,鼻腔里也吸了一点进去,想要咳嗽,又灌了更多水进去。
她手忙脚乱地乱抓一气,慌乱中似乎是抓到了莲花的茎干,黏而带着倒刺。
她脚下的那只手一直是稳稳抓着,不论她如何蹬踹,就是不肯放开,袁双卿感觉自己越来越往下浮沉,四周变得异常静谧,唯有水的流动声在耳边攒动。
渐渐地她便开始不再感到难受,而像是陷入了一种冥想状态,她睁开眼,在水中看见了另一个自己的身影,可是她好像不知冷热了,更没有觉得在水里无法呼吸和行动。
她如鱼得水,很快浮出了水面,看见远处嬉戏热闹的人们,脸上透着别样的光彩,袁双卿伸出手,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于是那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中。
她的面色变得迷茫起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水里忽然绽放出了一束红色的光芒,袁双卿循着光亮而去,才发现和她一模一样的那个人脖子上,漂浮着一只吊坠。
袁双卿脑海变得清明起来,下意识想要去抓住那束光芒,耳边听到了一阵铃铛声,她侧耳细听,那铃铛声变得更加清晰,似在耳畔。
“阿白!”袁双卿叫道,却发现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还不等她疑惑,身后卷来一道蛮力,像是要把她撕碎般,将她打向紧闭着双眼的那个自己,她看着自己的身躯与之相撞,震颤之后嗡的一声,她又陷入了奇特的感觉中,像是昏迷,又像是做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湖面在汩汩冒着水泡,不过一会儿,忽然有一道红色的身影冲天而出,竟没有带起半丝水花,她手里稳稳的抱着一个姑娘,宛若闲庭信步的落在草地上。
随着她的脚尖坠地,湖里爬出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来,披头散发,颤颤巍巍匍匐于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大人,贱婢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的朋友,还望恕罪啊。”
长曦把袁双卿小心翼翼放下,拇指按住她的肚脐眼,一路向上推开,直到到了喉咙处,袁双卿才有了反应,吐了好几口水,但依然不大清醒。
长曦确定她无甚大碍后,方才搭理起这女水鬼:“都已魂魄离体,差点引来鬼差勾魂,还要恕罪?我没有即刻让你魂飞魄散,已算让步。你且去黄泉之水中洗去执念,投胎去吧。”
水鬼并不想下冥界,她是被人推下水致死,因怨念太深转为厉鬼,不堕轮回,这姑娘不是她唯一一个害过的人,若是去了黄泉水里洗涤,大约也是不能立刻投胎的,而是要被关押在冥衙中,先受尽千般酷刑才行。
长曦见她犹豫,面色一沉,目光如炬,里面透着森森的寒意:“不去?那我便先碎你灵慧魄,再逼你进黄泉,等那时候,你下辈子便只能做个一生痴傻之人了。”
水鬼被吓了一跳,忙道:“大人宽容,是贱婢愚钝了,这就离开。”
她磕了一下头,这才重新爬回水里,一头扎进去,不见踪迹。随着水鬼的离去,三秋河上空以只有长曦才能看到的灰蒙蒙变成了一片明朗。
此时袁双卿也已清醒,一直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盯着长曦,眼睛一眨也不眨,仿佛眨一下面前的人就又会消失。
“傻了?”长曦拿手在她眼睛处晃了晃:“不会是脑中也进了水吧?那可就糟了。”
长曦故作惊奇的玩笑话并没有惹起袁双卿的反驳,她搂过长曦的腰,把自己埋在长曦胸前,那种熟悉的触觉和气味塞满了袁双卿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心口的跳动比什么时候都来得激烈。
这种失而复得和委屈的心情影响着她的思绪,令她不得不抒发,但是一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21 19:39:00 +0800 CST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吞,我也不敢问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22 06:46:00 +0800 CST  
第二十三章:
一到长曦面前她就不自觉怂起来,这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要个说法,可能就是俗话说的一物降一物吧。
袁双卿飞快地脱下湿透的衣服,她身上没被阳光晒过的地方如同羊脂玉一般透着奶白色,少女的身材高挑而匀称,长曦不再继续看下去,移开了视线。
因为不出门,所以袁双卿只着了里衣,穿好后便一溜烟钻进被窝,身上凉气有些重,她不由自主地抱紧被子,盯着长曦问:“阿白,你是不是得告诉我,这阵子你去哪了?”
“我在学习。”
“啊?”
长曦好笑道:“那么惊讶做什么?你需要学习,我自然也需要。”
袁双卿扒着床沿,问道:“那你……学习完了么?”
长曦顿了顿,摇头说:“你魂魄离体时吊坠和你断了联系,我的学习因此被打断。”
袁双卿咬了咬唇,鼓足了勇气问:“那……那你能听到我说的话么?就每天晚上的……那些话……”
长曦下意识道:“你说了什么?”
原来竟都没有听到吗?那些示弱、那些难过,竟然都没有传达出去,袁双卿既感到失望又觉得庆幸,她不用面对这些真情实感引发的尴尬,再好不过了。
“你都说了什么?”长曦又问了一遍。
袁双卿正想着如何糊弄过去,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然后是镇长焦急的呼唤:“可是袁姑娘在里面?”
镇长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刚好有人通报说看到这屋里有灯光亮起,这才过来问上一问。
袁双卿不知内里情况,回复道:“我在,伯伯可有何事?”
“……没事。”
镇长松了一口气,只要袁双卿平安无事就好,至于她何时溜进来的,这并不重要。
镇长又嘱咐她别乱走动,便离开了。
长曦一直离得远远的,侧着身坐在烛灯下,侧脸被照映成了朦胧柔美的剪影,她既不看袁双卿这边,目光也没有任何焦距,像是在想着事情。
袁双卿很久没见她,便想与她亲近,她知道自己身子冰凉,让长曦过来她也不会来,只好等身上暖和了一些,才道:“阿白,你快过来,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长曦果然过来了,她本以为袁双卿要接着刚才的话题,告诉她那些夜晚到底都念叨了什么,哪料到袁双卿咬着唇,笑着拉住她的腰间的缎带,把她拉得弯下了腰,又一个挺身,直接抱着她打一个滚,将她两手按住,摁在了身下。
长曦挣扎了一下,但是没挣开,她看着袁双卿得逞后笑眯眯的样子,有些无奈道:“卿卿,你这是惩罚我么?”
“刚才不是,现在是。”
袁双卿说着,低下头去,长曦下意识别过头,感受到袁双卿温热的呼吸掠过她侧脸的肌肤,然后她一口咬在了长曦的耳朵上,用牙齿轻轻磨了磨。
这不痛不痒的啃咬让长曦的面色变得复杂起来,她用了气力,一把推开了袁双卿,坐了起来。
袁双卿也没料到长曦反应那么大,不禁愣住了:“阿白,我没用力,咬疼你了么?”
“没有,”长曦快速答道:“不疼的,只是……我不喜欢人家咬我耳朵,你以后莫要这样了。”
袁双卿顿时有些失落,可长曦既然不喜欢这样亲昵的方式,她也就决定不再这样了,于是爽快的应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看时辰不早,烛光被长曦熄灭,而后她勒令袁双卿快些睡,袁双卿比以前更加听长曦的话,乖乖躺下闭上眼睛,但是还不忘跟长曦说:“你以后不许没经过我同意就消失哦,我会伤心死的。”
长曦就坐在她身边,一如以往。她的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又把她额间的碎发后入耳后,轻声应道:“好,那你以后也不许说不要我。”
“一言为定。”
袁双卿把小拇指伸出去,长曦从善如流地勾住:“一言为定。”
袁双卿得到了保证,把她的手拿住,捂在手里,即使已经为冲动付出了代价,但她依然充满歉意:“对不起……”
对不起,伤害了你。
长曦道:“卿卿,这是一种成长,教会你要懂得珍惜,要学会克制,也会让你知道,言语的伤害会带来不可磨灭的影响,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但是,如果你已经深刻体会了这一点,就别再对此事纠缠不放,你对不起我,我也离开你这么久,我们两清了。”
袁双卿听完,动情地说:“不,唯有你我,永远无法两清,你待我这般好,我也要对你好一辈子,你不许离开我,大不了我一辈子也不成亲。”
袁双卿还记得她曾问过长曦,会不会离开,长曦说等她嫁了人,就会离开,这话袁双卿一直记得清楚,她一时心恸,便又拿出来说。
长曦顿了顿,叹息:“你又在说痴话了。”
“我所说的,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没有****更重要。”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长曦声音带着淡淡笑意:“你长大了。”
袁双卿又跟长曦聊了一会,平复心情后,便闭上眼睛睡去,只是睡前仍然回想起刚才咬耳朵的事,顿时有些心痒痒。
长曦的耳朵很软,好似在咬一块水豆腐,她本想用力的,但是不知怎的,像是害怕耳朵真像豆腐一样被她咬碎,竟然舍不得了。
为什么长曦不喜欢这样啊,袁双卿遗憾的想,她是真的还想再这么做的……
好黑啊,这是什么地方……
四周陷入了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脚下非常柔软,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袁双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又觉得自己在这理所当然,她没有深思,但也不敢往前走。
她先是探出手,想着也许能碰到一些物品,以此打破僵局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22 19:13:00 +0800 CST  
,可是什么也没有,她便大着胆子往前走,一直没碰到什么障碍。
过了一会,袁双卿看见前方凝聚出一个微弱的小光点,紧接着,那光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刺眼,形成了光圈,袁双卿用袖子捂住眼睛,只留了一小道视线查看。
后来,整个空间都化作了白色的缭绕的雾气,雾气消散后,她发现自己身处在花间,这些花绽放出的花朵是血一般的红色,除此之外,便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是在哪呢?袁双卿一阵茫然。
忽然有人在身后叫她:“卿卿。”
这熟悉的声音让袁双卿蓦然转身,便看到长曦宛如闲庭信步般从花间深处走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又透着不易察觉的伤感。
长曦越走越近,袁双卿发现,那双眼睛不知何时垂下两滴珠玉一般的泪,晶莹剔透,像是滴在她的胸口。
袁双卿呆呆看着对方,只觉得心中有些难过,她不忍见长曦眼中带着伤,她想帮她擦掉眼泪,想告诉她,自己一直在努力,想要和她分担那些她讳莫如深的秘密。
袁双卿喃喃道:“阿白……”
长曦微笑着把手伸了过来,袁双卿迎上去拉住,手指触碰的一刹那间,那些鲜艳的红色花朵尽数枯萎,袁双卿诧异的抬起头看着这一切,余光瞥见长曦身子前倾过来,与她指尖相扣,最后将唇瓣贴合在她的唇上。
袁双卿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的睫毛在忽闪忽闪的,眼中有自己不知所措的模样。
下意识的,袁双卿觉得,这可能是她和长曦最亲密的一次接触,她的心因为唇与唇相贴的柔软而跳动起来,像是编织成了不可思议的旋律,美好又复杂得让人落泪。
但是,这是温热的……长曦。
她的手指是热的,嘴唇也是热的让她发懵,袁双卿意识到这不是真正的长曦,尽管对着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她会觉得有些遗憾,却还是一把推开了她。
推开她的一瞬间,袁双卿猛地睁开了眼睛,刺眼的白光射进她的眼眸,她微微有些不太适应,拿手盖住眼睛。
感受到身上盖着的棉被,她忽然明白,自己是刚才做了一场梦,此时醒过来,才算是挣脱了梦境回到现实。
只是她为什么会做这样古怪的梦,这太奇怪了,终归自己是个女孩,也知道女孩间搂搂抱抱实属平常,可是唇贴着唇,这样真的正常吗?
袁双卿已经不再是不懂男女之事的孩子,相反,她的师父为了让她懂得男女之防,曾偷偷塞给她几本痴男怨女的话本子。
袁双卿翻阅过那些书,对里面痴情男子求娶女子后又金屋藏娇的行为很是不齿,是以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但是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只有男女之间才能做的。
她在床上认真思考了一会,忽然释然了。又如何呢,都是梦,梦里什么事都会发生,如果较真,那便不好了。
她终于是想通了,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张子忠道:“丫头,醒了吗?”
“醒了醒了。”袁双卿坐起来。
“出来吃早饭。”
“知道了,您先去吃,我马上来。”
袁双卿不再多虑,掀了被子下床,穿戴整齐后开门迎了侍女进来,她用盐水漱了口,又洗了把脸,这才出房门,便看见张子忠一边喝粥一边笑着看她,而镇长也坐在旁边,还有几个小辈,并不识得,但她认出其中一个是半年前师父救起来的那个男孩,身子已完全好了,对她礼貌的笑了笑。
袁双卿只认识这男孩,也不好冷脸对人家,于是也冲他笑了笑。
今天袁双卿心情好,她能感觉到师父心情也不错,笑着问道:“师父,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是我问你才是,看你这嘴角,都快翘上天了,听镇长说你昨晚出去玩了,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与师父说道说道。”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22 19:13:00 +0800 CST  
第二十四章:
袁双卿坐到张子忠对面,拿起包子咬了一口,想起长曦,不禁笑眯了眼:“三秋河很好看,夜景也很美。”
“姑娘喜欢就好,说起来你昨夜回来我竟没有发觉,还派了人去寻找,唉,当真白忙活一场,”镇长擦了擦嘴,笑得开怀:“不说这个了。既然姑娘去了三秋河,不知可有看中的少年郎?”
袁双卿愣了愣,说:“我只是去祈愿,并没有想其他的。”
“没事,我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都懂,都懂。”镇长神秘兮兮的说,又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见她没有反感,便端正坐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秋河可是互诉衷肠的圣地,那些莲花灯里载着的,都是寻觅良人的美好愿望,姑娘既然去了三秋河,定是春心萌动了。”
镇长见袁双卿一脸尴尬,笑道:“你放心,咱们莲花镇民风开放,无所谓藏着掖着。”
袁双卿有些坐立不安,感觉张子忠复杂的目光也在她身上扫荡,更加坐不住了,忙解释道:“三秋河不是请愿祈福的地方么?我买莲花灯时,那老板并未告诉我那莲花灯竟然是这种寓意……”
袁双卿心想,那卖灯的老板看起来面善心热,她本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没成想他满口谎言,自己这是被骗了。
镇长莫名有些尴尬,有这种百姓他也面上无光,便有些不敢直视袁双卿,微微低着头道:“那定是小贩看袁姑娘不是本地人,为了让你买他的灯,这才诓骗你,要不你告诉我是在哪个小贩那买的,我叫他把钱还给你。”
袁双卿还未说话,张子忠开口道:“老兄不必如此认真,小孩子家闹着玩的,哪需要如此劳师动众?她天天跟在我身后忙活,也想不起儿女情长来,我一般不太管她这方面的事,皆因她家人把她托付给我后,说了婚姻大事随她自己。”
镇长哦了两声,若有所思。
袁双卿也不明白怎么谈着谈着便谈到了婚姻嫁娶,一时有些惶惑,她真怕张子忠一个高兴,不经她同意随意给她许配人家,遂真心实意道:“我已决定一辈子不谈婚事。”
张子忠给了她一个不乐意的眼神:“那可不行,师父虽然不管你,但也不想看你孤灯残影一生,遇见好的,还是得嫁的。”
这么多人在,袁双卿不想和张子忠讨论这个话题,她虽然心里笃定一生不嫁的想法,却也知道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有意义。
做给他看,才是最好的方式。
镇长打着圆场:“袁姑娘还小,这些事不谈也罢,不知老天师今天有何打算?事先说好,好不容易来这一趟,可不能立刻回去了。”
“不走不走!我这次来,除了吃你几顿饭,还准备在镇上寻访问诊一些穷苦人家,”张子忠说着,忽然话锋一转,看着袁双卿:“下山一趟不容易,你也别跟着我受苦受累了,让文清带你出去转转,买一买你喜欢的东西带回庄里。”
袁双卿不是迟钝之人,几乎立刻明白了张子忠的意思,他是真想帮自己牵线搭桥,对象还是镇长家生了一场大病,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大儿子林文清。
这男孩就坐在她面前,听到张子忠的话,也很是意外的看了袁双卿一眼,见她也正看着自己,不敢再对视,低下头去喝粥,虽然故作镇定,耳朵却是通红的。
袁双卿掀了掀唇,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这男孩子不是皮实的主,若是当着这么多人拒绝,可能会让他伤了自尊。
袁双卿心想罢了,等到无人处,再说清楚就是了。
其实张子忠昨天晚上就被镇长明里暗里的示意过,一开始他也确实抱着让她自己去寻找幸福的想法,但是袁双卿竟然会说永远不嫁人这种话,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张子忠只能先顺着镇长的意思,让孩子之间处一处看,若是成了的话,也让他以后少操些心。
所以袁双卿进屋帮他装草药时,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一直都是好孩子,虽然脾气倔了点,但也听话,你是在山庄呆的久了,也没见过什么男孩子,才觉得自己不需要嫁人,这些师父都能理解。我知道你的脾气,也不逼你,只希望你不要总设起心防,有时候也需要把最柔软的地方,给某一个能和你共度一生的人。”
袁双卿点点头,深以为然:“师父,你说得对……”
张子忠面上露出释然的笑意,紧接着又被袁双卿下一句话打碎:“我最柔软的地方,早就给了阿白,我和她共度一生岂不正好?”
张子忠瞪着眼道:“胡闹,那哪一样。”
袁双卿睨着他,慢悠悠道:“这些暂且不谈,我记得您也是一生未有嫁娶,我觉得您不是挺高兴的吗?您自己都不干的事,干嘛非让我做。”
这死丫头……
张子忠气个半死,坐在那指着她大喘气,袁双卿忙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笑着说:“师父,多喝茶,少操心,争取活到一百一。”
张子忠气笑了,颤巍巍指着门,决定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滚蛋!”
“遵命。”袁双卿嬉皮笑脸道。
她前脚踏出门,后脚就看到林文清站在不远处等她,这男孩子应该也是被事先蒙在鼓里的,早上看到她时还很沉稳,现在反倒有些腼腆。
他的手无意识地捏了捏袖口,道:“袁姑娘,你好了么?我们……我们去街上逛一逛吧。”
他这么畏首畏尾,弄得袁双卿反而胆子大起来,为了让彼此自在点,她决定把他当朋友一样相处,所以大方笑道:“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
袁双卿率先走在前面,男孩子亦步亦趋跟着后面,两人出了门,一时也无话可谈。
袁双卿回头时,他的头正低垂着,看不到正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23 19:07:00 +0800 CST  
正面。
袁双卿走到一个没有行人的地方,斟酌说道:“林公子,我想你也看出长辈们的目的,方才人多嘴杂,我才没有说什么,我的心里有人,这桩婚事是不可能成的,我想你也是如此吧?所以你放松些,我们逛完了街,就回去交差。”
林文清猛地抬头:“袁姑娘你……”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你真的有心仪之人了?昨天晚上你是真的去三秋河与他相会,早上说的也是谎话吗?”
袁双卿皱起眉头,她不喜林文清这样懦弱而又强势的问法,说心里有人也只是为了拒绝得更有说服力。
她心思细腻,觉得虽然是长辈授意,林文清可能也有隐晦的心思,于是决定离他更远些:“自然,我与他已经互换了定情之物,做不得假,也断不会移情别恋。”
林文清脸色不好看,诚恳道:“姑娘,你莫要一时冲动,轻许了他人,那公子为人如何尚不可知,但我有信心赢过他去。”
袁双卿不知怎的想到长曦,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你赢不过的。”
袁双卿的脸庞沐浴在阳光之下,五官被由内而外的笑意刻画的愈发生动,在林文清看来,活脱脱真是一副情窦初开的少女模样。
他心中苦涩,不知道到底是何种男子才入了她的眼睛,定是比他优秀很多。
林文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盲目自信,顿时便有些尴尬,更加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既然袁姑娘已经心许旁人,我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可是……我还是想正式和姑娘表白一下自己的心意,还望姑娘给一个机会。”
袁双卿不忍拒绝一个人表白的心意,更何况她也并不讨厌林文清,于是点头道:“好,我听着。”
林文清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袁姑娘,去年我生了一场大病,每天都是浑浑噩噩度过,家里请了很多大夫,都说瞧不好了,我一度也以为自己快死了……”
袁双卿打断道:“如果是因为治病,我并没有帮什么忙,都是我师父的功劳。”
“是,我知道的,”林文清生怕袁双卿误会,解释道:“我那时候病得厉害,意识也不清醒,迷糊的时候看到你拉着我的手在安慰我,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就忘不了你了。”
袁双卿扶着额头在心里叹息,回忆起半年前,她随师父下山,来莲花镇上问诊,刚好碰到镇长在寻找名医。
张子忠受邀去镇长家帮林文清治病时,林文清意识不清醒,很是排斥张子忠为他针灸,袁双卿只好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安慰,这才让他安定下来。
都说行医不忌男女,她当时救人心切,便也没有多想,这下看来,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谨记男女之嫌。
袁双卿复杂地看着他:“林公子……”
“别说,别说,我都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只是想倾诉一下而已,说出来便舒服了许多,”林文清脸上泛起笑容,真诚而又单纯,仿佛放下了心中巨石:“袁姑娘,你不是还要去买东西吗?我陪你吧。”
袁双卿也没有多说什么,辗转离开了人烟稀少的小路。
把话说开后,她总感觉林文清的目光胶在自己身上,这种被窥探的感觉让她颇为不自在,也无法安心去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袁双卿咬了咬牙,走到最繁华的街道,脚步一转,进入另一段路时发足狂奔,与昨晚一样,弯着腰借着人潮,离开了林文清的视线。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23 19:07:00 +0800 CST  
正在学科目二,每天烈日当头,视频的时候我妈可高兴了,说我终于黑了,不能天天拿肤色嘚瑟了。
大概不是亲妈吧。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23 19:11:00 +0800 CST  
有人吗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24 20:46:00 +0800 CST  

楼主:公子沈缚

字数:125804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03 20:41:59 +0800 CST

评论数:104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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