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这只女鬼她明明很艳gl

听的袁琪心惊胆颤。
笑罢,老太太擦了擦因大笑而溢出的泪花,反倒比平时更加平静起来:“去把双卿带回来,若带不回来,你也别进府了,就在外面自谋生路吧。”
“母亲……”袁琪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意识到老太太并非是说着玩的,目光黯淡下去,低下头恭顺道:“儿子知道了。”
老太太这才稍稍安心,把袁琪赶出去,便重新躺到床上。她看着屋顶,转动的眼珠中没有焦距。
且不说张子忠带着袁双卿骑马有多快,光是方向也让袁府派出去寻找的众人毫无头绪。狐岐山的山庄是张子忠后来修建的,那时候他已经与袁老夫人相交甚远,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向了何处。
张子忠在莺城的府宅内只有一个婢女,这婢女却是个聪明人,任袁府的人如何盘问,也只说不知。
等袁琪将婢女带到袁家私下用刑逼供出狐岐山这个地名时,都已经过去了五天之久。
袁双卿随着张子忠一直向东走,停下时一直在学骑马,等学了会一星半点,又到路过的集市上买了一匹马,还买了几套换洗的衣服。
张子忠出门没带多少银子,很快把手头的积蓄就花光了,袁双卿更是分文没有。
这时候张子忠这天师的职业就产生了天大的妙用,沿途中只是帮一家府邸驱了缠身的鬼魂,就得到了一大笔钱。
张子忠驱鬼时,袁双卿在一边看的非常认真,等钱到手上,好奇地拿着银票看个不停。
张子忠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以后你这副小财迷的样子可得收起来,做我们这行别的不多,银子倒是一辈子不愁花的。”
袁双卿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将银票收起来,犹豫了一下,问道:“鬼能穿尘世的衣服吗?我想给阿白买一件。”
这丫头倒真是事事想着那鬼的,张子忠有些醋意的想,嘴上也没耽搁:“鬼若能修炼到凝成实体,也是可以的。”
袁双卿点点头,心想阿白是能抱着自己的,一定也修到了实体。
两个人走在街上,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很快引去了袁双卿的大部分注意力,她趁兴买了一盒青黛,又看中一盒胭脂,像极了阿白以前送她的那个。她几乎没犹豫,立刻买了下来。
只是想着阿白亲手送的胭脂还是没能带在身上,还是有些遗憾起来。
张子忠微笑的在一边看着,时不时习惯性摸摸鬓角。几天相处下来,有时倒不觉得她是自己徒弟,反而把她当孙女疼爱了。
“你家那鬼晚上有来找过你么?”张子忠问道。
袁双卿摇了摇头,有些沮丧。
这几天晚上她很晚才会睡,就是怕错过了什么,但可惜的是,阿白再也没有出现过。
张子忠心道也好,人鬼殊途,小姑娘一时的欢喜还是能拯救回来的。
其实他还不知道阿白是个姑娘,袁双卿也并没有把此事告诉他。
不知不觉天色暗沉下来,袁双卿和张子忠匆匆回到落脚的客栈,在下面用完饭上楼,张子忠便又开始向袁双卿教授基本的知识。
不得不说袁双卿是个勤奋的孩子,敏而好学,而且相处久了才知道,那些冷淡和棘刺都是袁双卿为了保护自己而设下的屏障。
对于这个徒弟张子忠满意得紧,甚至有点庆幸袁府对她不重视,否则也不能便宜了自己。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07 20:52:00 +0800 CST  
听的袁琪心惊胆颤。
笑罢,老太太擦了擦因大笑而溢出的泪花,反倒比平时更加平静起来:“去把双卿带回来,若带不回来,你也别进府了,就在外面自谋生路吧。”
“母亲……”袁琪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意识到老太太并非是说着玩的,目光黯淡下去,低下头恭顺道:“儿子知道了。”
老太太这才稍稍安心,把袁琪赶出去,便重新躺到床上。她看着屋顶,转动的眼珠中没有焦距。
且不说张子忠带着袁双卿骑马有多快,光是方向也让袁府派出去寻找的众人毫无头绪。狐岐山的山庄是张子忠后来修建的,那时候他已经与袁老夫人相交甚远,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向了何处。
张子忠在莺城的府宅内只有一个婢女,这婢女却是个聪明人,任袁府的人如何盘问,也只说不知。
等袁琪将婢女带到袁家私下用刑逼供出狐岐山这个地名时,都已经过去了五天之久。
袁双卿随着张子忠一直向东走,停下时一直在学骑马,等学了会一星半点,又到路过的集市上买了一匹马,还买了几套换洗的衣服。
张子忠出门没带多少银子,很快把手头的积蓄就花光了,袁双卿更是分文没有。
这时候张子忠这天师的职业就产生了天大的妙用,沿途中只是帮一家府邸驱了缠身的鬼魂,就得到了一大笔钱。
张子忠驱鬼时,袁双卿在一边看的非常认真,等钱到手上,好奇地拿着银票看个不停。
张子忠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以后你这副小财迷的样子可得收起来,做我们这行别的不多,银子倒是一辈子不愁花的。”
袁双卿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将银票收起来,犹豫了一下,问道:“鬼能穿尘世的衣服吗?我想给阿白买一件。”
这丫头倒真是事事想着那鬼的,张子忠有些醋意的想,嘴上也没耽搁:“鬼若能修炼到凝成实体,也是可以的。”
袁双卿点点头,心想阿白是能抱着自己的,一定也修到了实体。
两个人走在街上,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很快引去了袁双卿的大部分注意力,她趁兴买了一盒青黛,又看中一盒胭脂,像极了阿白以前送她的那个。她几乎没犹豫,立刻买了下来。
只是想着阿白亲手送的胭脂还是没能带在身上,还是有些遗憾起来。
张子忠微笑的在一边看着,时不时习惯性摸摸鬓角。几天相处下来,有时倒不觉得她是自己徒弟,反而把她当孙女疼爱了。
“你家那鬼晚上有来找过你么?”张子忠问道。
袁双卿摇了摇头,有些沮丧。
这几天晚上她很晚才会睡,就是怕错过了什么,但可惜的是,阿白再也没有出现过。
张子忠心道也好,人鬼殊途,小姑娘一时的欢喜还是能拯救回来的。
其实他还不知道阿白是个姑娘,袁双卿也并没有把此事告诉他。
不知不觉天色暗沉下来,袁双卿和张子忠匆匆回到落脚的客栈,在下面用完饭上楼,张子忠便又开始向袁双卿教授基本的知识。
不得不说袁双卿是个勤奋的孩子,敏而好学,而且相处久了才知道,那些冷淡和棘刺都是袁双卿为了保护自己而设下的屏障。
对于这个徒弟张子忠满意得紧,甚至有点庆幸袁府对她不重视,否则也不能便宜了自己。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07 20:52:00 +0800 CST  
第九章:
张子忠教完后供她消化一会,见她也没有什么需要问的,就准备离开回自己房间。
“师父。”
袁双卿忙叫了他一声。
张子忠又折回来,温和道:“怎么了小丫头,又有什么不懂的?”
袁双卿低头将木坠从脖子里拽出来,问道:“师父,这木坠子到底是何作用?难道……难道阿白在里面?”
袁双卿大着胆子猜测着。这个想法她早就有了,只是不敢确认。
“这……”张子忠顿了顿,小徒弟这个问题还真是把他给问住了:“这我也不能妄下定论,鬼之一道奇门异术之多是你无法想象的,我倒是见过像这木坠一样的法宝,但是那上面刻着的纹路很像是一种古老的符纹咒语,我从未见过,恐怕还要等到回了山庄,再进一步钻研。”
“那就回山庄再说。”袁双卿笑了笑,眼底浮现一些失望。
张子忠看自家徒弟情绪有些低迷,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你不如等他出现后直接问他。”
哪料到袁双卿一听,神色却更加复杂起来。
张子忠后知后觉一想,这阿白现在还不知在何处,自己说这话怕是勾起了她的牵肠挂肚。
他尴尬得很,掩饰性地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房间。
袁双卿想了一会也没有头绪,索性就找些事情做,先撇开那些恼人的情绪。
她站起身下楼让掌柜给她准备洗澡水,又把换洗的贴身衣服拿出来。
等洗澡水就位,袁双卿脱下衣服跨进木桶里,被热水浸泡后,那种舒服的感觉让她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袁双卿心情好起来,面上也有了笑容,拿着浴巾沾水擦拭着脖颈和身体。
忽然吹来一阵风,肩部露在外面的袁双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她扭头望去,才发现自己粗心大意,竟然没有关窗户。
那风是从窗外吹进来的,窗门被吹动,发出一声细长的嘎吱声。
袁双卿缓缓放下浴巾,看着窗外漆黑朦胧的夜色,心里不知怎的开始鼓噪起来。
原本都是没有风的,忽然出现的风无法不让人往深处想。
玲——
忽听耳边传来微弱的铃铛之声,那熟悉的声音令袁双卿身体紧绷,她仔细辨识着铃铛声传来的方向,却发现不是在窗外面,而是在相反的方向。
袁双卿扭回头,心里的一颗弦霎时断裂开,脑袋里像是放了一场烟花,美好又不清醒。
那道身影似是撕碎了夜色深处而来,脚步轻盈,身体由透明到实质,深到极致的红烫到了袁双卿的眼睛。
她眨眨眼,缓解了一下眼角的酸涩,不知怎的就有些委屈起来,装作看不见,低下头去,拿起浴巾继续擦着锁骨那一块地方。
长曦来到她身边,手搁在木桶的边缘上,也不说话。袁双卿瞟了一眼那莹润细长的手指,与红色的衣衫一起映在她眼里。
她咬了咬唇,又有些后悔自己闹小脾气,正想着该如何去开口,那只手便伸过来,将浴巾从她手里拿走。
“只擦这一处么?”长曦问道。
袁双卿抬头看她,茫然不解的啊了一声。
长曦歪着头笑盈盈地看着她:“你看你,脖子都擦红了。”
袁双卿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抢过她手里的毛巾。
长曦故作惊讶道:“现在看见我啦?”
袁双卿哼哼:“你都拿我毛巾了,我能不知道么?”
长曦也不跟她抬杠,温和地摸了摸她头顶柔软的发丝。
“再不洗,水都冷了,”她的目光在袁双卿胸脯飘着,用感慨的语气说道:“你长大了。”
袁双卿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便看到自己含着花苞一般的胸脯在水中若影若现,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抱着手臂,脸腾地烧了起来,好半晌憋出一句话:“变态!”
长曦张了张嘴,颇有些哭笑不得:“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有什么要紧的。”
“那也不行,”袁双卿抱着胳膊往水里缩去,恨不得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一张小脸也憋得红扑扑,在蒸腾的微微水雾笼罩下竟有些好看。
长曦笑意更深,微微倾下身子,用指甲片刮了刮她的脸蛋。
这小孩也太容易害羞了吧。
“你……你转过去,”袁双卿羞耻得想哭,呐呐道:“我洗好了,要起身穿衣服。”
长曦也不逗她了,离开浴桶往窗台边走去,关上窗叹气道:“以后莫忘了关窗户,女孩子家这样大意可不好,哪天被采花贼盯上,你这么大的窗口倒是与人方便了。”
袁双卿快速擦着身子,觉得有些冤枉,解释道:“我是真忘了,否则一定会关起来的。”
“忘性这么大,我是不是该罚你?”长曦缓缓说道,却没听到袁双卿的回复。身后只传来细细的衣服摩擦声,长曦下意识微微侧过脸听,引得袁双卿急道:“别,别回头,我还没好,再等一等,好了便叫你,你别急哟。”
袁双卿手中动作不停,眼睛却一直看着长曦,故而能快速察觉到她的动作。
长曦愣了愣,闷笑出声。
待到袁双卿说一句好了,这才转过身,朝袁双卿摆摆手,示意她过来。
袁双卿其实很愿意亲近长曦,不让她看着洗澡只是因为害羞罢了。她只着了里衣,便听话的走过去拉住长曦的手。
长曦的手冰冰冷冷,不似活人身上暖和,袁双卿双手捧着低头给她的手哈气,傻傻的样子惹得长曦面露微笑。
“我这手你就是暖一辈子怕也是枉然,别白费了气力,倒是你刚洗完澡,再离我这么近会不会冷?”
“怎么会呢,”袁双卿皱着眉,她不喜阿白用这种无所谓的口气说她自己:“这种天气,洗完了澡都会有些汗意,离你近些反而能去热。”
长曦想了想,轻声道:“嗯,大概我忘了冷热到底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08 17:42:00 +0800 CST  
是何感觉了,所以想的也和事实有些不符。”
也不知袁双卿是不是太敏感,明明是风轻云淡的语气,竟然硬生生从中听出了几分失落。
袁双卿为长曦感到难过,不想在冷热这件事上纠结太久,便拉着长曦去床头坐着,两个人挨得极近,差一点就靠在了一起,长曦下意识拉远了点距离,将手搁在她膝盖上。
虽然袁双卿说了不冷,谁又知道到底是不是在安慰她呢。
长曦还是一如既往的倾听,听她唠叨在袁府被关再到离开的过程,再听她说拜了张子忠为师后,张子忠教她的一些东西。
事无巨细,袁双卿都想让她知道,这种放下心防,肆意分享所带来的心安,唯有阿白能够给予。
袁双卿正说得口干舌燥,长曦贴心的帮她倒了一杯茶,默默看着她一骨碌喝完。
袁双卿到底脸皮薄,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长曦也不跟她客气,挑眉道:“是有点。”
袁双卿生怕她嫌弃,放回茶杯之后跳上床去,靠着墙扯了被子半盖在自己身上,拍拍被子温柔道:“那我不说了。阿白,我们睡觉吧。”
“嗯,”长曦脱了鞋靠到另一边,凝视着她,忽又问道:“一直听你说,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袁双卿呼吸一滞,手里不自觉拽紧被面:“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么?阿白。”
“当然,”长曦点点头,没有半分犹豫:“等你嫁了人家,我再离开。”
袁双卿勾起的唇瘪下去,悻悻然道:“那我不嫁人。”
“傻子,”长曦伸手来拍拍她的头,笑靥如花:“等你找到能共度一生的人,就会嫌我烦了。”
袁双卿咬着唇,摇头说不会。
“阿白,我不是不想,是不敢问,你那么厉害,却这么久才能来见我,一定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吧?现在呢,可解决了?”
长曦唔了一下,顿了顿后道:“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已经解决了。喏,”她伸出手,变戏法似的,手里躺了一盒胭脂,袁双看了一眼,就欢呼雀跃起来:“啊,是你送我那个。”
“嗯,我给你带出来了。”长曦见她笑了,不自觉也眉眼弯弯抿着嘴笑起来。
袁双卿把胭脂拿过来细看:“我以为拿不回来了,我还买了一模一样的。”
“没事,用完这个再用它。”
袁双卿脆声应道:“嗯。”
她将盒盖翻开,小心的扣了一点出来,倾着身子趴到长曦身边,长曦怕她摔着,矮着身子下意识去扶,袁双卿将沾着胭脂的手指刮到她的下唇,涂上了一抹嫣红。
妆容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即使只是唇上一点红,这张脸给人的感觉却不再一样。
好似多了烟火气,不再那么高不可攀,也不再那么苍白冷傲。
“好看,”袁双卿真挚地说道。
长曦以手点唇,露出一丝迷茫之色:“要抹匀的吧?”
袁双卿眨眨眼,拿指背给她为擦拭,这般半吊子的手法让一些颜色黏到了红唇以下,袁双卿的表情有了一瞬间呆滞,赶忙补救,擦着擦着那抹红又扩大了面积。
“卿卿……停下。”长曦无奈地说道,手指在下唇抹了一下,胭脂的颜色立刻消失了。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08 17:43:00 +0800 CST  
第十章:
“好厉害啊……”袁双卿眼眸亮起,赞道。
这很像是神话故事里的仙术,若是不知道长曦是鬼,她都该怀疑长曦是否是仙人了。
长曦却并不以为然:“其实没什么,就像那些流淌出的血一样,都是一种幻术,是蛊惑别人眼睛的手段,其实,胭脂还在,只是你见不到了而已。”
长曦又将手指拂过唇瓣,果然那些胭脂又凭空出现在她唇上。
袁双卿笑笑道:“这么看来做鬼也挺好的,不会老也不会再死一次,还能每天变变戏法,唔……而且还可以飞。”
袁双卿本意是想博她一笑的,但长曦并没有笑,眼角还带上了些许的落寞,但是,转瞬即逝。
做鬼,哪有那么简单呢,尤其是像她这样的。
毕竟才十三岁,又指望她懂什么呢,再者说,自己会一直保护她,也就不必她懂得更多残酷的事了。
“不早了,睡吧。”长曦拍拍她瘦弱的肩膀,说道。
袁双卿听话的滚进被窝,看着她走向面盆,拿起毛巾擦嘴唇。
她察觉到阿白的不开心了,就因为那些话……
可是,阿白不肯说原因。
她倒是有些怀念起那些看不见阿白的日子来,那个时候不知道阿白的喜怒哀乐,也没有现在这么复杂。
袁双卿咬着唇,又责怪自己自私,好坏都是相互的,又怎么能让阿白一直付出呢?
她想了想,还是打算问一问,于是鼓起了勇气:“阿白,你有心事么?我能帮你分担的。”
长曦语气淡淡的:“你还小,等你到十六岁,我再把心事告诉你。现在,闭上眼睛睡觉,乖啊。”
袁双卿轻叹一声。又是用这句话搪塞,她哪儿小了?再过个两三年,一般大的姑娘也都谈婚论嫁了。
“你就一直瞒着我好了……”袁双卿咬着唇,莫名有些委屈。
没有非要瞒你,只是你还不够强大啊,卿卿。
长曦心中微叹,不想过多冷落袁双卿,走过来将手附在她双眼上,轻声细语道:“别多想了,你可是我唯一的小姑娘,虽然现在没告诉你,但我保证,以后我若想说,你会是第一个知道的,好么?”
袁双卿忙不迭点头。
“那现在能睡了吗?我的小姑娘。”
“能,”袁双卿咧嘴笑道:“那你得先放开啊,手这样搁在我眼睛上我真睡不着。”
长曦无奈地收回手看着她,袁双卿冲她笑笑,翻了个身背对着墙壁,微闭着眼,嘴里小声嘟囔:“明天见。”
长曦愣了愣,笑道:“明天见。”
明天见啊,我的姑娘。
袁双卿一大早就醒来了,长曦已经不在,桌子上只余留了一个没盖紧的胭脂盒,提醒着她昨夜并不是梦。
袁双卿洗漱完毕就去敲张子忠的门,二人一起下楼吃早点,张子忠发现自家徒弟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好,都不用问她到底有什么高兴的事,肯定地说了一句:“那个阿白……见到了?”
袁双卿毫不隐瞒地点点头:“嗯,见到了。”
张子忠知晓袁双卿无父无母,觉得自己有必要担当起引导教育她的责任,他想提醒袁双卿不要做一些出格的事,又不想她心里不舒服,只好认真想着措辞。
“那个……”张子忠拉长声音,让津津有味地啃着包子的袁双卿抬起了头。
张子忠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
既然起了头,他也就不要这张老脸,豁出去了:“双卿啊,你还小,不能由着别人做一些伤害你的事,尤其是你……你还没到那个年纪呢,你们……得克制一下,不能那样,那家伙要是真心疼你,也不会非要那样的……而且就算是成年了,你也不可以和他那样。”
袁双卿咽下包子,眉头皱得死死的:“师父,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你说简单点好不好?什么那样又那样的,到底怎么样?”
张子忠一愣:“你真听不懂我说的?”
“我真听不懂,”袁双卿郁闷道:“你又不说清楚,一个劲儿那样那样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晓得你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你听不懂就好,”张子忠笑了笑道,又赶在她发问前用筷子敲了敲碗,阻止她问出一些无法回答的问题:“粥都凉了,快点喝。”
“哦……”袁双卿无奈应声,夹着碗里那零星半点的饭米粒,仔细思考了张子忠刚才紧张兮兮说的话。
什么成年什么不能这样那样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袁双卿迷茫了……
两个人吃罢早饭就不再逗留,收拾完行李跨上马离开了小镇。
差不多已经一路前行了足足六天有余,虽驾着马也跑不了多快,更遑论半路上还要歇脚休憩。
袁双卿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纵使骑的马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绒毯,她的大腿内侧依然隐隐作痛。
袁双卿默默忍耐着,也不表现在脸上,实在是伤到的地方羞与人说。
临到晚上进驿站开了房休息,袁双卿这才把
衣服解开,里裤也脱了去,将蔽膝撩起来,看到大腿内侧的两边都磨了好大一块红浪,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破了皮。
袁双卿咬着牙盖上蔽膝,起身穿好衣服,散开黑长的头发,端了洗脸的木盆走下楼。
这个驿站坐落在南北通透的主路上,但四周鲜少人烟,因为客源稀少,到了夜里,连一层大堂都变得异常寂静,只在柜台上方点了一盏灯笼,朦朦胧胧地笼罩着那片区域,再远些的地方只有就昏暗,惹得人想窥探,又不敢去窥探。
袁双卿想找个人问一下可有热水,走遍四周却没有半个人影,只得自己在柜台上拿了个蜡烛点燃,举着蜡烛寻到这里的厨房,掀开幕帘扎了进去。
袁双卿揭开几个锅,发现有些锅都生锈了,显然很久没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09 19:39:00 +0800 CST  
用过,她转了两圈,这才笃定热水怕也是没有的。
还能怎么办呢,本来也不打算洗澡让伤口更痛,这下连用热水擦都不行了,看来只能打点冷水随意敷衍一下,就当是心理安慰。
袁双卿揭开水缸后叹了一口气,心里也不知该喜该忧。还好,冷水不用自己去井里打。
她舀了满满一盆水,提了提觉得重,想着端到楼上也很吃力,就有些犯懒。
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法打算,掀开帘子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大堂。算了,左右没人,就随便擦一擦好了。
为了以防万一,袁双卿将蜡烛吹灭。骤然黑暗使眼睛不能适应,她摸索着找到木盆里的毛巾,整干后擦脖子,又解开上衣带子,将毛巾伸进去擦。
“嘶……”
冰凉的触感让她整个上身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真冷啊。
袁双卿皱着眉感叹着,把上衣掀下来,想快点结束这种难熬的折腾。
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终于适应了一些。
忽而有月光倾泻,撒在她身上,臻白如玉的肩头似是在发着莹润的光,再往下,那衣衫半露下,鼓起的一小半苞儿流转着冷玉的色泽。
很美,是青春洋溢的少女美好。
但少女美不自知。
擦拭完毕后,她将毛巾架在木盆边缘,指尖点在衣领想要往上拉,却讶异的发现拉不动了,似乎有什么东西也在揪她的衣服,紧紧不放。
“阿白?”袁双卿几乎下意识道。
那双手似有所动,擦着衣服一寸一寸往上移,袁双卿只觉得所到之处具是一片凉意,酥麻的触觉让那片肌肤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疙瘩。
袁双卿捉住那只作乱的手,脸色顿时变了,她意识到这并不是长曦,长曦的手指纤细柔嫩,哪有这般硬壮。
这明明是个男人的手……
她的后背生出丝丝缕缕的寒意,手上动作也快,几乎捉住的下一个瞬间就移开身体,慌乱间腰身撞到灶台。
她痛得闷哼一声,转过身想看清那个人的脸,在这电光火石间,一只张开的大手迎面而来,就要抓住她的脑袋。
袁双卿啊的一声叫出来,闭起眼睛随手拿过一个东西就扔了过去。
这一扔,除了咣当一声之外,再没有任何响动,就像时间静止了一般。
袁双卿无意识下咬破了唇,尝到痛,这才回复了一些理智和胆气,她眯着眼睛从下往上看,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背对着她,在月色下的腰身细如勾月,仿佛两只手便能盈盈一握。
袁双卿不用再抬头便能认出这是谁来。
这道身影已经刻在骨子里,熟悉得就像是在面对自己。
到此时她都以为是长曦在吓唬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阿白,你做什么吓我?”
“不是我。”长曦淡淡道。
袁双卿一听阿白口气这么严肃,不似玩笑,又一直背对着她,便将头从她胳膊探出去,便看到她手里攥着一个男人的衣领,那个人翻着白眼动也不动,像是已经晕死过去。
袁双卿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谁?”
“艳鬼,”长曦平静的说。
她放开手,那死了一般的男人瘫倒在地上,立刻又恢复了生气,面上带着惶恐,爬起来冲长曦磕头。
“你不该肖想。”
长曦冷冷的说。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个男人化作一道青烟,上升盘旋,消失在空气中。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09 19:39:00 +0800 CST  
继续更文,看的时候顺便帮我捉捉虫,以后出txt少一点错别字,感谢🙏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0 18:31:00 +0800 CST  
第十一章:
袁双卿全程默默看着,想到方才一定是被他看到了不该看的,甚至这男鬼都隔着衣服摸了她的背,当下便有点恶心。
她后怕的想,若是长曦不来,真不知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
等一切归于平静,袁双卿才算松了一口气,想从长曦身后走出来。
长曦转过身用手拦着她的肩头,飞快地把衣服给她拉了上去,又把她纳入怀里,遮的严丝合缝。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袁双卿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暴喝传来:“哪来的小鬼,放开她!”
袁双卿愣了一下,立刻发觉来的人是她那便宜师父。
张子忠掀帘而进,手里一道黄符打出,袁双卿忙叫道:“师父不要!”
长曦手指半空轻点,那道符便被火烧成灰烬,她收回手,语气清冷如冰,带着一丝威胁:“退下!你不是我的对手。”
张子忠退后两步,诧异地看着她,这女鬼接下他的符只用了一只手,显得游刃有余。
他的小徒弟乖巧地在她怀里,只露了一双眼睛在看着他,眼里都是惊慌失措。
张子忠眼神在她俩身上转悠了一圈。
“师父,她是阿白。”袁双卿连忙解释。
阿白……居然是个女的?
张子忠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
他想到这些天自己老父亲一般的担忧,实在是有些无言以对。
“师父,我衣服没穿好,你先出去。”袁双卿红着脸扭捏道。
“呃……”
张子忠老脸一红,忙钻出了厨房。
长曦放开袁双卿,让她自行穿衣,自己则走到放置木桶的地方,用手指勾了勾白色的布巾,慢悠悠道:“洗个澡不在自己屋里,跑人家厨房做什么?”
袁双卿缩了缩脖子:“没洗澡,就擦一下。”
她生怕长曦责备,忙转移话题:“对了,这客栈怎么还有鬼?难道今天接待我们的店家也是鬼么?”
长曦冷哼一声,袁双卿尴尬的挠挠头。
“店家是人,”长曦道:“这里以前是个花楼,这只鬼在这里寻欢后得病而死,死后郁气难消,魂魄被禁锢在此地……衣服穿好了?”
“嗯,”袁双卿系好带子,讨好地冲她笑。
“那上去吧。”长曦把水端起来往外走。
“唉?我擦完了啊。”
“腿也得擦,不擦怎么上药?”长曦头也不回道,人已经掠过在外面等候的张子忠,目不斜视地往楼上走去。
袁双卿正纳闷长曦是怎么知道的,就听张子忠在身后问:“你腿受伤了?”
“没……”袁双卿尴尬不已,她倒不是拒绝关怀,实在是伤到的地方不可说。
“还不上来?”长曦停在楼梯口,冷声冷气道,袁双卿如临大赦,也不管自家师父那受伤的小眼神,忙追上了长曦的脚步。
屋内有些寂静。
从进门开始,长曦只说了一个字——
“脱。”
袁双卿其实打心眼里有些怕她,当即也不敢再害羞了,麻溜的自己脱了衣服。
袁双卿本想自己上药,但架不住长曦周身的冷气,也就没了反抗的心思。
过了一会儿,袁双卿别扭的动着身子,又实在不敢跟异常沉默的长曦说话,就算上膏药的时候有点疼,她也忍住了。
忍着忍着,就感到有些委屈。
等委屈完了,眼里又不自觉渗出了一点泪花,看起来楚楚可怜。
长曦仿佛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她,气恼之余不免有些好笑:“出息,我还没骂你,你倒哭上了?”
“就想哭……”袁双卿吸吸鼻涕道。
“涂好了,”长曦不觉软下语气,把她蔽膝的角慢慢拽下来。这孩子伤成这样还骑马,委实不易,当下也就心软了。
“以后不能这样,就算来的不是鬼而是人,那也是非常危险的事。”
“知道了。”袁双卿乖乖点头。
长曦叹了口气,用手指摩挲着袁双卿的脸,眼神有些莫名复杂:“卿卿,你实在是单纯,你那个道士师父可有跟你说过,你有多招惹那些东西?”
袁双卿似懂非懂:“师父说我是阳气重,容易招惹邪祟……”
她顿了一下,看着阿白认真说道:“但你不是什么邪祟,而且我在袁府长大,除了你也没遇见过别的鬼,阿白,是你一直在保护我吧。”
“你错了,”长曦淡淡道:“是袁府保护了你。你祖上曾出过一个惊才绝艳的天师,他叫袁永道,就算这人已经在两百年前就过了奈何桥,袁府依然还在仰他鼻息,不得不说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你见过他。”袁双卿肯定的说了一句。
长曦也不瞒她,缓声道:“是,我见过他。”
“那你岂不是比我大两百岁?”袁双卿的关注点一下子歪了,瞪着眼说道。
长曦纠正她:“是快三百岁。”
“……”这年龄差距就有些大了,还是当没听见好了,袁双卿摸了摸耳朵想。
长曦见她不说话了,又觉得差不多夜深了,便说道:“你该睡了。”
“不睡,你干嘛总让我睡,每次睡着了一醒来你就不见了,”袁双卿急了,拉着她的胳膊说道:“我还有事问你,你怎么知道我那里……伤了?难不成你其实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这问题她刚才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抓到机会。
长曦似笑非笑地凝视她:“只要我想,你在哪里我都能感受到。”
袁双卿问道:“你一直在我身边么?白天也会在?”
“嗯,”长曦轻轻点头:“只是白天我不能出现,即使出来了也是透明的,你看不见。太阳是每一个鬼都害怕的东西,修了几百年了,我依然惧怕阳光。”
她伸出手,缓缓握住袁双卿胸前的木坠,那木坠立刻发出红色璀璨的光芒,四溢流淌在她的指尖:“卿卿,有它在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答应我不要把它摘下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0 18:32:00 +0800 CST  
来。”
袁双卿用两只手包住长曦的手和木坠,说道:“好,我会一直戴着它。”
“那你再答应我,就算日后我找你要,你也不要摘给我,好不好?”
袁双卿惊诧道:“啊?为什么……”
“答应我好么?卿卿,答应我。”
长曦重复着这句话,似是听不到袁双卿的保证就不会罢休,直到袁双卿肯定地回答她:“我答应你。”
长曦这才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又恢复了那份宁静。
袁双卿的心里仍旧有疑惑,但是看长曦三缄其口,也只得作罢。长曦的身上仿佛有无数个秘密,只是今天晚上已经够让人害怕担忧,没必要再问这些而让她更加不开心。
袁双卿又攀着长曦聊了一会,见她心情似乎好转,自己也就不那么担心,翻了个身正打算睡觉,便听长曦说:“明天你不能再骑马,要我去跟你师父说吗?”
袁双卿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一不小心又磨到了腿上的伤,皱着眉嘶了一声,还是先忍了,说道:“不行!我既然已经选择隐瞒,你再去挑破就有些难堪啦。”
长曦一挑眉,盖棺定论:“你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袁双卿也不反驳,只是死活拉着不让她去。她这时也毫无睡意,一味想着不能让长曦离开,于是抱着她的胳膊,硬是连哄带劝地拉她到被窝里来。
两个人面对面躺着,在长曦心里,袁双卿纯粹干净的眼眸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此刻,这双眼一直注视着她,很久才会眨动一下,眨动的时候,眼睫毛扑闪扑闪的,像蝴蝶一样上下翩跹。
单纯的孩子,叫人不忍中伤。
长曦似呓语道:“真的不说?”
“嗯,”袁双卿似是有些难受,动了动身子,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手也在被子里乱动,忽然将手心放在她的腹部,停滞了三四秒,略带惊奇的说:“阿白,师父说的没错,你真的不用呼吸耶。”
“你摸这里没用,我若闭气你也不晓得啊,”长曦捉到她的手往上挪,最后放在胸口上:“感觉到心跳吗?”
袁双卿的手指缩了一下,只觉得隔着衣料,手下的触觉却很柔软,长曦的手心非常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贴在长曦胸口的皮肤在发热,冷热交替,异常难熬。
她感受不到长曦的心跳,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没法控制住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
袁双卿脑海里乱成一团,一时间无法做出反应。
“感觉不到吗?”长曦没察觉她有点不对劲,又轻声问了一遍。
“嗯,果然没有,”袁双卿咬着唇,她抽回手附在自己胸口,认真感受着,没有隐瞒自己的状态,皱着眉头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跳变快了,好生奇怪。”
长曦凑近些细看她,微微挑起细眉:“你脸怎么这么红?”
袁双卿摸摸自己的脸,用手给自己扇扇风,不好意思地嘟囔道:“大概是太热了。”
热?长曦愣住。
即使她并不能亲身经历冷热,却也知道现在是九月末,已经逐渐进入了秋高气爽,更何况她这副身体冷得像冰,居然还会热么……
长曦想想也觉得不对,不免有些担忧,观察着她道:“你可是发了热?”
“……”
袁双卿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也绝没有生病,于是无奈道:“我没发烧。”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0 18:33:00 +0800 CST  
袁双卿:我没发烧。
公子沈缚:对,你没发烧,你只是发花痴了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0 18:37:00 +0800 CST  
第十二章:
拖了一会,袁双卿还是睡去了,长曦不用睡眠,她自然比不得,只是睡前还不忘迷迷糊糊地交代长曦不许跟师父说。
长曦看她要睡不睡的样子着实可爱,也就拍拍她,意思意思哄骗了几句,等袁双卿陷入了沉睡,这才掀开一角被子下床,变成透明状态,从墙上穿了过去,去到隔壁张子忠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袁双卿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情也很不错,只是大腿一摩擦就会疼痛让她的心又沉重不少。
阿白昨天帮她擦的药膏就在桌子上,袁双卿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心想也不知阿白是从哪里来的药膏。
这里方圆十里都不会有药铺,难道她昨晚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是因为忙着奔走找药吗?
袁双卿心中微暖,笑了笑把药膏揣起来放好,又按照惯例去敲张子忠的房门,两人一起下楼,结果楼下并没有一个人,灯笼还挂在柜台上,里面的烛火还没熄灭。
袁双卿愣了好半晌,把目光投向张子忠,两个人默默对视了一眼,袁双卿立刻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店家从晚上他们交了钱上楼开始,就不见了踪影,这也太奇怪了。
“你昨天为何叫出声来?”张子忠忽然问道。
袁双卿把昨晚遇到艳鬼的事说了一遍,惹得张子忠一直责怪自己疏忽,居然没有察觉到。
袁双卿压根没怪过他,摇头让他别多想,毕竟自己也没出什么事。
张子忠绕着大堂转了一圈,喃喃自语:“不应该啊,有鬼出入之地阴气极重,我昨天怎么没发现呢。”
后来他的目光被柜台上方的灯笼所吸引,把灯笼拆了一看这才明白,里面点的灯是一种无色无味的佛香,只是这鬼居然把灯笼吊在最明显的地方,看来是摸准了人们的心态。
“是我大意了。”张子忠叹了一声。
袁双卿只好安慰:“吃一鉴长一智嘛,我也没事啊。”
袁双卿想找点吃食,走到厨房也没进去,在门口站着往里望,冷冷清清的,哪里有半分烟火气。
她看了看就走了,眼神也不敢往地上瞅,毕竟昨天那只鬼就是在地上消失的。
袁双卿对这厨房真有些心里阴影了。
袁双卿心里对这驿站有种莫名的害怕,尤其是灯被张子忠熄灭后,那些阴冷之气似乎从四面八方缓缓涌来,无声浸透每个地方。
“这地方不止一只鬼,”张子忠对袁双卿说:“不出来是因为碍于有比他们更厉害的鬼在场。”
他说着隐晦地看了袁双卿的脖子一眼。
袁双卿下意识跟着他的视线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线,立刻明白了张子忠的意思,抿着嘴笑了笑。
“咱们走吧。”
张子忠背着包袱出门去牵马,袁双卿不敢一个人留在客栈,跟着也出去了。
两人走到客栈后面的马厩,袁双卿摸摸自己那只棕色大马的头,解开绳索拉出来,正准备上马,就听到张子忠在后面喊道:“别骑!我带你走路,牵一匹马就行了,把这马放了。”
袁双卿愣了一下,诧异道:“放了?往哪放?”
张子忠一笑而之:“你松开绳子,随它去吧,天地辽阔,它自有去处。”
袁双卿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老头子怎么又开始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了,她手上舍不得放,想问问为什么要放马儿走,电光火石间又似明白了一些,顿时便有些尴尬起来。
果然阿白还是说了,只是不知说到了何种程度……
袁双卿放开缰绳,拍拍马肚子,马便撒了欢似的小跑而去,丝毫不眷恋自己驼了几天的小主人,袁双卿原本还有些离别的悲伤,这下什么也没有了,面无表情的走到张子忠身边。
“上马,”张子忠牵着绳子,又加了一句:“斜着坐……”
他也不欲多说,反正小徒弟能懂就行。
袁双卿咬着唇爬上马背,双腿合并着端坐,张子忠一个翻身圈住她,忽然觉得手臂上被什么东西阻隔,让他连袁双卿的衣服角都碰不到。
张子忠这像抱着大胖子一样的别扭姿势没惹到袁双卿注意,整个身体跟她都隔了半尺距离,他牵着缰绳异常无语。
“你这女人!”他冲着袁双卿叫道,黑着一张脸,觉得很是荒唐。什么意思?认为他会对自己徒弟图谋不轨?把他当什么了。
袁双卿被他吼的一头雾水,缩了缩脖子,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惹到师父了:“师父?”
张子忠难得对袁双卿表现出了不耐烦的情绪,压抑着怒气说道:“没说你,说的是你身边那只小鬼。”
他驾着马轻轻夹了夹马肚子,让它缓缓往前踱步,就听到袁双卿说了一句让他差点吐血的话:
“她不是小鬼,她比您大。”
语气中的拥护显而易见。
“……”
……好吧,就算这只鬼是名女子,对徒弟而言也比任何人重要,这可真是个令人难过的事情。
二人乘骑,骑马的速度明显降了许多,行至日头正盛的时候,才渐渐靠近一座四面盘山的村落。
袁双卿早已饥肠辘辘,看到人烟更加饿得心慌,一进村子几乎就能闻见每家的饭菜香,袁双卿默默地咽口水,目不斜视,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
张子忠夹紧马肚子,马打着晃儿停下。
张子忠高兴地说:“丫头,我们到了。”
袁双卿跳下马,就看见有几个人围了过来,有妇女牵着孩子,也有强壮或瘦弱的男人,脸上的笑容殷切。
“张老天师,您回来啦。”
张子忠看到他们也很温和,点头笑道:“来庄里住两天。老葛,你家儿子病好了么?”
被叫到的汉子走出来,恭恭敬敬地说:“还没好透,不过也快了,真多亏老天师带的药,我们一家都对您感恩戴德。”
张子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1 19:26:00 +0800 CST  
忠笑道:“不用说这些恭维话,是你儿子命不该绝。”
一个婆婆挤进来,笑容满面地说:“天师还没吃饭吧?来我家吃一些吧,虽然简陋,胜在干净,您也知道我最爱干净了。”
有人笑骂道:“又来攀交情,天师都没跟你说过几句话,哪里知道你什么德行。”
周围人哄的笑起来,婆婆也一脸不快。
这样善意热闹的氛围是袁双卿所不曾经历过的,她看着看着也不自觉露出笑容,直到张子忠叫她一起去村民家里吃饭,然后边走边跟他们介绍袁双卿:“这是我小徒弟,是我唯一的传人。”
那些村民迟疑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恭喜张子忠收了一个好徒弟,口中尽出赞美之词,弄得袁双卿有些不好意思,只躲在张子忠身后冲他们礼貌地微笑。
两人在村民家吃过饭,就离开了村庄再次向东行走三里路,渐渐路越来越窄,不经意往下看,才发现一览众山小,两人竟然已经到了山腰上。
已经没有再骑马,张子忠牵着绳子走在前面,袁双卿跟在身后慢慢往上挪,气喘吁吁道:“师父,这……这是狐岐山吗?”
“翻过这座山峰就到了。”
“啊?!”袁双卿惊叫。
张子忠瞪了她一眼:“磨叽什么,快点跟上,不然天黑了可不好。”
其实继续骑马也可以,但他有意让袁双卿多走一走山路,这丫头体力太差,须得多历练,舍不得可不行。
“以后你每天都要来这里取两桶水。”
路过一个荒芜的井边时,张子忠说道。
“啊?”又是一声可怜的惊叹:“我现在换师父来得及么?”
“哼,你要是敢逃走,我就把你抓起来送回袁府去,”张子忠说完就看到袁双卿笑眯眯的孩子样,自己也笑了:“怕鬼么?这山里可不缺鬼,你要是不做我徒弟,我就把你丢这。”
袁双卿眨眨眼,极其天真的问:“这里的鬼有阿白厉害吗?”
“……”
张子忠焉了。
……还真没她厉害。
等翻过这座山,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山林里,为绿植镀了一层淡金色。飞鸟从远方飞来,入林归巢,发出断断续续的鸣叫声。
站在山峰最高处的大石头上,袁双卿极目眺望,脸庞沐浴在夕阳下,脸上细细的绒毛都变得异常清晰。
“师父,我好像看到了。”
“那就是的。”张子忠身心都轻松了起来,这是他最私密的住所,当时选择这里然后修建起来,花费的精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他牵着缰绳,大笑道:“丫头,咱们到家了。”
短短几个字,惹得袁双卿鼻子一酸,眼眶里无端蓄起了眼泪,无法控制自己的感动。
她想,这可真有点丢脸了,幸好便宜师父没有察觉,也没有回头,否则岂不是又得尴尬。
张子忠背对着她,肩膀有些佝偻,却很宽大,身后的袍子上印着黑白两色八卦图。
这道背影仿佛为她筑起了一道遮蔽风雨的墙,看起来是那么富有暖意。
袁双卿摸着湿润的眼角,既开心又有几分恍惚。
她真的能有家了么?一个有师父,也有阿白的家。
真好啊。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1 19:29:00 +0800 CST  
指路晋江《这只女鬼她明明很艳gl》,有时间可以帮我点点收藏关注一下哦,然后在作者有话说里我也说到了上一篇文为什么被晋江锁的事。总之是我错了。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2 06:43:00 +0800 CST  
第十三章:
两人牵着马往下坡走,远远就迎来一名黑衣中年男子,看起来有些城府,又似乎不大爱笑。
他过来朝张子忠叫老爷,对袁双卿却只是看了一眼,似是不大感兴趣的样子。
张子忠和煦地为她介绍:“这是仲盛,是这庄子的管家,你叫他仲叔就行。阿盛,这丫头叫袁双卿,是我收的徒弟,以后她就是这宅子的少主,我若不在,尽管听她吩咐。”
仲盛有些欲言又止:“少爷他……”
张子忠的脸色骤然沉下去:“怎么了?他又闹什么乱子出来了?”
仲盛把肩膀压得极低:“他只留了封信便走了,说是要去寻索更厉害的驱鬼之术。”
“哼,”张子忠冷笑一声:“随他去,我倒盼着他比我更厉害。”
袁双卿默默听着,也插不上话。
她听张子忠说过,他还有一个养子,今年十七岁。
当时云游四海路过一条河,那孩子就躺在木盆里顺着河面往下淌,张子忠把他捡回来时这孩子哭声都已经非常小了,没有奶水,只好熬了糖水和稀粥喂他。
也是他命不该绝,竟然活了下来,张子忠便给他取名一游,随自己姓。
袁双卿还听张子忠说,原本这孩子他是要收做衣钵传人的,可惜他一个男孩,体质却至阴,即使能把驱鬼之术用到极致,也没什么大造化。
偏偏这孩子耳濡目染,从小便立志成为一名厉害的天师,想要和自己养父比肩甚至更胜,急于证明自己且执拗,所以二人之间关系很僵。
“阿盛,把双卿带到归沐居,那里以后就是她的住所。”
“是。”
张子忠看着袁双卿,和蔼道:“丫头,旅途劳累,你去洗漱一下,等会我让下人去叫你吃饭。”
“知道了师父。”袁双卿乖乖道。
她跟在师父身后靠近这座山庄,山庄匾额上的金色大字‘匪泉’苍劲有力,出自于张子忠之手。
新生活就要来了……
已经过了感动的时刻了,一切又变得陌生了起来。
除了张子忠,这个庄子其他人都显得异常冷漠,纵使是被交代过把袁双卿当成小主子的仲盛,虽然嘴上对她客客气气,引她去了一个名为归沐的小院子,还为她指派了四名侍女……
可是,袁双卿仍是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是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她一时怀疑是因为自己太累的缘故。
等袁双卿从浴桶里出来,为自己腿间的伤处擦了药,头发仍旧湿湿地披在肩后,长及腰侧。这时天色已经大黑,有下人来敲门问安,袁双卿披上外衣跟着下人去正厅。
袁双卿一路上都在四处观望,进了正厅之后,与张子忠打完招呼,就被厅里的书画瓷器、还有一些说不出到底是什么用处的精致小玩意所吸引。
袁双卿对着一个巴掌大的瓷瓶端详了一番,这个瓷器上纹着两只展翅欲飞的白鹤,栩栩如生,瓷身雪白莹润,发出淡淡的亮泽。
她指尖轻点瓶身,瓶身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她心中对张子忠的财力有了一定估计,看来他说钱多得用不完并不是夸大其词。
“丫头,你喜欢这个?”
“挺好看的。”袁双卿笑着说,不再多看,走到桌边坐下。
张子忠笑笑,摆摆手,一名侍女退下去拿走了瓷瓶,袁双卿也没在意,以为她要把摆去别处,心中大为可惜。
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丰盛的菜肴,甚至还有两壶酒,袁双卿原本以为是他自己要喝的,哪知道张子忠把其中一壶推给她。
“……我不喝酒。”袁双卿说。
张子忠神色平静:“多练练酒量,对你有好处。”
既然师父再三要求,袁双卿也就不拒绝了,拿了酒杯到了小半杯,先是抿了一口,随即龇牙咧嘴的叫起辣来,惹得张子忠开怀大笑。
仲盛在一旁看着,面上有了一丝动容。好久没看到主人这么高兴了,这女孩子倒真是讨主人喜欢。
袁双卿觉得酒这东西确实难喝,忙把目光投向张子忠:“师父,我不想喝了。”
“那你把杯子里的喝干净。”
“喝酒也是学驱鬼之术要用到的么?”
张子忠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
袁双卿咬紧牙关,一口气把半杯酒全倒进口腔里,原以为快一点喝会好一些,结果把自己给呛到了,眼泪花子往下直掉,鼻涕都流了出来。
张子忠忙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缓一缓。
袁双卿喝了水,感觉喉咙稍微舒服了一些,脸红扑扑的,也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咳得太厉害:“师父,您没诓我吧?喝酒真跟驱鬼之术有关?”
张子忠摸着鬓角犹豫:“这个……”
“他当然是诓你的。”
长曦从大厅的一角走出来,一身红衣渐显,面上透着寒气,逼视张子忠。
她这一现身,惹得仲盛和厅里其他人纷纷倒退,幸好他们也不算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有一个跟鬼打交道的主子,对于鬼怪荒诞之事也就反应平平了。
张子忠哼道:“我诓我徒弟,你急什么?”
长曦挑眉,淡淡的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争什么宠?幼稚之极。”
她行至袁双卿身边,揪住她一只耳朵,无奈低语:“还有你,让你喝你就喝?嗯?”
长曦是用了一些力道的,袁双卿觉得疼,拉下她的手,靠近她倚着,娇声道:“是师父强迫我喝的,我也觉得难喝来着。”
张子忠忽然觉得自己认了个吃里扒外的徒弟,可是打不得骂不得,于是吹胡子瞪眼冲长曦发火:“我没诓她,以后要喝鹿血之酒祛邪,总不能喝了酒晕乎乎驱鬼吧?你这人……呸,你这鬼不懂道术,何故乱说。”
袁双卿待长曦一向亲热,此时喝了点酒,晕晕乎乎的,就更加依赖了几分,恨不得钻进长曦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2 18:16:00 +0800 CST  
怀里肆意撒娇。
长曦摸摸她的肩膀,没再搭理张子忠,低头对袁双卿说道:“卿卿,你先吃点菜垫一垫,否则待会必定难受。”
袁双卿闷声说好,乖乖夹了菜吃。
张子忠越看越心闷,不想再看到长曦,嘱咐下人随意弄些菜送到他屋里,瞪了长曦一眼便走了。
他这一走,哪还有人敢和红衣女鬼呆在一处,全都默默退走,只留下长曦和袁双卿二人在厅里。
张子忠走出老远,侧着身子问身边仲盛:“我叫你贴的符可都贴了?黑狗血可撒了?”
仲盛低着头道:“都弄好了。”
张子忠唉声叹气:“早知道肯定没用的。”
仲盛想问他为什么知道没用还要他去办,最后还是守住了作为合格管家的职责。
只管办事,不问原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张子忠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有责备有无奈:“我知道你们跟一游有感情,那孩子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以后我的财产会分他一些,至少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但是这个家以后的主人,只能是双卿那丫头。”
仲盛微觉不妥:“可她只是个姑娘……”
“哼,”张子忠冷笑着打断:“我不在乎这个,哪轮得到你在乎。阿盛啊,我放权太久,你失了本分了。”
他说到最后便有些惆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这些下人已经被张一游收买了?看来得为袁双卿铺一铺路,这丫头,远没有张一游的心思谋算。
仲盛一听就有些站不住了,主人说这样的话不失为诛心。张一游他从小看到大,肯定是有感情的。
今天见到袁双卿时,心里确实在为小少爷鸣不平,他们这些下人都知道,少爷为了得到主人的肯定,付出了很多心力。
纵使张子忠解释袁双卿多有天赋,半路上抢了别人的心血,也不是谁都能轻易服气的。
仲盛本质上是一个正直甚至有些顽固的人,自然见不得有人不劳而获,所以对袁双卿也有几分憎恶,只是他以为自己的想法够隐蔽了,没想到主人仍能看出来。
主仆多年,张子忠也说不出什么更狠的话,只是语重心长地劝了一句:“双卿是个好孩子,你不要对她抱有偏见。”
“是……”
“另外,叫人把所有铺子的账本誊抄一份送来,左右这几年都无事,我也该管一管那些烂菜虫子了。”
仲盛端正地交叉双手,答道:“是。”
袁双卿吃了饭,感觉好受多了,携长曦一同回房。
走在幽静小路时,袁双卿能看到长曦身上有肉眼可见的淡黄色光芒在一闪一闪的,每次亮起都能让她瑟缩一瞬,然后长曦便伸手接过一个一个自阴暗处飞来的纸符,把它们捏在手中揉碎,随意扔在身后。
袁双卿掌着灯,先她一步往前走,把前方左右两面的符箓都从暗处找出来,撕了个粉碎。
长曦在身后默默跟着走,如果袁双卿找的久了,她就停下来观望,也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任由袁双卿以保护的姿态在她前方忙碌。
等到了归沐居门前,长曦说:“好啦,这里没有的。”
袁双卿擦了汗笑笑,觉得极有成就感。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2 18:17:00 +0800 CST  
不回双卿,她真的会把我扫地出门,还望张天师海涵,交还我侄女。”
张子忠道:“我是不会答应的。”
“唉,早知如此,”袁琪苦涩一笑:“那就别怪晚辈动粗了。”
“不送。”
张子忠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一眼,拂袖而去,仲盛形影不离地跟在他:“老爷,可需要动用……”
“先准备着,等他们先动手,”张子忠把手拢在袖子里,感觉自己受到了背叛,那侍女能跟在他身边,足以说明他对她的信任,结果这里的消息还是被她泄露了,他叹了一口气问:“双卿呢?可派人去寻了?”
“已经指派人去找了,这些人在路上都没遇到少主,说明少主早有警觉,此时可能藏在山里。”
“加派人手悄悄的搜山,”张子忠望着墙外面的夜色,轻声说:“希望她能照顾好双卿。”
袁双卿也不再一味往里冲,找了个背坡趴在草丛里,木桶早已不知被丢去了哪里。
起风了,天气变得有些冷,袁双卿缩了缩身体,不由自主地打起颤。
过了一会儿,不远处发出沙沙声,像是踩在了枯叶上,缓缓地移动。
袁双卿屏住呼吸,抬起头看,却看不到任何东西,顿时一动也不敢动。
是什么东西在走?是人还是动物?
不可能是人,这么晚了,来深山里总得点盏灯才是,否则什么也瞧不见。若是动物的话可能会更糟,因为完全不能确定她面对的是什么。
“有东西。”忽然一道人声在前方传开,随之而来的是一束明亮的火把,照耀着那一小片地带。
唰——
有什么东西窜了出去,从她身前掠过,眨眼间消失在茂密的草丛深处。借着微弱的一点光线,袁双卿看到了它雪白的皮毛和短小的四肢。
是兔子吧……
袁双卿想,刚才踩出动静的十有八九是这小家伙,它大概也是无心之失,但却害惨了袁双卿,因为她察觉到火光在靠近,他们追着响动过来了。
“阿白……”袁双卿紧张得喘不上气,无声低诉。
像是在呼应她,身后传来细碎的铃铛声,很有节奏也很近。袁双卿咬着唇,铃铛的声音彻底安抚了她。她知道阿白就在身边,也许就在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越来越近了……
袁双卿闭上眼睛。她躲不掉了。
“找到了!”一人高举火把兴奋道。
又是乱糟糟的脚步声和询问声,几个人从四面赶过来。
袁双卿翻身坐起,发丝凌乱,袖子还被树刺划烂,眼神极冰冷,扫视着他们兴奋的一张张面孔。
找到目标的喜悦被这样的眼神吹散,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大敢先动手拿人。
“是她么?”有人问道。
一个下人明显见过她,说道:“是她。”
有人迟疑道:“要抓回去么?”
眼尖见到袁双卿随后率众追进来的那个人走到最前面,凝视着她,一字一顿:“不,是请回去。”
“双卿小姐,跟我们走吧。”
袁双卿掀了掀嘴唇,最后没说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
“她不跟你们走,”长曦骤然现身在袁双卿身后,红色的裙纱在火光下异常朦胧和诡异:“你们就在这山里睡一夜吧。”
不知从哪飘来一团团白色的雾气,森冷地搅动着钻进这些人的身体。他们笔直的倒下,眼睛闭合,像是睡着了一般。
袁双卿冲长曦眨眨眼,笑着夸赞:“你好厉害。”
长曦淡淡的说:“你等会再说厉害也不迟。”
“啊?”
“你看他们……”长曦点着下巴示意她将目光转过去,袁双卿回过头便见到那些人像是陷入了什么噩梦,眉头紧锁,腮帮子咬得鼓了起来。
“他们不会死吧……”袁双卿犹豫道。虽然很讨厌这些人,也没想过要他们的性命。
“只是做了一场不太美好的梦。”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3 19:06:00 +0800 CST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3 20:17:00 +0800 CST  
第十五章:
长曦没说这梦到底有多不美好,但看他们的样子也能窥探到其中一隅。
袁双卿看了一会,站起身拍拍身上灰尘,问长曦:“我们回去吗?”
“大概是不能的,”长曦捏着袁双卿的袖口,看了看那被撕开一道口子的地方,又看了看她的小脸,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擦了擦:“有点脏,我知道这山里有一处泉眼,我们去那里。”
“好,我正好觉得渴了。”袁双卿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嘴皮。刚才一阵乱跑,心里焦急,倒也不觉得身体哪里不对,这时候心事放下,那些疲惫和饥饿感开始席卷她的身体,尤其是胃,像是火烧一般,难受至极。
袁双卿走到睡过去的那些人身前,随意在某个人手边拾起一个火把,那火还没熄灭,放在半空火势又变大起来。
袁双卿走到长曦身边伸出手,要给她牵。
长曦淡淡的笑了笑,把她羸弱的手腕握在手里,有感而发道:“你太瘦了。”
长曦带路,袁双卿紧随其后:“我也想胖一点的,春霞说太瘦了不好看。”
长曦冲她笑:“好看的。”
袁双卿往上蹦了蹦,在长曦诧异的目光中微微挺起胸,像一只骄傲的小喜鹊:“阿白,你瞧,我比你高啦。”
“嗯,”长曦道:“是啊,比我都高了,你这个子随了你的父亲。”
袁双卿一听,顿时讶异道:“你见过我爹?”
“见过的,”长曦侧身对着她,脚下穿梭在山间的杂草之中,红色的长裙如鱼得水,自动隔开了有着倒刺的枝叶:“你父亲小时候也是个顽皮孩子,有时候会来灵堂玩闹。长大之后我便只见过一次了,那天他被安氏用鞭子抽打,皮开肉绽时仍然咬着牙说要娶你母亲。”
长曦说的话好似一根针戳在了袁双卿心上,从来没有人跟她透露当年的事,如今在长曦嘴里,她竟然想象出了模糊的父母影子。
父母之爱深似山海,本该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却又因为无端变故而支离破碎。
当年,得知父亲身亡,母亲到底是以何种心境生下了她,又是怎么在祖母的冷眼责备下撑了两年才撒手离去?
袁双卿噙着泪,不愿再去做那些充满遗憾的猜想和回忆。
“都过去了。”长曦轻声说道。
她一直就这样温柔可亲,慢慢治愈袁双卿心里的伤疤,那些阴暗只要在长曦面前,就会不复存在。袁双卿心头涌起阵阵暖意,真心的说:“你若是我亲姐姐就好了。”
阿白,你若不是鬼该多好,摆在同等的位置上,能互相取暖,也能彼此依靠。
但也没关系,总之遇到你,就很幸运。
长曦轻笑道:“你大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姐姐,虽然我比你大三百岁。”
“我都忘了,你怎么又提起来。”袁双卿娇声道。她是有意忘记年龄差距的,否则相处起来总觉得怪异。
长曦应道:“好罢,我不说就是。”
袁双卿觉察到光线转暗,望向手上的火把,火势越来越小了,再过一会就要熄灭,她挣开长曦的手,开始寻找枯枝干柴。
长曦则寻了个干净的大石头坐下,认真的看她将柴放在一堆,然后用火把点燃柴堆,过一会儿火势便大起来,周围有枯草被烧着,长曦轻点手指,让风把它熄灭,说道:“小心把山也烧了。”
袁双卿闻言,蹲下身用手扒拉了两下,把枯草隔开。
长曦说:“泉眼就在前面了,还要去吗?”
“啊?”袁双卿忙着生火,倒忘了还要去泉眼了,这下被提了醒,看看火堆,又看了看当做柴烧掉而变成焦炭的火把:“没火把了,我看不见路怎么办?”
“你都成了花脸猫,还是得洗一下好,”长曦顿了顿说:“罢了,我抱你去。”
长曦走过来搂过袁双卿的腰,袁双卿顺势靠进她的怀抱,闻到了她身上淡淡若有若无的冷香,非常好闻。
她暗暗吸了吸鼻子,沉醉在那种香味里,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闷声说道:“阿白,你是不是熏了什么香?”
“有吗?”她自己倒闻不见:“大概是在袁家的灵堂带出来的。”
“哦……”袁双卿还想再问,长曦已经腾空而起,她闭上眼睛,暂时压下疑问,被长曦带离到山泉所在的地方。
停下后,袁双卿耳尖的听到流水声,不过她实在无法夜视,只能由着长曦把她带到泉眼处。
这里的山泉往下流淌,日积月累形成了清澈见底的小溪,袁双卿摸索着捧了一把水洗脸,又喝了几口,心里还记挂着刚才没说出口的问题:“阿白,你这么多年一直呆在灵堂里?”
“嗯。”
“那岂不是很寂寞……”
说到以前的事,长曦异常平静:“一开始是的,久了也习惯了,卿卿,是你把我带出来的,否则我仍然没有自由,谢谢你……救了我。”
袁双卿愣神思考了片刻,猛然追溯到六岁那年,因为贪玩误入祖先灵堂,爬上梁顶,在灵堂上的牌匾后发现的红木瓷瓶,她把它戴在脖子上出了灵堂,原来也在无意间救出了阿白?
难怪,自那之后,长曦就一直在她身边了。
袁双卿如梦初醒,把红绳下的瓷瓶拿出来,问她:“你真的在里面?”
“不是,”长曦缓缓摇头:“这里面只有我的一魂,所以我离不开。”
“那我把魂还给你……”
长曦挑着秀眉,半开玩笑:“你给我,我就要投胎去了。”
果然袁双卿急了:“那不行,等哪天我也要死了再给你,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投胎转世了,说不得下一辈子,咱们还能在一处做个姐妹。”
长曦并不信,世间亿万人,哪有这样的巧合?不过她不忍心打碎女孩的希冀,便转移了话题:“你饿么?”
袁双卿捂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4 20:38:00 +0800 CST  
着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长曦轻笑一声,把她留在此地,过了一会儿,便捉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野鸡来:“只能帮你到这了,我不能杀生,杀鸡拔毛这事可得你自己来。”
袁双卿看着她手中扑棱扑棱的鸡,无语了。
嗯,看来学厨艺,还是很有用的嘛。
等袁双卿把鸡洗干净和长曦一起回到火堆,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她洗的慢,中途长曦怕火烧灭了,还去加了一把柴。
袁双卿给鸡插了一根树枝,放在火上烤,烤到鸡皮泛黄,油冒出来滋滋作响。鸡发出阵阵肉香味,她艰难的吞咽口水,胃一阵一阵收缩,感觉更加饥饿。
熟透了后,袁双卿迫不及待就咬了上去,被烫得龇牙咧嘴,还不忘给长曦一个娇气的微笑。
长曦用木棍划拉了一下柴:“你慢些吃,吃完我们便回去。”
袁双卿倒是很想回去,可她怕四叔他们就在匪泉等着瓮中捉鳖,她擦了擦嘴角的油,说道:“要不我们就在此地呆上一夜,明早离开,等四叔走了再回来。或者现在就走,免得四叔仍派人来捉我。”
长曦抬头看了她一眼:“卿卿,你须得懂得,选择逃避是最差的解决手段,趁着夜色回去,把话与他说明白。”
“他若是执意带我回去呢?”
“傻丫头,这就是为什么非得夜里和他说的原因,”长曦的眼眸像湿润的墨色宝石,光芒在她眸中流转跳跃:“你的师父,也并非那么不堪,他在匪泉山庄的地底下养了一批鬼兵,足以保护你。卿卿,你的背后有我们,不要害怕,你有和他讲条件的资本,你若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鬼兵?袁双卿心头猛地一震,她好像在哪听到过,可是实在想不起来,也许是听师父讲的,他这些天塞了许多知识过来,现在脑子里还杂七杂八的消化着。
袁双卿托着腮,崇拜地看着长曦:“阿白,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长曦微微一笑,带着些许袁双卿看不懂的茫然:“有啊,我算不到将来,也改变不了过去。”
她再厉害,始终只是一个鬼,在这人世间苟延残喘。她的小丫头似乎把她捧得太过高了,以为她无所不能。
这并非好事,她得学会自己成长。
长曦不由得陷入沉思。
也许……应该放一放手才是。
听到长曦说带她回去,袁双卿就不再急着赶快吃完了,她磨磨蹭蹭吃着,还不忘找长曦聊一聊:“阿白,师父说狐岐山有许多鬼,可是真的么?”
“有的,张子忠炼制的鬼兵多数来自于此,”长曦看袁双卿用袖子擦嘴,连忙递过去一条丝帕,叹了一口气责备:“好歹是女孩子,怎地像个皮猴似的?”
袁双卿接过手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才在想事情,一时没反应过来,反正衣服也破了,都不打算要了。你……你说这里有其他鬼?我身边有吗?”
长曦没有回答,眼神却掠过袁双卿,盯在她身后的某一处地方,袁双卿只觉得头皮一麻,肩膀僵硬,怎么也不敢回头去证实。
“逗你的,”长曦难得笑的露出了半截雪白的牙齿,本有些阴冷的周身气息都柔和了起来:“我在这里,他们不敢出来。”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4 20:39:00 +0800 CST  
第十六章:
袁双卿啃完鸡,拿土埋了火堆。两个人亦步亦趋往匪泉山庄赶。
渐渐的她发现,今晚的月亮有一些不同以往。皎洁淡白的月色泛起了一丝血色,如曼陀罗花般妖冶。
“糟了!”
长曦急声长呼,踏步而上,飞到略高的枝桠上停住,向远方张望。
“怎么了?”袁双卿下意识觉得匪泉山庄出事了,忙问道。
果然,就听长曦凝重地说:“鬼兵放出来了。”
鬼兵一出,就意味着一场恶战即将展开,袁双卿不想看到两败俱伤,更不想看到一方被屠,连忙疾跑几步叫道:“阿白,带我回去!”
咻——
红纱自长曦袖中卷出,破空而下,在袁双卿腰部缠绕,袁双卿放松手臂,随着长曦的一个飞跃腾空而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匪泉已经与袁琪交涉完毕,两方互不相让,袁琪的人马先行动手,刀剑劈砍在门上,似要把门给劈烂,有些身手不错的已经开始翻越墙壁,被墙里面的人砸出的小石子碰了个正着,鼻青脸肿地落到地面。
有人捂着肿起的额头过来:“四爷,这样下去不行啊。”
袁琪看了看四周,这里四面环山,匪泉的地势非常低,他心生一计,命人去取许多大石头过来,想利用低洼优势,把石头放下去,砸穿墙壁。
这一计非常成功,很快有一处墙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可供人进入。
几个人持刀迫不及待地往里钻,钻到一半忽然发出惊恐的叫声,最前面的一个人不受控制的被拖进去,发出短促的一声呼喊,紧接着便没了动静。
其他人连忙往外退,口里叫道:“有鬼!有鬼呀!”
忽地从山口处吹来一阵阴风,马开始躁动,袁琪拼命拉着缰绳,试图让马冷静下来,抬起头后发现山庄的上空如同被淡淡的血雾浸染,在月色的照耀下朦胧而又肃杀。
嘎吱一声,山庄的门被缓缓推开,张子忠提着灯笼孤零零在那站立着,与此同时,血雾里出现了十几个朦胧的影子,渐渐开始清晰。
那些被炼制成杀人机器的鬼兵,都披散着头发,眼睛紧紧闭着,身上都散发出恐怖的阴气,像是从地狱爬出来一般。
张子忠和袁琪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袁琪的面色复杂而又难看:“你竟然……炼制这种阴邪之物……”
驱使鬼兵亦是在燃烧他自己的寿命,张子忠像是老了几岁,脸上的皱纹加深了几丝,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疲惫:“我实在想不到,你会是第一个让我放出它们的人。我这一生都在救人,看来这次得沾人血了。”
他眸中的红芒骤然绽放,散发出妖异的气息,那些鬼兵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纷纷睁开了漆黑如墨的双眼,披散的长发无风自动,手指折成鹰爪状,露出了嘴巴两端的獠牙。
袁琪脸色苍白,身下的马更加急躁,荡着蹄子走来走去,发出阵阵嘶鸣声。
“撤退!”袁琪大叫道。
他身后的那些下人早已自乱阵脚,撤退的命令一下,立刻调转马头,没有马的便转身发足狂奔,手中的武器变成了逃命的累赘,扔的琳琳琅琅满地都是。
一只鬼兵追上了跑在最后面的人,嗤啦一声,那人后背的衣服被抓烂,肌肤上连肉带皮被抓下了一道血痕。
这个关键时候,他脚下竟然一滑,跌倒在地上,那鬼兵扑下来,一口咬在他后颈,尖锐的獠牙带起了一片血肉模糊。
那人啊的叫出声,声音响彻了整个夜空,袁琪听到后脸色更加冷硬,身体冰凉,手上却冒起了汗珠。
“住手……!”
猛然间,一道破空的声音划过上空,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红衣女子用红绫卷着一个人,飞往匪泉那边,中途忽然停顿了片刻,飞身而下,同时另一道袖口卷出红绫,打在最前方的鬼兵身上,把他打落在地。
袁琪猛地拉住缰绳。
他身边的人惊叫:“四爷,是双卿小姐……”
“回去。”袁琪拉着缰绳左拐。
“四爷!”
其他人还想阻止,可袁琪已经不管不顾往回冲了,于是只好一咬牙,保护在袁琪四周,静观其变。
张子忠自看到了她们之后便没有再驱使鬼兵,眼中红光褪去,只是脸色仍不太好。
袁双卿一落地便跑到张子忠身边,见他面色不对,关切道:“师父,你没事吧?”
张子忠摆了摆手,灯笼在手中微微颤抖,可却佯装无事地笑笑:“别担心,该有事的也不会是我。”
袁双卿注意到山庄的墙壁都被凿了好几个窟窿,叹了一口气道:“师父,交给我吧,我去跟四叔说清楚,所有事皆因我而起,也该从我手中结束才是。”
袁双卿的态度很坚决,张子忠有些摇摆不定,当他看到袁双卿身边如影随形的长曦时,若有所思地摸了一抹胡子,紧接着眼眸红光一闪,那些散落在外的鬼兵全数飞回匪泉山庄内,一切又都恢复了沉寂:“去吧丫头。”
袁双卿含着泪跪下给他磕了一个响头,起身走向袁琪。
袁琪本坐在马上,见她过来,便从马上下来,与她四目相对。
袁琪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都说女儿像父,他确实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二哥的影子,不光是那张脸,还有性格和脾气。
袁琪对着她,觉得有一些尴尬,所以也没有先开口,倒是袁双卿大大方方地喊他一声四叔,袁琪的目光因此变得慈爱起来:“双卿,跟四叔一起回去吧,袁家会好好待你,以前种种都是一场误会,你不要怪你祖母,要怪就怪四叔,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袁双卿微笑道:“四叔,您喜欢我吗?”
袁琪愣了愣:“喜欢……”
“喜欢吗?可是您都没怎么见过我呢。”
袁琪张了

楼主 公子沈缚  发布于 2019-05-15 20:25:00 +0800 CST  

楼主:公子沈缚

字数:125804

发表时间:2019-05-02 20:0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03 20:41:59 +0800 CST

评论数:104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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