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篇传统武侠《大雪满弓刀》

不太会写情感戏,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2 22:06:00 +0800 CST  
真名士自风流00 [host]:第九回,试玉郎千里追淫凶,布迷阵一探桃花庄,困盗侠改成第十回,现在还在初稿阶段,常有改动,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3 06:33:00 +0800 CST  
今晚更新会有人看 吗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4 12:49:00 +0800 CST  
李樱红方一侧头,便透过庙里的窗子见到了几株在雨中盛开的梨花,只见娇艳洁白的花瓣冰身玉肤,花芯处几支嫩红的花蕊凝脂欲滴,虽在雨中摇摆不定,却是妩媚多姿。抖落寒峭,撇下绿叶,独占枝头,煞是好看。
李樱红道:“风华,你快看,梨花开了,快看那。”白风华正在料理烤鸡,正烤的“吱吱”作响,油脂四溢,香气骤起,忽听到李樱红叫唤自己,也跟着看过去。又听得李樱红面带忧郁,淡淡道:“低花树映小妆楼,春入眉心两点愁。斜倚栏杆背鹦鹉,思量何事不回头?”说完长叹了一口气,白风华道:“这是春暖花开时,不过几场春雨,又何来愁事?”。
李樱红又道:“纵然是莺歌蝶舞,柳绿花红。然而庭院深深,独自一人更生寂寞,于是满目生愁。”白风华若有所思,沉吟不语。李樱红道:“风华,听说你家里今日养了一株并蒂莲花,你说和这里的梨花比,哪一个更好看?你更喜欢哪一个?”白风华笑道:“莲花夏天才开放,现在还早呢。”李樱红道:“我只问你,哪一个更好看,你更喜欢哪一个?”白风华想了想,道:“与我看来,莲花有莲花的好看,梨花也有梨花味道,这两个我倒真分不清哪一个更好看,哪一个更喜欢。”
李樱红心下黯然,此时天色渐暗,细雨朦朦,只见天上黯淡的太阳伴着黯淡的月牙,交相辉映,似是许久不见的爱侣一般温馨浪漫,李樱红对着白风华道:“你看那天上的太阳和月亮像不像一对恋人,互相搀扶着,互相依偎着,互相陪伴着。”说着嘴角微翘,面生桃色,将头慢慢靠向了白风华结实的肩膀上,白风华只觉的一阵阵的清香钻入自己的鼻孔,不似寻常的脂粉香气,幽幽淡淡,直如空谷之兰,寒冬之梅那般沁人肺腑,叫人难以忘怀。但这怀中之人却是李樱红,顿时便觉的得脸上一阵阵火热,尴尬的笑了笑,道:“这日月同天之景,倒是不难见到,只是相聚时短,离别时多罢了。”李樱红又道:“听说月亮上有个广寒宫,广寒宫里有个嫦娥仙子,虽是寂寞,可也有吴刚伴在身旁,倒是凡夫俗子,一辈子也不一定碰的上一个能与自己知心的人儿。”白风华笑道:“我可算你知心的人儿?”李樱红闻听此言,不由得双靥晕红,低声道:“你自然算。”白风华心中却是一阵悔意,只觉此话现在说来有些不妥,却又不知哪里不妥,总之是说不出的不自在,便再不多说话。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4 22:19:00 +0800 CST  
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回缩了缩。
这时庙外头走过一对中年夫妇,李樱红看到那女子脚上似是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女子身边的男子一边搀扶着妻子一边给妻子打伞,自己的身子都被淋透了大半边,眼睛也已被雨水打的睁不开似的。只听的女子柔声道:“你也不用只顾着我,你看看你,都湿透了,再受了风寒可怎么办。”又听那男子道:“那又有什么打紧的,现在是你受了伤,又不是我受了伤,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若是我受了伤,你也会一样照顾我的,不是吗。”那女子笑了笑,忽地回头似是看到了李樱红,又看了看身边的白风华,以为他们是一对爱侣,便对那男子道:“快些走吧,别在这里耽搁了。”那男子又道:“这里有座龙王庙,不在这里躲躲雨吗?”那女子道:“躲什么呀,你没看见里面有一对儿呢吗,别打扰他们了。”李樱红听到那女子说“里面那一对儿”这句话,登时心花怒放,喜上眉梢,道:“风华,你看见那对夫妻了吗,我多想像他们那样,恩恩爱爱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白风华道:“你父亲是当朝正三品的兵部侍郎,你又生的这么漂亮,真不知道羡煞了天下多少的女儿家,怎么还羡慕起别人来了。”李樱红闻听此言,不由得鼻头一酸,眼中似有泪光,道:“我倒宁愿顿顿喝着安乐粥,也不愿吃这苦情饭。”白风华不解其意,只得陪笑道:“这世间的种种,原本就是说不清楚的,就像六如居士说的,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富贵有富贵的地方,贫贱也有贫贱的味道,况且夫妻之间,若是一心一意向着对方,那也不管什么苦情饭安乐粥的,都是一样的欢喜滋味了。”
闻听此言,李樱红正欲说话,忽听得有人在叫唤自己的名字,起身往外一看,只见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头戴黑丝网巾,顶上扎了一只墨玉簪子,点漆抹子眉,一双清澈明眸,面似银盘,身穿对花锦簇公子氅,腰间悬着一把钢刀,胯下骑着一匹骏马,身后跟着几十名随从。此人正是李樱红的亲生哥哥,名唤李云柳。平日里最是疼爱这个刁蛮任性的妹妹,这一日天色已晚,又下着大雨,李樱红尚未归家,李云柳怕妹妹出事,便点了几十名随从寻找李樱红。
岂知李樱红心中暗道:“怎的没想到这白疯子今日如此痴呆,我一再暗示,他竟一点反应都没有,也罢。”正想着,绕过了李云柳的视线,叫了白风华,道:“风华,我有事对你说。”白风华起身正欲说话,只觉得两片冰凉凉,软腻腻的嘴唇贴上了自己的脸颊,似樱桃般甜软,如柳叶般颤动。白风华不由得耳根一红,心下一阵惊讶,却又是欢喜,种种情感涌上心头,心中直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诸多感受,思绪一阵混乱,呆立在当场。李樱红一见白风华眼中似是有些惊异的神色,这却也是自己始料未及的,又见他扭过头去,不知想些什么,只觉自己心中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心中波澜不定,胸口剧烈起伏,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怒气,伸开右手,“啪”的一下,甩了白风华一个巴掌。白风华此时心乱如麻,忽地一巴掌打来,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又见到李樱红身体不住的颤抖,眼角留下一行清泪,便想伸手帮她拭去泪痕,李樱红把手一甩,“啪”的一下,又是一个巴掌,之后便甩袖,哭着跑了出去。
李云柳见到了妹妹,喜笑颜开道:“妹子,你去哪里了,爹爹和娘都担心你呢。”李樱红也不回话,愈走愈快。李云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下不解,不过见到妹妹平安无事,也不多想,带着一众随从打道回府。
雨越下越大,大到世间万物都泛起了一阵迷雾,大到白风华已经看不清李樱红的背影。白风华心中道:“樱红,她对我有意?”
未知白李二人感情如何,且看后文。
第七回,草上飞误走毒龙岭,盗中侠携宝奔关中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5 22:43:00 +0800 CST  
第七回,草上飞误走毒龙岭,盗中侠携宝奔关中

花开两朵,各表一边。书中代言话说草上飞那一日帮助白风华夜袭于家堡,救出白瑜儿后,说起来要去关中汉中府赴个约会。这一日赶到了河南府境内,只见日渐西斜,阴云渐密。草上飞连赶了几天的路程,都是一般的肉体凡胎,不由得人困马乏,饥渴难耐。眼见天色不祥,心中暗道:“看来,今儿个晚上是走不了了,也罢,还是先找家店房落脚要紧。”说着又走出了四五里地,沿途莫说客店连一户人家也未曾见到,山连着山,水排着水,怪石横生,云雾缭绕。又行罢多时,忽地眼前一亮,眼见不远处有座驿站,漆黑一块大匾上书“会同馆”三个大字,红灯幌旗迎风乱舞,青砖石瓦在此时草上飞眼里看来简直比到了八宝金殿还要欢喜。收拾了心情,催马摇鞭,准备夜宿会同馆。
刚奔到驿站跟前,勒马止步,牵马刚到门口忽地朔风骤起,透着一股腥气,带着一阵哀嚎之声,一阵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由得眉头一皱。只见驿站内走出一个身材矮小,满面堆笑的小厮,嘴上两撇狗油胡被风吹的颠倒乱颤,牵过草上飞的马匹,道:“大爷是来住店的吧,这鬼天气乍寒乍暖的,别在一个不小心感了风寒,可就不好受了,我把您的马牵到马厩去,您先进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草上飞四下打量着,淡淡道:“可要好生照料者。”心中暗道:“这驿站可有古怪。”转念又一想:“既来之则安之,我倒看看,他们是什么货色。”那小厮应了一声,边走还边道:“哎呦,这马可真是俊呐。”眼角往后一转,偷偷瞄着草上飞。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6 22:16:00 +0800 CST  
突然有个想法,想写成三部曲
第一部,大雪满弓刀
第二部,名字暂定,大漠孤烟
第伞部,名字暂定,明末忠烈侠义传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6 22:24:00 +0800 CST  
“咿呀”一声,草上飞推开木门寻了一张桌子,左脚轻轻推开一张长凳,解下背囊静静坐下。眯起眼睛环顾了下四周,只见得形形色色人各有异,却都是长枪短刀各藏兵器。心中暗道:“这客店里却都不是善茬,须得小心应对。”伙计沏上了一壶热茶,满面陪笑,道:“客官,本店的茶水免费,您还要点什么吗。”草上飞捏着茶杯,眼珠一转,笑道:“一壶江南翡田倒。”故意提高了声音,这一下客店里的人全都听到了,纷纷转过头来打量着草上飞心中暗道:“原来是江南的飞贼。”那伙计却面露难色,道:“呦,客官,想来您是见多识广,可是我们这山野小店,没有这种酒啊。”草上飞看了看周围众人的反应,道:“一壶汾酒,小菜么,要一样糖醋鱼,一样冰藕片,还要蜜饯金桔,烧排骨,糖醋鱼要多糖少醋,我吃不惯酸的,藕片一片大小不能少于两寸,须得是煮熟后清水浸过六个时辰晾干再做的。”伙计道:“看来客官倒是行家。”草上飞道:“这你不用管,要是短了我说的东西,可别怪我赖账不给钱。”那伙计应了一声,转回后堂。
过不得多时,上了一壶汾酒。草上飞理了理衣帽,解下青龙剑,按在桌上。眯着眼睛打量着客栈众人,刚要倒酒。这时身后一个一身利落短靠精瘦的汉子斜挑细眼,捋了捋两撇燕尾翎胡,走到草上飞面前伸出二指,夹起了酒壶,坐到对面,给草上飞斟满了一杯,笑道:“久仰老弟在江南的名声,近些年听不见你的动静,都以为你收山不干了,却又听说老弟些日子在天津燕子门大闹了一番,咱们名人不说暗话,得了什么宝贝,可否借来一观,可让下面的弟兄长长见识。”草上飞道:“却不知足下怎么称呼?点的是哪壶酒。”那精瘦汉子抱拳拱手,道:“在下无名无姓,绿林道上的弟兄们抬爱,都叫我抓地虎,点的是郑州翻羔透。”草上飞心下了然,暗道:“原来是郑州翻高头的夜贼,看来他身后的那一伙人,跟他是一起的了。”
其时绿林中通名报姓都说的及其隐晦,最常见的同道相见会说自己是什么山头烧的什么香,有些在驿馆客栈人多嘴杂的地方,就说什么地方点的什么酒,酒的名字也都是谐音暗指自己的身份,还有同门见面一些独特的切口暗语,绿林人听到后对上几句,就算是通了名姓。总之林林总总,花样繁多,此处暂且不表。
草山飞抱拳施礼,陪笑道:“哦,原来是郑州的大哥,在下着实是去燕子门顽耍了一番,却实在没找到什么值钱的玩意,倒是眼前却有一件值了大钱的东西。”抓地虎眯起眼睛捋着燕尾翎胡,细细观瞧草上飞,不解道:“却不知是什么东西?”只见草上飞瞪着抓地虎的双目,淡淡道:“正是阁下的项上人头,郑州官府眼下正悬红八万两缉拿阁下,不论死活,提人领钱!”抓地虎暴跳一声两指猛抓,使了一招“二龙抢珠”直取草上飞双目。草上飞连忙使了个“狮子抖鬓”甩脸侧身躲过了一招,紧接着左手劲风一起,使了一招“单掌接镖”牢牢扣住抓地虎二指,施展开擒拿手法,贴身攥骨,含胸卷腕将紧握的双指拧到他的后腰,向上一反掌使一招“卷腕断指”,就听见“格楞楞”两声脆响,登时抓地虎右手一阵髓心的剧痛,再看草上飞在长凳上转动身形,飞起右腿如猛虎甩尾一般拍到抓地虎后心,左脚脚尖顺势猛踢尾椎骨。这几下一气呵成,干净利落,客店里的众人不由得暗自喝彩:“草上飞果然不赖。”。抓地虎倒在地上看着自己扭曲的右手二指,当时就听见四下里“仓啷啷”一阵乱响,五六把明晃晃的钢刀如梅花分瓣一般将草上飞紧紧围住。抓地虎喝道:“草上飞,别以为我不知道,天津燕子门的白玉孔雀盏,就是你盗走的,你可别不知好歹识相的快些交了出来!”对草上飞身后的弟兄使了个眼色,后面一个青衣汉子怒目圆瞪,举起一只酒坛照着草上飞就抛了过去。草上飞也不回头,右脚脚尖蹬地,往下一哈腰,左腿钩挂连环,又将酒坛往前送了一程,正砸到前面一个黑衣大汉的胸前,口喷鲜血,连连的咳嗽。草上飞又叫了一声:“暗器!”双臂一分,“嗖嗖”两声,两枚钢针在左右两个大汉的手中各开了一朵血红的桃花。众人眼见草上飞刹那之间连伤四人,心下胆虚,左顾右盼,却不敢上前进攻。
客店的伙计本来端上了冰藕片,眼见这一干人打了起来,躲到了柜台后面,将一盘冰藕片放在了柜台上。草山飞正好看见,此时又无心伤人性命,嘴角微扬,眼珠一转,便生了一条退敌之计。草上飞道:“好好,冰藕片到了,众位要不要尝尝?”说着将手伸到了旁边的脸盆里,冰了冰手,抖了抖袖子。那青衣汉子举起钢刀,照头就劈,草上飞偷眼观瞧飞身形翻身上了柜台,顺手藏起了几颗冰块,屈指一弹,冰块正钻入青衣大汉的口中,青衣大汉“咯”的一吸凉气,险些噎住,捂着喉咙,只觉入口即化难寻踪迹。只见草上飞双手飞舞,几颗冰块无一落空,尽皆飞入其余众人的口中。众人正欲抄刀再战,草上飞凌空一跃,飞到桌上,按绷簧拽出青龙剑,五指在剑身上弹奏小调,众人只觉小腹之中翻江倒海一般搅动,双腿一软,竟而使不上力气。抓地虎也觉得腹中难受,道:“草上飞,你打架便打架,净是妖法,算什么...本...本事。”草上飞道:“妖法?这可不是什么妖法,这是南疆的一位朋友送给我的噬心虫卵,刚才弹的叫催魂曲儿,只要我一弹奏这曲儿,虫卵立时孵化,这虫儿不吃别的,转以人体内脏为食,待成熟了,便在体内下卵,到时候千万只蛊虫吃光了内脏在体内随着经脉游走,整个人便如僵尸一般由蛊虫控制。”众人听罢,心下一凛,都想这草上飞虽在黑道中名声不好,但三教九流之士却都爱结交,难保就是真有什么噬心虫进了体内,急的冷汗涔涔,头皮发麻。抓地虎道:“草上飞,我们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赶尽杀绝?”草上飞道:“我跟众位也无怨无仇,为何一上来便寻我的晦气,也罢,大爷今天没心情杀人,这蛊虫么。”眼带笑意,道:“将身子赤条条的泡在猪粪里,泄了一通,将幼虫泄了出去便是。”抓地虎道:“好,抓地虎这次算是栽在草上飞手里了,不过下次可不能饶了你!”捂着肚子跟着一众人逃出了客店。
待走的远了,草上飞险些笑出声来。原来冰块只是在普通不过的冰块,就在草上飞洗手抖袖的一刹那,使了个袖里乾坤,将巴豆粉涂在手上,在抓起冰块,手上沾了冰水,冰块不易融化,又有巴豆粉,紧紧的攥在手里,冰块便粘上了巴豆粉,再一一射入众人的口中,过不多时巴豆生效,众人才觉得腹中难受。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8 22:40:00 +0800 CST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9 07:50:00 +0800 CST  
“阿弥陀佛,江南盗中侠,草上飞仙客,想不到一别三年,盗侠风采依旧啊。”只见驿馆门口站着一个和尚。此人平顶身高九尺挂零,手中持着一条九尺来长乌突突隐隐泛着金光的的乌金长棍。身上披着土黄色僧袍,露出了半边黑黝黝的结实胸膛,和肌肉虬结的手臂。再往上看,光秃秃的头顶烫着九个戒点香疤,四方脸佛爷耳,面似滨州铁黑中透亮,两道浓墨卧蚕眉横趴鬓边,一双虎目凛凛生威。往门口一站,直如半截黑塔相似,就连门上贴的尉迟恭也黯然失色。
草上飞一见竟是他来了,大喜道:“呦,这是什么风儿把铁和尚你吹过来了,三年不见,可想死小弟了。”原来此人是关中汉中府罗汉寺出家的和尚,法号净恶,因其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又武功高强,更兼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功夫,人称铁罗汉,其实还有一层含义,铁罗汉为人虽是刚正,却极是迂腐,每每制服了恶人,虽从来不伤人性命,却只是打断手脚将其关在罗汉寺地牢,每日供给食水,为其讲经说法,希望以佛法的慈悲之心感化恶念。旁人甚是不解,铁罗汉便道:“南无地藏王菩萨曾甘愿舍弃成佛的机会发下宏愿,要渡尽地狱的恶鬼,还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我等凡人一生寿命不过百年之久,如果净恶能有幸感化了一两个恶人,能让他们放下屠刀一心向善,那也不枉了为人一世了。”因此又有言道,关中铁罗汉,棍扫天下恶。铁罗汉出现在哪里,哪里必定有大凶大恶之人。
铁罗汉弯腰低头进了驿馆,旁人见到这等大汉,惊愕不已,尽皆闪退一旁。铁罗汉道:“自三年前乌龙寨一别,盗侠草上飞的名号便如雨后春笋一般传遍了江南,做了不少的大事,只是近一年却不见你的踪迹,有人说你失手被官府抓了去,要不是前些日子听说你大闹燕子门老僧险些赶赴江南救你去了。”草上飞叹了一口气,道:“唉,这三年来,着实过得不易,也着实是一言难尽,那时我不过二十岁,年少气盛,一个人独闯乌龙寨,虽说有你相助,但是现在想想实在是凶险之极啊。”铁罗汉呵呵一笑,道:“想那乌龙寨水贼肆虐江南一带,盗侠少年英雄,胆气过人,单剑斗群贼,单是这份气概也是人间难觅大英雄大好汉,老僧着实是从心里敬佩盗侠。”草上飞道:“这哪里敢当,不过我途径沧州之时,倒是给我遇着一人,此人相貌堂堂也是一表的人才,生于富庶之家却心存侠义,为人机智勇敢,豪气干云,年方十八岁,才真称得上少年英雄,此人也是个武林世家,有时间给大师引荐引荐。”铁罗汉点头道:“嗯,久闻燕赵北国之地,多出慷慨豪杰,老僧早有心北上结交一番,奈何天下恶人太多善人太少,分身无术,一直无缘结交,实在是一件憾事。”草上飞道:“怎么,难道河南府又出了什么江洋大盗海洋飞贼,要铁和尚你亲自出马。”铁罗汉道:“我听说这里有个飞贼叫抓地虎,近年来又做了不少恶事,郑州官府悬红八万两白银缉拿他,老僧又听说黄河下游一带水灾泛滥,当地官人又无作为,便想要拿这悬红去救济灾民,也修些善果。”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10 22:10:00 +0800 CST  
还有人看吗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10 22:34:00 +0800 CST  
草上飞望了望门外,道:“那抓地虎一干人等,刚才被我一番戏弄逃了出去,他们定是不能罢休的,我保证他们还会回来,只是眼下却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铁罗汉凑近了道:“却不知是何事情?”草上飞压低了声音道:“我刚才听客店里的人说道,此处有个名号,叫做毒龙岭,这会同馆也不知哪一年修建的,我刚到门口便觉一股恶风不善,你再看看地下。”铁罗汉眯起眼睛环顾了一周,心中便是一惊。就看见这地下的方砖有的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一道道暗红的印记迤逦拖入后堂中,更有一股血腥气味,低声道:“莫非这客店有古怪?”草上飞道:“我刚才看到伙计给那群带着刀的人倒茶的时候把壶盖往左转了半圈,给那些商户旅客倒茶的时候把壶盖又转了回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客店差不离就是个贼窝,专宰过路的生客。”铁罗汉道:“多行不义,不如你我二人就此挑了这脏窝。”草上飞道:“暂且不急,现在还是黄昏,等到夜深了,再探不迟。”又趁旁人不注意调换了桌位,坐到了刚才抓地虎的位置上,道:“这一桌是抓地虎的座位,料来食水饭菜应当安全,不妨先饱餐一顿再说了。”铁罗汉走了一天也是腹中空空,饥肠辘辘,当下吃了几个馒头,拣了几样素菜胡乱填了填肚子。
忽地“吱呀”一声,木门打开倚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那牵着一匹白马,身上中了数处刀伤,染红了半边身子,披头散发,似有些神志不清,再看长相,客店里的众人心下不由得大惊失色。只见那少年肤若凝脂,唇若朱丹,两道雁翎冲天眉,一双俊朗丰神目,玉葱鼻,编贝齿,竟似个女子,众人心下暗道:“这世间竟有如此的雌雄莫辨的人物?”其中更不乏有龙阳之好的人心下暗自琢磨要如何收服这美貌少年。铁罗汉更是心下暗惊:“这少年俊美异常,人间哪有此等人物,常看佛经中说到观音菩萨法身无数,常常化作男女到人间救世,这少年如此品貌,别是观音菩萨化身不成。”只有草上飞细细打量这少年,见到他手中提着一把明晃晃血迹斑斑的钢刀,刀身上崩口卷刃,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战,又一想这少年俊美异常,倒也有些气概。便有心助他。岂不知如此一来,却引出一场恶战。


第八回,腥风起恶战会同馆,血雨降双雄喝群贼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12 22:20:00 +0800 CST  
预告下,这少年是续集的书胆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12 22:33:00 +0800 CST  
话说草上飞刚离开长凳,就听见身后“嗖”的一声,草上飞便觉不妙,连忙转了个翻身,含胸收腰。灯火下一枚红缨钢镖飞破窗棂纸,带着一股厉风刮破了草上飞的外衣贴着身子打碎了一个酒坛子。草上飞与铁罗汉对视一眼,铁罗汉翻起桌子挡在窗口,抄起乌金棍小心戒备。草上飞摸出几枚飞刀,甩手打灭了客店内的灯火。客店里“刷拉”一下黑漆漆一片,众人登时就慌了神,过路的商客抱头鼠窜,蜷缩在角落里不敢乱动,一众绿林盗人纷纷拽出刀剑戒备,故作镇定,紧握兵器。
此时客店里静的没一点声音,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只听见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音,就看见一把把明晃晃的钢刀影子,人群中也不只是谁,小心的挪动了下身躯,结果一个没注意踩到了身边人的脚趾头,黑暗中那人“哎呦”一声痛叫,惊动了众人,霎时间刀影晃动,骂声渐起,厮打了起来。草上飞趁势翻身,就地连扯了几个跟斗,无声无息的翻过众人,晃身形飞到那重伤少年跟前,将他背在身上,往下一塌腰,气沉双脚,足下一蹬地,飞身一跃纵到客店屋顶横梁上。双手一借力,轻飘飘落在一处空地。与铁罗汉一看,不由得一惊,这少年周身上下中了十余处大小刀伤,当下立即帮这少年上药止血,包扎伤口。
二人心下暗想:“这少年究竟是何许人?打伤他的又是些什么人物?”心中直有无数个疑问,草上飞道:“这少年受伤太重,还是让他先静养几日,待伤势好转,兴许能等知此事的来龙去脉,眼下是先打发了那群贼人才是。”铁罗汉道:“正该如此,只是现在敌在暗处,恐怕行动颇受限制。”草上飞嘴角微扬,道:“刚才或许是敌在暗处,行动受限,现在敌我都在暗处,全是眼前一抹黑,又有客店里这群废物掩护,自不必怕他们。”铁罗汉点头道:“那好,先将这少年掩护起来,静观其变再说。”草上飞道:“正是如此。”当下掏出夜行衣,罩在少年身上做为掩护。草上飞眼角一动,道:“他们来了。”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13 21:13:00 +0800 CST  
客店外一阵马踏銮铃声响,一个沙哑的尖细声音说道:“潘玉郎,我劝你还是快些出来跟了我家主人的好,免得皮肉受苦,你不过有几分姿色,别给脸不要脸!”这句话听得众人耳朵发麻,牙根直痒,那声音就如同在大理石地面上用铁板乱划一样尖锐刺耳,心中暗骂:“这人是他妈谁啊?这说话声也太难听了!”草上飞心中暗道此人说话声音如此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又听那人道:“嘿嘿,你千不躲万不躲,偏偏躲到这会同馆,青城八方山,海上横江越,水王八入瓮,摘瓢把儿!”客店里有人道:“可是四川青城山八方真人的门下吗?”草上飞心下暗叫不妙:“那八方真人着实是个厉害人物,这少年怎么跟他扯上了关系,不知那江越又是什么人物?”外面那人又道:“啊,不错,各位绿林上的朋友,我家主人现在正在追拿一个受了重伤的美貌少年,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各位高高手帮帮忙,我家主人一定重重酬谢!”众人一听便了,原来先前那少年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各人心中暗想:“八方真人是得罪不起的,不过这铁罗汉却也是个硬茬,算了,到时候小心应付着就是了。”一干人等重新点起了灯光,早有眼尖的人看到了盖着夜行衣的潘玉郎躺在窗边,叫道:“那小子在那!”外面也听到了喊声,“咣当”一声踹开了木门,“哗啦吵”涌进来三四十个短打衣襟,各持兵刃的精壮汉子围住草上飞与铁罗汉。
铁罗汉道:“这下,可是都在明处了。”草上飞微微一笑,道:“量他们也奈何不得你我二人!你背这少年先走!”说完摸出几枚飞刀,甩手打灭了刚点燃的灯光。眼珠一转,缠上了面纱,从百宝囊中掏出几只香头,点燃了别在窗口,冷风一吹便起了一阵蓝色烟雾,瞬间又散的无影无踪。
那边铁罗汉也缠上了面纱抡动乌金棍,扫飞了一片桌椅,“哗啦啦”一阵乱响,众人或被乌金棍扫中,或被桌椅砸倒,混乱中打开了一条出路。乌金棍九尺来长,足有五六十斤重,舞动起来更是力道非凡,呼呼挂风,被扫中的不免筋断骨折,裂肝炸肺。铁罗汉力猛棍沉,招式大开大合,一时竟无人敢直面其风。那客店外的汉子里却是真有些亡命之徒,也不顾性命的挥刀便砍。一时数十个个手持钢刀的大汉围住铁罗汉,数十把把明晃晃放着寒光的钢刀转轮飞梭一般罩着铁罗汉周身要害七上八下左劈右砍。铁罗汉奋起乌金棍,舞开了降魔棍法拼斗众人,使开身法,抡动长棍,刀来刀飞,剑来剑断。乌金棍击在兵器上“铛铛铛”作响,火星爆射,砸在众人身上“唔拉拉”惨叫,血沫横飞。一扫一带,众人兵器脱手,臂折腕断。三转两翻,余人正中劲风,肋碎腿翻。余下的见了铁罗汉这等神力,也只有晃刀挑衅只能,却无出招近身之法。
铁罗汉见草上飞手打暗语,心下明了。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气压双腿,大喝一声:“嗨!”猛地一蹬地踏碎了地下方砖,甩开两条长腿背着少年奔跑如飞。外面有人叫道:“快追!追回来重重有赏!”外面一伙人催开胯下马奔着铁罗汉便去。却不知那铁罗汉身怀绝技,这一手闪转登空法施展开来纵是几匹快马也追赶不上。那一伙人追赶了一阵,就见铁罗汉的身影闪来闪去不一会竟消失不见,心下大惊,有人道:“久闻铁罗汉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最是硬朗,却不知他的轻身本领也是这般的厉害,这一会儿也不知道他跑到了哪里去了,咱们先回去相助长老,再来理会铁罗汉。”众人都道:“正是此意。”
却说会同馆一边,草上飞手持青龙剑恶战群贼,只见人群中一阵阵青光闪烁,草上飞腾挪闪展,剑影快绝无伦,一条条人影应声而倒,众盗匪节节后退。草上飞心中盘算着时候差不多了,飞身一跃纵到众人头顶踏着肩膀,踩着头顶,就要冲出正门,只觉得面前两股恶风袭来,大惊失色,一声喝喊,仰面弯腰,以剑拄地,就在人群头顶使了个金刚铁板桥,恶风贴面而去躲过一劫。草上飞闪身形跳出圈外,只见人群中两个手持金镗和大铁枪的大汉盯着自己,黑暗之中也没仔细瞧清面容,就听的那使金镗的大汉道:“老三,我看这个小子长得也挺俊俏的,要是抓不住潘玉郎,拿了这小子抵数,却也不错呀,啊?”那使大铁枪的汉子道:“嘿嘿,不过这小子手上那把剑可是个宝家伙,须得小心点才是。”使金镗的大汉道:“那就连着那把剑一起带...带回去...哎!怎么回事?”突然眼前迷影重重,脚下发软,头晕脑胀,就要倒地。使金镗的大汉脑中一闪,心中暗道:“刚才我见窗边一阵蓝色烟雾,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大叫道:“小心顺风倒!”众人闻听此言,顿时炸开了锅,不一会便有人陆陆续续的晕倒在地下。那使金镗的大汉所说的顺风倒是当时武林中一种迷烟,香头点燃了开始会冒出一股蓝色烟雾,这种迷烟力道极猛,顺风一吹便着了道,中了迷,因此得了个名号,“顺风倒”。
那使铁枪的大汉惊道:“快捂住口鼻,先出客栈,到了空旷的地方再呼吸!”外面那个声音沙哑的汉子也没听清里面喊嚷些什么,又看见草上飞身影如此熟悉,心中道:“那使剑的小子身影竟如此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募得想起了一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叫道:“放箭!莫让那使剑的小子跑了!”一众随从弓开满月,箭去流星。没成想正和刚跑出客店的众人撞在了一起,众人一边挥刀挡箭,一边道:“是自己人,快停手!”“哎呦,是自己人那!”一片惨叫声又起,显是误伤了不少手下。那呻吟沙哑的汉子忙道:“快,快停手,是自己人!”忽地,屋内一声闷响,四下里白烟骤起,众人眼角不住的落泪,捂着口鼻不住的咳嗽,人群里有人道:“你奶奶的,哪一个王八羔子乱放白烟儿炮?咳...咳!”前面那使金镗的大汉道:“不对,那个使剑的小子那?他怎么没影了?”那是大枪的大汉道:“呸,定是那个小白脸儿放的白烟儿炮!咱们赶紧追!”那个声音沙哑的大汉道:“休要惊慌,此人阴险狡诈,贸然追赶,只怕要有亏吃。”又安顿了下伤者,道:“先收拾收拾客店,咱们到里面去,坐下来商量商量对策再说。”众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纵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却也没别的办法,只得暗吞怨气重新回到了客店里。
原来众人口中所说的白烟儿炮原是一种特殊的迷烟。平时装在龙眼大小的弹丸里。遇到紧急状况,往地下一摔里面的药粉遇风即散,见光便扩,人不能挡,物不能遮,只得在嘴里含着解药方能幸免。众人想不到草上飞竟有此物,一时间也没来得及准备解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却说铁罗汉与草上飞都到了约定的地点,见四野无人,草上飞道:“这孩子伤势太重,要是能有个休息的地方就好了。”铁罗汉道:“诶,这里不远有个平安庙,我曾救过那里的主持,不如先到那里安顿下来。”草上飞道:“也好。”二人话不多说,赶奔平安庙。那里的老主持一见是铁罗汉到了,忙不迭的上前施礼:“阿弥陀佛,净恶大士,佛祖保佑,又见的你了。”恩人见面寒暄了一阵,自不必说。
那老主持也是习武之人,面如晚霞,慈眉善目之间透着精光,身形羸瘦,走起路来四平八稳,双手带风。见到铁罗汉身后的少年,皱起眉头道:“嘶,这孩子受伤不轻啊,快到庙里来。”请进了三人,望了望四周,确定没有人跟踪,关上大门,上紧了门闩。二人休息了一阵,吃了些斋饭。草上飞道:“我听那个声音沙哑的汉子说话间倒像是我认识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那群贼寇里有个使金镗的,还有个使大枪的,看他们的兵器招式,都似是见过一般,我回去再探一番,你觉得如何?”铁罗汉沉吟了一阵,道:“他们自报名姓是四川青城山八方真人的门下,我倒也想去瞧瞧。”说话间收拾利落,辞别了平安寺,嘱托了主持。二人打定主意,带剑提棍,斜挎百宝囊。正是要双雄喝群贼。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17 22:22:00 +0800 CST  
二人一路飞奔,铁罗汉有心试试草上飞的轻功,草上飞转眼一瞧铁罗汉,心下明了。微微一笑,往下一塌腰,施展开陆地飞腾法,疾奔出去,铁罗汉脚下蹬地,往后一蹭,展开闪转登空法,与草上飞并肩而行。开始时并分不出前后,待过的一阵,就见草上飞脚不沾地,足不踏草,只能望其项背,心下暗道:“如此的本领,再过的一二十年光景,这脚下的功夫只怕天下再无出其右者了。”不由得一阵感慨,叹了口气,加紧了脚步,赶奔会同馆。
此时已是一更天时分,凉飕飕的月光笼罩着会同馆,阴森森的冷风刮的人头皮发麻,后背冒汗。一个黄衣汉子打了个寒颤,双手抱肩,嘶哈了一阵,道:“他龟儿子,要老子守夜。”说着,看了看旁边一个黑衣汉子倚在一边,鼾声渐起。黄衣汉子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脚正踹后背,骂道:“去你娘的,要你守夜,你他娘的倒睡的香咧?”黑衣汉子挨了一脚,鼻子正撞到刀柄上,喷了不少鲜血,门牙也有些松动。立时转醒,骂道:“你妈了个巴子的,敢踹你老子。”起身就要打,抡刀便要砍。忽觉脑后一凉,倒吸了一口冷气,僵在当场。黄衣汉子打眼一瞧,吓的跳起来多高,就见黑衣汉子脖子后面上插着一把飞刀,刀头冒了出来半截,足见发刀之人力道之猛。扭向回身正要往屋里跑,就觉的后脊背上一阵剧痛,似是被巨物扫中,顿时飞起来一丈多远,就地不省人事。
这一下惊动了屋内的众人,正要出来看个究竟。“喵...喵...”就听的一阵猫叫,便有人道:“原来是林子里的野猫乱窜,不妨事。”想到是野猫,便长出了一口气,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两条黑影闪过,窜上了房顶,来去如电,偶尔带飞了几枚树叶,却也无人注意。这两条黑影正是草上飞和铁罗汉,二人趴在屋顶上,掀开几块瓦片,瞧着屋内的动静。
屋内灯光昏暗,八只黄蜡火光闪烁,映着众人的面孔阴气沉沉,照着脸上的表情明暗不定。上垂首坐一个矮个汉子,就见他头戴马尾过梁透风巾,身穿灰蓝色一身短靠布衣,胸前勒着十字畔,大带刹腰,轻布洒鞋。再细看他长相,耷拉着一张长脸,黄焦焦一张面皮,布满了铁线纹,细眉长过眼,歪嘴咧过腮。瞪着左眼,眯着右眼,侧着头捋着嘴上的三绺黑胡观瞧众人。草上飞心下一惊,暗道:“原来是他,当年竟然没死?”再看下垂首落座的几人,左边一个瘦高个,头缠武生巾,身穿黄罗大氅,两抹稀稀拉拉的淡眉,眼窝深陷尖嘴猴腮,手里擎着一条乌金折铁棍,乍一看,真像书中的齐天大圣一般。右边一个粗壮大汉,虎背熊腰,面如锅底,发束黑带,身穿着黑锻盘狮跨马服,细一看,两条大抹子眉横飞入鬓,一双大环眼精光四射,红鼻头,方海口,连鬓络腮满面虬髯,手边提着一把亮闪闪放着寒光的镔铁雁翎刀。下面一个头戴雉翎束发冠,身穿白缎锦簇对花氅,齐眉勒着一条飞凤锦抹额,双眼半眯半睁,面如死水,人如木雕一般坐着一动不动,身边放着两把四尺来长的双头铁枪。
草上飞微微一笑,道:“天下竟有这般巧的事情,敢情这几位,都是老熟人了。”铁罗汉接过话道:“这几个恶人在乌龙寨逃过一劫,这一次,再不能让他们走了。”原来这几人都是当年江南水贼乌龙寨中的人物,上垂首那个矮个汉子叫踏浪飞鱼韩江,是乌龙寨的副寨主,本领不大,但心机极重,城府颇深,在乌龙寨是个军事一般的人物。草上飞单闯乌龙寨之时两个照面韩江便要逃走,被草上飞一记墨玉飞蝗石打中咽喉掉进水里不知所踪。左边那瘦高个叫金棍大圣侯杰,当年在乌龙寨辛亏铁罗汉相助,方才打退了他。右边那个黑面虬髯大汉叫狂风快刀梁彦,人虽笨重,刀法却不缓慢,当年对付他时,草上飞一点便宜都没得到,最后还是暗放飞刀射中他肩头才侥幸赢了。这几人后来一直没有音讯,竟然是投了八方真人门下。下面那个使双枪的汉子却没见过,不知本领如何。
忽听得有人道:“不知八方真人他老人家在四川可好?我们这些后辈素来是敬重他老人家的,只是一直无缘见得,实在是一件憾事,近日我们兄弟在河南府这座毒龙岭做了点小买卖,得了几件小玩意,想来八方真人定会喜欢,就想结交结交,只是一无门路,二无人脉,把兄弟几个愁得不知怎么着好了,这不老天爷保佑,踏浪飞鱼韩江韩大爷您这就从天上降下来了,还请您给张张眼?”余下人雁翅分开,请出来一对珍珠闹龙杯。白玉杯身,金丝嵌花,点翠镶珠。在灯火的照耀下,更显的莹润通彻,霞照缤纷。
草上飞心下暗自惊奇,道:“这不是上个月丢失的皇岗么,原来被这伙草寇抢了去。”看着这对珍珠闹龙杯草上飞此时心里却又犯了嘀咕,捏手皱眉,暗自叹息,心中暗道:“如此的宝贝,竟落在这等脏人手里,也罢,待得收拾了他们再抢不迟。”又见韩江两眼放光,惊得连胡子都翘了起来,压低声音道:“呃,这...这等宝物...也好,那我就先代真人收下了。”转念一皱眉,眼珠一转,心中道:“自古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几个滥贼一上来就给这么重的礼,莫不是有什么企图不成?”挤眼笑道:“各位但且宽心,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几位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成?但讲出来,在下也好帮各位参详参详。”
下面一人愁眉道:“这件事却不知如何说的,本来在河南府的绿林人有一座聚义分赃楼,专门销赃分红,一直运转得当,只是前些年沧州有一些自诩名门的武林人联合起来专门跟绿林上的兄弟过不去,这不,就盯上了咱们这儿的人了,这帮贼老儿,可真不赖,硬生生夺去了聚义分赃楼,把咱们这儿好手打死打伤了好几个不说,最后还把我们的一群首领扭送到官府,给打成了死罪,至此,咱们河南府的兄弟元气大伤,一直也没什么动静,这些日子才好转了些,索性把分赃楼藏在地下,平日里用这驿站做掩护,再盯些过路的商客旅者,一时也过得去日子,就是这口气咽不下去,就想请八方真人他老人家帮我们一个小忙,一起除去了那些恼人的孽障,想来他老人家神通广大,又通情达理,这点小忙,是不在话下的吧。”
韩江点头道:“嗯,那些自诩名门的人么,真人一向是讨厌的,不过说起来沧州嘛,可也巧了,前些日子他老人家正接到一个故人的书信,说有要事到沧州一聚,我也没敢多问,他老人家过些日子才动身,我帮你传个话儿就是了。”底下那人拜倒称谢,道:“嘿嘿,那在这先谢过八方真人和韩大爷了,您稍等,咱们这略备酒菜,先庆祝一番。”韩江笑道:“嗯,也好,多准备一些,后面还有众多好兄弟要来。”
草上飞一听如此,皱眉道:“如此单是在座的这些人都不是善茬,再来人只怕应付不过,不如就此动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铁罗汉道:“好,这就下去,喝他们一喝。”对视一眼,将屋顶砸开了一个大洞,大喝了一声二人跃入屋内。众人就听见屋顶“哇啦啦”一阵巨响,震的瓦片横飞,烟尘四起。众人惊得七翻八仰,客店内桌飞椅倒,杯盘碗碟哗啦碎了一地。只见两条人影飞入屋内,前面那人高人一头奓人一臂,黑人黑面手中一条乌金长棍,直如半截子镔铁塔巍然矗立。后面一人戴冠公子,掌中一把青幽幽的长剑,面如冠玉,好像平地海棠一般迎风峭立。
韩江一见得是这两人,惊得七魂出窍。“哇呀”大叫一声扯过一张方桌甩向二人。草上飞提身上步,大喝一声翻转手腕,抡开臂膀,长剑向上反撩使了个“海底捞月”,长剑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青光一闪,一张方桌顿时被削为两段。铁罗汉大喝一声:“恶贼着棍!”飞身一跃,长棍举过头顶,泰山压顶一般砸向韩江一干人等。几人慑其神威,不敢掠其锋芒,滴溜溜连扯了几个跟斗,飞身形闪过攻势。“哐啷”一声巨响,石屑四散,桌椅乱飞。地面竟被砸出一个大洞,露出了一座地窖。往底下一瞧,铁罗汉惊呼了一声:“啊?”顿时剑眉倒竖虎目圆瞪,瞧着众人,眉头紧锁,钢牙搓搓有声,道:“阿弥陀佛,好恶鬼!佛爷今日发了性,就要送你们到阿鼻地狱!”
原来这座客店专门挑些外地的商客在饭菜里下了迷药,谋了钱财不说,还把商客们洗剥干净就地扒皮抽筋做了人肉菜饭,那一处打出来的洞中正露出了地窖中被开膛破肚的客商,如同屠猪宰羊一般被晾在架子上。那铁罗汉本是个菩萨心肠,金刚性子的人,眼里哪容得下这番景象。大喝了一声冲向了韩江一干人去,这一下直如晴空打了个霹雳,震的众人耳中如同敲钟撞钵一般嗡嗡作响。金棍大圣侯杰,狂风快刀梁彦见势不妙,各执兵器来挡铁罗汉。一众喽啰兵也各拽刀剑,将铁罗汉围住。铁罗汉虎目扫了环顾了一周,笑道:“一众妖魔鬼怪,老僧今日索性多做些功德,将你们一齐送到阴曹地府!”飞身形晃掌中乌金棍冲入人群。乌金棍九尺来长,乃是浑铁凝钢打造,沉重异常,本来就非常人可挡,更兼铁罗汉武艺高强,一通降魔棍法更是出神入化。只见乌金棍左扫右翻,上挑下搠,冲在当先的喽啰早被扫中,眼见已经没了性命。
金棍大圣侯杰举棍大喝道:“贼秃!休要猖狂,接招!”手中折铁棍劈头盖脸便是一阵猛攻。二人盘旋舞棍,战在了一处。乌金棍长大力沉,呼呼挂风,侯杰也不敢直面隔挡,只是左拨右挑,随着身形闪动,一边躲闪乌金棍大开大合的招式,一边小心戒备,伺机出手。侯杰哪里想到铁罗汉真的就如罗汉金刚一般力大无穷,两人眨眼间已斗了十来个回合,侯杰被震得户口生疼,脚下发虚,铁罗汉竟毫无疲倦之感,大有越战越勇之势。侯杰偷眼观瞧,心下更是暗自大惊,心道:“这铁罗汉莫不真是罗汉转世。”连忙抽身向旁边的狂风快刀梁彦使了个眼色,梁彦心下明了,按绷簧“呛啷啷”拽出镔铁雁翎刀,客店内登时就似打了一道电闪寒光耀的众人眼前一花。梁彦挥刀跳入圈内,与侯杰双战铁罗汉。
三人缠斗在一处,招架盘旋,刀来棍往,一阵阵寒光掠过。泼命厮杀,荡招分式,一层层煞风逼人。这时将铁罗汉围在中间,左扫一棍,右挂一刀。折铁棍劈过面门,雁翎刀斩过下盘。就见铁罗汉大喝一声,如同嘴边炸了一道惊雷,将一杆乌金长棍舞的风声四起,土石乱飞。上隔下挡,横拦竖架,使了个“童子拜佛式”一刀一棍却也奈何不得。
金棍大圣侯杰眼见铁罗汉越战越勇,心下焦急,加上贼人胆虚,不由得额角见了一阵白汗,心下暗道:“这铁罗汉究竟是人是怪,如此再这般如此下去,将我二人累死当场,也不能战得过他,须得速战速决。”打定了注意,暗自抄起折铁棍,眯起眼睛,叫了一句:“梁彦闪开!贼秃,着镖!”说着按下了棍子上的机簧,一枚三棱钢锥从棍子头激射出来。梁彦甩定离身跳出圈外,就见铁罗汉丹田一较力,闷哼了一声,双臂一分,三棱钢锥刚挨着铁罗汉的胸膛,铁罗汉怒目圆瞪,大喊了一声:“嗨!”三棱钢锥“嘣”的一下从胸前弹了出去,凌空打了几个转,“当啷”掉在地下,再看铁罗汉胸前被戳了一个白点,转瞬即逝。侯杰只惊得连下巴都要掉在地上,眼睛都要翻了出来。梁彦与一众喽啰兵也是目瞪口呆。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23 22:42:00 +0800 CST  
原来铁罗汉自幼习武,一身的金钟罩横练功夫已是练到了极处,寻常刀剑难以伤其分毫。正是箭射一个白点,刀砍一条白印。侯杰与梁彦二人虽是久以闻得铁罗汉有这般本事,却哪里亲眼见过这。铁罗汉趁着二人惊愕之余,抄起乌金棍披着风声照着梁彦面门便砸,梁彦登时回过神来却哪里还能补救,胡乱的举刀隔挡。也不知是吓得呆了还是手臂上使错了力气,慌忙之中竟将刀背朝外,铁罗汉一棍扫来刚碰到了刀背,就听得“当”的一声脆响,雁翎刀被打的平平向后飞去,穿过了梁彦的人头插在了青砖地上。再看梁彦,只见左眼到右腮处隐隐现出来一条血痕,身体颤抖,倒退了几步,“咣当”一下倒在地上。众喽啰再一看,吓得惊叫了一声。梁彦的人头从左眼到右腮被齐齐分成了两瓣,那把镔铁雁翎刀兀自放着寒光。
铁罗汉一见到梁彦这等下场,也不由得心中一阵不忍,收起乌金棍,手打佛号,道:“阿弥陀佛,哎,梁施主你今日死在自己的屠刀之下,也是尝了自己的因果,还望你早日超生,来世须多修善果。”那边的侯杰直恨得咬牙切齿,道:“贼秃,明明是你害死了我梁三哥,却来假惺惺的说什么佛理?着棍!”晃掌中折铁棍便要再战。
却说草上飞一转剑锋直奔踏浪飞鱼韩江,韩江却也不示弱,左手摸出一把二尺来长两头带尖的铁拐,右手抽出一把二尺来长的腰刀,迎战草上飞。只见青光一闪,青龙剑斜劈肩头,韩江抬手一转铁拐拨开长剑,同时右手腰刀猛戳草上飞心窝。草上飞往后一闪身,左手探出钳韩江的右手,同时飞起一脚正蹬在韩江的小腹上,韩江一阵疼痛,就在这时草上飞右脚落下,脚尖点地一扭身,抽腿使了个黄龙大摆尾一脚正拍在韩江的额角上,韩江脑中一阵钟鸣,轻飘飘飞出去五尺多远,重重的一下砸烂了一张八仙桌落在地下。勉力支撑,站起身来。草上飞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踏浪飞鱼韩江韩大爷,小可一想起当年与阁下那一场大战,最是惊心动魄,尤其最后我打了一记墨玉飞蝗石,韩大爷竟跳入水里不知所踪,后来我水淹了乌龙寨也没寻见你的尸首,这些年来又杳无音讯,还以为你尸沉海底被水里的鱼蛇虾蟹分了吃了,真是让人惋惜呀。”说到这里故作哭态,眼角间却是满满的笑意。江湖上有谁不知三年前草上飞独闯乌龙寨时两三个照面便飞石打坏了韩江的喉咙,以致他后来说话声音变得异常难听,韩江此时回过神来,听到草上飞这一说,如此的嘲辱自己,登时火撞顶梁,又听得草上飞转过笑脸道:“想不到今日又见到了韩大爷,旧友重逢真是欢喜之至,想来您老人家福大命大,当年定是施展了什么乌龟缩气法逃出生天,又在青城山八方真人门下求了个一狗腿官儿官儿当了,这些年韩大爷那溜须拍马顺风接屁的功夫一定大有长进吧。嗳呦,能给八方真人做事,小可也是为韩大爷高兴啊。”韩江此时再也按捺不住,一拍地扑过来大叫道:“去你娘的,招刀!”韩江此时被草上飞说的发了性,说是招刀,左手却摸出三把红缨钢镖甩了出去,这三把钢镖兵分三路,上一枚直取草上飞的左眼,中一枚直取草上飞的心窝,下一枚直取草上飞的下阴。这三路阴损毒辣。不小心挨着了哪一路都是非死即残,草上飞不敢怠慢回剑抵挡,下一路钢镖最先到了身前,草上飞身子往后一缩,提剑反撩,“当”的一下火星一闪,钢镖被隔飞出去。中一路钢镖也已到了胸口,草上飞连忙双臂一分,单脚站定,身子一斜,使了个独木铁板桥,钢镖贴身滑了过去。上一路钢镖紧接着到了眼前,眼见无法躲闪,一咬牙,往下一猫腰,一弯到地,飞起左脚勾挂连环正踢在钢镖上,拨飞了出去。
这时就听见韩江大喊道:“丁超!你他娘的就带个眼睛来了吗?宰了他呀!”下面那一个白脸汉子撩衣服甩掉大氅,抽出一对五尺来长的紫金对花枪哇呀一声扑向草上飞。两道紫影一闪,一对花枪就到了近前,草上飞看的真切,这两个枪头都是五棱溜尖的投甲钢锥,也不知用铜水走了多少遍,锃明刷亮。眼见躲闪不及刺出长剑左右拨挡,虚晃一招跳出圈外,站定离身观瞧那白脸汉子,抱拳拱手,道:“阁下可是山西竹叶青双枪将丁超?久闻大名轰雷贯耳,丁大侠,咱们往日无冤近日...”一句话还没说完,丁超双手各晃花枪照着草上飞左搠右刺,草上飞心道:“此人竟如此无礼。”飞转长剑与丁超斗在了一处。
花枪两头带尖,使开来行云流水,配合无间。左枪拨打,右枪便刺,双枪一来一往如同手边开了两朵铁花相似。草上飞被他打的措手不及,本来失了先机,此时招架渐渐吃力,扭回身一甩大氅,使了个剑里夹脚,飞起一脚正戳在在丁超小腹上,长剑顺势挽了个剑花拨开双枪,抽身一跃,站定在一张桌子上,喝道:“丁超!你这人好生无礼,我究竟与你何愁何怨,你下如此杀手!”丁超眯着眼睛打量草上飞,道:“嗯,原来你就是独创乌龙寨那小子,果然不错,山西人正是乌龙寨丁悦的亲哥哥,你杀了我亲弟弟,你说我跟你何愁何怨!”草上飞心下明了,道:“丁悦助纣为虐,死有余辜,你身为他哥哥,理当好好管教这弟弟,却让他身陷这等境地,说来你也有罪!”丁超此时火往上撞,气的连顶上三叉雉鸡翎也哗啦啦乱颤,喝道:“你赔我弟弟命来!”手晃双枪,扑向草上飞。
正是饮不尽杯中酒,杀不尽仇人头,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25 21:54:00 +0800 CST  
第九回,奔关中遭逢拦路虎,金刚庙五鬼战盗侠
话说丁超手晃双枪,扑向草上飞。双枪连拨带打,连挑带刺,劈头盖脸就是一通猛攻,草上飞见情形不妙,挥长剑奋力抵挡。丁超此时怒火中烧只要草上飞的性命,哪里还得留手,一枪紧似一枪,一招快似一招。
就见丁超翻手腕转了两个枪花正削向草上飞双臂,草上飞连忙往后一缩身使了个锁哽藏头,两道凌厉的枪风刮破了衣服一招走空。草上飞身子一侧,反转手腕抡开臂膀,长剑向上反撩斩向丁超的下阴,丁超心中一惊,似是想不到草上飞会用如此阴险的招式,手忙脚乱双枪往下一分隔开了长剑。这一下胸前门户大开,就见草上飞蹬起右脚正要戳向自己的心窝。岂不知丁超如此是故意卖一个破绽,就是要等草上飞进攻,丁超心下暗笑,道:“来得正好。”猛地一甩头,顶上三叉雉鸡翎尖端处寒光一闪,草上飞心下大凛,连忙收脚,却早已来不及收招,就觉得小腿上一阵疼痛。原来丁超那三叉雉鸡翎的顶端各安了一枚钢针,平时不易察觉,到了对敌之时则变成了个阴险的暗器,防不胜防。
草上飞抽身撤回长剑只在身前一竖,使了个冲天一炷香,划破了丁超的下巴,鲜血直流。丁超此时疼的连嘴都不敢动,抹了一把血,跟身边的韩江使了个眼色,韩江心领神会,反握腰刀飞转铁拐与丁超双战草上飞。
丁超飞身跃起双枪朝下使了个二龙闹海式盘旋击刺,韩江猫腰躬身,挥动铁拐戳双脚,反握腰刀斩小腿。二人一个舞双枪窜蹦跳跃,大开大合,一个晃刀拐贴身短打,阴狠毒辣。草上飞被夹在中间不得施展,心中暗道:“在如此下去,恐为其所制,先解决了韩江再来对付丁超。”心下打定个注意虚晃一招故意卖了个破绽,到底是丁超经验丰富见此时露出个破绽并不急于击破,只小心提防,韩江却大笑道:“哈哈,你小子也有今日!”横翻腰刀斩向韩江忽然眼前一花,就见草上飞蹬起一脚正踢在自己的下巴上,这一下舌头险些咬掉了半截,门牙也被震的松动,被踢的倒在了一旁。
韩江也不甘示弱,双手各摸出三把钢镖甩向草上飞,草上飞微微一扬脸,掏出三把飞刀,一刀打飞了两只镖,三支飞刀连撞了六声清脆的响声,溅起了一阵火星,韩江刚要起身的功夫,说时迟,那时快,草上飞斜劈长剑,青光一闪,削下来丁超顶上的一撮雉鸡翎,探出左手照着韩江的右眼激射过去,韩江刚一起身,只觉眼前寒光一闪,登时一阵髓心的剧痛,只见一枚钢针带着雉鸡翎正插在自己的右眼之上,韩江痛的哇呀乱叫,疯了一般乱挥乱扑,最后坐在地下兀自捂着右眼哀嚎。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27 22:41:00 +0800 CST  
丁超捋了捋头上的雉鸡翎,便要挺枪再战,忽地一条人影飞过,重重摔在了地上。再一细看,却是金棍大圣侯杰,侯杰此时面色惨白,嘴里噗噗的留着鲜血,不住的咳嗽。又见得铁罗汉横架乌金棍跳上前来,侯杰吓得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向后退去。跟旁边的丁超使了个眼色,丁超会意,虚晃一招携了韩江跳出圈外,搀扶着侯杰。侯杰横过折铁棍,一按机簧,射出来一只白色的弹丸,草上飞纵步上前斜削一剑,正分开弹丸一阵白色烟雾顿时弥漫开来,就觉得鼻子一阵酸楚,眼泪直流,不住的咳嗽。当下掩面后退,道:“捂住口鼻,咳,咳,白烟儿炮。”
此时客店内一阵慌乱,盗匪四散奔走,不多时逃了个干干净净。草上飞与铁罗汉二人待得白烟散去后又返到客店里查点了死者,草上飞眼前一花,一道寒光闪烁,以为是有人暗里偷袭,忙立剑招架。仔细一看却原来是梁彦那把镔铁雁翎刀。草上飞捡起那把刀颠了两颠,正合力气。翻手挽了个刀花,旁边一张黑檀木的椅子登时被削为两段,心下又惊又喜,一想这刀也是个宝家伙,留在这荒野山村,未免埋没了宝刀,便收了起来挎在腰间。
铁罗汉道:“阿弥陀佛,不料又平添了几分罪孽,地狱之中又多了这许多的冤魂孤鬼,罪过罪过。”草上飞道:“这世上自来好人多薄命,恶人多自在,这些人有大多是作恶多端的盗匪,今日一举杀了这许多,也是给世上扫清了些杀气,佛说种甚因,得甚果,想来他们平日里定是做下了不少的恶事,积攒起来方才有今日之报,况且恶人自该由恶法来治,佛祖也不会怪罪与你的。”铁罗汉长叹了一声,想起自幼便在关中学佛,一直以来受佛法熏陶,又学得了一身的武艺,云游四方见惯了世间的疾苦,只想凭借自己的一身力气还复一个清平世界,但是又想到这世上作恶的人太多,行善的人太少,许多时候也是无能为力,不免黯然伤神。
说罢,草上飞堆了些干草,撒了油酒,点上了火把,火光冲天,刹那间吞噬了会同馆。铁罗汉盘膝而坐,手打佛号,捏着念珠默诵了一遍往生咒,这才离开。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28 22:14:00 +0800 CST  
说罢,草上飞堆了些干草,撒了油酒,点上了火把,火光冲天,刹那间吞噬了会同馆。铁罗汉盘膝而坐,手打佛号,捏着念珠默诵了一遍往生咒,这才离开。此时明月高悬在空,冷冷溶溶。
雄鸡报晓,涤尽了黑夜下的魅影。晨钟微鸣,荡透了尘世间的阴霾。已过了清晨,草上飞走出山门,顿觉的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不由得大口呼吸了几下,嘴角微扬。收拾了下衣服,正遇见铁罗汉,问了几句好,又想到那个少年,便一齐去了看望他。二人走到了门口近前,正自说话,岂不知那少年已经转醒,抬起身子看了看打量了下周围,似是个僧侣房间。再看自己的身上的伤口,都已被上了药包扎完好,暗自讶异:“这里是何地方,身上的伤怎的都被包好了?刀!我的刀呢?”少年心下一惊,胡乱的摸索了四周,终于在床边摸到了那把血迹斑斑,崩口卷刃的钢刀。忽听得门外有人说话,少年也顾不得伤口疼痛,滚落床下,挨着门口摘耳侧听。闻见一个似是青年男子的说笑道:“你我俱是这世间的俗人,未免被俗事所扰,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那早就得道成仙了,哪里还能在这世上。”又闻见一个似是粗壮汉子说笑道:“若是盗侠草上飞也是俗人,那我看这世上也没有旁的圣人了。”少年忽听得“草上飞”三个字,心下大惊失色,雁眉倒竖,怒目圆瞪。被气血冲的浑身颤抖,提了钢刀,一脚踹开大门,举刀照着草上飞一刀砍将下来,喝道:“淫贼,你还我妹妹命来!”却说草上飞此时也是一惊,心道自己这一生被人骂了无数次,什么臭贼,狗贼,恶贼,这淫贼却还是第一次听得。心下火起,但见到那少年伤势未好也不愿伤他。见那一刀砍来探出一手钳住他的手腕,将身子一扭把那少年摔倒在一旁,道:“你这娃娃,我看你有几分气概好心救你一命,你不领情便罢,却还要举刀斩我?你倒说说,我如何成了淫贼?”那少年此时定睛一看,奇道:“你不是草上飞?”草上飞此时一头雾水,道:“放屁,我自然是草上飞,你嘴里那淫贼倒底是说哪一个?”
少年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又知道眼前这人是救过自己的恩人,心中直有千情万绪再也按捺不住,哇的一下伏在地下大哭了起来。草上飞和铁罗汉也慌了神,两人好说歹劝把那少年扶到屋内,才讲出来这一段故事。
原来那少年姓潘名玉郎本是河南郑州人,家中颇有资产,平日里最喜舞刀弄棒,也好结交各色人物,因其相貌俊美,又好武艺在河南府也是个有名的角色。潘玉郎还有个妹妹叫潘玉婷,生的眉清目秀,聪明可爱,已到及笄之年。家里正准备给女儿寻个婆家,哪里知道这一带来了一个号称什么草上飞的淫贼,采花盗柳,奸淫掳掠。更有传言说那草上飞每每祸害了一家姑娘后或是剖心剜肺,或是挖目削鼻,心狠手辣。铁罗汉听到此处,心头火起,虎目圆瞪,一掌将一只石墩拍飞出去,落入了山林之间,向着潘玉郎道:“那恶贼究竟姓甚名谁,现在何处?”草上飞道:“先让他说完罢。”铁罗汉强压怒火,来回在院子中踱步。潘玉郎继续说道:“那淫贼也不知怎的见到了我妹妹,居然下了聘礼说了媒人要迎娶我妹妹,父母知道是那淫贼,哪里肯答应,打发了媒人送还了聘礼,哪知这一下可惹恼了那淫贼,也不知从哪里勾结来一群土匪强盗,连夜抢走了我妹妹,我便一路追赶,直追到了汉中府,得知那淫贼叫做江越,是四川青城山八方真人的门下,住在汉中府桃花庄,听说那一座桃花庄被淫贼设满了削器埋伏,五步一陷十步一坑,旁人进去是有来无回的所在,奈何我本领低微没见着那淫贼的面不说,就连那住处我也未曾进去,在庄子外面待了一夜后那淫贼从庄子里抛出一副心肝,说...这...这就是我妹妹。”
说到此处少年伏案大哭,泪流满面,紧咬着牙关,双目似是要喷出火来。又继续说道:“后来我打他不过,一路逃了回来,到了会同馆之后的事,我就再也不知道了。”铁罗道:“这恶贼就在汉中府,我竟然毫无察觉,哎,真是惭愧。”潘玉郎道:“大师也不必自责,那淫贼以前一直在四川,前些日子才到汉中府安下的,大师久不在汉中,自然不知。”草上飞见那少年眼角眉梢满是杀气,心道:“这孩子年纪轻轻便遭此打击,着实是可怜,只是年少轻狂锐气太盛,以后须得好好调教,若是走上歪路那可就遭了。”便道:“我眼下正要去汉中府赴个约会,这人冒用我的名号也算是我的仇人,待了过了约会便去会会那个江越。”三人吃过早饭,便打点行装,与住持告了别起身赶奔汉中府。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7-01 22:20:00 +0800 CST  

楼主:真名士自风流00

字数:88618

发表时间:2015-06-01 20:1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2-07 19:27:5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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