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篇传统武侠《大雪满弓刀》

希望大家不要见笑
方块代表段落
【正文】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前人的赞誉让世人知道了武术之乡河北,千百年来河北武林精英荟萃,豪侠云集,形成了浓厚独特的习武尚武民风。源起或流传的门类,拳械更是多不胜数。
一 花灯会风月鉴意 龙王庙大雪迷情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一首卢纶的《塞下曲》读来风格雄劲,气概豪迈。
□□□□“欲将轻骑追,大雪满弓刀。若不是真在军旅生活当真写不出如此诗句。”庭院里,一个浓眉大眼英气勃勃的少年坐在石桌旁手里捧着一本诗集,也不顾大雪纷飞,独自酌酒读诗。读到精彩处,或拍案叫绝或摇头叹气。这时一名裹着一身桃红彩绣花鸟披风长相俏丽明艳的少女走了进来,撞见了少年“白疯子,今天正月十五,城里的灯会可热闹了,爹妈不让我自己出门,你陪我去吧。”少年名叫白风华是河北八极门掌门白常叶的小儿子,自幼聪明不喜学武,一心只想考取功名,好光宗耀祖。白常叶见幼子身体瘦弱而八极拳素来又以刚猛著称怕他身体吃不消,便也由着他学文了。
□□□□别人读书都是规规矩矩摇头晃脑,而白风华却喜欢喝酒读书,一边酌酒读诗一边品评书中文采,其实白风华前几天才刚满十七岁连喝酒都是小时候偷着跟管事学来的,哪里懂得什么文采飞扬骚人韵味,不过是少年人心觉好玩罢了,也正因如此邻里的伙伴都叫他白疯子,意思是读书的时候像个疯子一样。
少女坐在白风华旁边闪着大眼睛瞧着他,像是在乞求他一样,那少女出自官宦之家,父亲是朝廷官员,家境殷实。因她出生那天樱桃正红便给她取名李樱红。
□□□□白风华被她这一看不由得心神一荡,道:“你也年纪不小了深更半夜的就来我家,也,也不怕别人说闲话么?”李樱红今年十五岁按年级已经可以出嫁了,加上她样貌标致上门提亲的朝中权贵当地的富甲豪绅都快踏破了门槛。李樱红倒不以为然哼了一声道:“那又怎么了别人说闲话我就不找你啦,从小到大,爹就想让我嫁个皇亲国戚他好在朝中说话,从小到大我也只有你一个朋友。”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也越来越低迷,目光也现出了些许哀伤的神色。白风华这下可慌了神,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马上改口道:“我陪你去吧,家里来了客人我自己在这也没什么意思,去灯会玩玩也好啊。”李樱红见他同意陪自己去灯会转脸便笑靥如花,拉着白风华的手一齐上街去了。
□□□□出了家门,已是临近傍晚,正月十五的灯会正式拉开了帷幕。街道上灯火通明,这边是红灯长龙追云逐月,冰糖葫芦,杂耍卖艺。那边有花灯做莲招蜂引蝶,吟诗猜谜,舞狮采青,这会吆喝声起:“冰糖葫芦芝麻糕,元宵面点摇汤圆”好不热闹,“哐”,“哐”,“哐”。敲锣声起,原来是在报灯名,只听一个头戴方巾的小童摇头晃脑道:“各位朋友您在上听,听我给您报花灯,报的是,一团和气灯,是和合二仙灯,三阳开泰灯,是四季平安灯,五子夺魁灯是六国封相灯,七财子禄灯是八仙过海灯,九子十成灯是十面埋伏灯。”叫好声鼓掌声不绝于耳。
□□□□两人逛了一会白风华见到有猜灯谜的,这一下提起了兴趣,拉着李樱红挤过人群到了前面,只见一排排长条红灯下面挂着木牌,上面都写着红色颜料正楷字的谜语,每只灯笼下面都有一个奖品,也无非是些雕花铜镜、琉璃花瓶,翡翠玉镯之类的饰品。
□□□□白风华瞧了一会都是些简单字谜。也不屑上去与他们炫耀,只管在一旁看着热闹。那些所谓的文人墨客此时摇头晃脑讨论开来,这时白风华身边的李樱红似是看到了什么东西,顿了一下。拽了拽身边的白风华道:“白疯子,你看那个。”白风华回过头来顺着李樱红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灯笼下面摆着一个精美的雕花铜镜。边缘是葵花形状,里面是锦绣团云上下翻飞着一龙一凤,雕刻手法精细,麟片爪牙栩栩如生,凤目龙眼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仔细一看原来是镶嵌的两颗琉璃珠。不由得让人钦佩工匠的心灵手巧。白风华看的出神不由得一赞道:“果然件宝贝,看来这许多奖品之中以这龙凤雕花铜镜最为珍贵了。”李樱红在一旁看着那对镜中翻飞的龙凤不由得出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偷偷笑了一下。谁也没有看到就连身旁的白风华也没有看到。白风华见李樱红看的出神也以为是赞叹于铜镜的手艺,心中道:“樱红年纪不小,也该避嫌了,总不能和我这单身男子整日厮混在一起吧,若当她成了亲,我们便不能再在一起了。”想到此处不由得暗自伤神,就想把那只精美的雕花铜镜送给了李樱红,便对她道:“妹子,你喜欢那个镜子吗,我去猜谜猜中了送给你吧。”李樱红听到一愣:“什…什么,你要送给我么,很好…很好。”说到后来便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白风华。旁边一位看似是灯谜支持人的人站了出来,他头戴四平方定巾身着圆领襕衫外面裹了一件对襟直领黑色棉披风身材高大满面红光,双下巴上留了一撮山羊胡拖着中年肥胖的身躯向着白风华抱拳拱手满面堆笑道:“这位小爷真有眼光,这只铜镜乃是宋朝时期的珍宝,今晚所有的宝贝中就数这个最为珍贵,小爷既然看上了那是这宝贝的福气,不过这行有行规家有家法,您在灯谜会上看中了那就得猜对了灯谜才能拿走宝贝,您看。”这中年男人看到他们二人手挽手的走在一起以为是一对情侣,又看见白风华手指上戴的是汉白玉戒指,李樱红头上插的是金丝翡翠孔雀发簪和耳朵上的珍珠耳坠心想这一对璧人一定不是凡夫俗子,不是皇亲国戚也是商甲巨富的子女。 不敢怠慢,赶忙上前问好。

□□□□白风华上前道:“哦?这猜灯谜不知还有什么规矩。”胖主持笑道:“嘿嘿,小老儿这些年做的古玩生意是辗转四方不敢说走遍了大江南北可也算是有那么点见识了,凭借我这三寸不烂玲珑之舌哪一件宝贝都是手到拿来不费半点功夫,但是这一件小老儿煞费了苦心磨破了嘴皮来来回回算来算去走了七八回才收到这件宝贝。所以今天小爷要拿走这件东西,嘿嘿,可得猜对了八八条灯谜才能算数。”白风华一听,心中道:“好家伙,我就说没那么容易。”笑道:“放马过来吧,小爷我今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只铜镜我是拿定了。”周围一片片的叫好起哄声,陆陆续续的把灯谜台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

□□□□胖主持掀开了第一张谜语:“此花自古无人栽,每到隆冬他会开.无根无叶无人采,春风一吹回天外,您猜猜这是什么花儿啊?”人群中先讨论了开来,“隆冬开花那是梅花啊,可怎么春风一吹就回了天外了。”“是啊,自古无人栽那怎么开花啊。”“就是啊。”白风华双手环抱胸前嘴角挂笑道:“哈哈,此花非彼花,入冬即来春暖则走,是雪花,对不对啊。”胖主持道:“好,这第一题答对了,不过后面可越拉越难了,您可瞧好了。”

□□□□第二题“踏花归来蝶绕膝。猜一味药材”白风华道:“踏花归来蝶绕膝,香气附体,答案是香附”胖主持道:“果然厉害。”猜来猜去白风华也觉得腻了,也不知是自己太聪明还是这题目太简单,没多大功夫八道谜语已经猜完了。胖主持本来是想难为一下这个公子,本来想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定是不会猜谜,没想到遇上了白风华。心中哀道:“就当买了个教训吧。”

□□□□白李二人倒是高兴的很,李樱红把玩着雕花铜镜玩的不亦乐乎。白风华痴痴的望着李樱红,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似是悲伤的神情,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原样。李樱红看着白风华神情怪异,问道:“白疯子,你怎么了,在想什么事嘛,能告诉我嘛?”李樱红闪着琉璃珠似的大眼睛望着他,白风华一愣,道:“没…没什么。”白风华本来聪明伶俐,为人风趣幽默,但是一到了李樱红面前便如痴呆小儿一般。李樱红也没理会,拉着白风华道:“哎,白疯子我知道有一个顶好玩的地方平时都是我自己去,今天咱们一起去吧。”白风华更不能拒绝。两人一路来到了城北的一座已经破落的龙王庙。

□□□□只见,朱红大漆掉了颜色,流檐飞瓦失了光泽。青石台阶长满了绿苔,红匾金字住了雀窝。神台香炉倒了一地,龙王金身早已没了魂魄。一副破败景象在大雪之夜更显凄凉。

□□□□李樱红进去指着龙王左手边一处挂满了红布条的地方道:“这里好久都没有人来了,也没人找的到,你看,这是以前祈福的地方,我小时候有不开心的事情就来这里跟龙王爷爷说,说完了我就写个红布条挂在这,说也奇怪,每次我跟龙王爷爷祈福后,我说的事情就都实现了,你说灵不灵。白疯子,今天正月十五,跟龙王爷爷许几个愿吧。”李樱红拿了两个已经漏了棉花的蒲团拍打了上面的雪和尘土放在神台前面,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白风华也依样做了。李樱红从帷幔上扯了两块红布,捡了两根烧黑了的木棍,道:“可惜没有笔墨,就用这烧黑了的木棍代替吧。”白风华看着神台上空空落落的龙王,会心一笑拿起木棍写上了心中所想。两人都把布条绑了起来确定没有露出字之后,挂在了龙王左手边的祈福架上,为了日后能够找到分别做了个标记。

□□□□大雪已经渐渐小了,落在头上也不会积雪。李樱红一路银铃般的笑声在雪中舞蹈,“白疯子,你写什么愿望啊?能告诉我嘛?”“天机不可泄露,日后你自然会知道。”龙王庙已经渐渐模糊,白风华还是频频回头眺望,嘴角挂着微笑。

第一章(完)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1 12:13:00 +0800 CST  
第二章
第二回 春寒冷 樱红陈情,夜雨深 风华助盗
□□□□时至三月,桃花渐红,柳叶渐绿。亭台楼阁在淅沥的阴雨中如梦似幻。窗外的淋漓细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窗内是袅袅香薰伴着哧哧磨墨的声音。桌上摆着一只精致的龙凤雕花铜镜,镜中的少女面带忧愁目光暗淡,连秀发上的银丝挽结,翡翠珠花也失了颜色。只见那少女提笔写道:
风华吾兄
至龙王庙一别已三月。
久疏问候,想必一切佳胜?
君之意以明镜而鉴天地,
妾之情以金锁而表长久。
提亲之请,望君再勿蹉跎。
春寒料峭,善自珍重。
借问吹萧向紫烟,
曾经学舞度芳年.
得成比目何辞死,
顾作鸳鸯不羡仙.
妹,
樱红上书。
□□□□这少女自是李樱红,正月十五龙王庙别后和白风华便少有联系。父亲知道女儿竟然单独和男子外出深夜归来,勃然大怒。若不是母亲在旁劝解,免不了要挨父亲一顿鞭子,后来罚了李樱红在家里三个月不许出门。李樱红望着铜镜背面上下翻飞栩栩如生的一龙一凤呆呆出神,看着那一对镶嵌着琉璃珠的龙眼凤目想起了白风华温柔的目光,又看了看黄花梨书桌上写好的书信伴着婆娑的细雨躺在椅子上不久便沉沉的睡去了。
□□这少女自是李樱红,正月十五龙王庙别后和白风华便少有联系。父亲知道女儿竟然单独和男子外出深夜归来,勃然大怒。若不是母亲在旁劝解,免不了要挨父亲一顿鞭子,后来罚了李樱红在家里三个月不许出门。李樱红望着铜镜背面上下翻飞栩栩如生的一龙一凤呆呆出神,看着那一对镶嵌着琉璃珠的龙眼凤目想起了白风华温柔的目光,又看了看黄花梨书桌上写好的书信伴着婆娑的细雨躺在椅子上不久便沉沉的睡去了。
□□下了一天的雨,道路上已然泥泞不堪。此时正是深夜,高悬于夜空明月如阴司孽镜台一般照出了世间的因果与罪业。
□□黑夜中一条人影穿梭于林间树里,带着残花落叶,惊得泥水四溅。那人身后不远处五六个点着火把的大汉带着猎狗在树林中摸索,只听的一个灰衣汉子气喘吁吁道:“这狗养猪教的贼厮,竟跑的…跑的这般快…”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刚奔跑了一段路程体力不支所致。旁边一个左脸上有一块黑色胎记的大汉道:“这草上飞素以脚力著称,果然是名不虚传那。”有个黑衣大汉道:“哎,朱老大,你怎么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这一路净听你说些什么草上飞如何如何,他草上飞高明,咱燕子门可也不是吃素的!”说话中带着一些天津的口音,那黑衣大汉所说燕子门乃是天津城中一个大有名气的门派,门下弟子众多各个武艺高强,素以轻功著称。他们追赶的那人乃是流窜在江南一带有名的飞贼人称草上飞,常有传闻说草上飞是个劫富济贫慷慨助人的侠盗。这一来可惹恼了当地的官府,贼人成了侠盗,那不就是说为官者鱼肉百姓不是好官么。所以当地的官员联合起来通缉草上飞悬红五万两白银,近一二年来草上飞销声匿迹,都以为他金盆洗手或者是被官府抓住了,没想到在这初春大雨之夜现身北地,更与燕子门扯上了关系。
□□适才那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灰衣汉子此时缓了缓神,脸上带着忿忿之色道:“这狗贼厮,看我不射死你!”说罢从背囊中取出长弓,拈弓搭箭照着前方不远处的草上飞便是一箭射去。身旁的那个黑衣大汉惊道:“哎,老齐你看着点,别碰坏了咱们家里的东西。”那个灰衣汉子老齐看了黑衣大汉一眼道:“你放心我手里有准头,再说了,老爷只说取回那件东西,可没说管那个狗贼厮死活。”众人一听,真是一语点醒了梦中人。纷纷取出弓箭,边追边射,登时乱箭齐发射向草上飞。草上飞边跑边躲脚程慢了许多。
□□老齐见草上飞慢了下来便伸手从怀中摸出了几枚铁燕子,黑暗之中紧紧盯着草上飞甩手飞打过去。当时的武林门派皆有独门的武功兵器,这铁燕子乃是燕子门的独门暗器镔铁打造一枚长二寸四分重一两三钱,通体雕成个飞翔的燕子形状只有燕尾处开了刃用来伤敌。草上飞一面拨打雕翎箭一面摸黑寻路忽见月光下三枚闪着寒光的镔铁燕子镖带着三股劲风罩着自己面门、腰间,脚踝三处要害激射过来,草上飞心中暗道:“好个惊堂燕齐翻风果真是名不虚传,我此次贸然北上,着实是小瞧了北方豪杰。”那面燕子门众人拈弓搭箭道:“大伙上啊,射死这个贼厮!”“嗖”“嗖”“嗖”又是连珠三箭,草上飞听得真切不假思索,赶忙从地下抄起一把石子运足了气力朝着燕子镖甩了出去同时整个人纵身一跃凌空丈许翻了个跟斗躲过了几支箭,石子猛地打着了燕子镖“哐啷啷”作响,撞出了一团火花。惊堂燕齐翻风一击不得手连续甩出了几枚燕子镖,草上飞翻腾落地因地下泥水湿滑脚下一个不稳滑到在地眼见飞镖袭来双手拍地身子腾起使了个倒踢紫金冠踢飞了燕子镖,正欲起身忽觉小腿一阵疼痛待一细看原来是小腿处被燕子镖划破了个口子。
“啊?”草上飞惊叫了一声。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见被划破的两寸来长的伤口上竟已经有发黑的迹象!赶忙用双手挤压伤口,流出了一滩黑血。登时伤口周围酥痒难挡,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咬伤口搅的火烧火燎剧痒透骨只想将伤口处连皮带肉一齐撕下来。心中道:“糟了,这燕子镖上喂了剧毒,这天杀的戆胚该宰的钟生竟敢在暗器上下毒?”草上飞强忍剧痒取出一块净布简单包扎了伤口踱步而行。齐翻风见打中了草上飞,高兴道:“哈哈!狗贼厮被我打中了腿,大伙儿上啊,剥了他的皮,拿回玉孔雀交给老爷,在提着他的狗头领那五万两悬红!”
草上飞一生经理无数凶险想不到今日竟要丧命在几个鼠辈的手里,不由得胸中一阵怒火中烧,破口大骂:“呸!腌臜龌龊的奸贼,只敢在暗器上下毒害你爷爷,用这低贱的手段,还号称什么名门正派!燕子门的脸面都让你这奸贼丢光了!”余下除了齐翻风的众人听了面面相觑都觉得暗器上喂毒着实是有失风度,况且当时武林暗器属于阴险的一路若是要发暗器必须先喊出一声让对方有所准备才是正道。见众人有些犹豫,齐翻风又道:“今日春寒大雨这树林里四下无人,就算是有失光明正大的风度老子割下你的狗头还有谁会知道?”众人一听却也是这个道理,便想这齐翻风乃是燕子门的高手这次追捕草上飞便是由他带头,反正东家都这么说了,自己也是个下人就算出了事到时候就往带头的身上一推,怪不到自己头上。说话间众人目露凶光便提了刀斧朝着草上飞走来,但想到他之前随手抓一把石子便打飞了三枚镔铁燕子镖又怕他身怀暗器一边提防着所以走的缓慢。
草上飞摸到了袖中的一把梅花银针心中想着等他们走近了这十二枚银针便将你们这群奸贼射成了六个瞎子。见众人越走越近一把银针捏在手里刚要出手只听的四下里突然间狼嚎狐叫,夹杂着婴儿啼哭夜半猫叫之声。燕子门众人连着草上飞都是心中一惊后背发凉,在一看四周连个影子都没有连带来的猎狗也凝神静听静的出奇。“啊!”燕子门里一个青衣大汉惊叫了一声火把脱手瘫软到地下,登时几条猎狗狂吠起。来众人朝着青衣大汉惊叫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个土包上面插着一根粗树枝扎着一条已经被雨水冲散露出了几个朽烂不堪的棺材,各个吓出了一身冷汗后脊背嗖嗖的冒着凉风连身形也有些颤抖。众人也算是身经百战雄赳赳的几条大汉竟被几声怪叫给吓住了,草上飞心觉好笑心想定是这几个奸贼平日里作恶多端在这乱葬荒岗竟被吓得瘫软在地,这要是传扬出去定然要叫天下的英雄好汉笑掉了大牙不可。
众人正在迟疑,齐翻风故作镇定大声叫道:“不用怕,这根本就是草上飞这个狗贼装神弄鬼大伙一齐上,乱刀把他剐喽!回城里吃酒去。”提了一把钢刀便要上前来砍,黑暗之中只见一个人影鼻青脸肿嘴歪眼斜,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立在树林里,众人吓得惊叫一声拔腿就跑,边跑边道:“狗贼厮,你竟敢趁着今日阴气冲天做法招鬼,我们杀不了你,也要要去请崂山上的仙道来捉你!到时候把你碎尸万段!”说了几句便跑没了踪影。
草上飞摘下了面罩道:“朋友,出来吧,刚才多谢你相助。”草丛中沙沙作响钻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来,少年把脸一抹只见身长玉立目似朗星正是八极门白家少爷,白风华。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1 12:13:00 +0800 CST  
第三回 草上飞智斗三江会 白风华怒打傻儿霸
却说白风华扮鬼吓跑了燕子门的手下,但白风华为何深夜现身郊外山林,草上飞所怀之物齐翻风所言玉孔雀又是何物,且听慢慢道来。
白风华这日早些在城中闲逛,龙王却不做美,只早织云布雷下起了一场大雨来。若是往时雨打春蕾风动柳叶之时,白风华必然会漫步细品步步斟酌不做个三五首诗词也要饮个七八杯佳酿。该着今日白风华并无闲情匆忙走出街角径自寻了一家酒楼仅叫了一盘鲜花玫瑰饼一壶清酒。糕饼造型精致、色泽鲜艳、绵软酥脆,又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清酒酒质清澈,其味闻着清,香入口甜香,饮后余香。白风华酒到杯干,不由得赞了一句:“真酒品,好干!”连饮数杯。
“呜”“呜”“呜”正自细细品味之时忽闻一阵女子的哭泣之声,白风华循声而去只见一个女子素缟麻衣伏在一张条案上痛哭流涕,细看她容貌只见水汪汪一双杏目已是波澜变色,俏生生一张粉脸早已泪珠儿纵横。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纵无十分的姿色也有动人的神态,却不知为何在此哭泣。白风华本是个好事之人,又是年轻人一腔热血见到这般情景,胸中升起一阵豪气,问那女子道:“你是何人,怎的从未见过你,何故在此哭泣,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不成?白某虽然本领不大却还是有些手段的,只管与我说来。”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1 12:14:00 +0800 CST  
那少女收敛了些许泪光涰涰泣泣道出了这样一段事来。原来那女子与白风华同姓,名唤瑜儿。本来也是个富庶人家,奈何家道中落偏偏又赶上天灾人祸。家中一场意外的大火把整个屋宅烧成了一片瓦砾场,其母也在火灾中丧生,只剩的父女二人变卖了田亩一路北上去沧州城来投奔白瑜儿的外公。怎料祸不单行途中遇上了骗子骗走了父女二人的盘缠,不过好在白瑜儿会弹奏几首江南小曲,也能赚些路费。一路颠簸一路崎岖总算是安安稳稳到了沧州城,一日白瑜儿正在弹曲儿唱词儿,对面街角的酒楼上迎面赶下来一个人带着三分醉意只见他身着霓虹绸缎对身大襟袍描金边绣金鸾发髻上插着一只攒金嵌珠的发簪一身的膘肉,肥头大耳白皮白面,呵呵傻笑,目光呆滞,神情涣散,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说话瓮声瓮气的道:“呵呵呵,小娘子说话的声音可好听啊。”旁人一见到他只听有人说“哎呦,这不是傻儿霸么,赶紧走赶紧走。”“傻儿霸?哎呦,三江会的傻儿霸,赶紧走吧别看了。”
三江会本是当地的一家赌场,老板姓于名叫于万山。表面上并无异常其实暗地里与官府勾结,放钱讨债,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乃是当地一霸。奈何官匪勾结平日里三江会横行霸道谁也管不了。于万山有个儿子名叫于天寿,此子生下来便力大无穷,学得一手摔跤的本领,偏偏头脑又不太灵光常与人斗殴时把人打死打残,因而得了个外号叫傻儿霸。此人贪酒好色,实在是个破皮淫棍。
这日傻儿霸与一众狐朋狗友正于酒楼上吃酒,酒意上涌,只听的不远处一阵阵吴侬软语,歌声悠悠扬扬的好不动听。傻儿霸闻声寻去,只见楼下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抱着琵琶轻弹慢唱。那少女生的窈窕玲珑袅娜纤巧待一细看只见两条淡扫柳叶眉,一双秋水含情目。冰肌玉骨,举止娴雅。语笑嫣然,素口蛮腰。虽是一身粗衣素装,脸上也未施粉黛,但却另有一种素颜美人的韵味,叫人流连忘返沉醉其中。
那傻儿霸见了这等情景,却又烦了老毛病,早已目光灼灼,口中流涎。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1 12:14:00 +0800 CST  
白瑜儿见到这等情景自是吓得魂不附体,正起身想走便被傻儿霸一把拦住,傻儿霸一脸油光面容猥琐的笑道:“细皮白肉的小娘子,怎么这么着急走啊,呵呵呵给大爷亲一个。”说话间拱嘴向着那一张粉脸上就亲去。白瑜儿吓得惊叫一声昏了过去不省人事。白瑜儿的父亲赶忙上前抢过女儿大怒道:“你们是什么人,竟如此无礼?”见傻儿霸还要过来抢夺女儿白瑜儿的父亲护女心切提起一张长凳便向着傻儿霸的头顶砸了过去,虽说也是五十多年纪但是一把力气还是有的,只见长凳砸到了傻儿霸的额头上。“啪”的一声响,长凳被砸的四散纷飞,而傻儿霸挠了挠了被砸的额头浑然无事,就像是给他挠了痒痒一般。白瑜儿的父亲见到如此情况携了女儿便想逃走,哪只那傻儿霸伸手一抓,把白瑜儿的父亲抛向空中,正要落地之时抬起一脚正踹中白瑜儿父亲的腰间,白瑜儿的父亲登时口喷鲜血飞出了两丈之外,落地之后口中仍是流血不止。
白瑜儿此时已经转醒,头脑中仍是昏昏涨涨。见到父亲兀自躺在两丈开外,口中噗噗往外冒着鲜血,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只见父亲瞳孔涣散,早已没有了呼吸脉搏,伏在父亲身上大哭了起来:“爹!啊,是女儿害了你啊,啊。”声泪俱下花容失色。傻儿霸双手叉腰站在一旁道:“今日这浑人捣乱,搅了大爷的兴致,我明日再来寻你。”撂下这一段话,便扬长而去。
白瑜儿对白风华说完了这一段事情之后伸手指了指那一袭草席,道:“那傻儿霸打死了我爹,奴家身上又无钱财给父亲置办后事,又恐那傻儿霸再来寻事,故在此哭泣,还望大爷恕罪。”白风华听的她说了这一段事情早已怒发冲冠正欲拍案而起,只听的门口不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哎呦,傻儿霸,快走快走。”店老板一看到傻儿霸,便如见到了瘟神煞星一般吓得屁滚尿流正欲关门,傻儿霸赶上前一步甩手便是一记耳光。“啪”的一下“哎呦”店老板惨叫一声飞出七尺多远,脸上高高肿起,耳朵鼻孔都流出了鲜血。
白风华听得傻儿霸来了,便把白瑜儿护在身后正欲开口大骂,“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只见傻儿霸生的肥头大耳白皮白面白风华笑道:“你个猪头肥厮,难道是天蓬元帅转世不成?哈哈哈。”酒楼里的众人哄堂而笑。傻儿霸听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但是见到其他人似是在笑话自己,顿时横眉立眼,抖了两抖身上的肥肉照着白风华扑将过来。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1 12:14:00 +0800 CST  
眼见这等庞然大物冲过来莫说毫无实战经验的白风华,纵然是江湖老手也未免心下凛然。再看白风华,登时闪身一侧绕起了身法照着傻儿霸的后臀飞起一脚踹了过去。只听的“嘣”的一声,傻儿霸似是吃痛揉了揉屁股,白风华更是一惊刚才这一脚直震得自己腿骨生疼竟而使不上力气来了。
傻儿霸见一击不中张开两只蒲扇大的双手一把抓住白风华肩头想要将他抛起来,好在白风华也跟父亲白常叶学过一些强身的内家拳法,此时见自己双肩被傻儿霸两只铁钳一般的夹住,当时双脚牢牢抓住地面稳住身形,足如铸铁、身挺似板、斜起若桥。傻儿霸身体沉重当时就重心不稳向前倾去。白风华见此情景“腾”的一下身体整个窜了起来,双掌自下而上,运起劲力猛击傻儿霸下颚。傻儿霸下颚受了重创,顿时一阵剧痛,眼前一花,崩掉了两颗牙齿,险些咬掉了半截舌头。白风华脱开傻儿霸的两条臂膀腾出双手两臂一合,一招“双风贯耳”,双拳猛击傻儿霸的左右耳。傻儿霸当时脑中蜂鸣钟响之声不断,双眼昏花,脚下不稳。白风华趁势纵身一跃凌空三脚“嘭嘭嘭”三声巨响,傻儿霸此时有如一面砖墙一般倒在了地下。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1 12:14:00 +0800 CST  
正欲上前再打,傻儿霸随身的小厮提了棍棒赶来围打白风华。白风华此时手无寸铁只得抄了一条长凳勉力招架。此时被众人围攻长凳本身使得便不顺手,身上接连的又挨了数下棍棒重击,心中便起了一阵退意,只想尽快打发了小厮护走白瑜儿。哪料到此时傻儿霸头脑已经清醒,看见自己的众小厮正在与白风华厮打,眼见白风华渐渐不敌,又想起刚才的种种,此时恼羞成怒,“腾”的一下站起身形冲过来大喊了一声:“闪开!”众小厮闻声,知道是傻儿霸转醒,纷纷跳开。只见傻儿霸飞起巨足冲着白风华胸口一脚踹去,白风华躲闪不及只得以长凳抵挡,“啪”的一声长凳被傻儿霸踹的四散纷飞,当胸一脚直中白风华。白风华只觉的像是被一根巨木猛地撞击到了胸口,登时感觉五内俱裂,险些喷出一口鲜血来,平平飞了出去捂着胸口不住的咳嗽。“咳,咳,咳”白风华痛的面容扭曲,呲牙咧嘴。心中暗道:“当真...是...真是小看了这个肥厮。”
傻儿霸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把抓过白瑜儿,用力过猛将她拉倒在地。白瑜儿见状,不由得心中一阵升起一段感慨,眉露浓情眼含蜜意,眼角边划过了几滴泪珠儿对白风华道:“我本是个苦命的人,公子今日竟为奴家舍命,奴家来生便是等牛做马也算偿还公子的一二分的恩情罢了。”傻儿霸呵呵傻笑对白风华道:“你这个蠢物,竟能与我相斗一时?大爷今日便饶了你性命咱们三日后再战,便以这小娘子做赌注,快快滚回家去,练好了武艺再来和你大爷斗过。”撇下这一句话便扬长而去,临走时白瑜儿眼角带泪回过头来冲着白风华嫣然一笑道:“多谢公子。”
白风华起身后先赔了掌柜一些打碎的杯盘桌椅的钱,转过身又帮白瑜儿父亲料理了后事,回到家后默默无言。心中盘算着如何打败傻儿霸,忽地眼前又闪过了白瑜儿那双如秋水似明月的双目,胡思乱想了一宿,竟一夜未眠。第二日早早于父母请了安后也未吃早饭回到自己房间便睡了起来,毕竟一夜未眠也终究是累了。直睡到晌午,草草吃了口饭便去了后山打猎,直到夜里,这才遇见了被燕子门围攻的草上飞,见燕子门的人出手卑鄙,便装鬼吓跑了他们一干人。
草上飞此时摘下了面罩,白风华素来喜好结交朋友,一见此人生的体格矫健,面容俊朗,虽受伤却凛然不惧,虽中毒却神采依旧。不由得心生亲近之意。白风华替草上飞包扎好了伤口,眼见伤口上的毒势愈演愈烈,心中正自焦急,忽然见到草丛中一个泛着蓝光的琉璃瓶,便捡了起来细细端详。草上飞见状,边道:“这个东西想是燕子门的人逃跑的时候掉下来的,兄弟你拿过来给我看看。”草上飞接过了小瓶仔细看了看,又打开来闻了闻,面带笑意道:“这兴许便是解药。”白风华道:“你可看清楚了,这件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草上飞笑道:“哈哈哈,纵是更毒的毒药却又如何,我还怕了他不成?”
也不顾白风华的拦阻,便给自己的伤口上了药,说也奇怪,过不多时酥痒之感渐渐消退了,腿上也渐渐有了知觉。两人心中便觉欣喜,草上飞问起了白风华为何会在此处,白风华便将傻儿霸一事详详细细的说给了草上飞,至于白瑜儿对自己顾盼留情之事自然模模糊糊的潦草带过。草上飞闻后道:“这傻儿霸果真如此可恶,看来他空有一身蛮力,对敌不过是一冲,一抓,一抛,一踹而已,要对付这等蛮人却也不必和他蛮斗。”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道:“兄弟,我倒有一条计策对付那傻儿霸和那个什么三江会。”白风华侧耳倾听,只道如此这边这般如此,心领神会便欣喜而去。
这日一早,草上飞打点了行装来到了三江会门外,只见红绸挂梁灯笼高悬,规模宏大,古朴雄浑。最显眼的是门前一对雕花通柱,上书一副对联,上联是:“小施勇气,赢尽春夏秋冬禄”下联是:“大展身手,获遍东南西北财”门上一块红木大匾,锃光瓦亮,上书三个大字“三江会!”
草上飞下了马进了赌场,只见他头戴宝蓝卷边软幞头,正当中镶了一只鹌鹑大小的汉白玉帽正,身着一件绣花直身圆领袍,腰间坠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玉佩,脚蹬一双踏云牛皮鹅顶靴,外面罩了一件花鸟凫靥裘大斗篷。再细一看,生的身材矫健,面似敷粉,白中透润,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俊目皂白分明。
草上飞刚下了马,迎门的小厮一见草上飞气宇不凡赶忙便赶上来帮忙牵过马匹,草上飞道:“此马乃是海外神驹,名唤千里飞云烟,你可要好生照料,此马性情高洁非是凡物所能比,切记不要与那些乌烟瘴气,腌臜下流的贱货挨在一起。”打发了小厮便缓步走进了三江会。
方才草上飞一席话早已传入了在场的众人耳中,言下之意便是说自己是神品,其余都是些乌烟瘴气,腌臜下流的贱货。众人大多都是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听到这番言论,哪里还有心情在此挥霍,顿时是无名火起三千丈,怒气直撞顶梁门,有脾气暴躁的已经提了刀斧要上前滋事。有些稍明事理的便去拉住了滋事之人,但还是挡不住众人的一口怒气。此时见他进来各个横眉立目,手握兵刃准备随时上前厮杀。但见草上飞翩翩而来找了一张位置靠在最里面,也是最大的一张赌台坐了下来,众人紧随其后,围在了赌台周围。
只见对面一雄赳赳的一条大汉,膀宽臂粗虎背熊腰,头发松散的束在顶上,满脸胡茬,光着膀子肌肉虬结,露出一身的花绣,只见双肩披着鱼龙争珠翻花海浪,背后又有珠夜叉探海蛟蛇蟠舞,两道扫帚眉横插入鬓,一对大环眼目露凶光。此人便是于万山的弟弟于万海,专门负责运营管理三江会。
此时见草上飞气度不凡又见他出口不逊便道:“西升太阳照东海?”草上飞道:“北极流光下南山!”于万海又道:“合字一家聚四方?”草上飞又道:“同台不演一出戏!”于万海寻思了一会,道:“天上第几星?,地下第几行?”草上飞又道:“黑天一阵风,来去不走空!”于万海恍然大悟心中道:“这厮原来是个飞贼。”心下淡然,道:“朋友,敢问你尊姓大名!”草上飞看了一眼于万海抱拳拱手施了一礼,道:“在下姓曹,名尚翡,想必阁下便是三江会的掌柜翻江龙于万海了吧。”于万海哈哈一笑,道:“哈哈哈,什么翻江龙,那都是江湖上的兄弟看得起在下,这位老兄不知哪座山上的神仙那?近来可得了什么宝物?”说话间脑中加速的思索江湖上有哪一号飞贼是叫曹尚翡的:“曹尚翡,曹尚翡......草上飞!原来是他。”草上飞笑道:“神仙可不敢当,宝物嘛倒是有那么两三个不值钱的东西,还望于兄帮忙长长眼。”
说着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锦团雕花檀木盒,打开来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晶莹剔透,光彩照人,众人竟都看得呆了。


说着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锦团雕花檀木盒,打开来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众人竟都看得呆了。只听得低声的议论:“呦,这不是上个月郡王府里丢的西海夜光珠么,这小子是谁啊?”又有人道:“你是个雏啊,刚才于掌柜和他对的那几句话你没听明白吗?算了,给你解释解释,于掌柜头一句‘西升太阳照东海’意思是说您是我的仇家么,那个曹尚翡说的‘北极流光下南山’意思是说我就是过路的流光,碍不着你,后来于掌柜又说‘合字一家聚四方’意思是说那是一家的朋友吗,曹尚翡不是又说‘同台不唱一出戏’吗,那是说跟他们不是一路的,再者于掌柜说‘天上第几星,地下第几行’意思是问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曹尚翡最后说‘黑天一阵风,来去不走空’贼不走空你听过没有,黑天一阵风,那是飞贼!”
于万海看了一眼这只夜明珠颇有些吃惊,道:“这是西海夜光珠乃是无价之宝,后来被郡王府收去了,据说上个月此物不翼而飞,想来是老兄手段精明,取了去吧。”草上飞微微一笑,道:“我只不过见它生的好看,借来耍几天,没想到这蠢物竟是这番的来历,这样吧,给我算十万两银子,换成筹码,赌他两场。”于万海心下琢磨:“草上飞果然名不虚传,不知此次来我这,是为了何事,罢了,走着瞧吧。”吩咐了小厮换好了筹码端到了草上飞的身前。于万海道:“这里麻将、牌九、掷骰子、斗蟋蟀,应有尽有,不知老兄喜欢玩什么呢?”草上飞瞧了瞧四周,打量打量于万海,道:“别的玩起来都没劲,就我跟你掷骰子,你输我,一把一万两银子,我输你,一把十万两!”于万海哈哈一笑道:“哈哈,看来老兄也是个爽快之人,好,就来掷骰子!”心下暗暗盘算:“先不管他这次到底是什么目的,先把那颗夜明珠弄到手再说旁的。”便与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心领神会,绕去后堂取了骰盅骰子。
草上飞道:“客随主便。请于掌故先来吧。”于万海道:“那我可不客气了。”说完,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响,三粒骰子应声被震向空中,只见于万海右手抄起骰盅左划一下,右甩一着,三粒骰子平平的钻进了盅内。左晃右晃,骰盅内哗哗作响,忽地骰盅落桌。于万海道:“开!”众人围上来一看,掷了个,四,五,六。“好,于掌柜果然厉害,姓曹的快快交出宝珠认输吧,别到时候输的见不得人了,哈哈哈。”一阵起哄拍马之声。草上飞拍了三下掌,笑道:“好,这下到我了。”说话间抄起骰盅在桌上连划了三下,三粒骰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再后来,只听的草上飞手中骰盅飞舞“哗啦啦”作响,猛然间“啪”的一声响,骰盅落桌,骰子却还兀自在骰盅内哗哗转动,待得停了下来。草上飞道:“开!”众人定睛一看“三个六!”


霎时间鸦雀无声,于万海瞪圆了怒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暗自讶异,又瞪了一眼身旁的小厮怒道:“给曹大爷拿银子去。”说话间照着那小厮的后臀便是一脚踹去,那小厮“哎呦”一声滚到了一旁,绕去后堂取了一万两银票端在托盘中盛了上来。于万海皮笑肉不笑的道:“曹大爷果然好手段那。”草上飞面露微笑道:“于掌柜的,平分秋色罢了。”于万海强忍怒气道:“好,不过这骰子得换换,曹大爷可要留神了。”说话间跟小厮使了个眼色,面有怒气,那小厮惶恐而去,换过了骰子。接连八局,草上飞有如禄星降世、财神开路,逢赌必赢。于万海此时眼干舌燥,额角冒汗,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肩胛上的鱼龙也似活过来一般起伏游动。
于万海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惊得尘土飞扬,大怒道:“狗贼厮,这几局下来,不是五五六,六六五,就是三个六,定是你出老千!”草上飞嘴角微扬,大喝道:“我出老千?哈哈哈,让在座的各位长长眼,看看到底是哪一个出老千!”说着一把抓过于万海的三粒骰子,用尽力气往桌子上一拍“啪”的一声草上飞手下冒出了一股银色的烟雾,再把手拿开一看,原来于万海的这三粒骰子里都被灌了铅。人群中议论了开来“我就说这骰子有古怪,但没想到是于掌柜有古怪。”“原来是出老千那,三江会也不过如此啊。”又有人道:“自古以来就是十赌九骗,有什么可奇怪的。”草上飞道:“既然是作弊出千嘛,那这赌局也就不算数了,这颗夜明珠于掌柜的是无福消受了,哈哈哈。”说着便盖上了装着夜明珠的檀木盒揣进了怀里。于万海此时怒火中烧,一股血气直冲顶梁门。拍案而起大声喝道:“夺了明珠,剐了他!”
呼啦啦从后堂前门涌进来二三十名手持长短兵器,一身短打的精壮汉子,团团围住了草上飞。于万海取了一把金背鬼头刀,跳上赌台,道:“在座的各位朋友,之前在下有对不住的地方还望各位海涵,此人便是江南的大盗,草上飞,江南一带现在正悬红五万两拿他的人头,今日各位有人能擒住了草上飞大可割了他的人头领那五万两悬红,若是能助我夺得了那西海夜光珠,于某另外在有三十万两银子相赠。”在座的赌客大多是江湖上唯利是图的亡命之徒,此言一出更是两眼放光,摩拳擦掌只待厮杀。草上飞神态自若也暗自从腰间握紧了一把三尺来长的鱼鞘宝剑,刚刚抽出了一截,微微露出了一点寒光,便有人大叫道:“杀了他!”于万海当先抢上前来,鬼头大刀哗哗作响罩着草上飞劈面猛削,草上飞闪过身形两个箭步窜到楼上,于万海紧跟其后。只听的一声龙吟,一柄青色长剑锵然出鞘。大刀招式凶猛长剑拨打击刺,于万海越打越觉心惊肉跳,草上飞接连数招是攻势渐长。于万海逐渐有些不支,道:“一起上啊,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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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各持兵器,一拥而上。只见刀枪剑戟各展奇能,轮番攻来。长剑出手寒光点点,连消带打。二楼长廊过道狭窄,这边一对金瓜双锤带风砸来,那边一把梅花银樘破空直刺,中间草上飞掌中一把长剑飘飞舞动,将剑团成一朵剑花将身体护在其中, 顺势斜击长剑将双锤一荡一个巧劲使上了四两拨千斤,登时足如铸铁身子向后仰去使了个铁板桥的定身功夫,将双锤荡到一边。使双锤的大汉脚下不稳冲破了栏杆掉下楼去。 梅花银镗在掌中飞舞凌空一卷将长剑勾在其中,草上飞右手一拨,长剑疾旋“呛啷啷”一声响,只将那银镗削成了一杆长枪,使银镗的男子正自惊愕,还没回过神来,便被草上飞凌空飞起一脚踹到一边。
一个矮个汉子叫了一声:“嗨!”大袖一甩,几柄钢钉呼啸而来。人群之中也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放暗器!”众人如梦初醒,纷纷射出暗器
当是时,飞针、袖箭、枣核钉、金花、银弹、铜钱镖,狂风暴雨一般朝着草上飞激射过来。只见草上飞身如轻燕,长剑舞若飞雪。“嘡嘡嘡”点点火光暴射将暗器一一打飞,反倒射伤了不少人。正是去似流星落银河,来如蛟龙翻云海。
草上飞拨开一柄大刀笑道“如此良辰美景,该当吟诗作对,细细品味才是。”长剑翻飞边打边道:“先辈匣中三尺水,曾入吴潭斩龙子。”子字刚落,长剑如蛟龙出海,身子似落叶飞花疾旋而上,绞断了个大汉的乌金长刀。只听的草上飞又道“隙月斜明刮露寒,练带平铺吹不起。”听到这句一个青袍大汉道“我呸你奶奶的臭海苔,乱叫个鸟,吃你爷爷一招... ”话没说完便惨叫一声,满口鲜血,捂着脸面,原来是草上飞听他辱骂挑起一枚地上的金花朝他打去,大汉折却两颗门牙满地打滚 。
草上飞一边抵挡一对烂银双锏 一边道“蛟胎皮老蒺藜刺,鸊鹈淬花白鹇尾。” 这时双锏按住夹住长剑再不能动,草上飞暗自运力,长剑晃了三晃,摇了三摇,刺破了双锏大汉的肩膀,当时双臂无力,长剑顺势挑拨,刺破了双锏大汉的两只手腕,草上飞腾空后踢,一脚把双锏大汉踹下楼梯,绊倒了不少人。众人再也不能留手,个个使出看家本领独门功夫誓要取他项上人头。只听草上飞道:“直是荆轲一片心,莫教照见春坊字。” 之后大喝一声“嗨!”纵身一跃双脚勾住一根通柱,绕着柱子翻飞舞剑,众人躲闪不及,皆被割破手腕划伤身体。只见长剑化作数道白光,绕着柱子开了一朵朵鲜红的牡丹花。
又是一波暗器打来,草上飞腾身直上,长剑绕体旋转,荡开了暗器,口中还道“挼丝团金悬簏敕,神光欲截蓝田玉”“休得念咒,看招 "一名红衣大汉口中大骂,一对熟铜双钩凌空乱舞飞杀过来,草上飞轻松拨开双钩,在他头顶一踩。借力飞上三楼,一边舞剑道“提出西方白帝惊,嗷嗷鬼母秋郊哭 ”哭字落地,长剑脱手,飞了出去。“噔”的一声插进了一根柱子,剑柄还在兀自抖动,只见柱子上死死的钉着一个人,非是旁人,正是翻江龙,于万海。


于万海手中握着鬼头大刀,惊愕的看着自己胸口还在抖动的长剑,又看了看此刻在三楼负手而立的草上飞,口中流血,忽地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喃喃道:“草...草...草...上飞”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众人见草上飞此刻神态自若,负手而立,如玉树般挺拔,似海棠般俊美。又想到适才手中一把长剑将这五六十号江湖好手杀的落花流水,溃不成军,摄其神威,余下尚存的众人一时竟不敢上前,兀自乱轰轰的推搡叫嚷,“他手中没有兵器了,量他一双肉掌也难敌这十几号的家伙。”说着抖了抖手中的钢刀,示意众人,又有人道:“对,大伙一拥而上,将他剐了。磨磨蹭蹭道“上,上啊。”一边又推推搡搡“你带头,你第一个,我第二个,上。”众人壮了壮胆,小心翼翼的上前围住草上飞。草上飞两眼圆瞪,双目如炬,众人惊得连连退后了两步。只见草上飞从怀中取出一把火折,道:“我此次是来对付三江会,跟各位毫无干系,无意伤害,刚才桌上有明珠抵押的十万两银子,还有于万海输给我的那几万两,我陪给大家治伤的治伤,买药的买药。”话未说完人群中有人壮着胆子道:“现在想要你的命,却又怎样?”草上飞道:“那也容易,只要我将这火折一扔,大家全都葬身火海,同赴黄泉,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说着指向一楼大厅地下,众人“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一楼地下撒了一地的硫磺硝石引火之物,又见门口马厩里草上飞的那匹马上驼了两大袋麻袋,袋中之物散落在地,竟是一捆捆的雷管炸药。众人心中想来定是趁刚才打斗时大家没注意,洒在地上的。这一下可惊坏了众人,各个面露愁容,急的上蹿下跳。众人一见如此,又想到适才除了对于万海的人下杀手之外其余的大多是点到为止,手下留情,最多也就是一点皮外伤。打定了主意,匆匆下楼分了银两抬了受伤的伙伴仓皇逃出了赌场,边走边道:“草上飞,这次咱们爷们儿不想伤人便放你一马,你快些逃命去吧,下次再见到绝不轻饶!”旁人也跟着起哄道:“对,绝不轻饶。”草上飞微微一笑出了赌场,一扬手,扔下了火折。策马而去。
却说这一日傻儿霸正带着一众小厮闲逛,忽然脑后生风,猛地一扭头,一枚糖炒栗子甩在了大圆脸上砸开了花。就听得对面有人道:“肥厮,敢不敢再与你爷爷较量较量。”定睛一瞧,只见一匹高头大马,乌骓踏雪,膘肥体壮,佩着鸟翅环得胜钩。搭着走兽带,装着金翎箭宝雕弓。马上一人头戴七宝攒金束发冠,一身扎巾的箭袖,外面一件白锻红纹衮云袍半披半挂,脚蹬一双兽头川海小朝靴。腰间挂了一把三尺来长的铜鞘宝剑,夔龙吞口,凤翅护手,尾端系了一只红丝挽结小如意剑穗。在看来人长相,只见,面如敷粉,眉分八彩,目似朗星,齿排碎玉,与众不同。非是旁人,正是白风华。傻儿霸一见了是他,登时无名火起,骂道:“狗贼,这次看我不抓住了你,一片一片的把你撕成肉馅!”推开了身旁众人,抢过了一匹骏马搬鞍认蹬骑驰过来。白风华抽出了宝剑,遥指傻儿霸笑道:“肥厮,你若是条好汉,就跟着爷爷这边来,若是孬种,便乖乖回家去吧。”傻儿霸大怒,拍马赶来。白风华会心一笑,策马而去。
也不知过了几条街,跑了几里路,天色渐渐转暗,四下渐渐无声。直到了一片密林里,只见古木梣梣,阴风阵阵,树叶被吹的哗哗作响。树头一动直如海水的波涛一般。傻儿霸策马奔跑了一阵,人困马乏,就是寻不见白风华,不由心下焦躁不安,忽听得前方有人叫道:“肥厮,你爷爷在这那。”正是白风华,傻儿霸催马急追。紧紧跟在白风华马后,白风华回头一看,叫了一声:“暗器!”顺势从怀中甩出一物,照着傻儿霸面门打去,傻儿霸只见黑乎乎一个圆球,以为是弹丸棋子一类东西,侧身闪躲,没想到打来的竟是一枚糖炒栗子。怒道:“你这狗贼,竟敢戏耍于我,别让我抓到了你!”白风华又从怀中掏出一物,甩手照着傻儿霸打去叫了一声:“暗器!”,傻儿霸以为这次是真的暗器,侧身一闪见又是一枚糖炒栗子,气的“嗷嗷”直叫,双手马鞭乱拨。接连几次白风华说道放暗器,打过来的却都是糖炒栗子,这回又叫了一声:“这次是真的暗器!”傻儿霸便以为还是糖炒栗子便道:“去你娘的糖炒栗子。”张开大嘴只待一口吞下,却没想到眼前寒光一闪,傻儿霸急忙闪躲,却还是没躲得过。只见一枚三棱钢锥顺着嘴角边直到耳后划过了一道大口子,血肉模糊。傻儿霸咧着血盆大嘴,伤口兜风,树枝哗哗作响刮的嘴角生疼。口齿不清的道:“我....要撕...了....撕了...你。”白风华此时七绕八绕,怪来拐去傻儿霸追得稍一松懈,只见白风华正在不远处,拍马急赶。白风华微微一笑,手中握紧了一根铁链,待得傻儿霸靠的近了,猛地一拉道:“着家伙吧!”树底忽地绷直了一根缠着荆棘的铁链,傻儿霸那匹马登时摔倒在地把傻儿霸甩出了一丈多远。白风华看准了时机,飞身下马,大步流星赶到一棵树下大叫道:“嗨!”拽紧了一只网绳向后拖去,傻儿霸还未起身,泥土中忽然现出了大片的渔网,急欲脱身,却哪里能逃得过,被高高挂在了树上。
白风华绑紧了网绳,拿过一只马鞭,冲着傻儿霸笑道:“肥厮,你想不到,还有今天吧,哈哈哈,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小爷的手段。”说着甩开马鞭照着傻儿霸没命的抽过去,一鞭下去便是一道红血印,打在傻儿霸的白肉身上分外的显眼。傻儿霸被打的乱抓乱爬,哭爹喊娘。白风华想到他作恶多端心中怒气渐长,又用了几分力气,直把傻儿霸打的皮开肉绽,浑身是血。打了半晌,怒气也消了大半,便歇在一旁。此时夜已黑,月已园。冷风嗖嗖的刮过,不远处起了一阵狼嚎之声,白风华打了个寒颤,心中说此处不便久留,搬鞍认蹬上了马对着傻儿霸笑道:“肥厮,此处山明水秀,你葬在这里也不枉在人世走了一遭了,哈哈哈。”说完拍马而走去寻草上飞。耳后惊起一声惨叫,之后便是一阵的撕肉断骨,咬筋舔髓之声。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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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双雄夜袭于家堡 红颜流落进白府
却说白风华把傻儿霸吊在了树林后便策马而去,兀自回城寻找草上飞,奔出了几里地,已是人困马乏,便信马由缰的缓步而行。忽然听的身后有人道:“兄弟,傻儿霸你料理的怎么样了?”白风华转头一看,正是草上飞便道:“哈哈,原来是大哥,我还以为是傻儿霸那个肥厮的鬼魂跟过来了。我把他吊在树上,抽了一顿鞭子,这会子,应该被山上的狼群给分了。”二人相顾而笑。白风华道:“哎,大哥,我听说三江会被炸成了一片瓦砾,是你做的吧,快给我讲讲。”
草山飞便将整件事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讲给了白风华,自己如何讥讽一干乌合之众,又使计策赢了于万海的赌局,后来于万海恼羞成怒,自己如何笑点群雄,谈笑风生,一人一剑杀退了一众流贼草寇。草上飞本来就是个能言善辩之人,讲到了精彩处,直是天花乱坠,宝玉纷飞,听得白风华心驰神往,暗自叫好。只想自己附身于草上飞大闹三江会,痛痛快快的大杀一场。
讲到后来,白风华问道:“大哥,那于万海的骰子本来是做了手脚的,照理说应该是他赢猜对,你却是如何赢得了他的?”草上飞笑道:“哈哈哈,兄弟你还是涉世未深,不懂其中的奥妙,所谓十赌九骗,我草上飞焉能不知这个道理,我见那于万海和那个小厮眼神异常,又见于万海每次掷骰子的时候都要把骰子往桌子上磕那么一下,便知道这骰子一定有问题,诶兄弟,你知不知道于万海为什么每次要磕一下骰子?”白风华满脸好奇,摇头道:“却是不知,还望大哥说来。”草山飞道:“骰子上做手脚,最粗浅的就是往骰子里面灌铅粉,铅粉粘稠,磕一下,把骰子里面的铅粉撞到上面去,让它们凝结在一起,比如我要六点,就把对六点点朝下一磕,这样铅粉凝结在了对面一点那面,这样一来一点那一面就变得沉重,自然向下,六点自然就朝上了。”白风华若有所思,眉头紧锁。心中道:“这江湖上的手段果然是非常人所能及,就连这最粗浅的作弊伎俩,也有这般学问,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又问道:“竟有这般技巧,却不知大哥到底如何破的这个手段?”草上飞嘴角微扬,笑道:“他于万海高明,我草上飞却也不是白给的,我料定于万海以此做了手脚之后便耍了一个从小学来的戏法叫做袖里乾坤。”原来那日草上飞识破了于万海的作弊手段,便趁众人起哄叫好的时候自己趁机抖了抖袖子,谁也没看见这刹那之间草上飞竟已从袖中换过了三粒骰子。在头一把掷出了三个六之后,草上飞便知于万海定会要求更换骰子。所以在于万海惊愕之余,踹了那小厮一脚,旁人的注意力转移的时候,又施展了一把袖里乾坤,将自己的骰子带回了袖中,之后依样而做,便无而往不利。
白风华直听得目眩神迷,暗叫精彩,只觉的这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心中对草上飞的敬佩之情更加的深了。
草上飞道:“对了兄弟,你说过那个傻儿霸抢了一个女孩子,叫白瑜儿的,现在何处,这时候夜深人静,不如你我二人闯一闯于家宅邸,把白瑜儿救出来,怎样?”白风华顿时醒悟,道:“大哥一说,我才想起来,也不知那白瑜儿现在怎么样了,只是不知于家宅邸在何处。”草上飞道:“兄弟放心,我早已打听得清楚,只管跟着我来便是。”
说罢,草上飞催开胯下的千里飞云烟,奔跑开来,白风华也整鞍夹蹬,抖擞精神,策马摇鞭,赶上草上飞,准备夜闯于府。




开头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1 12:15:00 +0800 CST  
奔走了一阵,将近二更天时候。草上飞勒住马匹,以鞭遥指,道:“兄弟,你看见了吗,那便是于家堡。”白风华向着草上飞指向望去,黑暗之中只见一个赤金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于家堡”。之后便是一片青砖碧瓦,气宇轩昂的大宅院。白风华一望围墙足有一丈挂零,正门也有家丁在门前巡逻护院,便问草山飞道:“大哥,咱们要怎样进去?”草上飞道:“莫急,我已经探的明白,这于家堡有东南西北四处大门,四方相连,首尾互助,惊动了一门,便会牵动其余三门,到时候想要脱身却是难上加难了。”白风华道:“这于家堡守卫如此森严,倒如何能进得去?”草上飞道:“这于家堡中,以东门正门守卫最多也最精明。每到夜晚,四门一更天换一班守卫,现在离二更天还有不到一刻,守卫最薄弱的是西门后门处,兄弟,待会我去东门正门引开他们,此时四门的守卫必定空虚,你就趁机从西门后门摸进去,我最多过的一时半刻便去寻你,若是你先找到了白瑜儿,那便冲出去把她带到一个安全地方。”白风华道:“那,大哥你怎么办?”草上飞道:“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脱身,这个就不用你担心,好了,他们现在也快换班了,你现在马上绕去西门后门。”白风华应了一声。
黑夜之中四下里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二人怕马踏銮铃声音惊动了守卫,便牵过马匹拴在一旁。草上飞直到看不见白风华身影后,纵身一跃,跳上围墙。蹲在暗处,紧盯着东门几个守卫,从怀中摸出了几把飞刀,静静等待着守卫。此时月朗星稀,阴风阵阵,天空上惨白的玉盘散着淡淡的幽光,静得出奇。只听的“咚!咚!”,“咚!咚!”梆子声响,打一了下又一下,知道是二更天了。忽然有一个白面汉子瞧见了草上飞,正喊道:“什么人!”。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的“嗖嗖嗖”三声响,再一看,三把飞刀不偏不倚的正插在三个门前守卫的梗嗓咽喉。三道血箭哗的一下喷洒出来。这一下惊动了四方的守卫,呼啦啦一下涌出大门。草上飞微微一笑,往下一塌腰,施展开陆地飞腾法。鹿伏鹤行,脚不沾地。踏青草而不弯,过泥沼而不陷。几个守卫随着奔入黑夜中,不见了踪影,暂且不表。
且说白风华蹑手蹑脚摸到了后门处,听见梆子声响,知道已是二更天时候,又听得正门一阵喧哗犬吠之声。此时西门后门只有两个守卫,倚着墙角昏昏欲睡。听见动静,腾地一下蹿了起来跟着赶来换班的守卫一齐赶到正门去了。匆忙之中竟忘了关门上闩,白风华喜出望外,趁着守卫没注意,一溜身,钻了进去。往前走了一阵,过了一片假山坳,再过了一片碧水池,往东过了一处密竹林,往北又过了一处青石亭。忽然辨不清东南西北,分不清前后左右,竟而迷了路。心下暗叫不妙:“这肥厮的住处竟这么大,这下找不到路可真是糟了。”急的额角冒汗,冷风一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七绕八绕到了一处庭院,匾额上书“藏春阁”。白风华小心翼翼翻过了围墙,到了窗下只听的一阵女子的哭声,心中道:“想来这里定是那肥厮囚禁女子的所在。”又一想:“如此雅致脱俗的名字被这肥厮拿来命名这般下流的地方,简直是侮辱了藏春阁这三个字。”一想到傻儿霸的肥头大耳,几欲作呕。平定了下心情,沾湿了手指戳破窗户纸,往里一看,“啊!”险些叫出声来!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1 12:15:00 +0800 CST  
且说白风华顺着窗户纸的小洞往里看去,只见室内灯火通明,映的红鸾床帐娇艳欲滴,照的琥珀珠帘明艳动人。窗口两株粉红的桃花开得正旺,抬头一只八宝莲花砗磲珍珠灯甚是夺目。
再看琥珀帘中,红鸾帐内,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坐在鸳鸯大被上,一身素缟,面目憔悴,柳眉低垂,杏眼含泪,如雨打的梨花一般涰涰泣泣的流泪,正是白瑜儿。身边一个粗手大脚,一身灰蓝麻布大宽袖衣服的中年嬷嬷道:“瞧瞧你这细皮白肉的小脸蛋,怪不得少爷相中了你,我可跟你说,这于家那是金山银山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呀,你可别不识时务,到时候吃苦头可怪我们没提醒你。”
旁边一个紫衣的中年嬷嬷冷笑了一声,道:“咱家少爷心眼实,也不知道这小妖精使了什么迷魂儿法,把咱们少爷弄的五迷三道儿的,谁知道是不是瞧上了于家的财产那,像这样的小妖精,没有一千我也见过了八百了,小妖精,你倒是说说你打的什么心眼儿啊?”说着一只大手拧着白瑜儿粉嫩的脸蛋,白瑜儿一下吃痛,为了减轻痛楚,不敢乱动只得顺着那紫衣嬷嬷的手劲转动脑袋。
这时一直坐在北角檀木椅上嗑瓜子的一个穿着红衣的嬷嬷站起身来,走到了紫衣嬷嬷面前,“啪”的一下打掉了紫衣嬷嬷的手,道:“别下手,少爷不是说了么,让我们几个看住这小丫头,不让她受一点伤,更不能让她跑了,你这切菜的重手一把拧这小姑娘的脸蛋,那哪能受得了,万一紫了红了的,少爷见了不高兴,还不得拿你开刀啊!”紫衣嬷嬷瞟了一眼白瑜儿,道:“呸,这等不知廉耻的烂货下贱坯子,也不知坑了几家人家了。”越说越有气,或许是听了那红衣嬷嬷的话,没再往白瑜儿身上显眼的地方招呼,大手一抓,把白瑜儿翻过身去,照着白瑜儿的臀部又拧又掐,那中年嬷嬷下手甚是狠毒,手劲又重,把白瑜儿掐的涕泪齐流,惨叫连连。
白风华看到此处哪里还能忍受的住,一股无名怒火直撞顶梁门,只觉气炸连肝肺,咬碎口中牙。心中道:“老贱婢,爷爷今日要是不杀你个万朵桃花开,你是不知道一人还有一人恶。”正欲发作,只听的身旁草丛里“刺溜溜”一阵乱响,白风华小心拨开杂草一看,原来是一条斑斓虎纹金环蛇,白风华眼珠一转,心中道:“先吓死你们这群老贱婢。”小心翼翼的伸手抓去,“噌”的一声毒蛇要溜,白风华闪电一般出手一把抓住了金环蛇,轻轻拍打了一下啊蛇头,道:“蛇儿啊,蛇儿,一会你见到那三个老贱婢可要狠狠地咬。”匍匐着将蛇塞进了门缝里。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1 12:16:00 +0800 CST  
过不多时,屋内一声尖叫,震的窗口两株桃花枝叶乱颤,惊得堂前一只画眉鸟四下翻飞。一个紫衣嬷嬷惊慌失措,跌跌撞撞的跑出门外,吓得不轻,还道:“这遭瘟的鬼长虫是怎么钻到屋里来的!”正要去寻棍棒来打那条金环蛇,忽听耳边有人大喝了一声,只见眼前白光一闪,自己竟尔飞了起来。升到三尺多高往下一看,只见一个俊秀少年手持一把长剑冲进屋内,然而自己没有头的身体瘫倒在地下,正欲喊叫,“咣”的一下落了地。


屋内的灰衣嬷嬷见白风华一剑斩飞了紫衣嬷嬷的头颅,又见白风华凶神恶煞一般提剑冲进屋内,当场吓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地昏死过去。那红衣嬷嬷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哭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我们就是群下贱的奴才,给于家当狗做猪婢子,平日里作恶的都是那于家的两个老爷和那个傻儿子于天寿啊,我们可也是被逼无奈呀,饶命啊饶命啊。”白风华唾了那红衣嬷嬷一口,道:“呸,老贱婢,拿你们比作猪狗,可曾想过猪狗的感受吗。”红衣嬷嬷连忙道:“是是是,爷爷说我们不如猪狗,那便就是不如猪狗的贱婢,呜呜呜,爷爷饶命啊。”仍是不住的磕头。


白风华也不理她,来到床边照看白瑜儿,白瑜儿受惊过度,此时见到眼前的白风华,微微一笑,昏了过去。白风华道:“你放心吧,没人伤害你了。”说完解下衮云袍罩在白瑜儿身上,将她横抱了起来,那红衣嬷嬷见白风华正在照料白瑜儿,趁白风华没注意,撒开两条腿就没命往外跑。叫道:“来人呐!进贼啦!快来人那!”白风华暗叫一声:“老贱婢。”将白瑜儿搭在肩上,大步流星冲出藏春阁。只见得四面人头攒动,但听见八方脚步声近。庭院中点起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照的如白昼一般,五六十人将白风华团团围住。


四周火苗乱颤,搅的白风华心神不宁,守卫见白风华一身是血,也都小心试探,白风华伸出左臂抱紧了白瑜儿,按下宝剑绷簧,“锵啷啷”一柄四面花纹钢剑怒然出鞘,跟随主人冲入了人群。此时白风华宝剑在握,前削后刺,左突右冲。前方一片乱棍打来,白风华晃动宝剑舞出剑花护住白瑜儿与自己面门前胸,待得空隙,回剑疾削前面八名守卫的双腿,一阵惨叫声起,顿时血花四渐,几条断腿飞出了人群。白风华连斩了几剑,杀死了那几名断腿的守卫,眼前棍棒乱舞,白风华一边护着白瑜儿一边转身拧剑,仗着剑芒锋利,混乱中杀死了七八名守卫。待要上前,只觉脚下被人抓住,动弹不得。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断腿的守卫竟没死透,还醒过来死命的按住白风华的左脚。白风华左脚不能动弹分毫,挥剑奋力抵挡守卫的攻势。眼见不能脱身,心急火燎,发了狂性,大喝一声:“呀!”挥剑斩断了抓住自己左腿那人的双臂。那守卫惨叫一声,眼见活不成了。众守卫见白风华此时面目狰狞左脚上还挂着两只断手,心中一凛,徒然生出一股怯意,只在圈外挑衅,并不敢上前伸手。白风华此时杀得红了眼睛,早已没了理性,大喝道:“狗贼,要你爷爷的命?来呀!”复又杀入人群中去。


这一次守卫已无心再战,白风华好似虎入羊群,左劈右砍杀得正欢,忽然脚下踩到了一名守卫的尸体,身子一歪险些倒地。这时旁边一名守卫抡棍打向白风华右腿,“啪!”的一下,正打到白风华小腿胫骨上,白风华惨叫了一声,跪倒在地,右腿当时使不上力。以剑拄地,勉强站起身来,“啪”的又是一棍,正中后脑海,白风华眼前一花,脑中嗡嗡作响,几欲昏倒。众守卫此情景,一齐发招,只求乱棍打死了他。白风华暗叫不妙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把眼一闭,心说完了。忽地白光一闪,只听的一人叫道:“兄弟莫慌,草上飞来也!”只见草上飞长剑翻飞,冲入人群,一阵砍杀之声,自人群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胡同,拉着白风华突围了出去。后面一众守卫缺手断脚,惨叫着满地打滚。


草上飞道:“兄弟,你这伤还要紧吗?”白风华定了定神,道:“不妨事。”草上飞道:“那女孩怎么样?”白风华道:“只是受惊过度,皮肉伤倒不打紧,看来好好休息一阵便可无碍。”草上飞望了望四周,又看了看藏春阁,一眼便望见了那只八宝莲花砗磲珍珠灯,道:“呵呵,俗话说贼不走空,这宝灯落在这里,当真是有如明珠堕入淤泥,鲜花插在牛粪上了。”飞身进了屋内,七装八裹打了一个大包袱,道:“兄弟,要不你也看看有没有什么相中的宝贝,拿两件来玩玩?”见白风华摇头,便拉起他往外走,白风华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大哥,等等,烧了这藏春阁再走不迟。”白风华放下了白瑜儿,拾起干草木材,堆在藏春阁前,拿过了一只火把正欲点火,看见了旁边躲在假石后面的红衣嬷嬷,哼了一声,一把抓过红衣嬷嬷扔到藏春阁院内,抬腿一脚将她踹倒在地,道:“你这老贱婢,可杀不可留!”


“咚”“咚咚”梆子声响,敲的一下长两下短,此时已是三更天时候,本来万籁俱静,声息皆无,但于家堡里却是火光四起,映红了半边天。草上飞并着白风华背着白瑜儿望着不远处的于家堡,草上飞笑道:“于家作恶多端,这是罪有应得,就是还差一个于万山,不过现在他人单势孤,量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我也该上路了。”白风华道:“这一次倒真是给沧州城里除了一害了,嗯?你要走了吗,是去哪啊。”草上飞道:“我要去关中赴个约会,此事是万万改不得的,本来你救了我一命,我该好好报答你,这次匆忙赶路,手头也没有什么东西,这样吧,我送你一门绝技,以后你若遇到风险,应该用得上。”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本蓝皮封面的古书来,交给白风华,白风华双手接过。书上写着四个字,“古彩戏法”问道:“这是什么?”草上飞道:“这是古人写的一些戏法杂技,我的袖里乾坤在这部书里只能算是个小小把戏而已。”白风华恭恭敬敬的收了起来,道:“大哥一路保重。”草上飞认蹬搬鞍飞身上马,道:“兄弟,你若是以后要来寻我,便到杭州打听盗侠草上飞的名字,哥哥我在江南一带还是混的开的,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有期了。”草上飞在马上抱拳施了一礼,策马扬尘而去。


白风华目送草上飞远走,正自牵马,忽听得身后一人叫道:“风华!”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者骑着一匹斑豹铁华驹,面如晚霞,鼻似玉柱,两道苍眉斜插入鬓,一双虎目精光四射,灰白胡须撒满前胸,头上戴着墨色缎子鸭尾巾,顶梁门镶着块美玉,身穿黑红色一身短打,外面披着古铜色乌金大氅,白交领,白水袖。身前的威风,身后的气概。马后随着跟来的十来名家丁徒弟,老者又道:“你好大的胆子!”白风华战战兢兢的道:“爹。”


此人正是八极门的掌门,白风华的父亲,白常叶。原来白常叶见儿子白风华深夜未归,心下不安,便点了十余名弟子在城中寻找白风华,白天里听人说自己的儿子与三江会的傻儿霸在一起。想到自己时常教导儿子近墨者黑的道理,就是怕他误入歧途,这一下听到这个消息,可是惹恼了白常叶。本来胸中便是一股怒气,但是此时刻见到儿子见到儿子平安无事,却是烟消云散,叹了一口气道:“哎,跟我回家吧。”白风华默不作声,搭着白瑜儿上了马,跟随父亲回到了白家庄。众人并没有注意到的是,黑暗中,一条人影在于家堡后面闪了过去,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眸子,狠狠的盯着白风华。


东方旭晓,已是次日清晨,万物初醒,晨雾弥漫。白风华早早起来给父母请了安,奉了茶陪同在堂前说话。白风华的母亲张英莲张氏道:“风华,你不是救了一个姑娘吗,现在她人在哪呢。”白风华道:“她在堂外候着,说客人要等主人说进了才能进来,我劝了一阵儿,也不管用。”张氏责怪白风华,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让人姑娘家在外面等着,快把白姑娘招呼进来,这北方初春正是冷的时候,那姑娘要是冻坏了身子,可不能饶你。”说罢唤了随身的丫鬟去招呼白瑜儿。且说白瑜儿在堂外候着,见了一个十四五岁,身着白交领长袖鹅黄缎短衣,头上扎了个双丫髻,粉状玉琢,眉清目秀的丫鬟飘飘然走了过来,面露春风,道:“这是白姑娘吧,我家夫人请您进堂说话。”白瑜儿淡淡道:“还望妹妹带领。”


过不多时,白瑜儿便道了正堂上,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三四十岁年纪的中年美妇站起身来,一身烟罗紫绡翠纹马面裙,外面一件烟罗紫底如意云纹对襟褶子,高挽发髻插着一只白玉牡丹鎏金攒珠簪,双耳下坠着一对嵌宝衔珠金雀掐丝坠,两弯新月墨稍眉,一双含春露喜丹凤目,面似中秋之月,润中透红。白瑜儿见了这如此情景,知道这是白风华的母亲,不敢多言,提裙拽带进了门,飘飘施了个万福礼。张氏开始一见到白瑜儿走过来的时候,不由得站了起来细细端详白瑜儿,此时又见了白瑜儿这般施礼,不由得心中暗道:“这世上居然有这般的人物!”上前扶起白瑜儿看着她,道:“呦,这姑娘,长得可真俊,快来坐下,春分,还不给客人上茶。”刚才那个丫鬟应了一声,不多时便端上来茶碗,给白瑜儿沏上。


白瑜儿忽然见到张氏脸色,放下了茶碗道:“伯母最近可是感觉到心慌盗汗,眼花气虚的症状?”张氏惊道:“正是如此,到了这般年纪,家里琐事又多,不免劳神费力,你又是如何得知的?”白瑜儿道:“我见伯母额角微有虚汗,呼吸短促,应时常注意休息,喝茶也要喝一些银针白毫,白牡丹之类的白茶,有养心护肝,明目定神的功效。”张氏不解,问道:“白姑娘也懂医理?”白瑜儿道:“我是个女儿家,哪里懂什么药道医理,只是家在苏州的时候,做的茶叶生意,对这些略懂一点,让伯母见笑了。”张氏见白瑜儿举止舒雅,温柔贤淑心下欢喜,对一边与白风华说话的白常叶道:“老爷,咱们家不是缺一个管事的丫头吗,我看这女孩聪明伶俐,行为又颇贤惠,不如就让她留下来帮着家里,也好给我省些辛劳,你看如何?”白常叶笑道:“家里的事情一向都是你说了算的,你看着办吧,我都依你。”


此后,白瑜儿便留在了白家做了管事的丫头,岂知如此一来,却又无端引出一段是非来,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1 19:12:00 +0800 CST  
第五回 探风华樱红半含酸 明事故瑜儿巧解愁
却说白风华这一日领了父亲的命去八极讲武堂与众师兄弟有要事商量,换上了一身月白色云翔蝙蝠纹箭袖袍,腰刹狮子判,齐眉勒着一条蟠龙海纹青布抹额。与众位师兄弟分立大堂之下,一片片的形形色色,不同样的高矮胖瘦,都透着一般威风,都露着一般的气概。白常叶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封信笺,淡淡道:“四月初八,泰山派要在封禅台举行天下英雄大会,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话未说完,底下先议论的开了锅,这大堂本是个议事厅,此时站满了人,这一嗡嗡的议论开来,直如闹市集会一般。白风华在一旁听着声音,被搅得心烦意乱,也不去听,站到了一边。白常叶这时便不再说话,众人一眼望见白常叶的眼神,便如惊弓之鸟一般,听着白常叶继续说下去:“你们跟着我也有些时日了,更有些在江湖上闯出了些名堂,为师着实是替你们高兴,这次的天下英雄大会,有辽东的铁刀门,还有河北的八卦门和太祖门,天津的燕子门,还有关中,四川和江南的各大门派,为师准备挑选几名弟子,跟我同往一趟山东,不光是增长见识,也是个扬名立万的机会,我已经选了几名弟子,还差几个名额,风华,你就跟着我同去吧。”白风华一愣,道:“呃,是,愿随父亲同往。”又叫了几名弟子,加上白风华和早已定好了的八极门四梁八柱十二位大弟子,一共十七人,准备同赴泰山。日后各弟子如何勤加锻炼,备战天下英雄大会,暂且不表。


这白瑜儿虽是富庶人家长大的小姐,但是为人却没有一丁点的小姐架子,平日里温柔贤淑,又体恤下人,在白府中只住了些日子,那些丫鬟婆子们都喜欢上了她。这一日在亲自做了一盘苏州的糕点松子枣泥饼送到白夫人张氏住处后,还剩下不少,便叫来了春分,立夏,习秋,冬至一众丫鬟一齐品尝。


吃了几口,春分道:“姐姐这手艺可真好,不知是怎么做成的?”白瑜儿笑道:“这也倒简单,取些白糖、饴糖、鸡蛋、猪油、面粉这些做皮面,再用果仁、果肉、花料等调制成馅料。然后用皮面裹入枣泥、松仁馅料,捏成饼子在用吊炉烘烤便成了。”旁边的立夏艳羡道:“倒底还是江南人杰地灵的地方,我们这些丫头还真是枉活了一遭了。”年纪最大的习秋道:“姐姐,你可还会什么别的东西吗,我倒想学学。”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冬至逗笑道:“呦!这是怎么,有了相中的俊俏郎君,是想跟白姐姐学两样东西讨他的欢心不成?”习秋今年十六岁,长得俏丽可人,身形也已经出落的玲珑剔透。几个姐妹时常拿她来玩笑。立夏笑道:“可不是么,我前连天还看见习秋和老爷的一个徒弟叫什么徐烟徐大爷的眉来眼去,不知有什么花花心思。”众人笑做一堂。习秋粉颈撅嘴,上前便要抓冬至和立夏,笑道:“你两个死丫头,我撕烂你的嘴。”几个人笑闹着扭在一起。


春分似是看到了什么,往屋外瞧去,只见白夫人房里走出一个少女,身穿浅淡的桃红流彩暗纹百蝶度花裙,外套一件妃色锦缎小袄,一条桃色段带围在腰间正当中镶嵌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外面披着一件翠纹春锦滑丝斗篷,一头锦缎也似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本来是个明艳动人的美人胚子,此次精心打扮了一番,更显的面似桃李,笑靥如花。非是旁人,正是李家小姐,李樱红。李樱红也正望见春分,春分笑吟吟的迎了上去,施了个万福,道:“问李姑娘好,姑娘今日好兴致啊。”李樱红笑道:“倒也没什么,只是父亲刚允我出门,我来看看那个白疯子。”春分虽不知道白疯子是何意,但是也常闻李樱红与白风华二人从来就是这般胡叫惯了的,也不见怪,道:“哦,听说是老爷有要事叫了弟子们和白大爷一齐去了八极讲武堂上,他们爷们的事情连夫人都不知道,更别说我们这些婢子了。”


李樱红听到此处,便有些失望,神情黯淡,手里又紧握了握那只要送给白风华的东西。此时便听有人道:“春分,白大哥过些时候也该回来了,你去厨房那里看看我做的冰糖雪梨羹熬得怎么样了,我走的匆忙,你帮我叮嘱他们别忘了加些川贝和枸杞,白大哥肺气不好,可别给她们弄错了才是。”李樱红看罢便是一惊,只见白瑜儿一身水绿绣花云丝百褶裙,外套一件白月缎水仙对襟小衫,手挽珠帘,俏生生倚在门边,白瑜儿十八九岁年纪,身材已经出落的婀娜有致,玲珑剔透,这时微理云鬓,淡施珠粉,本来苍白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光彩。李樱红见她与众不同,又看她面生,心道:“这人是谁,怎的从没在白家见过,白大哥长白大哥短的,难道指的是白风华不成?”心中有气,忽而转怒为笑,对着春风柔声道:“风华要回来了是么,不巧我家里还有些旁的琐事,这件东西,劳烦春分帮我转交给风华。”春分恭恭敬敬的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枚石榴形五彩缂丝鸳鸯纹的精致香囊,不由得赞叹李樱红的手艺,见到纤巧青葱的一双玉手上竟是扎了不少的针眼,想来定是制作香囊的时候扎到手上的,又是心疼起来,道:“哎呀,这等粗活李姑娘又何必亲自动手,交给下人做不就是了。”李樱红笑道:“若是送给旁人的,那我也不必这般费心,独是送给风华的,我若不亲自动手,怎么放心的下呢。”春分也不敢多言,恭恭敬敬的收起了香囊,道:“那倒也是,等白大爷回来了,我亲自交给他就是了。”李樱红一字一句的道:“你可别忘了,风华肺气不好,香囊里我加了些藿香、佩兰、百合花、合欢花还有玉兰花,有止咳化痰,清肺润气的功效,让他时常戴在身边,要么挂在床头枕边,想着闻闻,若是这气味淡了,我再给他添些。”春分应了一声又与樱红闲聊了几句,自送出了白府李樱红还在叮嘱她不要忘了这件事。


过了半晌,白风华回到了白府。丫鬟立夏便迎了上来问了个安,道:“白大爷回来了,夫人正在找你呢,似是有要紧的事情。”白风华道:“我正要去给母亲请安。”穿廊过厅,走林过堂,见了白夫人,躬身作了个揖,道:“给母亲请安,母亲万福,刚才立夏说母亲找我,不知是何事。”张氏道:“也没什么要紧的,我这做了些红枣桂圆汤,瑜儿这几日。”话说到一半,忽觉得不妥,便笑了一下,道:“瑜儿这几日身子不太舒服,你给她拿过去看着她喝了便是。”白风华虽然心中疑问,为何不让丫鬟婆子送去,但嘴上却是恭恭敬敬的道:“那也是,我这就送去吧。”端起了食盒刚要出门,张氏便在身后道:“瑜儿这孩子呀,我是越看越喜欢,生的天仙一般的容貌,又是一副贤淑的性子,这要是给谁做了媳妇儿,那是前生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风华,你说是吧。”白风华何等的聪明,自然猜到了母亲言下之意,口中却是笑道:“母亲慧眼独到,自是明察秋毫,但这情感之事,讲究个缘分,正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口难开,母亲,您说是吧。”张氏笑道:“那便由着你的缘分吧。”


过不多时,白风华到了瑜儿的住处,只见白瑜儿身着鹅黄缎撒花短衣,坐在床榻之上,面容憔悴,裹着一席藕荷色的丝绦绣花被子,手里绣着一只并蒂莲花的手绢。见白风华拎着食盒进门,床边站着的习秋施了个万福,白瑜儿忙放下了手里的活儿,道:“奴家这几日身子不适,不能下地见礼,还望白大爷恕罪。”白风华放下了食盒,笑道:“什么白大爷白小爷,家里也不是拿你当下人,你以后就叫我风华便是了。”白瑜儿道:“这可哪里敢当。”旁边的习秋打开食盒,见到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乌鸡汤,恭恭敬敬的端了出来,笑吟吟的道:“白大爷倒真是怜香惜玉,知道瑜儿姑娘这几日来了月事,还亲自做了乌鸡汤送过来,这般的体贴人儿,真是好生让人羡慕。”白瑜儿脸上一红,转过头去看了习秋一眼无奈的笑了一下。


白风华刚要说话,便听到外面有人说李小姐来了,李樱红望见了白风华,便径直到了屋内,白风华见道李樱红刚要问好,岂止李樱红一见到桌上的乌鸡汤,便道:“嗳呦,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白风华摸不着头脑,道:“这是何意。”又看见李樱红手边有一把油纸伞,道:“外面下雨了吗,习秋,去取我的伞来。”李樱红道:“瞧瞧瞧,我一来了你准得走。”白风华笑道:“这我却更不懂了。”一边的白瑜儿道:“这位是李家的樱红妹子吧,倒真是生的跟樱花一般动人,风华也是没少提起你呢,本来是我该给你施礼的,奈何这几日来了月事见不得寒凉,也不方便走动,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望李姑娘见谅了。”李樱红笑道:“我今日来,倒也没什么,只是城北龙王庙附近,在雨中开了几支梨花,甚是好看,本来邀风华一齐去看的,想来他也脱不开身了,那我也不打扰了你们了。”白风华道:“去看看也没什么的。”李樱红把脸一转道:“那怎么成,今儿个他来我走,明儿个我来他走,后儿个他走我再来,如此一般,便天天有人来与瑜儿姐姐说话玩耍,要么来时一群都来,说不来时一齐都不来,乱哄哄的没一点规矩,那不成了唱堂会了。”


白风华无奈的笑了笑,刚要说话,樱红却道:“我先去了,你去不去,便随你吧。”白风华又没法子挽留,便叫过了习秋,取了油纸伞,要去寻李樱红。这时习秋忽然惊道:“哎呀,李姑娘忘了拿着伞了,这大雨天的,别在着了凉了。”白风华一见如此,叮嘱了习秋几句,大踏步赶出去寻李樱红。


时辰过的飞快,转眼便过去了两天。这一日,白瑜儿问身边春分,道:“春分,白大爷这几日是怎么了,自从上次去寻了樱红妹子之后,一直便是这样闷闷不乐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春分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听人说,上次李姑娘回家之后便生了一场大病,大雨天的不带伞就跑出去了,想来是受了风寒引起的病症。”说道白风华,掩口贴耳,低声道:“白大爷的事,我也是听人说的,说白大爷回来的时候也没有打伞,脸上还多了个手印,不知道是被谁打的。”白瑜儿此时猜到了几分,却也不敢肯定,道:“这件事,你可跟别人说了?”春分道:“哪里敢哪里敢,我们做下人的哪里敢私下里传闲话那。”白瑜儿眼神一转,道:“春分,你去药铺抓些治伤寒的药,吩咐后厨做些桂枝汤,送到李姑娘府上。”春分道:“我说是白姑娘送的吗?”白瑜儿道:“傻丫头,你记住了,断不能说是我送的,要是李姑娘或者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是白大爷亲自做的。”春分点了点头,白瑜儿又道:“要李姑娘是问你是给她一个人做了还是别人也有,你就说是单独给李姑娘做的,她要是问到白大爷怎么样了,你就说现在白大爷这几日锁在房里,闷闷不乐的也不知想些什么,整日里就叨念着樱红妹子的,人也不知怎么的憔悴了不少。”春分应了一声,白瑜儿道:“那便去吧,记着了,看好了李姑娘的脸色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要是高兴那便什么都好办,要是不高兴了,就处处小心提防着点,别出了岔子。”春分领了白瑜儿的吩咐,出了白府。


过了半晌,一切置办的妥当,春分到了李樱红的住处,见到李樱红穿着一身青缎子素色对襟短衣,坐在床榻上低垂粉面,神色黯淡。手里把玩着一只龙凤雕花铜镜,春分施了个万福,道:“问李姑娘好,知道李姑娘生了病,白大爷特地给您做了些驱寒的桂枝汤,吩咐我来那给您的。”李樱红淡淡道:“这是谁送来的?”春分道:“自然是白大爷送的。”李樱红又道:“是单给我一个人做的还是旁人也有?”春分一愣,道:“是白大爷单给李姑娘一个人做的。”李樱红顿了顿,道:“风华,这两天怎么样了?”春分一惊,不敢多说,道:“大爷这几日锁在房里,闷闷不乐的也不知想些什么,整日里就叨念着樱红妹子什么的,人也不知怎么的憔悴了不少。”李樱红淡淡的笑了笑,道:“把东西放那吧,我待会喝了。”春分应了一句,出了李府,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乖乖,白姑娘是神仙不成,她怎知道李姑娘会问我这些东西,算了我还是赶紧回去吧。”梳理了一下情绪,便打道回府。
却说李樱红喝了桂枝汤后,对着那只龙凤雕花铜镜,忽而微笑,忽而流泪。后来到底也也分不清是哭还是在笑。


欲知李樱红冒雨出走后与白风华究竟发生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1 19:18:00 +0800 CST  
求顶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1 20:23:00 +0800 CST  
前六回感情戏先酝酿酝酿 第七回开始着重打戏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1 20:24:00 +0800 CST  
有人看吗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2 08:19:00 +0800 CST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2 08:25:00 +0800 CST  
先预告下,第七回,草上飞误走毒龙岭,盗中侠携宝奔关中 ,第八回,金刚庙五雄战盗侠,伽蓝寺巧结潘玉郎,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2 12:23:00 +0800 CST  
第九回,恶淫贼施计困盗侠,铁罗汉金棍扫群匪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2 12:24:00 +0800 CST  
第六回 爱有由生烟探痴廊 情无计施掌向风华
书接前文。自李樱红与白风华白瑜儿二人吵了一架,赌气出走后,白风华脸上无端多了一个手印,李樱红回到家后也是终日茶饭不思,对着那只龙凤雕花铜镜又哭又笑,如看到此处不免觉得云里雾里,其实中间隐去一段情节未说,暂表不忙,且听细细道来。
阴雨缠绵,本是蜜意浓情,却阵阵透着凄凉,似雨打梨花一般摇摇欲坠。一对璧人,本是郎才女貌,却每每波澜不断,如天地四时一般捉摸不定。话说那一日樱红出走后,本来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转大。李樱红本是赌气出走,刚走时心中道:“白疯子,我就瞧你拿不拿伞来寻我。”哪里知道这天气就如同和她过不去一般,走了一阵眼见雨越下越大了,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想起没拿着雨伞,心中又升起了一阵的悔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双手抱紧肩头,颤抖的望了望天上,扁嘴道:“怎的这般任性,早知如此便拿伞出来好了,这贼老天也是找我的晦气...啊...嚏!”正自暗骂,没想到阴雨一透,凉风一吹,加上鼻子一酥,打了个喷嚏,这一下李樱红更觉得冷了,直冻的的眼泪鼻涕都要流出来,暗骂道:“你个烂木头傻鸭子,白疯子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呀!”
正自咒骂,忽听得身后有人叫道:“樱红,樱红,你没拿着伞,快跟我回去。”李樱红听得声音似是白风华,双靥一红,心中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回头把脸一转,道:“我没拿伞怎的,拿伞又怎的,倒是白大爷真会体贴人儿啊,干脆把下大雨我淋死算了。”身后之人正是白风华,忽而听到这一番话,白风华便把伞扔到一旁,笑道:“要淋死还不容易,只怕你到了阴曹地府,没人陪你说话解闷儿,没人陪你去看花灯会,岂不寂寞,左右我也淋死了,最次还能护着你,不让那些冤鬼欺负了你。”李樱红听到这里,心头一动,嘴角微翘。脚步慢了下来,刚要转身,没想到地下湿滑,脚下不稳,一个跟头摔倒在地。李樱红“哎呦”叫了一声,左脚脚踝一阵钻心的剧痛,哭着捂着脚踝坐在地上。
白风华见状,大步流星奔过来扶着李樱红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伤着哪了。”刚一碰到李樱红左脚脚踝,李樱红道:“别碰,脚踝疼的紧,想是扭伤了,现下动也不能动了。”白风华道:“我背着你,咱们先找地方避避雨再说。”说着解下身上披的外衣,罩住李樱红身体,刚将她背起来,李樱红道:“这里倒是离龙王庙不远,先去那里吧。”白风华道:“也只好如此了。”白风华加紧了脚步,赶奔龙王庙去。
李樱红此时伏在白风华宽阔的背膀上,枕着厚实的脖子,只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才好,背膀温暖传来一股股热气,李樱红长叹了一口气,便沉沉的睡去了。
过不多时,赶到了龙王庙,白风华转头一见李樱红已经睡着,见到她粉妆玉琢的脸庞,如婴儿一般的睫毛一动一动的惹人喜爱,也不忍心叫醒她,收拾了一片干净空地,堆了些干草,将李樱红轻轻的放在上面。过不得多时,李樱红恍恍惚惚觉的身后柔软,一阵阵香气钻进自己鼻孔里,揉了揉眼睛,只看见自己躺在一堆甘干草上,白风华正在烤着一只野鸡。自己又动了动左脚,只觉得疼痛稍微缓和了一点,挪动了身子靠向白风华,道:“我睡了多久了。”白风华道:“也没多久,我看你睡的正香,也没叫醒你,寻思着你醒了准得饿,便出去抓了一只野鸡回来烤了。啊...啊嚏!”李樱红抚着白风华道:“你着凉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我饿一会也到没什么的。”说着声音渐小,鼻子一酸,扭过头去,不敢再看白风华。

楼主 真名士自风流00  发布于 2015-06-02 22:05:00 +0800 CST  

楼主:真名士自风流00

字数:88618

发表时间:2015-06-01 20:1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2-07 19:27:5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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