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续 有谁记得这世界他们来过

突然发现弘旺的生辰(农历)是跟我一天的!正月初五,凌乱了啊……十四的貌似是初九吧,过年过生日的感觉,古今一般同啊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4-21 14:17:00 +0800 CST  

宁静淡然的阳光被窗纸筛过以后,照射在完颜氏略泛着红晕的脸上。身旁的灵犀热度已经退去许多,鼻尖上泌出一圈细密的汗珠,小身体安静地一起一伏。
一夜的奔波劳累,这一觉睡得深沉而悠长,再没有被打扰。完颜氏伸出白如凝脂般的玉臂,爱怜地抚摸着灵犀的额头。
十四进了屋,手里还端着个盖碗,语气柔和地道;“檠儿,起来吃点东西吧。”完颜氏听到人声,慌忙缩进被子里。尽管她与十四已是多年夫妻,此刻也不禁红云满面,低声道:“爷,把灵犀抱给大夫看看吧,这孩子好多了。”
“嗯。”十四放下盖碗,自己伸手抱起了灵犀,用完颜氏递过来的小襁褓将她裹好,凝视了一会她的小脸,转身走开。
“爷……”完颜氏迟疑了一瞬,还是叫了出来。“怎么了?”十四回身望向她,语气依旧是那么温柔。完颜氏刚刚转醒,神态中还带着两分倦意,身段娇俏,放在被外的手臂曲线玲珑。她的目光却略略掺杂着哀伤,径直望向十四的眼睛。十四撇开她的目光,淡淡望向别处。
“爷可还是在怀疑我……”完颜氏咬了咬嘴唇,也顾不得十四会怎么想她,还是说出来了,“我是真心爱怜这个孩子的,她就像是我亲生的一样,我……”
十四微微笑了,笑得很暖,可那目光却冰冷如刀锋,锋芒无情,一直刺向了完颜氏的心窝:“我知道你爱她,可那仅仅是喜欢罢了。你这么害怕失去的,不是她。”他长长的背影投射在地上,又被木门的阴影所掩盖。
完颜氏却又在发呆。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4-21 14:17:00 +0800 CST  
最近遇到了瓶颈期,十四这一段竟然卡了一个月,败笔呀败笔。自己也很痛苦,很挣扎,很彷徨。小鱼是个完美主义者,不愿意为了赶进度就把斟酌不定的地方写的很粗糙,但为了整个续集,不得不留下遗憾。贴吧里对续文贴的管理好像严起来了,暑假的修改版有些困难,小鱼会没事的。

完颜氏却又在发呆。廿年前,一道寥寥数行的旨意,将她和他的后半生牢牢拴定。她仍然清晰地记着洞房花烛夜那个腼腆温柔的少年,喃喃地唤自己为“姐姐”,而她羞怯地笑着,低下了头。多年风雨飘摇,她始终相伴无悔。是她亲自送别了远征青海腹地的大军,听着更漏祈盼他归来;也是她,陪他从巅峰陡然跌下,落到那小小的遵化。十四于她,如那架日夜摩挲的古琴,每一根琴弦每一处指法她都烂熟于心。有时,却会像经常眺望的夕阳,似乎伸手可及又似乎十分辽远,整个天幕都是温暖的橙红色,但她触摸不到他的热度。她懂得他一切一切的苦恼,但他从未对她敞开过心扉,包括……承载了他许多年少时光的若曦。
关于灵犀,她想不出来任何能够不爱这孩子的理由。那就爱吧,让他看到,她就如同她的额娘,就是她的额娘。

药王庙的另一间耳房里,何景莅闭目凝神切着灵犀的脉。半柱香过后,他的面色略略松弛,张开眼睛笑道:“王爷,格格体内的邪热已退大半,不必再继续以阴疗阳。剩下的只需食补,按鄙人所列方子服上三天,就可无恙。”
十四只是微微颔首,抱过灵犀,三指骈起按了按她的眉心。灵犀刚刚转醒,却不知她这短暂的一梦耗尽了多少人的心力。十四身上熟悉的气息让她感觉到安心,伸出小手抓住了十四的手指,喃喃叫道:“阿玛,阿玛。”
十四手臂微滞,又很快恢复如初,抱起灵犀交给了一旁的张氏。这个动作没能逃过何景莅的眼睛,他目送着张氏绕出屏风,关上屋门,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十四同样也在留心他的举止。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十四的声音首先在寂静的空间内激起了涟漪:“如我所说,先生想要什么答谢,请尽管开口。先生这般医术仁心……哪怕是称之为国手也当之无愧。”
一句“国手”,何景莅的心脏瞬间停歇。窒息中,他艰难地透出一口气,勉强说道:“鄙人不爱钱财……”
听着这分明是不领情的话,十四脸上平静,喜怒无迹可寻。他口气淡然地将话题一转,道:“一直未曾请教先生尊名,不过先生既不愿意说,也就罢了。先生看来是离家许久,不知亲眷现在何处?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照拂妥当的。”
愈说何景莅心中愈发后怕,他赶紧答道:“不劳王爷费心,家眷在乡一切安好,鄙人正要回乡……”刚说到回乡,他目光游移中撞到十四眼中笑意一闪而过,接着的话下意识地被吞了回去。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十四的面孔忽地凝重起来,语气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怕‘他’?嗬,没这个必要。告诉你,我这人是记仇,但也极记恩。你既然有大恩,于我,更不能让你因为我受牵连。任他怎么罚你,也不至于伤及你和宝眷的性命。先生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至于我这个‘党’——为了你,也为了我,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先生的恩情铭记在心,各自珍重!”他向何景莅深施一礼,不等何景莅来扶,转身飘然离去。临到门口,又遥遥一抱拳,道:“东侧门有辆新叫的马车,先生的包裹行李都在车上。不过奉劝先生一句,暂时不要离开京城。”话音犹在,人已经消失了。
何景莅呆愣了好久好久,仿佛做了一场大梦,记忆中的情景历历在目,遗迹却早已无存。
离开耳房,信步走到后殿,来进香的善男信女们仍像往日一样络绎不绝,几个陌生的僧侣在洒扫庭院,没有人注意到他——渺小的,毫不起眼的他。但那却是又是真的,他记得十四那个凶狠决绝的眼神,灵犀炙热粗重的喘息,还有半夜神秘造访的完颜氏,毫不犹豫地听从了自己这个在常人看来荒谬的处方……人生无常,本以为自己可以告老还乡,却又猝生变数,孰知他这次的“施恩”对自己是祸是福?
他决定听从十四的建议,江南老家是不可能再回了,就呆在这北京城里吧!何景莅坐着那辆马车在城里绕了几圈,最终又回到了太医院,不过这次停在正门。他没有理会同僚们对他或讥刺或嘲讽的问候,径直进了自己居留廿余年的医舍,拿出一本古书翻阅起来。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5-04 20:16:00 +0800 CST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胤禛就下旨召他进了宫,恢复了他中断两年的宫廷侍值,原因很简单——年羹尧的妹妹年妃病了。不过是些头疼脑热之类的小病,开副方子就好了,皇上也没有召见他,仿佛他与十四的这一场意外相逢真的成了深埋的秘密。
一整天忙下来,何景莅觉得浑身像散架了一样。二更时分他才回到太医院,不料前厅灯火通明,各位太医吏目依次在座,似乎是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当他刚刚踏过院子的门槛时,满堂鸦雀无声,人人都露着有些诡谲的笑。
“诸位请继续讨论吧,何某……不胜困乏,这就去歇下了。”他向堂中遥遥一拱手,随即离开了。越想越觉得,怎么刚才叼着烟袋的老门子,呲出焦黄牙齿对他的那一笑,也有些瘆人。那眼睛分明是个无底洞。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5-11 21:15:00 +0800 CST  

没有人来催,何景莅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是一个陌生的嚷嚷声将他吵醒的。
“对不住了各位……这物件是何先生买的,我家主子吩咐了,务必稳妥地送到先生那儿……”
何先生?!不会是叫我吧?呵呵。何景莅揉着发肿的太阳穴,慢腾腾地穿好了外衣。院子里并没有人,再往前走,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厮站在当门内,和老门子在大声争辩,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连过路的行人也在向这边伸头探脑。赫,这伙计嗓门还真大,从前厅一直吼到了后院。
小厮急的快冒汗了,透着几分机灵气儿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猛然瞅见了远处的何景莅,便嚷道:“哟!您就是何先生吧?找得小的好苦啊!”提起脚下的竹木箱子,硬从人墙中挤了出去,一口气奔到何景莅身边,打拱道:“何先生,您买的东西,我家主子命小的送到了,银钱已经提前付清。”
何景莅正奇怪这个陌生小厮怎么认出自己来的,蓦然发现自己的发辫还没梳,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了下,但他同时也被另一件事弄糊涂了:“怎么怎么,我好像没有买过什么东西啊?你该是搞错了吧。”
“没错没错,先生,这东西是您老早就预定下的,怕是时间久有些忘了。”小厮一边赔笑,一边将箱子塞入何景莅手里,同时快速地向他挤了挤眼睛,又拿出一张纸和一盒印泥道:“劳烦先生在上面按个手印,小的好回去交差。”
有名,有姓,有凭,有据,看来这回自己不想收也不行了。何景莅拿过来那张纸细看,见上面画着一行七歪八扭,状似蝌蚪的符号,有两个还像是翘着尾巴的杠杠,既不是汉字也不像满文,古怪透顶。怕是小厮口中这个素未谋面的“主子”自创的什么防伪图鉴。他悻悻地按了手印,小厮接过纸,打了个拱,很快不见影了。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5-11 21:15:00 +0800 CST  

“哟,老何,偷偷摸摸买了什么好东西?”
“不敢让我们看,是不是给哪位大人的孝敬啊?”
“哎,不用另买,皇上娘娘赏你的那些,还不够么?哈哈哈哈……”
这些话灌满了耳朵,何景莅也无心去应酬,提着箱子匆匆地走,到了自己的屋子,合上门闸,心跳的很快,好半天才敢去看那个箱子。除了比较沉,也别无异样。他颤抖着手指轻轻剪开箍条,里面是一套《金匮要略》,何景莅看出来这是极其珍贵的古籍本,市面上难得一见。他首先想到的是十四离开时那“不再见面”的话语,似乎是誓言,又似乎是警告。会是他么?何景莅拿出一本细细翻看,冷不防从书页中掉下了一张澄心洒金笺纸,上面写的是:
何景莅先生敬启:

久闻先生医术高超,国手仁心,小生阿玛近来常有旧疾缠绕,敬请先生过府一叙。奉赠小小医书一部,望笑纳。

极其清丽俊秀的一手小楷,最下面落款是:弘旺阿哥诚拜。
弘旺阿哥!廉亲王!何景莅瘫坐在地上。这下可完了!没想到八爷动作那么快,自己这次彻底被搅进去了,去不去廉亲王府都是后患无穷。他想把那部书退回去,但既然收了,就没有再退还的道理。何景莅从太阳高挂一直坐到暮霭沉沉,终究是逃避的思想,然而,终究还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5-11 21:16:00 +0800 CST  

八月十六日,遵化十四郡王府。
一天,两天,三天……嗯?三天?小格格才走了三天?巧慧在掰着手指头数日子。每一个寂寞的日子,都漫长得好像一年那样。王爷和嫡福晋把小格格抱走了,还带上了乳母张氏,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她和沉香。这个院子本来也没觉得多么大,只是当她漫无目的地逛游来逛游去,到处找不到小格格,才觉得这里空荡荡的,寂静的可怕。 没有小格格的日子,算什么日子?全府上下只有沉香才能和她说上几句话,可绕来绕去,终于还是绕到了小格格身上,于是就都沉默了。
院子里的紫藤开了又落了,瑟瑟发抖的花叶下,不知何时次第结满了沉甸甸的果荚。一阵风过,刚刚扫过的花架下又满是萧条。巧慧再也懒得去打扫,缓缓地踏着它们走过,凝神倾听着脚下细碎的声音。
远处几声鸟叫,几道掠影,在她的视线里飞过。已经是秋天了吗……巧慧心里默默想到。
中秋佳节,这个亲人团聚的日子,陪伴她的只有那轮明月。侧福晋舒舒觉罗氏的贴身丫头茵儿来请她,也被巧慧谢绝了。十四爷嘱咐,守好这座院子。
二小姐去后,嫡福晋就把小格格抱到她那儿了,巧慧自然只能跟着。平常,这院子里住的只有沉香,巧慧隔三差五和她一起打扫一下。看着她郁郁寡欢的样子,巧慧也想回来,可是又舍不得小格格。
多希望回到那一天啊,最最欢喜热闹的那一天……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5-11 21:37:00 +0800 CST  

不知是谁先提议,在小格格满百日时给她办一个抓周仪式。几个阿哥格格轰然叫好,分头置办东西去了,嫡福晋只是微笑默许。
等到那一天,一张占了半个屋子的红木圆桌上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色小玩意,吃的,玩的,用的……无所不有。福晋阿哥格格们还有些拿着扇子提着冰块的丫头们挤满了屋子里的空地,快活地期待着今天小主角的登场。
这时候,十四推门进来了,一屋子人纷纷请安,他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走到了完颜氏身边。十四没有那么兴奋,只是默默地看着,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一切就绪后,十四上去检视了一圈,拿走了一盒脂粉奁和一个装着各色针线的小竹簸箩,换上了两件东西。其中一个是一架翡翠玉琴,长仅三四寸,宽寸余,精巧得可以握在手心里,还有一个是紫檀木雕,巧慧看出那是匹小马。他把这两件摆在桌子边上。
十四的小儿子弘暟有些疑惑,悄悄捅了捅身旁的完颜氏。完颜氏默默地望向十四,示意他噤声。十四在努力地将自己融入到屋子里的气氛中去,但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冷清又与这热闹格格不入。
乳母张氏抱着灵犀进来,把她放在圆桌中央的一张湖绸凉垫上。天气日渐炎热,灵犀只穿着大红兜肚,嫩藕般的小胳膊白白胖胖,很招人喜欢。她才刚刚睡醒,蓦然被置身于这个拥有无数新奇物品的世界里,一下子愣住了,眨巴着眼睛瞅瞅你,瞅瞅他,迟疑着,张开手臂要人抱,苦于离得太远。可爱的样子引得了一阵笑声。巧慧倒是有点担心她会哭出来。
灵犀瞅了一会以后,慢慢胆大起来了。众人屏息凝神,看她究竟拿什么。灵犀先攥住了离她最近的,瞧了瞧。嗯,颜色倒挺好看,但是疙疙瘩瘩地不舒服,扔掉了!(那是个小泥猴)周围爆发出一阵笑。灵犀惶惑地看了看四周,又把手伸向另一件。这个呢……好沉好沉,拿不起来。唔,也是冰冰凉的不舒服,推倒了!(那是个金元宝)这次的笑声更大了,平日里最是温柔娴静的完颜氏也忍俊不禁,拿手帕遮住了嘴。灵犀慢慢地爬,碰到每一样东西都摸摸看看,却没有对哥哥姐姐们趋之若鹜的玩物爱不释手。大家有些失望,弘暟更是像霜打了的茄子。他费了一天一夜刻出来的萝卜花灯,灵犀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又爬过去了。灵犀到底喜欢什么,完颜氏当然是知道的,但她不能拿出来啊,总不能让灵犀在抓周的桌子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撅着屁股睡大觉吧!
只有十四嘴角带笑,望着灵犀与一个兔儿爷纠缠来纠缠去。
那个兔儿爷其实是个不倒翁,做成戏剧里丑角的样子,鼻尖上抹了一圈白粉,带着官帽,穿着补服,纺锤形的,上小下大,任你怎么推也推不倒。望着这个挡道的大家伙,灵犀有些生气了,一拳捶过去,它摇摇晃晃转了几圈又立起来了,仍然带着它夸张的笑容看着灵犀。灵犀实在累了,就地一扑,刚巧把它压在了肚皮底下,这回是无论如何都起不来了。屋子里的哄笑声一浪盖过一浪,连十四都顾不上家长的形象,笑得直打跌。弘暟是捂着肚子在地上转圈。巧慧去抱灵犀,发现这孩子趴在不倒翁身上,枕着一支特大号狼毫笔睡的正香。……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5-11 21:38:00 +0800 CST  
各位对不住对不住,为什么给不了回复了,只能在这说。小然你头一次问这麽多,他们当然是在说何景莅啊,当时年大将军那边的情势已经很紧张了,我还有一段没发上去,所以你不知道……九月他就被押解回京了。不管那纸条是不是弘旺写的,他参没参与,反正八爷是幕后,也可能只是拿弘旺当个幌子。找他干嘛?年妃病了……这段还没写呢,昨晚我家来了个小捣蛋,码了这些字已经拼上小鱼的半天命了……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5-12 10:37:00 +0800 CST  
回复
深情话意 :小猪……额额,这个比喻给灵犀,她还没胖成那样吧。她当时才几个月大,小孩子都能睡。我小时候家里也有一个不倒翁的,记得是个老爷爷,现在早找不到了。灵犀碰的东西其实我有寓意的,你猜猜看。个人其实不太喜欢抓周,感觉是小孩子探索世界的过程,他们为什么都在笑呢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5-12 10:42:00 +0800 CST  
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本来想在第一页加个回复来着,没想到沉到了这。没有文小鱼一般不会发帖,不想叫亲们空欢喜一场。
无力地表示灵感枯竭……小鱼儿晚上再来吧。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5-18 15:04:00 +0800 CST  
今天跟妈妈去了我将来的高中,打破了我对高中的最后一丝梦想,不,应该是幻想。别的都不想说,我今天才知道一中是要提前两个星期军训的,等于我要再提前一个星期搬过去,等于刚进八月我就是高中生了,55.这样一来,早就承诺好的修改版与我无缘,我能做的只有把现下的写的好一些。
关键是现在很难保证连续工作(老爸老是把我赶出去)。所以,有一个算式:

1小时≈1200~1500字=不到半章 ×45天×两小时=121500字=全文的四分之三<失败

小鱼儿,你要加油啊,不能连祭奠自己梦想的资格都没有!
你在看着灵犀成长,她是一个真正的人!
过去的事情,不说了,卡文又怎么样?顺着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写下去,不必羡慕他人!

明天,年妃去世+巧慧回忆,大家帮忙催催文吧,小鱼也会有动力的。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6-14 20:21:00 +0800 CST  
雍正四年 四月

又是一年桃花开,笼罩得亭子内外都陷入了梦幻般的粉红烟雾中。阵阵香风所经之处,花瓣脱离了枝头的束缚,轻轻地回归大地,正如它们轻轻地来。
十四端坐在书案前运笔疾书,填满一张后随手揉成一团,扫进旁边的纸篓。其实,他不是没有闻到清风捎来的淡淡花香,也不是那种在美景面前毫不动心的人。落花流水,物是人非。触景生情,只怕更加难以自拔。从前他最喜爱的春天,现在却成了他的禁忌。
窗外隐约有孩童在嘤嘤撒娇,又似乎有女声在轻柔地抚慰,只是听不分明。嘤嘤声逐渐低沉,只怕马上要转变成哭泣时,十四拉开门,微笑着张开手臂:“想阿玛了?来,给阿玛抱抱。”
被递入他怀中的灵犀转瞬就咯咯笑开了,用力把头上的粉红花环朝十四蹭去,颊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像极了那人。
一股清香钻入十四的鼻孔,他吸了吸鼻子,目光有些湿润。但当他的视线略一触及前方时,七分水汽瞬间蒸发殆尽,淡淡开口问道:“完颜呢?”
抱着灵犀前来的侍妾怔了一下,答道:“姐姐有些倦,方才歇息下。小格格又闹个不住,妾身就抱她出来走走。”
十四只是略一点头,转身抱着灵犀离开,左手慢慢抚摸她乖顺的短发。触及到那个花环时,指尖一阵冰冷。他轻轻地把它挪下来,避开灵犀的视线,转身扔在拐角处。
一片残红,不知又是谁的眼泪。
十四大步流星地走,从书房到前厅,又从前厅到后院,毫不理睬纷纷请安的奴仆们诧异的目光。逃,他在逃,他在逃避心上一直以来被掩盖,被无视,被假装忘记的累累伤痕。可心就这么大,他又能逃到何方?
转来转去,他的面前只剩下那堵永远难以逾越的围墙。十四将脑门重重地抵在冰冷的墙上,低头凝望着怀中小嘴微张睡梦正酣的灵犀。长长的睫毛丝毫未有颤动,神情宁静安详,纯洁到不染一丝纤尘,与尘世的喧嚣格格不入,就像来自于另一个世界。这样的孩子竟降生在污浊的帝王之家,十四不忍,但又无能为力。他把环抱收得紧了一些。既然已经答应会竭尽全力守护灵犀,让她快快乐乐地成长,不再卷入上一代的恩怨纠葛… …想到这里,十四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脸上的冷意愈来愈浓。老四,他不配拥有若曦,更不配成为这孩子的阿玛,不配… …
一阵轻微的窃窃私语飘入了十四的耳孔,心脏随之大力地搏动了一下。他的脚步越来越轻,眸中幽深的黑色却越来越浓。
“啊”的一声惊叫过后,那两个侍女跪在地上全身颤抖,十四的脸上却没有表情,吩咐闻声而来的小哲子道:“押到二进院中,笞刑。”

不到一炷香时间,院里就已黑压压地挤满了人。除了阿哥格格,十四的几个福晋,侍妾连带全府上上下下的奴仆婢女都到了,但院里安静得可怕,只剩落花在地上游移翻卷的窸窣声。
十四负手立在檐下,春日和煦的阳光温柔地笼在他身上,却令人感不到丝毫暖意。望着院里此起彼伏的呼呼鞭声和负痛惨叫,唇边挑着一丝笑—— 约莫有了二十下,他道:“停。”
他走上前去,执鞭的奴才立刻退到一旁,垂手肃立。两尺开外,除了刑凳上的两个侍女和他,再无旁人——似乎震慑于他强大的气场。
十四淡淡地道:“尔等可知为何受罚?”
刑凳上的两个侍女交换了一下眼色,便有一个不胜惶恐地开口:“奴婢求爷饶… …饶命,奴婢今后再也不敢胡言乱语,造谣生事… …”
十四冷哼了一声,正待开口,听得那个侍女继续说:“求爷看在奴婢一直尽心尽力伺候小格格上,饶奴婢一命… …侧福晋在世时心地慈善… …”十四突地面色大变,未等旁人反应过来就已将奴才手中的鞭子抡在手里甩了下去,声声打得最后的那个“善”字变成了一声惨呼。惨呼声扶摇直上,响彻云霄,凄惨到令人不忍入耳。完颜氏以手捂耳,一连倒退了几步才被丫环扶住,一旁的福晋妾侍俱是闭眼堵耳,丫鬟们把下巴埋到胸前,个别胆小的已经止不住地颤抖和啜泣。爷今日是怎么了?往常对待下人平和有礼,即使有犯错也大都酌情处理,哪像现在似乎恨不得要把两个柔弱婢女置于死地?仅有巧慧明了个中两三分缘由,却只是叹了口气,把眼合上。
片片落花随风飘零,又被十四的辫梢铺天盖地席卷开来,似乎点点都是血泪。十四的鞭越摔越快,众人已看不清鞭影,只听得到漫天落花中的呼呼风声。倏忽间十四的脸上也挂开了几道血口子,但他浑然未觉,近乎疯狂地发泄着自己压抑已久的怒气,悲伤,不甘和思念。鞭下的侍女早已昏死,另一个也吓晕过去。完颜氏实在看不惯了,毅然走入鞭影之中,挨了几下抽打却仍面带微笑,用帕子抚去十四脸上的血痕,柔声道:“爷,您的脸上挂了点小彩。”
十四停下鞭,愣怔地盯了她半天,忽地一把推开他,哑声道:“若曦这辈子就毁在这个‘心慈’上。”
顿了一顿,他的声调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高傲:“今后再有敢毁谤侧福晋及六格格者,就是和她一样的下场!”森然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他对视。
鞭子清脆地坠落,与地相接的那一瞬间,朵朵血花狰狞开放。触目惊心的红色。
众人再回过神时,十四已离开了。
院中又是一阵骚乱,小信子连滚带爬地跑到完颜氏面前,结巴着小声说:“主子,那,那个侍女没… …没气了… …
完颜氏皱起了眉头。他早已不是个孩子,但只要涉及到若曦,他表面上的成熟稳重就会消失殆尽,只留孩子般的倔强和任性。他们之间一定有非同寻常的故事,但若曦早已逝去,那段岁月也只不过是久远的过往。
未等完颜氏着手处理,小哲子就来传了十四的命令。

这几天固山贝子府中静得像一潭死水,十四依旧是继续闭门不出的生活,连每日都会抱抱的灵犀都受了冷落。
一日,嫡福晋完颜氏房内,摇篮里穿小兜肚的灵犀流着口水睡得正香。
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凝视了一会灵犀的睡颜,对完颜氏说道:“姐姐真是有福气,白白得了这么个玉雪可爱的孩子承欢膝下,爷也是疼得紧。”
完颜氏早已猜到她话里有话,遂只是轻轻颔首。
伊尔根觉罗氏观望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姐姐,那日爷为何雷霆大怒?若说是为了小格格而发,又为何将落雪调来伺候小格格?妹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完颜氏轻摇纸扇道:“爷的处理,自有爷的道理,你我何必挂心?”
伊尔根觉罗氏干笑了两声,道:“姐姐说得是,但落雪调来可是做小格格的贴身侍女啊,这万一… …”
“我自会看好她,防止她对格格有所不利。这孩子劳妹妹费心了。”完颜氏的语气还是不疾不徐,伊尔根觉罗氏一抬头,正好对上她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心下随即一凛。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6-15 20:04:00 +0800 CST  

雍正四年 岁末

早朝。胤禛端坐在龙椅之上,两眼微闭,面色依然清冷。下面却是已经乌压压跪了一地。
在祭天途中刺杀弘历的幕后主使之人浮出水面,竟是他的同胞兄弟,胤禛的长子,三阿哥弘时。
虽然八爷、九爷皆已故去,但胤禛打击八爷党人的手段却日趋酷厉。朝堂大臣都是胆战心惊地听着他对弘时的判决,无人敢说一个字,唯恐自己也被这拔地而起的狂风毫不留情地卷起,如落叶般粉身碎骨。
“… …削其宗籍,除黄带,拘于镇国公允裪府中教养… …”胤禛声音平平地说完,复合上眼,露出两分疲倦。随即又道:“既已无事可议,退朝。”
众人连忙跪安,各自都暗中舒了一口大气。大殿中随即空空如也,留下来的只有怡亲王允祥。
九重三殿谁为友。如今,只有他了。

弘时获罪之后,正大光明殿前的风也刮得战战兢兢。虽没有卷起落叶,但吹得人心里总是透凉。
几日后,早朝时突然不见了惯常熟悉的怡亲王允祥的身影。众人私下议论纷纷,搞不清楚一直没有动静的胤禛在玩什么花样,却又不敢打听。
怡亲王终于出现的那一天,胤禛似乎也变得不同寻常。他做事极少走神,可今天,张廷玉连叫几声也恍若未闻。远远望去,龙椅上无限威严的他,嘴角微微翘起。他在笑?!
事情越发地诡异,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原来,往日冷冷清清的圆明园里,多了个总是欢笑的小小身影。
“原来如此啊……”谁都这么想,但彼此都心照不宣。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6-15 20:06:00 +0800 CST  


怡亲王消失后的第三日,遵化十四府。
淡淡馨香在屋内缭绕,完颜氏一袭素衣,静坐抚琴。
归去来兮辞。
十四最爱的曲子。
完颜氏神色平淡,左手轻压,右手微扬,徽音为主,旋律舒缓悠长,似乎在回首往事“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旋律一波波流出,玉指纤纤犹如山水间翻飞翩跶的蝶。“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曲调忽然一升化为羽音,原先夹杂着的丝丝忧伤一扫而空,如水入壶,腾荡疾旋,飞沫起虹,溅珠落盘。“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本应转为宫调的旋律,却在继续上升,升升升……琴弦止不住地呻吟,完颜氏的额头上渗出汗珠,仍在咬牙坚持。“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
一阵急促的喘气声在屋外响起。完颜氏倏忽停住手,面带愠色地问道:“什么事?”
“福晋,十三王爷来了,现下正和主子在书房。”是十四的贴身太监,小信子。
完颜氏悬在空中的手一颤,又迅速放在膝上,问:“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门口的声音踌躇了一下,答道:“爷从未时三刻就进了书房,已有一个多时辰没出来,进去之前也只是嘱咐小的看好门,不许人靠近。福晋,奴才怕… …”
“哼。”一声冷哼过后,眉梢一挑,她又恢复了优雅娴静的大家闺秀气质,缓声道,“叫人来,伺候我更衣。”
“是,是… …”门口的声音答应着,一径远去了。

完颜氏等到十四出来时,天边的落日只剩一个血红的半圆,却依然在不屈地燃烧掉自己,燃烧掉整个世界。
残阳啼血。到头来,被黑暗吞噬的只有绝望。
完颜氏从未见过这样的十四。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晚霞映照在他身上却散发着丝丝深入骨髓的冷意。紧握的双拳,指间渗出的并非霞光,而是黑红的血迹。
“爷… …”完颜氏嗫嚅着想说什么,但十四却背转了身子,沙哑着嗓子道:“去把灵犀抱来。”
“是。”完颜氏抬眼看到十三已站在十四身边,背着双手打量她,忙福了一福,嘴里道:“十三王爷吉祥。”
“起来吧。”十三的嗓音也是如出一辙的嘶哑,她心中一惊,不自觉地抬头望去。十三刚劲的轮廓一半映照着夕阳,一半隐藏在阴影中。从侧面看,整个人竟像一个薄薄的剪影。
那剪影的半边嘴角微微上翘,道:“弟妹,你去吧。”
“是。”完颜氏答应着,又福了一福便转身离开。距离稍远了,才回头偷望了一眼,看到的却只是落日余晖中横亘在地面上的两个影子,再无其他。刚才十三扯出的那丝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那嘴角的皱纹里潜藏了苦涩。他这次来得蹊跷,却又不像祸患。若说只是为了看望故人十四才要自己去抱灵犀,那两人的表情为何那么凝重,仿佛冻结了黑沉沉的夜… …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6-15 20:07:00 +0800 CST  

两个人,两杯酒,一盘棋。看似寻常,可就是这么不寻常。
因为这不寻常的静默。间或只有轻轻的落子声和噼啪作响的火炭声。
门开了。一阵风挟着几片雪花进入屋子,稍后的是完颜氏。
“两位爷吉祥。”完颜氏轻轻屈膝。
“起来吧!”说这话的是十四。
十三低头又落了一子,唇边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穿着桃红滚边小夹袄的灵犀原本伏在完颜氏怀里,听到熟悉的声音,乍回了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滴溜乱转,伸出小手要抱。完颜氏轻柔地调转过她的身子。
十四抢前一步抱住了灵犀,示意完颜氏回去。许是满意于十三惊诧的眼神,他终于笑了。
灵犀手脚并用在十四怀里乱蹭乱挠,十四笑得更欢了。终于腾出空子揶揄地看了一眼身畔目不转睛的十三。
灵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然也看到了十三。她从来不畏生,自然而然地抿紧了小嘴,向十三张开双手。
十四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但已先一步撇开了头。灵犀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被十三结实的大手接了过去。
十三并没有搂住灵犀,而是把她架在手臂之间,也这么侧着脑袋,抿紧嘴唇注视着她。
两个人就这么相顾无言,只是下一刻不是泪千行,而是大笑声喷薄而出。
多少年了。这是十三笑得最为忘情的一次。没有功名利禄,没有俗尘烦扰,没有利害纠葛,甚至不用去顾及十四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只有两颗忘年之心,在笑,在笑也许他们都已了然的人生百态。
有缘千里来相笑。
十三的笑声渐渐收住,灵犀仍是笑个不停,一排贝壳般的小牙在十三眼前晃来晃去,小酒窝不算深,但是很可爱。十三顺手拿起酒杯,想了想,还是放下了。复扬起脖子,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茶。
果不其然,灵犀又张开小手,目光中带着渴求。十三哭笑不得,幸亏刚才喝的不是酒啊,不然… …
瞥了一眼十四简直能杀人的目光,十三赶紧又把皱起的嘴角扯了下来,认认真真地把茶端到灵犀嘴边。
她喝下去了,小脸苦着,但没有吐。
好孩子。十三黯淡已久的眸子亮了起来,隐有星光流转。
虽然… …但是,真像她啊。

旦日,雪后霁。
十四一身玄衣立在府门前,灵犀安静地窝在他怀里,忽闪着大眼睛看他,瞳孔中映出澄澈的天。很多事,年幼的她还不懂,才会有这如此纯粹明净的眼神。如果这一刻凝固成永远,该有多好。谁说长大也是一种幸福?
完颜氏站在他身侧。马车和仆从俱已备好。
一阵寒风袭来,地上的落雪漫天飞舞,十四的表情就隐约在这迷蒙之中,看不分明。怀里的灵犀被搂得更紧。
十三站在台阶下,静静地昂首望他。短短的几级台阶,距离却是那么遥远,仿佛王母娘娘用簪子划出的星汉银河。他终究要做出抉择的。是否亲手,把他仅剩的一点牵挂,送过这难以逾越的银河。
十三该是鹊桥了,但他的双肩又比扑腾着翅膀的喜鹊坚实几分,能承担得起两处日益沉重的相思?
十四慢慢举起灵犀,表情模糊难辨。灵犀不安地扭动,小手揽住了十四的脖子。
“啵 啵”两声清脆的亲吻响起,十四的脸登时透红。只不过,绝对不是冻出来的。
罪魁祸首灵犀没有笑,只是鼓着小嘴,挑起眉毛瞪着他。十三的招牌动作。
完颜氏忍俊不禁,用手帕掩住了嘴。十四也在笑,只是那笑意没到了眼底。
十三却蹙眉沉思,直到完颜氏走到他跟前也未发觉。
“吭吭”的几声咳嗽过后,一阵热气扑面而来。十三猛地惊醒,伸手接过了灵犀。完颜氏微微一笑,福了一福,未着一言。
十三面带疑色望向完颜氏的眼睛,但那里透出的只有无比的平静淡然,如同此时放晴的天。 不知十四是如何向她解释的,莫名其妙地将他最疼爱的孩子送走,任是傻子也会问明白缘由,而她却能如此平静… …
十三转过身,刚举步便是一个趔趄,忙用手臂笼住灵犀,勉强稳住了脚步。
“王爷… …”完颜氏刚开口,十三就回首对她笑了笑,道:“弟妹放心,老毛病了,还不碍事。”
说完,他就在小厮的搀扶下跨进了马车,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一行马车哒哒地跑了一段路之后,又很快转弯,消逝无踪。
两个人依旧立在狂风中一动不动,直到积雪没过膝盖。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6-15 20:07:00 +0800 CST  

暖意融融的马车里,一大一小两只手舞得正欢。
十三侧过头,微眯着眼,努力地搜寻着记忆中稚气未脱的若曦醉酒后开怀大笑,半是神秘半是自豪地向他做出的那个古怪的手势,而自己还满心糊涂,莫非是西北民间的什么暗语?“欧… …kei… …”他慢慢地念道,食指和拇指卷成一个圈,竖起另外三个指头。当年那只手刚劲敏捷得可以将猛虎一击而毙,却还是逃不过风霜之色的浸染,带着几分憔悴不堪。
灵犀枕在他臂弯里咯咯笑,也有模有样地学十三翘起小兰花指,塞到他的掌心里,柔柔的感觉从手掌一直触到心底。一大一小的两只手在空中僵持了一会后,灵犀率先变卦,缩回手指在十三的掌心里乱挠起来。十三嘴角噙着丝笑任她去挠,心里也是暖暖的。
玩累了,灵犀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就钻到了十三怀里。十三轻轻地揽住她,直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才把她交给了一直在旁边的巧慧。
巧慧把灵犀用完颜氏的一件水红披风裹好,吩咐小厮停车,送到乳母的那辆车上去。
十三嘴角的笑早已凝住,神色泛出一丝苦楚:巧慧,我们也算相识多年,你又何必防备至此?
巧慧遮起帘子,转过身来,庄严地向十三福了福,嘴唇无声地说:“王爷,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十三以手掩嘴,咳了一声,示意她坐在身旁,极低极轻地问道:“今年春天… …听闻十四弟杖毙了一个侍女,是不是因为她私下议论格格的身世?”
巧慧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不寒而栗,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十三面色严肃,道:“查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吗?”
巧慧摇摇头。
十三将手放回膝上,摇了摇头,叹道:“还是… …”又住了口,目光十分诚恳坚定地望向巧慧,那目光分明在说:我们都在呐,你不用担心。
巧慧略略含忧地道:“奴婢刚才不是这个意思… …别看格格年纪小,却是非同寻常的聪敏,、、、、奴婢将她抱出去也是不得已。”
十三的视线掠过她,转向遮着帘子的木格窗,道:“起风了。”
风起云涌。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6-15 20:08:00 +0800 CST  
小鱼不再逼着自己挤出文文了,毕竟自己还没有学会很好地掌控灵感,即使写出了提纲也不能保证稳定的供应。不过后面的构思真的很精彩,总不能为了这边的败笔舍本逐末吧。
我有自己的私心,我为了尽可能的在这一个半月勾勒出灵犀的成长,不得不牺牲掉对很多人的刻画,包括我曾很想深入探讨的人,八爷,九爷,张廷玉,年妃……如果有时间让我完善,我当然愿意,不过……呵呵,不说了,我要去写后面的文了。还有好多呢。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6-15 20:16:00 +0800 CST  


十三一乘刚入了城门便停住了。原来胤禛有旨,要十三直接去圆明园。
新年将近,他还是没有回宫。这是不合常情的。十三一想到这,连圆明园雪后的清秀景象也没有心思欣赏了。
十三老远就望见了坐在流杯亭里的那个孤寂身影,想快走两步,身子又是一阵踉跄。高无庸眼疾手快,已然上前扶住了他,施礼道:“怡亲王,皇上正等着呐。”
进了亭子,刚要施礼,身子被他一把拉住,胤禛声音微颤地道:“十三弟,你何必如此着急,你的腿疾… …路上缓些也好。”
他语气焦灼中透出几丝隐隐的期待。十三连忙回道:“谢皇兄。…臣弟方才在园门口碰上了承欢,那孩子… …”
如此一说,胤禛不禁失笑,但笑容转瞬间沉淀了苦涩,接着说:“还是那么爱玩,对吧?小孩子嘛,你不必责怪她。”
两人相顾无言,暖暖一笑。
今年的雪水在流杯亭中央的暖炉上咕嘟冒泡,十三注意到那茶杯上的纹理是木兰,心里起了嘀咕。
迷茫的晨雾包围了整个方亭,近处西山上的瀑布也只能隐约见得轮廓。因是温泉所出之水,数九寒天里仍在飞流咆哮。在这样的环境里,设茗听雪落,倒也别有意趣。
一盏茶没有品完,胤禛就背着手在方亭内来回踱步。在十三面前,他什么都没有说,但什么也无须说,他一直是最懂他的。望着平日威严摄人的他几次竟露出要拔腿逃走的样子,眼神中带了几丝小孩子般的彷徨无助,寻常人自是觉得好笑,可十三的心情异常沉重。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无论谁都帮不了他,只有他自己。
雾稍稍散了一些,雪片又开始静静悄悄地坠落。
几枝嶙峋的腊梅肆意绽放,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暗香,混合着太平猴魁的清香,沁人心脾。
有只小麻雀好奇地窥视着亭中的两个人,在枝头蹦蹦跳跳,震落了一蓬雪。
一阵清朗的笑声蓦然间传来,胤禛猛地背转了身子,向着长廊望去——一个张开手臂的小女孩正遥遥向他跑来,一路播撒着人世间最天真无邪的笑声,披风长长的后摆随风飘舞,本该是用来束缚她的东西却只能徒劳地跟随在她身后。她的眉目由最初的模糊难辨开始一点点清晰起来——胤禛瞬间凝固成了一尊石像。他的眸中藏着难以述说的伤痛,直直地望着这个日思夜想的人离他越来越近。忽然,一声低沉的惊呼传出,未等十三看清楚,灵犀就直直地栽在了胤禛的怀里,依旧咯咯笑个不住。
胤禛把灵犀抱起来,仔细检视了一遍灵犀的全身,灵犀顺势用小手揽住了胤禛的脖子,偏过小脑袋瞅着眼前这个让她觉得陌生的人。胤禛的嘴唇也在微微颤抖。记忆已经给他编织成了一张大网,而他只能徒劳地挣扎。若曦的一切一切他都已经视若珍宝地收藏,唯独她留下的最珍贵的东西,她和他的骨血,却偏偏不能守在他身边,看着她哭,看着她笑,看着她学会说话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路,看着她越来越像她… …胤禛黑沉不见底的眸子里隐隐泛出泪意,对此一无所知的灵犀惶惑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笑着抱她哄她,却只有他的怀抱炙热得像火而又冷得像冰,对自己既像是亲近又像是疏远。她挣扎着想要离开,胤禛却将她搂得更紧几近窒息… …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6-16 11:19:00 +0800 CST  

十三恰巧瞥到有人影一闪而过,随即沉声道:“灵犀,还不叫皇伯伯?”
在灵犀那一声脆脆的皇伯伯叫出的刹那,胤禛眸中的伤痛尽皆掩去,竖起了一道冰冷的屏障,手臂也放松了些。灵犀立刻投入十三臂弯中,把脑袋紧紧地埋在他怀里,无论胤禛怎么柔声哄慰也不肯抬起头来。
胤禛的面色一时间颇为尴尬,缓缓地放下了抚摸着她短发的手,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十三讪讪地笑,道:“皇兄可能是吓着她了… …”
胤禛无力地摆了摆手,坐在了石凳上。灵犀靠着十三打起了盹,十三原想轻轻地把她抱开,不料小手圈得紧紧的,只得作罢。

承欢看到亭里的人影后,就放慢了脚步,抖掉斗篷上的雪粒,轻手轻脚地走到胤禛背后,原想吓一吓皇伯伯,不料听见他说:“承欢,去哄你妹妹睡罢。”
承欢吐了吐舌头,自十三怀里接过了灵犀,学嬷嬷轻拍着灵犀的背,灵犀却睁开了眼睛,脆生生地叫道:“姐姐。”
十三轻斥道:“看你,一点大姑娘的样子都没有,怎么能把妹妹弄醒了?”
承欢满腹委屈地望向胤禛,却见皇伯伯两眼微闭,似乎在想着心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阿玛面前护着她,好生奇怪。
那一天的午膳,除了小家伙之外,其他三个人都吃得浑身不舒服。
也难怪,明是亲生父女却不得相认;而名副其实的阿玛和女儿,却抵不上关系本该生疏一些的伯伯亲近。
造化真是弄人。
席间承欢几次露出想把灵犀带回府里去的意思,却又几次被十三若无其事地截住了话头。胤禛对此仿佛浑然不觉,全然不像他平时的样子。
只有最单纯的灵犀丝毫不顾及这些,很快丢掉了对胤禛的畏惧。等到十三和承欢告退后,弄得他几次想提笔批折子都只得作罢,将哄承欢的那点本事全都拿出来哄她睡觉。好不容易成功了,灵犀流出来的口水又沾湿了他的衣裳。
胤禛低头望望胸前的一片狼藉,又望望怀里睡得正香的小家伙,唇边抹过一丝苦笑。

楼主 北极Noway  发布于 2013-06-16 11:19:00 +0800 CST  

楼主:北极Noway

字数:126905

发表时间:2013-01-30 16:3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10-15 19:46:30 +0800 CST

评论数:131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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