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聚一堂◇-『一触同人』胡不归 【《黑白杀》续】

第五十八章

金三角。

回复大哥信息之后,慕次又盯着视频看了很久,透过屏幕传来的血液好像带着温度,从当初血罚的伤口一一涌出,黑道对于叛徒的处置,远不止这样简单,通常折磨得你生不如死。大哥没有亲自动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吧。换作以前,只怕这个人早就尸骨无存。

窗外的风还呼啸着,撞击到窗户上,发出呜呜的声响,树叶摩擦,张牙舞爪的摇曳出鬼魅般的影子。雨似乎停了,湿漉漉的潮气好像穿透墙砖,房檐上的水滴,落到地面干枯的树叶上,细小的,带着节奏的声音,恰到好处。

慕初从叛徒嘴里得到信息,他的主人就是肆叔,既然是肆叔的人,那么这个视频,对于正在寻求突破口的慕次来说,无疑是最佳的,毫无刻意的打开方式。

将视频发给肆叔,慕次静待结果。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不管出于什么想法,肆叔一定坐不住,至少应该问问,为什么。

可是,一分钟,两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慕次并没有得到回应。

他开始质疑自己,也许,肆叔并不在意?也许,他在故作高深?自己这样轻易的把视频发出去,会不会让肆叔觉得太过于着急?慕次正思索着,寂静的空间里,铃声异常刺耳,果然刚才的一切猜测都是多余的。

他扯出一个微笑,任由铃声响着。一边穿好鞋,一边走出房间,敲响白煞的卧室房门,待人打开了才接通电话。听筒里是经过变声处理的音色。“杨老板,不知道大半夜的发这种血腥视频给我,是什么意思?”

“自然不会是因为好玩。”慕次一边给人周旋,一边示意白煞噤声,然后指了指手机。白煞了然,打开电脑,手指飞快的输入,一串串代码浮现。

“既然不是为了好玩,那我就不明白了。”肆叔显然是在一个相对比较吵的地方,应该是走到了露台,慕次听到推开落地窗的声音。

慕次稳稳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这个叛徒,不自量力,竟然跟我做对,杨某倒也想问问,您认不认识他?”

肆叔倒是很坦白,一点也不拐弯抹角,既然视频都已经发到他手机上,叛徒该招的肯定都招了,不承认反倒显得他肆叔太小气?“怎么,那可是我给老弟的见面礼。”

慕次目光随着白煞的动作,停留在在电脑上,“礼物很独特。”

“看样子你不是很喜欢?”

“是根本不喜欢。”

“银狐不是跟荣老爷子不共戴天?基地一事之后,你和荣升还能和睦相处?我听说,有好多部下都推崇他继承老爷子的事业,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让他不存在?我帮你找一个叛徒,铲除绊脚石,坏人我做了,还能给你留下一个好名声,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慕次心里暗骂肆叔老奸巨猾,明里说着是帮他铺路,实际分明就是还不相信他,想试探他究竟是不是银狐,看来肆叔做了不少功夫,还好当初是让阿四和大哥去了上海,把阿四摆在明面上,至少是一个代表银狐的象征,“肆叔未免太操心,道上恐怕没有人不知道我杨慕初和荣升的关系,您这么做,就有欠妥当,荣升要真出了什么事,那我们这生意还谈不谈了?”

“杨老板这就见外了,开门做生意,哪有拒绝的道理?”肆叔显然话里有话,紧接着又说道,“不过,生意人嘛,总是喜欢货比三家,杨老弟不喜欢也是情有可原,我昨天看到一段话,‘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我想,既然你不喜欢我送的见面礼,我应该把和小姐给你接过来,美人总是不能拒绝的?”

慕次凝眸,盯着白煞的电脑屏幕,一个范围逐渐缩小成圆点,锁定位置。他笑了笑,“其实,我也有一份礼物,想着给您送过去。”

“噢?”

“我给您预订了一份礼花,地址写了xxx地,xxx号,从空中俯瞰,升腾而起的火焰,零星的光点,一定很漂亮。至于您有没有这个眼福,就得看您的运气了。”

虽然进行了变音,肆叔警惕的语气还是掩饰不住,“你什么意思?”

“如果,独霸一方的肆叔不幸被漫天散落的火花炸伤,我也不可能做个旁观者,自然秉承着医生的职业道德救死扶伤。只是,这个人情,还是得算您欠我的。”

对方愣了片刻,哈哈笑着,“果然是道上出了名的银狐,手段挺多啊,够狠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银狐向来不喜欢欠债,尤其是像您这种大人物的债。肆叔既然帮了我,那我怎么也要还这个人情的。”

“有意思!这样吧,老弟以后有什么事,就找顾千林,我等一下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顾千林,果然和他有关系,看来大辉的信息没错,这个顾千林倒也真是个人物。

等到慕次挂断电话,白煞才愤懑的开口,显然是憋了许久,不得不吐槽一下,“什么东西?这肆叔怎么一股子书生的酸腐味?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拽什么文?搞得全世界就他会几句诗一样。”

慕次笑了,突然想起第一次和顾千林打交道,杀个人都文邹邹的,一派斯文败类的作风。作为肆叔的心腹,看来是受了不少影响。“找个机会我们去会会这个顾千林。对了。”慕次看着白煞,“你这手技术跟谁学的?”

白煞摸了摸后脑勺,“我小时候读书不行,就喜欢玩电脑,自学的。”

“无师自通?不错!以后有机会把你介绍到刑侦局。”

白煞清奇的脑回路,并没有想到其他,而是一瞬间冒出一个想法,这杨先生是在挖老板墙角?要不要跟老板报个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撬自家大哥的墙角不好吧?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1-06 10:23:00 +0800 CST  
番外之往事如烟(一)

至入冬以来,阴雨连绵,持续了一月有余,除夕放假之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天气竟然放晴,久违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书桌上,暖洋洋的。将手里的毛笔搁在笔架上,泽翊打开窗户,阳光普照,花园的兰草香气四溢,清除了窖藏许久的湿冷之气,他靠在窗台上,清脆的微信提示音,是弟弟泽昀,他打开语音。

“哥,我过年不回了。”

大二的泽昀,这一年似乎很忙,听父亲说,他总有各种理由待在学校不回家,即使回家一次也是来去匆匆。父亲崇尚自由发展,泽昀又脾性跳脱性格开朗,好不容易放出去,自然犹如脱缰野马,只要他学业顺利也没有过于追究!可现在,春节都不回家,就真的太不像话了。

拿起手机,直接翻出弟弟的电话,回拨过去,“什么意思?你才大二,有这么忙?多久没回家了?”

电话里的泽昀愣了一下,他没精打采,“没什么,就是这边有个案子,走不开。”

虽然才大二,但泽昀的专业成绩是系里数一数二的,为人也热情活泼,再加上何以琛这个客座教授的关系,总能跟着见识一些疑难案件,也算是提前实习。

弟弟的语气明显不太自然,即便隔着屏幕,依旧能让泽翊感受到,他挑了眉,“哪个法院春节也不放假?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似乎是一语中的!对方没说话,沉默良久,泽翊已经从心里确定,弟弟一定是有什么小心思!再次开口,“我警告你,你如果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等我或者爸爸事后知道。”

泽昀支吾着,“我……我不想回去。”

“怎么回事?”

“没事。”

“或者,我应该找何叔,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用了!”迅速拒绝了大哥这个明显带着威胁性的提议,自己这一年的心情都很糟糕,混混沌沌的。期末考试也是因为以前的底子,还算过得去。如果问了何叔,只怕加重事态的严重性。

泽翊笑了,“拒绝得这么干脆?”他坐到沙发上,兀自倒了杯水,“不打算跟我坦白?”

终究还是妥协,“哥,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还是下午回家说吧。”

泽昀挂断电话,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抬眸,窗外阳光很好,是不是意味着,所有的阴霾都应该随着阳光被驱散?大半年了,自己总是过不去那个坎,但逃避不是办法,有些事,要问清楚,自己才能安心!

这学期开学没多久,他随同老师在法院处理一例涉毒的刑事案件,在查询相关卷宗资料时,涉及到一个二十年前轰动一时的大毒枭“银狐案”,此案人员波及之广,牵连之深,盘根错节,及其复杂,其中一个名为“荣初”的人,便是毒枭银狐!

荣初是父亲的曾用名,杨家上下都知道,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父辈之间风起云涌的故事,但那些在岁月流逝中消弭的情景,除了当事人,谁也解释不清楚。既然,父亲不曾对他们详细讲过当年的事,那他通过卷宗了解一下,也不为过!然而,所有的不安情绪都是从这里开始!卷宗里的荣初,并不是他心目中的那个父亲,并没有伟岸的形象,而是毒枭银狐!一开始,他抱着这是同名同姓的心态,可越往后,越震惊,卷宗里那些人名在他眼底一一划过,每一个都异常熟悉,尤其,荣初,杨慕次,夏跃春,荣升。

泽昀的头脑一时懵了,就好像大脑被搬到零下几度的冰天雪地,神经都冻成了死结。

他的父亲是毒枭?

这就意味着,父亲曾经不择手段,害人不浅。也杀过人,坐过牢,更有甚者毁人家庭,令人倾家荡产?

回到学校的泽昀,根本无心上课,总觉得同寝室的同学投来异样的眼光,让他浑身不自在,经过讲台看到两个同学凑在一起,好像就能听到他们议论自己是毒枭的儿子,坐在同学前一排也如芒在背,似乎有人在身后指指点点。他总认为,不回家,便不用面对父亲,不用纠结,不用提出这许多的质疑。他的父亲,不应该是这样。

冬日的阳光,带着暖入人心的明媚,花园一角的兰花开得正繁茂,刚一推开门,香气就扑面而来,清清爽爽。

泽昀毫无心情去观赏,冷漠的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慕初循声望去,合上手里的医学杂志,慕次也从军事频道的电视屏幕转眼。“泽昀回来了?”

泽昀偷眼看了默不作声的父亲,闷闷的开口,“嗯,二叔。”

“学校很忙?怎么今天才放假?”慕初探起身子,从茶几上拿起水杯。

“我……”泽昀觉得无所适从,心里像是有根刺梗着,还有些喘不过气!他站在玄关处,止步不前。

儿子这大半年年,回家的次数少之又少,就是暑假也只在家里待了两天,就以学校有事为理由离开。今天回来,又是这副神情,显然不太正常。慕初神色凝重,盯着儿子却不说话。

泽昀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父亲侧面,几次欲言又止,始终在内心做着心里建设,他应该怎么问?从何入手?怎么样才能不伤父亲的心而又能解答自己的疑问?听到楼下的动静,泽翊从书房出来,正好看到弟弟进门,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索性在楼梯上站住了。

“啪!”厚重的医学杂志砸在茶几上,发出闷响,慕初脸色十分难看。

看着侄子被大哥这气势吓得不敢开口,慕次只能站出来做个和事佬,缓和气氛的开口,“大哥,这是在家里,你别搞得好像在警察局一样。”

慕初偏过头,看着慕次,幽幽然道,“我倒是忘了,这就有一个专业的,要不然我把人交给你?”

“?”慕次一时有些懵,都说惹火烧身,他还真的是应证了这句话,“交给我干什么?我在家不谈工作。大哥还是自己来!”

慕初笑了,“在家不谈工作?你最好记住这句话。”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2-10 21:20:00 +0800 CST  
番外之往事如烟(三)

泽昀也深知父亲故事里的避重就轻,但他不再继续追问,从父亲口里讲出来的痛苦,或许真的只是冰山一角,他又怎么可能再去揭开伤疤?他就知道,父亲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在那个时代,父亲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迫不得已,并且十分伟大,泽昀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愧,他站起身,诚恳的道歉,“爸,对不起,我不该出言不逊的。”

“现在放心了?”慕初看着儿子,“你爸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爸。”泽昀迅速开口,端起桌上的茶杯,也不管是冷是热,径直递到慕初面前,“我错了,您罚我吧。”

慕初笑着接过茶杯,转头看着阿次,“你见过大年三十来讨揍的么?”

慕次抿嘴,“我只看到过讨红包的,至于讨揍的人,眼前就有一个。”

“你那一脚不重吧?”

慕次靠在沙发上,“反正也不轻。”

“你这脾气真应该改改。”

“怎么改?”

“需要我教你么?”

“大哥是不是没有听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贬义词。类似于,积习难改,刚愎自用。”

“只是想说,我的脾气挺好的,不需要改。”

“是么?我可真不知道有哪个干你们这行的脾气好的。你身边的人,谁不是动辄拳打脚踢?”

“大哥是不是我身边的人?”

“我说的是谁,你清楚。”

“你要是想说杜爸,可以直接明说,不用扯出我身边的人。”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对号入座了。”

看着父亲和二叔又斗起嘴,泽翊也站起来,“爸,二叔,我先和泽昀上楼了。我还有事要问他。”

慕初点头,表示默许。

看着两个孩子消失在楼道口,慕次才敛起神色,“大哥没事吧?”

慕初叹了口气,轻轻摇头,他能有什么事,如今的他,能够岁月安稳静好,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泽昀默默跟在泽翊身后,心里一块大石落地本应该很放松,但看着大哥的背影,竟莫名打起鼓来。

泽翊一个劲往前走,直接进了书房,泽昀人还没跨进门,就听到咚的一声,门关上了。

他敲了门,扭动门把手,探出一个脑袋,左顾右盼。

“你是要进来还是要出去?”泽翊坐在了沙发上,冷言冷语。

泽昀灰溜溜的闪进屋,不等大哥问话,提前认错,“我错了,哥,我真的错了。”

泽翊一本正经,“我刚没听清楚,你说你看过银狐案的卷宗?跟我详细说说。”

泽昀只当大哥还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急步走上去,坐在沙发旁边,“我真的知道错了,哥,你就饶了我。二叔那一脚没有七分也有三分,我现在还疼呢。”

“你今天作死的想法就是你大半年年不回家的理由?”

“我就是没过得去那个坎,哥,我错了。”

“态度不端正。”

泽昀立马弹起身子,标准军姿,“大哥,我错了。”

“明天就是年三十,家里的大扫除你包了。笔墨纸砚在桌上,对联交给你,篆,隶,楷,行,草,一样二十副!还有花园的杂草,好久人打理了。”

“哥,我刚回来看花园的花花草草都挺干净的。”

泽翊不说话,只是看着泽昀。后者自觉的闭了嘴,想想还是不甘心,“别的都好说,就是这个,二十副,是不是太多了?咱家也用不上那么多啊?”

泽翊点头,盯着弟弟扬眉,“我送人。”

泽昀走到桌边,拿起毛笔蘸了墨,接着大哥刚才没有写完的对联下笔,“哥这不是写得挺好的,送人还是得你出手不是?我的字也见不得人啊!”

“见不得人是吧?一样五十副?正好练练手?”

毛笔一滑,纸上多出一笔,看着对联上醒目的失误,略微有些尴尬,“额,哥开玩笑呢吧?”

“你说呢?”

“………”

除夕,泽昀鼓动婧菡将家里上上下下都贴满了对联,泽翊站在一边看着,“篆尚婉而通,这篆体挺不错,我怎么觉得不像你的笔迹?”

婧菡手里还拿着一副,咯咯笑着,“大哥,你没看出来,那是我写的?”

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弟弟,泽翊牵起另一副对联,“看出来了,不光是你,这还有二叔吧?龙飞凤舞,疏狂奔逸,除了二叔,还有谁有这气概?”

“那你猜猜,大伯是什么字体?”

“咳咳,咳咳咳!”泽昀在一旁对妹妹使劲使眼色,这不是拱火么?要让哥知道他请人帮忙,假他人之手,岂不是又要加罚?

泽翊在一叠对联中辨认着,最后翻出行书,“谓行者,筋力老健,风骨洒脱,端正平稳,入木三分,肯定就是父亲了。看来杨家二少人缘挺好。”

泽翊话刚说完,就听泽沛的声音。

“二哥!”泽沛从书房拿着砚台出来,“你这砚台哪买的?是上等货,回头给我弄一个?”

“你这是写的隶书啊,还是楷书?”

“楷书啊,大哥,你也在。”泽沛下意识回答,昨晚回家,还不明就里就被二哥拖到书房,说是家里每个人都要写对联,就剩下隶书和楷书没人选,于是选了楷书,“诶,二哥?篆,隶,楷,行,草,大哥写了什么?”

泽昀一头冷汗,这两兄妹,实力坑哥,他硬着头皮开口,“你大哥是策划人,是提出建议的人,不需要动手。”

“你胆子挺大的啊!还知道请外援?”泽翊盯着泽昀。

“哥,这哪是外援?这不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么?”

泽翊恨得牙痒痒,“杨泽昀。”

泽昀扔下手里的对联,一溜烟下了楼,“这是爸默认的,你找他去。”

两兄弟吵着下了楼。

只留下泽沛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婧菡捂嘴偷笑,“哥,你还没看出来?这对联是大哥对二哥的处罚,二哥这是在坑你帮他写对联呢。”

泽沛这才醒悟过来,三步并作两步,飞身下了楼,“二哥,你跟我说清楚。”

客厅的慕初和慕次看着几个孩子,纷纷摇头。慕初笑着调侃弟弟,“你看看,你大侄子都说你写的字难看。”

慕次顺口反击,“那是草书的精髓,大哥没听泽翊说,别人还没有这个气概。倒是大哥,筋力老健,还真是挺符合的。”

慕初眯起眼睛,“你是想说老字符合吧?”

慕次掩饰不住的微笑,“我是想说健字符合,愿大哥新年万事如意,健康平安。”

“臭小子。”

——————————————————————————————————————————————————————————————————————————————————————————————此番外是阿慈生贺文,@老阿慈生日快乐,你这个大亲妈想看的那种温馨氛围的,我一向写不太出来,这个已经算是很温馨的了。能通过小哇认识你,挺好!愿你越活越年轻,借次次一句话,万事如意,健康平安!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2-10 21:25:00 +0800 CST  
哈哈哈哈,阿言抓住春节假期的尾巴,来祝各位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2-10 21:27:00 +0800 CST  
白玉璋

第二十章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泽翊终于找到了缘由。时安和自己是挺像的,从一开始认识时安,他就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他把这种感觉归咎于他们之间有共同的爱好,因此油然而生的熟悉,他甚至有时会和时安产生强烈的共鸣,可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如果,所有的事都是时安做的,他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那么,很大可能是父辈之间的恩怨,或许他和父亲真的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行,你先出去忙吧。”泽翊想,他应该找个机会把时安带回家里,他希望能从时安的举动中看出什么问题。他不想再拖下去,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尽早得到解决。庆功宴是他入手的第一步。

庆功宴结束时已经临近夜晚,空气中都弥漫着香槟的浓郁醇厚,泽翊和时安言谈甚欢,说笑着走出会场,不经意间进入主题,“我有个朋友,最近给我送了一本《檀香刑》,精装典藏版,怎么着?去我家,我给你找找?”

“我听说是一部酣畅淋漓的小说?是不是很精彩?”

泽翊往停车位走去,“反正我意犹未尽。”

“是么?”这部小说时安看过,说不上特别喜欢。他一直没有想到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才不至于太过明显。现在既然是泽翊自己提出来的,他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好啊,笠屿最近没有新作品,我还真是没什么精神食粮。”

“说什么呢?”泽翊的声音清润淡然,带着一丝对时安的不满,“这说着《檀香刑》,你给我扯哪去了?”

“我说的是实话,这不都是一个时代的缩影?我可能对《他时代》更感兴趣。”时安看泽翊在车旁站了许久,左右看了看,秦宇不在,“你那个秘书呢?”

“喝了酒,我让他自己走了。”泽翊摸出车钥匙,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

时安轻轻拍了拍车顶,指着驾驶座“这意思,好像我又要当一次免费的司机?”

“反正你也得去我家拿书。”泽翊笑着坐上副驾驶。

“行!”时安无奈的打开车门,系上安全带,“我看出来了,你这是找了个代驾。我是不是得学着喝点酒?”

“可别,要是因为不想开车反倒落得酒精过敏,到时候休克了,可跟我没关系?”

“你还真是……撇得挺清的。”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泽翊大致讲了《檀香刑》里他的一些看法,时安偶尔符合一两句。

车开到杨家别墅,关灯,熄火,时安没了多余的动作,“我在车里等你?”

“来都来了,进去坐坐?你不是说想见见我二叔,他这会应该在家。”泽翊边说边解开安全带,面上是波澜不惊再寻常不过的神态,心里早就已经把这句话过了好几遍。

听到泽翊口中的二叔,时安眉峰凝聚,不易察觉的厌恶隐藏在昏暗的灯光下。下车,别墅里传来的光亮,好像化作万千利刃,刺进他心里!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冷漠到覆满冰雪寒霜的房子。人还没进门,心里已经翻江倒海,“砰砰砰”的心跳难以抑制,脚上更是像踩了棉花,步步沉重,插在裤兜里的手已经刻上了指甲印,疼痛让他清醒,他似乎还没有做好见到那个人的准备!

引着人进了屋,走进客厅,果然二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泽翊率先开口问的就是父亲,“二叔,我爸呢?”

“被你夏叔叔叫去医院做个急诊手术了。”

“哦。”泽翊有些失望,原本是想看看,时安面对父亲时的反应,可没想到这么巧,他指着时安给慕次做介绍,“这位是我朋友,孟时安!”

慕次远远坐着,偏过头看着站在泽翊身侧的人,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他看人一向很准,可这个孟时安让他有些看不透。一双锋利的眼眸透出精明的神色,突然冷冽的空气好像凝固起来。

泽翊感受到来自二叔对时安的审视,倒也认为今天带时安来家里是个不错的选择,转头对着时安说道,“这就是我二叔。”

被这道锐利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本就来意不明的人更是犹如芒刺在背,仿佛四周都迅速笼上寒气。在这之前他对杨家三兄弟下手,丝毫也不会手软,对他们的仇视也已经达到肆意妄为的地步,原本以为在将来面对杨家父辈的时候,他会平静如水,可就在刚才,在那个人逼视一般的目光之下,他竟然莫名心虚了,内心计划好的所有言辞都已经杂乱无章,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带着远上寒山的清凉,“您好。”

慕次没有回答,始终盯着眼前的人,强大的气场毫不掩饰的铺散开来,所到之处冰冻三尺。这个孟时安不像是他面对的那些罪犯,给他的感觉倒像是故人之子!他看过的人太多了,也许在他恭敬有礼的表面之下暗藏汹涌?

二叔果然是老江湖,以他敏锐的直觉,多年的经验,一定已经看出时安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即便是站在一旁的泽翊也都感受到了压抑,就好像一进门就被塞进深海里,排山倒海的浪潮打过来,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人来不及喘气。泽翊轻轻咳嗽提醒着慕次。

慕次这才收回目光,他刚才有些失态了,这里毕竟不是刑警局,他面对的也不是罪犯。默然的开口,声音冷硬深沉,还是不改审问的态度,“坐。”

时安愣在原地,走到沙发边上,挨着边缘坐了下来,正面迎向从慕次周身呼啸而来的冷冽,一双眼睛直盯着眼前茶几上色泽翠绿有光的绿茶,茶香清新高远,像极了他平时喝的瓜片。

看时安坐下了,泽翊才开口,“那你在楼下等我?”

时安点头,偌大的空间就只有他和慕次,向来游刃有余的人,第一次有些局促不安。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2-25 21:14:00 +0800 CST  
白玉璋

第二十一章

“孟时安?”慕次微微偏头,看着这个来路不明却让他莫名熟悉的人。

“嗯。”

“名字不错!”

时安抬眸,明亮柔和的眼睛里仿佛铺着一层薄纱,朦朦胧胧,深不可测。一字一句的说得清楚明白,倒像是别有深意,“家父希望我时时平安。”

慕次微微挑眉,为什么对方一句再寻常不过的回答,在他听来却带着一丝愤懑和挑衅?他没回话,仿佛所有抵触的情绪都化作无形的分子,在空气中来回撞击,甚至能感受到那种正负极相反的磁场互相较着劲。

炭炉上的水烧开了。

叱啦作响。

沸腾的水蒸汽不断往上窜,氤氲的雾气无孔不入,渗透进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氛围。

时安悠然的理了理衣袖,摆正坐姿,终究忍不住开口,“水开了!”

慕次给自己续了水,又把水壶放在一旁。顺手拿起干净的杯子,夹了几片茶叶,给时安泡了茶。茶叶在水里舒展开来,香气渐渐析出。

不用尝,光是从这茶叶的形态,散发的香味,时安就已经能够确定是他平时最喜欢的瓜片!

本来已经平稳的心绪因此又开始不安宁起来。

慕次把茶杯送到人跟前,语气平和,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喝杯茶。”

“谢谢!”

无疑,茶叶就是六安瓜片,那种进入味蕾的熟悉横冲直撞,他多年来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他从来没有找到自己喜欢六安的理由,现在似乎有了苗头?难道真有所谓的天性?

“如何?”慕次依然寡言少语。

盯着手里的茶水,轻轻晃悠,幽绿的水面漾起细纹,“七碗清风自六安,每随佳兴入诗坛。您这瓜片是个上上品。”

慕次没说话,他有些诧异,在家里,两个侄子,包括泽沛和婧菡,没有一个喜欢喝茶的,按泽昀的话来说,喝茶那是他们中老年人的喜好,年轻人哪有几个爱喝茶的?

抬眼望了望二楼,没见泽翊的影子,时安现在只觉得在这里每多待一分钟都是煎熬,没话找话的开口,“我听泽翊说,他们几个的拳脚都是您教的?”

“防身而已。”慕次身上似乎带着天然的防御,一副冷然的态度让时安始终没有办法融入。

空间一下子静下来,时安再次浑身不自在,温热自手里握着的茶杯杯壁传来,手心竟渗出细密的汗。

楼上圌书房,泽翊拿出早就摆放在书桌上的《檀香刑》。手机电话铃圌声响起,他虚虚往门口看了看才接通,明明知道楼下的人不至于能听见,还是站在窗户边放低了声音,“喂。”

“怎么样?我下午传给你的资料都看到了没?”

拨圌弄着窗台上的兰草,兰花盛开,芳香四溢,“收到了,和我查到的信息大同小异。”

“孟圌云天在香港的权利和势力都非同小可,即使有个什么,也早就给他洗得干干净净了。”

“资料里没有显示他的母亲?”

“据说他母亲在生下他之后,就大出圌血死了。孟圌云天那种人,外面的女人多了去,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人,没有资料也很正常。”

“是么?”泽翊思考着。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份关于孟时安的体检报告,这可是托医院的人费了好大劲才弄到的,你还需要么?”

“发给我吧,谢了。”

“什么时候来香港?记得请我吃饭。”

泽翊笑着回应,“必须的。”

挂断电话之后,很快就收到香港好友发来的图片,是时安的体检报告,一切都很正常,只有血型一栏写着Rh(—),却没有细致的ABO分型。

泽翊感觉他很快就要揭开时安的真实面目,就差一步。他的手指飞快在手机屏幕上点击,“他是Rh阴性血?”

“有问题?”

“熊猫血!”

“拜托,熊猫血虽然稀有,也还是存在的好嘛?你们一家子不就好几个?”

“知道是哪一型么?”

“报告上没写?”

“没有。”

“那我就不清楚了。”

泽翊陷入沉思,难道时安的阴性血真的只是巧合?他想起刚才进门的时候,时安明显变化的神情,在面对二叔时的强作镇定,难道他真的和杨家有什么瓜葛?拿起书出了书房,泽翊脑海里突然冒出秦宇的话,“说起来,我觉得眉目都有几分相似。”

泽昀刚洗完澡,从浴圌室出来,一只手还拿着毛巾擦干头发,一抬头就看到大哥站在书房门口发呆,“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泽翊这才回神,看着弟弟倒是比在酒吧买醉的时候精神了许多,只是手臂上青了好大一片。“有一会儿了,你这是?”

“哦。”泽昀讪讪放下刚才撩起的衣袖,“我最近不是没什么事做嘛,下午在家和二叔比划了几下。”

“比划了几下?”泽翊挑眉,“我看没那么简单,就你在律所门外对爸的那个态度,爸虽然不追究,可不代表二叔看得过去。是不是二叔趁着让你发泄的机会,下了狠手?”

“哥。”被大哥一语道破,泽昀多少有些尴尬,瞥眼看了楼下,这不是孟时安?叉开话题说着,“哥这是?”

“时安来家里拿本书。”

“哦。”泽昀站在二楼走廊,手里还揉着头发,动作慢了下来,“我怎么觉得二叔和时安这气氛不太对啊?”

泽翊握着书的手不经意间紧了一下,“怎么个不对?”

“哥不觉得一股火圌药味?”

“闻到了。”泽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顾左右而言他,“我记得以前二叔曾经说过爸风度翩翩,风流潇洒?”

“嗯。”泽昀下意识的回答,继而又觉得大哥这转变话题的速度有点莫名其妙,“嗯?”

“是不是?”

泽昀点头,好像是这么说过,那不是因为夏叔叔说爸读书的时候招蜂引蝶,在学校那是桃花遍地开。二叔才这么说的,说是不然也不会把妈妈骗到手?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3-03 22:14:00 +0800 CST  
白玉璋

第二十二章

泽翊超乎寻常的冷静,站在楼上,从侧面看过去,仿佛感觉时安的轮廓都与父亲有些相像。难道……时安和父亲?真的有关系?他微微摇头,他怎么能往那方面想?无凭无据的就怀疑自己父亲?“时安还在楼下等着,我先下去了。”

“嗯,哥先去,我待会再下来。”

慕次和时安已经沉默了许久,久到就好像已经忘了还有这么个人的存在。直到泽翊下楼才打破沉默,“我在楼上接了个电话,又和泽昀聊了会,没等久吧?”

“还行。”时安放下茶杯,嘴里说着还行,心里早就已经飞了出去,太压抑了,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他站起身,经过短时间的调整,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泰然。接过泽翊递来的书,“泽昀还好吧?我听说了他的事。”

“都是流言蜚语,时间长了,就过去了。”

“倒也是,说起来,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第一个看到笠屿的新稿?”

泽翊笑了,笑容满是无奈,“你绝对是第一个看到的,行了吧?”

“那可说好了。”时安扬起的唇角还没有绽放开来,就瞥眼看到面无表情的慕次,又收起笑容,微微朝着慕次的方向开口,“叔叔,那我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慕次脱口而出的只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提醒。他自己也没发现,不经意间,就对时安莫名的关心。

“我送你出去。”泽翊跟着时安走出门,“要不你开我的车回去?这边晚上不太好打车。”

“不用了,我朋友过来接我,我发了定位给他,应该很快就到。”时安走下几步阶梯,院子里的兰草在夜间更是清丽幽香,随着夜风拂来,沁人心脾,“我感觉,你二叔挺厉害的一个人。”

“是吧?现在知道我小说里面没有夸大其词了。我所了解的也只是冰山一角,他们的故事可能更加波澜壮阔。”提到父亲和二叔,泽翊眉飞色舞,那是他引以为傲的人,无形间却在时安心里重重一击。

路边的法国梧桐经过一个冬季,已经只剩下枝桠,晚风吹拂,树影在路灯下拉得老长。时安沉默着,望着远处的车灯。他今天终于还是见到了那个令他恨到骨子里的人,与他在《他时代》里了解的那个人不一样,与他查到的资料也不一样,他究竟有几副面孔?为什么,自己竟然被他的气场压得差点手忙脚乱?

车在路边停了,孟琰摇下车窗,打开门。

时安坐上副驾驶,朝着外面站着的人开口,“走了。”

“那我不送了,前面两百米就可以掉头。”

孟琰开着车,明显感觉到时安在坐进车里之后的放松。待走得远了,才开口,“有什么收获?”

“嗯,见到杨慕次了。”时安摇下椅背,靠在一个舒适的位置,偏过头看着半开的车窗,夜风悠悠灌进车里,说话的声音被风吹得虚虚的,“我有种被他看穿的感觉,他根本不需要说太多的话,不言不语的就已经快要攻破我的心里防线。”

“这么强?”

车掉头回来,经过别墅,时安不自主的回望着。

孟琰继续追问,“是你自己在他面前太心虚了吧?”

时安感觉有些累,不想去探究刚才自己的不淡定究竟源于什么。“也许吧。”话刚落就一下子腾的坐了起来,“等一下,开慢点。”

透过车窗望出去,那个和泽翊一起进门的人,由于距离太远看到的只是模糊的背影,可那种娴雅的气度,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那张泛黄的照片上,那个令父亲牵肠挂肚的女人,那张风姿婉约的面容已经在他脑海里勾勒成形。

荣华刚从外面旅游回来,还和泽翊说笑着踏进门,似乎感觉到一束目光自身后传来,回过头,四处张望,只有一辆远去的车,和路边一排树木孤零零的立在那里,灯影下显得那么落寞。

“二婶,看什么?”

“没什么,进去吧。”

进了屋,走进客厅,泽翊利落的把时安喝过的茶杯拿进厨房。看着泽翊手里的茶杯,荣华倒是有些好奇,那显然不会是泽翊的杯子,要是让他陪阿次喝茶,还不如让他去做几份企划书,“有客人?”

泽翊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回答,“我朋友,刚走,您要是早回来十分钟,就能碰到他了。”

“哦。”荣华在沙发边坐下来,面前就放着一杯柠檬水,笑意止不住的蔓延开来,“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慕次微微勾起唇角,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听到了,你和泽翊在门外说话。大嫂呢?”

“大嫂听泽昀说大哥在春和医院,直接去了跃春那,说是在那等大哥一起回来。”荣华放下水杯,站起身,“我先上去换件衣服。”

“好。”看着荣华上楼,慕次才走进厨房,双手交叉靠在门边,看着侄子的背影,人进来一会了,茶杯还原封不动,明摆着有心事。

慕次自鼻腔发出闷声。

泽翊才回过头,“二叔?”

“你朋友什么来路?”

“二叔觉得他有问题?”

慕次抬眸,盯着泽翊,意味深长。今天的事,他看出来了,泽翊明显就是在试探孟时安,“你认为他有什么样的问题?”

暂时还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对时安的怀疑,泽翊微微靠在雨花石的台面边缘,“他就是我的一个书友,也是合作伙伴,最近有一个项目在合作。”

“仅此而已?”

泽翊看着慕次,他很少撒谎,尤其是对家里人,可是,如果时安真和父亲有关系,二叔知不知道其中因果?于是他坦然开口,“二叔还想知道些什么?泽翊一定知无不言。”

“你带他到家里来,就只是拿本书那么简单?姓孟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也不清楚,他真的和我只是有工作上的合作关系。我看二叔对他挺感兴趣?”

慕次摇头,“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似乎是带着目的来的,这个人来路不明,反正你多留个心眼,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3-03 22:14:00 +0800 CST  
楼里有小伙伴存文没?有人提出十七章被吞了,阿言才发现我这里存的档只到十六章。只有十七章未修改的草稿,如果有存文的小伙伴,麻烦帮阿言把十七章发出来一下如果没有,再等我两天,我再重新修改一下。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3-03 22:48:00 +0800 CST  
阿言来提个醒,961楼,有小伙伴补发了十七章,怕只看楼主的朋友不知道。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3-06 17:47:00 +0800 CST  
我已经无法了,图片也吞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3-27 21:00:00 +0800 CST  
我无法了,明天再试试吧。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3-27 21:39:00 +0800 CST  
我的天,我快被自己蠢哭了,我就说,怎么有人还有小伙伴不记得泽翊做DNA检测报告的事………其实是我自己忘了那一章,记忆里那章是发了的,结果是没有发。蠢死我了,我明天重新发,度娘也吞文,所以我把发出去的都删了!!!所以,过几天发的25章是今天发出去了的24章,大家可以再看一次。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3-27 23:33:00 +0800 CST  
白玉璋

第二十三章

听着二叔的提醒,泽翊心里一万个感叹,真的太强了,如果是二叔肯定不至于像自己这样。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差一点就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根本不是他留个心眼就能解决的问题。

“也?”

泽翊顿了顿,“我和您有同样的感觉。”

慕次微微挑眉,难道孟时安真的和他们家有什么关系?“知道孟时安的父亲是谁么?”

“哦,我查了他的资料,他父亲就是香港的孟……”

“阿次!”叔侄俩正聊着,就听到荣华在楼上喊着,“帮我把包带上来,里面有我刚从国外带回来的睡眠面膜。”

慕次摇头,无奈的看着侄子,小声开口,“女人就是麻烦。”走了两步又转过头看着泽翊,“这个孟时安,你一定要小心。”

等慕次上楼,泽翊才想起还有杯子没清理干净,里面还剩下半杯茶水,盯着杯子看了许久,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接着又顿住了,他怎么能这么做?可是,这样或许可以很好的解除他心里的疑惑,索性放下茶杯,掏出手机,发了信息给承宇,“下班了没?”

很快收到承宇的回复,是语音,“我的大哥,你可真准时,我这刚到值班室,还在床上躺着呢。”

泽翊往厨房外看了看,没有人在,“别语音,我在家,不方便。”

“我去,你搞什么?地下工作啊?怎么了?老师不是在做手术么?有什么不方便的?”

“我问你个事,喝水的杯子能不能做DNA检测?”

“测什么?”

“亲子鉴定。”

“嗯?”承宇有些懵,“谁的?”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我只问你能不能做?”

“基因检测是通过血液、其他体液、或细胞对DNA进行检测的技术,喝水的杯子里面含有唾液,自然是能的。说不定还能从杯子上提取到细胞组织,手心汗液,这也是可以的。”

“我现在过去找你,我需要你帮我做个检测。”

承宇看了屏幕上方的时间,这都晚上十一点了,这个泽翊想什么呢?“大哥,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

“这件事十万火急,真的,和我的事也有莫大的关系,如果能弄清楚,那就所有的事都清楚了。”

“这么严重?”

“这件事,我还不想让我爸知道。”

“行,我知道了,你快出来吧,我在值班室等你。”

承宇拿着报告,两份样品的DNA检测相似度达99.96%,无疑是具有血缘关系的人。他将报告放到桌上,“你哪弄来的?”

泽翊瞥眼,果然!这个凭空出现的孟时安并不简单,居然真的和他们杨家有莫大的关系,或许还是他的亲弟弟?他叹了口气,沉默良久才开口,“其中一份是我爸的。”

“嗯?”承宇彻底震惊,“你别跟我说,另一份是你自己的?你不会怀疑你不是老师亲生的吧?”

泽翊拿着报告,虽然之前有了那样的猜测,可真正得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还是无法接受,说话的语气都显得没有底气,“不是我的。”

承宇下意识的接道,“那还好。”紧接着又觉得这话不太对意思,指着报告,“不是,那这是谁的?老师这是上哪惹的风流债?我的天,老师平时看着挺正经的一个人,这怎么会?”好像什么惊天大新闻,承宇整个人血液里的兴奋因子仿佛都被调动出来,“我是听我爸说过,老师以前很招人喜欢,尤其是那些女生,可也不至于还有个………有个……私……”默默闭了嘴,私生子这样的话说出来一定很伤人,他不想再在泽翊伤口撒盐。

像泄了气一样,泽翊坐在值班室的床上,满目都是白色的床单被罩,一个开了暖气的房间里,竟然自脚底传出生冷。

从旁边拖了一把椅子坐下了,看着不在状态的人,语气里满是关心,换了谁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没事吧?”

泽翊微微摇着头,他应该庆幸,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不是么?这或许就是时安不满足于被父亲抛弃,回来寻仇。他眼睛还盯着报告,“这个人……就是孟时安。”

“……”承宇愣住了,任他怎么猜测,也没有想到会是孟时安,是个搅得杨家天翻地覆的人,“那你身上的毒,泽昀被全网攻击,泽沛差点重伤都跟他有关系?这得多大的仇?”

泽翊没有回答,他也回答不了。想了想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喂?是我,你再帮我查一下孟云天和我爸有没有关系。或者是荣初,银狐,又或者……我妈和雅淑。”泽翊说到后面有些激动,“反正只要和我家有关系的就行。”

对方也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话震了一下,也被泽翊突然拔高的音节惊了,在他印象里,泽翊一向温和有度,怎么今天一反常态。

“你到底怎么了?”

刚才一时没有控制住心情,手机上金属的冰冷丝丝入扣,泽翊渐渐冷静下来,“没事!对不起,我刚才……”

“都是哥们,说这些干什么?只是,如果你真的很急,又没有突破口,不如直接去问你爸,说不定还能快一些。”

泽翊舔了下嘴唇,“你尽量帮我查一下吧,我等你消息。”

“好。”

泽翊挂断电话,略显毛燥的一把将检测报告揉成一团,扔了出去。手肘撑在腿上,双手交握,整个人处于低迷状态,颓丧无奈,手指上针眼大小的伤口已经不痛了,可是毒瘾袭来时翻江倒海的感觉却让他记忆犹新!如果,孟时安真的是他的兄弟,那他应该怎么处理?他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是可以简单结束的么?他对杨家的打击报复是刚刚开始?还是有所保留?他是不是真的应该回家旁敲侧击一下?或许,父亲出面才可以更好的解决这个问题。可是,这种事,他又怎么好对父亲开口?

泽翊自周身散发出来的痛苦充斥在整个房间里,承宇作为他的好兄弟,好朋友,最近连续好几次感受到他流露在表面的无助与悲愤!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解他,这种牵扯到父辈之间的事,也许根本不是他们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他轻轻拍了拍泽翊的肩,“你不会真的要回去问老师吧?”

泽翊只觉得脑袋一团乱麻,根本无法思考,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微微闭上眼睛,“我不知道,让我先静一下。”

“好,我陪你。”

承宇坐在旁边,静静的不做声。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3-28 10:26:00 +0800 CST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3-28 11:47:00 +0800 CST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3-28 12:01:00 +0800 CST  
第二十四章终极和谐也发不出来,发图片也是秒吞,阿言也没法了。想看的伙伴加扣扣群,我发文件,不想加群的也没关系,这章内容是一章时安在酒吧相对比较狠的情节,相对比较独立,不影响观看前后文。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3-28 12:32:00 +0800 CST  
白玉璋

第二十五章

杨家别墅。

泽翊正待在书房,书桌上是被他揉成一团又展开的DNA检测报告,他还在纠结,不知道是否应该去问问父亲?

微信提示音。

承宇发来信息。

“如你所料,红宝石的周师傅和那个服务员都被人带走了。”

“带去哪了?”

“酒吧。”

“孟时安发现了?”

“我们在调查他,他肯定知道。”

“在摊牌之前,我必须搞清楚他的身份。”

“你决定去问老师了?”

“这是最快的方法。”

“上天保佑,希望你完好无损的回来。”

“滚!上天没空管这些闲事。”

锁上手机,泽翊拿起报告,都说打架亲兄弟,他需要找一个人来帮忙。

泽昀因为网络热搜的原因,不方便去律所上班,暂时在家修整。顺便查了一下大哥去那个酒吧的原因,他不认为那天在酒吧遇到大哥和承宇只是碰巧,还有大哥手上针眼大小的伤,新旧交替,显然频繁受伤,究竟是什么原因?大哥最近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总是没精打采,经常把自己关在书房。他打开微信,翻出承宇的对话框,想了想又退出了。如果大哥有心遮掩,承宇即使知道,也不会给自己讲。

两下敲门声,是泽翊一贯的做法。

泽昀迅速锁上手机,打开电脑上的法制节目,才起身开门,“哥,你不是在忙公司的事么?”

泽翊靠在门边,“怎么,我打扰你了?”

“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反正在家也没事,你又不让我在这个风口出去。”泽昀一边坐到椅子上,一边点开暂停,节目里的律师唇枪舌剑,一通问话让对手哑口无言。

泽翊一边靠在桌子边缘,看着弟弟,无奈的摇头,“我不让你出去?你这在家不挺好的么?出去干什么?酒吧喝酒买醉?再跟人打起来?”

泽昀翻着白眼,“哥,你还是我哥么?”

“你在家避风头恐怕也闷得慌。”

“以前吧,我总是跟人言辞犀利,针锋相对,这在家还真是不习惯了。”

泽翊点头,笑意不明所以,“是么?我这有一件事,倒是非你不可,不如你提前适应一下?”

泽昀敏锐的嗅觉已经捕捉到大哥说出来的话带着陷阱,“我怎么觉得,你要坑我?”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设计陷害你?”

“你知道?”

“可能知道,我现在想知道他和我们家的关系。”

“难道是爸的仇家?”

“不!”泽翊叹气,“仇家倒是简单了。”

“什么东西?”泽昀突然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点了视频的暂停,“你在说什么?”

“这件事你迟早也要知道。”泽翊从衣兜里掏出报告,放到弟弟眼前。

“亲子鉴定?”泽昀不可置信,“你别跟我说,这是爸的。”

“你很聪明!”

泽昀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不可能啊,我不信……爸很爱妈妈的,怎么可能?”

“这个毋庸置疑,可是二十几年前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或许,爸当时身不由己?”

“这个人是谁?”

“你我都认识。”

泽昀突然想到孟时安,大哥昨天才把他带到家里,之后就匆匆出门,今天就来找自己说这个事,难道是那杯茶?复杂的神色看着大哥,终究难以想象。

泽翊点头表示你的想法很正确。

“你不会弄错了吧?”

“承宇找人做的报告。我也很难相信,但这是事实。”

“我去,这不是凭空钻出来的一个弟么?不行,我还是不信?”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可是只有这样,一切才能说清楚,包括他的动机!我猜就是为了报复来的,否则不可能我们三兄弟先后中招,他就是想看着我们杨家焦头烂额,看着爸痛苦不堪。现在为了印证这个报告的真实性,我需要你的帮助。”

泽昀半张着嘴,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等一下,先后中招?哥遇到什么麻烦了?”

泽翊心里咯噔一下,孟时安的事他可以让泽昀知道,但自己毒瘾是怎么也不能说出来的,“公司一个合并案的事,他设下陷阱让我往里跳,不过我已经识破了他的计谋,打算将计就计。”说完又迅速岔开话题,抬起下巴,看着暂停的视频画面,“我在跟你说爸的事……同样都是律师,你能不能学学人家。去旁敲侧击一下,问问爸有没有沧海遗珠。”

泽昀的嘴已经张大成一个O型,“……我的哥,你要是嫌我在家碍眼,可以跟我直说。你这哪是在坑我?分明就是想让爸灭了我,我不去。”

“走吧。”泽翊搭住弟弟的肩,把人往外带,“你不是多久没‘上战场了’,爸绝对是块难啃的骨头,你要是搞定了他,以后就所向披靡了。”

泽昀一手扒住房门,脸上带着决绝的神情,“我……不是……哥,怎么问啊?我可不敢,爸那么聪明,三下五除二我就得弃械投降。”

“你律师白学了?来问我,这不是你最擅长的?”

“我……我又不是二叔,要不然咱们找二叔去?”

泽翊压低了声音,往慕初书房看了看,“你当爸是犯人啊,这又不是审讯?”

“我………不去。”泽昀眼看着已经被大哥推搡着来到爸的书房外,一只手撑着墙,小声开口,“哥,我昨天才惹爸生气,这回到家二叔好说歹说,好不容易爸才放过我,你能不能别再坑我?”

“又不是让你直接问,就是从侧面打探一下。”

话音刚落,书房里就传来慕初的声音,“泽昀?”

泽翊眼神示意人赶紧进门,看弟弟还在门口踟蹰不前,索性将自己隐在一旁,扭开门把手,手上稍微用力,将人推了进去。

泽昀一个踉跄,被人生生推进门,再回头,哪还有大哥的影子,他迅速换上尴尬的笑脸,“嘿嘿,爸……”

慕初手里还拿着专业书,“你在外面嘀嘀咕咕什么呢?”

“我……我……我就是没什么事,您不是帮夏叔找东西吗?找到了没?需不需要帮忙?”

儿子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倒是让慕初来了兴致,他椅在书架上,随手翻开专业书,“好啊,你帮我把这些书都放回去。”

“哦……”泽昀抠了抠额头,这大哥可真给他出了个难题,这事,他怎么开口?心不在焉的把书放到书架上,思考着该怎么问才不至于让父亲起疑。抬眼就看到书架上的汉语词典!有了!翻开词典,查了下遗珠,嘴里念念有词。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3-29 21:44:00 +0800 CST  
白玉璋

第二十六章

“荊山有抱玉,沧海有遗珠。诶,爸,你说这沧海遗珠是不是用来形容失散多年的女孩居多?”

“怎么?”慕初头也不抬。

“总觉得男生也不会用珍珠来做比喻。爸觉得如果是私生子一类的,应该用什么样的词比较贴切?”泽昀一副专心致志的神情,直盯着词典上的字。视线却根本没有聚焦,他在等父亲的回答。

知道儿子是带着问题来的,可却不知道竟然是这样的问题,泽昀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私生子?他顿了顿,语气平和,“看来你最近待在家里的时间长了,深受你哥的影响,开始斟酌文学了?怎么,经过这次网络风波,对律师失去信心打算弃律从文?”

“没有,我这不是随便翻翻嘛。”泽昀讪讪的笑着,敲了敲词典,“好奇,好奇而已,爸……说起这个私生子,我以前还打过一个官司,这私生子流落在外,吃尽苦头,好几次都死里逃生。后来知道自己的身世,还起诉父母遗弃罪。”

泽昀瞥眼偷偷看着父亲,那叫一个面不改色,这言语上的诱导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咬了咬嘴唇,不如再加一把火。“爸,您说要是您遇到这么个情况,会怎么做?”

慕初这才偏过头,看了看儿子,靠在椅背上,“我不做一切假想的猜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有这么个孩子,我杨慕初也绝对不会让他在外面颠沛流离。”

“啪。”泽昀一掌拍到书桌上,显然有些兴奋,“我就说嘛。”

话音一落,空气瞬间安静!额……回头看着父亲,正闲散的摆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态,慕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泽昀,随后微低着头,翻阅手里的书,“你就说什么?”

“我……”从小他杨二少就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是老爸。今天更是被父亲这个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泽昀叹了口气,把词典放回原位,什么东西鬼?和爸绕弯弯肠子,他还真就底气不足,这种事根本不需要他以专业水准来“诱敌深入”,还不如开门见山。哥,对不住了,可不是兄弟不帮忙,有了这样的想法,倒是轻松许多。索性竹筒倒豆子,一口气全说了出来,“爸,其实是我哥说您以前风度翩翩,风流潇洒,想问您……是不是也有颗流落在外的沧海遗珠!”

门口的泽翊脑袋都大了,什么叫旁敲侧击?杨泽昀,你是听不懂这个成语么?还是真的律师都白学了?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慕初好像没有听到泽昀的问话,兀自翻阅书籍,窗外的风轻拂着,带着料峭的春寒,只听见沙沙的,风吹动书页的声响。

良久,才缓缓开口,“你哥说我以前什么?”

泽昀把不准父亲是真的没有听到,还是刻意再问一遍,嗫嚅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想了想,还是说着,“爸,哥就门口,我去帮你叫他。”

慕初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泽翊做事一向稳重,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孩子,能说出那样的话,也确实遇到了大问题。

泽昀一溜烟出了书房,轻轻掩上门,大口喘气。泽翊一只脚就踹上来,泽昀连连摆出求饶的姿态,指着门内,轻声说着,“哥,不是我出卖你,这种事,我可真不敢开口,你也看见了,爸那是铜墙铁壁,我真不行。”

泽翊正准备进门,又转过头,伸出食指,狠狠指了指泽昀,声音几不可闻,“你还所向披靡呢,我看你就是丢盔弃甲。”

说完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屋,父亲是医生,眼神锐利,他尽可能的将手指隐藏在身后。

慕初还埋着头,本就是在给跃春找医学书籍,没想到翻到以前很喜欢的一本外文解剖学,还有自己的一些注释,多年之后,再以现在的目光去理解,倒是别有一番意味。看着儿子进屋,不冷不热的语气,“关门!”

泽翊心里七上八下,每走一步都像是如临深渊,他要怎么说,总不能把时安的基因检测报告放到父亲书桌上?

等儿子在书桌前站定,慕初才悠悠然开口,“泽昀说的话,我没有听懂,你给我解释一下。”

父亲刚才明明是反问泽昀,现在又说自己没听懂,那哪是没听到,分明就是听到了故意问泽昀。“……解释什么?”

慕初合上了书,好整以暇的看着儿子,“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问我解释什么?”

泽翊心里直打鼓。

“说不出口?如果只是你们兄弟俩在家里随意说说,我当那是你们的玩笑话,听听就算了,也没什么。可若是你让泽昀来拐弯抹角,含沙射影的,那我觉得你是在验证什么。”

“我就是……最近遇到一个人,和我长得有点像,我……又听二叔说过您以前……以前……”泽翊实在开不了口,作为儿子再怎么着,也没有道理去指责父亲。

“风流潇洒,是吧?”慕初把书扔到书桌上,书顺着力道,在桌上滑行,撞击着毛笔架,微微摇晃。

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换作任何人也会生气,何况是自己儿子的质问,泽翊深知父亲已经生气,不由得加快了语速,“爸,对不起,我不是想责问您,我只是……只是有些好奇。”

慕初微微点头,眉头轻轻上扬,一双眼睛盯着儿子,“长得有些像?有泽昀和你像?”

泽翊摇头。

慕初继续追问,“有你二叔和我那么像?”

泽翊再次摇头。父亲问的都是什么废话?他和泽昀,父亲和二叔,那都是同卵双胞胎,自然不能以像来衡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那还有什么好奇的?足以让你好奇到来质问你爸的品性?是不是过两天就可以随意编排我了?”

“我……”泽翊微低着头,“对不起,爸,我不是故意的。”

慕初明显带着怒意,“我看你越来越没规矩,最近公司也有不少人对你的行为作风嗤之以鼻,杨泽翊我是不是太久没管你了,以至于让你肆意妄为?”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3-29 21:47:00 +0800 CST  
白玉璋

第二十九章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泽昀守在门外也只是听到零星的几句话,又接到酒吧那边发过来的视频,索性走到走廊一边去查看。

大哥神情恍惚的在包厢门外吸了下鼻子,毛燥的按下密码进了包厢。那样子一反常态,完全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冷静自若,安之若素的大哥。

泽昀皱眉,大哥的神态举止好熟悉,想不起来了。对了,那是吸毒的人毒瘾犯了之后的状态。

再往后看是承宇哥提着急救箱匆匆赶来。

他想起最近大哥的种种,房间的烟味,早上的蓝山,手指的针眼,以及之前自己对大哥说的话。

“你不会是上瘾了吧?”

难道………

他关了手机,迅速回到父亲书房门边,就听见哥大声吼着,随后就是一声响动,好像是什么东西掉了。急急推开门,眼前的情景让他微楞了一下,才快步走到慕初跟前。“爸没事吧?”

父亲这个样子,泽翊不免有些担心,他膝行几步,伸出手去,却不料被慕初挡开了,任由泽昀扶着他坐到沙发上。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泽翊刚才屡次提到阿次的毒瘾,摆明了是在激怒他,慕初再次询问,“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心的?你到底怎么了?真的只是烟瘾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抽烟的问题,他杨慕初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儿子应该也很清楚他的脾气,不至于会闹得这么严重。他现在有个更可怕的猜测,这个猜测比烟瘾更让人糟心。

悻悻的放下了手,泽翊在做着思想斗争,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一直瞒着父亲,不是怕他不能理解,而是怕他无法接受!二十多年前,是父亲亲手让二叔染上毒瘾,痛不欲生!二十多年后,是时安让这样的情景重现。如果时安只是一个外人,那他也不会如此纠结!他很清楚父亲的雷霆手段,只怕到时候会剁了时安。虽然当初他没有见到过父亲为了二叔操心的样子,但他能够想象到。他不能再让家人遭受同样的痛苦。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可是他却没有顾虑到,这样的方式更加伤人伤心。

泽昀给父亲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看了欲言又止的大哥,实在不忍心,大哥什么时候这么忤逆过父亲?他开口,“爸,其实哥他是……”

仿佛知道弟弟要说什么,泽翊立刻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眸子里的光华就一如窗外瞬间被黑云遮挡的太阳,暗淡无波,“爸,你先不要动气。我真的只是烟瘾犯了,您将公司交给我,我也有压力,我怕公司毁在我手上,我怕我不能胜任。抽烟只不过是缓解情绪而已。”泽翊说着说着,竟然也哽咽了,“我也不想这样,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以为我能克制,我以为我自己能解决,我也没想到会上瘾,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我要是知道我就不这样了,事到如今我也无能为力。”

慕初愣愣的看着儿子,所以,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能清晰的诊断出,自己就是典型的心绞痛,压榨性的疼痛波及心前区,还揪痛着的心脏,一如秋天的枯叶,随着风跌落,落到尘埃里。看儿子这个样子,再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来的,或许他可以去春和医院寻找答案。

迫使自己静下心来,安静的休息了几分钟,疼痛消失之后才把水杯递给泽昀,顺着泽昀手上的力道站起身,慕初面无表情,示意人把他扶出书房。

父亲一下子变得冷漠,是彻底心凉了吧?泽翊害怕起来,怕父亲再也不认他,他试探着,小心翼翼的对着往外走的人叫了一声,“爸。”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你好好想想你刚才的那些话该不该说,该不该出自你杨泽翊的口。”慕初暂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也许他的猜测是对的。他深知毒瘾发了的人有多么不堪,那样的话,骄傲的儿子对他言不由衷就有了理由!那他应该成全儿子的情绪,自己也平复一下心情,去找跃春查个清楚。

看着泽昀扶着父亲出门,泪水盈满眼眶,这不就是他要的结果?为什么心会那么难受?甚至难受到让他忘了自己正被毒瘾侵犯,他瘫坐在地上,捏紧了拳头,狠狠砸下去,木地板的冰凉隔着厚重的地毯传到他身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嘴里喃喃着,“爸,对不起。”

偌大的杨公馆又回归宁静,静到每一次的呼吸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慕次开车回家,车还没停稳呢,就看到泽昀扶着大哥从门口出来,迅速下车,“这是怎么了?大哥不舒服?”

看到阿次回来,慕初拍了拍泽昀的手背,“去陪你哥。”

“可是爸,你……”泽昀还是有些担心。

“有你二叔陪我去就行了。”

慕次顺势扶着慕初,朝着泽昀开口,“去吧。”

泽昀想了想同意了,有二叔在他可以放一百个心。

慕次开着车,一路上加大油门走,明明是90秒的红灯路口,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住的敲击着,就差一个油门闯红灯了,屡屡跃跃欲试内心躁动不安,不时从后视镜看看大哥,紧张不言而喻。

知道弟弟的心思,现在是恨不得插翅飞到春和医院,“你这是在违法的边缘试探。”

忽略大哥话语里的调侃意味,只是关心的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只是因为一时的情绪激动引发的心绞痛,没有什么大碍。你哥是医学博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是都说医者不自医吗?”顿了顿,“是泽翊那小子?”

“哼。”慕初自鼻腔发出闷哼声,“平时看着挺稳重的人,今天犯糊涂了。”

从后视镜看过去,大哥神色正常,这才开始放慢车速,“到底怎么了?你因为泽翊抽烟的事和他谈崩了?不是说不给他太大压力?泽翊那孩子的自控力也还可以,不至于太出格吧?”

“他说家里不止他一个人抽烟。”慕初坐在后座上,理了下衣摆,悠悠抬眸,明明没有看着驾驶座上的人,却让慕次感觉不太友好。

“大哥,我真的早就戒了。”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4-09 18:00:00 +0800 CST  
白玉璋

第三十章

慕初笑了,“这么急于撇清关系?这小子浑起来就口无遮拦,真不知道跟谁学的,家人拿来干什么的?只是摆设么?什么事都想一个人扛,他才多大?扛得住么?我是他爹,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额……慕次感觉一头冷汗,大哥好像下一句话就要扯到自己头上了,不由得偷偷瞥了一眼后视镜。

“你看什么?做贼心虚。我看泽翊就是跟你学的。”

慕次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引火烧身了,“泽翊究竟是怎么了?我感觉大哥的语气好像不是烟瘾那么简单。”

“我怀疑他可能不小心染上毒瘾。”

“什么?”随着这两个字而来的就是一个急刹车,“大哥没猜错?我记得半个月前他才去跃春那做了全身检查,染上毒瘾难道查不出来?”

“问题可能就出在那,所以我要去春和医院。”

春和医院,急诊室。

跃春匆匆赶来,看到阿次正陪同阿初坐在值班室。“你没事吧?”

“只是心绞痛,死不了。”

“我给你叫了个床旁心电图,再查一下。”

慕初点头,表示同意。“跃春,我想再看看上次泽翊做的检查结果。”

“为什么?”

慕初不说话,如果真的如他所料,那么结果肯定和他们见到的不一样,跃春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这其中能做手脚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看着老友的神情,跃春了然,“你觉得上次的报告有问题?”

“我希望你可以亲自去帮我看看。”

“好!”跃春转身走出值班室,径直穿过医务人员通道,拐进医生办公室,临近晚班,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值班医生,两三个规培医生,一个总住院医生,见到院长走进办公室,都不由自主的站起身,面面相觑。

“夏院,您是?我们怎么没接到您要来科室的通知?”总住院楞了一会才开口。

看着几个医生,随意的选了个办公桌坐下,在键盘上敲击着,进入了医院检验报告系统,“刚好有点事,你们不用管我,自己做自己的。”

说是这么说,可这么大一院长待在这里,做什么都不自在啊!

几个医生只觉得办公室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不知道夏院长看了什么,好像要发火了。

总住院看了看值班医生,眼神传递着信息,“不会是来突击检查,病历哪儿写错了吧?”

值班医生直摇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拿起旁边的病历就往外走着,“嗯,那个欧阳,你刚才说什么?5床病人不好了?走,跟我去看看,要不先查个血气分析,再做个胸片穿刺定位。”

值班这一走,直接带走了几个规培医生,剩下总住院孤军奋战,“对了,刚才是哪个科室请急会诊来着?我得出去问问护士。”总住院走到跃春跟前,皮笑肉不笑,“夏院……您要是没什么指示的话,我就……”

跃春挥手,让人出去了,眼睛透过镜片盯着电脑屏幕上,泽翊的化验结果大有问题,分明不达标。

承宇这个死小子,做的都是什么事?

总住院刚走出门口,才松了一口气,就碰上主任。

承宇看人匆匆忙忙,“怎么了?”

“没怎么,夏院在办公室,不知道是检查什么呢,你去看看吧。”

承宇年纪轻轻就做了科室的主任,自然是隐瞒了和跃春的关系,他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靠着父亲和老师才有的成绩。点点头,旋身进了办公室,额……他爹正坐在电脑前,周边好像有一种无形的磁场,仿佛将所有愤怒的因子都集聚在一起,即使不开口询问,也知道里面坐着的人正怒不可遏。硬着头皮进了办公室,承宇走过去,刚在跃春侧边站定,就被人拧起桌上的听诊器,对折朝着手臂甩了过来,即使隔着一件白大褂,小指粗的橡胶管还是生生咬在皮肉上,承宇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隐藏在衣服里的皮肉正迅速肿起一道泛红的棱子。

跃春把电脑屏幕转到人面前,“这是什么?”

承宇抬眼,电脑上是泽翊的化验结果,不由得暗自叹息,果然还是东窗事发了!

跃春不知道,除了承宇,泽翊还能找谁,“是不是你做的?”

“是,但是……”

跃春一把扔下听诊器,把报告打印出来,走出办公室,径直往主任值班室走去。

默默跟在父亲身后,承宇想解释,可跃春不给他机会。

站在值班室门外,跃春才开口,“夏承宇,我让你学医不是为了给你徇私舞弊的机会!要是这样你可以趁早辞职了。”

“我……”承宇跟着父亲进了值班室,原本想解释的话溜到嘴边就没了声,因为他看到老师就在里面,那些曾经对他严厉的记忆统统呈现在脑海里,老师在带教的时候是严谨到近乎苛刻的,他不允许任何一个医学生出现偏差。他曾说,学医的人一只脚踩在地狱里,容不得一点马虎。可现在,泽翊的事对于老师来说,就是医学作假,学术不端!他舔了下嘴唇,就在门边站定了。

瞥了一眼门口的人,从跃春手里接过报告,越看越生气,索性一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

承宇不由得微微抖了一下。

“夏主任能耐很大。”

承宇咽了下口水,自打自己能独当一面之后,已经很少被老师教训。泽翊啊泽翊,我可真是被你害惨了。“老师,我……”

“你过来,我问你。”

承宇亦步亦躇,走到慕初跟前。

“泽翊是不是染上毒瘾?”

承宇愣了愣才点头。

“多久了?”

“两三个月。”

“你给他用了药。”

“是。”

“私自在外用药?”

承宇顿了顿,可也不敢不回答,“是。”

话刚落,小腿上就是重重的一脚,禁不住后退几步,下意识的扶住上下床的楼梯才得以稳住。

“过来。”

承宇腿上吃痛,又往前走了几步。

“为什么挨揍?”

“我骗了老师,隐瞒泽翊的身体状态,还私自在外用药。”

不由分说的,同样的位置,慕初再次踹了一脚。承宇只觉得疼痛自胫骨传自神经,微微皱眉。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9-04-09 18:02:00 +0800 CST  

楼主:卿言晚遇

字数:275036

发表时间:2017-10-02 03:4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6-04 22:59:5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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