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聚一堂◇-『一触同人』胡不归 【《黑白杀》续】

第十八章

慕初掏出手机,此刻他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小**,等我找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先给阿四打了电话。

“肆叔的事先放到一边,现在,当务之急是帮我找一个叫穆熠的人,肃穆的穆,熠熠生辉的熠,是个拳手。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慕初挂了电话又给跃春打了过去,这个老朋友曾经一路陪着他,在这种时候,他当然想跟他一起分享喜悦,却不想跃春一接电话就开始损他。

“喂?阿初,你不至于吧,这才多久啊?就开始催促进度了?你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啊?你去吃好喝好,让我在这里受苦受累?只不过,你记得给我打包就行。”跃春在实验室里拿着试管,又看了看旁边的公式。

“我可没有在小吃街闲逛,你要想吃,等你弄清楚了,我请客!”

“哎哟,这么大方?是有什么好事么?”

“我想,我可能快要找到他了,我刚才还看到了他。”慕初的欢喜溢于言表。

跃春却不以为然,甚至一点都不惊讶,他知道阿初所谓的他是谁,可那根本是可不能的,从以往的经验来看,阿次那倔犟的性子,除非他想通了自己出来,否则谁也找不到,更别提出现在阿初面前了,“这话你都说了八百次了,白煞呢?他也不看看他家老板是不是又发烧了?你哪次成功过?我信你才怪!”

“这次是真的。”

“哪次是假的?”跃春直起身子,将药液倒进烧杯里,“不说了啊,我这还在做试验呢,你挂了,别打扰我,实验不成功我找你啊。”

慕初只好挂断了电话,算了,还是等跃春专专心心的研究药物吧,等到找到阿次,把他带到跃春面前,再狠狠调侃他一番也不错。

只一通电话的功夫,白煞已经从拳馆又跑了出来。

“找到了。”

伴随着白煞的这句话,天边的星辰好像一瞬间全都涌现出来,闪现着那一点微光。

“车上说。”慕初迫不及待的往外走,他一分钟也不想耽搁。

白煞边开车边说道,“不过,我找到的信息不尽如人意,这个穆熠是半年前来到这里的,他一直在这家拳馆打黑拳谋生,平时和拳馆的老板关系应该不错。关于穆熠的信息少之又少,住址,电话一栏是空白的,这个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这种黑拳馆应该不比普通的,你是怎么打听到的?”

“我就说我家老板看他不错,我是挖墙脚来的。”

白煞话说完之后,从后视镜里看老板面色不太好,赶紧改口,“额,其实我是黑他们电脑了,穆熠的第一场拳赛就是在半年前,我又找了两个看拳赛的人打听,他们也说第一次看到穆熠打拳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候。”

“半年!”慕初推测了下时间,倒还对得上,他把刚才拍下来那个人的照片发送到阿四手机里,“我不想再给你时间去查地址了,等你查到,恐怕早已经人去楼空。”

“对不起,老板。”

慕初没有说话,发送完之后直接打电话给阿四,“你现在在哪里?那好,你先去找木沙,问他打听穆熠这个人,他是地头蛇,总好过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的找,打听的时候要小心,我不想暴露了他,给他惹麻烦。我发了几张照片给你,你让他顺便看看认不认识照片上的人。如果认识,直接把他给我绑来。”

挂断电话,慕初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刚才的话题,“不关你的事,是这小子太能躲了。你刚才说,他和拳馆老板关系不错?拳馆老板在吗?”

“不在,拳馆老……”

白煞还没回答完,阿四的电话就又打了进来。

“怎么?”

“您给的照片上的人我认识,就是之前来木沙堂送东西的那个!叫褚孟阳。”

“褚孟阳?这么说,就是木沙翻天覆地要找的那个人?那木沙一定知道他,你去问问,把他绑了,不要打草惊蛇。”

“知道了,老板。”

没想到,他在小吃街遇到那个人,就是褚孟阳!而褚孟阳就是去送公式那个人,早知道当时就把他扣下来,还免得费心费力。慕初突然想起在小吃街,褚孟阳打电话的内容,他说,“感谢你,太感谢你了,如你所料,事情解决了,还真没追究我的责任。”这么说,阿次之前就知道自己来了,或者,他是听说银狐来了,想找个人来看看此银狐是不是彼银狐!才给褚孟阳出了这个主意,他是断定了自己不会亲自去见一个小人物,哼!可以啊,算计到你大哥头上了。

“你刚才说那个老板怎么?”

“哦,我说,拳馆上下都对他们家老板的事闭口不提,我一问三不知,除了知道他们的老板叫亓景辉之外,一无所获。我只有黑了亓景辉的电脑,发现他好像有不正当的交易,不过进行了层层加密,时间紧迫,我觉得还是先查穆熠比较重要,就放弃了。”

“看来这个亓景辉也是一个重要人物,说不定穆熠也知道些什么。”慕初的手指在车窗上敲了敲。

“那我再去查查他?”

“不用了,等这个事解决之后再看吧,如果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就算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子。”

“那您是怀疑穆熠就是……杨先生?”

慕初叹了口气,“不是怀疑,是确定,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

“嗯?”

“要不是你死活拖着我去小吃街吃卷粉,可能我又错过了,只希望那臭小子不要再躲了。”

白煞想缓和一下老板的心情,开着玩笑的说道,“那您以后不能阻止我吃小吃了。”

慕初笑了,“管你吃个够。”

白煞心里只觉得老板特别不容易,转念一想,杨先生也不容易,自己手上还有伤呢,还要去打拳赚钱,一打就是几场,若不是迫不得已,应该也不会这么亏待自己。看老板这个样子,是担忧多过于生气,害怕多过于欣喜。老板这次这么笃定,要是那个穆熠不是杨先生,或者杨先生又溜了,巨大的落差会让老板大受打击吧?

“您要是……”

“等会儿。”慕初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是阿四打来的。

“老板,地址有了!不过,是穆熠的!木沙以为您要把穆熠收为己用,他说这个人桀骜不驯,很难驯服,他之前也想过拉拢穆熠,结果没成功,本来想再有什么动作的时候,您就来了。照片上的人,确实就是褚孟阳,不过,他已经没有在之前的地方住了,木沙也不知道他搬到哪里。他说如果您需要,他可以立马派人出去问问。”

早在听到阿四说找到了穆熠的地址时,慕初就已经很满意了,至于褚孟阳的地址反倒不重要,不过有个筹码在手上,他要放心些,“有穆熠的地址就很好了,褚孟阳能找到最好。”

“那我现在就带人去穆熠的住所?”

“你把地址给我,我和白煞也过去。”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2-22 17:57:00 +0800 CST  
阿言阿遇那么勤快,乃们不表扬一下么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2-22 18:07:00 +0800 CST  
第十九章

慕初和白煞赶到的时候,阿四正派人守在楼上楼下,从进了小巷之后,慕初就紧皱眉头,这里阴暗潮湿,偏僻冷清,垃圾成堆,还有一大股腐朽的味道,令他格外不舒服。

“白煞,像穆熠那样的拳手,会不会有什么内伤?”作为医生,他这样的问话显然是明知故问了。

白煞走在慕初身前,一提到专长他就刹不住嘴,他踢开了挡路的朽木,“多多少少也会有吧,就算他赢拳也还有中招的时候呢,这种内伤啊,多半会在体内淤积……”感觉到老板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白煞才回过头,呸呸呸,他都说了些什么,“不过只要得到治疗,好好调理也没什么问题,穆熠之前都是半个月打一次或者时间更长,说明他也还是懂这些的,您放心吧。”

住在这样的地方,内伤外伤的,怎么可能好得快?经年累月下去,可能人就跟那腐朽的木头一样了吧?这次回去,要好好帮他调理身体了。

感觉老板心情不佳,白煞脑子里转悠了半天,总算想到个话题叉开老板的思路,他开口,“哎呀,还多亏了木沙想收服穆熠,不然这地方,我们很难找吧?”

“就凭他还想笼络穆熠!”慕初边走边说。

阿四站在二楼,远远的看到自家老板来了,赶紧跑了下来,一边引着慕初上楼,一边说道。“穆熠的家里没人。不过,我们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褚孟阳回来,他想跑,结果被我们抓住了,他就住在穆熠楼下,现在在他屋里绑着呢,您看是去穆熠那,还是就在楼下?”

慕初笑了,往褚孟阳房间走去,“先在楼下吧,你把人都撤了,弄得自然点,否则那家伙回来发现不对劲就该溜了,那可不一定逮得住。”

“嗯。”

慕初脸上挂着笑容,有个人质在手上,他就不信阿次还能跑。他跨进门,就听到褚孟阳呜呜的声音,原来是阿四用毛巾堵住了他的嘴。示意白煞把人带过去,慕初坐到沙发上,取下口罩,盯着褚孟阳。

这是?小吃街遇到的那个人?难道他不是碰瓷的,而是,绑架?自己都穷得响叮当了,怎么还会有这么不识相的绑匪?可是他们这声势浩大的,不至于就为了点钱吧?如果,他们不是为了钱,那总不可能是要挖了他的器官去卖吧?褚孟阳越想越害怕,不行,他的各个器官都很值钱的,少了一个都不行啊。等等,等等!不对呀,刚才抓他那个那个黑不溜秋,圆头圆脑的人,不就是银狐身边那个四哥?天哪,搅得公安和黑道天翻地覆的银狐就在他眼前,难道,他还是在意自己拿了他的东西?还是说,他知道穆熠哥在背后帮自己,要来一起算账?不过,如果穆熠哥剃了胡子,修剪一下头发,那简直就是这个模样啊!他想起之前的报道,好像是说银狐杨慕初有个双胞胎兄弟,是个刑警,叫什么来着?杨慕次!不会就是穆熠哥吧?褚孟阳啊褚孟阳,你这人生真是多姿多彩啊!

白煞扯下褚孟阳嘴里的毛巾,打断他的头脑风暴,“别叫,如果你敢叫,我立马割掉你的舌头。”

褚孟阳乖乖的点头,叫有什么用?干费口水,这里鸟不拉屎的,谁会听到?就算有个捡垃圾的,恐怕也被这副架势吓走了。

“你认识穆熠?”慕初开口,直奔主题。

褚孟阳下意识的点了下头,又摇了下头,他好像不能出卖他的救命恩人吧?可他身体诚实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

白煞踢了他一脚,大声喝到,“究竟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踢我干嘛,有话不能好好问?你们到底是找谁的?”褚孟阳还以为是解决了木沙的问题,结果呢,遇到更厉害的主,回到家就被绑,真是流年不利。

“穆熠在哪?”慕初悠悠问道。

“我……不知道!”穆熠哥,你可千万别那么快回来啊,这都是帮什么人呐?

这人看起来畏畏缩缩的,没想到,还很重义气嘛!不说算了,慕初也懒得费心思去撬开他的嘴。他看了看白煞。

白煞明了,再次用毛巾堵上了褚孟阳的嘴,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这是你的吧?”

褚孟阳挣扎着,想拿回手机,奈何根本无能为力。

白煞只三两下就解开了手机上的锁,翻开电话簿,里面果然存着穆熠的电话。他把手机递给了慕初,接着摸出自己的手机之后,慕初才打了过去。

“喂,怎么了?”穆熠心情有些糟糕,大辉的情况不容乐观。现在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手术之后血氧饱和度一直很低,血压也不升,靠药物维持着,医生说今晚最重要,如果情况持续恶劣的话,那他们也没办法了。

“你说怎么了?”慕初的这几个字,说得很慢,很平淡,可穆熠整个动作都僵住了,大哥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他顿了顿,立刻挂断了电话,不行不行,这下惨了,虽然他在手机上安装了干扰装置,可是就白煞那个黑客,刚才应该也察觉到了一些,就算他想跑,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大辉还在这里,情况又那么危急,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还有,既然大哥是用褚孟阳的手机给自己打来的电话,那褚孟阳肯定也被大哥绑了,虽然他相信大哥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可是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好躲的?他的一生,可能注定要和毒品打交道,即便他想做个平凡人,可若真遇到了,他会坐视不理么?大哥已经选择直面危险,他又怎么可能再退缩?

看着面前戴着呼吸机,插着管子,用着心电监护,脸色苍白还在昏迷中的大辉,穆熠默默说道,“对不起,没能如你所愿,你用生命维护了我,可现在,我还是要重新卷进漩涡里,我发现,有时候回避反而导致更多的问题!不过你放心,有大哥一起,我行事也方便许多。所以,你好好养伤,我去替你拿回公道。”

穆熠出了监护室,就看到小宇在外面等着,他把无菌衣脱给小宇,“注意观察他的情况,如果有什么问题,立马打电话给我。”

小宇接过衣服穿上,“嗯,穆熠哥你放心吧,我在这呢。”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2-26 14:49:00 +0800 CST  
第二十章

出租房内,白煞将定位结果告诉慕初,“对方果然安装了反定位,暂时只能确定在县第一医院附近。”

虽然知道阿次的伤在这样的情形下不可能痊愈了,但是也不至于严重到去医院啊?难道刚才的拳赛让阿次受伤?慕初动作有些毛燥的取下褚孟阳嘴里的毛巾,“怎么回事?”

想了半天,褚孟阳好像捋清楚了些,可又觉得自己越来越懵!可能眼前这个人就是穆熠哥的大哥,穆熠哥来到这里也许就是逃来的,如果穆熠哥真是杨慕次,那么,作为一个毒枭银狐亲自找上门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究竟该怎么办?该不该告诉他?看穿着打扮,这保镖前前后后的,说不定银狐还挺有钱,那如果他能帮穆熠哥出钱治疗亓老板的话?

“额,咳咳。”褚孟阳适应了一下毛巾给口腔带来的不适,吐了些毛出来,想着先跟银狐打打太极,“什么怎么回事?”

慕初将毛巾扔到桌上,抬眼看着褚孟阳。

被银狐这样一盯,褚孟阳不由得怕了。“我真的不知道。”

“我可以有很多方法让你知道。”慕初弓起身子,手肘压在膝盖上,逼人的气势笼罩在褚孟阳身边。

在这样的逼视下,褚孟阳一时大意,合盘托出,“去……去医院的不是穆熠哥,是他的朋友,亓老板。”

“亓景辉?”慕初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他思索着,缓缓靠到沙发背上,难怪,那臭小子会在这么密集的时间里,安排这么多场拳赛,甚至顾不上自己受伤的手指,真是重情重义得不要命了?

看老板的表情变得凝重,白煞问道,“要不要带人去医院?”

带人去医院?就算阿四再小心,势必会在不大的医院里闹出动静,这样一来对谁都不好。

“如果他要跑,就算你们去了,也抓不住他!”

“那您就让他这么走了?”白煞有些不甘心,老板找了杨先生那么久,好不容易有点蛛丝马迹了,总不能,就这样错过吧?

“……”沉默,换作以前,他早就吩咐阿四带人去医院,甚至是自己亲自出马!可今天,他在拳馆里,在台下,和阿次对视的那一瞬间,他潜意识里觉得阿次一定会回来。可是,潜意识这个东西谁又能说得准呢?它就像是一块漂浮在大海上的冰山,海平面以下看不见的那一部分,那始终是飘忽不定的,不真实的!所以,他也害怕,怕阿次真的就这么走了,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他知道,对于阿次来说,躲避只是为了给他的大哥一个安稳的生活,让他能够在阳光下行走!可这样的行为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自己恢复银狐的身份,不光是为了继续与罪犯周旋,更多的是想让阿次通过这件事看到自己的立场。他想,阿次如果想通了,自然会回来。

“他会回来的。”阿次,你会回来的,对吗?

白煞没有这样一个双生兄弟,他惊异于老板和杨先生之间的这种默契,“您不告诉他在哪?”

“他如果要来,有反定位。如果不来,告诉他也没用。”

慕初在用自己对阿次的理解做赌注,幸运的是,他的理解足够透彻。

一个小时之后,穆熠果然回到了出租屋,不过在回去之前,他先到理发店做了些修整,要让大哥看到自己胡子拉碴的模样,估计更严重吧?坐在理发店的椅子上,穆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想,重生的不只是银狐,还有杨慕次!都说风雨同舟,不管生死,他能和大哥一起并肩作战,铲除罪恶,就是最好的结果。他一出现在小巷里,楼上楼下的人都围了上来,他笑了,自己都乖乖回来了,还会跑了不成?这严阵以待的架势,难不成还要让他打两架才能罢休?抬头看了看,大哥就在二楼,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们见面之后,他要怎么解释自己当初的不辞而别?他会不会很生气?会听自己说话吗?会原谅他吗?冷清空旷的危楼里,脚步声踩在木梯上,发出的声音格外清晰,他抬起的脚迟疑了,眼神里带着许多不确定,他犹豫着,踟躇着,一段不远的距离,却走了很久。

外面的喧闹声让阿四也从屋里出来了,虽然他一直没有过问太多,但是,从接到老板电话的一刻,他就猜测这个穆熠可能就是杨先生,从老板后面的行为来看,确定了他的想法。他的内心跟老板一样波澜壮阔,希望能够找到杨先生!现在,穆熠就出现在他眼前,果真就是他们寻找了很久的人,他瘦了,整个人看上去也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多的是沧桑之感。

穆熠看到阿四,反倒是先开口,“阿四,好久不见。”他环视了四周,“你这阵势有点大啊。”

“对不起,老板在屋里等您很久了。”阿四微微颔首。

穆熠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心里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本想跟阿四开开玩笑,放松一下心情的,可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越来越紧张。他的脚步停在了门外,最终还是回过头来,看着阿四,轻轻的试探着问道,“额……他,心情怎么样?”

穆熠还没有得到阿四的回复,就先听到了穿透墙壁,不辩喜怒的声音,“怎么?杨二少爷还有怕的时候?”

无奈的闭了下眼睛,穆熠的内心很复杂,这种情景不是没有梦到过,好几次惊醒之后,凝视着冷清漆黑的房间时,他都会后怕,当然也有失落,家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停泊的港湾,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颠沛流离?现在,梦里发生的事真切的摆在他面前,他却不知所措,在梦里做过无数次的“试验”性举动,在这个时候也仿佛都不恰当了。他很庆幸,大哥找到自己的时候,恰巧是他想通了的时候,是他透过这许多事件重燃斗志的时候,他不至于再躲着大哥,不至于再和大哥争个面红耳赤,不至于让他的大哥再失望一次,他可以再一次,和他的大哥并肩作战,这一次,他们的目的相同。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2-26 14:51:00 +0800 CST  
其实。。。我想说,文文在这里可以完结了是不是,感觉就最后一句,就结束语了呀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2-26 15:01:00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自从在小吃街侧身而过的一瞬间开始,慕初就一直不敢去想,如果这个穆熠不是他要找的人,那会怎么样?继续无止境无头绪的找下去?还是就此打住?他来到出租屋之后,也没有问过褚孟阳穆熠的长相,直到在电话里听见那一句“怎么了!”,直到阿次迈进屋,直到看到那个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的人,他的心才确确实实的放下了!千山万水寻遍,他的弟弟终于站在他跟前。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单薄,白色的衬衣上还残留着碎发,这臭小子,原来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不修边幅的样子不堪入目,不敢就那样邋遢的来见面,可他却不知道,只要他好好的出现,不管形象怎么样,于他的大哥来说都是最大的欣喜。

慕初早已让白煞把褚孟阳带了出去,重逢的时刻,他不想有外人在场。

穆熠站在门口踟蹰不前,原本阿四站在他身后,他还有些底气,可却在他进屋的下一秒,阿四从外面关上了门。房间里的低气压让穆熠更加心慌,他默默的低着头,一双眼睛盯着水泥地看,这个时候的他再往前走一步都觉得腿软,他是真的没有勇气面对盛怒的大哥。他离开那么久,从来没有想过值不值得,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自己当初的不辞而别是多么“可耻”。

慕初盯着穆熠,这屋子,哪哪都不好,就这采光,特别好,门虽关上了,还是能看到阿次脸上的小表情,慕初脸上一闪而过的笑,不如先唬唬这臭小子。

这天也不热,微风习习,可穆熠在大哥的直视下手心里都是汗,手指也不住的互相揉捏着,无处安放,他已经尽可能的减轻了自己的呼吸音,就连咽口水也小心翼翼的。

慕初反倒是坐了下来,沉默着,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悠悠闲喝起茶来。

穆熠最怕的就是大哥不闻不问了,他受不了这种莫名的氛围,和老师相比起来,大哥还是很不同的,老师动辄拳打脚踢,可大哥多是沉默不语!他们有不同的反应却都有相同的磁场,这种磁场让穆熠不敢有任何不规矩,就怕自己稍微一点动作大了,引起大哥的注意让他反感。他想到以前,在杨公馆的密室里,是他的一声发自内心的称呼,打破了当时横在他们之间的坚冰,如今,他应该怎么做?才能求得大哥的原谅?他知道,大哥在等他开口。

穆熠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却依旧不敢抬头直视慕初,他的声音弱弱的,“……大哥!我……。”

穆熠我字的音节都还没发出来,慕初就先说话了,一开口就连珠带炮,“我看你认错人了吧?你不是叫穆熠么?我姓杨,跟你没关系吧?无端端的叫我大哥干什么?”

穆熠微微叹息,无奈的摊了下手,咽下已经到口的“回来了”三个字。他知道这次是他的错,尽管他的离开是想给大哥光明的生活。

慕初本来就有气,好不容易见到自家弟弟,应该高兴,可一想到他在拳击台上搏命的时候,想到阿四告诉他出租房里有各种各样的止痛药,想到他每每打完拳胡乱处理伤口,想到他在基地的绝笔信,想到他的不辞而别,看到他那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模样,就更来气,“我不管你想说什么,我希望你先听我说,我当初在基地拼死拼活的救你,没日没夜的不休息,就为了监测你的生命体征,你知不知道,我在医院见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你倒好,人刚醒没多久就跑了,那我救你干什么?不如当初就让你消失在基地,就当你已经……”

慕初越说越激动,穆熠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抬起头来,大哥是真的伤心了吧,否则怎么可能对他说这么重的话?

看着阿次听之任之的模样,慕初又心软了,叹了口气,“你走了多久,我就找了你多久,现在看来,你在这里也没有过得多么好!靠打拳谋生,生活得一塌糊涂,如果不是银狐重生,不是碰巧在这里遇到了,你还准备躲我多久?打算老死不相往来吗?你以为你改名换姓,就可以摆脱关于杨慕次的一切吗?你以为我顶着杨慕次三个字,就能够好好生活吗?”

这最后的几句话,让穆熠的心像是被什么扯了一下,他原本就是感性的人,他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大哥了,是他太一厢情愿,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会成为大哥的桎梏。他只想独自舔舐伤口,不忍大哥劳心费力,却没想到他那么在乎。他的眼眸里有晶亮的东西,眼前雾蒙蒙的,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基地。

当时基地爆炸,一片灰尘迷雾,剧烈的震动之后,乱石飞沙,孤狼也不见踪影,慕次带着浑身的伤,毫无征兆的软了下来,他挪动身子,靠在过道的墙壁上,他累了,真的好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甚至骨子里都是尖锐的刺痛。他的手,食指处空落落的,是他永远不可跨过的一个鸿沟,一如他的心。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吧?这么多年,慕次出生入死,从来没有放弃过对生的渴望,现在他的周身散发着死神的气息,身心的疮痍令他只想休息,最好长眠不醒。他缓缓闭上眼睛,好像一个临终的人,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一抔黄土,青史除名。恐惧吗?不,或许这才是解脱!

生命的最后一刻,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事,都如同电影一般,闪现在他脑海里,与大哥的数次交锋,更是十分清晰,他说过的所有话,都一一冒了出来。

“小**。”

“知恩不报,小人行径。”

“杨慕次,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我现在以长兄的身份告诉你,你给我仔细的听,无论你站在何方立场,用什么角度看待事件,你要记住,我是你最亲的亲人!如果,我说,如果有一天,你让我发现你在利用我对你的关爱,并以此作为要挟,或者是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来。我将毫不犹豫地……管教你。”

“我是你大哥!”

“你有几个胆子?竟然敢在那样的车速下跳车?”

“你要是想把我抓回去将功赎罪,我乐于奉献!这是我欠你的。”

“怎么,你敢跟我动手?终于要和我拔枪相向了?”

“提醒你,不要妄图干涉我的过去,也不要奢求插手我的未来。”

“为了保证你今天可以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折腾了一夜,我也很累。”

“不,恰恰相反,我认为你很有脾气!”

“无所谓值不值得,我会拿回来的,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拿回来的。”

“相比起来,我更在意你的死活。”

“阿次,你太重情义了,有一天情义会害死你。”

“如果你敢再动他一分,我保证送你们一家人,下!地!狱!”

“你想让我在监狱里,惶惶度日?”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3-03 21:01:00 +0800 CST  
初次生日快乐。永远25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3-15 20:46:00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和之前的黑白杀最后面有点小小的bug,我修改了一下重发,乃们不要以为是新内容哦,新内容是第二十三章开始。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3-15 20:52:00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基地还在不断的轰塌,慕次毫无血色的脸上,微微扯出一个笑容!大哥,你不愿意待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也好!如果注定要有一个人死,那么以我之血,清你罪孽,是最好的结果了。阿次此生最不枉的就是忤逆老师的想法,自作主张的考了公安大学,此生最无悔的就是在海岛别墅,遇见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遇见你,我的大哥!

大哥,再见!

来生如果安稳我们再做兄弟,如果还是一样的命运,那就再也不见,以免重蹈覆辙。

泪水从眼角滑落,在一片黑暗,空洞,荒凉,冷漠的空间里,他一个人静待死亡!心灵仿佛真的有着共鸣,好像从心底听见大哥的声音。他说!

“杨慕次,你到底在哪里?既然活着,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又算什么?你的命是我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这来自虚空,发自内心的声音,在此刻竟然唤回慕次唯一一丝活下去的想法,他的绝笔信里写着,“若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阿次也会尽力让自己活着,不忍大哥踽踽独行,伤心过度。”

他也对老师说过,“我一定争取,活着回来!”

死,是他一个人的事,可对于生的人来说,或许是一生的悲痛!

他的左手里还紧紧握着那张内存卡!那一张不大的卡里,留存着很多人,生的希望!那是作为警察的他们豁出生命也不惜要拿到的东西,是犯罪分子争得头破血流也要抢夺的东西,他可以长埋于此,但他不能让这个资料毁在基地,毁在他的手里,那样,他和大哥,卫峰,杜磊,以及千千万万个同仁的牺牲都没有了任何意义。他深知,现世的安稳,并不是他一人之力,然而,虽万千人吾往矣!人说,向死而生,反求诸己!他和大哥可以双全,只不过看他怎么活着而已!

慕次努力撑起痛到麻木的身子,既然荣文炳会出现在这条密道,那就说明,这是通往外界的一条路,他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希望还来得及。

长久的沉默,让慕初内心惶惶不安,在阿次面前,他从来都运筹帷幄,也把他吃得死死的!这是第一次,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些什么,如他刚才所说,自己费心费力的救回阿次,可他却不言不语的离开,现在兄弟见面,相顾无言。

他想起那个时候,天地茫茫,极目四望,白茫茫一片,干干净净,他整个人,精神恍惚,那个镜像仿佛就是死亡之路?那么真实,那么沉重,天和地不断的缩小,不断的逼迫着他,压抑得他喘不上气。这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的心都停止了跳动!心灵的感应从来没有那么灵敏过,这一次,他相信,阿次真的选择了放弃,选择永远埋在地底!不,不可以,你若是死了,我也会死,你的命是我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将死之人最后消失的是听力,阿次,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来自心里的声音?你一定要活着,哪怕残了,废了,只要你活着!

慕初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站着,不吵也不闹了!如同一具剥掉了灵魂的躯体。直到,从雪地里挖出那块定格了时间的手表,直到看见那被鲜血染红了的罂粟,他确信,阿次活着!他不知道,是怎么从白日守到黑夜的,他守在废墟里,守着那一字一句诛心的绝笔信,只为了守来有关于阿次的消息。

荣升接到警方的电话,让他来认领尸体,可匆匆赶来时,那还有完整的尸体,担架上只有几只残留的尸骨了,触目的血水浸湿了白布!

杜旅宁也无法解释,这是什么原因,他们将荣文炳抬出来的时候,的确还能分辨出他的面目,可现在?

雪还在不断的下着,慕初就跌坐在雪堆旁,眼神空洞,幸好还有雅淑在他身边,默默的陪着他!他好像听到有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跃春在喊荣少!

荣少是谁?是了,荣少就是荣升。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我荣家究竟造了什么孽?”

哼,慕初冷笑,“这毒药烈性极强,穿肠破肚,腐蚀躯体,能留几只残骨已经是很好了。”

荣升怒气冲冲,一脸铁青,从新闻上他知道,银狐荣初已经被埋在地底,那么,现在在他眼前的就是杨慕次?

跃春看了看阿初,想要拦着荣升,“阿次受了很大的刺激,情绪很不稳定。”

荣升看见雪堆里那个人手里捏着的表,那是小浪琴!他曾经在杨慕次手上见过,而这个所谓的阿次,手腕上戴着的才是自己送阿初的百达翡丽。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他一把揪住慕初的衣领,“你干的?”

以前他顾及荣升感受,可现在阿次都不知生死了,自己还有什么好顾及的?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无所谓痛与不痛了。“对,我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慕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荣升带着愤怒的一拳打倒在地。“他养了你二十来年啊!你怎么忍心下狠手?”

“是!他养了我二十来年,同时,我也痛苦了二十来年。”慕初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他冲着荣升喊着,“他为了找一个替死鬼,不惜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杀我父母,毁我家庭,逼我杀人,迫我制毒!他就是这么龌龊的一个人,现在真相大白了,所有的一切,他都是幕后指使,要么,你杀了我?”

荣升无法想象,这么多年来,阿初是怎么过来的,他的痛苦不言而喻。可那是他视若弟弟的阿初啊。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天昏地暗。

慕初颓然的倒在雪地里,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他死也不肯离开,直到杜旅宁跟他耳语了几句,他的眼里才放出了光芒。

空气冷漠得可怕,穆熠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打破这样的僵局!然而,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手机的响声却是让他像惊吓的小鹿,竟然心也跟着跳了起来!他偷偷看了看大哥,后者只是稍稍换了个位置,昵了他一眼。显然,慕初是不喜欢这种场面的,他在管教弟弟的时候,不希望有任何外界因素的打扰。

穆熠默默掏出手机。

慕初恼怒阿次没有自知之明,他们的事还没有解决,这个电话,不管是谁的,都不应该接通。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3-15 21:00:00 +0800 CST  
第二十三章

房间里的空气再冷一层,在大哥的怒视下,穆熠的心却抖了抖,他知道大哥的规矩,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的来电只会火上浇油,他最好挂断,或者直接关机,可是……犹豫片刻,他还是接通了。

“小宇?”

“好,我现在过来。”

这话一说出口,慕初是真的气上心头,阿次又要走?他冷笑着摇了摇头,原来兄弟重逢这样重要的时候,对于阿次来说,只不过是个过场?他们之间还有那么多事没有说清楚,他或许并不在乎?那么还有什么好谈的呢?慕初站起身来,阿次这摆明了和他作对的样子,让慕初觉得心寒。他任由阿次听着电话,兀自迈步走了出去。却在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被阿次拉住手臂,“大哥。”

“放手!”慕初还在气头,根本顾不上阿次的情绪。

穆熠悻悻的放下手,他知道大哥在气自己不知好歹,这个时候还想着去顾别人,但是,大辉真的不能再拖了。眼看着大哥的手已经扣上了门,他抿了抿嘴唇,再次急急的开口,“能不能帮帮我?”

到底舍不得自家弟弟如此央求,慕初终于停下了脚步。“帮你什么?”

“救人。”

慕初很快就想到亓景辉,他不禁冷笑,自己该感谢他呢?还是埋怨他?且不说阿次来云南是不是在他的怂恿下才打拳搏命,就说现在,阿次乖乖回来却因为这一通电话就急着离开,他就已经很不爽。他明知故问。“救谁?”

“大辉,我的一个朋友。”

果然,慕初自嘲了,任何人对于他重情重义的弟弟来说,都很重要,唯独除了他!在这个小地方,怎么可能放着他大哥这么一个医学博士不用?他转过头,唇角划过一丝讥讽的笑容,一开口就是火气十足,“想不到穆先生这么看重我,竟然把别人的生死大权交到我手里?你以为我杨慕初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救的吗?我自家弟弟都管不了了,还管别人死活?”

穆熠呆住了,这句话直接把他置身于天寒地冻的冰川上,眼前的人掷地有声的斥责,让他脚底所站的地方破裂开来,那寒气就这样一拥而上,侵袭全身。他想,他的请求确实不合时宜,也没有考虑到大哥的情绪。他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他低头,是小宇的短信,“哥,你到哪了。”

穆熠知道其实他去了医院也无济于事,无非是看着大辉与死神斗争,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要和大辉说上最后一句话。一时半会他和大哥也扯不清楚,不如等回来再详细谈谈。

“对不起,大哥,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说话的同时,他打开了房门。

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站在走廊翻阅着手机微博的跃春转过身来,打眼一看,果然是阿次,只是比之前黑了些,瘦了些,头发应该是刚刚修剪过,看得出来风尘仆仆。他笑着走过去,拍了拍穆熠的肩膀,“果然是你,你大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当他这儿又出问题了。”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穆熠勉强扯出一个尴尬的微笑,“跃春,我还有事,先走了。”

“杨慕次,你再动一步试试。”

慕次的性子,一向倨傲,大哥话语里的生气一清二楚,他顿了顿,毅然决然的抬起脚步。

看这两兄弟的模样,一点都没有想象中重逢的喜悦,跃春越过穆熠,看到了还站在屋子里的阿初,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立在门边,显然怒不可遏,就好像置身于光与暗的交界线。

“等等。”跃春叫住穆熠,又看了看阿初,天知道他接到阿四的电话时有多兴奋,他替阿初高兴,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好像偏离了轨道,他走到慕初身边,“这是什么情况?好不容易找到阿次,你作为大哥,有话不能好好说?”

慕初觉得一百个冤枉,听跃春这话感情他还认为这局面自己造成的?他盯着跃春,带着狠劲的挑了挑眉,“对,都是我的错。”

对于阿初话里明显的反驳意味,跃春可不买账,他接着说道,“就你的臭脾气,换我也受不了。阿次不和你吵,是因为他认定你是他大哥,长兄如父,他尊敬你,否则,你换个人试试?”

慕初无奈,“你跟我才是朋友。”

“正因为如此,我才可以旁观者清。所以,究竟是怎么了?你总不能让他……”跃春回头,走道里哪里还有阿次的身影,再一看他人已经到了巷口。“我说,你到底唱的哪一出?”

站在阳台上,看着消失的背影,慕初也往楼梯走去,“我唱的是人道主义,救死扶伤。”

“什么?什么玩意儿?”跃春撑了下眼镜。

“这出戏里可不能没有你。”

阿初这样一说,更是让跃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跟了上去,“你真当我是无偿劳动力?”

慕初皱眉反问,“不是么?权当我还你当初在春和医院以院长的身份使唤我这个小医生的人情。”

“小医生?堂堂医学博士自称小医生,那别人都不活了?”跃春随着慕初坐上车,关上车门,“而且,你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什么叫你还我人情?照这样发展,这人情,怕是我欠你的吧?”

慕初抿笑,“夏大院长,你使唤一个医学博士,这人情欠得还不大吗?”。

跃春摇了摇头,“我这也够倒霉的,还合计着阿次找到了,你心情好,等着你请吃饭,好了,等个壮丁出来。”

“等你到了医院,‘功成身退’了,让阿次请你。”

“哇。”跃春咧了下嘴,“阿初,你可真抠门啊!不带这么坑弟的。”

“老板。”坐在副驾驶上掌握穆熠行踪的白煞转过头来,“杨先生已经到了医院。”

跃春感觉空气中突然又覆盖了冷冽的寒霜,这路程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阿次恐怕是飙车过去的吧?他抬眼看了看阿初,果然,他的脸色变了,只沉默不语。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3-15 21:03:00 +0800 CST  
第二十四章

上海刑侦局,局长办公室。

杜旅宁站在窗户边,伫立了很久!或许人老了越发的容易感到孤独,在局里忙着的时候还好,一旦停下来,就觉得难以抑制。有时候,李柘和何伟也会来陪他,不过总是要离开的。他想到年轻的时候,小磊机灵活跃,阿次飞扬跳脱,家里热热闹闹的,即使他工作繁忙,可温柔贤淑的文清把两个小家伙照顾得很好,一家人过得温馨舒适。

自从小磊牺牲之后,害怕仇家找上门来,为了确保文清的安全,杜旅宁决定把她送到国外定居,常年如此,逢年过节也只是偶尔派人接她回来团聚!那时也还没觉得太过于失落,毕竟阿次还在,可现在……他才真的是一个孤寡老人!

杜旅宁望着窗外漂浮的云朵,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小磊,想起小时候,他肉嘟嘟的小手拉着自己,“爸爸,爸爸,为什么天上有那么多棉花糖?”

想起阿次,想起他忽闪着大眼睛坐在自己膝盖上,软软糯糯的童音说着,“杜爸,我要听你讲故事。”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杜旅宁的思绪,他慌忙的用衣袖擦干眼角的泪花,坐到椅子上,“进。”

晓江拿着资料推门而入。

“还是一筹莫展?”

晓江点点头,看着仿佛苍老了许多的杜局说道,“阿次从基地带回来的,不是一张简单的内存卡,是子母卡,里面设置了自毁装置,我们的人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损坏,里面的秘密将不可得知!我们必须找到另一张内存卡,在同样的时间,同时打开,两张卡里的密钥相互转化,才能得到里面的东西。”

“我早应该料到,这些人为之疯狂的东西,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得到,你认为另一张卡会在哪里?”

“据阿次所说,这张卡是最后时刻从孤狼手里夺过来的,这么说,另一张卡很有可能在孤狼那里。可这个人从基地事件之后,就像凭空消失了。”

“他会回来的,否则也不会拼命逃出去,他既然用那张卡引诱阿次,说明他很清楚两张卡的关联,派人继续秘密搜捕,不要打草惊蛇。”

“是。”

沉默了一会,杜旅宁叹了口气,合上文件,“他还是没找到吗?”

晓江摇了摇头,当初阿次差一点葬身基地,九死一生,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等待救援,当丽丽把他带上直升机,掰开他紧握的拳头时,内存卡已经嵌进他掌心里,他扯下临时医疗队为他戴上的氧气罩,只说了一句话,“我的任务完成,请保护好它。”

想到这里,晓江不由得红了眼眶,他们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使命往往排在首位!可阿次,却同时兼顾了情义和信仰,使得他的行为尤其伟大!

“这个臭小子,跟我保证他一定活着回来,结果活着离开!”

“如果阿次得到他想要的生活,摆脱了这个牢笼,我们又为什么还要把他牵扯进来?”

晓江第一次失了应有的风度,杜旅宁倒也没有责备她,“副局说话欠考量了。”

“对不起。”

“飘风有消息吗?”杜旅宁转而问道。

飘风是慕初与警方合作之后的代号!杜旅宁让他想一个,或者由他来安排,可慕初却问,阿次以前的代号是什么?杜旅宁告诉他之后,他当下便决定继续延用。

乍一听到飘风,晓江愣了愣,她一时还无法习惯,她脑海里浮现的依然是阿次的模样。

“没有!需要我去联络么?”

“不用!他们兄弟俩不一样,要不是因为阿次,他可能早就和我们一拍即散,更不用说深入虎穴帮我们做事。他有消息会主动找我们。”

穆熠一路狂飙,紧赶慢赶终于赶到手术室。小宇就站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的来回张望。

“怎么样了?”

看到这个样子的穆熠哥,小宇愣住了,这还是在拳场上不要命的那个穆熠么?这完全是两个人。

“穆熠哥?”

“是我。”听出了小宇带着疑问的语气,慕次点头。

来不及感叹太多,小宇赶紧说道,“你可算来了。老板刚才大出血,血压直线下降,病情恶化,医生说还要再做一次手术,风险很大,他们医疗有限,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四十。”

“大辉一直在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这一次也会没事的。”穆熠在安慰小宇,也是在安慰自己,如果大辉真的就这样死了,他会后悔一辈子。

穆熠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墙上的红灯,感觉好像椅子上所有的冰凉全都传到他身上,直凉到心里。

他想起当初从基地逃脱,被丽丽送到医院时,身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大大小小的伤已经让他痛到麻木,整个人就像破布娃娃。

他无法想象到,当时的大哥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替自己手术,这种看着亲人的生命一点一点流失在自己指缝间的痛苦,堪比凌迟。这种即使悲痛万分,也要打起精神将自己的弟弟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信念,是多么坚定?

穆熠双手紧握,该死的自己,竟然在醒后不久,还不辞而别,就为了所谓的还大哥以美好生活,却没有想过,自己的安稳就是大哥所有的光明。

穆熠觉得好像过了一两个小时,可看着时间也才过去十分钟。他不时的往手术室门口望去,不断在地面敲击的鞋尖,表示出主人内心的不安。

坐在穆熠身边的小宇突然扯了扯他,“哥。”

穆熠疑惑的抬头,顺着小宇的目光看过去,他的大哥,穿着手术服向他走过来。只一瞬间眼泪便朦胧了双眸,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暖流,他站了起来,“大哥?”

“哇,你真是,一转眼就不见了。”跃春一边数落着,一边走上前一步,悄悄说道,“你大哥很担心你,我都是被他抓壮丁来的。”

“谢谢。”穆熠对着跃春,却是看向慕初。

阿次刚才的反应慕初很满意,他庆幸自己没有做出错误的决定,也没有违背一个执业医生的道德!“臭小子,你给我在外面好好的等着,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手术台上的人能够活过来。”

穆熠点头,待大哥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才开口,“大哥,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谢谢你。”

慕初只留给阿次一个安心的微笑,便进了手术室。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3-15 21:04:00 +0800 CST  
番外之踏沙行

满目黄沙,一片荒凉,达40℃的高温炙烤着沙地,这里是实战化沙漠训练场,是一片沙漠化的地区,是军警校为了进一步提升学员体能,技能,战术水平,攻坚组合等进行的专用训练基地,所有课目按实战环境设置场地,目的就是为了突出训练学员在恶劣环境中的各项能力。当然不是所有学员都能来到这里,学校名额有限,精英才能达到报名资格。

慕次心里已经后悔了一百八十次,这种时候,他本来应该和小磊在家,吹着空调,打着游戏,顺便啃两块西瓜的,可现在,他还得顶着毒辣的烈日,规规矩矩的重新受训,重点是重新。干裂的嘴唇,干涸的喉咙,饥肠辘辘,这沙漠上的沙砾好像要把人最后一滴水分都榨干。这种鬼地方来一次就够了,他居然在时隔一年又来了一次!真是点子背到家。

余子峰也看到了人群中的杨慕次,这个人是0号,训练学员里,本不应该有他,是老杜把他送过来的,还让自己特别“关照”。说是这小子年轻气盛,风光无限,在实习期间屡建奇功,可同时也常常不按常理出牌,另辟蹊径,也正是因为他的一时大意,追捕的时候,导致毒贩从十二楼的天台跳了下去,重伤被捕。然而,若是按他师傅的方案,循规蹈矩,完全可以人赃并获。

局长很愤怒,称此人玲珑剔透,矫矫不群,弃之可惜,用之担忧,实在不知应该怎么处置,于是把人交给老杜。

阿次脾性跳脱,不受管辖,站在杜旅宁跟前的时候,还愤愤不平,说是他师傅过于死板,不听意见,不然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杜旅宁气得当场就将学校送来的文件夹砸了过去,慕次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还一一整理好,送到杜旅宁桌上,淡淡的说了一句,“您小心手。”

气急败坏的杜旅宁一掌拍到桌子上,却瞥见文件上的字,“蛰龙行”,倒是计上心来,“蛰龙行”分别有海滩之行,沙漠之行,丛林之行。想来,这臭小子的丛林之行没有遇到那个疯子,简直是一个遗憾,怎么着也要帮他补上,顺便给他补补课让他知道什么叫“听从指挥,服从命令”!于是乎,这个烫手山芋,哦,不,可能烫手刺头更符合,就这样扔给了余子峰。

杜旅宁打定主意让阿次在大四重新训练,回复局长电话之后,对方倒是欣然同意,更是打了招呼,训好之后,把人留给他,他有大用!

余子峰精锐的目光直往0号看去,这人虽然已经大四,临近毕业,资料显示也才十九岁而已!比其他学员都小很多,年少轻狂倒是很能理解。只是品性是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有时候,揉都揉不碎。0号在学校学了四年,都没有学会的服从,再怎么补课,也不可能让他在这一个月里,就达到老杜的要求。也许他的失误只是败在经验上?

他观察了几天,感觉0号也不是老杜所说的那样冥顽不灵!看上去还是很听话的,别人闹的时候他都很安静,别人不满的时候,他也没有一句牢骚,扔在这群人里面,当真就是平平凡凡的,中规中矩,并不出彩,也并不是那么不可一世?按这个趋势下去,他的任务完成,0号也达到老杜要求,皆大欢喜。然而,从这两天考核的各项成绩来看,余子峰并不满意,这个0号的成绩一点都不规矩。他嘴里划过一抹冷笑,让每一个站着军姿的学员都看得毛骨悚然!他的目光在一片黄沙地上逡巡,看多了逆来顺受的小白兔,也训多了不知好歹的大灰狼,每年都是重复着枯燥乏味的训练,那多无趣?既然老杜给他送来这样介于两者之间的人才,好不容易有点乐子了,怎么也不能让0号安安心心的混完这一个月回去交差吧?

他踱步到了站在最后排左一的0号身边,一双眼睛就那样死死的盯着他。

慕次感受到来自于教官的注视,他还不知道余子峰已经识破他的伎俩,但现在,他感觉浑身不自在,时间一长,甚至还觉得自己的姿势已经变形,他想咽下口水来缓解紧张,可嘴里却如火烧般热乎乎的。他们已经在毒日头下,软绵绵的沙地上,站了两个小时,他知道这只是开胃菜而已。

余子峰扫视了一圈,总算从他身边离开,慕次缓缓舒了口气。

“给你们一分钟缓和,然后,十人一组进行五百米五个来回拖轮胎训练。”余子峰在首位站定,“用时最长的五名学员,加训五个来回。”

随着助手把轮胎送过来,人群里一阵唏嘘,虽然平时也常有这样的训练,可在这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在绵软的沙地上,还要拖个重达一百斤的轮胎,简直生无可恋。学员一共三十人,慕次在最后一组。他在组里是倒数第二,不过他不着急,因为据他推测,只要保持这个速度,他可以刚好逃过惩罚,又能保存实力。经历过一次丛林之行的他,深刻知道,在这一个月的训练里,保存实力是多么的重要,他又不用得到什么“蛰龙行”优秀学员的勋章,只要安然度过就好!然而,这样的想法却是余子峰发火的主要原因。

就在慕次还没完全卸下缠在腰间拖拉轮胎的绳索时,余子峰已然来到他跟前,慕次正低头解绳,余子峰已经一脚踹了过去,直将他踹到在沙地里。

学员们还一脸懵逼,不知道这个0号又是怎么招惹了这个狠辣的教官。

到底年少,血气方刚,慕次下意识的就开口,“你踹我干什么?”

余子峰居高临下,注视着慕次,“你说呢?”

“我没在你要罚的人里面。”

学员们乍一听这话没毛病啊,他没在倒数五名里面,教官要发火也不至于发到他头上去啊?

可余子峰显然更加怒火中烧,他的速度很快,慕次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摁在轮胎圈内的沙里,只闻到难闻的橡胶味以及沙砾特有的气息,这不同于潜水闭气,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他的整个呼吸道全都被堵死,濒临死亡!即便挣扎也无济于事。

大约过了一分钟,余子峰才放开慕次。

看着狼狈不堪,倚在轮胎上拼命把嘴里和鼻孔里的砂石清理出来,不断喘息的慕次,余子峰挂上了不明所以的笑,“我还没公布成绩,你怎么知道你没在我要罚的人里面?”

慕次闭了下眼睛,唉,真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我……猜的,就算我在倒数,我也是能力有限而已,你踹我有用么?”

余子峰一把揪起慕次的衣领,“老子特么看你能力太有限,哦,你能力不佳你能每次都卡线?凡是倒数三名没有饭吃的,你就倒数第四,倒数五名加训的,你就倒数第六,***当我是摆设?逗我玩呢?”

慕次眼神闪了闪,“我哪知道?那是他们发挥不稳定吧?我就是运气好。”

余子峰猛的扔下慕次,“运气好是吧?跟我打个赌,你要是赢了,我就认为你是运气好。”

学员们被余子峰压榨那么久,又是佼佼者,从来到这里开始,就被这个“疯子余”往死里整,现在还不出口恶气?大家都跟着一阵起哄,吼着“赌,赌,赌。”

慕次叹了口气,丛林之行的时候,他锋芒毕露是个错,现在,他隐藏实力,还是个错,而且大错特错!老师,您一定是故意的,您就是猴子派来整我的吧?想了一会儿,在这个营地,这个训练场,一沙一石都是余子峰的,即便是夜里出来的蝎子有多少只,他都比自己更清楚,自己要真跟他赌上了,那才叫傻,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土,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只甩给余子峰两个字,“不赌。”

哟呵,这小子有意思啊,竟然不接招!余子峰原本是把握十足,想着把人带坑里,结果,人直接不赌,你能耐他何?他挥了挥手,让副手把其余人带去接着训练,自己则单独会会这个毒刺头。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3-15 21:23:00 +0800 CST  
番外其实还有三个,然而,我等等看吧,感觉没太多人看。我就过两天再发了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3-15 21:26:00 +0800 CST  
这张感觉就是这个时候次次的模样了。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3-15 22:45:00 +0800 CST  
番外之小小烦恼

“叮……”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终于结束,可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似乎并没有过于兴奋,也没有同学急于离开教室,大家都抓紧时间复习的复习,改题的改题,在教室里才更有氛围,通常会有同学再待在教室学习四五十分钟,才会有人陆续离开,学校也会在最晚十一点钟熄灯。

“青沫,陪我喝酒去。”泽沛拍了拍前桌同学的后脑勺,把校服脱下,放到了桌箱里。

叫青沫的同学转过头来,倚在了桌子上,“我说,你看看……倒计时一百三十九天,杨天才同学,你是接到了各大名牌大学抛出的橄榄枝,可以不用奋斗了,好歹考虑一下我们这种平民的心情好不好?”

高二下半学期,泽沛代表学校参加了全国物理奥林匹克竞赛,并且得到一等奖,之前也有得到全国科学技术奖,按道理说,他现在应该是轻松愉悦的心情,想学习了就看看书,不想学习了就放松一下,可他却心事重重。在他接到各大学校的邮件时,他曾旁敲侧击的试探过爸爸的口气。

“爸,如果我跟随你的脚步,怎么样?”泽沛从洗漱间出来,一边擦干唇边的牙膏泡沫,一边试探性的问着坐在客厅的父亲。

慕次当时愣了下,放下手里的茶杯,“你想干什么?”

“我就问问。”

“到时候再说。”慕次不太愿意自家儿子也跟自己一样,他深知其中的危机以及辛苦!一旦踏上这条路,就代表整条命都是国家的。

感受到父亲的不允许,泽沛只是应了声,“哦。”便回到房间。

昨天他又提起这个话题。

“爸,我上次跟您说的那个事……”

“什么事?”

“我想报考NDU(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泽沛声音大了起来。

“我想我有权利为你做出正确的选择,我认为,物理系和数学系就很好。”

“你只是想把自己当年没有做到的事,嫁接到了我身上。”泽沛盯着慕次,这是他第一次和爸爸吵起来,并且争得面红耳赤。

慕次愣住了,儿子是怎么知道这个事的?当年他瞒着杜爸,填志愿的时候心思一转就填上了“公大”,这么多年来,虽然没有后悔过,却也尝尽了苦头,自然不想儿子重蹈覆辙。没想到儿子也遇上了跟他同样的问题。

泽沛低下了头,他的眼睛红红的,“我去学校晚自习了。”

“天才,想什么呢?”

泽沛回过神来,叹了口气,弯腰从桌箱的书包里拿出钱包和手机,“没事,你好好学习。

青沫冲着走到教室后门的泽沛喊到,“喂,你悠着点。”

出了校门,只有星辰在天幕上闪烁,想起下午和父亲的争吵,泽沛只觉得心里很不愉快,他不想回家,他扯下旁边矮树丛的树叶,撕得粉碎。只圌许圌州圌官圌放圌火,不许百姓点灯,为什么你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改了志愿,还口口声声告诉杜爷爷是填的清华!为什么我首先征求您的意见,反而还得不到同意?越想越气,泽沛发泄般一脚踢到树丛里,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刚才在教室里,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就只觉得内心烦闷,无数条线交杂,密密麻麻让他透不过气,他只想发泄发泄,寻个解忧的地方,然而,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他看了看,学校不远的街道上一个巷口里,有两三个酒吧,不过都比较杂乱,哄闹,那地方给他胆子他也是不敢去的。最终,他选了一个相对静谧,低调的酒吧,进去的瞬间,他只觉得,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杨家这几个孩子,都很少进出酒吧,即便是已经踏上社会的泽翊,泽昀,只要涉及在这种环境的会面,或是活动也都是能推就推。毕竟从小到大,慕初明确规定,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最好不要去。慕次很赞同大哥的说法,他很清楚大哥在担心什么,他们都不知道,以前得罪过的人会以什么方式,在什么场合找上门,能避则避。

进门的瞬间泽沛心里还是狂跳不止的,可以说,他这是在赤圌裸裸的挑战大伯的规矩,可是,当他置身于灯影阑珊里,置身于清新优雅的歌声里,置身于传入味蕾的酒精里时,彻底放松了,什么规矩,志愿,所有萦绕在他头脑里的东西都挥开了去,他不用再去思考那些问题。

他的酒喝了一瓶又一瓶,摆在桌上的手机屏亮了起来,好在他还没有完全醉,他定了定,指着屏幕上的两个字,念叨出来,“二……哥。”

说完按下了接听键,脑袋软软的趴在酒桌上,耳朵贴着手机。

“喝醉了?”泽昀明显感觉到弟弟的醉意,他在外地谈一个案子,却接到泽沛哥们的短信,案子谈完再翻阅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了。青沫说泽沛今天心情不好,可能去酒吧了,让自己留意着。

“嗯。”泽沛透过酒杯,看着舞动的人群,诚实的回答。

“喝了多少?”

“嗯?”泽沛抬起头,定睛看了看,数不清楚,于是又将头砸在桌上,“不知道。”

“你在哪?”

泽沛第一次喝这么多,还能保持有一丝的清醒,酒量也算不错了,他想了想,愣是一个字也想不起,回头盯着酒吧门口看了半天,“什么……什么……时光。”

“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泽昀是真着急了,泽沛虽然不像自己那样顽劣,可也从来没有这么放肆过,今天还真是头一遭。

“啊?猪是怎么死的?”泽沛一本正经,默默念叨,认认真真,专心致志的思考,“猪是怎么死的?猪?是怎么死的?”

泽昀摇了摇头,完了,这孩子醉得不轻,他现在在外地,也赶不过去呀,他抬起手表,这都快十一点了,怎么办?不能告诉爸爸和大伯,让那个青沫去接他又不放心,只有大哥了!可是,他却犹豫了。

当初因为沅沅提出分手,去酒吧大醉,被大哥知道后,直接赶到酒吧,把他摁在桌上,一直给他灌酒,直到他被呛着,咳出眼泪,才冷冷的说了句,“清醒了吗?”

以至于事过后很久,泽昀进出酒吧还心有余悸。

思前想后,泽昀觉得,死就死吧,泽沛被大哥训总比在酒吧坏事的好。

正在书房专心修改策划案的泽翊,被弟弟这一个电话打断了思路,他看了看窗外,才发现夜色已深。

“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你就帮我把这份策划案做了。”

“别,哥,你可千万别。”泽昀一边下楼,一边说道,“我这个事,绝对比你的策划案着急。”

泽翊皱眉,站起身活动了下,“什么事?你不会又接了个疑难案圌件吧?”

“不是。”泽昀坐上车,“那个……泽沛在他们学校附近,叫个什么时光的酒吧里,我这赶不过去呢,你去看看吧。”顿了顿,泽昀才继续说道,“我看他喝得挺多的,醉得不轻,也不敢给二叔打电话,就……”

“你怎么知道?”

“我……刚给泽沛打电话呢。”

“好。”

“哥。”

“还有事?”

“泽沛心情不好,你……”泽昀想说你能不能别太严厉,可又觉得此话欠妥。

“我知道。”

泽翊匆匆穿上外套,下了楼,“爸,二叔,我出去一趟。”

慕初看了看时间,“这么晚了,有事?”

“有点,一会儿就回来。”

慕次盯着军事频道,只回头说了句,“注意安全。”

“嗯。”

泽翊出门,就用手机导航了泽沛学校附近带有时光的酒吧,他穿梭于各个灯红酒绿的场所时,被各种浓妆艳抹的舞女撩圌拨时,内心已经一阵发麻。

好在有这两字的酒吧并不多,很快,他就摆脱了这种令他不爽的氛围,终于找到泽沛,他已经醉醺醺的摊在沙发里。看到自己到了,还当成是泽昀。

“二哥?你来陪我喝酒了?”

泽沛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俨然主人气势,“坐。”

泽翊看着这么呆萌的弟弟,真是想发火也发不出来了,况且,泽沛也只有十七岁而已,小孩心性居多。

“我跟你说,爸爸真过分。”

泽翊挑眉,这是数落起二叔了?

“他自己都可以,别人就不可以,霸道,专圌制,不可理喻。”

“我不想学什么物理系,数学系,我想……想……NDU。”

还没等说完,泽沛就昏睡过去。泽翊不由得苦笑一番,眉宇间竟闪过一丝苦闷,看着泽沛这个模样,他感同身受,他的专业,也并非自己的意愿,可他知道,他没有推卸的余地。如今,弟弟有这个反驳的机会,为什么不赞同?只是,爸爸和二叔又该头痛了。

叹了口气,看着这酩酊大醉的人,这个样子带回去,怕是要连夜会审?泽翊去吧台要了杯浓茶硬是叫醒了泽沛,给他灌下去,又替泽沛结了账,才将人带上车。

泽沛昏昏沉沉的,再醒来时,猛的弹起身子,却是撞到了车顶,他按了按头。

“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泽沛彻底清醒了,“大……大大大哥?”

泽翊笑了,“怎么去一趟酒吧变结巴了。”

“我……”泽沛狠狠拍了下头,他醉酒的时候,说了什么?怎么都不记得了?

“你想报考NDU,我知道,或者,你可以学学二叔,先斩后奏。”

“?”泽沛懵了,大哥居然给他出这馊主意?“你确定你不是二哥?”

什么叫你确定你不是二哥?这傻小子还当是泽昀装成自己骗他呢?他伸手,揉了揉泽沛乱糟糟的头发。“我是大哥。”

“我$#%+&%¥#=$&”

“说的什么?”泽翊将车开到车库,停稳熄火。

“哥能不能不告诉大伯和爸爸,我去了酒吧?”泽沛怯怯的下了车,这下才想起杨家的规矩。

“你这一身的酒气,二叔那灵敏的嗅觉,会闻不到?”泽翊揽着泽沛出了车库。

泽沛站定了。“那怎么办?”

“我替你兜着。”

“以后怎么办?”

“如果先斩后奏不可以,爸和二叔都奉行坦白从宽,你可以先从爸入手,或者搬个救兵,比如杜爷爷!得到他们的通行证,二叔那就好办了。”

“你果然是我亲大哥。”

被泽翊这样一点拨,泽沛恍然大悟,没想到大哥出起点子来竟然比二哥靠谱得多,只是,为什么一向深思熟虑,稳重成熟的大哥,在这件事上,这么赞成自己呢。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3-16 16:23:00 +0800 CST  
番外之障日(一)

黑夜无穷无尽,仿佛混沌初开,分不清天与地,只感觉置身于一个狭窄而漫长的甬道里。乌云散去,在明亮的月光下,伸向他脚踝那双血肉模糊的手,却是那般清晰,他惊慌失措的想要逃离现场,一瞬间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满地瘦骨嶙峋,眼窝凹陷的人,好像要吃了他,对他虎视眈眈。

荣初猛的从睡梦中惊醒,豆大的汗水打湿了后脑勺的头发,他急促的呼吸着,安静的空间里呼吸声是那样的沉重,他的心还狂跳不止,好像要跳出嗓子眼,他只能静静的平复心情,深深地叹了口气,打开小夜灯,暖黄的灯光下可以看出来荣初整个人失魂落魄,还陷在噩梦中不能自拔。近来,他越发频繁的梦到在实验室里见到的那两个瘾君子,梦到他们伸出血淋淋的双手,那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血肉,梦到自己在简陋的环境里做手术,脑袋上却抵着一把枪。

荣初把额头埋在双手掌心里,自从荣文炳利用那两个瘾君子要挟他制毒之后,他就开始陷入这样恐怖的境地,他开始觉得周围的人都不怀好意,特别容易受惊,说到底也不过才十八九岁,巨大的变故和压力让他逐渐击破内心并不强大的防线,他有些承受不住,他不敢闭眼,一闭眼浮现在漆黑世界里的,就是各种暴力,血腥,恐怖,残忍的画面,他直直的,坐了一夜。

又是一个不眠夜。

英国皇家医学院,生物细菌实验室,教授穿梭于各组做实验的同学身边,时不时的提点一两句,转过头来,却看到这个来自中国的学生拿着试管发呆!他拍了拍荣初的肩膀,“初!”

“啪!”试管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荣初一一看过去,好像看到同学们的嘴脸都变得恶毒,看到他们都在交头接耳的奚落自己,他诚恳的道歉。

“对不起,教授。”

“初,你最近很不在状态!”

荣初现在根本无法直面实验室,直面实验室里的各种器皿,只要看到这些东西,莫名的他就会想到荣文炳,想起那两个瘾君子,想起自己制出的毒品。

“我可能不太适合做这个专业。”荣初开始质疑自己,失去了一向的自信。

教授震惊,这个学生在他眼里一直都是积极向上的,最近却总是出错“你知道这里有多难进么?”

“我知道。”

教授有些愠怒,“你先出去冷静一下。”

荣初默默的走出实验室,这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放,他现在,拿不了手术刀,做不了生物细菌试验,这一学期以来,他的理论成绩也直线下降,实际操作更是惨不忍睹,他同时面对教授的斥责,同学的议论,少爷的压力,荣文炳的威胁,他感觉,他快炸了!

不知何时,他身边出现了一个与他同样有着东方面孔的人,荣初以为,他也是被教授赶出实验室,只是往旁边挪了挪。

“荣初。”

“嗯。”

“我叫夏跃春!”夏跃春强调。

“嗯。”荣初再次淡淡的回答,这个人他有点印象,毕竟在这里,帝国学院,同种族的人会更容易相交,上大课的时候,他们会有一些讨论,不过仅限于课上的交流。

“惜字如金啊?”

荣初皱了皱眉,荣文炳的事造成他现在不想和任何一个人打交道,他怕身边遇到的,都是荣文炳的眼线。

跃春歪过头,侧耳在实验室里听了听,“喂,教授拿你做反面教材。”

荣初已经习惯了,从曾经各个教授的夸赞,到现在同学们的鄙夷,他接受了从高处坠落的落差,已经习以为常。

“附近你熟么?”今天是中国的3月15号,是他的生日,可对于他来说,却毫无意义,他不知道他来到这个世上的意义在哪里?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生日数字是不是属于他!他只知道,荣文炳捡来他的时候,就是这一天!身在异乡,孤身一人,茫茫人生,前途未卜,他心里的孤独感越发浓重,荣初想以酒买醉,醉了就什么也不用想,也不会梦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更不会有这种油然而生的落寞。

“熟,当然熟,你想去哪?”跃春回过头来,竟然感受到身边的人周身笼罩着一股悲漠。

“喝酒。”

“靠。”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跃春降低音量,“你有钱么?”

从裤兜里摸出英镑,那是少爷平时给他的零用钱,他也没什么用,就都攒下来了,全当今天生日,拿出来挥霍。

“够了吗?”

“你要逃课?”跃春指了指还在实验室亲自做着示范的教授,“教授如果知道了,怎么办?”等他再回过头来时,荣初已经走了。

“嘿,你等等我。”

就读于皇家学院商学系的荣升,下课后,却没有接到阿初的信息,他将手里拿着的盒子放到花台上,摸出手机,拨打了阿初的电话,却无人接听!平时他都会在教室自习,等着自己下课,可今天怎么的?荣升寻思着,穿梭于三三两两的英国学生中,实验室里确实有人上课,却不是阿初他们班。他有些着急了,阿初最近总是魂不守舍,成绩也是一落千丈,曾经他骄傲自信的专业,现在好像都提不起兴趣,有时一句话时常要问两遍他才有反应,又或者傍晚出去深夜才回来,对他的态度也逐渐疏离,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酒吧里放着伊斯兰歌曲,一旁还有镖盘供人玩耍,荣初坐在吧台上,要了杯这里最出名的鸡尾酒。

“There is nothing which has yet been contrived by man bay which so much happiness is produced as by a good tavern or inn ”跃春喝了一口葡萄酒,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这句名言。

荣初摇了摇酒杯,愣愣的说道“对呀,一醉解千愁。世间人类所创造的万物,哪一项比得上酒吧更能给人们带来无限幸福!”

“你没事吧?”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3-16 16:55:00 +0800 CST  
番外之冤家路窄(一)

上午十二点,正是午饭时间,教学楼里是来来往往的学生,清一色的校服,暖暖的阳光,学校两旁的早樱正吐露出花骨朵,有的已经露出粉色的花瓣,学生们挂着笑容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色彩。

“诶,阿次,我那天看到你填的文件,你生日是3月15号,不就是今天么?”李健双手插在校服裤子兜里,看了看身边的慕次。

慕次只笑着回了句,“嗯。”

“那咱们得出去吃顿好的,你得请客。”

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中午十二点四十还有午自修,下午一点十五开始上课,“不了吧,要不然周末?今天太赶了,下午有高压锅的课,迟到了不好。”

“哎呀,周末我还有安排,我和小美约了去游乐园。”李健一边往学校外走,一边开口。

慕次点点头,“那不正好带出来见见?”

“见什么见?”李健掩饰不住的笑,“就隔壁的班花,你又不是没见过。”

“那不是没有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带出来我们见过吗?”

“够了啊,别瞎起哄,我家小美脸皮薄。你到底去不去呀,这不还有这么长时间么?就在学校附近,也不远,那不然逃了晚自习去?”

慕次叹了口气,“那还是现在去吧,逃晚自习直接就是作死。”

慕次和李健选了一家小火锅,要了两瓶罐装啤酒,学校附近的餐馆,大多都是卖在校的学生,价格实惠,味道中等,环境就谈不上太好,不过氛围到位。多少年后,或许你还念着的,就是学校附近的美食,那时三三两两的朋友一起吃饭,感觉是一种单纯的美好。

“你先弄点蔬菜,我去趟厕所,我的蘸水……。”

“切,我知道了,你的蘸水你自己打嘛,每次都嫌弃我打的难吃。”李健无奈的站起身。

等慕次再回来的时候,却看到李健正在和人推推搡搡。

“哟,还真是‘你贱’呢。”一个同学刻意拉长了你贱两个字的读音。

李健正专心夹菜呢,抬眼望去,真是冤家路窄,“我当谁呢,原来是你这只病狗。”他看了看苟斌盘子里的菜,“病狗还吃菜呢,外面吃草去。”

苟斌怒了,“你再说一次。”

“病狗,听清楚了么?”

慕次认识这个苟斌,有一次他们一起组队打球,本就是个娱乐,可却没想到苟斌把输赢看得很重要,他和他的哥们耍赖,还撞伤了李健,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健,好了,下午还有课。”他迅速走到蔬菜区。

“哎呀,第一名也在呐。”苟斌显然不顺着慕次的台阶下,上次他就被这个杨慕次压得死死的,愣是没进一个球,早就想打架了,事后还刻意打听了一下他的情况。“我听说,我们第一名,是个孤儿啊。”

餐馆里有很多学生,一瞬间,慕次只觉得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他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谈及他的身世问题,蜚短流长,别人家的家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看阿次脸色不太好,李健大声骂到,“你说什么呢,真是疯狗乱咬人。”

“这不大家都知道么?事实而已。”苟斌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真是十分欠揍。

慕次站到苟斌跟前,只是笑了笑。

苟斌被这一个笑瘆得慌,他强作镇定,“想打架啊?第一名跟我这个坏学生动手,反正丢脸的不是我。”

“我只想告诉你,你说得没错,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就是你是只疯狗。”

慕次此话一落,周围看戏的人都笑出了声,苟斌面子上挂不住,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顺着李健的话接下去,原本是想说杨慕次的,却没有明确主语。

“杨慕次!”苟斌直接抬起拳头,向慕次砸过去。

慕次抬手,架住了他的拳头,虽然没有系统的训练过,可杜爸也是教了他们几招防身的,对于打架经验丰富的慕次来说,苟斌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李健看阿次没有真想打架的意思,也明白了,他俩都还穿着校服呢,还在学校附近就动起手来,这么多目击证人,到时候恐怕又得传到校长耳朵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手上没过瘾,嘴瘾怎么也要过,他开口说道,“打球你耍赖,打架你不行,学习你倒数,你还在这吵吵什么?”

苟斌愤愤的放下手,“***给我等着,放学路上小心点。”

慕次摇了摇头,吃个饭都不清净,看了看时间这都十二点三十五了。

“还吃嘛?”李健看着沸腾的火锅,那牛肉丸子,那午餐肉,真是秀色可餐,越看越饿,止不住的咽口水。

慕次倒是坐了下来,他拿起筷子,“吃啊,付了钱的,不吃浪费了,反正也赶不上午自修了,吃完回去翻墙吧。”

“好。”

两人慢条斯理的吃完,已经是一点钟了,想想只要卡着老班上课的点进教室,就万事大吉。也没人会追问他俩有没有午自修。

慕次和李健回到学校的时候,果然大门禁闭,两人绕到围墙另一侧,行人相对较少的地方,道路两旁都有法国梧桐,慕次借助树干,轻巧一跃,三两下就翻进学校一角的小草坪。

然而,这一幕恰巧被站在教学楼二楼巡视同学们自修的教导主任看见,再定睛一看,还有个人正熊挂在围墙外的树上。

慕次一抬头,完了,教导主任正往他这边来,不知道他看到李健没,希望这小子机灵点,还没翻上来就别来了。不过他很庆幸,遇到的这个主任平时和同学们关系也还不错,不是那种刻板,固执的人。

他正对着主任,却是小小的张着嘴,“健,别来,有雷。”

李健正从树上跨到围墙上,背对着下墙,“知道了知道了,别催我了,你让我快来,下次倒是动作慢一点,我都没看清楚,你一溜烟就进来了,完了,我吃得太撑,行动不便你倒是搭把手啊。”

李健感觉阿次没反应,回过头一看,这下好了,直接整个人掉到草坪上,他揉了揉屁股。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3-16 17:34:00 +0800 CST  
四个番外都放完了哈,乃们在喜欢的番外下面加一,多的我就继续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3-16 17:40:00 +0800 CST  
番外之小小烦恼(二)

虽然有大哥给自己保驾护航,可当泽沛站在家门口的时候,还是犹豫不决了。他的状态不像在酒吧里那样混沌不堪,但也没有多么的清醒。第一次醉酒,他只知道自己的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痛,脑袋里整个就一堆浆糊一样,根本无法集中思考。他愣愣的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无视了大伯的家规不说,还喝得烂醉,今天要不是大哥去把他接回来,他估计就要在酒吧里过夜了,或许还等不到明天,就会在爸爸的全城搜捕下被拎回家。

泽翊看出弟弟的担心,他又何尝不害怕?父亲和二叔都非等闲,他的说辞恐怕并不能顺利过关,只是赌一赌罢了。这个时候,竟然开始想念弟弟泽昀,如果是他,应该比自己“得心应手”一点吧?今天的泽沛就像是当初的自己,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没有泽沛那么勇敢,而是选择了沉默和妥协,作为杨家长子,他知道自己身上有一份应该承担也无法推卸的责任,所以放弃了爱好转而接受管理学,好在他在学习的过程中逐渐爱上这个职业。

“哥。”

泽沛微微带着颤抖的声音把泽翊从思绪中拉回来,弟弟本就因为志愿的事心情低落,要是再被二叔训一顿岂不是更加难受?泽翊越想越心疼,只好又一把揽着弟弟的肩,略微带了些调侃的语气,“喝酒的时候怎么不带怕的?”

泽沛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没想到会喝醉的,结果我还验证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泽沛撇嘴,“书上说,唯有杜康能解忧,现在就是杜康让我忧!这些写古文的作者误人子弟。”

泽翊无奈的摇头,他这个弟弟酒醉之后更可爱了。“得得得,我们杨大作家以后写点切实际的出来,留给后世瞻仰。”

泽沛笃定的点头,靠在了墙壁上,要是现在有张床他立马就可以躺下,“嗯。哥,到现在我还头疼,待会儿我可能没办法组织更好的语言,怎么办?”

“算了。”泽翊也知道醉酒的感觉不好挨,泽沛没有大呼大叫的撒酒疯,酒品已经算不错了,“等会儿爸爸或者二叔问起来,你听我说就行了,知道吗?”泽沛掏出钥匙,揉了揉弟弟的头发,看着弟弟点头之后,才开门进了屋。

“回来了?”慕初放下遥控器,瞥了眼进门的人。这看了一晚上的军事,好不容易趁着阿次出去接电话的功夫,他才可以换个台。

“泽沛也回来了?”这俩孩子是在外面碰上了?怎么还带来一股酒气?这是出去喝酒了吧?

“大伯,我爸呢?”泽沛勉力打起精神,亦步亦躇的跟着大哥走进客厅,径直给自己倒了杯水以掩饰心虚。

慕初盯着泽沛小孩看,不对劲啊,这是还在闹别扭?“你爸在花园给你杜爷爷打电话呢。”

“哦。”泽沛滴溜着眼睛,被大伯盯得心里发毛,只差把脸埋进杯子里。

关于泽沛的事,白天吃饭的时候,慕初从阿次那里了解了个大概,现在又看到泽沛这副模样,心下已经猜到七八分。他直接切入话题,“你们去喝酒了?”

泽沛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看大哥,也不说话只兀自灌着水。

泽翊坐在沙发上,克制着内心的惶恐不安,尽量面不改色的说道,“嗯,我一个关系蛮好的哥们调到北京工作了,他今晚就走,硬要让我出去见个面。回来的时候,我在路上看到泽沛,他一个人闷闷不乐的,今天中午又听见二叔跟您谈泽沛最近填志愿的事,想着这个时期心态最重要,就带他出去散散心。”

慕初转头看着儿子,明显有些愠怒,悠悠重复着儿子的最后两个字,“散心?”

听到父亲这样的语气,泽翊也不敢再随意的坐着了,他赶紧站起来,低眉顺目,“爸。”

“你胆子不小啊!泽沛才多大?你就带他出入酒吧?散心需要散到那去吗?你是不是不把我的规矩放在眼里?”

泽翊没想到,才不到三分钟,就已经败下阵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其实他说的这个事也是真实的,只不过发生在一个星期以前,他想着这样说出来不至于太荒唐。可现在,父亲的质疑就像是汹涌的洪水,冲垮了他刚刚建起来的堤坝,他的内心在做着挣扎,是不是要坦白?如果这个时候坦白,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泽沛好像看出来大哥的犹豫,就怕他经不住大伯的“拷问”不打自招了,他拿着慕初的水杯,给他端了过去,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大伯,您喝水。”

泽沛一开口,就是满嘴的酒气,慕初更是气愤,他摆出架势,并没有任何动作。

看大伯没有反应,泽沛倒是自己先开口了,“大哥是带我出去吃宵夜,顺便喝了点酒,您不要怪他。”

“是么?”慕初看着泽沛,却是在问泽翊。

泽翊点头,泽沛啊泽沛,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要让爸爸知道我撒谎,那可真是要命了。

泽沛平时就对大伯亲近,今天借着酒劲倒是更加放得开了,他再次把水杯举到慕初跟前,软绵绵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大伯。”

终究还是宠侄子的,也不忍心让他一直举着,慕初接过杯子,对着泽沛温和的说道,“一身的酒味,赶紧去冲个澡。”

“嗯。”泽沛点头迅速上了楼,还不忘在楼梯上给大哥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慕初叱咤风云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何况还是自家孩子,这俩孩子在这忽悠他,他能不知道?先不说老同学聚会有没有那么一回事,那夜宵摊子是怎么样,他杨慕初一清二楚,俩孩子身上没有一点烟熏味,夜宵之说从何而来?据泽沛所说,是泽翊带他去吃东西顺便喝了点酒,可泽翊身上没有一点味道,干干净净。依他看,更多的是泽沛去酒吧买醉,泽翊匆匆忙忙去把他接了回来。慕初和慕次的教育方式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在慕初这里遇到这种问题,孩子不说,他也不逼问,既然你做了说谎隐瞒的行为,早晚会揭穿,那个时候就得为之付出代价!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3-21 20:26:00 +0800 CST  
番外之小小烦恼(三)

看到父亲不言不语,泽翊心里简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

“爸爸,我那个策……”

不等泽翊说完,慕初就开口说道,“坐下。”

完了,想要溜之大吉是不可能了,他默默坐了下来,觉得浑身不自在,偷眼看了看父亲,却是面无表情,他想化解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伸手拿了个柑橘,找着话题闲话家常,“泽昀的案子谈得很顺利,应该快回来了。”

“嗯。”慕初没开口,只发出一个单音节。

爸爸的气场太强大,泽翊内心里一阵腹诽,二叔啊二叔,你的电话要打多久啊?赶快来拯救你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侄儿啊。

仿佛听到泽翊的祈求,慕次总算打完了电话。回到客厅,一下就感觉到屋里的气氛异常,看到泽翊都从外面回来了,他才想起看看时间,这个泽沛晚自习都下了快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没多久。”泽翊趁势站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慕次,“二叔您坐。”

慕次倒是没先坐下,他有些担心泽沛,今天中午他就跟自己脸红脖子粗的,现在该不会是不想回家了吧?“大哥,泽沛回来了没?”

“泽沛跟我一起回来的,在楼上洗澡呢。”

听泽翊这么一说,慕次倒是放心了,他坐了下来。

“爸爸,我先上楼了,想起那个策划案还有个地方有点问题。”

儿子的小心思慕初怎么会不懂,不过就是再给他一点时间喘息而已,他歪了下头,示意泽翊可以离开了。

慕次把手机放到火烧石的茶几上,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侄子,觉得莫名其妙?大哥又发什么脾气呢?他顺手拿起水果篮里的橘子,坐了下来,“大哥?”

泽翊一听爸爸和二叔交谈起来,迅速撤离,回到自己房间才松了一口气,天哪,在爸爸面前撒谎,真是心都快跳出来了。他掏出手机,翻找出泽沛的微信。

“你怎么样了?”

响亮的微信提示音把泽沛从睡意中拉回来,他刚洗完澡,说是洗澡也只是胡乱的冲了一下,因为他感觉浑身都没劲,只想赶紧趟床上,害怕父亲随时来把他揪起来,却又不敢真的睡实了。不料刚睡下,就被微信提示音吵醒,他爬在床上,瞪大双眼,狠狠戳了几次才点进界面。

他发了个睡觉的表情过去,便又闭上了眼睛。

“二叔打完电话回来了,我就借口上来,我感觉爸爸可能知道了,你做好心理准备。”泽翊边发微信边坐到椅子上,喝了口之前准备的咖啡压压惊,已经凉了也不敢多喝。

再次被吵醒的泽沛,看到大哥发来的信息,又翻了个身平躺着,“哥,我怕。”

“不怕,哥在。”

楼下客厅。慕初没好气的对弟弟说,“你不觉得作为父亲你很失败?。”

“嗯?”慕次一瓣橘子还递在嘴里,就听大哥没来由的训。

“嗯什么嗯?”慕初无奈,他怎么有这么个傻弟弟,“泽沛正在青春期,叛逆心态很严重,志愿的事,你跟他好好分析分析,别再闹出今天这样的事。”

慕次疑惑,不就是中午和泽沛说了两句,他不开心就去了学校?都多大了?还惯着他不成?闹出什么事?怎么他去打个电话好像错过了一个世纪。“怎么样的事?”

“……”慕初叹了口气,“你儿子伙同起我儿子来犯错。”

“什么你儿子我儿子的?”慕次皱眉,“大哥你在说些什么?泽沛犯什么事了?”

“啧,别以你刑警的口吻说话,犯什么事了,听起来特别别扭。待会儿你自己去问他吧。”

“哦。”慕次把剩下的橘子都吃完了,才往楼梯处走去,却被慕初叫住。

“你干什么?”

站在楼梯口,慕次回过头,“你不是让我去跟他分析分析?”

慕初也走了过去,拍了拍弟弟的肩,“还是我先去吧,你这臭脾气,待会就该是拳打脚踢,哪是分析分析?别再给我搞个离家出走来。”

“……”慕次站在楼下,仰头看着大哥的背影,“大哥,你什么意思?”

慕初背对着阿次,却是笑了。他走到泽沛房间,敲了敲门,“是我,大伯。”

泽沛一听是大伯,浓重的睡意瞬间全无,刚刚平息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他感觉大难临头,飞速的发了微信告诉大哥,才一跃而起,把大伯迎进屋,笑嘻嘻的说道,“大伯,我累了。您怎么还没睡?”

泽沛的性子一如阿次,不喜奢华,房间里布置得简单精致,模拟的军事化器材比较显眼,但也不失孩子的青春向上,慕初兀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事情没解决,怎么睡?”

“您要解决什么事?”

慕初好整以暇的看着侄儿,真心觉得,基因真的太强大,他好像看到年轻时候的阿次,“你觉得有什么事是需要我解决的?”

泽沛站在一边,局促不安,他还真有件事急需要得到大伯的认可,他想到大哥的提议,是不是可以趁着今天喝醉酒了,借着酒精的作用壮壮胆?跟大伯要一张“通行证”?

“想说什么?”慕初拍了拍旁边的椅子,让泽沛坐下来。

泽沛如坐针毡,他咽了下口水,“我想报考NDU。”

慕初沉默了一会,对于这方面他还真没了解过,阿次只跟他说泽沛想去军校,“NDU?”

“National Defence University。”

这下慕初明白了,“解放军国防大学?”

“嗯。”泽沛满是希冀的看着大伯,希望能够旗开得胜。

这个行业的危险性极高,一个阿次已经让慕初日夜提心吊胆,疲于应付,当初是没有办法阻止阿次,现在,有得选择为什么还要从事这样的职业?他认为这件事他和阿次站在同一阵营,安稳是他们对孩子唯一的考量。他想立刻否决,可又想到中午阿次就是这样做的,结果呢?适得其反,于是便换了个可能更容易令侄儿接受的方式。



楼主 卿言晚遇  发布于 2018-03-21 20:28:00 +0800 CST  

楼主:卿言晚遇

字数:275036

发表时间:2017-10-02 03:4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6-04 22:59:52 +0800 CST

评论数:257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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