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西院】【原创】共存

好在男子亦听不懂沈秋的语言,于是他干脆放弃了交流,直接驱动藤蔓,将网收至身边,又缓缓地抬起右手,向人的头上摸去。

沈秋等的就是这个时刻,他大喝一声,猛然发力,那罗衣藤网便被震作数段,他提起右拳,狠狠地砸向了男子的胸口,男子勉强偏身躲了,怔愕之余抬起左手,竟是直取沈秋的脖颈而去,沈秋则一曲右膝,生生地怼上了男子的腹部。

两人甫一交手,均是浑身一震,莽衣男子只觉由腹部传来一种奇特的感觉,瞬间便逼出了他一身冷汗,可这感觉在他有生以来从未遇过,因此一时难以形容,是以他竟不知,这便是人类的“痛感”。

沈秋怼上了人的腹部,却也被人扼住了脖颈,霎时间,他只觉胸口一窒,力气尽散,四肢便像灌了铅一般,再也抬不起来了。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嘶吼,只见原本凌空而行的赤蟒,此刻竟开始坠落起来,莽衣男子立刻歌哨一声,青龙便不计前嫌地喷吐云雾,将不断坠落的赤蟒托了起来。

沈秋虽受制于人,却依旧狠厉非常,他只道弟弟没救了,便也不愿苟活,于是他只望着男子冷冷一笑:“你要杀得了我,就尽管动手。”

莽衣男子眼光微动,他听不懂这人在说什么,却看得懂其眼中透着绝望的傲然,他不禁去想,究竟是谁、是什么,才能让如此傲骨铮铮的人,饱经风霜,历尽沧桑。

莽衣男子终于不再轻敌大意,他左手一紧,掌心竟化出一道紫金藤蔓,其前后相融,浑然天成,竟成了一副巧夺天工的项圈,牢牢地箍在人的颈间。男子左手不松,右手掌中又化出紫金藤蔓,其上下腾飞,不一会儿就把沈秋绑了个结实。

沈秋已是无力至极,待其松手,他便双腿一软,倒了下去。莽衣男子却将人轻轻扶起,让人依靠着龙角调整了姿势,方才驭龙而降。不多时,青龙赤蟒便抵达了地面,莽衣男子寻到那段巨木,把奄奄一息的沈灵抱在了怀里。

“放开他!”沈秋声嘶力竭,却是动弹不得,他只能倚着龙角兀自喊道:“要杀就杀我!跟他无关!你冲我来啊!”

莽衣男子却理也不理,其轻抬右手,幻出一团绿光,从沈灵的头顶开始,直抚摸到了趾尖,待其收了绿光,沈灵就睁开了眼睛。

“哥……?”沈灵见了荧着绿光的眼睛,便迷迷糊糊的唤了一声,可等他借着小木球的微光看清了对方,便吓得语无伦次了起来:“哎不是…你…你你你……妖妖…妖妖妖怪啊……”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1 10:32:00 +0800 CST  
这是莽衣男子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沈灵,他甫一见沈灵的一双黑眼,亦是吓得一怔,当下便不敢大意,用紫金藤蔓把沈灵也捆了起来。

“灵儿?”沈秋见人醒了,便连忙问道,“你醒了?还疼吗?”

沈灵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便连忙寻声看去,可小木球的微光太弱,他只见不远处的一双莹莹绿眼向自己幽幽地望着,登时就心下骇然地想:“幸亏我知道你是我哥,不然早被你吓死了。”

“灵儿,”沈秋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身上还疼吗?”

“不不不,”沈灵摇头答道,“不疼了。”

沈秋终于松了口气,他向莽衣男子看去,只见对方竟面色庄重地抬手拍了拍胸口,又伸出食指点了点沈灵,这一次,沈秋终于理解了对方的意思:“是我治好的他。”

眼见弟弟平安无事,沈秋便感激不尽地点了点头:“谢谢,谢谢!”

“斯洛衣,”男子又低声说道,“布罗及,莫以索诺阿提。”

“???”沈秋一头雾水,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我听不懂。”

莽衣男子抱着沈灵,他起身一跃,便稳稳地落在了青龙头上,他将沈灵放在一旁,才走到了沈秋的身边,他蹲下身子与人平视着,缓缓地抬起右手,向人头上摸去。

鉴于此人救了弟弟一命,沈秋便毫不反抗地任其行为,只见莽衣男子轻柔地抚摸着沈秋的头发,认真而庄重地说道:“布罗及,莫以索诺阿提。”

“……?”沈秋无力地笑了笑:“大哥,您说的啥?”

两人的对话堪称鸡同鸭讲,莽衣男子竟仍不死心,他伸出食指点了点沈秋的眉心,庄重地说道:“莫以。”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沉声说道:“索诺。”继而又指了指天空,神色近乎虔诚:“阿提。”

前两个理解起来似乎不甚费力,可这个天上的“阿提”,着实让沈秋费解,于是沈秋只好苦笑道:“所以阿提……是啥?”

孰知莽衣男子竟如释重负般,赞许地揉了揉沈秋的头发,点头笑道:“阿提。”

沈秋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点头苦笑:“阿提。”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1 10:3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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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1 11:52:00 +0800 CST  
沈秋无语凝噎,可多说无益,他也就闭了嘴。不多时,一龙三人便到了目的地,青龙识途,遂盘桓而降。此处不似先前川谷纵横,其地势平坦,视野开阔,沈秋放眼望去,只见四处林生沃土,花簇田间,熊罴白虎悠然行卧,房屋衣舍排立俨然;男子若有草偃之德,女子似合林下之风,众人或乘舟荡楫,或宛转而歌,其景翛然澹冶,重重似画,其音缭绕云间,几于天籁,果真是钟灵毓秀,旖旎仙境。

正在沈秋愣神之时,却见一素衣少年跑了过来,其身量欣长,面容俊秀,肩上驮着一张大弓,身后还跟着一头白虎。少年爬上龙头,亲切地问道:“阿笃达,塔以莫诺阿提?”

阿笃达遂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是歌哨一阵,与少年交谈了起来。

“灵儿,”沈秋低声问道,“你听得懂吗?”

“嗯……”沈灵点了点头,他边观察着两人的动作,边犹疑地说道,“他们大概是在说……我们是从天上来的,他们要…要把我们带去……最里面的…屋子里。哦还有就是,这个白衣服的人叫‘莫罗一’……剩下的我就看不懂了。”

此时的沈灵正处于接受力、理解力、记忆力最强的阶段,他只通过看两人交谈的动作,便大致懂了其谈话的内容,在这一点上,沈秋是不得不服。

果如沈灵所言,待两人交谈完毕,便冲他们走了过来,阿笃达抱起了沈秋,莫罗一则抱起了沈灵,两人跃下龙头,便向村落走去,其直穿过了数排房屋,才到了最终的地方。这是一栋造型别致的屋子,其上有枝桠绿叶,下有盘虬老根,若非其门窗兼备,定会教人以为是天然长出来的。

门未上锁,阿笃达径直而入,其把沈秋放在地上,又教莫罗一将沈灵放在一旁,才又歌哨了一阵,唤来几个青年男子,指挥了起来。

很快,男人们搬盆倒水,添床置衣,将原本空无一物的屋子变成了个简陋的一居室。待一切收拾停当,阿笃达遂遣散众人,关了门窗,并用紫金藤蔓将屋内牢牢地度了一层。

阿笃达蹲下身子,与沈秋对视片刻,便比划着歌哨了起来,沈秋干脆放弃了聆听,他直接转头问道:“灵儿,他说什么?”

沈灵遂借着小木球的微光,勉力翻译道:“他说,‘你…别……害怕,我给你脱…脱衣服,洗……澡’,哥,他要给你洗澡啊!”

沈秋恶战一场,也的确是狼狈不堪,于是他点了点头,对阿笃达说道:“先给我弟弟洗吧。”

阿笃达却抬起右手,安抚似的揉了揉沈秋的头发,他左手按在紫金藤蔓上,将其缓缓收回,只留下了一个项圈、一对手镯和一副脚镯在沈秋身上,愣像是个被观世音菩萨收了的圣婴大王。

阿笃达如法炮制,将沈灵也松了绑,沈秋便迫不及待地一把扯下弟弟的领口,指着那火红的彼岸花对阿笃达说道:“你看!”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2 09:35:00 +0800 CST  
阿笃达自然看到了那诡异的毒花,他心中一沉,右手便化出一团绿光,轻轻地覆于其上,可半晌过去了,那毒花却邪光依旧,亮的诡异,红的刺眼。

阿笃达眉间微皱,他收了绿光,低哨着摇了摇头,沈秋便焦急地问道:“不行吗?还有别的办法吗?”

阿笃达遂沉思片刻,对沈秋点了点头,比划着歌哨了起来,沈灵便逐句翻译道:“他说,‘外面…的上面要……开…开花了,花的肚脐…脐带?脐带能…吃’,什么鬼嗷?!”

沈秋对沈灵吩咐道:“你问他,是吃了花的脐带就能把你治好吗?”

沈灵遂比划着用刚学到的歌哨言语了一阵,虽然发音拗口别扭,却也好歹说出了个大概,阿笃达便点了点头,对沈秋的猜想表示了肯定。

沈秋大喜过望,他一把将弟弟搂在了怀里,一边不停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一边淋漓尽致地哭笑了一场。阿笃达虽语言不通,却也能大致理解此人的情绪波动,遂始终温和地顺着沈秋的背,耐心地等他平静下来。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2 09:35:00 +0800 CST  
【第十四章 • 眷养(三)】
待沈秋情绪发泄过了,也就平静了下来,他熟练地把弟弟的上衣脱了,就去扒弟弟的ku子,孰知沈灵竟小脸一红,死死地拽住ku子不肯tuo,还一边拼命地嘟囔道:“不不不,我不我不,哥,你去洗吧你去洗吧!”

沈秋不知道这小子在矫情什么,这里除了自己就剩那阿笃达了,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矜持的?于是沈秋不由分说地把人揽在怀里,扬手一巴掌就拍在了弟弟的小匹顾上,沉声威胁道:“听不听话?!”

事实证明,当压迫感与武力值并存的时候,沈灵是怂的。只见沈灵苦着一张小脸,任由他哥扒guang了衣服,抱进了浴桶,还被搓揉着洗净了全身。沈秋十几年来如父如母,这种事更是轻车熟路,他让弟弟爬出浴桶,自己则对阿笃达说道:“谢谢!”

阿笃达始终立在一旁静候,此刻才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沈灵指了指床,歌哨了一句,沈灵便对沈秋说道:“哥,他说让我睡一会儿。”

“那就去吧,”沈秋揉了揉人的头发,疼惜地说道,“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有哥在呢。”

沈灵“哦”了一声,便滚到床上睡了,不一会儿就睡了个天昏地暗,还时不时地磨个后槽牙,沈秋无奈地笑出了声。

正在此时,阿笃达忽然走到沈秋的身边,迅疾地tuo掉了沈秋的上衣,等沈秋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解开了他的ku腰带,沈秋连忙护住了ku子,口不择言地制止道:“别别别!我自己自己自自己来!”

孰知阿笃达竟一把将沈秋揽在了怀里,并扬起巴掌拍在了沈秋的后tun上,低沉而缓慢地威胁道:“听不听话?”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2 09:37:00 +0800 CST  
沈秋大脑一片空白,这货……这货……这货刚刚……刚刚干了什么?哎不对,这货刚刚说的是……人话?!于是沈秋惊奇地抬头问道:“你会说话?!”

阿笃达却不回答,只又伸手去扯沈秋的ku子,沈秋老脸一红,又是一番撕扯,阿笃达竟又将沈秋揽在怀里,扬起巴掌实实在在地连拍了几掌,其力道之大,竟像是木板砸在裤子上,发出了“砰砰”的沉闷响声,沈秋只觉身后一阵钝痛,腿都跟着软了起来,却听阿笃达沉声问道:“听不听话?”

沈秋被人揽在怀里,以尴尬的姿势撅着匹顾,可他想的却是,自己不是已经有不死身了么?怎么还会痛呢?难道只有匹顾会痛?就在他冥思苦想之时,阿笃达竟出手迅疾地扒掉了他的ku子,沈秋便顾不得许多,连忙挣扎了起来,却又怕惊醒弟弟,只得压低了声音怒吼道:“你放开我!我又不是小孩儿!”

阿笃达却是扬手又拍,直打在了沈秋的光匹顾上,引得着肉声“啪啪”直响,煞是清脆明亮,沈秋的脸红似关公,只觉身后的钝痛伴随着皮肤的刺痛,一波不平一波又起,想要伸手去挡,却无奈被人箍在怀里动弹不得,真真是鱼上了砧板,任人宰割。

“你tuo你tuo你tuo!”沈秋终于不堪重责,压着声音低吼道,“我让你tuo还不行啊!”

阿笃达见此人停下了挣扎,便也收了巴掌,轻轻地抚摸着那被打红了的两团肉,浅声歌哨了几句。沈秋虽是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却也听得出这歌哨声温和若水,似有安抚之意,便认命地想到:“算了,好歹是灵儿的救命恩人。”

阿笃达如愿以偿地扒guang了沈秋,并换过了水,将人抱进浴桶,亲自动手把人洗了个干净。

沈秋先前被扑溅了满身的血污,头发也粘成了缕,他全身上下就剩那一双绿眼莹莹发光,其余地方竟连原本的颜色也看不出来,活脱脱像是个从污池里钻出来的黑泥鳅。而眼下他被水洗过,竟像是换了个人般,肌肤虽无凝脂之貌,却也算得上光滑白皙,而那常年累月的颠勺操练,更是造就了沈秋近乎完美的体格,他肌肉虽不健壮,却是身形舒展线条流畅,真真是个清新俊逸的帅气小伙儿。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2 09:38:00 +0800 CST  
不过一番水洗,前后两者的差距就如此之大,以至于当阿笃达把沈秋从乌黑的洗澡水中捞出来的时候,不禁对着人怔愣了片刻,继而十分犹疑地在洗澡水中捞了几把,似是想看看是不是自己搓揉的过于用力,以至于洗掉了对方的一层皮。

沈秋却不明白阿笃达在捞什么,他只自顾自地走到水桶边,舀了几瓢水浇在身上,冲掉了残留的泥沙,方觉清彻洁爽了许多。阿笃达见沈秋行动自如,不像是受了重创的模样,才终于稳住了心神,又见人身后的两团肉柔柔颤颤,红色愈显,便走到人身边,犹疑地抚摸了上去。

沈秋本能地跳开了一步,他惊愕地看着忽然袭tun的阿笃达,一手遮住身前的小兄弟,一手护住身后的两团肉,语无伦次地质问道:“你你你干嘛?!”

阿笃达心中一惊,只觉此人是受了重创才如此反应,便再不敢大意,他右手轻扬,化出一道金光,与沈秋身上的紫金藤蔓交相呼应,沈秋只觉胸口一窒,力气尽散,四肢更是瘫软无力,登时就跌坐了下去。

阿笃达上前一步,将沈秋接了个满怀,他浅声歌哨着,右手在人的背上轻轻顺抚,不停安抚着受了惊吓的人儿。一阵窒息过后,沈秋只觉头昏脑胀,双眼发黑,四肢更如灌了铅一般沉重,便只得任由阿笃达上摸下抚,安静地不再挣扎了。

见人平静了下来,阿笃达便将人打横抱起,信步向外走去,那度在屋内的紫金藤蔓似有灵性般,倏而让开了门道,待阿笃达抱着沈秋步出了屋子,竟又迅速归拢,互相交错着,不留一丝缝隙。

名叫“莫罗一”的素衣少年始终候在门外,此刻见人出来,他便微笑相迎,歌哨着与阿笃达交谈了起来。沈秋就以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份,赤条条地窝在阿笃达的怀里,他眼见两人一边交谈,一边以目光在他身上度来视去,一张老脸便着实地红了个透彻。

莫罗一的目光最终停在了沈秋的后臀上,他眉头紧锁地点了点头,郑重地对阿笃达歌哨了几句,继而侧身让路,守在了屋旁。阿笃达遂不再停留,他抱着沈秋向村中赶去,路遇询问者时,也都不做停留,只简洁明了地歌哨一句,用以作答。

于是沈秋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体会了什么是luo体游街。此处气温不低,可那些路过的俊男俏女,无一不是长袍软裙,丝巾蹑履,而阿笃达更是一身莽衣罗带,锦绣云靴,沈秋如此环顾四周,又看了看自己仅剩的五箍金圈,便只觉身上凉嗖嗖的,恨不能裹了被褥,叫人无法再看了去。

如此不知多久,阿笃达终于歇了脚步,沈秋心中疲惫,便懒懒的瞥了一眼,只见此处生着一株巨木,其盘虬老根苍劲粗犷,树干足有百人围合,横斜枝桠葱茏交错,碧苔其上,已无原来颜色,其年深日久,根深叶茂,一时竟遮天蔽日,此等奇伟之物,真真教人心生敬畏。

阿笃达低哨一句,那树干便“呀”的一声,在离地三丈处,开了个门似的洞口,阿笃达抱紧了沈秋,一跃而起,便稳稳地落在了洞内。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2 09:40:00 +0800 CST  
【第十五章 • 眷养(四)】
沈秋定睛看去,只见这树干中空,桌案自备,其椅凳齐全,杯盏不缺,竟是个不甚简陋的树中局室。阿笃达信步而入,身后洞门便无风自动,“呀”的一声合了起来。

阿笃达将沈秋放在桌案上,他浅声歌哨着揉了揉沈秋的头发,又从一旁的矮柜中取出一节木管,倒出了一些红色的膏状物质,拿双手揉匀了,就在沈秋的身上涂抹了起来。

沈秋被这厮抹了一头一脸,甚至呛到了嘴里,他卷起舌头一尝,只觉这东西异常腥甜咸涩,便“噗噗”的吐了起来,孰知阿笃达竟立即化出金光,沈秋又是一阵窒息,他浑身一软,便再无力挣扎了。

待阿笃达收了金光,沈秋便觉空气争先恐后地涌进了肺腑,他不由得大口喘息了起来,阿笃达则迅疾地将红膏抹遍了他的全身,尤其是他身后那两团柔柔颤颤的红肉,被人抓在手里,反复地揉捏了个够。

沈秋只觉自己胸口发闷,四肢沉重,身后被人反复揉捏,却动弹不得,便着实地体会了一把有口难言。他浑身上下一片通红,像极了煮熟的龙虾,而那红色膏体又偏偏腥气冲天,沈秋就觉得,连澡都白洗了。

可还没等沈秋懊恼够,那红色膏体竟缓缓地渗入了他的肌肤之中,不仅异味尽失,更有种莫名的清香,徐徐地萦绕屋内。沈秋不禁坐起身来,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肌肤光洁白润,凝霜似雪,竟像个小姑娘般,有吹弹可破之感。

沈秋怔愣了片刻,便抬头向阿笃达看去,只见对方一脸温和,目光无比诚挚透彻,沈秋便不由得扯起嘴角苦笑道:“您这是,给我做了个红油SPA?”

阿笃达却指了指沈秋的tun部,扬起巴掌虚扇了一下,又做了个捂心口的动作,继而闭上眼睛微微点头,神情颇为严肃庄重。沈秋冥思苦想了半晌,终于恍然大悟,便没好气地苦笑道:“你以为打残我了,所以刚刚那是给我抹药呢?”

阿笃达却听不懂沈秋的语言,他抬手虚比了一下,指了指沈秋,便抬手虚扇一掌,沉声说道:“听不听话?”又指了指自己,捂着心口摇了摇头。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2 09:41:00 +0800 CST  
沈秋愣是从这段乱七八糟的比划中整理出了一段完整的话,便哭笑不得地问道:“你是说,看见我打灵儿,以为这是示好,然后也打我,结果却无意中把我打残了?”

阿笃达仍是诚挚地看着沈秋,他听不懂,却也不再比划。沈秋明白了前因后果,心中却仍是郁滞难通,他想不明白,自己不就是拍了弟弟几下么,怎么就这么报应不爽呢?被打匹顾也就算了,刚刚被迫游街是为什么来?沈秋越想越气,越想越郁闷,可对着面前这么一个语言不通类别不明的家伙,沈秋实在难以发泄,于是他干脆跳下桌案,用力地拍着自己的tun部,引得着肉声“啪啪”直响,还一字一顿地说道:“看清楚!这么打,没事!打多重,都没事!”

阿笃达心中一惊,他不明白沈秋此举何意,可他看着沈秋一边“啪啪”地拍着自己的tun部,一边还念念有词,便犹疑地抬起巴掌跟着拍了下去,就见沈秋点头吼道:“对!打不坏!”

阿笃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人喜欢这个动作啊!于是阿笃达微微一笑,用了三成力度拍了下去,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直把对方那柔软莹白的两团肉打得狠狠一颤,留下了个清晰红亮的巴掌印。

沈秋只觉身后猛然剧痛,那痛感携着羞耻,油泼火燎的席卷了他的神经。沈秋实在不明白,阿笃达怎么突然就用了这么大的力气,莫非是对方在说“看,我真的能把你打残”吗?于是沈秋莫名地倔了起来,他咬紧牙关忍过痛楚,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神,才咬牙切齿地对人点头说道:“对,打不残!”

阿笃达便微笑着点了点头,浅声歌语了一阵,那声音恰似山中泉涧,泠泠而动,好听的很。沈秋却忽然觉得这事儿是找不着北的贱,于是他恍然开窍,绕到了阿笃达的身侧,扬起巴掌就朝人tun部狠狠地拍了下去,随着“砰”的一记闷响,阿笃达身形一顿,蓦然凝眉,又是这奇特的感觉!他犹疑地向人看去,只见沈秋挑眉问道:“疼吗?”

阿笃达犹疑地重复道:“疼……?”

“对啊,”沈秋又拍一掌,心情大好地挑眉问道,“疼不疼?”

于是阿笃达终于学会了第二句人话:“疼不疼?”

沈秋勾唇一笑,扬手又拍,阿笃达却忽而化出数道藤蔓,其相互交织成了一面盾甲,牢牢地护住了他的身后,沈秋这一记巴掌正拍在了上面,只“砰”的一声就砸出了数道细微的裂痕。

阿笃达收了藤蔓,他实在不明白沈秋为何会喜欢这种奇特的感觉,这种感觉叫什么来?对了,叫“疼”。于是阿笃达握住了沈秋的手,认真而庄重地摇头说道:“疼。”

沈秋一愣,他甚至没看清那面盾甲从何而来,又收到了哪里,只觉它来去于瞬息之间,如幻影般捉摸不定,这才恍然记起,阿笃达似乎早就展现了可以操纵各种藤蔓的本事,于是沈秋后知后觉地问道:“你…你别是……什么什么妖怪吧?”

阿笃达却听不懂,他只想表达出自己不喜欢“疼”的意思,于是他一把将沈秋揽在怀里,扬起巴掌“啪啪”地拍了几下,直将人身后的两团肉打的一阵乱颤,不消片刻便由内而外地深红了起来,沈秋只觉双腿一软,头皮都麻了起来,于是忍不住骂道:“****你大ye阿笃达!你个藤妖老怪!你***放开放开放开我!”

阿笃达收了巴掌,把人扶了起来,他看着人面色chao红,chuan息不已地颤抖着,便目光深沉地凝眉说道:“疼不疼?”

“疼你大ye!”沈秋捂着自己发烫的tun部,大脑缺氧地骂道,“你怎么不试试啊!”

孰知阿笃达面色庄重地捂着心口摇了摇头:“疼。”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2 09:43:00 +0800 CST  
沈秋一口气堵在胸口,险些两眼一翻闷死过去,他好不容易缓了口气上来,便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自我安慰道:“行,行,你是妖怪,你不是人,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阿笃达只见人念念有词地点着头,却一句都听不懂,就觉得语言不通着实费力,便回身拿起一个木盅,凑到沈秋的面前,低哨了一句。沈秋一愣,抬手去接,阿笃达却避开了沈秋的手,执着地重复着那简短的哨音,沈秋哭笑不得,只得别别扭扭地重复了一遍,阿笃达便微笑着揉了揉沈秋的头发,放下木盅,指着桌案低哨一声,沈秋这才明白,敢情这人是在教自己说话啊!于是沈秋好学地跟着重复了一遍,哨音虽偏,却也差不了多少,孰知阿笃达摇了摇头,指着洞门低哨一句,这哨音竟与桌案无甚差别,沈秋一时语塞,怎么,这异世界也兴同音字了?

阿笃达又指着桌案低哨一遍,沈秋仔细琢磨了,跟着学来,却仍见阿笃达摇了摇头,又耐心地教了一遍,沈秋颇感无奈,不禁想道:“这得比英语难多了吧,还带音色音调的?”

孰知阿笃达等不到沈秋的哨音,竟抬手一拍,正拍在沈秋那通红发烫的tun肉上,沈秋猝不及防地跳了脚,捂着身后质问道:“你你你干嘛啊!”

阿笃达却执着地指着桌案,坚定而缓慢地低哨了一遍。沈秋愕然不已,怎么,这学不会还得挨打?!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2 09:44:00 +0800 CST  
【第十六章 • 眷养(五)】
沈秋惊愕不已,一张脸憋了个通红,却愣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抗议,可正在他满心委屈之时,就又见阿笃达扬起了巴掌,沈秋立刻连退了几步,摆着手地告饶道:“不不不不!你这样我也学不会啊!”

阿笃达却不由分说地扯住了沈秋的胳膊,他将人揽在怀里,不顾对方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实地赏了一通好打,直把那深红肿胀的臀肉打的泛了紫,才堪堪住手,再看沈秋,已是冷汗津津了。阿笃达眉间微凝,他一手将人护在怀中,一手替人拭去额上薄汗,才又沉声问道:“阿提,疼?”

沈秋只觉身后钝痛一片,臀腿不分,便也不再逞强,郁闷的点了点头。孰知阿笃达竟又指着桌案,将哨音重复地教了一遍。

……沈秋无奈极了。

阿笃达将手轻轻地附在沈秋身后,在那两团饱经摧残的臀肉上缓缓摩挲着,他本意只是想鼓励沈秋积极学习,可他看着怀中委屈极了的人,就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疼”的感觉是不会有人喜欢的。

明白了这个道理的阿笃达知错就改,他一边轻轻地揉着手中的两团臀肉,一边模仿沈秋之前的样子,特意放缓了语气,沉声问道:“听不听话?”

沈秋早被治的没了脾气,此刻听了这威胁似的话,便一个脑袋两个大,顿时就头皮发麻地想道:“这学不会了要打,不学还是要打,不就是吹个哨么,凭什么我就学不会?”于是沈秋朝着桌案扬了扬下巴,对阿笃达吩咐道:“你再来一遍。”

阿笃达便指着桌案,耐心地放慢了语速,浅声低哨了几遍,沈秋虽是听了个仔细,可他一开口却变了调,阿笃达也不恼,就这么一遍遍地教着,直至沈秋学得像了个样子,才微笑着揉了揉沈秋的头发,以示鼓励。

沈秋苦笑不已,以为还要这么学下去,却见阿笃达的周身忽然旋起一阵隐风,引得衣袂翩翩,发丝飞扬,其面色更是凝诚庄重,竟颇具仙人风骨。沈秋还未来得及多想,就见阿笃达化出了数道紫金藤蔓,将屋内牢牢地度了一层。待准备停当,阿笃达就揉了揉沈秋的头发,低声歌哨了几句,然后脚下生风地离开了。

沈秋无奈地苦笑自问道:“这是让我好好看家护院,等你回来么?”语毕他环顾四周,只见那紫金藤蔓交错纵横,心中便甚感疑惑,于是他走到近处按了按,只觉这藤蔓光滑细腻,幽凉柔软,于是沈秋暗自发力,狠狠地打了一拳上去,可那藤墙竟只晃了一晃,生生挡下了沈秋的拳头。

沈秋只觉右拳被怼的生疼,心中便疑惑更甚——自己不是早就有神力加持不死身了吗?怎么现在连个藤蔓都打不动了呢?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3 07:07:00 +0800 CST  
沈秋疑惑不已,便在屋中踱来步去,可他转了几圈才忽然发现,这屋子里虽是桌椅齐全、杯盏不缺,可怎么就没有床呢?是这屋子里从不住人,还是住在这里的人,从不睡觉呢?

沈秋在屋子里百无聊赖地兜兜转转,最终挨着桌案坐在了地上,他靠着桌腿想着心事,不知那“花的脐带”靠不靠谱,灵儿所中的毒能不能解,重回故乡还有没有可能,不知不觉中,沈秋竟打起了瞌睡。

梦中是一片蔚蓝,那是深海的颜色,气泡涌了上去,合着水的流动,透着光的起伏,煞是好看。各色鱼儿游舞于明晦之间,忽而来了一头蓝鲸,其庞大的身躯遮住了半个海面,歌哨着,优雅的,令人敬畏地,缓缓前行着。

此景之美之震撼,直教沈秋战栗了起来,他不由得去想,这真是梦吗?为何梦的如此清晰?正在沈秋愣神之际,一腔浑厚的男音骤然而起:“若与天地生,需予天地形。”

“谁?!”沈秋大喊道,“是谁在说话?!”

“舍应舍之物,”男音继续说道,“顺自然之道,方能除其不净。”

“你是谁?!”沈秋重复地问道,“你在哪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男音却不作理会,只缓声说道:“玄牝之门,设于乾坤;天地之根,若彼之身。”

沈秋勉强把这话记下了,便环顾四周找去,却恍然发现,那声音竟来源于自己体内。沈秋惊骇不已,眼前却忽然白光一现,待他再睁眼时,便又是那藤蔓纵横的树中屋了。

沈秋浑身冷汗津津,犹自喘息不已,他靠着桌案醒了醒神,又抬手捏了捏眉心,才自说自话道:“什么破梦,吓我一跳。”

可这个梦到底是勾起了沈秋的兴趣,他起身在屋中四处翻找,寻到一块二尺见方的白布,便将其平铺在桌案上,又从矮柜中取来木筒,倒出了一木盅的红色膏体,拿食指蘸了去写。可梦境旖旎,一时难辨,沈秋竟像失忆了般,丝毫记不起男音说了什么。他立在原地想了许久,直至食指上的红色膏体被完全吸收,也没能想出个一二三来。最终,沈秋只得依着模糊的记忆,胡乱写下了一句《道德经》中的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可那男音究竟说了什么来?沈秋是真真忘记了。

那红色膏体凝固在了布上,血淋淋似的码着两排离方遁圆的行书,甚是诡异。沈秋将东西归了原位,只把那白布卷了,塞在矮柜下,藏了起来。待一切事毕,沈秋就又无聊了。

等待,又是等待。

在时间流逝的长河中,大可用时间去衡量生命的长度,倘若没有时间呢?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3 07:08:00 +0800 CST  
屋内静的诡异,空气略显凝涸,沈秋踱来步去,起坐难平。他把那白布拿来看过三回,把屋内藤蔓捶打数遍,还翻来几段布料,勉强做了个围裙,遮住了下身的私处。待诸事皆毕,沈秋就又靠着桌案坐在地上,想起了心事。

如此不知多久,沈秋只觉双耳闷闷,呼吸不畅,胸中更是郁滞难通,便仰天大吼了起来:“阿笃达!你死哪儿去了?!”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静谧。沈秋终于恼了,他起身挥拳,重重地砸向洞门前的藤蔓,可那五箍金环却忽而闪耀着金光,沈秋身形猛然一顿,只觉被定在了原地,竟是丝毫不能动弹。

金光倏而即逝,沈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勉强稳住心神,便看向那紫金镯环,第一次认真地研究了起来。

古代圣贤王阳明曾七天静坐“格竹”,沈秋显然没那份由本我探寻外界的闲情逸致,他想知道这紫金镯环是什么,便将手放在桌案上,直接拿了凳子去砸,而那紫金镯环只金光一闪,便将沈秋定在了原地,挡下了那猛然来袭的凳子。

沈秋再三试验,终于确定了此法不通,他便后退一步,抬脚向桌案猛踢而去,那紫金镯环依旧金光一闪,便卸掉了沈秋的劲力。沈秋连续猛踢,均无法触碰桌案,便终于明白了,原来这紫金镯环实为阿笃达为他特设之枷锁镣铐。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3 07:08:00 +0800 CST  
【第十七章-眷养(六)】
这紫金镯环共有五个,一个箍着沈秋的脖子,另外四个则分别戴在他的手脚腕上,其由阿笃达的紫金藤蔓幻化而成,看起来光滑通透,摸起来细润幽凉,极像是个精巧的装饰品,可它却能在沈秋挟了狠意时闪现金光,定身卸力,如此功用,真真造化神奇。

沈秋一股子躁意无处可发,他有心把这屋子给砸了,便戾气冲天、狠意顿生,于是他愈加动弹不得了。如此反复数次,沈秋终于仰天怒骂了起来:“阿笃达!你个藤妖老怪!有本事你杀了我啊!躲着我算什么男人!你有本事你你卸了这金项圈,扔了你那破龙,来跟我单挑啊!你个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黑山老妖!千年狐狸!万年虫!你再不回来,我我我…我就急急如律令我封印了你!”

话音刚落,洞门就“呀”的一声打开了,原本交错纵横的紫金藤蔓自动让开了洞门,阿笃达稳稳地落在了屋内。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反正不是“曹操跑得比博尔特还快”就是了。

此时的沈秋一腿单立地伫在地上,一腿横踢着凝在空中,两条胳膊架于胸前,表情是说不出的愤恨难忍,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狠厉与烦躁,扭曲而挣扎地动弹不得,真真是动作滑稽,骨骼清奇。

沈秋见人回来,便立即投去一个饱含怒意的眼神,阿笃达被这人狠巴巴的一扫,登时就愣在了原地。

“阿、笃、达!”沈秋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你死哪儿去了?!”

阿笃达虽听不懂人话,却也明白此刻的情形,于是他快步走到沈秋身边,浅声歌哨着揉了揉沈秋的头发,又顺了顺人汗津津的后背,以示理解与安慰。解铃还须系铃人,沈秋果然就冷静了不少,他狠意渐消,五箍金环也就敛了光芒,他终于又能自如行动了。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3 07:18:00 +0800 CST  
沈秋自知神力被封,所以待他放下僵了半晌的腿时,便顿感世事无常、前途渺茫,他心中黯然,遂靠着桌案坐在地上,无精打采地叹息了一声。阿笃达看着忽然委顿的人,颇感不知所措,他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却仍不明白这人究竟是怎么了,于是他从身上摸出来一个物件,试探着向人递去。

沈秋抬头一看,只见是个黄澄澄的果子,便接来手里仔细研究,只见其光洁油亮,果香暗浮,像是个造型奇特的油桃,于是沈秋大嘴一张,一口就咬了下去。

“啊!阿提!”阿笃达大惊失色地嚷道,“库以博落克勒!”

沈秋只觉这果肉清甜可口、细腻爽滑,其味恰同李子,又似青芒,还有些许的蜜桃口感,于是他看着惊慌的阿笃达,心情大好地科普道:“这是‘青李桃’,知道吗?‘青李桃’。”

阿笃达心痛不已,只得重复地说道:“阿提,库以博落克勒……”

“嗯?”沈秋把最后一口果肉咽下肚,只剩了个黄豆大小的果核,捏在手里把玩着,他看着阿笃达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便玩味地笑道:“你递给我,不就是让我吃它吗?”

阿笃达深知交流不易,便干脆坐在地上,他一把将人揽在怀里,扯下人腰间的围裙,又把人按在腿上,就扬起巴掌揍起了匹顾。

沈秋一个猝不及防、护tun不周,就又莫名其妙地挨了巴掌,他面朝下地趴在人腿上,呈luo囤于其眼下,四肢更是被其所制,丝毫动弹不得,其动作之不雅,教沈秋当即就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了起来:“阿笃达!你凭什么打我!不是你让我吃的吗?!不是你给我的吗?!你个荤单!阿笃达你个荤单!”

阿笃达这次是明知对方不喜欢这个动作才故意如此,于是他此番不同以往,竟格外地用力了些,直打得人挣扎不断、囤肉乱颤,教满屋子都只剩下了哀哀的呜咽与啪啪的响声。

如此不知多久,沈秋喊也喊不动了,他只觉身上冷汗岑岑、虚软无力,身后更是火燎钝痛、囤腿难分,于是待阿笃达停了巴掌,他才气若游丝地骂道:“你个…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千年狐狸……万年虫……”

阿笃达把人扶了起来,拥在怀里顺了顺气,又把沈秋手里捏着的果核拿起来,凑在人的眼皮子低下,耐心地教道:“博落克勒。”

沈秋懒懒地瞥了那果核一眼,执着地想道:“凭什么语言不通,就让我学你的语言?凭什么我学不会还得挨打?”于是沈秋接过那果核,一字一顿地教道:“种、子。”

阿笃达一愣,犹疑地重复道:“种…子……?”

沈秋点了点头,咬着牙站了起来,拿着那木盅对人教道:“杯、子。”

阿笃达终于明白了此人的用意,便也站了起来,好学地重复道:“杯子。”

沈秋又指了指桌案:“桌子。”

阿笃达如是重复了,见沈秋又点了点头,便举着那果核对沈秋说道:“阿提,库以‘种子’。”又指着木盅说:“杯子。”最后指着桌案说道:“桌子。”

沈秋看着阿笃达如此好学、一点就通,便强忍着身后的不适,自说自话地苦笑道:“这多省事儿。”

“这多省事。”阿笃达如此重复了,然后又补充道:“儿。”

沈秋无奈地笑了笑,他捡起地上的围裙,给自己遮了羞,才又一一指着屋内的物件,把正宗的人话教给了阿笃达。

阿笃达记忆过人,即便是沈秋如此只教不练,阿笃达也将屋内的物件认了个齐全,甚至连“你”、“我”、“对”、“错”、“是”、“能”等抽象词汇都熟练掌握了。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3 07:20:00 +0800 CST  
“阿提,”阿笃达忽然举起那果核,认真地对沈秋说道,“这是种子,不能吃。”

沈秋冷笑道:“那你给我干什么?”

“看,”阿笃达如是说道,“你看,它……”阿笃达似乎词穷了,他皱着眉想了许久,终于接着说道:“它大。”

这个“大”字是沈秋通过对比桌案与木盅,教会的阿笃达,沈秋实在理解不了,为什么阿笃达会说这么一个黄豆大小的果核“大”,于是沈秋疑惑地问道:“你懂不懂什么是‘大’?”

“懂。”阿笃达坚定地点了点头,执着地对沈秋重复道:“它大。”

沈秋把那果核接过来又看了看,无奈地问道:“为什么?”

阿笃达指了指地说道:“种子。”然后又做了一个双手向上托举再散开的动作,虔诚地说道:“大。”

沈秋终于明白了,便无奈地苦笑道:“你是说,种子,种在地里,它会长大?”

阿笃达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一个种子,种在地里,长大;两个种子,也长大;很多种子,一起长大,它们是……是……”

阿笃达又词穷了。

沈秋看着他那庄重的面容,虔诚的目光,便情不自禁地补充道:“是世界。”

阿笃达眼前一亮,微笑着点了点头:“它们,是世界,它们,大。”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3 07:20:00 +0800 CST  
【第十八章 • 眷养(七)】
沈秋把那黄豆大小的果核捏在指间捻着,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一粒种子而挨顿狠揍,于是他心有不平地想要说些什么,可他看着阿笃达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便着实地有口难言了。于是沈秋无奈地叹了声气,好为人师地教道:“没了果肉,种子还是能长大的。”

阿笃达眼前一亮,他一扫先前的阴霾,如释重负地笑着问道:“阿提,你能治好它?”

这个“治”是沈秋拿红色膏体比划着教会的阿笃达,于是沈秋把果核递给对方,摇了摇头解释道:“它没受伤,种在地里就能长大了。”

阿笃达将信将疑地接过种子,把它小心翼翼地捂在心口,又收进了衣服里。

沈秋十分不解,想当初自己杀了巨鳄又杀了人,都没受什么苛责,如今怎么就因为一粒种子而挨了揍呢?莫非在这个世界里,植物比人命更重要吗?沈秋心思百转,便脱口问道:“阿笃达,那个人,被我杀了吗?”

阿笃达眉间微凝,犹疑地问道:“杀……?”

沈秋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也许是对方尚未发现有人被杀了呢,自己这不是往枪口上撞——急着找死吗?于是沈秋连忙打着哈哈笑了笑:“不用学,不用学,这句不用学。”

阿笃达却沉默片刻,认真地摇了摇头:“你在问我,你杀人没有,什么是‘杀’?”

……这个藤妖老怪,连倒装句都能自己领悟了?

沈秋一时语塞,梗在原地没了声响。他深刻的明白,这个世界诡异非常,他的神力被封,而弟弟的性命危在旦夕,此时已经不起任何的风浪了。于是沈秋微微一笑,淡然地解释道:“‘杀’就是,‘拥抱’,‘示好’的意思。”

这是沈秋第一次撒谎,为了活命,为了弟弟,更为了能逃出这诡异的世界。

见阿笃达依旧十分不解,沈秋便张开臂膀抱住了他,耐心地解释道:“这就是‘拥抱’,是‘示好’,懂了吗?”

阿笃达恍然大悟,随即追问道:“你杀了什么人?”

沈秋松开怀抱,岔了话题笑道:“没什么,不用问了。这个‘什么人’,也能说成‘谁’,或者‘何人’,你学学看。”

阿笃达遂认真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这个世界?”

沈秋一愣,他看着比自己足足高出一头的阿笃达,着实震惊了——这藤妖老怪,武力值爆表也就算了,怎么学习能力也这么强?沈秋本想回一句“我怎么知道”,可他为了保命,只好真假参半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也许是上天派我来的吧。”

阿笃达眉间微凝,沉默了半晌,他把这句极复杂的话细细琢磨了,才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是‘阿提’。”

沈秋终于忍不住问道:“什么是‘阿提’?”

阿笃达指了指上天,虔诚地说道:“上天派来的……”

“派来的什么?”沈秋追问道,“使者?”

阿笃达对“使者”二字疑惑不解,待沈秋解释过了,他才认真地摇了摇头:“不,你是上天派给我的,我派‘青李桃’给你,上天派你来给我。”

……礼物吗?!“阿提”的意思原来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吗?!沈秋由衷地因阿笃达的解释而惊悚了片刻,待他回过神来,就连忙摆着手地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上天赐予的礼物’!我和‘青李桃’不一样,我是‘上天派来的使者’,我是‘天使’!”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3 07:23:00 +0800 CST  
阿笃达却庄重地宣布道:“阿提,你和‘青李桃’是一样的,你也是世界。”

沈秋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奈地苦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也会发芽,会长大?”

阿笃达却像听了什么幼稚好笑的话一样,忽然舒眉浅笑了起来,他拿蒲扇般的大手揉了揉沈秋的头发,岔开话题问道:“屁股还疼吗?”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沈秋不尴不尬地虚掩了一下依旧发烫的臀部,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不疼了。”

阿笃达温和地点头笑道:“不疼了好。”

……沈秋还能说什么呢?真真是无奈极了。

好在阿笃达没指望着沈秋能回答什么,他右手轻扬,幻出一道紫金藤蔓,将其与沈秋颈间的项圈相连,竟成了一副高端大气的枷锁镣铐,然后他牵扯着藤蔓,指着洞门命令道:“走。”

沈秋一愣,顿觉这类似牵狗的姿势屈辱不堪,于是他一把反握住藤蔓,咬牙切齿地低吼道:“阿笃达!你别欺人太甚!”

阿笃达见人发了怒,便温和地解释道:“我怕你打我,怕你跑,也怕别人打你。”

沈秋一愣,这是什么解释?前两者尚可理解,最后一句是什么原因?于是沈秋梗着脖子怒吼道:“什么原因都不行!劳资不是狗!”

阿笃达虽然不懂“狗”是什么,却也认真地补充道:“我这样对你,别人就知道你是我的阿提了,就不打你了。”

沈秋一口气堵在胸口,登时就气急败坏地嚷了起来:“劳资是你的阿提,可劳资不是狗!你凭什么牵着我!”

阿笃达眉间微凝,仔细地考虑了半晌,终于让步道:“好,我不牵你,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等?”沈秋缓了语气问道,“等多久?”

阿笃达收了藤蔓,温和地说道:“等我回来。”

“……”沈秋凝噎片刻,无奈地解释道:“我是问你等多久,不是问你等什么!是一个小时?还是……”沈秋蓦然住口,他忽然发现在这个没有计时工具的世界里,“时间”是无法衡量的,于是他不耐地摆了摆手,对人打发道:“走吧走吧。”

阿笃达却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沈秋,他附在人的耳畔,低沉而温和地说道:“等我回来。”

沈秋耳根一麻,身子便绷直了,待他缓过神来,阿笃达已然离开,沈秋便就着那片刻的酥麻,自言自语地咕哝道:“神…神经病。”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3 07:23:00 +0800 CST  
阿笃达这一走,沈秋就又无聊了,他在屋子里兜兜转转,着实枯燥,于是他走到洞门前,心中屏去狠意,只猛然发力,捶向那缠绕的紫金藤蔓,可那藤蔓依旧只晃了一晃,连个细痕也没有,就像是硬拳头怼在了棉花上,教人无处着力。

硬拳不可,便取软攻,沈秋找到了乐子,他轻柔地拨拉着藤蔓,一分一寸地拆拆解解,不知过了多久,那洞门前还真就被他拆出了一个圆洞,仅容一人爬过。

“嘿,”沈秋咧开嘴笑道,“就凭这玩意儿,也想困住我?”笑罢,他便取来藏在矮柜下的白布,胡乱绑在腰间,又拿了那装了红色膏体的木筒,以备不时之需,便伸手一推洞门,从三丈高处一跃而下,头也不回地跑了。

沈秋并不想逃,他只不过是嫌那木屋闷得慌,才跑出来通个气儿罢了,于是他跟旅游似的,东转转西逛逛,偶尔遇着熟透了的果子,便毫不客气地采来吃了,吃完还把果核埋在地里,毁尸灭迹。沈秋就这么溜溜达达地走出了数里,他面前横着一片果林,其间硕果累累,香气盈盈,引得人口舌生津,胃口大开。沈秋见状大喜,他大步而入,一路走便一路吃,最终来到了一处破败不堪的园子,其唯剩几处石桩,隐约可见当年模样。

沈秋环顾四周,确定无甚毒物害虫,便走了进去,坐在地上歇了起来。这园子经年日久,生满了青苔杂草,更有几株奇伟古木,长势葱茏郁覆。沈秋细细地看了,忽然心底一片幽凉,他料想这园子的主人定是死了,便悲从中来,忍不住叹道:“西宫南苑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啊。”

待又坐了一会儿,沈秋便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他留恋地回头一看,动作却蓦然一顿,只见他方才坐着的地方,因被蹭去了尘土,竟显出了玉石般的光华。沈秋连忙把那尘土尽数抹了,只见它竟是块由玉石打磨的棋盘,其三尺见方,一寸余厚,色彩光洁细润,莹白透彻,是块难得一见的美玉。更难能可贵的是,这棋盘雕工精美,巧妙绝伦,却丝毫不见矫揉造作之感,其浑然天成,星云罗布,尽显大家之风。

“乖乖呀!”沈秋抚摸着棋盘,出神地嘟囔道,“这得…得值多少钱啊!”

沈秋把那棋盘抹净了,怔怔地出了会子神,又将其抱在怀里呆坐了片刻,才恍然想到:“连棋盘这么大的个头儿,都拿美玉来雕,那棋子又该是什么?”

于是沈秋小心地将棋盘放回原处,又拿枯树叶子细细地掩了,才起身找起了棋子,可他翻遍了园子,竟也没能找到。

“唉,可惜啊,”沈秋叹着气地自言自语道,“可惜。”

沈秋遍寻未果,终于放弃了念头,他靠着树干坐在了地上,随手扯了一把身边的野草,拿在手里把玩,却不料这块地面竟是空的,其根土相连,勉强可以站人,如今数草被拔,平衡受损,沈秋只觉身下一空,竟“扑腾”一声就掉了下去。

楼主 Nicole_木酱  发布于 2019-07-13 07:24:00 +0800 CST  

楼主:Nicole_木酱

字数:100263

发表时间:2019-07-09 19:4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7-26 09:27:30 +0800 CST

评论数:109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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