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西院】【原创】书生(现代 师生)

“说。”晁声妥协地点头,组织一下语言才道,“我就是想问问您,该怎么讲课。”
季书挑一挑眉,“遇到困难了?”
晁声嗯一声,“他们不听我讲课,再这样下去,两天我就要被踢走了…”
“就为这个?”
“嗯…我不想被踢走,您教教我吧。”
季书的脸色就那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来,“自己悟。”
“别…”晁声可怜巴巴地看着季书,摇尾乞怜的小猫崽似的。
季书不为所动,从水里拔出腿,擦干净,倒掉,躺上床。
“出去替我关灯。”
“我给师父捏腿。”晁声抽抽鼻子,双手覆上季书的小腿。
季书微叹口气,捏着眉心僵硬地开口,“不用,去睡觉。”
晁声没说话,专注地捏压腿上的肌肉。
季书腾地坐起来,拉住晁声的衣领把人拽起来按腿上,一巴掌甩了下去。
“有完没完?”
晁声痛哼一声,没有回答。
又是一巴掌。
“治不了你了是不是?还睡不睡觉?”
……
“不累是么?!不累我给你揍累。”
……
晁声一声不吭地扛下几个巴掌,甚至将身子摆正一些方便季书下手。
“起来!”
晁声听话地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揉了揉。
“回屋睡觉。再招惹我我就给你上皮带。”季书指着他恐吓一句,躺下翻身留了一个背影。
请教失败还吃了顿巴掌,看着季书透着疲惫的身影,晁声也实在不忍心再打搅,板板正正地鞠一躬,“师父晚安。”
“好好想明白你要问什么。”
一句话轻飘飘地钻进耳朵,晁声一愣,又鞠一躬。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6-27 00:25:00 +0800 CST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6-29 11:40:00 +0800 CST  
友情提醒:请大家记住这个叫许燕繁的女孩,未来几章她会一直出现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6-29 13:43:00 +0800 CST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6-30 11:24:00 +0800 CST  
797楼和800楼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6-30 11:32:00 +0800 CST  
吵了很多天了,我正式对这件事做个回应。
首先,我想说一下《书生》想要表达的东西。不是浮躁社会上的功利,不是你侬我侬的爱情,甚至不是师生情,而是已经渐渐被我们遗忘的情义。是晁声离开理工科更有优势前景更好的Z大回到季书身边陪伴一生侍奉膝下的情义,是季书为亡妻独自将每个结婚纪念日都过得十分有仪式感的情义(剧透了),是季书自始至终不曾抛下身陷囹圄的师兄的情义,是程桑颢入狱后仍然牵挂老师和师弟的情义。世事多艰,但情义千秋。
从这一出发点来看,我很难相信我的《书生》会跟别人的文章“像”。
其次,正如有的读者所说,我师父对我来说很重要,他对我亦师亦父,我可以舍下一切去报答他,因此和他有关的一切都很重要。我知道晁声小时候吃拉面吃到吐的滋味,我知道做菜放辣椒去盖住其他难吃的味道的滋味,所以我理解晁声为什么会撇下一切尊严跪在季书面前哀悔不止。
涉及到和我师父有关的曾经,涉及到抄袭这个我的底线之一,我实在顾不了别的,必须要说些东西。
《书生》的很多情节,源于我自己的亲身经历。例如被提到的考到一个外地的学校以及揍所谓的“师弟”,例如宿醉不归,这些都是我曾经做过的事,所以当我的曾经的生活被人说“像”另一篇文章,我的确是挺懵逼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开始会说“我懒得解释这些东西”,因为的确莫名其妙——论时间,我做这些事的时候互联网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怎么也轮不到我作的死跟别人的文章“像”。
最后,我本就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我写文是为了缓解生活和学业上的压力,所以我从不看文,但我觉得,吧里作者大概有很大一部分是将写文设为爱好的而不是专职,我们大多不是鲁迅先生路遥先生,实在没有必要去互相“致敬”,也实在不值当的。
而我,从小到大都不需要靠别人去博眼球。
想到哪说到哪,乱糟糟的,但意思已经表达清楚。想留的,季书和晁声的故事还长,敬请期待;要走的,我深搭一躬,感谢曾经捧场。





PS:这两天度受吞文比较严重,800楼被吞了好多次,最后一次干脆被系统删了,正在申请恢复。如果恢复不了,明天晚上再放一次。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6-30 18:36:00 +0800 CST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7-01 09:44:00 +0800 CST  
黄昏,天边灿烂的火烧云。
晁声坐在副驾上,手中的手机突然一震,是一条好友验证消息,头像是晁声叫不上名字但经常在屏幕上出现的小鲜肉明星,个性签名十分简短:“燕语莺啼花事繁盛”。
点了通过好友申请,立即便收到一条消息,是一个很可爱的表情,晁声笑了笑,从表情包里挑了一个发过去。
季书瞥了他一眼,揶揄地笑,“这么高兴?”
“啊?”晁声一怔。
“有喜欢的姑娘了?”
“没有啊。”晁声下意识地否认,随后才反应过来,脸一红,无奈地道:“没有…您别八卦了。”
季书一笑,没再说什么。
当天晚上晁声颇为执着地交上了第十四份检讨,然后笑嘻嘻地给终于坐下的季书捏肩捶腿,季书坐在落地窗前任由晁声扯东扯西,偶尔插一句,总能画龙点睛。
“你看。”
季书突然扬了扬下巴,晁声顺着看过去,漫天的星辰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带着湿漉漉的光晕。
“星光含水,又要下雨了。”
晁声地理一向拖后腿,若不是实在学不明白那些季风洋流他也不会选择理科。听得季书这样说,只好含糊地哼哼两声对付过去。
季书看他一脸别扭,了然一笑,轻轻拍了拍那个毛茸茸的头顶,“歇着去吧。”
“我不累。”晁声哼唧一声。
季书沉默两秒,伸手捏了捏晁声的耳廓,嗓音和煦,“这段时间我站着,你也没敢坐吧?”
晁声默认。
“都告诉你了那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怎么就不听呢。”
晁声主动将耳廓往季书温暖的手掌中蹭了蹭,“我不坐也是我自己的事。”
季书收回手,暗暗叹息一声,带了些疲态,“早点歇了吧。”
晁声抬眼见季书已经半阖双目,站起来微微躬身,“师父晚安。”
凌晨的时候瓢泼大雨又倾落下来,冲冲刷刷一直下到早上八点,季书和晁声吃过早饭。
晁声主动去洗了碗,擦了厨房,接一杯水放到季书手边。季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进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同样端着一杯清水。
“自己不知道喝水?”
甚为平常的语气,晁声鼻子一酸,勉强笑笑。
季书索性不再看他,大刀阔斧地坐下,“A市的夏天啊,总是过去的匆匆忙忙的。你看,前些天还热的人心烦气躁,几场雨下来就没什么暑气了。”
喝下两口水,手指在桌面上轻点几下,又开口:“有什么可着急的?道理自己也明白了,该解决的迟早要解决,何必畏畏缩缩的。”
晁声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去,喝光杯子里的水,平静不少。
“站好。”季书肃了神色,“该怎么办想好了么?”
该解决的迟早要解决。
晁声默念一句,心一横,“这次错的实在过分,且又伤了师父的心。师父没把我扔出去已经很难得了。我觉得——打一百吧。”
季书慢悠悠地喝下一口水,思索几秒,点头,“可以。”
“师父——,”怕开始了就没机会再说话似的,晁声又紧跟着补充:“我想,海南欠下的,可以还了。”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7-04 23:40:00 +0800 CST  
季书握着水杯的手一紧,抬头看了晁声一眼,“你可是欠了三十九…皮带。”
晁声点头表示知道。
“看来是真知道错了。”季书站起身揉揉他脑袋,“准备一下吧。”
加起来一百三十九。别说是皮带抽板子打,就算是捏一百三十九下都不好忍受,但实在没法再减。
于是晁声只是握着拳给自己打了打气,满脸写着小心,“还去书房打吗?”
“去你床上,万一打昏过去我才懒得抱你。”季书看看他,寒恻恻地说。
晁声明白师父这终究还是心疼他,想给他找个舒服的地方。
回卧室,开灯,空调开到23度,下半身的衣服全脱了放进衣筐,皮带戒尺一起放到床边,然后趴上床扯过被子蒙住头,控制不住地颤抖。
板子上身的滋味,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只需要想想就能怕地冒冷汗。
“裹这么严实,不热?”没过多久季书拿着一瓶白药踱进来,不紧不慢地问。
晁声愣了愣,拽下被子紧紧地抱着,手上的青筋十分明显。
季书轻叹一口气,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
“你说说,这么多年了,明明怕的不行,还专干找打的事。打你吧,看你那个害怕的样子都觉得不忍心;不打你吧,”一哂,“你又记不住教训。”
晁声看了看怀里的被子,甩手扔掉,拽过枕头抱着,蚊子一般的声音,“我认打。”
“先还债,还是先打这次的?”
板子素来是捱惯了的,就算吃了一顿皮带也可以受不少。但若是先受满一百板子,怕是一下皮带也扛不得了。
晁声认真掂量掂量,道:“先还债吧。”
季书拾起皮带抻了抻,看似十分随意地挥下去,十分清脆的声音,晁声眼前一黑,深呼吸两次,安安稳稳地趴着不动,白皙的皮肤上多了一条泛红的棱子。
然后,冰雹似的,一下紧跟着一下的皮带砸到身上,生疼,无法喘息的疼。突然皮带没有再裹着风抽下来,而是在已经通红的皮肤上敲了敲,随后耳边传来季书的声音。
“绷这么紧做什么?”
晁声勉强吐出去一口气,动了动,让自己的肌肉在目前的能力范围内尽可能放松。
又是一皮带甩上去。
“为半年前的事挨揍,委屈么?”
“看您说的…”晁声紧紧咬着牙,勉力一笑,“是我做的不对。师父还愿意罚我,我哪里会委屈?”
“其实你真是个好孩子,”季书静默良久,叹道:“可你为什么总能一本正经地犯一些我忍不了的错?”
晁声回头看了看季书的神色,没什么怒气,便难得地换了个十分具有撒娇意味的自称,“声儿知错,再不敢了…师父别生气,狠狠打一顿声儿就长记性了…”
一脸纯真。
季书的眸子沉了沉。
紧跟着的又是一阵毫不停歇的抽打。卷携着不满,肆意地甩到臀上。
重责加身,厚重的牛皮一下重过一下地抽上裸露的肌肤,从皮到肉,翻滚着灼烧一般的疼痛,晁声克制不住地痛哼出声。
“到挨打的时候你比谁都乖,打完能老实几天?”季书又拎着皮带敲了敲红色更深一个度的肌肤,“自己说,打完能老实几天?”
晁声没有说话。
啪的一声,晁声疼得绷直了身子,头颈高高扬起,又嘭的一声摔落到床上。
“问你话呢!”
“师父…我错了,我改…”这问题实在没法直接回答,晁声软声认错,只求季书能不再抓着这个没有答案又十分羞人的问题。
季书冷哼一声,“还差多少?”
晁声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抹疼出来的眼泪,规规矩矩地回话:“还有四下皮带和…一百板子。”
手起手落,四下皮带通通砸到大腿上。然后触上晁声弓起来的身躯的,是一只温热的手掌。
从脖颈到脊背,一下一下的轻抚十分温柔。
“疼不疼?”
晁声喘匀了气息,虚虚摇头,“还好…您打吧。”
话音落下,熟悉的檀木触上了早就肿胀不堪的地方,晁声下意识地抠紧了被子,呼吸声都被紧张的情绪拖长,他不禁开始思考,这顿打之后,他要在床上趴多久。
三天?五天?还是一周?
戒尺抬起,不留什么力地落下来,打乱了晁声所有的思绪,只能调动全身乱七八糟的激素来共同抵御疼痛。
十。
二十。
手机一震。
季书顿了一瞬,戒尺又打下来。
二十五。
手机连着震了几下。
季书松手,戒尺在床垫上蹦了两蹦。
“看不出来,咱们少爷业务够忙的。”浓浓的讽刺。
晁声重重地喘几口气,反手想揉一揉,生生被理智阻止。撑着床垫努力跪起来,拾起戒尺双手递过去,眨着眼睛露出一个委屈而讨好的笑,“师父这气生的不讲道理,别人给我发消息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季书凝视着他,突然舒展眉眼一笑,接过戒尺。
“油嘴滑舌的,趴回去。”
晁声缓缓地侧倒下去,胳膊肘倚着床垫,将自己摆正。这一番折腾愈发地疼起来,疼得他天昏地暗头晕目眩,只能闭着眼睛趴着,再也不想动。
打吧打吧,反正已经疼成这样了,再打也不会加重。
晁声在心里这样想着。
可惜不过五六下,好容易建起来的防线全面崩溃,方才给自己的鼓舞碎的一塌糊涂,眼泪鼻涕齐齐掉出来,狼狈不堪。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7-06 09:05:00 +0800 CST  
就这么哭哭啼啼的,又扛下了三十。季书看着肿得不像样子的屁股,掂了掂戒尺,再下手就减了两分力道。
又二十,季书再一次停下,床上趴着的人的抽泣声越来越大实在没法忽视,扛下上百重责的地方已经有些发紫,再碰一下似乎就要崩出血来,实在不能再打了。
“记住了么?”
晁声哭咽着点头,“记住了。”
“缓一缓,过几分钟给你上药。”
“师…咳…”刚一开口就被呛住,晁声沙哑着咳了几声,连带着屁股又更疼了一些,季书连忙伸手帮他抚匀了气,便听人说:“您没打完,还有二十。”
“不打了。”季书放下戒尺,戒尺攥了太久手指都压出两条红棱,轻轻搓了搓,嗓音明朗,“先前打你的那些巴掌算进来,也差不多到数了。”
晁声愕然,不可置信地看着季书,倏地开始笑,笑了良久才停下,“师父也会耍赖了。您教过我的,该受什么罚该受怎样的罚,什么算罚什么不算罚,自己心里都应该有一杆秤一把尺,这种事情不应该耍小聪明。”
季书没有说话,深深蹙眉。
晁声的声音变得很轻,“打吧师父,我还能受的住。”
“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听您的,我什么都听师父的,”晁声缓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抓着季书的手讨好的摇了摇,“但我真的还能受的住,如果实在受不了我会告诉您的…您打完吧。”
季书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叹息一声,坐到床边把人揽到腿上,戒尺轻轻一点,照着不甚严重的地方抽下去。
力道轻到不能再轻,但终究是十分厚重的木头,碰上晁声饱经罹难的屁股自然又是一重痛楚,晁声咬紧了牙生受着,疼出来的眼泪打湿了一方被角。
片刻之后,世界彻底安静了,没有了戒尺携风的声音,没有了木头与皮肉相碰的声音,只剩下天旋地转的痛。
季书轻轻替他揉了揉,又是一阵嘶哑的痛呼。索性拿了桌上的手机扔给他,“爱怎么转移注意力就怎么转移,帮你上药。”
晁声接过,努力地笑笑,解锁回复微信消息。
“你每天一份的检讨我昨晚都看了,认识还算深刻。打也打过了,这事儿翻篇。以后不许再犯了啊。”季书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看似随口却十分严肃地道。
晁声一本正经地下保证,手指在屏幕上翻飞,打出一串生物名词。
季书轻轻瞥他一眼,意有所指地开口:“遇到喜欢的姑娘就去追,怎么说也到年纪了。”
“真没有…”晁声哼唧一声,又红了脸。
“还不开窍。”
这句轻哼入耳,晁声不可避免地僵了一僵,索性就着话题问道:“师父希望我找个什么样的?”
“你喜欢就行。”季书专心致志地涂药剂,突然笑了笑,带着些怀念,“到时候可别指望我教你怎么追,我追你师娘那套不适合你。”
啧。
晁声撇了撇嘴,拖着长长的尾音应道:“知道了…到时候真有了喜欢的我不请教您。”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7-06 09:07:00 +0800 CST  
937和938楼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7-06 09:09:00 +0800 CST  
另外强调一下,“声儿”是个儿化音,不要把“儿”这个字读出来,不要把“儿”这个字读出来,不要把“儿”这个字读出来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7-06 09:13:00 +0800 CST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7-08 07:30:00 +0800 CST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7-08 07:31:00 +0800 CST  
995楼和996楼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7-08 07:32:00 +0800 CST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7-11 08:16:00 +0800 CST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7-11 08:19:00 +0800 CST  
涉及到的专业性问题仅为个人见解,不当之处请指正。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7-11 08:20:00 +0800 CST  
心里一阵酸辣绞痛,季书弓着身子,颤抖着拨出电话,一个甜美的女声告诉他,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季书一愣,不敢置信地重启手机,重新拨了一遍,仍然是那一段提示语。拍了拍手机,想要唤醒什么似的,又试一次,仍然没有接通。

是真的关机了。

可是她向来没有关机的习惯。

季书后知后觉,这是被冷战了,算算日子后天就是周六,如果老师那边没什么任务...

想到老师,突然想起还有罚下的读书会报告没整理,季书猛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脑子清醒一些,抽几张纸,略一思忖快速落笔。

第二天五点,季书比平时提早半个小时睁开眼睛,洗漱出门直奔田径场。

他知道叶教授每天都会晨练。

果然一踏进田径场,恰好看到叶教授穿了一身合身的灰色运动服跑过自己身边,季书赶紧追上去,调匀了步伐,轻声唤一声老师。

叶教授转头看了他一眼,笑笑,“你也来晨跑?”

“嗯…其实不是。”

叶教授又笑,却比方才深了一些,“你如果回答是,我倒是要失望了。”

季书偏了偏头,“劳请老师指教。”

“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有在田径场上见过你。”

季书明白叶教授的言下之意,淡淡一笑,罕见地唱了反调,“我今天只是比平时早起了半小时,而且以前我也没有在田径场上见过您。”

叶教授脚下步子慢了半拍,转头瞥了这个跟了自己没多久的学生一眼,又笑:“有意思。”

“学生放肆了。”

“这么看来你倒是比你师兄强。他从大二开始跟着我,那段时间昼夜颠倒地读文献,每天早上连早饭都赶不上,八点上课七点半才起床,洗把脸就出门。后来还是在课上饿的胃疼,刚好是我的课,请他吃了顿饭,然后挨了我一顿踹,后来就再不敢了。”

季书默然,老师这话看似是批评,实则字字句句都是对师兄的关爱,他不得不承认,他羡慕了。

但也仅仅是羡慕,以师兄的天分和努力程度,若是不得老师看重才着实让人奇怪。

沉默之间季书已经陪着叶教授跑完了最后一圈,往教学楼走。

“所以你特地起早,是为了什么?”

“来认错。”

清晨,学校的主干道上人不算多,三三两两的。季书整了整衣领,声音低下去,险些淹没在清脆的鸟鸣声中。

叶教授笑了一下,“报告整理了?”

“整理好了。”季书点头,顿了一下才道:“师兄昨天讲的一些观点我没有听懂,一会儿可以耽误老师几分钟时间吗?”

没等叶教授说话,又急急地补充,“我可以多站两场,或者三场…五场也行。”

叶教授不无诧异地看了看他,“昨天罚你,不觉得委屈?”

季书愣了愣才明白叶教授的意思,笑,“当然不委屈。我跟着老师也才两三个月,年纪小不稳重,难免会有做错事的时候,老师愿意批评责罚,是学生的荣幸。”

说罢他当真正正经经地给叶教授深鞠一躬。

叶教授的眼眸深了深,状似玩笑地道:“你若是这么说,以后犯错可要小心些了。”

季书又躬下身去,“以后如果有言行不当的时候,都听老师处置。”

叶教授伸手扶了他起来,语气和蔼随意了许多,“昨天的原因,桑颢都告诉我了。”

季书低头不语。

“年轻人,这种事静不下心倒也算正常。桑颢给你求情,我表示理解,但不应允——罚还是要好好罚的。你觉得呢?”

“老师说的是。”

叶教授眼眸里的笑意更深几分,“怎么样,后来给小女朋友道歉了没有?”

季书轻叹一口气,苦笑,“没能联系到。”

叶教授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明天是周六,今天下午四点给你放假。”

“不用了老师——”

“女朋友还要不要了?”

季书老老实实地点头:“要。”

“要就听我的。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好好陪陪小女朋友,周日下午两点的飞机别忘了。”

“是。”

冬日的风很冷,且喜怒无常,时不时的卷着沙尘残雪扑面袭来,让人猝不及防。风沙拍上脸颊的那一刻,季书下意识地站到风口,挡住了扑向叶教授的寒风。

叶教授看着眼前这个年轻挺拔的背影,眼眸里一片漫天掩地的动容。

他从教数十年,多的是掏尽心思想引起他注意的学生,他一向不大能看得上这类学生,尽管他们当中有一些的确很聪明。而眼前这个学生,跟他时间最短,却在这个普通的清晨给了他一筐惊喜。

连桑颢都比不上的一颗赤子心。

呼啸之后仍旧是宁静,叶教授敛去眸子里的波澜,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四四方方的手帕递过去,“擦擦脸吧。”

季书咧着嘴角笑,“谢谢老师。”

从A大到A理工坐公交也才半个小时,不到五点,季书就站在了理工大吕晴的宿舍楼前,满怀希冀地掏出手机,听筒里传来的仍然是那个甜美但没有感情的女声。

季书索性找个了石头坐下,抱着膝盖等。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7-12 13:07:00 +0800 CST  
黄昏,日落,月出,夜深。

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在视线当中,季书终于嗅出一丝不对。

好在吕晴以前带他逛校园的时候给他详细介绍过数学学院的地理位置以及教务办学生办,好在季书记忆力不错,更好在学生办即便是晚上也有值班老师。

值班老师被深夜打搅难免有些不痛快,勉强提起耐性说了几句话。季书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几乎是冲刺一般跑出了理工大,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到了晚上仍旧灯火通明,白大褂步履匆匆。

“您好,麻烦问一下昨天晚上送来一个急性肠胃炎的女孩在哪个病房?”

楼主 8曲酒壶  发布于 2019-07-12 13:08:00 +0800 CST  

楼主:8曲酒壶

字数:103479

发表时间:2019-05-07 03:2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29 06:48:32 +0800 CST

评论数:2774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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