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德森的约会》by布拉(杀手攻杀手老板受)

(九) 
晨曦微露的时候,亨德森的手提终端通过卫星通讯系统收到第一批响应信号。“红色糖球”已经跳动起来了。 

他们开车来到郊区的一座废弃的工厂仓库。在一间空荡荡的厂房里,亨德森手里拎着轻薄的计算机终端设备,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穿着黑色皮长裙的身影在偌大空间的映衬下显得出人意料的纤长苗条。IRON把蒙盖在一座工作台上的帆布猛得掀起来,激起一大片飘扬的尘土。亨德森捂住口鼻,等待着尘埃落定——他的靴子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踩出一个个清晰的脚印。他把手提终端放在宽敞的工作台上,一言不发的开始处理信号,正式发布指令。这个时候“硬糖”的大部分服务器都已关闭,但“红色糖球”通过卫星信号租用的一个设在偏远的太平洋小岛国家中的备用服务器开始全速运转起来。 

亨德森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神情专注的盯着屏幕,飞快的键入各种指令,整个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清脆的敲击键盘声。他面前铺着的草稿纸上画着各种奇怪的符号,那是已编好的程序。从柏林获取到的那些宝贵的文件上牵涉到的人名和地名,都已经被他抓取出来。他要做一次大清洗——象历次“公司”的清洗一样性质的屠 杀和毁灭。佐伯和他的同盟们,将很快发现,他们所认为熟悉和安全的世界,在一夜之间变得凶残陌生,他们自以为所能掌握和控制世人的生杀大权,其实并非牢不可破。他们在金字塔的顶端不寒而栗,因为连他们自己的性命都已受到威胁——杀手的瞄准镜已对准了他们的身影。这是不可撤销的命令,不可逆的过程,因为整个杀手网络都已被激活,经过“硬糖”洗脑的杀手们,一但接受任务,意志中便只剩下绝对的执行和服从。 

“红色糖球”的鬼魂已经被唤醒复活了,它们被从“猛鬼屋”的囚笼里释放了出来,挥舞着阴森森的鬼爪凄厉的尖叫着争先恐后向设定好的目标呼啸而去,这些目标在纽约、华盛顿一一集结。就十二小时之内,第一名目标的凶信将会浮现,然后,便是一连串的应激连锁反应,如同原子核碰撞后的核裂变,一触即发,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能量,谁也阻止不了—— 

“砰!”突如其来的一声QIANG响。把正在全心投入CAO控终端的亨德森吓了一大跳。他的身子猛得一抖,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不安的环顾四周。周围一个人也没有,IRON也不见踪影。QIANG声似乎是从仓库外的荒野上传来的。亨德森意识到事情不妙,可能行动组的人已经追踪而至了。他转回头,继续没有完成的输入——看来,他得加快动作了。没时间再耽搁了,他得抢在行动组到来之前完成所有的指令部署——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23:00 +0800 CST  
砰!砰!砰!”一连串激烈的交火声,还有一声冲天巨响,显然是什么东西发生了剧烈的爆 炸。亨德森纹丝不动,不闻不顾,只是加快了输入速度。他的额角冒出了冷汗,十指如飞。屏幕上的指令和响应交互出现,他的眼球在黑框眼镜后面随着那些字母符号疯狂的滚动,这个时候已经不允许任何错误了,还有一分钟?四十秒?三十秒?他还有最后的指令没有发布完成—— 

走廊上传来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正在小心翼翼的接近。亨德森料想不会是IRON,一定是别的什么人。 “IRON呢?他难道已经被解决了?” 亨德森的面孔煞白,他想自己也许应该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但他立刻克制住这种冲动——即使是他已经紧张的汗流浃背,他还需要最后十秒,完成所有的设置和发布—— 

“不许动!”有人踢开了门,同时大吼一声命令。亨德森甚至于都没有转身看一眼,腰杆因为僵硬挺的笔直,十指仍在键盘上忙碌——还差一点,他只需敲完最后一个回车——“砰!”的一声,他感觉到自己的右臂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使他猛得从椅子上跌下来,栽倒在地板上。他勉力支撑起身子,看到自己的外套被打烂了,然后,有一股热流顺着右臂蜿蜒而下,鲜血从袖口处涌了出来,沾满了手指。 

同时,来人已经飞奔至工作台上的终端前,徒劳的按动键盘试图阻止屏幕上翻飞的响应命令行所代表的进度。他不知道那些东西代表着什么,但他显然意识到了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正在发生。“该死的!这是什么鬼东西!”来人用QIANG指着躺在地上的亨德森,“臭■■!快把这鬼玩意儿停下来!” 

亨德森已经认出了面前这个气急败坏的家伙就是行动组的临时组长BULL。但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认出他,所以没有说话。直到对方对着对讲机里报告:我是BULL,已经找到目标,还有丢失的终端,他用它发布了一些命令,现在还无法确定内容,看起来象是“硬糖”的指令。马上查一下终端代号#U45780,密码XIEB390的网络连接和通信内容,看看还有“硬糖”的哪个点在活着………… 

亨德森知道BULL已经认出他了, 他骂他是“臭■■”,是因为1、他憎恨他 2、他穿着女装。 

BULL汇报完毕后,侧耳倾听着耳麦里的命令。他转头看着亨德森,似乎已经得到了什么最新的指示。他一直有些气喘吁吁,身上的西服有打斗过的痕迹。亨德森怀疑他真得把IRON 干 掉了。 

BULL接收完命令后,向亨德森走近了几步,问:臭■■,害怕了吗? 

亨德森沉默着,只是盯着黑洞洞的QIANG口发怔。于是,BULL 
 向他举枪射击。 


那一刻,亨德森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他当然害怕。他前面四十八个小时之内疯狂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把自己从死亡的绝境中拯救出来——然而死亡来得是如此迅速和直接。真正面对的时候,他长期以来喧嚣嘈杂充满了一个又一个古怪念头的脑海里突然一片死寂和空白,只有一个色彩艳丽的“红色糖球”在灵巧欢快的跳跃!升起!落下!发出象红色弹珠一样清脆悦耳的弹跳声! 

也许这就是死神真正模样!糖果一样的甜蜜,还有大人物们的陪葬。亨德森的面容已经变得象躺在棺材里的刚刚整理过遗容的死人一样诡异——长发漆黑、皮肤雪白和嘴唇血红。在听到“砰”的一声枪响的一霎那,他就用这种样子迎接死亡。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24:00 +0800 CST  
然而同时,他还听到一声惨叫。他惊讶的重新睁开眼睛,看到BULL的手QIANG掉在地上,他原本握QIANG的那只手上插着一把刀,血流如注。BULL咬着牙试图弯下腰去捡起那把手QIANG,然而已经被亨德森以为死掉的IRON扑了上来,用一双铁拳对他迎头痛击。

 IRON此时样 子 比BULL还要狼狈,他看起来象是刚刚从坟木里爬出来,满脸是灰尘和鲜血,越发显得狰狞恐怖。他的左腿裤子撕烂了,露出血 肉模糊的大腿,但似乎只是皮外伤,因为他一点也没有呈现出虚 弱的状态,而是更加凶E残忍的与BULL扭打成一团。这两个强壮的男人互相之间进行着殊 死博 斗,BULL掉落的手QIANG在他们的脚下踢来踢去。 
 
 所以,即使是被下属认出,亨德森也只是面目严肃的注视着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今天的密码手册在哪? 

年轻人似乎被弄得有点不知所措。现在危 险的破 坏 份子就在眼前,为了表示对“公司”的忠诚,那怕是被XING讯逼供,他都应该拒绝回答一切问题。可对方却明明白白的是自己几个小时之前还在为之工作的大老板,甚至今天一大早他还在与组长抱怨加薪的问题,开着“大老板就在几个街区之外的皇后饭店休假,如果不怕冒着失业的危险,可以直接到他面前请YUAN■■”这样的玩笑。可现在组长就躺在办公桌的后面,心脏部位有一处致 命的DAN孔。同时自己的脑袋上也顶着一把硬帮帮的QIANG管,随时都有被开 花的危险——年轻人的表情一片迷茫,大概是还想做些挣扎,但一种习惯XING的本能——服从于“硬糖”大老板亨德森的命令绝对 权 威 性的本能——驱 使他来不及过多思考,就开始结结巴巴的报告密码手册的位置。 
 
 亨德森艰难的从自己的伤口所形成的血泊中扶着工作台站起来,扑到端终的屏幕前,用颤抖的手指补完了所有的指令。他苍白的脸颊上浮出一种恶魔般的微笑。他转过头去看到了那把枪——它已经被踢到了角落。亨德森拖着受伤的手臂走过去把它捡起来,但他很难瞄准面前的两个男人。 

BULL把IRON狠狠的撞上工作台,杀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再也直不起腰来。然后BULL扑向亨德森,把他打飞在地,重新拿到手QIANG。他向亨德森开枪,亨德森连滚带爬的躲在了工作台后面,子DAN打在铁皮包裹的柜面上。IRON从后面扑过来,用亨德森掉落在地上的围巾绞住了BULL的脖子。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27:00 +0800 CST  
BULL胡乱的开QIANG,他的脸涨得通红。两个人翻滚在地上,BULL硬是用蛮力撕拦了羊毛围巾,但IRON不再给他挣扎的机会,用脚死死踩住他的肩膀,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军用匕首,一刀割断了BULL的咽喉。 

血如泉涌。那具结实的躯体抽搐了几下,就以一种扭曲的姿态静止下来。IRON气喘吁吁的后退了几步,确认对方已经断了气,便转身走到工作台后,把亨德森拖起来。 

你还能走吗?IRON问。 

亨德森点点头。IRON紧紧抱住他的腰,强有力的臂膀拖着他迅速撤离。亨德森没有忘记带走终端,用左手拎着,右手臂只能无力的垂着,顺着手指尖还在不停的流血。他们走出仓库,亨德森发现门口和车旁边都有死人。而他们的车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完全不能用了。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30:00 +0800 CST  
IRON带着他急匆匆穿过那些尸体和残骸,越过荒地的草从,向一片矮树林后的公路走去。那里有一辆行 动 组的车。显然他们当时在追踪到目标的位置后,为了不打草 惊 蛇,就把车远远的停在公路边,然后下了车步行包 抄过来。IRON发现了在草 从中行进的他们,于是发生了QIANG战。 

 IRON扶住亨德森的肩膀,穿过了那片矮树林。亨德森感觉到越来越虚弱,血不停的流,把他所有的能量和力气都带走了。他有些冷,皮长裙上的厚外套似乎一点YU 寒保暖的GONG能都没有了。

 亨德森更紧的抱住胳膊,把终 端抱在怀里,但却不能停下来喘口 气。他们要尽快离开这儿。 

 后面是3到4具SHI 体,还有一个乱 7八糟的凶SHA现场,天已经亮 透,虽然是郊 区,但公 路上的车 越来越多。。 
 
 如果被哪 个多 事 的 人发 现 报 了JING, 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陷入了大MAFAN,比DUO避“GONG司”的ZHUI捕还要令人头疼。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34:00 +0800 CST  
在攀爬通往公路的斜坡时,亨德森从上面摔了下来,翻滚到了沟底。IRON急忙从上面跳下来,扶起他,摇晃着他,让他清醒一些。亨德森的眼镜掉了,蓝色的眼眸在深秋清晨寒冷的空气迷蒙涣散,他说:我没事,拿着机器。 

IRON四下张望了一下,找到了摔在草丛中的终端。他把它揣在亨德森的怀里,然后摸了摸亨德森越来越冷的皮肤。他的灰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IRON把亨德森的左臂挎在自己的左臂上,抱着他站起来,顺着斜坡向上爬。等到爬到斜坡顶端的时候,杀手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他把亨德森放到行动组的车里,脱下他的外套,撕开他的右手臂的衬衫袖口,给他简单的做了一下止血处理。然而似乎不太管用。IRON看看了公路的两边茫茫的荒野,他需要一家医院,有止血药剂和能够进行消毒手术的医院。然后他坐进了驾驶室,打开GPS查找到最近的医院地址后,飞快的驾车出发了。 

“公司”特派小组收到了GPS的信号,他们分析目标受伤了,正在赶往最近的医院。他们呼叫BULL,但没有人回应。 

佐伯知道后,大发雷埏,随后他的脸绷得更紧了。他决定亲自指挥这场抓捕行动,命令“公司”中所有的特工进入待命状态,封锁目标最近一次出现位置方圆一百英里内的所有的道路和收费站口,搜查所有医院和诊所。他重新发布了“通缉令”,包括亨德森和IRON易容伪装后的样子。然而他现在最忐忑不安的是——根据BULL最后的报告,亨德森利用未关闭的端终,仍旧在向外发布“硬糖”指令。可是“硬糖”已经关闭了,服务器都停止了,接收指令的系统和网络已经彻底不存在了,那么他在向谁发布命令?他发布了什么样的命令?他又是从哪获得了路径和权限?“硬糖”的内核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对于代号#U45780终端的所有通信内容,正在由技术小组分析中。对于亨德森重新布署的路径和密码,进一步封装的系统内层,他们得花上一段时间才破译和解析。佐伯对此很不满意,他一开始就不应该把“硬糖”计划交给亨德森一个人做,结果这个苍白古怪的小子狂妄自大,大权独揽,把“硬糖”完全变成了他自己的世界。“公司”本来只是想花钱建立一个更高效的任务执行网络,谁知道这小子把整个事态向诡异的方向发展,“硬糖”不但是个每天都在惊人增殖的杀手网络,而且还越来越不受控制——谁知道亨德森整天都在办公室里对着“硬糖”捣鼓些什么! 
 
 
 佐伯很后悔当初下放给亨德森的权力太大,但同时,他也清楚的明白当时自己的做法也是逼不得已——他需要通过亨德森建立起的“硬糖”越来越扩大的影响力加快自己在“公司”“十一人会议室”中权力的膨胀,另一方面,亨德森当初兴致勃勃提出的那些关于“硬糖”的计划和设想,也只有这小子本人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别的人,包括“公司”的高层们,只是听着觉得很妙,实际上全都稀里糊涂着呢。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34:00 +0800 CST  
(十) 
就在“公司”的特工们将附近的所有医院和诊所搜查个天翻地覆的时候,在格瑞小镇边沿的一座独零零的“宠物诊所”里,兽医埃里克先生迎接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一大早,埃里克先生在卫生间里还未刮好胡子,就有人在诊所外面拼命的砸门,动静之大仿佛天都塌下来了。埃里克一边庆幸自己离邻居们住得比较远,即使是外面这个没礼貌的家伙放个炮DAN,也不会影响乡邻们的休息,一边匆匆忙忙的披上白色制服,走到门厅那儿打开了门。 

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猛然撞了进来,带来一股子深秋的寒意,还有迅速弥漫开来的血腥气。他的怀里抱着一个脸色比纸片好不了多少的女人,女人的右臂显然受伤很严重,即使做过包扎处理,也仍旧血流不止。可男人自己看起来更糟糕,似乎是刚跟别人狠狠的打了一架,死里逃生回来的。 

埃里克先生忍不住嘟哝了一声:我的老天爷!他看到他们停在外面的车子,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一对准是遇到了车祸,在清晨的街道上孤立无助,只好赶紧到旁边的农舍来寻求帮助。 

埃里克先生是个乐善好施的热心人,他二话不说,立刻就把这对不速之客带到诊 疗室去。他让男人把受伤的女人放在平时给动物们做手术的台子上,自己则迅速打开盛放药 品和器 械的柜子,准备查看女人的伤口。他虽然是个兽医,但对于给人包扎和止血,也驾轻就熟。 

男人一句话不说,只是撕开女人肩膀上的权当绷带的袖子,让兽医靠过来检查。埃里克先生本来还想赞扬:真是一位冷静可靠的先生!但当他看清楚伤口的形状时,就一下子变了脸色。 

他疑惑的看向男人,说:这是道QIANG伤。 
 
 
 男人平静的说:是的。我们遇到抢劫了。 

埃里克先生狐疑的盯住对方强壮的体格和伤痕累累的面孔——说起来面前的这个男人倒更象是一个亡命匪徒。埃里克先生警惕的说:你得报警。 

男人说:是的,我打算报警——他说这话时明显诚意不够,看得出只是在敷衍了事;不过他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他所带来的那个受伤的女人,灰色的眼眸焦急的闪动着,催促着医生——但你得先处理伤口。 

埃里克先生看出男人确实在担忧着女伴的安危——一个暴虐的邪恶之徒应该不会有这样的良知——医生柔软的好心肠和泛滥的同情心顿时被打动了。他的口气变得和气起来,建议:你去报警,我来处理伤口。 

男人答应了,但站着没动。埃里克先生也没有责怪他,以为对方只是非常牵挂女伴因而一步也不想离开。医生检查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QIANG伤我可处理不了,我只能原样包扎起来,你的女朋友需要立刻送医院。 

但对方态度强硬,用几乎是命令的口吻说:你能处理。你这有止血 钳和消 毒器 械,你得把子DAN 取出来。 

男人说话的方式让埃里克先生很不悦,他激烈的反驳:不,不,不,我可不能。你的女朋友有些止血困难,她如果在我这里动手术,会因为失血过多死掉的。 

男人一意孤行,蛮横的说:别管那么多,他不会死的。给他注射麻醉剂,在你取子DAN 的时候,太多的疼痛他会受不了。 

躺在手术台上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女人”忽然扭动起来,“她”紧闭着眼帘缓缓启开一条缝,从嘴角泄露出呻吟:不要麻醉!我不能……不能失去知觉……… 

埃里克先生吓了一大跳,他不知道怎么会从这个看起来还算漂亮的女人的嘴里听到男人的声音。他觉得今早这个事儿有点诡异,自己说不定已经招惹上了某种麻烦。他结结巴巴的据理力争,企图彻底推脱掉这种让他不舒服的感觉,他说:我不能给……给人麻醉,我只是个兽医。 

男人显然不耐烦了,他懒得再多废话,干脆从怀里掏出一只手QIANG来,对准了埃里克先生的脑袋,命令:你最好现在就开始! 

埃里克先生条件反射的举起手来。面对黑洞洞的QIANG管和杀气腾腾的男人,他突然一下子全都想通了。“别!别开QIANG!”他僵硬的挤出一丝微笑,试图在安抚对方,使其放松,免得对方一不小心就误扣了扳机:我刚才的话并没有说完,虽然我是个兽医,但对于取子DAN……却很在行,反正对于我来说,人和动物没什么太大区别…………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35:00 +0800 CST  
当兽医在为取子DAN的工具消毒时,手术台上的亨德森睁开眼睛安静而虚弱的看着他们,IRON走过去,伸出一只粗糙的大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面孔。亨德森用左手握住了那只手,试图抓牢它。他神情恍惚的又说了一遍:不要麻醉………杀手的灰色眼眸中布满乌云,在他的眼前阴沉沉的闪动着,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跟以前不一样,但亨德森没有精力再去观察了,他疲惫的闭上了双眼,陷入到一种神智不清的状态。 

底下发生的事亨德森已没有完整的印象。他只知道当摄子伸入伤口探取子DAN 的时候,他忍不住挣扎着大叫起来。有人在他嘴里塞了条毛巾,然后把他抱起来,牢牢的困在结实宽阔的臂弯里,让他动弹不了分毫。那种熟悉的粗重气息,象是马厩中混合着皮革和干草的奇特味道,使他知道对方是IRON。他有点安心,知道这个沉默少言的杀手没有远离自己,还在身边保护着自己。体会到这一点之后,他就不再害怕那冰凉锋利的工具,因为他清醒的知道那只是在取子DAN,没有人会因此要了他的命,他们在治疗他使他康复——但是他还是疼得发了狂。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软弱,甚至丧失了祈祷的余力和心境。那个拥抱着他的坚实胸膛在剧烈起伏着,有力的心跳声清晰可闻,他本能的把脸深深的埋进去,微弱的颤抖着摩挲着,毛巾堵着的嘴里发出若有似无的呻吟,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汲取到更多的生命原动力,变得坚强,可以抵挡住接踵而至的痛苦和祸患………终于他感觉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从伤口中取出来了,还有一声长长的吁气声:“幸亏没有打碎骨头………”。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疲软放松了下来,虚弱无力。他的冷汗直流,打湿了假发,紧贴在额头和脸上。那些光亮的不真实的黑色人造发丝缠绕在杀手的胸前,看起来象某种造型诡奇含义神秘的网,亨德森又想起了“红色糖球”,他迷迷糊糊的想:应该是红色的,美丽的鲜红色………但他来不及再多想什么,就旋转着坠入到混乱而无意义的梦境中去了。 
 
 
 亨德森重新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光线昏暗。他自己躺在一张舒适温暖的大床上,身下铺着洁白的床单,脑后枕着柔软的枕头。亨德森稍稍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四周,注意到这似乎是一间普通居家的卧 室。木制的天花板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房间里除了开着一盏床头灯,投射出一圈温柔的光晕,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光源。 
 
 
 亨德森试了试自己的手臂,立刻吸了一口凉气——伤口还是疼痛,不能牵动分 毫。他看向右手臂,那儿已经被很好的包扎了,随后他发觉自己的衣服也已经被换过了,现在他身上穿着一件棉 制的睡袍,整洁清爽。 
 
 
 头上的假发也不见了,他摸了摸脸,明显的也已经被细致的清洁了一遍。总之,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再是假女人“雪莉”了。 
 
 你醒了。”有人在黑暗中闷声闷气的说。亨德森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在旁边的沙发上,杀手背KAO在椅 背 上,两JIAO交DIE搭着1只凳,SHUANG腿悠闲的伸得BI直的坐着,他的双手搁在肚皮上,十指交叉着,看起来非常舒适和放松。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37:00 +0800 CST  
这是什么地方?亨德森问。 

一个主人不在的渡假小木屋。杀手回答。 

哦………现在是什么时候?亨德森的眼睛看向窗户的方向,但那儿的窗帘拉得紧紧的,他无法做出初步的判断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杀手象报时的钟表一样播报出了年/月/日/时/分。亨德森吃了一惊,现在是夜里十一点,也就是说,他已经整整睡了——准备的说,是昏迷了15个小时,自从取出那粒子弹之后。 

我没想到尽然睡了这么久………亨德森喃喃自语,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说:把终端拿给我。 

杀手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那个轻薄纤小的机器。他也换了衣服,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恢复成了黑色,脸上的伤口也处理了——额头、眼角、鼻梁上布满了创可贴。这使他看起来有点怪怪的,象个调皮的大块头男孩,因为不听妈妈的话非要在斜坡上踢球而摔得鼻青脸肿。 

杀手把终端放在床头,亨德森想从床上坐起来,但他的一只手臂受伤,还不知道怎么样使力,因为不小心弄疼了伤口而忍不住哼了一声。杀手过来帮他撑起身子,然后在他的背后垫了好几个枕头——亨德森便舒舒服服的象个国王似的坐在被窝里了。 

亨德森用左手把终端拿到自己的腿上放着,休息了足够长的时间,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很不错,除了刚才猛得一坐起来,头有些发晕外。这时杀手说:你得吃点东西。 
 
 这句话提醒了亨德森,他确实感到腹内空空如也。这三天来发生的那么多疯狂可怕的事,几乎差点已经让他忘了自己是一个饥饿时需要吃饭渴了时需要喝水的普通人了。 

亨德森一边打开终端,一边仰起头看着身边的杀手,问:有什么可吃的? 

杀手愣了一下,目光深沉的注视着他的面孔:有牛奶、麦片、巧克力果冻、意大利面条、蔬菜汤。 

亨德森的眼睛看向屏幕,神态轻松:那就每样都来一点吧。 

接到吩咐后,杀手便离开了。等他端着一个盛满食物的托盘回来的时候,亨德森已经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这时候,这个金发碧眼、皮肤白晰的男人看起来又完全恢复成三天前的良好状态了——谦谦儒雅、风度不凡。 

你从哪弄到的那副眼镜?杀手问。 

亨德森抬头看着他:我从抽屉里直接拿的。虽然度数不合适,但总比没有好。 

看到杀手拿过一个小餐桌来,亨德森端起终端,让他把餐桌和食物在自己面前布置妥当。然后他把终端也挤在餐桌上,一边扫一眼屏幕,一边开始吃东西。杀手递给他几粒药片。亨德森问:是什么? 

杀手说:抗生素。 

亨德森接过来,用牛奶送服下去。然后他开始津津有味的吃面条和汤。 

这儿有多安全?亨德森咽下一口食物,问(他当然知道这儿是安全的,要不然IRON不会让他在这儿象个贵族似的坐在床上慢条斯理的又吃又喝,所以他只是询问安全的级别):我们还能在这儿呆多久? 

很安全。杀手平静的说:可以呆到你想离开为止。 

亨德森满意的看着屏幕:不用太久了。12个小时的执行时间对于“红色糖球”来说,已经足够。现在我们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等待了。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38:00 +0800 CST  
他的口气很轻松,很愉悦。IRON绕过床头的那些装饰古典华丽的栏杆,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弯着腰,双手十指交叉,两肘搭在膝盖上。床头灯的光晕映射到他的身上,半明半暗,让他看起来象是一尊沉默而又神秘的现代印象派的雕像。 

“你为什么对‘硬糖’那么感兴趣?”杀手突然发问。 

亨德森从屏幕上抬起眼来,有些意外的看着对面坐着的人。 

“你对它们的感情执著、狂热、不顾一切”,杀手的声调缓慢,他一一总结列举亨德森这一段时间内所泄露出的情感,皱起眉头,“它们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亨德森大概是预料不到这个时候,杀手会如此严肃认真的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目光直视着IRON,手里不停把玩着喝汤用的汤匙,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回答。直到杀手又问了第三个问题:你为什么创建‘硬糖’?,亨德森才象是找到了某个棘手问题的突破口似的,把手中的汤匙在盘子边放平,心平气和的反问: 

想知道当初你申请加入硬糖时,我给你做了测试后是怎么写的评价吗? 

杀手没有说话。亨德森把它理解为一种默认。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同样缓慢的语调,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回忆出那些评语:头脑冷静。意志坚定。优异的执行力。出色的本能。极度的控制能力。强烈的服从欲望。 

杀手的眼神落在阴影中,象岩石一样坚硬和沉默。亨德森重新抓起汤匙,准备继续吃饭,但他只是笔直而端庄的坐着,象是在闲聊一般,开始了另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在我小的时候,住的房子附近有一座独木桥。 

他说了一个开头,就停下来。杀手的身影在黑暗中象是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即没有阻止也没有鼓励。亨德森便继续慢条斯理的说下去: 

现在想必那座独木桥下的水沟都已经干涸了,可那时候,却还有潺潺的水流,到了暴雨之后,甚至能形成一道布满了湍急的漩涡的小河。我常常要穿过那道独木桥到对面的小树林里去玩,只有我一个人。那座桥是座真正的独木桥,一根圆木随便的搭在两岸,人走上去只会感到摇摇晃晃,似乎马上就要掉下去。当时还是小男孩的我非常害怕那座桥,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会幻想着第二天,我从上面掉下去,在水里淹死的情景。这使我一个人在黑暗中感到万分恐怖,只能紧紧的搂住被子蒙住了脑袋。然后第二天,我仍旧会去走那座桥。就在离独木桥三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座大人们用水泥修筑的真正的通道,两边有扶拦,结实,安全,可以在上面走汽车。其实如果我想到小树林去,只要从水泥桥上轻松自在的穿过去就行了。可是我,从来没有那样干过。尽管怕得要死,我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向那座独木桥迈出腿去,就好象有种什么可怕的魔力吸引着我似的。那时我把这件事当成是一个秘密,从没有向周围的人提起过,当然,当时也没有人会听我说。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38:00 +0800 CST  
七岁之前,我没有玩伴和朋友,主要是因为我爱咬手指甲,十个指头的指甲总象是被耗子啃过似的斑驳不全,我有一个脾气粗暴的继父,他总是看我不顺眼,动不动就拼命的摇晃和推搡我——我怀疑他是想借此摇断我的脖子。我当时发育不良,瘦小苍白,还戴着一副古怪丑陋的大眼镜。在别人眼里,我是个小小的怪胎,所以没有人愿意跟我玩。我只能一个人在小树林里自得其乐,用石块和树枝搭建出一个幻想中的城堡,我是总督,小石子和各式各样的树叶扮演了我的臣民。它们每天总是有千奇百怪的纠纷需要让我处理,把我累得半死,所以我不得不为它们制定了法律、规章和惩罚的手段,使它们终于能够自己解决问题。它们为了不再因为拥挤的住房而争吵,聪明的想到了自己扩建城堡,以便让它住起来更宽敞舒适。我这个总督什么都不需插手,只要在旁边看着就行了。当时我对此很满意,给城堡取名叫做——“硬糖”。 

当然,关于“硬糖”城堡还有那些自治的居民,现在看来全都是一个没有伙伴举止古怪的六岁小男孩的幻想。但当时的我对此很得意,还画了一本图集,记下了城堡居民们的语言和日常生活琐事。我的继父看到我整天一个人埋头在纸上画着奇怪的符号,让我解释给他听,我不肯合作,他勃然大怒,抢过我的画集撕了个粉碎。 我记得当时那种伤心愤怒的感觉——一个六岁小男孩知道什么叫憎恨吗?我想是的,憎恨也是原罪之一,它是与生俱来的。但一个孩子没有办法反抗一个成年人,即使是因为恐惧想躲开他都不行。我与继父住在一栋房子里,他是我的监护人。我的母亲当时因为长期酗酒住在疗养院里。我的亲生父亲下落不明——据说他是个间谍,有一天独自开车前往国境线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还有一个姐姐,她大我三岁,很漂亮,带着少女的早熟和忧郁。继父待她总得态度还算不错,给她买裙子和巧克力,把她打扮的象洋娃娃一样漂亮 ,开车带她去看电影,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周末的时候,继父会带我去棒球场上,看他当教练的一个高中棒球队打球。我在场外看着他冲那群练习得筋皮力尽的球员们怒吼:你们这群笨蛋!你们懂不懂比赛的规则?………当时的我开始感觉到“规则”这个词很奇妙了,你瞧如果你想玩这场游戏,你就得懂游戏规则,然后执行。如果你违反,别人就会指责你。你卖力的奔跑,累得气喘如牛,可是还会有人冲你大吼大叫。规则倒底是谁定的,为什么要遵守这条规则,能不能质疑它的正确性,似乎压根没有人关心。我想到了我给“硬糖”城堡的居民们规定的那些如何处理纠纷的一二三点来,我也给它们定了“规则”。它们很开心的接受然后教给它们的子孙,把它当做亘古不变的真理。我当时觉得这事很妙,自以为凭借自己小小的脑瓜取得如此之大的成就而激动兴奋的好几夜睡不着觉。 

七岁那年的夏天,有一天傍晚,继父喝醉了酒回来。姐姐不在,她说好了在朋友家玩两天。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我很害怕他那个样子,因为他只要一喝醉酒就会借机打我。我躲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他摇摇晃晃的寻找进来,坐在我的床上,把我抱起来,放到他的腿上。他摸着我的头发,口齿不清的说:亨利,你跟你姐姐一样漂亮………。当时因为很长时间没有人带我去理发,我的头发长得很长。他亲了我,不是父亲对儿子的那种,就栽倒在我的床上睡着了,而且还把床单吐得一塌糊涂。 
 
 我当时就吓跑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想等他醒来,他肯定又会因为弄脏得床单把我揍一顿。我跑到楼梯口,抱着膝盖坐在顶层发了一会呆,我想到了昨天刚刚看过的一个关于虐待儿童的电视节目。在电视里,他们会把受到虐待的儿童送给别的好人家抚养。这也是“规则”,大人们定下的“规则”。于是我捂住了眼睛,从高高的楼梯上跳了下去。庆幸的是我没有因为这个鲁莽的举动摔断脖子,而只是昏了过去。当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里,断了左手臂和三根肋骨。没有人相信继父关于自己是无辜的辩解:当一个七岁的孩子躺在医院里说他是被酗酒成性的继父从楼梯上推下去的时候,你说你会相信谁?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39:00 +0800 CST  

我的外祖父母从加利福尼亚赶来,把我接到了他们的家。这是一对慈详的老夫妇,笃信天主教,住在环境优雅的高级住宅区里。但他们只愿意照顾外孙和外孙女中的一个。他们选择了我,因为认为男孩更能够承担继承血统的家族使命。姐姐则被犹他州的一对家境优裕的夫妻收养。外祖父母不希望我们互相之间再联络,当时所有的信件都被扣留。很快,我也就习惯了这种状态,回归了体面正常的生活。我进入了新的学校,我的外祖母精心的为我准备校服和便装,重新为我校正视力置配眼镜。我不再咬手指,交到了新的朋友,成了优等生。一切都开始变得一帆风顺起来。高中的时候,我为社区图书馆打工,帮助他们重新设计了一套借阅系统——他们的图书不再象以前那样动不动就丢失了。我还曾经为我的外祖母当过一段时间秘书以赚取零花钱,为她安排行程和提高她所领导的妇女会的组织管理效率。我总是热衷于干这些事情——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想当个政治家,领导别人干这干那,我的外祖父对我寄予厚望——那些他曾经在我母亲身上倾注过却最终被现实彻底破灭的希望又重新被点燃了。 

上大学之后,我参加过一个兄弟会——这本是几个富家子弟聚在一起玩玩的俱乐部。可是我为它制定了一系列严格的入会和退会规章,让它象个存在了几百年的教派一般气象森严。每个入了会发了誓的兄弟都会在某一天突然发现:他们开始变得身不由已的需要服从整个集体的意识。一开始,这种感觉让他们很恐慌,觉得自己被控制,不再是个自由人。因为这一切都是根源于我的那些制度,所以他们纷纷来找我述说这种感觉以寻求解脱,于是我提到了我在六岁时建立的城堡、棒球运动、规则,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他们被说服了,接受了现实,并逐渐觉得这样也很爽。他们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召集了更多的新人加入,使集体的意识越来越强大,服从的意愿也就越来越高涨。当我毕业的时候,兄弟会已经迅速膨胀成那所大学里最酷的集团。我相信,我所制定的会章会规仍旧沿用至今。因为没有人想到从根本上去质疑和否定它。 

大学三年级,我在导师的指导下为一家公司做了管理咨询。我设计了一个系统,让高管们管理更有效,却不会权力膨胀到没有制度可以约束。做到一半,项目遇到很大阻力,夭折了。这时,我的导师给我介绍了一个实习的机会,我就这样来到了“公司”。第二年,我开始设计一个执行系统的雏形,我希望它能够具有自治能力,我想起了六岁时在小树林里的那些孤单而又美妙的时光,那座幻想中的小小城堡,所以,我给它命名为“硬糖”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39:00 +0800 CST  
老实说,我在某种程度上需要极大的感谢一个人,也就是佐伯。这只老狐狸虚伪、功利、奸滑,然而眼光独到。他给了我一个机会,来真正的实现我最疯狂的一个构想,而不仅仅是成箱子的草图。虽然他实际上并不懂我设计的是什么,他只要知道这是一个执行效率比以往能够提高一半的系统就足够了。对于我来说,我幻想中的则是一个:高度自治、具有遗传特征、能够自我优化和调整的智能系统。就好象银河系在一片混沌的星云中诞生,慢慢旋转出星臂,遵循宇宙的法则,膨胀进化,自我复制和繁殖。我的系统将具有自我意识,每个加入系统的人,不得不绝对服从这种意识,无条件的执行一切命令,没有哪怕一丁点的质疑和彷徨,最终,他们会与这具庞大的战车溶为一体,他们的意识被“硬糖”所替代。我对每一个自愿或被迫加入“硬糖”的人做了测试和评估,我筛选了你,还有另外一些人。你们都是最出色的,如果说“硬糖”是有脉博的,它便是深藏在电子信号内部和千变万化的前进轨迹中,你们是能捕捉到它的人,你们是舞蹈家,有着在每次执行任务时,伴着“嘀嗒嘀嗒”的节奏翩翩起舞的天赋……“硬糖”发展的太快了,令佐伯,还有“公司”的人感觉到一种威胁,他们开始害怕了—— 

亨德森停下来,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汤匙,若有所思。等他重新开口的时候,他的态度仍旧镇定自若:我跟你说得太多了,IRON,这样做很危险。我的汤已经凉了,它们现在看上去怪怪的,可以帮我热一下吗? 

IRON坐着没动:你才不在乎呢。 

“嗯?”亨德森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着,似乎在琢磨着他的意思。 

IRON说,语气平和自然:你根本不在乎什么危险。你也不在乎别人。你喜欢危险,你喜欢在摇摇晃晃的独木桥上寻找平衡。 

他从阴影中站起来,走到华丽的床柱边,扶着那些精美的栏杆,抬起胳膊脱掉了身上的T恤,裸露出了结实强壮肌肉线条分明的上身。 

“你喜欢有服从意识的人。你选择了我,因为我在你眼中,是只拥有可怕下颚力量的兵蚁,足够保护你的宏伟的蚁巢,还有你的“硬糖”宝宝。” 

他径直向亨德森走了过去,在他面前亲切的坐下,温和而又坚定的说:你好,蚁王陛下,在我为了你的危险行为付出生命之前,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他伸出手去,拿走了亨德森紧捏在手里不愿意放弃的汤匙,把摆放着食物和终端的餐桌整个儿挪到一边。这样,他们之间可以坦诚直接的进行交流,就再也没有一个可以起到缓冲作用的障碍或阻拦物了。 

亨德森看到杀手的灰眼睛中勃勃跳动着的情欲,他感到畏缩,不得不竭力保持镇定,轻缓的说:我受伤了。 

杀手挑动了一下眉毛:你是在向我求饶吗? 
 
 亨德森坦诚的吐露了心声:是的。我的胳膊还在疼。我会很疼。 

你不会感到疼痛。杀手抬手抚上他的面颊,摘掉他的眼镜:只要你配合,我不会弄疼你。我会握牢你的腰的。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39:00 +0800 CST  
(十一) 

第二天早上,亨德森趴在凌乱的床上,睁开了眼睛,发现一道明媚的阳光直射在枕边。他恍恍惚惚的伸手挡住了视线。等一会儿适应后,才看向灿烂阳光照射进来的地方。 

长方形落地窗结实厚重的窗帘已经被拉向两边,仅有白色的半透明纱窗优雅的悬垂着,过滤出一幅朦胧而明丽的秋日美景。亨德森可以隐约看见外面是一处静谧的池塘,一棵大树弯曲着躯干伸展在塘边。如果能够带上钓竿和午餐,在那下面消磨整整一天,应该是一件很美妙而惬意的事 

一个结实高大的背影矗立在窗边,仿佛在沉思着什么。听到身后床上人的动静,那个背影转过身来,是IRON。他离开了窗子,走了过来,赤身裸体。 

尽管一丝不挂,可杀手的脸上毫无羞涩或不安的表情,他是那么舒适和轻松,全身健美的肌肉和舒展的线条象博物馆中古罗马战士的雕像一样令人叹为观止。亨德森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观察着他走近自己。“早安。”杀手神态安详的说。 

“早安。”亨德森嘟哝了一句。不过他发现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怪异,象是昨晚那些暖昧的大喊大叫造成的后遗症。 

全LUO的杀手伸出有力的臂膀,把他从床上拖了起来,胸口紧贴着胸口,给了他一个粗暴而热烈的早安深吻。亨德森已经熟悉了这种感觉——包括杀手口腔中浓烈的品尝起来象是混合着薄荷甜酒的男人味道。昨晚整整一夜,他都在这样被迫纠缠着舌尖,品尝着奇异的滋味,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积极主动的纠缠不放。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41:00 +0800 CST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只是无意义的单词组合,可是杀手啮咬着他颈处的肌肤,喘着粗气,闷声闷气的说:你能!只要你愿意,你能毁灭世界!然后把他猛得翻过来,在凄厉的尖叫声中,再一次贯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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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后,杀手从外面回来,拎了一些罐头食品,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他把买回来的蔬菜汤打开,到到厨房的锅里加热好后,盛在盘子里端到床边来。亨德森饿坏了,也累坏了,筋皮力尽的趴在床上,虽然闻到一阵阵诱人的香味飘散在房间里,却就是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一下,甚至连眼皮都粘耷耷的抬不起来。 

杀手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传来:需要我来喂你吗? 

亨德森一点儿也不想说话,杀手的声音令他顿感到羞愧难当、悔恨交加。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在失控的哭泣和尖叫。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怎么了,简直越来越象个不能控制情绪的孩子,在恍惚失神中逐渐失去自我。杀手在一点点的逼迫着他,吞噬着他——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他的人格。他的灵魂会被撕成两半,丢弃给地狱中的怪兽践踏咀嚼。 

“太危险了………” 

亨德森抖动了一下嘴唇,喃喃的说。他现在根本不想面对IRON,连睁开眼睛看一眼都不想——所有的丑陋的眼泪,姿态恶心的纠缠,软弱的喊叫,都被面前这个沉默强壮的男人一览无余。虽然男人在他痛哭的时候给予了更加热烈的亲吻,但是他还是不能释怀和原谅。他的手指下意识的抠动着床单:如果下一秒钟开始,或者以后的任何一个时刻,男人准备为此嘲笑他,那么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直接用一颗子弹射进对方的心脏……… 

“你在期待我来喂你吗?”杀手对于此刻盘旋在亨德森邪恶脑袋里的念头毫不知情,抚摸了一把他凌乱的头发,温柔的问。 

亨德森没有回答,只是从鼻孔里懒洋洋的闷“哼”了一声。虽然听起来旖旎悦耳,但IRON也不能判断他的回答代表什么意思。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亨德森只是闭着眼睛,舒舒服服的趴着那儿,才不管IRON在旁边忙什么呢。“你也许想看看这个!”一份报纸扔在他的枕边。 

闻到特有的油墨的气味,亨德森睁开一只眼睛,瞧它们一眼。他艰难的稍稍撑起上身,抬起脑袋,把报纸拔到自己的眼前,开始浏览。 

很快,他的神情开始严肃起来,一下子想坐起来,但惨呼一声,又直挺挺的栽回床垫中去。IRON过来帮忙,让他靠着枕头坐起来。亨德森根本都顾不上对疼痛厉害的后面进行抱怨或害羞,而是象个迫不及待拆阅孙辈来信的老祖父般,慌慌张张的从床头摸出眼镜戴好,举起报纸认真阅读其中一条新闻。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44:00 +0800 CST  
“美石油大亨昨遭暗杀 引发全城道路封锁” 

亨德森的双目炯炯有神,原本那里面的疲惫和精力不济全都一扫而光。报道中熟悉的名字,嵌套在他给“红色跳糖”下达的指令中。第一枚凶信已经从河底悄然浮现,系统开始按照程序的编排有条不紊的铺开。复活的幽灵正在用利爪撕扯着现实世界中安全甜美的假面具。 

亨德森把报纸扔开,抬头看向IRON。杀手也在紧盯着他,神情平和,淡漠的灰色眼眸仍旧象光滑的不锈钢一样坚硬冰冷,闪闪发光。在眨眼之间,杀手已经得到信号,重新意识到了自己的天职,迅速恢复了杀人利器的本色。 

亨德森说:计划已经开始启动了。我们要离开这里,出发了。他的声音温柔,却异常的坚定,没有一丁点因为激动或兴奋引起的波动,因为他早已知道必定如此。他又说,声音越低,象在自言自语:当你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十二) 
佐伯沿着办公大楼金属灰质的走廊急匆匆的走来,一边接听着电话,一边从身后紧跟着的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一份刚刚递交上来的报告。 

“是的………那份在柏林失踪的资料在他手里………”,佐伯一边按住耳机对着话筒说话,一边快速的浏览着手里的文件,脚下的步伐毫不停滞。 

“我没看过那些资料,我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哪些名单…………”,他态度粗暴的把报告扔回到工作人员的怀里,虽然早已对话筒里的质询感到不耐烦,但仍旧迫于某种压力似的保持着谨慎的态度进行解释:……但他一定是按照那份资料上的名单圈定的攻击目标………我们的盟友都处于危险中………我建议你能够减少在公众面前露面的机会………我会尽快把这种意外摆平的………明白了……… 

对方“咔”的收了线。佐伯迅速对身边的工作人员下达命令,神态烦燥,语气冷酷:过滤所有“硬糖”R级以上成员名单!清理他们的每一条线!联络上他们,监视他们,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在干什么!给我整理一份清单,现在就去!快去! 

工作人员慌张的跑开了,佐伯独自一人上了电梯,在二十一层停了下来。一道没有警卫,但是却设有重重玻璃门障的走廊延伸在眼前。佐伯张开右手五指,摁在指纹扫描仪上,通过识别后,他畅通无阻的穿过走廊,拐过一个U型区域,进入到了R级办公区。一个挂着胸脾的男秘书迎了上来:“佐伯先生,帕卡博士现在正在开会,他吩咐过如果您来了,可以直接去找他………”,同时把他领到一扇没有任何标志的灰色房门前,伸手拧住把手推开了门。佐伯的脚步毫不迟疑,风风火火的径直走了进去,秘书在他身后把门关紧。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会议室,几何线条简单的陈设,冷冰冰的没有色彩。一个不大的长方形会议桌子边坐着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起转头望向他。两个上了年纪的头发发白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45:00 +0800 CST  
另一个中年人拥有猫头鹰一样的犀利眼神,他们在灰蒙蒙的光线中象是三个幽灵。 

佐伯大踏步的走到会议桌的另一端,没有任何客套的说辞,便开始郑重其事的宣布:先生们,在此我需要通知各位,“公司”现在需要进入“紧急状态”。代号#U45780终端的部分指令源已经被破译出来,那是“硬糖”的任务指令格式。我们已经能够确认一项针对“公司”高层的暗杀行动正在逐步展开——在座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暗杀的目标,面临性命之虞。所以出于人身安全的考虑,希望各位能够在未来的48小时之内,呆在这幢戒备森严的大楼里不要迈出一步。 

中年男人严肃的提出质疑:你是否在夸大其词?“硬糖”不是已经在24个小时之前彻底关闭了吗? 

一丝不悦闪过佐伯阴沉的面容:别那么想当然。 我们以为彻底关闭,但其实没有。那个疯狂的四眼小子不知道又想了什么办法重新激活了它。发布指令的不是“硬糖”的服务器,我的人正在追踪地址,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指令已经发布完成,所有的任务已经被激活了。 

中年男人说:为什么不去阻截所有接收到指令被激活的杀手? 
 
 佐伯冷冷的“哼”了一声:如果事情真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亨德森早就死在我们的手心里了。现在我们手里虽然有所有杀手的资料,但却不知道这次哪些已被激活。根据刚刚破译出的指令,我们明确知晓了六个目标——这个数字还在增加——但我们无法定位到杀手,因为他们拒绝了一切联系,彻底从人海中消失了。我现在只能派出行动组去保护所有可能已被列入暗杀名单的人员的安全,包括公司的高层,还有那些对我们表示过友好的朋友。同时,我的人正在过滤所有硬糖杀手的名单,所有不响应或者不在可见范围内的都被列为危险级别。 

中年男人阴阳怪气的说:可是你总是迟了一步,不是吗?过去六个小时,报纸和电视里已长篇累牍的报道了四起疑点重重的残忍谋杀,凶手沓无踪迹,警察摸不着头脑,FBI跃跃欲试………遇害人的身份各不相同,有企业家,政治家,律师,可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或多或少都与“公司”的业务有些瓜葛……所有的人都感到惊讶,一些自诩聪明的小报记者们正在象闻到了肉味的狗一样狂吠乱叫,企图提供所谓黑幕的花边新闻娱乐大众………我只能在此表示我的震惊,因为行动组反应速度的缓慢和迟钝,还有你所提拔和培养出来的那个怪物的疯狂本质,以及不知道是什么鬼玩意的“硬糖”计划! 

佐伯盯住中年男人,神情凌厉而又古怪,他缓慢的开口:啊,看来我需要道歉,为了我们的盟友的死亡而真诚的哀悼。我本以为我们的目标一致,所以一直在尽心竭力的保护剩下的朋友们。那份在柏林失踪的文件上肯定详细的列出了我们的盟友们的名字,包括你,我,还有在座的每一位。我不希望在我辛苦的做这一切的时候,还有人在旁边抱怨。我现在的脾气很糟糕,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会摞摊子不干。现在我的人的确需要时间,要知道想要阻截硬糖杀手绝非易事。因为他们接受过特殊训练,反应时间比行动组要快得多。一但确定目标,他们就会象热导导弹一样紧咬不放,没有任何其他因素能够改变他们的意志。这是一群可怕的杀手,没有感情,只知道杀戮。我们得下决心铲除掉他们,挖掉“硬糖”这颗毒瘤,否则,它会象癌症一样吞噬控制整个“公司”。还有那个造成这一切的亨德森,他已经丧心病狂了,所以我们也要尽早结束掉他……… 

佐伯停下来喘了口气,环顾了一下对面三人的表情,突然说:我如果能够在紧急情况下调用整个“公司”的资源,我的人就不会受到过多的制约,行动组的反应速度也会加快,那么48小时之内,我敢保证,我的人就可以摆平所有的麻烦了。 

佐伯的视线牢牢盯住了坐在中间的白发老者。此时,他的眼眸古怪的闪动,鬓边稀疏的头发杂乱的竖立着,整个人象是被魔戒诱惑着了魔的哈比人巴金斯一样。 

中年男人变了脸色,他激动的推动椅子,转向身边的老者,焦急的说:帕卡博士,这是个超越权限的要求,必须由“十一人会议”全体通过才行……… 

佐伯探出身子,打断了中年男人的话,仿佛在逼迫般迫不及待的说:现在已经来不及召开会议了,鉴于现在的安全级别,另外七位先生根本不可能在48小时之内赶过来………我们正在与时间赛跑,必须应急应变,正在从四面八方集结的杀手们可不需要什么请示汇报。如果让官僚机制取得胜利,那么我们这些所有罗列在暗杀名单上的人早就都成了冤魂野鬼了! 

中年男人脸色苍白,还想再说什么,被坐在中间的白发老者伸出手制止了。帕卡博士虽然年纪老迈,但精神矍烁,沉静的双眼中充满了洞察一切的睿智。他沉稳的缓慢开口:佐伯,去做你该做的吧。未来的48小时之内,“公司”里的一切资源任你调用,直至危机解除。不过在那之后,你需要接受“十一人会议”的全面质询。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45:00 +0800 CST  
佐伯站了起来,发皱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双颊因为激动而呈现异样的绯红。他点点头,诚恳的说:谢谢你,帕卡博士……… 

有人在外面敲了敲会议室的门,接着刚才的男秘书推门进来,对佐伯报告:他们说发现亨德森的踪迹了……… 

佐伯立刻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有说话的另一位老者忽然从嘴唇间冒出一个单词:SHADOW。 

佐伯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这个单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歪着脑袋征循意见似的看着他。 

老者坐在一辆轮椅中,两只骨瘦如柴的手无力的搭在扶手上,病央央象堆一推就倒玻璃渣。他抬起一直耷拉着的长满老年斑的眼皮,瞪着眸子浑浊的双眼,颤危危的命令:调用SHADOW,对付他。 

佐伯显然理解了老人的意图,但他眼中闪过一丝夹杂着敬畏的厌恶之情,似乎在想:这个必须在喉咙里插根喉管才能呼吸的老家伙为什么还没有死?还在这里? 他什么都没有再说,摆摆手,便急匆匆的转身走出去了。 

—————————————————————————————————————————— 

特派小组在里昂发现了亨德森的行踪。他从那里下了火车,IRON仍然伴其左右。 

就在佐伯调动指挥再一次的围捕行动时,他接到了亨德森的电话。全有的人都安静下来,眼巴巴的看着头儿。佐伯伸出一根手指头,不动声色的示意监听和追踪开始。众人立刻忙碌起来。 

亨德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和不真实,只是那种犹如冻结的冰面般的平整干净的语调却仍是一成不变。他说:你发现我了? 

佐伯这才知道原来亨德森在里昂的现身只不过是故意暴露。这会儿打电话来不知道又在玩什么鬼把戏,佐伯顿时勃然大怒,一字一顿的低吼:你TMD的疯了? 

亨德森平静的说:我没疯,只不过被逼无奈。一副无辜的口吻。 

佐伯不想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问:你的计划是什么? 

亨德森说:杀了所有的人,或者做个交易。 

特派小组的大屏幕已经连接上里昂火车站大厅的监视器,工作人员紧张的操纵调度,寻找亨德森的身影。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46:00 +0800 CST  
佐伯看了一眼那些监视画面,问:什么交易? 

亨德森说:第一,准备五千万美元,存到苏黎世葛曼森夏芙特银行,XXX-X-XX-XX-X-XX-XX帐号。第二,清空我在“公司”里的一切档案和资料,我要在“公司”里彻底消失。 

佐伯说:你在勒索敲诈“公司”? 

亨德森说:我只不过提前领取养老金而已。 

佐伯“哼”的冷笑一声:你的养老金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亨德森沉默了一下。佐伯乘机用痛心疾首的语气教训他:听着,亨瑞,你是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我是极少数能够了解你的人之一。我们以前曾经象父子一样,互相理解,共同进退。即使是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不希望你走到绝路上去。你要知道,同庞大的“公司”为敌,无疑于以卵击石。“公司”的力量深不可测,你不可能在交锋中占据上风,“公司”也不会被你逼到绝路上,从而答应你的条件……… 

亨德森镇定的说:那就让程序执行下去吧,诺,仿佛你的又一位相识倒下去了,一位臭名昭著的军火商人,乘坐私人飞机在内华达山脉的崇山峻岭间失事,摔了个粉身碎骨……… 

佐伯迅速无声的打着手势,让工作人员扫描候车大厅中所有的书报亭。在一个位于角落中的书店门口的监视画面上,依稀可见一个形似亨德森的身影移动了出来。定位后放大观看,确定正是目标。坐标位置立刻通知了集结在大厅中的行动组人员,他们向着书店的方向飞奔而来。 

“注意这个视频有五分钟延迟,目标就要离开书店,你们必须扩大搜索范围。”工作人员提醒着行动组的人。 

“………这几天你要守好每一条新闻,因为一场爆发在‘精英’中间的瘟疫已经扩散开来了”,亨德森的声音继续在佐伯的耳边说个不停,“你的行动组的反应时间是多少?48小时?我很遗憾,因为到那时,他们只剩下准备尸袋和棺材的活了………你明明知道‘公司’的行动组跟‘硬糖’的杀手比较起来,简直是不堪一击,根本起不到阻截和保护的作用………” 

屏幕上的亨德森手持移动电话放在耳边,腋下夹着一份报纸,脚步匆匆,快速的走出书店。他看起来有点儿不一样了,大概是因为发型不再象以前那样一丝不苟的梳向脑后,而且又穿着休闲外套的缘故,整个人显得更年轻一些,如果不是因为那张熟知的面孔和戴眼镜的样子,估计很容易被错认成某个欧洲研究所的大学生。亨德森很快混迹到人群中,消失在屏幕的监视死角中,好在行动组的人员的报告说已经盯上。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46:00 +0800 CST  
“IRON不在目标身边的可见范围内,可能就在附近,注意观察四周。”特派小组又一次提醒。 

亨德森似乎对于自己被跟踪的事情完全没有查觉,他仍旧在电话里兴致勃勃的问:佐伯,想知道你将在什么时候成为杀手的目标吗?还有贝尔多莉议员?嗯? 

佐伯阴沉沉的答非所问:………你兴奋得有点过头了………如果我们抓到了你,你会被绞死! 

亨德森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在乎,他坦然的说:也许吧。不过在那之前,你可以琢磨一下自己的死法。我不敢保证你可以毫无痛苦的死去,还有你的那些准备一起把我送上绞刑架的朋友们。 

佐伯突然问:你到底是怎么复活“硬糖”的? 

“他们在跟着他走出大厅,他看来准备上出租车”,工作人员汇报。佐伯做了一个口型,工作人员向行动组再次下命令:抓住他。要活的。 

亨德森说:“硬糖”从来都没有死,它的心脏还在跳动。 

佐伯严厉的低声命令:你需要彻底把它停止,结束所有的活动和任务。在你陷得越深之前,在你的罪行越来越难以弥补之前,结束它!否则你将成为国家的敌人! 

亨德森冷淡的回应:如果我甘愿受你们摆布,也不会成为国家的英雄。你们操纵了一切。在你们答应我的条件之前,什么都不会停止,我只会袖手旁观……… 

突然他的声音停了下来,一阵静默。佐伯估计行动组的人已经抓住了他。然而工作人员惊谎的报告:行动组受到了袭击!没有人回答。 

一分钟后,亨德森的声音重新响起来,一点儿都没有受影响。他说:别指望在局势结束前抓住我。你最好快点准备好我要的东西,保证我的安全。准备好后,在“公司”驻欧洲办事处的BBS上留言通知我,如果在那之后我能安全的取到钱,然后毫发无损的离开,你将会在一个小时之间收到一张光盘,上面是这次#U45780终端发送的所有指令源码,所有被激活的杀手名单和他们的响应机制都在里面。现在决定权在你手里,每个小时都会有一位你所谓的国家精英因为你的犹豫和吝啬而遭遇不测。如果我是罪人,那么你也是帮凶。早一分钟答应我的条件,会有更多的人感激你,你会成为救世主的。记住,你真得只有48小时。今天我有点多言,因为跟你聊天从来没有这么愉快过,佐伯,再见。 

对方礼貌而残酷的挂断了电话。佐伯“啪”的把电话摔在桌子上,面目因为积压以久的愤怒终于爆发而彻底变形,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46:00 +0800 CST  

楼主:飘到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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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9-02-05 02:4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12 23:49:3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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