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德森的约会》by布拉(杀手攻杀手老板受)

因为佐伯自身难保。他得为自己找个有份量的替 罪羊,他选择了亨德森。他把所有的不利因素都从自己身上引开,让它们把矛头齐齐指向亨德森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些人,甚至包括一些亨德森闻所未闻的的人名,他们也都牵涉进来,共同证明亨德森的罪行。亨德森身不由已的被卷进了一个大阴谋,而自己长久以来却毫不知情——他仿佛看见自己正站在一个无底深渊的入口,身影渺小的如同一粒草芥,一步一步向着黑 洞 洞的深处下滑,虽然拼命挣扎却无能为力。深 渊里有股XIE E的力量,象银 河系一样旋转着,正张开血盆大口准备一口吞噬掉他! 
 
 强烈的不安和恐慌如一片巨大的阴 影笼罩住了亨德森,他忍不住开始咬起手指来。这是他小时候只要一做错了事,就会下意识流露出的行为。他的继父为此扇过他无数次耳光——这个失意的前棒球教练极度嫌恶继子咬手指时流露出来的那种怯弱无助的眼神,每次一见到就会大发雷埏,骂他象个“下JIAN的小SAO娘们儿”。亨德森对继父即恨又怕,永远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他在他面前总是出错,这样就导致一个E(请读拼音)性循环——不论任何场合,只要继父在场,他都会神经质的啃咬手指,完全没法儿控制。他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的一大段童年都在被粗 暴的训斥和殴打中渡过,只到七岁那年因为被继父失手推下楼梯跌断了肋骨和手臂,他得以被外祖父母接走,那段不美好的童年回忆才算结束。自那以后,他咬手指的毛病也不治而愈了。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8:59:00 +0800 CST  
然而此刻,已经成年了的亨德森,又开始犯起小时候的毛病,象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儿童那样下意识的啃咬起自己的手指,仿佛如果不这样做,他的上下牙关会因为剧烈的打颤而咬到自己的舌头。他的注意力过份集中在文件上,那几页纸被他紧紧捏在指尖中,微微颤动着。即使IRON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他的身边,他也压根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去理会)。 

此时,IRON已经卸下了QIANG套,似乎刚刚洗了脸,面孔上的疲态已一扫而光,湿漉漉的短发显得精神焕发。上身穿着的黑色半袖T恤紧紧的绷在他那身结实鼓涨的肌肉上,两只粗壮的手臂显得分外有力。他要比亨德森高出一个头,也要强壮得多——在房间里一直穿着西装外套的亨德森(被压得皱巴巴的外套随意的敞开着,衬衫解开了领口的扭扣,整个人象个落魄失魂的推销员)此刻看起来有点儿憔悴蔫巴的过了头。 

IRON在亨德森身后沉默的站了一会,似乎在等待什么。然后,他没有给出任何暗示或提醒,就缓缓的伸出手臂,从后面搂住了亨德森的腰,接着慢动作般的向里收紧。 

亨德森吓了一跳,猛得抓住了IRON的小臂和手腕,试图阻止他的动作。他的语气有些急促:你干什么! 

IRON没有理会他的质问,反而伸手抽走了他手里的文件,把它们随手扔到旁边的椅子上。他埋下头,将鼻子凑近亨德森的脖子,轻轻的嗅着,象只凶猛的猎犬正在好奇的研究刚刚捕获到的猎物——以便记住它的气味,宣布从今它为自己的所属物。 

IRON粗重的鼻息让亨德森全身僵硬,他努力的向前倾斜身子,与身后紧硬的胸膛和炙热的呼吸(一个与自己相当性别的男人的气息!)保持距离。但IRON没有让他得逞,他的一只手臂不顾亨德森的挣扎阻抗,缓慢而坚定的上移到了他的胸前,用力把他紧紧贴在自己的怀抱里。 

亨德森死死抿住嘴唇,强忍住心中的不适,感觉到IRON的那些落在他的脖子上的亲吻。这使他想起电视广告里经常会有的一个画面:一对在海滩边浪漫相拥的男女,男人从后面拥吻着女人(就象现在IRON对待自己这样),两个人阳光而又健美,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甜蜜的微笑——对比一下自己所处的现实情境,真是讽刺!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00:00 +0800 CST  
亨德森深吸一口气,想:天啊!我准是疯了!居然真得同意跟另一个疯子做了这个可怕的交易!现在文件到手了,这个疯子要来索取他的报酬了!哦,上帝!现在我该怎么办!我想反悔了!谁知道这个疯子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搂得我太紧了,让我喘不过气来了!他说不定会杀了我! 

亨德森的皮肤一阵阵颤栗着收紧,他全身僵硬的象块铁板,却禁不住抖个不停。IRON一直在胡乱的亲吻他的耳后,吮吸他的手指,舔舐他的耳廓,让他觉得脖子上手指间都是湿漉漉温乎乎的。IRON解开他外套里面衬衫胸前的钮扣,把手摩挲着伸了进去。亨德森象是抓住一条钻进衣服里的蛇一样抓住了他的手腕:住手!他压沉了声音低低的吼。 

IRON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同时稍微直起了腰。亨德森乘着他手臂有些松劲的时刻,奋力一挣扎,迅速的从他的怀里挣脱了。亨德森推开杀手,带着满脸的厌烦和不耐,径直与他擦肩而过,说:够了!我现在够心烦的了!今天到此为止。他看都不看身后的杀手一眼,视线只牢牢盯住了那几张被IRON随手扔在椅子上的看了一半的文件,他去把它们拣起来,眯起眼睛,扶了扶无框镜片,使它们端正以便于看得更清楚。他头也不抬的命令:听着!我现在需要专注研究这些东西,不要再来打扰我……… 

然而下一秒钟,他就被杀手粗暴的抓住了双肩。那些文件从他的手里掉下来,踩落在地上。他一下子被用力推到在床上,一直铺散在床垫上的他那些宝贵的文件就压在他的身下。亨德森急忙想爬起来,但是IRON牢牢抓住他的肩膀,用膝盖抵住了他的双腿。亨德森怒不可遏,瞪大眼睛盯住杀手不停在自己眼前晃动的面孔,挥舞手臂拼命的抓过去——他要掰住这个胆敢对他动粗的杂种的下颚,把他的眼球从眼框里摁爆出来!然而IRON的手掌象铁钳一样箍住他的手腕,把它们猛得向上一推,固定在他的头顶上方的枕头垛上。亨德森“啊!”的一声大叫,胳膊被那股蛮力抻得疼痛难忍。他扭动着剧烈反抗,却被控制了手脚丝毫动弹不得;鼻梁上的眼镜也掉了,只剩一条腿斜斜的挂在耳朵上。IRON伸手把它摘掉,扔到了一边。亨德森的视线彻底的模糊一片,杀手的面孔笼罩在暗灰色的阴影中,失去了表情和轮廓。亨德森爆发出愤怒的低吼:“放开我!你这个——” 

IRON凶狠粗暴的吻堵住他未来得及倾泄出口的脏话,对方牢牢攫住他的下颔,蛮横的舌尖硬是撬开了他紧闭的牙关,在他的口腔中疯狂的攻城掠地,缠绕吸吮,那种浓烈呛人的同性的气息令他几乎窒息。然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如狂风骤雨般残暴冷酷的席卷了他整个躯体和意识的一切——更令他终生刻骨铭心。根本不容任何反抗,杀手动作迅捷的捞起他的腰,利落的解下皮带,毫不留情的扣住他的手腕。他的双腿被不容置疑的打开,杀手动作粗鲁的抵住了他的大腿根部,用力拍打以迫使他紧绷着的肌肉放松——然后就强行侵入了他。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00:00 +0800 CST  
IRON晃动几下门锁,径直拧开WEISHENG间的门,不客气的闯了进来时,亨德森正坐在马 桶上竭力试图消除后面及肠道里持续不断的不适感觉。他几乎用光了整整一卷厕纸,用来清理此刻已停止渗出血丝的部位。在此之前,他无意中在垃圾筒里发现了一个使用过的AN 全套。很明显,它是刚刚被扔进去的。亨德森目瞪口呆的盯着它,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然后他愤恨的想:这个GOU 娘养的真是镇定到不知廉耻,具然还有时间做了安 全措施!自己当时竟然一点都没知觉到!那些激烈的挣扎和反抗………TMD他是怎么办到的? 
 
 亨德森稳稳的坐着,用阴狠的眼神冷冷的瞪视着扶着门把手闪进来半边身子的杀手。后者看到眼前的一幕,无表情的扑克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尴尬,但他很好的掩饰过去,只是沉闷的说:你在里面呆得时间太久了,你最好快点。 

亨德森没说话。即使他在面对IRON时,强迫自己戴上冷漠的面具以伪装出一副深不可测的强势,但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充满了愤恨、紧张、畏惧和不悦的记忆。 

杀手说:你还有五分钟。我们最好快点离开这儿。 

说完这句话,他从外面带上门。亨德森摸了摸肿胀的嘴唇,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该死!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03:00 +0800 CST  
(六) 
亨德森走出旅馆的时候,腰腿之间很不舒服,只能适当的放缓脚步, IRON不耐烦的看着他,抱住他的腰,几乎是挟持着拖上了车。 

这是一辆外表毫不起眼但动力强大的改装吉普,与主人的气质搭配默契。IRON把装文件的牛皮纸袋——每页文件都已经被收拢进去——交给亨德森,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你的皮肤很凉,你应该吃点东西。 

亨德森只是厌恶的躲开他的手指,没有说话。他面色苍白,鼻梁上歪歪斜斜的挂着副破了一角的眼镜,看起来即潦倒又有些儿滑稽可笑。IRON灰眼睛闪动着,盯了他一会,然后转过头去发动了车子。 

风尘仆仆的吉普沿着乡村公路一路呼啸而过。两边都是清爽宜人的秋日原野风光。然而车内的气氛压抑沉闷,两个人象沉默的雕像一样互相之间一言不发。亨德森抱着他的文件,不安的啃咬着大拇指,眼神迷离的凝视着车窗外不断向后飞逝的金黄色原野,专注的陷入思索,没有了发胶束缚的金发在他的脸庞边尽情飞舞。他身边的杀手双眼直视前方,一只手放在驾驶盘上,神情淡漠疏离。 

在一个路边的公用电话亭前,亨德森要求停车。他抱住双臂,耸着肩走过去,那个萧缩的背影再无平日里潇洒优雅的风度,象个走投无路的倒霉鬼。他把话筒夹在耳朵后,一只肩高一只肩低颤巍巍的开始投币, IRON坐在车里等着他。 

亨德森打电话给佐伯。私人电话已关机。亨德森坚持不懈的拔打了佐伯的办公室电话。女秘书温蒂用甜美的嗓音接听了,亨德森迫不及待的说:温蒂,我是亨德森,请帮我接佐伯。 

HI,亨德森!温蒂热情的打招呼,这个天真的姑娘还不知道亨德森目前的处境,她甚至还以为他正在亨受法国之都的浪漫:休假怎么样?真希望你能带我一块儿去! 

也许一个小时之后,她就不会这么想了。亨德森心酸的想,他急切回答:最的!是的!很好!温蒂,我没有时间跟你细说,请先帮我接通佐伯,好吗? 

好的!温蒂的语调轻松愉快:请稍等,我马上接过去! 

稍后,温蒂的声音重新响起:抱歉,亨德森,他知道你来电话了,可他现在正在忙,稍后你再试一下好吗?………要知道——女孩压低了嗓门——他近一段时间好象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微笑佐伯’完全消失了,整天总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亨德森焦急的打断了她的话:温蒂,你是个好姑娘,帮我再接一下好吗?我今天务必要与佐伯通话……… 

女孩从他的语气中体会到了他的心情,她富有同情心的说:那………好吧!我尽力来试一试!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对于亨德森来说象一个小时那么漫长,他焦急不安的倒换着双脚,侧过身子无意中瞥向车子的方向,IRON正注视着他,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一起,亨德森顿时感到更加心烦意乱,他迅速移开了视线——佐伯的声音忽然出现在电话里面。他显然很不高兴,几乎在低声咆哮:亨德森!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昨天突然在巴黎玩了个人间蒸发的把戏!这会儿工夫又冒出来象火烧着了屁股似的非要给我打电话!你想害死我吗?你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03:00 +0800 CST  
亨德森说:相比巴黎稍微安全点的地方。 

佐伯语气严厉的威胁:你最好现在就回来,别跟我玩什么失踪。昨天晚上,有人在柏林闹得天翻地覆,死了七个人,包括我们的三名特工。有份重要的文件丢了。没人知道是谁干的——我觉得这种血腥的风格很象“硬糖”,可是它失控了。我希望你打电话来只是为了告诉我一个消息:这事儿不是你干的,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然而亨德森根本不想给任何人以希望。他语气平淡的说:文件在我手里。 

电话里瞬间沉默了,亨德森可以想像佐伯那张布满皱纹却总是精神焕发的面孔,在一刹那变得脸色铁青、阴沉狠毒。当电话那头重新开口的时候,佐伯的声音听起来象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你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你真让我失望,亨德森。我本想在面对‘十一人会议室’的质询时,回答这件事与你无关呢! 

亨德森语带讥讽:我的罪行似乎已经够多了,就算多加一两条,我也无所谓。 

佐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亨德森知道自己的话在他的耳里象是种挑衅,他说不定在想:这小子果真没有在虚张声势,他真得拿到了那些文件而且看了上面的内容,既然他现在什么都知道了,那么倒不如打开天窗明明白白谈一谈………。 

“亨德森,我想我有点小看你了………”,不出所料,摊牌的时刻到了。佐伯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急促而轻快,象是为了能够撕下长久以来的伪装而兴奋一样:你比我想像的还要机灵、利落,我有点抓不住你了………可你又患了以前的老毛病,你太性急了,你总是在第一脚刚迈出去时,就及不可待的跨出另一只脚,结果你的两只脚都绊在一起,跌了个鼻青脸肿………还有,你只是个四眼田鸡,只能注意到飞舞在眼前的苍蝇,却看不到更长远的东西……… 

亨德森拿着话筒的手禁不住颤抖起来,他知道佐伯是在故意羞辱他。但他还是气坏了,他想到了自己为佐伯、为“公司”所做的一切——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硬糖”上,忠心耿耿的为“公司”的高层服务,绞尽脑汁的为这些坐亨其成的混蛋摆平一切麻烦,可是现在,他们居然想象抛弃一个被挖空了肉汁的柠檬渣一样抛弃他!——他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还是压抑不住长久以来的愤懑,用有些变调的声音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为你做了你想要的一切事!可现在仅仅为了你的自保,你就打算彻底毁掉我? 

佐伯说:只不过你时运不济,正好赶上了—— 

亨德森突然插嘴:贝尔多莉议员是你的老PIN头吗?你为她做了不少事嘛! 

佐伯停顿了好一会儿—-亨德森想他已经彻底激怒了这个老混蛋——果然电话里再度传出来的声音缓慢、机械,冷冰冰得不带一丝感情,象是在宣布世界未日的来临。佐伯说:亨德森,你知道的已经太多了!拿好那些文件,准备到GUAN材里当垫背吧。 

“嘟——” 刺耳的盲音,对方切断了电话。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03:00 +0800 CST  
亨德森扔下话筒,步履蹒跚的走回车子边,拉开门沉默着坐回了座位。驾驶座上的杀手一言不发的发动了车子。 

一个小时后,IRON把车开进一个位置偏僻的院落中,一幢陈旧的农场里常见的房舍出现在他们的眼前。IRON一边下车,一边说:这是我的蜗居——你应该从报告里早就知道了。 

他带着亨德森向屋子的门廊走去——那儿摆着两张木头做的摇椅,看起来完全出于手工。做为这儿的主人,IRON粗略的介绍了一下环境:屋子周围都是平原,后面是片山坡,爬过去就是一大片森林,一直绵延到后山中去。左边往前一英里左右有个池塘,有很多野鸭,夏天还能见到天鹅。 

然而唯一的客人面色死灰,完全对周围的环境漠不关心。IRON用钥匙打开了门,他就象个僵尸一样机械的随之走了进去。屋里的摆设整洁简朴,与普通的农家小屋没有什么两样。IRON让亨德森坐在客厅正中的沙发上,然后去厨房泡咖啡。等到他出来的时候,亨德森已经又如同着了魔般捧着那堆文件研究起来。 

IRON端着两杯咖啡,还有一个新鲜的三明治。他把它们放到亨德森面前的桌子上,那上面同时还摆放着那些宝贵的文件。IRON把食物递到亨德森的眼前,语调沉闷的说:你可以先把三明治吃了。 

亨德森头也不抬:我不想吃。 

IRON耐心的说:或者喝点东西。你在发抖,需要些热量暖暖身子。 

几乎是蜷缩在沙发垫里的亨德森同意了。IRON把杯子递过去,亨德森的手指抖了几下,没有拿稳,杯子里的咖啡泼溅出来,洒在摊开在桌子上的文件上。亨德森大叫起来,象个疯子似的愤怒而仓皇的抢救那些纸张。IRON抓住他的手,把他重新摁回到沙发上,说:我来处理。 

亨德森绝望的嚷嚷: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IRON说:还没有。他用抹布把纸上的咖啡渍都擦干了,迎着亮光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完全遮盖字迹。然后把它们一张一张铺开晾在地毯上。 

亨德森颓废的陷在沙发里,用手臂抱住了头,象是不愿意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样。他自语般的喃喃着:你不懂,一切都全完了!结束了! 

IRON移动到他的身边,单膝跪地半蹲着,用力从那一头蓬乱的金发上拉开他的手臂,紧握住他的双手。亨德森想挣扎,却无法从对方的铁钳般的手掌中抽出双手,不得不抬起头来与他的眼睛对视。IRON吻上了他颤抖着的嘴唇,只是轻轻的一吻,亨德森扭过头去,面无表情的说:结束了!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08:00 +0800 CST  
他重新转过来,目光直视IRON灰色的眼眸,似乎在对着那里面自己的影子,坚定而决绝的说:我不需要你再为我做什么了!我已经完蛋了!你也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什么都支付不起了! 

他拧紧了眉头,透过破烂歪斜的玻璃镜片,他闪烁的蓝眼睛里所流露出的神情更显得痛苦和绝望,充满了失败的苦涩和对未来的恐惧。他坚强的堤防似乎就要崩溃了。IRON摘下他的眼镜,大拇指擦了擦他的眼角——潮潮的。这说明他确实差点哭出来,刚才那些闪烁着的是他抑制不住的伤心的泪水。 

IRON用舌尖舔了舔大拇指尖,若有所思的说:你并非一无所有。 

“什么?”亨德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激动冲着IRON喊:我还有什么!我还剩下什么!全世界都在与我为敌!你们为什么都要逼我!为什么要利用我!肆无忌惮的伤害我!我就是个惹人憎恨的倒霉鬼!一个怪物吗!—— 

“你不是怪物”,杀手面色阴沉的说:“是你,把我们变成了怪物——” 

然而亨德森什么都没有听进去,“自始至终!”他语无伦次、失魂落魄的叫嚷,简直有点歇斯底里:自始至终就注定的失败!一切都没有了!所有的计划都没有用了!这次我彻底得无路可走了!我现在还能做什么?我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上帝!告诉我我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告诉我我还能到哪里去!——他试图以手抓头,然而IRON紧紧握住他越来越亢奋的双手,这引得他勃然大怒——放开我!听到没有!快放手!你这个GOU 娘养的!—— 

IRON猛得咬住了他的嘴唇,用激烈粗暴的深吻堵住了他的漫骂。亨德森气得发了疯,踢动双腿拼命的反抗。然而IRON用自己绝对的身体上的优势把亨德森牢牢的压在沙发上,双腿被卡得结实,丝毫动弹不得。亨德森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困难了,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感受到IRON宽阔的肩膀和坚实胸膛紧压在自己身体上的重量。他只能紧绷了四肢任凭IRON的舌尖在自己口腔中肆虐吸吮。过了好一会,IRON才会满足的放开他,亨德森象溺水濒死的人刚被捞出来一样,张大嘴巴深深的喘着气,喉头发出可怕的倒气声。 

IRON问:冷静点了吗?他的一双粗糙的大手紧紧捧住了亨德森的脸颊,灰色的眼眸里神情专注,问话的语气专横,象是在强迫身下的人接受自己的意志。 

亨德森虚弱的点了点头。IRON问:还准备大吵大闹吗? 

亨德森有气无力的回答:不了——也象是在为自己刚才的失控而感到羞愧般,加了一句——我保证。 

IRON站起身来,重新收拾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刚才的挣扎中亨德森差点一脚踢翻了桌子,撞倒了杯子,咖啡四处流溢。当他正在忙活的时候,亨德森直盯着他宽厚结实的后背,目光灼灼。他把手伸到西服的口袋里,那里有一只水笔,镀金的笔头冰冷锋利。亨德森缓缓的把笔掏了出来,捏在手心里,突然向IRON扑了过去。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08:00 +0800 CST  
(七) 
象亨德森所要求的那样,他现在面前有一台计算机,虽然有点破旧,但能够连接到互联网。他输入一个聊天室的地址,向一个叫“简妮”的ID发送消息,这也是事先约好的暗号。 
 
 他只能用左手勉强打字,因为右手的手腕上正缠满了绷带,肿胀得老高。他本以为自己的右手的骨头已经断掉了,但实际上只是被IRON扯TUO了臼。IRON重新又给他接上,他大叫一声,两眼一阵发晕。。 
 
 然后IRON又给他红肿的手腕上抹一种药油,不停的推拿揉捏,疼得他呲牙咧嘴,全身抖得象片叶子,却挣脱不了分毫。 
 
 
 面对杀手,他现在下意识里感到畏缩KONG惧,因为一个多小时之前,他差点被这个拥有JI械般冷灰色眼眸的男人活生生的撞碎脊梁骨, 
 
 
 那 种杀气TENGTENG的眼神所带来的KONGBU感觉YING绕在脑海挥 之 不 去——就好象是一只东躲西CANG死里逃生的沙 狐 
 
 
 在接近饥饿的狮群之前,就先被空气中浓聚着的猛兽气味吓软了腿!亨德森对于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那是什么?他终于忍受不了,挑动起眉尖抽搐的问。中国的跌打药。IRON平静的回答:很快你就能活动自如。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14:00 +0800 CST  
他们现在是在离农场小屋40英里外的一个酒吧的楼上。IRON对这儿熟门熟路,直接开车来到这座酒吧所在建筑物后面的狭窄小巷中,攀上一座由铁皮与钢条焊接固定的临时楼梯,推开顶端的一扇小门,推动亨德森的肩膀领着他从后门走进来。他们穿过一条堆满杂物的走廊,途经一对在角落里ji情热吻的情侣,耳边隐隐听到一阵阵从楼下传来的欢快的音乐声,墙壁上贴着大幅“蓝月亮姐妹团”歌舞秀的招贴画。IRON在右手边的一扇门前停下来,敲了敲,听到里面应声后,便推门而入,然后他们就在这间房间里一直呆到现在。 

这儿象个储物间兼工作室,堆满了塞着各种杂物和工具的架子。剩余的空间狭小拥挤,倒不愁没地方坐,因为到处都是箱子和各类机器设备,还有许多空酒瓶和废纸。有个充当工作台的长方型桌子,亨德森正在使用摆放在上面的计算机,艰难的用左手敲打着键盘。他的对面,一个两条胳臂上布满纹身的男人正在一边吃麦片一边翻阅着《花花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16:00 +0800 CST  
公子》杂志,神态淡定从容。做为这个房间的主人,他显然很放纵自己的客人,即使IRON在给亨德森处理伤口时弄出很大的动静,他也未曾从自己的杂志上抬一下眼皮。 

现在亨德森缠着绷带的右手腕象木乃伊一样强直着。额头上贴着创可贴。因为没有了眼镜,他不得不贴近了屏幕仔细瞧上面的字母。他刚给“简妮”在聊天室里发出信息,对方就回复了。 

简妮:干得不错,你还活着:) 

亨德森:还好(其实亨德森想说“很不好”,他目前的处境一团糟。可这样做除了显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小可怜蛋”外,又有什么意义?现在可不是博取同情的时候,再说,现在似乎每个人都自顾不瑕,根本没心情管别人的闲事)。发生了什么? 

简妮开始敲密文,亨德森紧盯住那一行行向上翻飞的字母,心中默译:“十一人会议室”刚刚结束了对佐伯的质询,他赢了,你已经被列入“公司”黑名单,成为清除对象。有一个小组专门负责对你的跟踪和资料分析。他们重新组织了一个行动组负责任务的执行。佐伯提拔了BULL当组长。 

亨德森情不自禁的想:真有趣。BULL。我们打过几次交道。他是个杀手,可是有野心。他渴望参加硬糖,我给他做了最后的评估,结论是“不合格”。硬糖不需要他这种人。他请求我再给他次机会,我拒绝了。然后他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这次他重新出现在佐伯的身边。可能是佐伯从他身上看出了某种特长,足够用来解决掉我——佐伯这个老混蛋,他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总能在羊群中挑出他想要的那只………… 

亨德森用密文回应:IRON已经收到杀掉我的任务。是谁下得命令?谁在接管硬糖? 

简妮密文:是佐伯给IRON下了命令,他不确定你的同伙是谁,他怀疑在柏林的事是IRON干的,所以他在试探他。现在没有人接管硬糖。没有人敢接管。佐伯不放心,他有些害怕,你创造了一个怪物,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个系统是怎么回事。佐伯已下令八个小时内彻底关闭硬糖。所有硬糖小组成员停止一切工作,封存资料,接受“公司”特派小组的质询。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16:00 +0800 CST  
亨德森密文:佐伯不能这么做!他没权利关闭硬糖!硬糖计划已推行了5年,他不可能说关闭就关闭! 

简妮密文:他当然可以。出于这样或那样的理由,在“十一人”中,他的意志已经占了上风。他知道在“公司”内部有人在给你提供情报,他要把这个人揪出来。他准备找到我。我现在得走了。 

然后她下线了。亨德森也迅速的离开了聊天室。他计算了一下时间,还有六个小时,“硬糖”就要被彻底关闭了。他一手创建出来的系统——五年来,他花费了多少白天黑夜、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一点一滴开拓建立起来的网络和体系,正在接下来的一分一秒中走向崩塌和毁灭。他仿佛看见小组里的成员一个接一个的被公事公办的电话紧急召回,个个面色凝重,他们知道自己的“头儿”出了事,感觉到风雨欲来的紧张不安,在特派小组的监督和指挥下,他们交出出入证件和身份铭牌,开始沉默而忙乱的清理硬盘,归整如山的文件,备份资料,关闭服务器,整整一个通宵都在忙碌不停,直到八个小时最后期限的来临。到那时,硬糖的一切,就彻底成为故纸堆里的尘封历史了。 

亨德森不由的拧紧了眉头,表情严肃。他在计算机前思索了一会,一个计划在他的脑海里快速成型,象是电影里快镜头下的建筑工地,迅速的从一片不毛之地开始打桩立柱,添砖加瓦,一幢摩天大厦在日月更替、风云变幻中拔地而起,触目惊心的屹立起来。 

亨德森从凌乱不堪的桌子上胡乱抓了一只笔和一张纸,开始飞快的在GOOGLE上查找资料,记下一连串的地址和姓名。他的左手拿起笔来比右手还要灵活。IRON从外面走进来,正好这时亨德森查完了他想要的东西,“霍”得从计算机前突然站起来,猛得一转身,差点撞到了IRON的下巴——IRON腾出一只手稳住了他的肩膀,避免两人撞个满怀。 

IRON把一堆衣服和一顶黑色的假发塞到他的怀里,说:穿上这些东西。 

很明显,衣服上的花纹和假发的长度,告诉他这是一堆女性衣物。亨德森烦闷的瞧着它们,即使是需要变装逃避追捕,他也不希望乔装成女人的模样——然而IRON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亨德森明白,就算是他表示反对,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如果他反抗,那么最后问题总得用暴力解决——他不但会再次被强迫就范,乖乖穿上衣服,而且还会浪费大把的时间。亨德森现在只剩不到六个小时了,他得节省时间,一分钟也不能耽误。 

亨德森面无表情的接过那些衣服,IRON看了看他行动不便的右手,一言不发的拖住他的肩膀带他穿过走廊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这里似乎是歌舞秀的演员们化妆和换衣服的地方,挂满了华丽炫目缀满珠片的舞台道具和演出服饰。一个浓装艳抹的红发女人正在对着明亮灯光下的镜子涂睫毛膏,等到她听到动静转过头开口说话时,亨德森才发现对方其实是个戴着假发的男人。 

IRON说:艾美莲,帮我一个忙,帮他穿上这些东西。最好快一点。十五分钟后我再过来。 

他把亨德森推给这位女装“丽人”,就如一阵旋风般的转身带上门走了。艾美莲对着亨德森妩媚一笑,说:他很酷,不是吗? 

亨德森没有回答,只是打量了一下室内,问:他常常来这儿?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16:00 +0800 CST  
艾美莲说:说不好——有段时间他每天晚上都会来,到楼下的酒吧喝几杯威士忌,顺便看看表演,或者找阿比(亨德森已知道就是刚才那间屋子里的吃麦片的男人)有什么事。可接下来的几个月又会完全不见踪影。他总是一个人,有点神秘莫测,象一位城市里的独行侠。 

艾美莲给亨德森戴好了假发,随后打开了化妆包,认真选择一款合适的眼影。亨德森皱起眉头:我不需要那些。但艾美莲神情严肃的制止住了他躲闪的动作,说:并不是戴上假头套你就会看起来象个女人——只有漂亮动人的眼妆和靓丽的唇彩才能让你真正拥有女性的灵魂。不然别人一望就知你只是个模仿拙劣的假女人。他们会想:咦!真恶心!我曾经就遇到过一次,一群小青年在大街上抢走了我的假发和皮包,大声的嘲笑我,让我狼狈不堪,周围有很多人过往,可他们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就走开了,没有一个人前来问问是怎么回事——我倒并不是想为此责怪他们,我只是想说明发生这一切全都归罪于我自己没有做到完美。所以自那以后我在这方面务求尽善尽美,不要出一点差错。你瞧我现在,当你看到我的第一眼,你一定以为我是个真正的性感女人吧?……… 

亨德森只好一边任由艾美莲在自己脸上涂抹装扮,一边忍受他唠叨个没完的“姐妹经”。直到艾美莲终于发出一声满意的赞叹声:你真漂亮!他让他转过身子,自己照照镜子好好欣赏欣赏,然而亨德森只是向里面望了一眼,就反感的转过头去。艾美莲仍旧很兴奋:我把你打扮成一位名副其实的美人!科林会被你迷死的。 

亨德森古怪的看了艾美莲一眼,他知道“科林”是IRON在法国身份证上的名字。艾美莲从镜子里面捕捉到了他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些尴尬的耸耸肩: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他带来的伴呢!看起来,他挺在乎你的。 

亨德森盯住了艾美莲,问:你喜欢他? 

艾美莲垂下长长的睫毛,开始把刚才的化妆用品一样一样往化妆包里放:当然,谁不喜欢他呢?“蓝月亮”里所有的“姑娘”都把他当做“大众情人”。 

“蓝月亮”?亨德森疑惑。 

“蓝月亮姐妹团”,这儿的变装歌舞表演团。我是团长。艾美莲骄傲的抬起头,风情万种的撩拔了一下发稍。 

亨德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些IRON的另一面,是他在那些“硬糖”小组所提交的报告中所无法了解到的。这个冷血杀手的私生活似乎很丰富,每当他执行完任务龟缩回他在法国的农场小屋时,无论他怎样消遣业余时间,硬糖都不会去过问。可是亨德森现在隐隐约约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好象已经在一座坚固冰冷的花岗岩城堡的大门上缓缓的启开了一条小缝,从那里,他能够窥视到城堡内部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意想不到的世界。 

艾美莲继续喋喋不休的议论着IRON:他很有男人味,话不多,看起来有点冷酷,实际上却很温柔。虽然没人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可他在这儿很受欢迎,要知道,楼下的酒吧里每晚总是有很多充满欲望的男人。可科林总是很规矩,一个人闷闷的喝点龙舌兰或威士忌,就独自开车回家了。“蓝月亮”的“姑娘”们都在打赌,看看他会不会永远这么一成不变下去………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17:00 +0800 CST  
在说话时候,艾美莲一直不停的翻找自己的衣柜,一件又一件的拿出来比划,终于他停下来:啊,你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我觉得很适合你。你很苗条,穿上这件黑色皮长裙绝对没问题,快把你手里抓的那件花衣服扔掉,实在是太丑了! 

亨德森已经有些不耐烦,焦急的说:随便是什么,快点帮我穿上吧。 

艾美莲调皮的眨了眨眼:别着急,宝贝。科林不在乎多等几分钟的。 

当艾美莲给亨德森穿上填塞得鼓囊囊的内衣时,亨德森顿时羞愧的无地自容。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艾美莲安慰他:放松点,刚穿上总是有些不适应。一会儿你就会忘了它的存在了。 

他帮亨德森套上了裙子,正在整理,还没有拉上后背的拉链,门却被冷不丁的推开,IRON显然等不及“多几分钟”,站在门口握住门把手风风火火的催促:你们应该好了吧?——然而下一秒钟,他就愣在原地。 

屋子里的化妆镜前,金发碧眼的西装男人消失了,只有一位高挑修长的黑发美人亭亭玉立。IRON一时之间呆若木鸡。艾美莲在旁边觉察到这两人之间微妙而尴尬的气氛,机敏的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迅速闪人了,只在房间里留下他们两人独处。亨德森只好把左手背到后面去试图自己拉上拉链,但为难的勉强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他转头看向仍旧站立在门口的IRON,命令:帮我拉上。 

杀手走进来,俯首听命。艾美莲已经把搭配皮裙的靴子找好,放在旁边的化妆凳上。亨德森在休息用的沙发上坐下来,IRON半跪着蹲在他面前的地毯上,为他套上了靴子,系好了鞋带。“你需要新的证件”,杀手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心平气和的说。 

接下来,他们到阿比那儿拍了几张照片,“还要等40分钟。”阿比说,一边开始在电脑前忙碌起来。“他是位伪造身份的专家”,IRON介绍说:曾经在牢里伪造了一份特赦令,大摇大摆的越狱成功。他一直认为那次的运气是上帝的恩典,所以感恩图报,总是很乐意帮助别人。 

亨德森在等待“新身份”的40分钟内,喝了一杯艾美莲端来的热巧克力后,就躺到化妆间的沙发上睡着了——几乎是甫一合上眼帘,立刻便坠入黑沉沉的无梦睡乡中去了。那些这几天来一直困挠折磨着他的遑恐焦虑、紧张慌乱的情绪,已经渐渐象能量消退的海潮,再也揪不起惊涛骇浪,正在缓缓的向两边退去,露出宁静的海滩和平缓起伏的海平面,轻柔的涌动着浪涛。亨德森心中的计划已经成型,坚定的目标占领了他的思绪的城堡,充溢着他的波涛翻腾的脑海。他再也没有时间害怕和愤怒了——他需要冷静沉着的头脑来推动着自己背水一战的步伐。亨德森试图重新抓住他已经踏上的这趟“轰隆”作响高速行驶的列车的运行节奏——他讨厌再扮演被追得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的角色,这场战役,主动权要由他自己来掌握。 

同时,就在这儿——一个法国乡村小镇不知名的酒吧的楼上——他感觉到难得的踏实、安心。仿佛中世纪的巴黎圣母院,只要世俗的逃犯躲藏进来,就能够受到某种保护,可以暂时的免于外面世界的追捕和杀戮。虽然亨德森知道他此刻在这儿的停留只是稍做休息,喘口气,但是,这一切都已足够。他注定是要出发,主动出击,迎接自己不可预知的命运。佐伯说得没错,他总是及不可待。但会不会把自己摔个鼻青脸肿,那就等待决出最后的胜利者再说话吧。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17:00 +0800 CST  
(八) 
“硬糖是一个庞大的网络,一但启动起来,就好象一架隆隆做响的蒸气时代的钢铁怪兽,你很难在短时间内关闭它。要想让它的每个齿轮和杠杆停止运转,最终完全熄火成一堆废铜烂铁,除了不再提供动力外,还需要时间。“公司”总部反应时间最快,但各地分布的“秘密小组”的反应时间就有不同程度的延迟,多的甚至能达到12小时。巴黎的“秘站”离这儿最近,按照正常的速度,他们会在明早凌晨四点之前处理掉所有的文件及硬盘资料,彻底清空。所以如果我们想做点什么的话,我们就得最迟在零点之前赶到那里,越早越好。” 

夜色浓厚的公路上,一辆外表普通的吉普车正向着巴黎的方向疾驶,车灯光笔直雪亮,在宽敞孤寂的路面上飞快的扫过。吉普车的副驾上坐着一位下巴尖削、面庞清秀迷人的黑发“美人”,只不过“她”的神情过于端正严肃,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不知从哪弄来的黑框眼镜,总是一副凝眉思索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刻板古怪,不容易亲近。“她”有一本新护照,上面的名字叫做“雪莉”。 

“雪莉”身边的司机是一位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正在专心致志的驾驶,一头染成银色的短发在夜灯中映射出浅浅的反光。他的驾驶证上的名字叫“科林”,但当然他还有一个少数人才知道的代号“IRON”。装驾驶证的钱包里还有一张照片,是一个叫阿比的热心人免费赠送的合成照片,上面是银发的IRON与黑发的“雪莉”亲密开心的合影,阿比说:这样你们看起来更象一对情侣,条子们会对两个深夜赶路的独身男人盘查不休,但对于男女恋人——他们才懒得管你们俩大半夜的准备到哪去干好事呢。 

“雪莉”用男人才有的低沉的嗓音冷静的向IRON大致描述了自己的计划。他的草稿纸上布满了刚刚画上去的符号和线条,那些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懂的下一步的计划和实施步骤,就好象他规划缔造出的‘硬糖’一样令人费解。 

“‘硬糖’是我一手创建的,五年来,它不断变得起来越庞大和复杂。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理解和控制它。我在设计它的过程中,有一段时间,曾经利用当时的资源,在它的‘内核’又设计了一个名叫“红色糖球”的系统。这个应激反应系统更独立、精简和高效。对于‘公司’来说,它是个没有影子的幽灵,没有人能觉察到它的存在。当时我设计它时,只是为了一种出于“硬糖”自身安全建设考虑的应急预案。我把它封装在硬糖的内核中,这样即使硬糖的主体遭遇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和灾难,只要掌握了密码和准入路径,那么仍旧可以激活“红色糖球”,“硬糖”只会僵而不死,因为它的幽灵将会附着在“红色糖球”上重新跳动起来。” 

“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巴黎的“联络点”关闭之前赶到那儿,利用剩余的终端,接入尚未完全停运的硬糖网络,抢在“公司”特派小组的人察觉之前接管整个“内核”!只要我们握住了那颗“红色糖球”,让它跳动起来,我们就留住了最大的法码。这是孤注一掷的决定,再也没有别的后路。佐伯所布署的世界会在一夜之间被彻底颠覆”。 

IRON面色沉静的听着。他似乎对于“硬糖”的毁灭还是佐伯的失败,都漠不关心。他只知道要去巴黎,在零点之前,控制即将关闭的“联络点”。“秘站”所在那幢建筑的结构图在他的脑子里盘旋过滤,分析提取着有用的制高点和控制点,寻找标识出最快速有效的通道。他只是个纯粹的杀手,消灭目标清除障碍是他的本能。至于有多少人会因此暴尸街头、亡命天涯,则不是他关心的问题。 

在一个收费站的入口,他们受到了交警的盘查,但很快就放行了,看来那张合成的“情侣照”产生了一定的作用。经过了这个有惊无险的小插曲,零点时分,他们到达了巴黎,悄无声息的滑入了“秘站”后的小巷。他们下了车,沿着路灯昏暗的小巷走了几步,IRON忽然一把将亨德森搂在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 

窗口有人。IRON附在亨德森耳边低声说,然后不断亲吻着他的面颊和嘴角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17:00 +0800 CST  
亨德森明白IRON的意思:“秘站”里有特工正在监视路口,确保在最后关头不会有可疑的人靠近。他们现在肯定已经出现在了监视器的屏幕上。为了不引起监视特工的怀疑,让他们以为只是一对在深夜中干柴烈火的情侣路过,亨德森不得不佯装激烈的回应着IRON的热吻,他们拖拖拉拉的转过街角,确认已经走出了特工的监视范围,IRON立刻停止了动作,放开了亨德森,机敏的观察了一下左右,吩咐: 

我顺着后门进去,一分钟后,你进来,在楼梯拐角处停下来数到十,我会给你信号。 

在得到确认后,IRON向后门飞快的跑去,象一只黑色的蝙蝠迅速消失在黑暗中了。亨德森站在墙角的阴影中,仰头紧张的打量着这幢高大的砖制建筑的轮廓,他仿佛听到一阵激烈却悄无声息的打斗,接着一个人滚下了楼梯。一分钟后,亨德森走了进去,小心翼翼的扶着木制楼梯栏杆向上爬,后悔没有向IRON要把枪。突然一声惨叫从头顶传来,接着一个男人被从二层楼上摔了下来,重重的落在地板上,挣扎了几下不动了。IRON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口,他示意亨德森快点上来。 

“跟着我”。亨德森跑上来后,IRON提醒他。“屋里还有三个人”。 

杀手猛得踢开了门,门后藏着一个特工,企图从背后袭击,杀手一拳打断了他的鼻子,乘他满脸血污还分不清方向时,杀手从后面拧断了他的脖子。另一个“秘站”的工作人员躲在办公桌后向他们射击,同样也被杀手利落的解决掉。最后一个工作人员站在计算机前,还没有来得及从抽屉里拿出QIANG来,就被杀手用QIANG指住了头。他只能慢慢的举起手来,表示不再反抗。 

现场障碍清除后,亨德森从外面迅速走进来,径直走到计算机终端前坐下,眼睛紧盯住屏幕,开始重新启动网络连接。“今天的密码手册在哪?”亨德森问。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17:00 +0800 CST  
杀手的QIANG口顶了顶一直呆呆站着的工作人员,示意他 回 答问题。工作人员“啊”了一声,他一直在狐疑的盯着这个在计算机前熟练CAO作“硬糖”终端的 神 秘女人,似乎在琢 磨她究竟是何方神圣。直到对方突然开口询问“密码手册”,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工作人员终于恍然大悟。“老……老板?”他不可置信的询问。 
 
 
 亨德森当然认识面前的这个红头发的年轻人,对方的档案就是由他亲自签署,分配至“硬糖”设在法国的“秘密小组”中负责情报收集工作。而且他也知道那个被杀手SHE杀在办公桌后面的人就是“秘密小组”的组长,妻儿都在美国,最大的孩子只有三岁。四十八小时之前,亨德森还是他们的“头儿”,他们的老板,他们向他提交报告,汇报工作,甚至因为头疼脑热、家庭纠纷引起的情绪变化都有可能通过某种渠道反映到他那里。然而现在,几乎在这些昔日的手下还不明白为什么之前,亨德森就已经与他们形同陌路,势如水火 
 
 
 所以,即使是被下属认出,亨德森也只是面目严肃的注视着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今天的密码手册在哪? 
 
 
 年轻人似乎被 弄 得有点不知所措。现在危 险的破 坏份子就在眼前,为了表示对“公司”的忠诚,那怕是被刑 讯逼供,他都应该拒绝回答一切问题。 
 
 
 可 对 方 却 明 明 白 白 的 是 自己 几个小时之 前还 在为 之 工作的大老 板,甚至今天一大早他还在 与组长抱 怨 加 薪的问题, 
 
 
 开 着“大老 板 就 在 几 个 街 区 之 外 的 皇 后 饭 店 休 假,如 果 不 怕 冒 着 失 业 的危 险,可以直接到他面前情愿”这样的玩笑。] 
 
 
 可现在组长就躺在办公桌的后面,心脏部位有一处ZHI命的DAN孔。同时自己的脑袋上也顶着一把硬帮帮的QIANG管,随时都有被开花的危险——年轻人的表情一片迷茫,大概是还想做些挣扎,但一种习惯XING的本能——服从于“硬糖”大老板亨德森的命令绝对权威性的本能——驱使他来不及过多思考,就开始结结巴巴的报告密码手册的位置。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20:00 +0800 CST  
在亨德森眼里,年轻人象是被吓傻了。他不再理睬对方,全神贯注于终端的重新接入。他的十指灵活快速的在键盘上敲打(右手腕还缠在绷带,已经可以活动,虽然有些疼痛。但现在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飞快的键入一道道的命令。他知道法国“密站”发生的这么大动静肯定早已经惊动了“公司”的特派小组,还有佐伯。如果他们反应够快,十分钟前,巴黎附近的行动小组就已经集结完毕,正在风驰电掣的向这儿赶来。他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干活——启动隔离“内核”系统,初始化“红色糖球”网络,截获密码和路径,绕过防火墙向关键路径点发送激活信号,设定反应时间,配置最高的权限——一但完成这些不可逆的操作,“红色糖球”开始蠢蠢欲动,网络中设定好的各个点的杀手们将收到最高级别的信号,他们将在五分钟内做出反应,一个小时候后指定到位,期间屏蔽所有其他系统指令,除了听从“红色糖球”的调度外,其他任何命令都将被视为不合法而拒绝响应。 

一架架受过特殊训练的杀戮机器即将被点火启动,决定权只在一个人手里,他摁下了那个“核弹发射”的红色按钮后,一切进程都在按照设定好的程序有条不紊的进行,仿佛一种可怕的自我意识已经形成,不再受到人类的操纵和控制。没有人再可以阻止。 

四分五十九秒,当最后一个命令执行完毕,亨德森没有时间了。他“啪”得合上终端屏幕,把后面的插线全部拔掉,拎起这个薄薄的手提装置,起身离开。IRON放开了那年轻人,迅速走到门口,保护在亨德森的背后。那年轻人放下手臂,终于喃喃的开口问:长官,为什么? 

亨德森转身看向他,年轻人呆滞的面孔上流露出痛苦的眼神,他灰白的嘴唇颤抖着,问:这一切………倒底是为什么? 

亨德森明白年轻人很想知道答案,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起佐伯的话,于是淡然的回答:没什么,只是你时运不济,正好赶上了。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21:00 +0800 CST  
他们快速走回停在小巷里的车子,当他们上车的时候,透过小巷的路口,看到有三辆车疯了般的飞驶过去。IRON不打算与他们撞个正着,摆动驾驶盘倒车,从小巷的另一头退出去。然而车子刚掉过头去,一辆黑色的汽车猛得冲到他们的车头,随着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断然别住了他们的方向。 

亨德森被撞的身子向前一冲,他的手撑在了车窗玻璃上,看到坐在来者不善的那辆汽车驾驶室里的人影,他的黑框眼镜度数不合,所以在幽暗的路灯光下,他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孔。 

IRON沉着的说:坐稳了。 

与此同时,对方也采取了动作,盘旋着车身企图把他们逼到死角。IRON向小巷里稍稍倒了一下车,然后猛得一踩油门,狠狠的向对方撞了过去,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和震动。IRON镇定的操纵驾驶盘,灵活的转动车身,从两车相撞后闪出的缝隙中凶猛的冲了出去,车尾与对方的车头剧烈的摩擦发出刺眼的火花。他们义无反顾的冲到了主路上,混入到午夜的车流中去了。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那辆黑色的汽车已经紧紧的追上来了。IRON不断的超车并线,企图甩掉后面的尾巴。但对方如凶恶的巴西猎犬一样紧咬不放。在一个交叉路口,后面的尾巴突然掉转了车头,从另一个路口消失了。IRON说:他准备抄近路,在前面截住我们。 


他把方向盘交给亨德森:你来开车,一直向前,不要减速。 
 
 他们互换了座位,IRON在副驾驶座上,从黑色旅行包里掏出了一把狙击步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22:00 +0800 CST  
枪,快速的组装完毕,紧盯住了右侧的路口。在一个拐弯的地方,那辆黑色的汽车突然从一条小路冲了出来,眼看两车就要并驾齐驱,对方也已经掏出QIANG来,IRON瞄准他的左侧后车轮“砰”的开了一枪QIANG 
正在高速行驶的黑色汽车顿时扭曲了方向,象一头疯狗似的在公路上乱窜,与后面来不及刹车的车辆撞成一团。亨德森的车速丝毫未减,迅速将紧咬的敌人远远的甩在了脑后。IRON收起QIANG,重新与亨德森互换了位置。 

IRON说:是硬糖的人。 

亨德森说:不是,是行动组。但他很快又明白了IRON的意思:佐伯已经下令彻底关闭硬糖。“红色糖球”还在启动延迟时间内逐步反应升级。现在除了IRON之外,不可能还有硬糖的人在活动。只有一个例外。 

BULL。现在正在负责行动组的BULL。 

虽然被亨德森踢出“硬糖”,但参加过“硬糖”的训练和测试。这个贪婪的杀手,学会了“硬糖”的风格。新官上任,他要显示自己的能力,所以,他在试图优化自己的小组,让它象硬糖一样行动有效,干净简洁,血腥利落。 

他在模 仿硬糖。 

亨德森阴森的在嘴角微微勾出一个冷笑,他想老狐狸佐伯这次是失算了。

楼主 飘到此地  发布于 2009-02-04 19:23:00 +0800 CST  

楼主:飘到此地

字数:38875

发表时间:2009-02-05 02:4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12 23:49:3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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