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之日》 BY:KATT(沉稳隐忍攻,好看)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寐罗继续说到,声音虽然仍然不大清晰但足够能听清楚说什么,“我干吗要打电话给你……哼,谁他妈的在乎——什么?……没有,我没醉。现在我在——在——呃,反正你不认识……我说了我没醉。我才用不着你……自作多情。……你不是吗?难道是我自作多情吗?那你干吗要在半夜给我打电话——看,凌晨五点钟!你疯了??”
我觉得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看来寐罗正在清醒的过程中。于是我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出洗手间,爬上沙发闭上眼睛躺好,很快就沉入了睡梦之中,根本没等到寐罗出来。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05:00 +0800 CST  
Near
从寐罗那天离开之后——大约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杳无音信。
我以为他再也不会露面了,甚至已经做好接受这个事实的准备。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一早知道事情最后摆脱不了这个结果,我对交朋友没有兴趣,他离开反而能让我松口气,就像当初那些孩子们放弃了跟我玩、母亲离家出走、父亲直到去世也没有打扰我一样。他们在亲身体会过我的不配合之后,就自行抛弃了接触我的念头。
可寐罗离开之后,我却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像是少了点什么。在看书或是做其他事的时候,我总是会习惯性地过一段时间便抬头望望,环顾一番四周,像是要找到什么似的;我不觉得自己是在寻找寐罗的身影——因为我知道他总是坐在哪个地方,而我的目光所扫过的范围很广,决不仅仅是某个特殊的固定之处。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察觉到那是什么。
是寐罗带走的一些并不明显的快乐。
你要我明明白白地说出快乐是什么,我难以说清;但如果给我一幕场景或是一个片段,让我判断那是否属于快乐,也许我能。对于快乐这种东西,我真的知道不多——一个习惯于孤独的人所能感受的快乐与其他人完全不同,也许那种快乐有个更合适的名字,叫做宁静。那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们所言的快乐——更多算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即使我在阅读中的确能够体会到快乐,那也不是纯粹意义上的。而普通人的那种感受,我只能由想象去体会。
当寐罗在这里时,他带来了一些我这里所没有的东西。
或者说,是我独自一人时不能拥有的东西。
那些存在于他观察着我的目光里,存在于他笔下的沙沙声中,存在于我们两个偶尔进行的交谈间,存在于占据了大部分的沉默和安静的背后。确切地说,那是只有两个人才能拥有的一种感受——一种也许该属于相互的、彼此的、交融和默契的东西,一种共同的东西。而缺少一个人则会使这种气氛随之消失不见,除非再次恢复到两个人的『模式』当中。
我能作的仅仅是让自己再逐渐习惯这种突然回到过去的日子。坦白而言,这比我所想象的要困难——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过了挺长一段时间仍然没能改掉偶尔要抬头望望的习惯。
但还能怎么样呢?我拿不准他是不是还会跑来,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谁知道他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也许他挺生气的——他的确是在生气。但为了不让他生气,我就必须对他百依百顺吗?我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做到那种地步。……然而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没有出现,我竟然不由自主地有点懊恼,甚至颇为责备自己的毫不通融。不过为什么我要这样纵容寐罗的任性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挺乱。好几天我都没法安静下来看书,光是想着这些事。
要不是寐罗那幅画还留在卧室,恐怕我都很难相信曾经发生过这些;一切就像一场梦。于是,一天,两天;十天,二十天。千篇一律的日子,过一天与过一百天没什么区别。
不是我故意不肯打电话给他,而是想到以后这种状况也在所难免,我就很难说服自己去打那个电话了。这似乎与普通朋友之间的简单吵架不大相同,或者——实际上我还不能确定我们之间到底是不是朋友。虽然看起来像,又不大像。我不知道这到底是种什么状态,所以也就很难用普通的眼光去衡量这份『友情』——也许寐罗只是一时对这个模特着迷罢了。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05:00 +0800 CST  
可能我悲观了点;不过这个世界上,悲剧性的结尾总是最终的胜者。
为了避免那种差不多已经确定的悲剧,我觉得还是保持沉默更好。就这么让他从我仍然没能完全恢复的生活里慢慢淡去、隐退,直到消失。这是我所能找到的最佳解决方法。
就这样,一个多月的时间便在我不懈的努力遗忘中以蜗牛速度爬了过去。
然后,有天晚上——不,不是晚上,是大约凌晨四五点钟左右,我刚睡着不久,一声突然冒出的铃声把我从还未完全进入的睡梦里拖了出来。当我带着被从睡梦中吵醒的不悦睁开眼睛,摸到手机拿到眼前来看到底是谁这么讨厌的时候,我看到了寐罗的名字。
很快我便清醒了。
我拿着手机,抑制不住地有点紧张又有点激动,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寐罗在这种时候会打电话过来,但却足够让我等待着它再次响起。然而我等了许久,手机都没再响一声。
半个小时过去,我灰心了。我将它重新放回床头,满心疑虑。
也许是寐罗拨错了号码。或者他原本想要打给我,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还是他纯粹只是拿我开开玩笑??……不过也许他还在为那件事生气。
我左思右想了一会儿,越来越心烦意乱。拿起手机再次看看,仍然没有新的来电显示;接着,鬼使神差般地,我拨回了那个号码,将手机贴在耳畔,等着那边的回应。
好一会儿那边才被接起,我听到寐罗夸张的声音,“喂?是谁——谁啊?”
我呆了几秒,直觉觉得寐罗有点不在状态。“是我。你刚才打电话给我?”
“什——什么?!我没……没打,”那边说,“谁打、打了……你是谁啊?”
他一口气说了好几句,总算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显然他喝醉了。“是我,尼亚。”我回答,可接下去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是个误会而已。谁知道是他在喝醉之余突然想起我,打算打个电话骂我一顿还是不小心碰到手机,刚巧拨了我的号码。反正是个误会。也许我该跟他道歉然后迅速结束通话,我想明天他应该不会记得这事。他醉得挺厉害。
然而在我报出姓名后,那边许久都没有回应;完全是一番全然的沉默。
我不由得跟着沉默下来。好像完全忘记之前打算挂断电话的念头似的。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我觉得实在有点捱不下去了,为什么他不说话呢?所以我只好开始试着说点什么,就在这时我听到那边传来一丝奇怪的响动,像是脚步声。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停止了,寐罗仿佛进入了某个封闭的空间,我听到一扇门被关上的声音——接着还古怪地上了锁。可寐罗还在那边沉默着。“呃,你还在的吧,寐罗?”我忍不住问到,那边没给我任何回应,于是我试着解释这个行为的理由,“我打电话是因为我刚才接到你的电话……”
“我没打。”他马上在那边反驳,似乎不但很清醒,还在一直清醒地等着我开口。
我有点哭笑不得,又觉得有点尴尬。“你打了……”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寐罗再次反驳,活像我在睁着眼睛说大话,我觉得大概是他不记得自己刚做过什么了。“我干吗要打电话给你……哼,谁他妈的在乎——”
“好吧,好吧,”我息事宁人地说,“也许是你喝醉了。”
“什么?……没有,我没醉。”他矢口否认。
“你没醉?那你现在在什么地方?酒吧?”
“现在我在——在——呃,反正你不认识……”
“你喝醉了,寐罗。你是不是在酒吧?你能回家吗?”
“我说了我没醉。我才用不着你……”
“告诉我是哪个酒吧,我去找你。”
“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是你先打……”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06:00 +0800 CST  
“……你不是吗?难道是我自作多情吗?”他在那边理直气壮地问,“那你干吗要在半夜给我打电话——”声音顿了顿,很快又响起来,“看,凌晨五点钟!你疯了??”
“我——好吧,对不起,”我无奈地说,“我跟你道歉,很抱歉打扰到了你。”
寐罗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没好气地说,“算了。可能是我打了。”
这算道歉吗?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是我错了??
在早上五点钟计较一个电话是谁先打来的有意义吗?
“你真的没事吗?”我忍不住问,“你在外面吧?”
“我在——在,”那边顿了顿,大概是在四处环顾,“……洗手间。”
“……好吧,你总该先告诉我是哪个酒吧的洗手间?”
“我——我不记得了,”寐罗很快地说,“我出去问问。”
五分钟后,他又打来电话,告诉我他所在的酒吧位置;于是我穿上衣服便出去找他了。当我从计程车里下来时,我看到寐罗正无精打采地坐在酒吧外面的路边,抱着肩膀,半睁着倦怠无神的眼睛,满头金发乱糟糟的,身体还在不住地前后摇晃着,像个无家可归的男孩。
当我朝他走过去时,他马上抬头望向我这边,似乎在试图努力集中精神。
我一直走到他面前,蹲下来跟他平视,他的瞳孔里清楚地映出我的影子。
“你怎么样?”我问,“能站起来吗?”
他一头栽进我的怀里;我便本能地接住他的身体,箍牢他的肩膀。
眼下看他这副神志涣散的状态,很难让我相信刚才我在跟这个男人通话——那时他似乎还没什么问题,听起来一点事没有,可现在却完全不省人事。我不禁叹了口气,放缓了动作扶着他站起身,走到路边重新又钻进刚才那辆计程车,告诉司机回到之前的公寓。
一路上寐罗都倚在我的怀里睡得死沉;一直到我把他放在床上都没醒过来。
开始我打算守着他,但后来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于是便在他身边躺下来,也睡了过去。
我梦到了一群陌生脸孔和许多认不出的陌生场所,在梦境中那些与真实完全没有区别,我一直都在人群中试图寻找到一张熟悉的脸,随便是谁都行。我不停地寻找,所见之人全都陌生得令我望而生畏。就这样直到我最终找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我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便上前去拍他的肩膀,还未见到那个人回过头来的模样,我突然从梦中醒了过来。
寐罗躺在我身边,轻轻地呼吸着;当我凝神去看时,我才发觉他一直睁着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一眨不眨,好像那上面有什么强烈吸引着他的神秘事物似的。
“你醒着吗?”我开口问到,喉咙有点发哑,“寐罗?”
“唔,醒着,”他回答,“在你醒过来之前不久。”
我嗯了一声,眨眨仍然泛着酸意的眼睛,“再睡会儿吧。”
他没吭声,仍然盯着天花板;我实在不理解他在干什么。
“……寐罗?”我只好再次开口,“你不睡了吗?”
他突然转过身,背对着我。
很快我便睡意全消了。“你在生气吗?”我又问。
他还是不说话,像是突然失声一样,始终沉默着。
“……为什么不说话?”我接着问,“怎么了?”
他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我去洗澡。”他匆匆地说,不等我回答便跳下床跑出去。
我回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大敞开的房门,接着只好也坐起身,捡起掉在地板上的毯子,放回床上,跟着下了床走到客厅里,望望浴室那边——我听到水流声哗啦啦地响着,寐罗的身影则模糊地在彩色玻璃上晃动着,我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回到卧室去收拾一下。
我不知道寐罗到底是怎么了。他有点怪。……跟上次的事有关?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寐罗大声叫着我的名字,“尼亚!尼亚!!”
我连忙跑到浴室外面,“什么?”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06:00 +0800 CST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他问。
我迟疑了几秒,推开了门。
他坐在浴缸里,一手朝我这边伸过来,“拉我一把。我扭到脚了。”
我只好顶着一片浓郁的雾气上前,抓住寐罗的手,极力抑制住自己不去看他的身体,将他小心翼翼地扶出浴缸,他的手臂用力勾着我的脖子,像是再也不准备松开似的。我感觉到他的呼吸在我耳边灼热地起伏着,不由得有点心慌意乱,他的手臂将我的脖子勾得越来越紧几乎让我没法喘气,我想要松开他的身体,却感觉自己似乎完全不受控制——我的手臂好像已经完全失灵,只管把他抱得越来越紧,紧得快要勒进我自己的身体,他的喘息逐渐粗重,带动着我跟他一起失去平稳,当我困难地转过目光去看他时,我突然又醒了过来——这一次我是真的醒了。让我吃惊的是寐罗的确勾着我的脖子,而我也毫无疑问地正抱紧着他。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07:00 +0800 CST  
Mello
我还没做什么他就醒了。大概是我的动静不小心搞得大了些——其实我只想要感觉一下他的身体轮廓是什么样。既然他不给我看,我就不看;但至少我能摸摸吧。这是在我醉酒的早上醒过来时——或者说,尚未完全清醒过来时的唯一一个念头,接着我就坚决地服从了我大脑发出的这个指令,毫不犹豫地挪上前抱住了尼亚。那个还在睡梦里的不知情者。
没想到尼亚竟然伸手也抱住了我。
我大吃一惊,以为他醒着;可我完全不觉得这是他在醒着时对我这个举动所给的回应。我小心地低头去看,发觉他仍然在睡着——天知道他在做他妈的什么见鬼的梦。不过我倒是觉得被他这样抱着蛮舒服的。他的手臂力度刚好,感觉也不错,这让我忍不住将手臂又收紧一些——就像完全忘记了他会醒过来似的。结果他马上就醒了。连一秒钟都没有。
当他发觉我们之间保持着这个怪异的、恐怖的姿势时,他一脸的茫然和吃惊。
甚至连放开我都忘记了。
我坦然地回望着他的眼睛——努力以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作为回应,好掩饰我心里一点都不平静的紧张状态,我想我的僵硬跟他不相上下,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醒了。也许我该快一点想个好借口来解释我这么做的企图。……不过什么借口才不会露出破绽呢?
“那个,呃,”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先开口比较好,“谢谢你接我回来。”
“……哦,不客气,”他像是仍然处在困惑之中,“……你好点没有??”
“我想是。”我打着哈哈,盯着他那双雾蒙蒙的灰眼睛——一个男人是怎么能拥有这么一双好看的眼睛的?并且还有一张这么完美的脸??要是被玛特和JR听到我现在的感叹,大概他们又要用那种『你还狡辩』的鄙视目光瞪我,然后下个更加确定的结论……不过我才不会承认他们那些无中生有的东西是真的呢。虽然我的确很着迷于尼亚这个人的本身。
尼亚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了——他想要松开我。
我完全出于本能更为用力的抱紧他。我都不知道自己在他妈的搞什么鬼。好像有什么很强大的力量操纵着我一样,让我尽是做出一些连自己都不能理解的鬼动作。我抱紧他,接着压上他的身体,以阻止他的手臂从我身上脱落。也许我只是在潜意识里想要他仍然抱着我。我不明白是因为他的拥抱太舒服还是这样能让我少点恶心反胃什么的,反正我就想这样。
去他妈的。我管他是什么。
“……你在干什么,寐罗?”尼亚终于忍不住问到,“你——”
我在干什么?鬼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在干我想干的。
这么想着,我开始努力搜寻潜藏在我脑海深处的那个终极念头——我想干什么?
之前我梦到尼亚。我梦到我们两个在酒吧里,我梦到他来找我,当时我正昏昏沉沉地躺在沙发上半睡半醒,然后他来了——他俯身看我,当我伸手去抓他的肩膀时,他握住了我的手,并将我的手紧紧贴住他的灼热的嘴唇。瞧,瞧——这就是我想要的。而那个梦还没有完,接下去他的嘴唇沿着我的手臂不断地下移,经由肩膀和脖颈,辗转上下巴攀上我的脸颊,够到我的嘴唇。至于为什么我会做这种梦,一定是因为我心里某些念头作祟,然后更加完美的是被我渴望着的那个对象又刚好睡在我的身边,这跟什么神秘的磁波辐射有关吗?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07:00 +0800 CST  
谁知道。谁关心。谁计较那些——我只想把梦变成现实。
我觉得所有的艺术或者非艺术都有一个目的,就是把梦想变成现实。
不管人们在从事什么,一切的最终目的不过都是这些。所以我们有了冰箱电视机汽车和互联网,至于研究设计音乐绘画雕塑不过都是手段而已,我们活着,我们存在于这里,我们一直做这做那不肯停止,只是想要把一个又一个梦想变成现实——眼下我想要他的一个吻。
“谢谢你接我回来,”我煞有介事地正色到,“所以……”
他更加疑惑地皱起眉头,眨着眼睛。
“所以……”我迅速堵住他的嘴唇。
他大吃一惊,想要拒绝已经来不及了——我的舌头在他的毫无设防中毫不费力地钻进了他的口中,一边起劲地压着他的身体一边拼命深入他的口腔——那时我简直是失去理智了。我甚至都没时间考虑这样做会不会在事后被他讨厌和排斥之类的,而且我还不能确定的是,他是个正常男人还是非正常者。我只是想吻他。所以我就吻了。我天生就是行动派的。
他的手停在我的肩膀上,似乎想要推开我,但在我的强硬坚持下最终还是放弃了。于是他就让自己的手仍然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然而,随着我们之间这个吻的程度的不断加深,他的手开始捏紧了我的肩膀,不住地加重力气再加重,直到我几乎要痛得大叫起来,但在这时他却突然抚摸起我的手臂,一手的手指则插入我的头发将我的脑袋更用力地朝下压了下去。我发觉他开始回应我霸道无理的吻,以让我吃惊的热烈程度。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08:00 +0800 CST  
接着我们就这样毫无理智地陷入了彻底的xing欲当中。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09:00 +0800 CST  
咳,反正——反正对待男性的法子就是这么简单,不然为什么说男性只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关键在于在他想要用到大脑思考之前,身体已经剥夺了这个优先权;况且在这方面,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男性通常都乐于让直觉主导自己,所以搞得我好像挺恶劣的??
……算了。我干吗要在这种时候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纯粹是浪费时间。
我好像又回到了那场梦境之中;或者又回到了被酒精控制的意识混沌中。
他的卧室并不大。一张床,一扇总是合拢百叶窗的窗户——今天也是,丝毫光亮没有。床头的台灯旁边总是放着一摞书,一只闹钟,一杯水。我给他的那幅死亡寓言已经被他挂在墙上——在床的对面,我抬起眼睛就能看到。此外就是灰色的天花板,镶着灰色壁纸的墙,有点褪色的木地板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下去的毯子……很快地板上便多起一件又一件我的和他的衣服,这些事物简单之极,这个场景也没什么好形容;但这一切是这样让人目眩神迷。房间里光线昏暗,喘息让一切蒙上迷幻的色彩,当尼亚翻身压上了我的身体,接连不断将他带着渴求的灼热的吻留在我的脸颊上下巴上脖颈上肩膀上胸口上时,我好像已经忘记了呼吸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感觉在起作用,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丢人地叫喊着一些ji情的话语,我从没想到一个男人的吻可以这样强烈地煽动起我身体深处潜藏的火种,那是我没有过的,我是说我从女人身上没得到过这些……从没有,从没有。耶稣基督啊……这种见鬼的致命的kuai感是他妈的从什么地方来的??……我想知道答案,可我又不想知道。我的手臂毫无意识地抱着他的不知脖子还是肩膀,手指在他濡湿的发丝间穿插游移,我在他无法抑制的热情里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切,但很快又睁开眼睛——我看到天花板和墙壁扭曲成灰色的美丽弧度,相互叠加着一层又一层朝我涌过来,压下来,把我卷入灰色浪潮的漩涡之中,把我扭曲成与它们相同弧度的曲线和形状,我仿佛与它们融为一体无法分离;但很快它们又离开我,灰色波浪旋转成线条柔和的云雾,层层叠叠翻起蝴蝶翅膀,玫瑰花瓣,铺天盖地的雨滴和地面蒸发的雾气,一切活灵活现的物体翩然飘飞,在这个灰色空间里自由急遽地盘旋和冲撞,不断地碰触着我的所有感观和幻觉,直到将我彻底地淹没其中。我像个失重的物体在这个没有边际的空间中发疯似的坠落,然后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痛楚从中惊醒,我死死抓住尼亚的肩膀,发觉我们两个的身体已经湿透了——就像刚从浴缸里捞出来一样。他的眼睛中流露出纯粹男性拥有的充满yu望的光芒,接着在我的惊叫声中给了我一波kuai感,让我头晕目眩呼吸困难,接着又是一次,然后再一次、再一次和再再一次……我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好像一辈子都没这么兴奋过似的。我觉得他简直要他妈的把我的魂都揉碎了。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10:00 +0800 CST  
这是有史以来我所经历的最完美的一次xing爱。
当一切结束之后,我连吻他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在以往根本就未曾发生过。我总是能在结束之后去洗个澡再喝罐啤酒,很少像那些没出息的男人一样做过之后就倒头呼呼大睡——根本一点情调都没有。但现在我连抬起一条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前所未有的kuai感仍有残留,让我发自内心地愉悦和享受;我依然喘得像只野兽一样,我的身体酸软无力,我的视线难以集中起来让我看清楚天花板上的花纹或地板上的衣服,我感觉到尼亚在我身边同样喘息着,他的手臂搭在我的身上,灼热的呼吸扫过我的肩膀和颈项,让我一阵又一阵地发痒,我想要转头看看他,却连这个动作都懒得去做。要是再加上一个漫长甜蜜的吻就更加无可挑剔了。
今天上帝的心情一定很好,好得他乐意满足我的任何一个愿望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11:00 +0800 CST  
很快我感觉到尼亚支撑起了身体,我移过视线,看到他正一脸沉醉地望着我,我努力地勾勾嘴角,朝他露出一抹堪称美好的微笑——很快他的头低了下来,他的嘴唇再次落在我的唇上,他的手爱抚着我的脸颊和我的肩膀,他的轻哼声在我的唇间若隐若现地游移,我为他给我这个耐心而深情的吻而陶醉不已。我们的嘴唇胶着在一起,许久都没分开过。
我有种重生的感觉。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12:00 +0800 CST  
虽然死后才能重生,但我觉得不见得重生之前就必须死一次。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13:00 +0800 CST  
我他妈的真的有种重生的感觉。它是这么的真实、这么的强烈、这么的狂热和让人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它让我想要毫无顾忌地狂喊和大笑,想要一口气绕着纽约跑上十圈,让我想要将我身体里所有的快乐和ji情全部抛出来和其他人分享,让我想要不知疲倦地一连画上十天二十天描绘上一百幅一百万卷他的样子,让我想要像涅磐乐队一样在演出后狂砸乐器,让我想要成为新的上帝接管这个世界甚至整个宇宙,让我……让我还想再来上那么十次。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14:00 +0800 CST  
上帝啊。我他妈的怎么那么快乐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怀疑我的嘴巴已经出现问题,它总是保持着一个让其他人既羡慕又嫉妒的弧度;要不就是我的某根神经完全失灵,好像我成了这世界上唯一一个不知道何为忧愁的乐观主义者。还是我的一切都完全失控,我简直都没法控制自己了,我尖声叫喊,我笑得喘不过气,我把尼亚压在下面使劲亲他的下巴和脖颈,我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到这一幕——我是这么快乐!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真的搞不明白了——我是怎么了??
当尼亚把我从他身上拽下去让我躺在他身边时,我还在不安分地扭动着和低笑着,直到他不得不按照我强烈要求的转过身抱住我,让我整个人倚在他怀里,我似乎才勉强平息下来一点点,但我还是快乐得要命,我更用力地抱紧他——恨不得把我们两个合成一个似的。
“好了吗?”尼亚在我耳边问到,“你到底要笑到什么时候?”
“喔,我不知道,”我快乐地说,“现在看来还要持续一会儿。”
尼亚皱着眉笑了笑,“你想要再睡会儿吗?”
“你保证就这样抱着我的话,我就睡会儿。”
“……好吧,就这样,你睡吧。——闭上眼睛,寐罗。”
“尼亚,简直太美妙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我是说我从没经历过这么棒的性,我说真的,尼亚,真的——这简直他妈的要命的完美!我想再来上那么十次……”我仍然在激动地喋喋不休,毫不顾忌对面的男人被我这番直白的话搞得有点狼狈又有点尴尬。
“……好,好吧,我很高兴你喜欢……”他含糊其词着,“现在你能睡了吗?”
“睡醒之后我们能再一次吗?”我期待地问,“我喜欢跟你做爱。你是这么……”
“好吧,能,我保证——现在你闭上眼睛睡觉吧。快,寐罗。”
“这么的棒。我觉得我能记住这次一辈子。你是第一次吗??”
“……也许是。……嗯,是的,没错,我是第一次没错——我知道对你来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没关系,现在我们没有必要一定讨论这些问题。现在我们能不能……”
我一把抱紧他的脖子,“上帝啊,”我心满意足地咕哝着,“我真是爱你。”
“……爱谁?”他不免紧张地问。“你刚才说爱谁??”
“上帝,”我答到,“难道你不爱吗?你对上帝有偏见吗?你不感激上帝吗?”
“不。不对——我是说我爱上帝,虽然……好吧,我爱上帝。你能睡了吗?”
“上帝,”我仍然兴奋异常,“今晚我还想来那么五次十次,上帝啊——”
尼亚伸手盖住了我的眼睛,“睡觉,睡觉!”他有点脸红气喘地说——这可真不像尼亚。大概他快被我的强烈得离谱的精神百倍快搞到神经了。“有什么事等醒来之后再说!”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14:00 +0800 CST  
Near
他很快就睡着了。挤在我怀里,像个孩子似的。
接着我觉得挺不可思议。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昨晚我把他接回来时似乎还好好的——不,应该说还是正常的。但现在……呃,虽然不能说不正常不过显然这种状况超出我的预想太多了。……嗯,我是说我居然和一个男人做ai了。挺不可思议的……是吧?
重点不在对象是男人女人又是谁的问题,而是——我从不觉得自己会这么做。
……嗯……
我觉得我被他诱惑了。怎么说呢,首先我是个男人,男人都有容易被勾起的xing欲和之后控制不住的情况——其次他做得有点太那个了。我刚醒过来,还没搞清楚为什么是我俩抱在一起的诡异状况(我想多半是跟他有关,这里又没有第三个人),他就突然趴到我身上挤压着我的身体狂热地吻我。……对于一个都没有接过吻的人来说,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点。
接着他的所作所为就轻而易举地打开了我身体里锁着野兽的笼子。它冲了出来,把我们两个整个吞了进去。太形象了些。我觉得我该描述得隐晦一些,譬如用象征主义手法或欲盖弥彰的暗喻手段什么的……但我觉得大脑一片混乱无法集中起丝毫想法。毫不夸张。我听着他在我怀里发出沉沉入睡的平稳的呼吸声,我感觉着他的身体的有力和他的皮肤的灼热,我回忆着之前我们两个在这张床上做的翻天覆地的一切,我回味着那种难以言喻的绝妙滋味,我越来越感到这一切是这样的难以置信。但还有什么能比事实更加证明问题呢??
那个时候的寐罗……大概是我所见过的最完美的。
好像有点露骨。不过内心深处的实话通常都这样。
我还想再来一次。五次,十次。可现在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不知道我们来了几次,反正是好多次——就像一个初次被糖果的甜蜜滋味震撼到的小孩子不知节制,一次又一次,再一次,再再一次。他叫喊我的名字的声音如同天籁,他抓揉着我的头发的手充满着神秘的力量,他的眼睛是那么漂亮,他的身体是那么柔韧,他的……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火热。
他让我没法停止。要是可能的话,我永远都不想停止。即使会死在这致命kuai感里。
……唔。我终于把它说了出来——是的,kuai感。
无比纯粹的赤luoluo的xing欲所带来的极致快感。
它是这么的引人入胜,令人沉醉,让人发狂。
我有种起si回生的感觉。虽然我从未死过,但这种感觉……我实在找不到还有什么合适词语来形容它。是的,就是这样的感觉。短短几个小时比我过去二十几年所拥有的全部感觉相加还要狂热ji情得多。xing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体验吗?是上帝给予人类的最大恩赐吗?它好像把我过去自以为是的那些心灵体验与静思苦修全都击碎了。它是这样疯狂。无所顾忌的疯狂和热烈。它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傲慢的一种存在——在它面前一切都不是一切。
我不知道这是否就是我们在许久未见之后再见的唯一一种可能。
我想就这样抱着他,一直就这样下去,直到我们一起进入坟墓。
在经历过『完美』之后,唯一渴望的就是『永恒』了。
因为它已经是最完美的,你不能想象出和得到比它更完美的——在这种完美已经不能再上升的前提下,你所能做的就是保持。至少让它就这样一直下去……直到无法描述的永恒。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我们是不是会自作聪明地做些足以破坏这种完美的蠢事呢??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19:00 +0800 CST  
毕竟日后的时光还有如许漫长,而我们最难把握的就是自己。
我一直被这些混乱的念头左右着思绪,在寐罗身边沉沉睡了过去又突然惊醒,每次入睡之后都会梦到一些难以表达的古怪场景,每次醒来后看到怀里还在睡着的男人又感到安慰,就这样在不断的昏睡与清醒之间反复徘徊着,一直到我们最终都睁开眼睛,早上十点。
他半睁着眼睛,一手缠绕着我的头发,一手勾着我的脖子。“尼亚?”
“嗯?”我专心于探索他的全部,他的身体抚摸起来是那样的舒适。
“再来一次?”
“先洗个澡?”
“你抱我去。”
“……好吧。”
过去我总是觉得那些所谓人体艺术实在只是se情的一种方式。但现在我不再那么觉得。当我的眼前展开的是一幅这样完美的画卷——他站在那里,仰头冲洗着身体,金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肩膀和腰腹的轮廓、臂膊及腿部的线条、整体与局部的结合,结实,匀称,修长,有力,xing感与力量,优美而和谐,透出彻底被理想化的男性美,无可挑剔,完美至极。
他在我面前真实地存在着;却又似乎并非只是实体。
吸入我的肺部的潮湿空气,萦绕在我身边的蒸腾的雾气,盘旋在我脑海里的无尽幻想,深藏于我内心的真实渴望和ji情冲动,……仿佛一切都带有寐罗的气息。仿佛寐罗已不再是单纯的个人或实体,而是一切虚幻或真实的感觉与存在的混融。仿佛他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喂,帮个忙,”他背对着我,摇晃着头冲掉头发上的泡沫,一边将香皂递给我。
我接过来,它滑滑的、湿润的,还带着他皮肤的温度与味道;我轻柔地用它涂抹着他的肩膀和后颈,然后是背部,一手在他微微泛红的皮肤上轻缓地摩擦和滑动着,他的发梢滴着温热的水滴,他的手朝后伸过来,勾着我的脖子,脸颊在我肩上来回磨蹭着,嘴唇不时擦过我的下巴和脸颊。没人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起火;所以很快我们两个的嘴唇又黏在了一起。
我喜欢他的手fu摸我的身体,我也喜欢fu摸他的。
我想我们能够用这个动作最为直接和深刻地探索人ti之美。那种最为原始的、神秘的、热烈与神圣的美。那与我从阅读中得到的认识与他从绘画中体会到的观念是不同的。我喜欢这种更简洁直白的方式——还有什么比双手的探索更彻底?还有什么比肌肤的紧贴更火热、比嘴唇的接触更甜蜜?还有什么比纯粹热烈的xing爱更让人心神俱醉难以自拔??……
我想我们已经没法再投入于其他事了。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21:00 +0800 CST  
我们又做了两次,浴室里一次,床上一次。之后实在捱不住已经发疯抗议的肚子,我去打电话叫了份外卖——然后和他一起在床上分享那份足足晚了二十几个小时的早餐。我们没说什么,在这个过程中似乎只有进食才是最重要的。不过进食之后呢?我看看寐罗。
“之前我好像也吃了次披萨,”他自言自语地说,“这是鸡肉披萨吗?”
“大概是,”我压根没关心过我们吃的是什么,也察觉不出它的味道。
“昨晚——不,应该是前天晚上,”寐罗点点头,“我和JR喝酒的时候……”
“JR?……哦,那个吉他手?”我问,“就是说这些日子你和他们在一起?”
我知道他那两个很要好的朋友。红头发的兄弟两个。我见过他们的照片,在某个酒吧的晚场演出里——短发的是玛特,长发的是JR。玛特正低着头给吉他调音,嘴里懒散地叼着半支烟,烟雾还在缓缓上升,融入酒吧特意制造出的烟雾效果中,感觉很融洽。他穿着一件条纹T恤,牛仔裤,高筒靴,典型的美国青年打扮。从他低头的角度能看到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着,似乎心情愉悦、又不大想要明显地表现出这种愉悦,有点不经意的言不由衷。不过他的弟弟就直率得多了。他肩上挎着吉他,一手扶着琴颈一手托住琴身,朝台下那些年轻人毫不吝惜地展开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光怪陆离的灯光投入他棕色的眼睛,嘴角的唇环则熠熠生辉,他的满头红发束在头顶的棒球帽下,成百条细细的发辫随意搭在肩上,穿着一件长到膝盖的T恤和肥肥大大的牛仔裤,充满年轻活力,比寐罗看起来还要神采飞扬。
“待会儿我得去看看玛特,”寐罗说,“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23:00 +0800 CST  
我们又做了两次,浴室里一次,床上一次。之后实在捱不住已经发疯kang议的肚子,我去打电话叫了份外卖——然后和他一起在床上分享那份足足晚了二十几个小时的早餐。我们没说什么,在这个过程中似乎只有进食才是最重要的。不过进食之后呢?我看看寐罗。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26:00 +0800 CST  
(上接78楼)

“不了。”我想也没想地拒绝,“我等你回来。”
他放下手里的盘子,翻身跨坐在我的腿上,两条手臂搭在我肩上,“要是你陪我去,”他凑过来像动物似的舔吻着我的嘴角,“我保证回来后给你一次比之前几次还要棒的性。”
毫无抵抗力地,我被他成功诱惑了。于是我跟着去见了他的那个朋友。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27:00 +0800 CST  
Matt
今天一定是个很特别的日子。虽然既不是美国成立纪念日也不是任何一种这个那个节,可今天是这么的特别——因为我一早醒来就看到一大束火红鲜艳的玫瑰插在床头花瓶,足有一百枝那么多。这可真让人吃惊……是不是哪个送花的搞错了地址或者人名什么的??
很快事实同时证明了我的准确预感与我的天生不幸。
罗琳娜迅速走进来想要拔出那束玫瑰,一边仓促地朝我微笑,“对不起,”她不好意思地笑着,“我搞错了病房——这是给1203号房间的,你是1302……真是太抱歉了。……”她边说便用力拔着玫瑰,但花太多了,它们把花瓶撑得满满当当,拔起来相当费力。
“哦……没关系,”我大方地说,“你尽可以把整个花瓶抱走。”
“嗯,真的可以吗?”她已经抱起了花瓶,“这可太不好意思了。”话音未落,她已经和那一大瓶玫瑰迅速消失在病房门外——我看她完全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
所以今天跟往常也没什么区别。除了床头光秃秃的之外……咳。算了。
我拿起一旁的游戏机打开,准备用这种方式渡过漫长的一天。我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可一时又想不出那是什么。直到经过四十分钟的厮杀把游戏进行到最终一关,我才猛然意识过来昨天寐罗没来。是的他昨天一天踪影全无,不知道是生病还是有其他事。也许是他正被导师催着交设计作业什么的——他整天到晚都耗费在公寓和医院里,一周最多去一次学校,大学生活对他来说跟毕业之后似乎没什么区别。这样也好,他就能很顺利地进入下一阶段。我还没想象过寐罗进入工作后会是什么样……主要是我觉得工作那种状态距离我很遥远,可距离我很遥远不意味着距离寐罗很遥远——我得改改这种考虑什么问题都以我的自身感受出发的毛病。……不过话说回来,寐罗到底在忙什么?为什么他昨天一天音信全无??
……他是不是去找尼亚了?可我总觉得——咳,说了不能以我的角度出发。
假如我是寐罗的话,大概我不会不打招呼就贸然登门,虽然这对寐罗来说也未尝不可;可按照寐罗的脾气来讲,他通常不会那么做的。他得等到尼亚沉不住气,在准备打电话或者上门道歉的那一刻之前突然抓紧时机先对方一步行动,让那个人既感激又快乐,同时也好能显出他是这么大方、宽容的一个家伙,从来不会斤斤计较什么的……啧啧。不愧是寐罗。
正当我考虑着是不是要给寐罗打个电话时,外面传来一阵节奏感很强的敲门声。
就我所知,只有一个人会用这种方式敲门。
我迅速抬起头,同时房门也被推开了——我看到JR站在那里,仍然穿着他离开时那件灰色T恤,胸前印着一堆斑驳的数字和条形码,好像他是个商品似的。脏兮兮的牛仔裤,加上一双足有45码的帆布跑鞋。他歪戴着一顶深棕色的棒球帽,显得满头红发更红。
我很吃惊看到他。我以为他还要消失上好长一段时间呢。
“嘿,玛特,”他说,一手抓挠着另一条手臂,好像有点紧张,“你怎么样?”
“……还好,”我的目光停在他手里拎着的袋子上,“那是什么?”
他大步走过来,在我床边毫不客气地坐下,接着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在我的床上。我看到一大堆巧克力、甜甜圈、薯片、威化饼(棒)、口香糖和汽水什么的,我猜他不是抢劫了一个便利店就是砸碎了一台自动售货机。他把那些一股脑倒在我这里,用手臂挡住好不让它们在互相拥挤之下滚下床,然后全推到我面前来,活像我是个馋嘴的小孩子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你今天就是来送零食给我吃的?”
“这是药,”他说,“试试,没准它能治好你的一部分抑郁症。”

楼主 伊吹雪  发布于 2009-03-07 22:28:00 +0800 CST  

楼主:伊吹雪

字数:436639

发表时间:2009-03-08 05:2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8:51:5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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