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兄弟变成GAY 》by千沙(痴情攻,迟钝小受,打小开始··)

他点点头。 

我的嘴张成了一个O型,原来雷炎打架这麼厉害? 

天!我居然一直没发现!以后一定不随便和他斗嘴了! 

「还有,你又没在现场看,怎麼知道那人没有那啥?」莫非他开了天眼? 

「你撞上我的时候除了衬衣凌乱些也还算穿得整齐……不过,就是这个痕迹叫人看着也很不爽。」 

「你有什麼好不爽的,这种事情,不爽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雷炎走到我跟前,手指揉揉那紫红痕迹,说:「看着真碍眼!」 

这也该是我的台词吧?不过……他的手指还真烫,热热的摸在皮肤上,很舒服。 

很舒服…… 

「真是受不了了啊,为什麼我会遇到这麼倒楣的事情?那变态居然是在漫展的时候就盯上我的!难道我穿女装真的有这麼奇怪?」 

雷炎看着窗外,像自言自语一样回答说:「哪里有什麼怪不怪,成涓还是成涓,怎麼样都还是成涓啊……你放心好了,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再碰上这种事情。」 

这说话的口气怎麼和以住都不太一样,异常的……温柔? 

错觉,这肯定是我的错觉…… 

雷炎又转头看我,伸手摸摸我的头,说:「你啊,睡了这几天,怎麼头发就还像猫毛一样软。」 

手轻轻抚过头顶发间,这触感暖暖的,还真……舒服…… 

不对,不对,不对,太不对劲了……我又不是猫! 

我又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一个男的为什麼要觉得雷炎摸我的头很舒服啊? 

我闪避开一点点,雷炎的手一僵,然后轻轻地放了下来。 

会不会我躲得太明显了?其实男生之间摸摸脑袋什麼的再正常不过,但是,为什麼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对,那天之后其实我面对雷炎老还悬着心——谁叫他没事装作要亲我,吓我! 

「不要这麼紧张。」雷炎讪讪地说:「我不会再……」他没有再说下去,搁在膝盖上的手轻轻却握成拳。 

我只当什麼都没看见什麼都没有听懂,装白痴地问:「什麼?」 

雷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很聪明的没有再说下去:「没什麼。」 

「啊,那个变态后来你怎麼处置的啊?」 

「报警了,那个变态前段时间就一直在那一带流窜,也曾有袭击未成年人的案底,所以这次他完蛋了。」 

「报应!」我咬牙切齿,恨不得亲眼见他跟古装片里演的一样被推到菜市口砍头,然后脑袋悬在城门口半个月示众! 

「还有,他给你吃过一些麻醉剂,虽然让你睡了好几天,但还好对身体没有太大影响。」 

「就是这个才让我不爽啊!要不是他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哪里会被他按倒,早就暴打他一顿走人了。死变态,居然敢找我下手!这种人渣乾脆判死刑毙掉算了!」 

「事后说的这麼强硬有什麼用……」雷炎却不配合我发泄情绪,只将脸色一沉,紧锁着眉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变态给你下的不是麻zui药而是春yao,你该怎麼办?」 

「如果是春yao的话,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19:00 +0800 CST  
虽然雷炎正襟危坐,一脸很严肃的表情,我总觉得他这话里另有所指,如果那样的我,那样的时候遇上了喜欢男人的雷炎……那我……那雷炎……我们…… 

打死都不可能的! 

就算是同性恋,就算是出於为好兄弟解围的立场,雷炎不是已经确定和彭子俊交往了吗?以为什麼要跟我说充满暗示的话? 

「你这话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雷炎紧张表情舒展开来,模棱两可的微笑着,「所以说,你任何情况下都要学着保护自己,而非事情发生之后再来假设‘如果’、‘要不是’之类的。」 

居然是这麼回事,搞得这麼吓人!我忍不住爆出一句脏话:「干!你要说教就说教,不要说那些奇怪的话!吓我一跳!」 

雷炎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傻,愣愣的反问:「奇怪的话?哪一句话奇怪了?」 

「懒得跟你说!」这家伙从小到大最精通的事情,莫过於激怒我然后装无辜!怒! 

「OK,不说就不说了。」雷炎无所谓地耸耸肩,「好了,这麼有精神就起床吧,再窝在被窝里当心脊背生疮。」 

「罗嗦!我还不是因为一连好几天没吃饭全身软绵绵的,不然才不会躺这麼久——」 

我从床上爬起来,这才发现身上衣服都换过了,而且还是老妈一时兴起给我买的睡衣,衣襟处是一只肥嘟嘟的熊宝宝,我嫌太幼稚了从来没穿过,现在却套在我身上,胸前一排钮扣扣得结结实实。 

「衣服……是怎麼回事?」该不会连内裤都换过了吧?难道是雷炎…… 

「你现在才发现?」 

「废话,刚刚只顾着吃饭了嘛。」吃完饭又尽是跟你斗嘴去了,没发现有什麼好奇怪的。我接着问:「你别打岔,衣服是怎麼回事?」 

「没怎麼回事啊,我扛着一个满身酒气的家伙回来,那家伙又一点要醒的样子都没有,只好勉为其难帮他擦身换衣服罗……更何况那家伙身上都是来历不明的人的口水,就让他这麼睡几天,说不定会被人投诉污染大气的哦。」 

他唐僧一般罗嗦了一大堆,我只捕捉到几个关键字,怔怔地重复:「你……帮我擦身、换衣……该不是连内裤都换过了吧?」 

「当然。」雷炎坦然的点点头,我只听见脑海中电闪雷鸣般轰地一声巨响,这这这……虽然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那我岂不是所有丢脸的样子都被他看光光了! 

「不用担心啦,虽然比我的要小很多,但我不会因此而嘲笑你的啦。」 

「我不是担心这个!」 

「至於你光着身体的样子……」雷炎上下打量我,「又不是没看过,都是男人有什麼好害羞的,我还不都被你看光光。」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不好嘛,所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比起来在来不是要好很多……」 

是我多心了吗?片刻之前还在开着玩笑的雷炎,语气透着一丝无奈的苦涩。 

嘲讽的表情,微笑的表情,苦涩的表情,若有所思的表情,充满威慑力的表情……这麼多张面具之下的雷炎,究竟什麼时候才是发自内心? 

我……真的很不了解他……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19:00 +0800 CST  
第五章 

原以为之后一切都回到原来的轨道,结果当天晚上意料之外的电话就破坏掉了我的美梦。从最初的那一天开始,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闯入我的生活,叫人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雷炎合上手机,神色凝重地说:「我得赶紧回家一趟,成阿姨说我妈妈突然晕倒,住院了。」说完还不待我做任何反应,便急匆匆的抓起钱包出门去。 

「喂……等、等一下!」我追上去,从后面抓住他的肩膀,「怎麼啦?说清楚啊……」 

雷炎情绪很不稳定,声音都微微颤抖:「那个人……那个人突然脑溢血……我妈妈几乎是听到消息的同时便晕倒了,具体情形还不清楚……」 

那个人……听到这三个字时,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一次雷炎需要我在他身边——他口中的那个人我再清楚也没有了,那是名为父亲却给雷炎带来难以言喻伤害的的人。 

「你帮我请假……」 

我急急打断他的话:「不,我跟你一起回去。」看他想阻止,我连忙补充一句:「雷阿姨对我这麼好,她有事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雷炎看了我一眼,没有再坚持。 

「走吧,不要磨磨蹭蹭的。」 

还记得第一次知道关於「那个人」的事情,是在国二那年一个冬天的午后,一辆看起来就贵得要命的小黑车停在我们校门口,挡住雷炎和我的去路。 

这是什麼?黑帮片吗? 

可是我们俩十几岁初中生,既没财又没色的拦住我们做什麼? 

我想到那种黑帮片在这种情况下,会出来一个穿黑西装戴黑墨镜,文质彬彬像秘书一样的男人走过来说:「两位跟我走一趟,我们老板要见你们。」 

跟着车里就会坐一个穿花衫衣的三大五粗的中年人,手指上套满金戒指,身边几个性感美女左拥右抱,一招手就能冒出一堆黑衣人拿枪指着别人的那种。 

我有点紧张,抬头看了雷炎了眼,雷炎拍拍我的手小声说:「别担心,没事的。」 

这句话听着怎麼就像黑帮老大对小弟说的。 

为了表示我不是他的小跟班,我捏了一下他的手。 

结果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车门打开,出来一个穿着质地上乘高级外套的中年人,头发俐落的梳好,两鬓稍有白发,但他也没有刻意去掩饰的意思,看样子是一个精明强干的生意人,有着锐利的眼神和高挺的希腊式鼻梁。 

很像很像……何止是像而已,这个人的长相完全可说是雷炎四十多岁后的活样板! 

他径直走到雷炎面前,语气温和却有着不容辩驳的威严,「你就是雷炎?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同时用锐利的眼神示意我离开。 

雷炎拉住我,答道:「你有话快说,我们赶时间。」 

来人看出雷炎没有叫我走的意思,乾脆开门见山说:「或许你会很意外,我是你的父亲。」 

我就纳闷了,怎麼一下子从黑帮片转化成家庭亲情伦理剧了?而且主角居然还是雷炎……雷炎不是说他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吗? 

雷炎没有说话,那个人还接着说:「这个无需任何其它证明,你我的脸就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据。」 

雷炎冷笑一下说:「我想你认错人了,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若心她……是这麼跟你说的吗?」 

「我不知道你找我做什麼,也不想管你怎麼知道我妈的名字,你话说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父子的第一次会面,因为雷炎的彻底否认而不欢而散。 

那天雷炎一直沉默,直到到家的时候才小声说了一句:「我不需要爸爸,我只要有你和妈妈两个就够了。」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22:00 +0800 CST  

后来才渐渐知道事情的始末,一切如小说 、电视剧的情节却发生在雷炎的生活中——女子爱上有妇之夫,对方却为着所谓的事业不肯离婚,於是她离开他悄悄生下孩子,一个人独自艰难的生活,十几年后,男子得知孩子的事情找寻而来。 

那时雷炎说自己永远不会原谅他,可毕竟这个人的父亲——流着相同血液,而且是突发疾病、生死未卜的父亲。 

我再清楚也没有了,雷火看起来冷静强悍,其实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 

更何况这一次,连一向看起业柔弱实则坚强的雷阿姨都晕倒了,要是丢下雷炎一个人去面对这些,恐怕会承受不住。 

火车上,雷炎是发泄般的说了很多很多,到最后我只好说:「你累了,需要休息……我听龙兄说,你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觉,是不是?就算睡不着,也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雷阿姨肯定不想看到你一脸疲倦的样子……还有几个钟头才到呢。」 

雷炎垂下眼睑,过了很久才说:「那好,到了你叫我……」说完头向一边靠过去,抵着玻璃就这麼闭上双眼。 

「喂,那样睡不舒服……这样靠着我的肩膀会舒服一点。」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他没有迟疑的把头靠在我肩头,结果倒是我又看着他睡脸,又听着他的呼吸,意识霎间空白一片。 

只好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默念:这是非常时期,不要想太多了。 

匆匆忙忙赶到医院,老妈已经等在那里,见到我们就像放下心中大石一块般擦着头角的汗。「谢天谢地你们总算回来了。」 

雷炎顾不得客套,开门见山的问:「阿姨,我妈妈怎麼样?」 

「已经没什麼大碍了,大概最迟明天就能醒了吧,她就是身子太虚弱了,恐怕还要在医院里休养几天。」老妈抱歉地笑笑:「哎,你瞧我,年纪大了就看瞎紧张,一着急什麼都没说清楚。」 

「谢谢您,这麼晚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留下照料就好。」 

见雷炎态度坚决,老妈也不强留,「那好,有需要帮忙的只管跟阿姨打电话。」 

「那我也留……」 

「也什麼也,你留下来只能添乱。」老妈敲敲我的脑袋,「跟我回去。」 

「可是……」 

「没有可是。」老妈把我拉到一边悄悄说:「傻孩子,你们有自己的家务事要处理,你留下来做什麼?明天早点起来帮忙送个早饭比什麼都强。」 

话是这麼说,可是雷炎也是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啊,只是他没好好睡觉的理由我又说不出口,只好由着老妈把我拉出医院。 

那……雷炎,你也要好好休息啊…… 

我远远看着他孤立的身影,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我就披挂上阵,带上老妈煲好的银耳莲子粥「杀」向医院。到了病房门口,却是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正在疑惑间,一句护士和蔼地问:「你是来探望这间病房的雷若心?」 

「是的,他们人呢?我是说,还有那个昨晚守着他的男孩。」 

「她今天凌晨的时候醒了,现在大概在在院子里散步吧?」 

「多谢。」我对她一拱手,直接奔也的就冲下楼了。 

绕着院子一溜达了一圈,终於看到雷炎和阿姨坐在大槐树下的长椅上,我悄悄从后面靠近,却听见他们的对话。 

「……我不会原谅他。」 

「你还这麼固执,怎麼说他也是你爸爸。」雷阿姨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没有哪个人会觉得抛弃自己母亲的人够格称作爸爸的。妈,我没有爸爸,我跟着你姓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他很快就要动手术了,需要家人的支援……」 

「家?他不是有家吗?为了那个家,他不是连你都抛弃了?后来自己再没有孩子才想到要回来找我,他根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不是这样……」 

「妈,你听我说,如果非得说有他才有我的生命,那麼他动手术需要血需要眼角膜需要内脏,我大可以统统还给他,可是我不会去见他的。」 

「……」 

来的真不是时候,这人家正在处理家务事,我怎麼好出场? 

我拎着东西进退两难。 

而且,今天早上好冷啊,北风凉飕飕的,吹得我鼻子越来越痒……痒…… 

「啊——嚏。」 

糟!这个喷嚏打得就更不是时候了,眼看着他们都回头了——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22:00 +0800 CST  
我装作什麼都没听到,堆出满脸的笑容迎上去,「雷阿姨,您身体好些了没有?早餐还没吃吧,我妈说银耳莲子粥最有营养的,特意叫我送过来。」 

「老是要麻烦你们,真是不好意思。」大概是被我的演技蒙了过去,雷阿姨温婉的道谢,倒也没有秘密被人听了去的尴尬。 

「没事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我偷偷瞟雷炎一眼,脸色臭臭的,於是又说:「粥的分量很多哦,雷炎也一起吃嘛。」 

「不用了,我一点都不饿。」 

呃……怎麼又不理人了? 

雷炎弯腰扶起雷阿姨说:「妈,你回病房吧,冷风吹多了对身体不好。」 

把雷阿姨送回病房休息后,雷炎终於对我说:「出去走走。」 

「哦……」 

从昨天分别的时候起,我一直觉得有很多事情想说,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此时此刻面对着他,倒是一古脑儿全都忘光光了。 

雷炎应该和我一样,要说的话一多,反倒不知道怎麼开口。 

於是两人只是沉默地,自顾自的走着。 

我想知道,昨晚他守在雷阿姨的病床边,到底在想些什麼?会觉得不安吗?会怨恨那个男人吗?太多的问题想问又不能问,我找着不相干的话题:「……你,看起来好憔悴……看起来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垮……」 

雷炎声音沙哑的呵呵笑:「你确定你说的是我?相比之下容易被风吹走的应该是你这种体格的吧。」 

「有什麼好笑的,你这麼憔悴的样子,叫雷阿姨看了也会心疼的吧?」 

「为什麼说是‘也’?看到我你觉得心疼?」 

「无聊,你又不是女孩子。」 

「如果我是女孩子,是不是现在就可以一头扑进你怀里哭?」 

听出他戏谑的语气,我也不含糊,雄鹰展翅一样张开双臂,「来吧来吧,哥哥肩膀借你尽情的哭吧,抓紧时间逾期不候。」 

预期的效果是可以你笑话我、我笑话你的打闹一番,结果他愣愣的看着我不作声,还一副不知道怎麼应付的表情。 

我们老早就走出了医院,现在大马路上人来人往的,我张开双臂他不知所措,搞得我像个小丑一样。我只好垂下手讪讪着:「别当真,我不是说像女孩子那样脆弱。」 

「……没事。」雷炎抬头看着灰朦朦的天空,若无其事的说:「吵吵闹闹这麼多次,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败下阵来呢。」 

我嘀咕着:「要不是看在你家人仰马翻的,我才不会让着你。」 

雷炎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头霎间一黯。 

糟了,好端端的我揭他疮疤干什麼?可话一出口覆水难收,我后悔得直跳脚。 

「人仰马翻吗?」雷炎重复了一遍,喃喃说:「你这个人,为什麼就是能轻易戳到我的痛处,毫不留情?」 

「我……」现在想道歉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你对我难道从头到尾都只是不痛不痒的同情吗?」 

天很阴,灰朦朦的一片,仿佛随时就会有雨滴下来。连我这心情从不会被天气左右的人,都觉得压抑起来。 

是的,压抑,神色凝重不笑的雷炎只能带给我这种感觉。 

你对我难道从头到尾都只是不痛不痒的同情吗? 

一瞬间,我从他眼中窥见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愤怒、责怪、丧气混杂在一起,冰冷的注视下我甚至没有辩驳的能力。 

错的,难道只是我一句无心的话吗? 

在他视线的逼视下,我有点结巴起来:「你……你怎麼会扯到同情什麼的……」 

「那你这又算什麼?一点都不顾虑我的心情就对我张开怀抱,就在我有了一点点幻想期待的时候,你却又告诉我这不过是看到我“人仰马翻”时的刻意相让,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22:00 +0800 CST  

我特意为了他赶过来,他就只想对我说这些? 

你遇到事情我希望可以分担,不要只是一味的拿我出气行不行? 

实在是越想越委屈,我无法自制的提高了声音:「要是说错什麼我道歉就是了,你何必因为我说错一句话就耿耿於怀的。」 

「一句话?」雷炎自鼻腔轻哼一声,「到现在你还觉得伤我的不过是一句话……」 

「那到底是什麼你说啊!明明期待我做什麼却从来不说,你不说我怎麼能知道!」 

「你就是情愿维持着这种表面的关系,实际上我在想什麼你根本不会去了解。像我的性取向,如果我不说,你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察觉吧?你口口声声的兄弟感情其实也不过如此,你从来没有真正关心我的想法。」 

「不是这样,我是……」 

「不然还能怎样?只不过成天一脸无害地在我身边,小孩子一样任性妄为。」 

明明是他无端端的对我强加指责,可是看他那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的痛苦表情,这字字句句都像是拿金钢钻在我心里狠命击下去,我完全无力反驳。 

我只能木偶一般看着他——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关心你,不是同情、不是的! 

雷炎不能忍受般转身避开我的视线:「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还是回去吧。」 

「等等。」发现他想离开,我条件反射般的从后面一把拉住他的手。 

雷炎没有回头,也没有拂开我的手。我只听到他压得极低沉的声音说:「……你回去吧,我真的不想在这种时候看见你。」 

他不想见我? 

这个问题仿佛在我脑海里回荡了一个世纪那麼长,都没有心力去计较两个男人在街上这样扯着手有多麼的不自然。 

天很阴很阴,灰朦朦的,但雨,终究还是没有滴落下来。 

就这麼僵持着良久,最后松开手的那个是我自己。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为什麼他会这麼沮丧? 

雷炎他……他到底在期待着些什麼? 

我只看到牵在一起的手松开了,雷炎看都不看我一眼,陌生人一样的就要折进建筑物拐角的巷子里。 

「你别走。」 

太多问题来不及细想,脑子里混沌一片,来不及反应过来,脚下已经先有了动作。 

我追进苍里,抢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都说了叫你回去,怎麼又追上来?」 

「有话你就说清楚,不要说走就走,生气也好发泄也好怎麼样都好,把你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吧!要是不解气揍我也成!」我仰着头恨不得直直看进他心里去,把他的心事统统挖出来。 

雷炎只是支住下巴苦笑:「为什麼你觉得我要揍你一顿来解气?现在的我很焦躁,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麼来,你知道吗?」 

「你要做什麼都随便你了,就是拜托你不要什麼事都一个人扛着,也别说什麼不想见我这样的话,你这种态度又把我当成什麼?有福同享、有难不同当的酒肉朋友而已?」想到另一种可能,我觉得心是一紧,语气也沉重了,「还是说,你就这麼讨厌我,连话都不想再说?」 

「不是……我不是讨厌你……我是……」 

一瞬间,我以为我又看到那个压制着我的双手俯下脸来的雷炎,不过只是一瞬间,现在他的神情只是冷冷的,叫人看不出情绪。 

「是什麼?你在想什麼统统告诉我吧……我不想再猜下去了。」 

「猜?你都猜了些什麼?」 

「我猜……你不是真的生气吧?」我小心翼翼看他脸色直说了,「昨天还好好的,怎麼一个晚上不见你突然对我发起火来?」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雷炎沉声说:「想知道答案吗?」 

雷炎双手按住我的肩膀,像小孩子说悄悄话一样头凑到我耳边,却只说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 

「你刚刚说我要说什麼做什麼都随便我,该不会又是说说而已吧?」 

「当然不是!」 

明知道这小子在用激将法我也认了,他下的套我也乾脆往里钻,实在是不想看到他因为内心藏了太多东西压抑不堪的痛苦表情,更不想看他故意戴上的冰冷面具。 

他要找人发泄心中不满,那我就让他发泄好了,要打骂悉听遵便。 

「从来都不是……」 

「那天晚上你衣衫不整,肚子上还满是吻痕,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麼?」 

说话间他一只手揪住我毛衣高高的领子,让原本藏在底下的痕迹都暴露在空气中,盯着那里的视线都像有灼人的热度。 

「好好说话,你这……这是干什麼?」 

「我一直在想,那个人的手指是怎麼触摸你的,唇吸吮你皮肤的时候是怎麼样的触感,我一直在想如果是我的话,怎麼样才能让你更有感觉……一想到这个,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说话间,他手指探进衣领,对脖子上的皮肤轻揉慢捻,那种感觉像是电击一样,酥酥麻麻的电流传遍全身,弄得我本来就一团乱麻的思绪更是剪不断理还乱。 

更可怕的是,对这样的触摸我一点都不觉得难受或者恶心,甚至舒服得让战栗。 

我茫然地摆头想甩开你的制约:「别……别这样……」 

「可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明明就在我身边,却像是隔个千万个太阳系一样遥远。」 

「!」当头棒喝的感觉也莫过於此。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22:00 +0800 CST  
「我已经撑不下去了。」雷炎早已卸下之前房间装出的嘲弄的面具,他悲哀地说:「让我吻你,就算……只是同情也好……」 

僵持在狭小的小巷里,那句话就回音一样回荡在我耳旁。 

让我吻你。 

这是他第二次向我提出这要求,可与上次那种三分挑衅,三分嘲弄,三分威胁外加一分挑逗是完全不同,这次他认真得好比青春偶像剧里那些陷入苦恋的男主角。 

可是……为什麼对象会是我? 

凝视着我的眼里还带着让人痛心的湿润,露出那种被人深深伤害的表情,更别说他的手指还在我的肚子上渲染着能烧起来的热度。 

怎麼样回答才能不伤害他呢?要不然就让他亲了吧?这,他应该只是需要安慰,没有别的意思吧?他都说了就算只是同情也好,反正我又不是女孩子,初吻什麼的也没什麼大不了……现在还是让他打起精神来比较重要吧? 

「我……那……我……」糟糕,关键时刻怎麼结巴起来没完没了的。而且叫我怎麼说出「来吻我没关系」的话嘛,我大半辈子都没说过这种挑逗的话来过! 

「不要说话。」雷炎双手滑到我腰的地方,让我贴他贴得更紧,脸凑到我耳根吐气说:「我不想听你的拒绝。」 

话音还未落下,他居然伸出舌头试探地在我耳后轻舔一下,软软滑滑湿湿的舔得我全身发颤,我甚至都快瘫软在他的怀里了。 

不要吧!这样不是吻,是舔好不好,还不如嘴对嘴亲一下作数! 

正当我被搅得昏头昏脑的时候,「刺啦」、 「刺啦」尖利刺耳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拐角传来,越来越近…… 

像被外力硬生生剥离般,雷炎把我松开了,我拿出史上惊人的弹跳力一把跳出三尺之外,两人齐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怎麼像电视里那咱偷情怕被人发现的小情人? 

一个大婶拖着破破烂烂的的麻编袋从角落里慢吞吞地走出来,看她走过去时扫都不扫我们一眼的神态看,应该……没有看到我们刚才这麼暧昧的一幕吧? 

等她走过去了,我悬着的心终於回到原位,我放心大胆的长吁一口气。 

雷炎看着我,忽然又轻笑:「果然这一次又把你吓到了,你还真容易当真啊。是不是觉得同性恋怪可怕的?」 

我不语,只是看着他觉得很不是滋味。是的,他是在笑,可是勉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这说明他好不容易表露出来的真性情又缩回到面具里去了,强颜欢笑,咽泪装欢。 

「差劲吧?家里事情挺烦的,所以耍你一下找点乐子,你可不要介意。」 

「你不要硬装出自己很开心的样子。」 

「装?刚刚这麼耍你,我很开心啊……」他的声音的确装得像是很雀跃,不过—— 

「如果你在笑?为什麼不看着我?」 

「!」 

「」想发火就发火啊,想哭就哭出来啊,干嘛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自己憋出内伤来?你明明就是不想笑的…… 

「你在说什麼傻话,难道开始发烧了?」 

装,你还跟我装!你打算要装到什麼时候才算是到头! 

「你就继续装傻吧,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刚刚还答应过的,你要做什麼都随便你。」 

有来就有往,这次换我上前揪住他的衣襟逼视着他——可惜我比他矮那麼一点点,姿势算不上太帅气,别别扭扭的。 

看来这句话起了一定的作用,雷炎硬扯出来的笑容消失了,他看着我不确定的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麼?」 

「你一下一个态度把我搅得有些混乱,但是我说过的话我还记得。你想做什麼?」 

雷炎直接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双手环上背后再度将我扯向他的怀抱,动作虽然坚定,但我还是感觉到他的手微微颤动,以及同样频率快到惊人的心跳。 

奇怪,为什麼现在才意识到雷炎的紧张其实并不亚於我? 

滚烫的唇贴上来,黏着,舌尖也凑上来引诱似的让我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在口中不断纠结。 

这不是吻,这麼柔和的动作,完全是恨不得挤尽口中的每一丝空气掠夺。 

於是一发不可收拾。 

事实证明我的一时冲动果然没什麼好事,此刻我的脸颊已红烫的可以当下酒菜了。 

我怎麼会在这里做这麼大胆的事情!还是和雷炎一起的……这条连着医院侧门的苍虽然没什麼人走,万一来一两个人,把这麼暧昧的一幕看了去怎麼办? 

我昏了头,来不及也顾不上细想了……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22:00 +0800 CST  
第六章 

那样吻,无论什麼时候回想起来都该是特殊的,侵略性的,还有……好吧我承认,某种程度上叫人毕生难忘。 

舌头像生物一样钻进口中,诱惑的色起我的舌尖纠缠在一起,那种热度应要形容的话,搞不好就像火山炙热的岩浆,触及到的地方烧得人生疼,侵蚀到四肢百骸都无力起来,双唇分离后不知过了多久,我还难看地在他怀里茫然失神。 

结果却是他哭笑不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居然会昏过去,接吻的时候不知道要换气吗?」 

「我……你管不着。」 

那样高强度高密度的吻,倒是之后还轻松得跟没事人一样的雷炎显得比较奇怪吧。 

我现在可以百分之一百、千分之一千、万分之一万的确定,小说里写的,漫画里画的,电视上演的那些什麼接吻就容光焕发,分明就是骗人的,而我居然就因为上气不接下气,晕了大半天才缓过来。 

还是该称赞雷炎吻技太高超呢?从哪里练出来的啊? 

他这麼多事情瞒着我,初吻之类的事情我不知道也并不奇怪……这是不是也可以算成我不关心他的证据? 

他是从这种亲密的举动中得到安慰,那麼,我的动机是什麼?安慰同情还是其它?我真的不知道。 

「你又在神游了……在想什麼?」 

我茫茫然的回答道:「在想你啊。」 

「是吗?在想我什麼?」 

他眼神不再悲伤不再冷漠,而是柔和欣喜——想不到还有安神醒脑的作用,早知道趁他一开始还没有发火的时候,就一把堵住他的嘴得了。 

在想你的吻……不对不对,造成不能这麼说,我从他臂弯中挣脱,努力让口气变得强硬的说:「你今天一大早就把我整得一头雾水,如果想我了解就跟我说说吧,你心里所有的事。」否则你又要怨我不关心你。 

「……好吧。」沉默片刻后他直视着我的眼睛说:「其实刚才我和妈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刚才我这麼好的演技居然都没能够蒙住他?我讪讪道:「就一点点……」 

「那个人……也在这家医院呢……」 

哎?也就是说…… 

「……现在还在昏迷中,动手术活下来的机率也只有三、四成,我要去看他一下再简单不过了,可我还是不想见他。」 

「这不能怪你,这麼些年他是怪过分的。」 

「可你知道吗?你妈是因为看到报上他病危的消息才晕过去,她昨天刚刚醒来的时候,一看见我愕然就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他这样对我妈,为什麼她这麼些年始终还是对他痴心?」 

我不语。 

感情这东西,也许就是当事人自身也没有办法说得清道得明,要不然世界上就没有苦苦受恋这回事了吧? 

雷炎自己还不是一样?对於同性恋这种禁忌的恋爱会遭到世俗怎样的对待,他应该是相当清楚才对,结果还不是义无反顾的栽了进来,一点回头的余地都没有。 

可是他爱着子俊吧? 

难道真如电视剧里写的一样,到伤心欲绝处,需要一个人紧紧抱住他,印下深深一吻,才能得到安慰? 

太扯了吧?难道就因为子俊不在身边,他拿我当安慰替代品? 

可是我又是哪根神经不对了,纵容雷炎这种危险的行为,沉湎於他灼热的亲吻,不仅不觉得恶心,反而舒服到四肢百骸软绵绵的,这种情形,简直像是雷炎感情出轨,然后我就是和他一起背叛子俊的帮凶…… 

我不了解雷炎甚至都不了解跟他在一起时的自己,雷炎想要的是什麼,我想要的是什麼,想得多了,脑袋都转不过过弯来。 

想得多了,不由得毫不婉转的就把心底的问题说了出来,「感情这种事,谁说得清楚呢……说真的到现在连你的感情都没搞清楚,我自己的也是。」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25:00 +0800 CST  

雷炎陷入沉默之中,半天之后好不容易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话来:「想了解吗?晚上到我家来,我什麼都告诉你……」 

声音压得很低很低,透露着盘踞在伊甸园的恶魔那叫人无法抵抗的诱惑,我还不至於纯洁到会以为「什麼都告诉」只是两个人聊聊天这麼简单,雷炎究竟是怎麼看我的? 

疑问重重叠叠翻江倒海,脑细胞都快不够用了。 

为了给「比亲儿子还亲的」雷炎补补身体,晚饭时候老妈特意做了一桌雷炎爱吃的菜,摆放得满满当当,招呼雷炎过来吃饭。 

而最擅长在饭桌上制造话题的老爸刚巧外出公干了,结果饭桌上异常安静。 

我和雷炎都一心一意地调戏着碗里的饭,从头到尾对视都没有过,大概就是所谓的各怀鬼胎。 

本来从小到大雷炎到我家吃饭的次数就不少了,原本就应该其乐融融的哪,结果冷场成这样,於是老妈坐不住了,一边给雷炎夹菜一边套近乎,亲切地询问了他在大学的学习生活状况,研究了一下当代大学生的精神文化生活,更讨论了一下房价上涨跟猪肉上涨的种种因素。 

到饭快吃完的时候,老妈神秘兮兮地一笑,问:「雷炎啊,阿姨问你一件事,你可得老实告诉我哦。」 

救命啊老妈,你是四十岁不是十四岁,别一花痴起来就学小姑娘嗲嗲的语气说话,会死人的好不好?哦什麼哦! 

「嗯,我知道的都告诉您。」 

「我们家涓是不是在学校里交了女朋友啊?」 

「女朋友?」雷炎疑惑地看着我,看得我脊背发冷。 

我从饭桌上跳起来矢口否认:「没有的事!」 

老妈老狐狸一样眯着眼睛看我,「那你今天一天干嘛魂不守舍?」 

「什麼叫魂不守舍?我思考人生问题不行啊……」我只盯着饭桌,目光闪烁,不敢跟雷炎对视。 

「长这麼大了还害羞啊?」老妈越发来了兴致,冲着雷炎软硬兼施地进行盘问,「来来来,他不敢讲,你来告诉阿姨……放心啦,大学交个女朋友是再正常不过啦。」 

「阿姨,女朋友我倒是没听说过,不过他有没有喜欢的就难说了,但这些还是成涓自己告诉您好了,是不是,成涓哥哥?」 

好虚伪的口气!我怒瞪着他,我魂不守舍还不都是这家伙害的,他说什麼晚上的时候把所有心情都告诉我,我能平静下来才有鬼! 

「咦?真的没有啊……好失望哦。」老妈失望之余还不忘八卦一句,「有了交往的对象可要第一时间告诉妈妈哦。」 

我哭笑不得的敷衍着:「知道啦知道啦。」 

这时候雷炎突然搁下碗筷说:「」我吃完了。阿姨,我先回去了。 

老妈忙着问:「怎麼才吃这麼一点?这样对身体不好的。」 

「不用了阿姨……我没什麼食欲,就是有点困了,想回去睡觉。」 

「也是呢,那你好好休息,别太操心家里的事。」 

「嗯,我会的。」雷炎临走前又提醒我:「对了,成涓,之前你一直想买的那款游戏光碟我买到了,要过来我家玩吗?」 

去你家就去你家,干什麼还找藉口说玩游戏!我继续往嘴里扒拉着米饭,含含糊糊的应道:「知道,等我吃饱饭了再说。」能拖一会是一会儿。 

雷炎走后我还一直大口大口的咀嚼着食物,直到—— 

「涓儿,你很饿吗?怎麼光不停扒饭,也不见你吃口菜。」 

「……」我恍恍惚惚地就向离我最近的盘子伸出筷子。 

「你发个什麼呆啊,你什麼时候开始主动吃青椒了?」 

「……」我努力用最哀怨的眼巴巴地望向她——老妈,你饶了我吧。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25:00 +0800 CST  

「这麼看着我做什麼,都叫你放一万个心了,我绝对不会干涉你的恋爱自由的,女朋友只要性格好就行了,最关键要懂得孝顺——喏,像炎炎那种性格的最好,成熟稳重并且打小儿就知道孝顺的……」 

明明在说女孩子的,怎麼突然就扯到雷炎身上? 

「你的意思是让我和雷炎交往?」 

「瞧你这孩子胡说些什麼,两个男孩子怎麼交往?你妈妈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但话说回来,我还真的常常在想,当初要是生个女孩子多好,你俩青梅竹马的……唉,可惜了……以后哪个女孩子要是嫁给炎炎还真是幸福啊。」 

说完她意犹未尽的又赞叹了一句:「真幸福啊,雷炎穿新郎装肯定很帅啊。」 

切,老妈啊,知不知道你那表情叫做为老不尊啊? 

幸福个鬼,他喜欢的可是男生呢!什麼时候把他的帅哥男朋友带回来给你看,你就会后悔说这句话了! 

吃完饭我洗碗。 

洗完碗我擦地。 

擦完地我洗澡。 

洗完澡我洗衣服。 

洗完衣服我晾衣服…… 

也不管我老娘对我的勤快目瞪口呆,反正我就是没闲着,磨磨蹭蹭一弄都到十点多了。可雷阿姨交代的任务还在,终於做家事做到做无可做的时候,我硬着头皮找上雷炎家的门。 

按门铃半天没人应,改用敲的也半天没人应。 

打死我都不相信他在睡觉……搞什麼啊?过分的小子,是你约我到你家的哎,玩失踪? 

我按住门铃等了半天,还是不见雷炎开门的动静,我忍无可忍地大力敲门,「雷炎你不要装睡,赶快给我开门!」 

「深更半夜你在喧哗什麼啊?」 

雷火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这小子什麼时候开始走路没声音了? 

我尴尬地挠挠后脑勺,问:「这麼晚了你去哪里?」 

雷炎一边开门一边满不在乎地说:「我去哪里难道还要向你汇报吗?」 

一句话把我堵得难受得要命,这口气分明就是在质问你是我谁啊。 

「哦……不需要……」 

「抱歉,开玩笑而已,你别当真。我只是去楼下超市买了包烟而已,进来吧。」 

我进了门,没话找话说:「原来你抽烟啊?」 

「嗯,高二的时候开始的。」 

「我怎麼……」 

雷炎看了我一眼,我及时地把「不知道」三个字咽进肚子里。唉,成涓啊成涓,做朋友失败到这种程度真是无颜以对天下了。 

「我等了好几个钟头,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你家又不是龙潭虎穴,有什麼敢不敢的?难道你会吃了我不成?」 

雷炎的表情却一点都不见轻松,他只说:「吃了你?也不是什麼很难办到的事。」 

「这……」我后悔在这种月黑风高、杀人放火夜跑到他家来了。 

雷炎叹气:「去阳台吧,我现在很想抽烟。」 

夜色下,袅袅轻烟缓缓上升。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25:00 +0800 CST  
雷炎把烟寒进唇间深深的吸了一口再吐出,动作很是嫺熟,这时我脑海中只想到一个词——性感,与此同时,嘴唇也生动地忆起那时候接吻时唇舌的柔软触感。 

就算是当时错了神记忆没了,可唇间的感觉还在,灼热又湿润,麻麻的。 

我真的已经不正常了。 

该怎麼跟他说呢…… 

犹豫片刻我还是胡乱口说:「你走了之后我妈妈拉着我说个没完呢……她说……我如果找女朋友一定要……」 

「我不想听。」 

「你会想听的,她说……性格要像炎炎那麼成熟稳重并且打小儿就知道孝顺的,还说恨不得把我生成个女孩子嫁给你,呵呵,好笑吧……」 

「……」 

「不好笑啊……唔……」 

突然被一把拉扯到温暖的怀里,两瓣柔软湿润的东西突然贴上来,还带着烟草的味道。 

我和雷炎又接吻了……一点都不觉得恶心,一点都不觉得排斥,一点都不…… 

不过这一次只是浅尝即止的一瞬间,雷炎旋即松开我,说:「比起说那些没心没肺的话,你的嘴唇更适合用来接吻呢。」 

「!」 

「你不讨厌我吻你吧?」 

我红透了脸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知道吗,你这样的态度,总会让我误认为你也喜欢我,所以会抱着莫名其妙的期待,结果只会失望……」 

也?他说「也」? 

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时,我听见自己说:「」喜欢…… 

「嗯?」 

「我又没谈过恋爱,我怎麼知道什麼样的感觉才算是喜欢,可是!」我加重语气恨恨的说:「如果……如果不是你,你以为我干嘛要让男人吻我啊?一次就算了,还有第二次。」 

雷炎惊异的看着我,「你是说……」 

「可是你不是已经在和彭子俊在交往了吗?这样算什麼,偷情?爬墙?还是子俊不在身边,拿我当替代品……你到底想怎麼样?」 

还没等听完我滔滔不绝快意恩仇的愤怒谴责,他就已经一把堵住了我气鼓鼓的话语——以他的嘴唇。 

温柔又不失霸道的亲吻……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你到底想怎麼样?我刚刚说那些你一点都没有听懂吗?」 

「放手,你这白痴,拿人发泄也该适可而止吧!」 

「你这没节操男,有完没完!」 

「不要!放开我!」 

理论上,我可以用牙齿对着他不安分的唇舌狠狠咬下去,顺便一踹开他,再拿出超人、蝙蝠侠、正义战士的腔调把以上谴责大声吼出来。 

可实际上呢,我已经缺氧到晕陶陶找不着北了,这些话也就只有烂在心里的分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吸盘一样紧紧不放的嘴唇离开了,我这才有机会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成涓。」 

雷炎恨不得捏碎一样紧紧握住我的手,再度把脸凑上来,张开嘴巴…… 

不是吧?还来?你想让我变成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接吻而缺氧而死的人啊? 

雷炎只是方寸大乱的在那边解释说:「我和子俊已经没有关系了!不,不是已经,是从来没有……我们从来都没有开始过!」 

「你骗鬼呀!之前是谁口口声声说着希望我理解,想把自己男朋友介绍给我认识?」还有,你跟他明明这麼亲密无间的…… 

「那你说有什麼办法,喜欢的人那麼迟钝。」雷炎居然用那种疲倦无奈的眼神凝视着我说,「除了想尽办法旁敲侧击,我还能怎麼办?谁知道一下子突然发生这麼多事情,什麼都乱了套……我都快失去等待的耐心了。」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25:00 +0800 CST  

我好像……听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话…… 

喜欢的人那麼迟钝? 

失去等待的耐心? 

「慢……慢着,你说的那个喜欢的人该,该不会是……是……」 

雷炎温柔而坚定地应道:「嗯。」 

嗯?这种尴尬的时候你别哼哼唧唧的啊! 

「不可能的,你明明从来都没有表示过一点喜欢的意思出来……」 

「如果……」他学着我之前的语气,「如果不是你,你以为我干嘛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索吻?」 

居然给他反将了一军!我气愤之余听到他又补充一句—— 

「我又不是接吻狂。」 

「你还敢说你不是?」我嘴巴都快肿起来了! 

仿佛没有把我的质问听进去,他只是死盯着我,问:「那你呢?」 

「我当然不可能是接吻狂!」 

「我是问,你喜欢我吗?或者,你可以喜欢我吗?」 

我条件反射地反问:「我做什麼要喜欢你?我又不喜欢男人。」 

本想着可以装作酷酷的死不认帐,可是!我拒绝承认这张脸是我的了!一点不听使唤的就红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可是我刚刚还听到某人说只会吻我一个人的说……」 

我没听错吧,他这麼大一个人居然在冲我撒娇?而且他连日来那郁结着的阴霾仿佛已经一扫而空,这麼嗲嗲说话的同时,他居然是一脸神清气爽。 

「那是……那是因为……」 

「因为什麼——啊,烫……」 

雷炎突然低低地叫了一声,用力甩了一下手,我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一直都被忽略的烟在他指间烯到尽头,烫到手指了。 

活该,谁叫你没事装深沉,学人家抽烟的!还一边谈恋爱一边抽,活该! 

谁叫你没事拿这种问题来问我,遭报应了吧? 

不过,真是解决尴尬的好机会。 

我推开他就往房间里走,说:「还说我不会照顾自己,你自己还不是一样,香烟烫到自己的手,也不怕人笑话。」 

「你去哪?」 

「给你拿OK绷啊,你那小药箱还在你房间里吧。」 

「不要走……」雷炎拦住我的手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汗死……居然死缠烂打…… 

不过也好,这样偶尔冲我撒撒娇才能显现出我比你大……不对,现在可不是你撒娇的时候! 

「有什麼话不能进屋再讲啊?阳台上吹这麼半天冷风,你不冷我还冷呢。」 

「啊……哦。」 

雷炎这才乖乖进到屋内,我轻车熟路地去他房间里拿来了小药箱,翻出两片OK绷,一回头—— 

「呵啊,你怎麼跟进来了?干嘛不在客厅里好好待着……」 

「我只是烫到手指,又不是脚不能走路,还有,我自己的房间我为什麼不能进来?」 

他说的完全在理,可我就是觉得怪别扭的。如果你和刚刚吻了你的人待在他房间里,而三步开外就有一张大床……你就一定能明白我在别扭什麼了。 

我努力集中了一下思想,说:「手伸出来。」 

「贴这个之前最好先消消毒吧?」 

「哎?消毒,你药箱里还有消毒水麼,等会儿我给你找找看……」 

「不用,这样就好了。」 

这样?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只见雷炎微微张嘴,中指和食指伸到唇边,猩红的舌头探出来舔了一下。 

一想起不久之前这舌头还在我口腔里搅啊搅的,我就……我就要喷鼻血!雷炎你个妖孽,你是从哪里学来这麼勾人动作的啊? 

「怎麼啦?」雷炎眨巴一下他邪恶的大眼睛,明知故问。 

「你……你……」我气不打一处来,「你自个儿贴去,我要回去了!」 

我不是气他的动作,而是看着他这不亚於电视剧里窑姐儿的动作,我居然被勾引了!救命啊……难道我已经彻底堕落了吗?不要啊! 

雷炎一把拽住我的手,收敛起他之前的嬉皮笑脸正色道:「不要逃避了,你是喜欢我的,我看得出来,不,我早该看出来的,就你这种反应还敢说你不喜欢我?」 

这小子干嘛老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我挣扎半天没挣脱,只好支支吾吾的说:「逼供是不对的!」 

雷炎噗嗤一笑:「就这哪叫逼供?这样才算!」 

紧接着他就拿实际行动向我展示「这样」是什麼意思了——直接开始掀我上衣,手指跟着开始有热度的抚摸…… 

那个夜晚的事情又在我记忆里复苏,那个人爬虫一般的手指和水蛭一样的唇舌…… 

我紧紧闭起双眼,「不要……不要这样……我害怕……」 

「不要怕……你看着我,现在在做这种事的人是我,不是其它任何人,是我……我不会伤害到你的……」 

这话语居然就在瞬间解除了我内心的魔咒,我依言缓缓睁开双眼。 

对,眼前这个人,是雷炎呢…… 

他开始施展他高超吻技了,一边还不忘把衣服往上卷起得更高,衬衫底下的皮肤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好冷啊,我全身都微微轻颤起来。 

这麼一来鼻子又痒痒了。 

真的好冷啊…… 

「啊嚏!」 

我瑟缩一下,打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喷嚏,差点就喷得雷炎一脑袋唾沫星子。 

雷炎停止动作,把我松开,满脸哭笑不得,「你!没搞错吧,在这种情况下打喷嚏?」 

「冷了就打喷嚏很奇怪吗?」我连忙把衣服往回扯,仓皇往门口蹭,「我要先回去了,明天见明天见。」 

乖乖,可不能在这种气氛之下待在他房间里了,刚才居然差点就着了他的道儿。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25:00 +0800 CST  
第七章 

再次庆幸这麼些年来我对雷炎他们家地形摸得比较熟,以至於现在一边拉扯着衣服,一边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一边向大门撤退。 

跟上来了,跟上来了,哇咧,腿长也没必要走这麼快吧? 

「等一下。」 

这可万万等不得啊! 

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回头再次道别:「明天再陪你去医院看雷阿姨,我回去啦……」 

「成涓。」人已经杵在我面前了。 

「啊呀!那个……我妈还在等我回家呢,回去晚了老太太又要唠叨了,你也知道我妈这人那张嘴有多麼可怕……」 

「成涓……」 

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补充道:「还有还有,大晚上的我还不回家,我妈铁定会担心的,你看得了快十一点了……」 

「高三复习的那段时间,你总是在我家学习完就直接睡我们家,你既然是来我们家,阿姨就肯定不会担心的。」 

雷炎气定神闲慢悠悠吐出这麼一句,把我的藉口全都堵得死死的,挑起的眉毛仿佛在说:编,我看你再怎麼往下编。 

更过份的是,他一手越过我的头顶撑在门上,居高临下看着我! 

我硬着头皮往下编:「那……那我要回去看电视剧!我昨天刚看到男生主角要死不活、女主角在那哭的,今天就要大结局了!」 

「我家也有电视机。」 

「我还要洗澡!」 

「在我家洗也是一样,反正都留着你的衣服。」 

「那我……我……」 

终於被顶的没话了,我急得一脑门子的大汗,都快冬天的还出大汗,这传出去还不笑死个人啊! 

「你啊……」雷炎轻撩了一下额发说:「干嘛紧张成这样,我这又不是在逼良为娼,而且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来……反正我等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怎麼听起来像是他忍耐了很久的样子? 

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松开撑在门上的那支手。 

「回去早点睡……」 

「哦。」 

一转门把手开了门,我一脚跨出门外。雷炎再次从后面拉住我的手,随之而来是一片柔软湿润的触感,这感觉…… 

我一回头,心脏霎时停止跳动了——雷炎居然执起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烙下一吻。 

「成涓……我喜欢你,你一定要记得。」 

回家后,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被子都被我蹂躏成乱糟糟的一大坨。 

回去早点睡…… 

你那样我怎麼可能还能睡得着啊? 

而且,什麼我喜欢你,你一定要记得啊?哪有人在告白完以后说这麼霸道的一句话的?我忘了!我已经全忘光了! 

我抬起手看一会儿,在床单上蹭了蹭,再看了看,再蹭了蹭,这个动作一再反复,总还是感觉手上那一块还是软软的湿湿的,就好像雷炎的嘴唇还阴魂不散的围绕在周围。 

天啊,这都是怎麼发生的?天晓得我现在多麼希望自己马上就能像偶像剧里演的一样说失忆就失忆,这样我就能把他那些奇怪的举动全部忘光光了。 

转眼就到了雷炎爸爸手术的日子,雷炎虽然口口声声说不会原谅他,却也不放心妈妈一个人在那里为理由,拉上我一起去医院。 

因为想着来的太早不好把雷阿姨叫起来,我们直接去了楼上那个人的病房,在门口却发现早有人在里面了。 

是雷阿姨。她坐在床沿的塑胶椅子上,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她双手握住床上那个人没有插输液管的手,喃喃的说着话。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32:00 +0800 CST  

「……你知不知道你这麼多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最安静,就这麼静静地躺在这里,就在我身边……不会把事业前途看得比命还重……可是,你说过要重新开始的,怎麼能这麼一直睡下去……」 

她背对着我们轻轻耸动着户头,是在哭吗?无声的哭泣? 

「你要好起来……你好不容易又再次给了我希望,怎麼能说抛下就抛下?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你一定要醒过来。」 

雷阿姨在我心目中永远是那种外柔内刚,时时刻刻带着温暖微笑的人,可在这只有仪器发出机械声的空荡病房里,这样哀怨寂寥的低诉听起来,像是在用薄薄的刀片割过心脏,让人觉得心都在泣血。 

我和雷炎悄悄掩上门暂时离开,走到楼下院子里的时候我已经很没面子的哭了个稀里哗啦。「雷阿姨她,真是太痴情了……」 

「痴情麼……」雷炎苦笑着摇摇头,「这种东西原来也会遗传。」 

他这麼明显的暗示,我只能装作没听见了。 

「妈真傻,被他伤害了这麼多年,却仍然对他抱有期待……你知道吗,好几个月之前他特意找到我妈,说要跟现在的家庭、事业,一切的一切决裂,只为回 到她身边。他也的确是着手在履行自己的承诺,却在这时候……」 

雷炎肩膀微微颤抖着,手不自学的握成拳,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她一定会一直守到他醒来为止的……那个男人最擅长就是给人期待,叫人着魔一样相信他。如果这次他不能兑现自己的承诺,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雷炎……」我握住他的手,果然跟我预想到的一样,是冰凉的,「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雷炎忽然又神经质地扯动嘴角一笑,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那个人没那麼容易死的……常言道商场如战场,他在生意场上都那麼强悍,把个没什麼前途的家庭企业做到本市数一数二,没理由一场生病就会垮下来。」 

我惊讶:「原来你也很关心他嘛?」 

雷炎别过脸,此地无银三百两为自己辩解:「我只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我情不自禁勾起了嘴角,他这麼说根本就是原谅那个人了嘛,只是嘴硬不肯承认而已,个性从小就是这麼别扭。 

我们一致认定要把这段时间留给雷阿姨,所以在医院附近兜兜转转了两个小时,到了差不多快到手术时间,这才直接坐电梯上了手术区。 

只有雷阿姨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面守着,我这才意识到里面那个人为了重新开始这段感情,大概真的放弃了很多东西吧?以至於生命垂危之时,身边只有雷阿姨一个人,不,还有雷炎。 

人在脆弱的时候,爱人和家人真的能为他撑起一个世界。 

我知道雷炎和我想的一样,他径直走过去在陷入沉思的雷阿姨身边坐下,抚慰道:「妈,别担心,他会好起来的。」 

「炎炎,你已经……」 

雷炎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重复一遍:「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雷阿姨露出欣慰的微笑;「一定会的。」 

从来没有发现等待竟然是这麼漫长的事,时间一分一秒的慢慢走过,每一个脚步都能紧紧揪动人心。 

每个人都保持沉默,安静的气氛中,忍不住叫人胡思乱想很多事情,我不禁想知道,那个晚上,雷炎独自守着熟睡的雷阿姨,心里到底如涛翻涌般的想了些什麼? 

是我?以及对我的感情?甚至还有对未来的不安? 

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此刻在雷炎身边沉默不语的我,心里反反复覆都是这些念头,抑制不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熄了,穿着手术袍的医生走出来。 

雷炎立刻站起身来问:「医生怎麼样了?」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32:00 +0800 CST  

医生摘了口罩,和蔼可亲,「放心,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到麻醉剂的药效过了病人就能醒来,以后小心调养就不会有什麼大碍了。」 

雷炎长吁一口气然后跟医生道谢,雷阿姨更是喜极而泣。而我,稍稍安下心来——这段时间累积在雷炎心头的结总算是解开了。 

雷阿姨未来的日子,该会很幸福吧?我衷心的祝福着她。 

离开医院的时候,雷炎如释重负地说:「事情终於告一段落了,剩下来的事情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了……明天,我们回学校吧?」 

「明天?可是你爸爸还没醒不是吗?」 

雷炎撇撇嘴,「不用这麼称呼他,他跟我妈和好是一回事,我原谅他是另一回事。而且,我妈身体已经恢复,医生也说了那个人不会有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哦?」我一扬尾音,却也懒得拆穿他别扭的面具。 

雷炎不耐烦的说:「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我记得有个人从上个礼拜一开始就一直缺课,还真是轻松啊。」 

「哇!你干嘛要提醒我!」我惨叫一声,那个某人可不就是最近被衰神附身的我,「那赶紧的,明天我们一起回学校吧。」 

「是『我们一起』麼?」 

我懒得跟他计较这些言语上的胜负,直接应道:「对,我们一起。」 

「涓涓哥哥,你对我真好。」 

「你少恶心了!」 

我追上去要朝他装嗲的嘴脸狠狠一拳,他乐呵呵地跑开,於是,太阳下,两个男生一前一后相互追赶,那间感觉我们仿佛一直是那两个幼稚园里不识世事的小屁孩。 

不管生活怎样继续,我们一定要一起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 

是我们一起吗? 

对,我们一起……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时间仍旧是秋高气爽阳光明媚。 

地点仍旧是洋溢着迷人的食物香气、亮堂堂的羊肉火锅店,不过由於之前丢人事迹还在,我们特意选了一个包间。 

然后我们之间的对话相比之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叫人感叹世事难料。 

「所以说……」彭子俊挑眉毛看着我,不可置信的问:「雷炎把你攻下来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那个……」我错了,彭子俊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直白到叫人无力招架。 

雷炎却笑咪咪的回答说:「就是这样。所以假扮情侣这件事就不用再麻烦你了。」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32:00 +0800 CST  
彭子俊手支着下巴,微微眯起好看的桃花眼,很是头痛的感叹说:「有没有搞错,难道这年头直扳弯比掰玉米还容易吗?世道还真是变了。」 

「这也是要看机率的嘛,像我运气这麼好的人还是少的。」雷炎整个人都得意坏了,这语气怎麼听怎麼炫耀,他边说着还殷勤地往彭子俊碗里添肉汤,一脸恨不得全世界来分离我的幸福的欠抽表情。 

「在我面前炫耀就免了。」彭子俊接过雷炎送到面前的鲜肉汤,慢悠悠的喝下一口,然后慢条斯理的说:「你可别忘了,你情场失意时种种颓废的表情我可是最清楚的。」 

说着彭子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人就整个向我靠过来,「成涓你是不知道,他那天……」 

话没说完他就被雷炎拉开了,我疑惑的看着眯着眼睛偷笑的彭子俊跟阴沉着脸的雷炎,重复一遍:「那天?」 

「咦?你都没有跟成涓提起过吗?」 

「什麼事?」难道雷炎还有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没事。」雷炎转移话题说,「我说你们,放着满满一桌子菜不吃,反而说些有的没的,岂不是太无聊?」 

「是够无聊的。」彭子俊闲闲地往椅背上一靠,叹气道:「还以为能跟雷炎继续装情侣,结果没几天就玩不下去了,叫夜行船那群闲人知道,还会以为我叫人给甩了,真是人生污点。」 

他靠着宽大的椅背,低垂着头,细碎的短发遮住他月光般皎洁明亮的双眼,一句幽幽的叹息便让我产生「我是不是干了坏事」的错觉。 

「那……」我胡乱安慰道:「那这样的话,你们继续在夜行船扮情侣好了。」话没说完就感觉到四道锐利的眼神齐刷刷的射过来,我自动咽下后面的话,「我是不是说错了什麼?」 

彭子俊笑得很开心,大力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没有,没有……成涓你还真是可爱啊。」 

可爱?我似乎听到了一个不该用在我这个二十多岁男生身上的形容词。 

雷炎在一旁给出答案:「反正钱也赚到够用了,我已经辞掉了夜行船的打工,以后不会再去了。」 

「所以才说无聊嘛,夜行船少了万人迷Stephen,会少很多乐子的。」 

雷炎什麼时候有这麼花俏的洋名字? 

我不确定地问:「Stephen是谁?」 

「就是雷炎啊,他没有跟你提过吗?在GAY吧取个化名比较方便。」彭子俊一脸理所当然的说,「Stephen可是夜行船里的头号王子,招来不少顾客。结果他辞职那天老板为了挽留他,都差点要抱着他的大腿哭出来了。」 

雷炎反驳说:「没有这回事。」 

我斜眼上下打量他,「看不出来你还真受欢迎,男女通杀啊。」说完就看到雷炎闻言眼底放光,像在说「你在吃醋吗?」为了避免他问出口,我马上抿紧嘴唇不说了。 

彭子俊故意轻轻咳嗽两声,提醒着他还在旁边,等我和雷炎尴尬的从对方身上移开视线,他又接着说:「有什麼过往赶紧交代,想跟纯情的小朋友交往,有历史是不能的哦。」 

雷炎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我哪里来的历史!」 

雷炎的历史?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彭子俊的个性跟之前相比,简单像是换了一个人,难道他其实喜欢雷炎? 

「算了,早点结束也好。」彭子俊又坐直了身体,随手将额发向脑袋边上拂去,露出他帅气的脸孔,「扮大好青年的戏码,我已经玩厌了。」 

「扮?」 

「啊啊,还不得怪你们家雷炎,本来是求我帮忙,却又跟我约法三章,要我打扮得规规矩矩的,头发也染回来了,耳环也不戴了,连衫衣钮扣都要我扣到脖子,说话还要保持知心大哥哥的语气,别提有多闷了,还好这麼快就结束了。」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32:00 +0800 CST  

雷炎在一旁说:「之前你不是玩得很高兴吗?这麼快就厌了?」 

彭子俊不屑的撇撇嘴,「什麼东西都只有一两天的新鲜而已。」他转而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说:「喂,你想不想去夜行船去看一下,可以了解一下你所不知道的另一个雷炎哦。」 

被他这麼一想说,我还真想去看一下,活了这麼二十来年末了喜欢上个男人,结果却连传说的GAY吧都没去过,也太说不过去了。 

「不准。」雷炎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字迸出来,「那不是什麼好地方,子俊你另煽动他。」 

我直觉得雷炎干涉我的事情干涉过头了,不由得反驳道:「不是什麼好地方你不也瞒着我混了好长一段时间吗?你去得我就去不得啊?」 

「 这不是一回事。」 

「怎麼不是一回事?」 

彭子俊看我们僵持不下的对峙,笑得很是开心,「完了,我发现成涓你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一看到你,就会想到纯天然无污染田地里刚挖出来的鲜嫩番薯哦。」 

啥?纯天然无污染的田地里刚挖出来的鲜嫩番薯?这到底是夸人还是损人啊! 

雷炎关注的重点显然跟我不一样,「喜欢的类型?什麼意思?」他双手搁在桌上,威胁性地捏得骨骼嘎吱作响。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别一脸要杀人的表情,吓死人!」 

「你知道就好。」 

「不过……」彭子俊收敛表情,一脸正色的看着我补充说,你要是想去夜行船可以随时来找我哦。」 

凌厉的眼神盯得我心里直打鼓,搞得我以为那里发生过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的,谁知才保持了一秒钟,彭子俊的眉眼突然间都弯成了月牙儿,他神秘兮兮地微笑着:「还有那方面的事情不懂的话,也可以随时来找我哦。」 

那方面! 

说着从身旁大力抱住我的腰,上下乱摸一通,同时在我耳边喃喃的喷着鼻息说:「不管是插入还是被除插入的经验,我都可以教你……」 

插入还是被cha入!而且他的手在摸哪里啊…… 

「那个……彭子俊……你是不是喝了酒啊……」 

我脸上烧得脑袋都要冒烟了,雷炎倏地站起来从背后握住他的双腕,就把八爪章鱼一样的彭子俊从我身下「卸」下来,「别这麼耍他,他惊不起吓。」 

「切,小气。」彭子俊抽出被雷炎握住紧紧握住的手,不住的揉着,「玩笑而已吧?下手这麼重,比这更过火的我们都玩过。」 

玩笑而已啊,呵呵,虚惊一场……慢着!这也就是说…… 

「没有的事!」 

雷炎急急的反驳更像是别有内情,我的疑惑又加深了几分。 

另一方面,原来长着这样阳光的好男儿脸孔的彭子俊,本性也够邪恶的,耍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跟雷炎还真是有某种程度的相似。原来所谓人的两面性果然不是骗人的。 

只见他轻松的摇着手指作旁观姿态说:「别担心,只是玩玩哦,我跟他之间什麼都没有发生。」 

雷炎无力地说:「什麼都没有就不要搞这麼多暧昧!」 

彭子俊微笑:「最好的酒友要离开酒吧了,我不玩个够本怎麼甘心。」说完他帅气地挥挥手,操起桌上被遗忘的碗筷,「好香,我早就饿了。」 

面对食物一脸幸福的表情,弄得好像刚刚搞那麼多恶作剧的是另外的人。 

剩下我跟雷炎面面相觑,雷炎苦笑着摇摇头,轻声说了一句真是伤脑筋。 

傍晚时分,我一个人在宿舍楼里游荡,打探看能不能借本笔记来抄抄什麼的。 

凌波拎着水壶走下楼梯,看到我就热情地凑上来,「成涓,你终於回学校了!我好几天都没有见着你了。」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32:00 +0800 CST  

「家里有点事。」 

「可是雷炎也跟你一起家里有事吗?我听他们说你们是一起回去的。」 

「呃……这个……也差不多是这样啦。」我抓着后脑勺的头发答得含含混混,「刚好两家都有事。」 

凌波突然笑呵呵的说「还真是巧啊,难怪我姐说……」 

我耳尖注意到「我姐」两个字,凌丽那同人女难不成趁我不在,向社团成员散布了对我不利的消息? 

「她说什麼?」 

凌波强忍住笑意,带着满脸滑稽的表情说:「她说两个人突然搞失踪,简直像私奔一样,呵呵,看起来还真像这回事。」 

「行啊你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也开始调侃哥哥我了啊,看我不教训你!」我刚刚扬起手正要给他脑袋来一个栗爆。 

「你做什麼?」 

突然一声暴喝从身后传来,同时我扬起的手腕从后面被人扣着脉门紧紧抓住,力道之大简直叫人怀疑那人同我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直疼得龇牙咧嘴。 

「你快放手啊!」凌波急了,冲来**声嚷嚷,「殷亦泽!你这是在做什麼,这只是我的同学!赶紧放手。」 

身后那人恭恭敬敬地应道:「是。」 

等他一松手,我整条膀子都酸疼酸疼的,肯定是扯到筋了,我刚要发作,来人却在我面前一鞠躬一抱拳道:「抱歉,我方才还以为你要对少……凌波不利,所有一时冲动,不知你的手臂还疼不疼?」 

「还……好啦……」我咬着牙扭曲着脸,还好才怪!可是看这个人线条冷硬的脸,起码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结实的臂膀和T恤衫下若隐若现的六块腹肌(现在是深秋接近初冬了,这人居然是一身炎夏的打扮?)……我就忍了。 

那人跟着从衣兜里摸出一个武侠片里才能见到的瓷制小药瓶,又道:「这个药待会儿上伤痛处,不消几个时辰就不会再疼了。」 

我道声谢,还是接过那个奇形怪状的小药瓶。 

这个人言行举止也太奇怪了吧,这文皱皱的说话方式,中文系的还是历史系的啊?我望向凌波,「这位是?」 

「谁知道他,就一个暴力男!野蛮人!」 

哎?诡异啊,一向文质彬彬的凌波居然会这麼当着面讲一个人的坏知,真是少见。 

那人倒是毫不介意的自我介绍:「在下殷亦泽,刚才多有得罪……」 

凌波粗鲁地打断他:「你少废话啦,他又不是问你!」然后又冲着我亲切一笑说:「我还要打开水,就走了啊。」 

「哦,再见。」怎麼凌波也是会粗鲁的啊? 

「告辞。」那人扔下这句话就追了上去,「少主,等等我。」 

「你别跟着我!疯子!我不认识你!」 

「少主,您怎能做这些粗活,打水这种事还是交给在下吧。」 

「救命啊!」 

我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少主?怎麼都到了二十一世纪了还会有这麼古老的称呼啊……是我听错了吧?而且要不是那人身上还穿着大大NIKE标记的T恤,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从某个古墓里爬出来的。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32:00 +0800 CST  
第八章 

一开门,寝室里空荡荡的没半个人影,只有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怎麼洗个澡洗这麼久?我暗自叫苦,宿舍里就我跟雷炎两个人,他要洗澡我就赶紧溜出门去,经过表白之后,我总觉得这种情形很捌扭,至於捌扭在什麼地方也不说出来,总之就是避开为上策,谁知我在宿舍楼溜达了一圈他还没有洗好,存心叫我为难。 

「成涓!是你吧?」大概是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雷炎隔着门板叫我。 

「哦,你叫我啊,什麼事?」 

「你回来正好,帮我拿那件T恤,床头那件浅蓝色的。」 

拿到衣服时,雷炎把门拉开一道缝,我才把衣服递进去就听到他在里面一声惊呼:「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他一把将我的手扯过去,衣服「啪嗒」掉在湿漉漉的地板上。 

「衣服,衣服掉了……」 

雷炎把门推开,劈头盖脑的冲我吼了起来:「白痴啊你!手都成这样了还管什麼衣服,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我一看自个儿的手也给吓得不行,那个叫殷什麼泽的扣住脉门的地方居然留下两道深深的指痕,血瘀在里面凝成暗紫色,而且刚才被这麼一拉扯,肩膀那里痒疼得几乎快要掉下来了。 

我很没形象的痛叫出声:「呵!疼啊……」 

在雷炎小心揉着我的手腕和肩膀的时候,我把今天遇到那个怪人的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他听。 

「真的假的?怎麼听起来像是武侠片里才有的那种情节?凌波是怎麼认识这麼个怪人的?」 

「谁知道,也许是凌丽的朋友也说不定,她老是能认识一些怪人,不过……你是不是先把衣服穿齐整了再说话啊,你这样……很容易感冒。」而且我眼睛都没地儿放了。 

雷炎只穿条内裤就钻出来,那不输给杂志上CK内裤广告男模的身材叫我一览无余。 

头发湿湿的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水,一滴下来就沿着脖子流到锁骨淌到结实的胸前,再滴落到地上。还有腿间鼓鼓的那里…… 

切!明显比我的大!郁闷,他明明比我要小好几个月的啊! 

我气呼呼的又提醒一句:「快把衣服穿好。」尤其是裤子。 

雷炎站起来穿着衣服说:「也是,等会儿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这样也用不着去医院吧?那人给了我瓶药……」我指指桌上那小瓷瓶。 

「这……」雷炎拿起那小瓷瓶上下打量了一番,再晃荡一下,「的确像是药酒,可看起来这麼古怪,该不会是人耍你的吧?」 

一想起那个人像小狗一样跟在凌波身后打转,还管他叫什麼「少主」的样子,我噗嗤一笑,说:「那个人虽然奇怪,但应该不是那种无缘无故耍人玩的人,我想这药没什麼问题的。」 

「你确定?」 

「要是不管用,马上去医院也不碍事,就试试吧。」 

「既然你这麼说,那行。」雷炎旋开药瓶提醒道:「忍着点,药酒上到身上都是火辣辣的,会有点疼。」 

「哦。」 

雷炎把瓶中那暗褐色的液体倒一点到手心,然后就直接在我手腕外涂抹了起来。 

经他这麼一说,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那液体涂抹到手上时,还是感觉到皮肤像是被烙铁烧灼一样的疼。 

我皱着眉头,忍不住轻哼出声。 

「还是很疼吗?」询问的时候,他手指间的动作轻柔了不少。 

「还……好……」我想用说话来分散注意力,「嘿,小时候我身上弄伤还不是家常便饭,以前都是你给上的药,不记得啦?」 

「怎麼会不记得,那时候你还动不动说我手这麼巧,乾脆以后嫁到你们家去给你当老婆算了。」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35:00 +0800 CST  
双面夹击之下,我的呼吸都变得灼重起来,「不行……龙兄他们……说不准什麼时候就、就会回来。」 

「那,你先打欠条。」 

「欠条?」 

「就是……先让我盖个章……」雷炎在我耳后一边吐气一边说,「不要抗拒我。」 

来不及抗拒,甚至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雷炎从后面抱住我,唇印上了我的肩头,贪心地不停亲吻着。 

这个拥抱的姿势过了有多久? 

一秒一分,还是一世纪、一段永恒? 

是谁说过的,和相爱的人坐在一起,一个世纪也不过像一秒钟那麼长? 

相爱? 

我的不抗拒就是相爱吗? 

我脑海中唯一一丝没有被他的柔情腐蚀乾净的理智发话了:「不要玩了……寝室门没有锁,随时会有人进来的……」 

「放过你啦,就你现在这伤残人士也实在是做不了什麼激烈的运动,先给我欠着,以后都是要还的,连本带利一起带!对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给你上药。来,坐好。」 

我气结,亏他还记得我是有伤在身的人! 

不知道是那小瓷瓶里的药效果太好,还是雷炎的按摩功力见长,总之到晚上凌波洗好两颗苹果跑寝室里来慰问我的时候,我肩膀上的瘀青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就手腕上还能隐约见得着指印。 

我摩挲着那两条痕迹戏说:「凌波,你那朋友该不会是练过大力金刚指吧?他力气可真大。」 

凌波面露窘色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那个家伙就是一身蛮力,他也不是有心的,要不我给你揉揉吧。」说着就放下苹果要给我揉手。 

「不用了。」 

话说的不是我,而是应该在这时充当路人甲的雷炎。 

干嘛不用了,凌波平时做事都轻轻巧巧的,让他给我揉两把肯定会很舒服的,你干嘛插这麼一句嘴,敢情看着舒服的是我,你不爽啊? 

我抬眼横他以示心中不满,却见他只瞥了我一眼就按住凌波的手,解释说:「别担心,他那是逗你呢,其实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朋友的药还挺管用。」 

他居然按住了凌波的手?赶快把你的爪子拿开! 

「呃,是吗?好了那就好。」 

凌波抽手,却突然举起雪亮亮的一把水果刀,吓得我一身冷汗——该不是觉得我欺负他要灭了我吧? 

凌波微微一笑:「那要不,我削苹果给你吃吧。」说完就拿起一颗苹果,一板一眼削了起来。 

好乖巧啊……虽然他突然亮刀子的时候把我吓得够呛。 

他真是凌丽的亲弟弟?性格也差得太多了吧!难怪大家都亲切的管他叫小兄弟,果然是人见人爱啊…… 

尤其是旁边那个突然就对他伸出狼爪的某人! 

只见某人假装毫不在意地打探着消息:「听你们这麼讲,那个人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呢。」 

「是呢……」凌波小声抱怨了一句,「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耳尖把他自言自语的抱怨听得一清二楚,问道:「咦?那他是你姐姐的朋友?」 

一提到凌丽,凌波就像猛然想起来什麼似的说:「对了,殷亦泽的事你们千万不要告诉我姐。」 

雷炎对这个名字完全陌生,「殷亦泽?」 

我即刻回答:「是那个人的名字。」这个不是重点啦,问题是干嘛不能让凌丽知道。 

凌波善解人意的看出我的疑问,又往下说:「我姐那个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身边一有比较熟点的男生,她就会往歪的地方想……」 

我对着雷炎摇头苦笑,怎麼会不知道!我们还不是被她误会成「私奔」…… 

「不是我故意把人往坏的想,不过感觉那个人来历不明,说话、做事都怪怪的,你年纪小,交朋友还是要谨慎一点……」我顿了一下,「说老实话,他下手是有点没轻没重的。」 

「他那时候以为你……」 

「他以为我欺负你啊?」我打趣道,「难道他是你们家私底下给你请的保镖?乖乖,难怪身手这麼了得。」 

「不是啦。」凌波抬起头急着要澄清,噘着嘴,大眼睛还一眨一眨的。 

雷炎又在那展示他的亲切功力,微笑着说:「总之,他是想充当你的一个保护者的角色吧?」 

「也……算吧……」凌波又低头,一心一意跟受伤的苹果奋战起来,「他人很好的,其实刚才在水房的时候我的开水瓶瀑了,他就直接去挡,结果还烫到了呢,还好处理得快,没什麼大碍。」 

雷炎说:「这麼说起来,你认识了个不错的人呢。」 

凌波低着头应道:「我也这麼觉得。」 

这句话倒是引起我的一个疑问,「你怎麼认识他的?」 

「他是……」凌波很是为难地停顿了半天才说,「唉,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会信的。」 

我就好奇了,「你不说怎麼知道我们不会信的。」 

「总之就是你们不会信的啦,苹果削好了,吃吧。」 

凌波一个削得晶莹水嫩的苹果送到我面前,哇,真是勾人食欲啊,我就着他的举着的姿势凑上前咬了一口。 

雷炎出其不意的「啪嗒」一下一巴掌打在我脑袋上,「这麼大个人吃东西还要人喂,自己吃!」 

「没关系啦,本来他手疼也是我害的。」 

「他分明是挟病自重!不用理他。」

楼主 梅影弄玉  发布于 2009-02-06 17:36:00 +0800 CST  

楼主:梅影弄玉

字数:80839

发表时间:2009-02-07 00:2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8:51:20 +0800 CST

评论数:7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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