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cp】执念深重 再

第一百三十三 执子之手
相处的久了,大家也就开始明白,其实夫子是个很心疼先生的男子。夫子这一生也就只有先生这一位明媒正娶的妻子。虽然很久远的传闻说夫子曾经喜欢过赵家的那个已经嫁给了张员外家的灵犀,可是孩子大都是不信的。
因为有人问过,可是夫子却连那号人都想不起来。真正喜欢过的人怎么会连记忆都没有。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早上,顽劣又敏锐的孩童总算是搞懂了一个未解之谜。
之前先生每逢下雨天就称病其实是夫子的意思。因为下雨的时候总是难走,罗裙难免会湿,要是打湿了鞋袜更要不得。
只是这一次下雨天先生恐是真的病了。一早开始,夫子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等到快要散课的时候,他连招呼也没打就回去了。
课堂内的孩子猜到这一层关系,很是主动就搭着伙一起往夫子家跑。只是先生的脸色看起来的确是不怎么好。仔细一想,先生今年已经五十有七了,夫子比先生大三岁,今年六十。
从四十到六十,夫子的父母,兄长接连离世,生死乃必经之路,没什么好感慨。只是……
“今年是暖春,桃花必定会开的很盛,等到春日里,我们带着小白一起去看桃花吧。”,夫子眼里没有其他来访的孩童,眼底只满满的装着先生一人。先生即便已经这么大的年纪,可是娇羞起来和怀春的少女一般,“好啦好啦,我只是受了风寒而已。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皱眉一点也不好看。”
是,夫子皱眉的时候一点也不好看。这一点学子可以证明,因为他一皱眉就是要让人罚抄的时候。
没有等到来年,先生在五十七岁的时候走了。那一日夫子刚好满六十岁。诚如夫子所说,今年的桃花开的尤为好,粉嫩嫩的,一簇簇像极了日头落下时候最为璀璨的艳霞。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我知道。”
那一晚,夫妻之间最后的话就是这样一句。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1-07 15:50:00 +0800 CST  
长生殿里面有浮光闪过。白辰和白柳在外等着,只是里面却久久没有动静。睁眼,夫妻俩只是笑。懒懒散散地抱在一起,谁也不说话,这样就已经很好。
“在奈何桥的时候我见到他们了。”
他们指的是柳夜华的爹娘。
“嗯,我也看见了。”
“他们在那等了我们挺久的。难得有机会成仙呢,怎么还是想投胎转世,入六道轮回呢。”,自顾自地嘟囔着,白浅有些不解。
专业解惑了这么些年,夜华很熟稔地就接过了话头,“神仙活的太久了,久到让人生畏生忧。”
的确,活的久也是有代价的,谁知道会遇到什么大事,不得不牺牲些什么的大事。这些年他们遇到的大事还是少么 。
“也好,都好。”
“嗯。”
当白辰四万五千岁的时候,他迎来了自己的天劫。那是升上神的天劫,和他父君一样,一场逃不过的情劫。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1-07 16:04:00 +0800 CST  
第一百三十四 所谓兄弟
很多人都想要知道,从凡间回来之后,天君和他哥哥战神的关系如何了。这里头自然是包括了折颜这个老凤凰以及帝后这个小狐狸。
老凤凰担忧自是有道理,可为什么小狐狸也担心?
“这,我……,我不就是凑个热闹么,怎么了。而且……,而且帝君也没有个什么亲戚为难过我,我这不就,那什么么……”
“成了帝后也管不住你这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性子。”,一边的折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小狐狸神神道道的模样。
“诶,我最近正好研发出来一款新型的萝卜,里面是红心的,凉拌好吃,四叔父你要不要尝尝,小九下次回青丘给你带来。”
这一声四叔父倒是中听,折颜顺势就那么云淡风轻地点了头。
话说为何小狐狸和老凤凰会坐在十里桃林里谈论这个问题,这就要从今日昆仑虚的法会说起了。
今日里昆仑虚的二主子战神得了空暇,好容易把自己的胞弟和那不成器的徒弟给迎回来,走了一趟红尘参破了什么道理,终于良心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干过正经事,故而准备要开坛讲道。
要知道这可是昆仑虚二主子自从迎娶了昆仑虚大主子数万年之后头一次讲道,那场面可谓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神山神海。而作为亲戚,这捧场自然是少不了的。
于是乎,这昆仑虚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济济一堂。虽然美其名曰是来捧场,但是都知道这神仙啊,最烦的就是无聊了,所以大家伙其实是来参加茶话会的。
老凤凰拖着一个穿青色衣裳的老大不小的狐狸,老大不小的狐狸拖着一个粉不溜秋的小狐狸,这一拖二地就进了昆仑虚的门。
“小白!”
随着帝君一声吼,小狐狸和小白球一起回了头。白浅赶紧把怀里的小白给抱住了,“要不我们换个名吧,和我家那丫头的名讳撞了不打紧,只是……”,瞥了一眼座上的帝君,白浅不由得颤了几颤,“哎,罢了罢了,一万年也见不了几次。”
“要不还是换一个名吧。”,天后身边正襟危坐的天君应和着,将目光从帝君那处收回来,夜华眼底写上了同情二字,“叫小黑如何,这般容易分辨还对比分明。”
“你又来取笑我,这都多少万年了,黑云压城城欲摧这首诗你趁早给我忘了!”
“好好,莫生气,大哥就要来了。”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1-15 21:05:00 +0800 CST  
昆仑虚二主子出场的时候也没能像想到这昆仑虚会挤成这个样子。轻咳了一声之后,一边的二徒弟就碎碎念一般地开了口。
“这些个神仙怎么都来了,师傅,不然下一次讲道还是限制一下人数吧。”,这下十七嫁出去了,十六嫁出去了,大师兄快要有着落,师兄弟们越来越少,这打杂的事情是越来越繁杂了。
“不可,本已经是开坛讲道,自是有教无类。”
说着,战神就上了场。现场的人着实是多了些,看着前排那些个眼熟的面孔,墨渊不经意地皱了皱眉。一个咒术捏出,墨渊腾空而起,随着淡蓝色的流光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墨渊便稳稳当当地落座在了大堂中央。
虽然说这不过是个简单的法术,但是却赢得了满堂彩。其中这鼓掌的以昆仑虚小十七和昆仑虚小十六最为欢快。胭脂和夜华愣了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迫于无奈下也跟着鼓掌,随即这掌声就如同滚雪球一般,凑成了这满堂彩。
道法还是那些个道法,虽然说的确是很想要认真听讲来着,但是这几万年养下的毛病哪能那么容易就好了,随着昆仑虚二主子一张口,小十七这瞌睡就跟着来。
“浅浅!”,眼瞧着她睡得有些不安稳,天君责无旁贷地就将他媳妇儿给推醒了。
“额,这道法委实不适合我,不然我出去溜达溜达醒醒神?”,没等自家夫君说出个子丑寅卯,胆子大的能撑破天的天后就这么化成一道光给溜了出去。才落在后院里,白浅就看着了一伙人。
“怎么大家都在这呢?”
这个大家包括了帝君,折颜,白真,少绾,子澜,更甚至便是连小白都在。
“就知道你会溜出来。”,白真下意识就往折颜的方向靠,转而空出个位置来。一边的老凤凰在瞧见白浅落座之后,混不吝地摇头,“这墨渊,这些年来统共教出来十七个徒弟,这就溜出来两个。可见他的教学何其无趣。”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1-15 21:20:00 +0800 CST  
“不许你这样埋汰我师傅。”,朝着一边的师娘看了眼,白浅更是肆意妄为,“而且师娘也在呢,你也不怕师娘念叨你。”
“哎,你师父他就是无趣,这是当年水沼泽书院里头公认的。”
不带这样坑自家夫君的吧。白浅嘴角抽了两抽,倒是没话说了。白浅这一来倒也没有打搅各位的气氛,被打断的折颜又开始接着话,“我觉得不会,夜华那性子必定是会端着的,哪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况且以前都这么过来的,一时半会要他改怕是不行。”
什么事情关乎她夫君且能让老凤凰这般惆怅?
“非也,这性子本就是要打磨的,不是说玉不琢不成器呢,当年父神不还觉得我们俩是魔头的命格,最后母神不还是收留了我们,你看,现在你软弱的跟只鸡似的,哪还有凤凰的煞气,这不就是很好的教育典范!”
“不是我说,什么叫软弱的跟只鸡似的?”,折颜倒是很少能有这样被言语逗得发怒的样子,但是转念又消停下去,想来是心里默念着大人不记小人过,“罢了罢了,不和你计较。”
一边的白真听见折颜这话,嘴角的笑意顿时就僵了几分。虽平复的极快,但是白浅还是看见了。唔,自从凡间归来之后,她倒是越发懂得察言观色了。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1-15 21:36:00 +0800 CST  
“十七,你觉得呢?”
这一声十七把白浅的注意给牵回来,看着众人都投注过来殷勤的有些可怖的目光,白浅干干地笑着,“我觉得什么?”
“你觉得你那夫君……”
“姑姑,帝君,你们怎么在这?”
凤九清脆的嗓音蓦然打断了这话头,白浅一愣,回头去看。不必说也知道,凤九这孩子必定也是溜出来的。
“别打岔,十七你……”
“小白,过来。”
瞅着这夫妻俩,少绾有些头大,要不是打不过这个白头发的石头,她必定得发作一般才行。
“姑姑,你们在干什么呢?”,顺手拿起桌上的橘子,凤九懒懒坐在帝君身侧就开始盯着白浅瞧。少绾等到局势落定,这才启口,“你觉得你家那个和我家这个关系会有变化么?”
“不不不。”,这是什么乱糟糟的话,白浅当即就摇了头,虽然说她不介意折颜和她四哥的事情,但是这兄弟情发展成变得也太扯了吧。
等到众人都盯着她看,白浅才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终是明白自己想多了,她又恢复了严肃的性子,一手曲肘撑着脑袋伏在桌案上,白浅意味深长地叹着气,“这可难说。且不说夜华那少年老成的性子,师傅那边就很难缠。大家都知道的,师傅他老人家也是个冷冷清清的性子。”
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子澜原本还有些拘束,毕竟身边这都是些大神仙,但是眼下天后都来了,他倒是有了底气,“不如来开个赌局如何?”
“好啊好啊,赌什么?”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1-15 23:24:00 +0800 CST  
兄友弟恭---下卷
“年老之后回顾一生,何时出世,婚嫁,生子,择业,其实都是巨变的开始。只是彼时间站在转口,一无所知,误以为那不过是平凡抉择。”
堂上的人说的沉痛严肃,堂下最近的那个听得津津有味。只是坐在一边的神仙们尤为不解,怎么好容易开坛讲道一次,战神他老人家倒是转了性了?这说的不是人间法门么,神仙活得长久,哪怕有了遗憾,总能补救回来。
“大哥说的是。”
天君捧场了,那么再疑惑不解也是要装出一个豁达明理的态度来。等到座上的人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来,这一次的开坛讲道就算是到了尾声。在场的神仙装着满满的收获摆手而去,一时间,前堂就只剩下了兄弟俩。
两人面面相觑,着实是亲热了不少。
“用膳么?”,环顾了一圈,没能看见自己半个徒弟,墨渊不免有些失落,“我这些徒弟……”
“他们日日在大哥身侧,大哥的教诲早已经烂熟于心,无碍的。”
这般开脱,自然是因为自家的媳妇儿也在大哥的师门之下,万一要是真起了性子,罚这些个徒弟抄书,一想到冲虚真经,夜华脑袋疼。
幽幽一叹,觉得自己弟弟说的对,墨渊也就不再追究,两人并肩而行,迈着碎步,穿过前堂的小道,豁然开朗,昆仑墟上的野鹤纵声高喝,云山雾绕,天地间竟是多了几分寂寥萧瑟之感。
转身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做大哥的心里有些忐忑,“这一次下凡可参透了什么?”
“有。”,或许是凡间那数十年的相处,兄弟俩之间的感情有了质的飞跃,夜华顿下步子,俯首作揖,与凡间别无二致,“多谢大哥教导,凡间寥寥数十载,夜华明白了很多,无关天道,只关乎家长里短。”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要是母神还在的话……,要是她在的话,她必定是会高兴的。”
“恩。”
幽幽小径之后是平坦大路,一直到昆仑墟门前了,兄弟俩也还是没能见到半个人影。颇觉疑惑,墨渊又随同夜华一道往后院走,竹海涛涛,房檐瓦舍,直至后屋庭院,墨渊和夜华猛地顿住了步子。
“要我说啊,天君的性子虽然是沉闷了些,可是其实内里还是***的,毕竟年纪在那摆着,你说昆仑墟上下谁不比他大呢?若非这个天君位,我们可都是他的长辈!”,不晓得前堂已经散了,故而子澜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大,当然了,这一份胆子大都是白浅给纵容出来的。
听见这话的白浅正磕着瓜子,一直附和着笑呢。
“那你到底是押的哪一边啊?”,白浅将手上的瓜子一扔,随即凑了过去,“你这个意思就是说,他们的关系可能只有小变化?”
“没……”,没错两个字还没能完整出口呢,子澜似是想起来什么旋即又凑过去胭脂的身边,一脸巴结谄媚的样儿,“我们家的大事都是由胭脂决定的,胭脂,你觉得呢?”
胭脂素来脸皮不算厚,见着那么一大堆的老神仙盯着自己,支支吾吾地闷了好一阵,最后终于笃定点头,“恩,按照堂前两位的互动而观,他们的关系不会有大变化。”
“对对,我们就押这个。”
“赌注呢?”,食指在桌上敲了两敲,白浅混不吝的,活像极了凡间的纨绔子弟,“赌注要是小了,我可不和你玩。”
“赌……”,说着,子澜又把眼神朝向了胭脂。这含情脉脉的,叫一众人看着膈应。凤九挽着帝君的胳膊,胆寒地抖了三抖。少绾啧啧叹了两句,觉得这个十六徒弟根本不像是他师傅教出来的孩子,墨渊教出来的,唯独得了他真传的,好像……就只有叠风!
折颜装作没看见,白真嗤笑。唯独白浅不觉得有什么,唔,或许是她家那个比这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不如这样吧,你要是输了,你就过来请安,凡间的宫里头,那什么三宫六院日日都得去请安的,晨昏定省,日日不缺。你要是输了,你就每天早上昆仑墟跑一趟,天宫跑一趟,跑上个一百年,怎么样?”
白浅眨巴着眼睛,好一副无辜样。胭脂大囧,子澜碍于情面,也不觉得自己会输,到底是应了。
墙头外两个神仙听得好笑,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分毫。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呢,我很相信师傅和夜华的,他们在凡间的时候可好了,这按照习惯成自然的说法,必定是会延续下去的,所以我猜他们的关系会巨变。”
少绾和凤九也跟着落了注。半柱香的功夫下去之后,大家各自买定离手。等到昆仑墟当家的主子说完“一月为期”之后,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走吧。”
“恩。”
墨渊在前头走着,夜华在后头跟着。话说,这说破天也就是兄弟俩的事情,可是眼下却莫名成了赌桌上的牌面。当然,若是在几万年前,夜华要是凑巧和自己哥哥遇到这样的情况,那必定是窘迫的说不出话的,而眼下……
“大哥,你觉得谁会赢?”
“你嫂嫂和你夫人是押的同一边儿。”
这话里有话,意思明确,夜华跟着笑了起来。
按照惯例,在讲道之后就是晚膳,晚膳是必须得齐聚一堂,一道招呼的。因为这一次来的老神仙实在是有些多了,所以昆仑墟上下的都动员起来了,当然,这也包括嫁出去了的小十六和小十七。
“怎么,不去帮帮你那媳妇?”,坐在墨渊身侧的少绾端着杯徒弟敬的新茶,酸溜溜的打趣着,夜华一动不动,只是摇头,“大哥说的,昆仑墟上下都要出力。”
“哦?”
这一声哦从三个神仙的口中一道溢出。折颜挑眉,上下将夜华打量了一番,而后又看了看一边儿嘴角含笑的墨渊。白真为自己的妹子担忧,这妹夫不是要造反了吧?少绾只是单纯觉得奇怪,这孩子,还真的变了,开口竟然是大哥说的!
“墨渊,你这弟弟倒是了不得了,你不会给他灌了迷魂汤吧?”,老凤凰略略有些吃醋,怎么说夜华也算是他弟弟,可是这一次,夜华从回来之后就不理他了,只捡着那个爱留胡子装深沉的老神仙献殷勤。
当然,折颜也知道情况,不就是提前吐露了白浅不会有子嗣的事情,导致他们夫妻俩闹了一次么,嘚,这孩子,小心眼!
“没有,大哥才不会做那种不入流的事情。”,拿起一个小糕点,夜华不紧不慢地呛着声,尝过了糕点之后,夜华又递给了墨渊一块,“大哥,味道不错,要不要尝尝?”
早前墨渊总觉得自己的小徒儿会演戏,前一刻还气焰嚣张,后一刻眨巴眨巴眼,就单纯无辜的叫人不忍心迫害,如今想来,小徒弟的夫君真真是青出于蓝呐。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2-05 13:48:00 +0800 CST  
等到饭菜都上桌了的档口,夜华倒是坐不住了,一把将自己的媳妇儿从人堆里巴拉出来,神情忧切的紧,“怎么才半个时辰不见,脸上就脏成这样了?”
攥紧自己的衣袖,夜华小心地将自己媳妇脸上的烟灰给擦干净,白浅只傻愣愣地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就是,我都说我其实已经在好好学习如何烹煮,可是师兄他们都不信,还是赶着要我去烧火添柴,那我辈分最小,我就只能听他们的了。哪料到我这好久没有碰过灶火了,所以总点不着火,我就……”
“就用了法术!”
“嘿嘿,就一个没小心控制好火候,然后那火上杆子往外涌,还是大师兄把我从灶口前扒拉过去的,这才没叫出什么事儿。”,随意摸了两把脸,白浅诚心诚意地问着自己的夫君,“丑吗?”
“好看的。”
“那就没事了,你去坐会儿吧,就剩下碗筷了,等到二师兄来了就可以用膳了。”
话虽如此,可是夜华却不肯撒手,白浅没了辙,只好在一边坐着。等到见着了自己师傅,她就想起来那一档子赌约。
瞧着,这兄弟俩似乎是没有什么动静!
悄然挪到了折颜的身边,白浅观摩着这老凤凰脸色不对,可还是硬着头皮发问,“刚才师傅和夜华他们……”
“哼!”,折颜闷声闷气地站起身来,“晚膳端到房里来!”
平白无故发什么火啊?!白浅连拉住白真的裙摆,低声问道。白真不比得折颜,他对他妹子素来是疼爱有加的,坐回身去,白真只是嘀咕着:“你过几日来青丘吧,大事不好。”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2-05 14:04:00 +0800 CST  
委实是奇怪的很,白浅回过头,紧盯着夜华看。被她瞧得有些心虚,夜华也就没有再说话。这席间,白浅是彻底彻底地惊到说不出话。
什么时候起,她夫君开口闭口就是“大哥说了”,这就是放在他们感情最最深厚的时候,夜华君也没有一口一个“浅浅说了”。
等到散席之火,白浅尤为拘谨地拉着她夫君在一个旮旯边站好,伸手去探他额头,“这也没有病呀,怎么变数这么大……”
“什么?变数?”
夜华着实是没有懂自己媳妇在想什么,只是疑惑地反问。白浅摆手,干干笑着,“没事没事,我们回去吧。”
“今日不住在昆仑墟吗?大哥说要我们在此住一晚再回去。左右孩子都大了,不碍事。”
“啧啧啧,夜华,你……”,虽然说这个局势看起来,她和师娘是稳赢,可是白浅预想中的不是这幅场面啊,这也太兄友弟恭了些吧,孔融让梨都没有这么仁和孝心的。
今夜里,夫妻俩到底还是住下了,白浅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眼瞧着自己夫君都睡下了,也不好再闹腾他。小心翼翼地爬起身来,白浅走到了外面,赏花赏月赏……子澜。
“诶,子澜?师兄你怎么也没睡?”
一个是为的夫君大变而担心,一个是为的赌注而发慌。今日里在饭桌上的见闻,那可真是……骇人听闻!
昆仑墟向来是个重礼数的地方,重礼数也就意味着情义不太显现,都搁置在心里。所以徒儿们可从来没见过这样浓厚的交情。这天君一口一个的大哥,师傅是一口一个的为兄。这兄弟俩还让不让人活了。
料想到自己真的要去请安,子澜才惊呼上当。这要是真输了,胭脂从来是较真的主,愿赌服输,他就真真得早起去请安。早起就必须早睡,早睡就……。
“你怎么也没睡,天君竟然舍得你一个人在外头瞎逛?”
十七哪是个能吃亏的人,当即就怼回去了,“那大紫明宫的翼君竟然舍得要自己夫君出来一个人闲逛?”
“别别,”,想起来正事,子澜当即凑过去,蓦然想起来天君那张黑脸,子澜又退了两步,“现在赌约改了还来得及么?”
“买定离手啊!师兄,这可是规矩,为期一月呢,兴许这两兄弟只是现在亲热,过一阵子就淡下来了。”,说着,白浅又赶紧呸了两口,“我这说的什么混账话。不行,你要说就给师娘说去。我回去睡了。”
“诶,十七,别啊……十七,十七你等等……”
翌日一早,白浅跟着夜华起来准备起身回去。昆仑墟门前,场面更是诡谲。
“过几日我再来看望大哥,无需挂碍,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大哥,放心就好。”,俯首行礼,面色严峻,夜华堪堪是拿出了上朝时候的气势。战神墨渊更是不遑多让,径自受了这一拜之后又转眼看向了自己不争气的十七徒弟。,
“早些回去吧,平日里不可太过贪图玩乐,凡事多照应些。”
夭寿了,师傅竟然学会偏心了!
回去的路上,白浅一直都闷得厉害,拈酸吃醋地瞥了夜华一眼,最后只憋出了“白眼狼”三个字。夜华君着实是委屈,可是无论他怎么解释,他媳妇儿就是不听。
生态链是为了保持平衡才存在的。夜华君在媳妇那里受了气,团子自是难以幸免。午时一道批阅文书的时候,一心等着父君夸的团子只得了一顿骂。说什么用心不专,又说什么心思不一。团子头大的很。
想来冤冤相报何时了,受了气的团子最后放过了自己的妹妹,倒是把东华家的滚滚给欺负了一遍。
滚滚虽然被欺负了,但是却不在意,只是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护内又不讲理的东华耳朵里。此刻已经离约定的日子还有一日,原本是想教训教训家里那个傻狐狸,最后转念一想,当即又改了主意。
只是事情就这么凑巧,一个念想的改变却让东华帝君晓得了些不得了的事情。再知道了夜华家那个儿子的姻缘之后,已经成亲数万年的东华帝君多出几分不忍心来。
毫无悬念,最后自然是天宫和昆仑墟的胜利。凤九在知道结果之后,捶胸顿足,好不气馁,帝君明知故问,“你下的什么注?”
“我说,若是我输了,那我就……”
“毁约吧。”
“啊?”,哪有输了就毁约的道理,这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吧?这要是传出去了,她姑姑可再不会带着她一起玩了!
“放心,为夫来处理,你歇着吧。”
说罢,帝君真就出了门。白凤九看着自己夫君的背影,心中惶惑。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2-05 17:14:00 +0800 CST  
135,
自打东华帝君来了长生殿之后,天宫里头就乱成了一锅粥。白浅在内殿转悠了好几圈,怎么也静不下来。夜华瞧着有些晕,赶紧拉着他媳妇儿坐下了。
“先别急,这种事急也无用。”
“可是不急不行啊,这才将将过了上仙的劫数呢,怎么突然就到了上神的劫数!”,白浅蓦然又站起身来,准备继续绕圈,恍惚间,她突然就明白了名门所在,“都是你的错,你瞧瞧,你五万岁就升了上神,如今你儿子也得步你后尘。这都是个什么事儿!”
且不说升上仙已经是几万年前的事情了,再者,这历劫的事儿和他一个当爹的能有什么关系?!这般的无理取闹,夜华君是敢怒不敢言。
“稍安勿躁,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不如就同当年元贞一样,直接让他去凡间历劫,大梦一场,顺道里升了上仙,不是很好么?”
这话白浅可就不爱听了,“我历劫的时候也是凡人,可是遭了你这个讨债的主,照样是死去活来的,你什么意思,凡人历劫就不难么?”
“为夫不是那个意思,此前你我苦是有原由的,如今夫人豁达,天宫明政,就算他真的喜欢了谁,我们自然会尽心尽力不是?”
“嗬,”,白浅只觉得往日里聪明的不可一世的夜华君此刻是真真的关心则乱了,“万一要是妻儿美满,这可就直接身归混沌了。不吃苦哪里叫历劫。”
最后两个神仙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把这个重磅消息给自己儿子透露透露,谁知白辰豁然的很,“我有喜欢的人了,不用下凡。”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2-05 22:11:00 +0800 CST  
135-下
“你是说,你有了喜欢的人?”
和自己儿子几乎是朝夕相处,然,白浅这神经大条的,能发现也实属不易。一侧的夜华显然是个上道的,在听到自己儿子所言之后,当即了然地点了头。
“是小白?”
“是。”
眼瞧着父子二人默契的很,白浅吃了瘪,竟是气冲冲地在桌前的圆凳上坐下,又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哼,你们一个个的,就瞒着我一个。”
天可怜见,这完全不是瞒不瞒的问题,是您老眼神不好的问题?!
夜华和白辰见着白浅如此,自然是不敢怠惰。一个个走过去,夜华又将阿离给挤到了后面的位置,继而在白浅身旁的那个位置坐下。
“浅浅,团子他有了喜欢的人,这难道不是好事么?”
若是在那个白头发的老神仙来之前得到这个消息,白浅必定是激动到无以复加。现在嘛,白浅心里只有担忧,无穷无尽的担忧。
看着这父子俩几乎完全一致的神圣轨迹,升上仙,再历情劫,由此,白浅可以推断出天道也是讲究师承一脉这个大道理的。
“不行。你们现在不能在一起。”,食指在桌面上敲了两敲,白浅着实是心焦难安,“实话不瞒你,团子,你的情劫要到了。”
熟料白辰听到这话,全然没有白浅以为的焦躁。一手屈在身后,一手立于胸前,白辰这般模样,到还是像极了墨渊。
“无妨的,娘亲,情劫便情劫吧,这是躲不过的。”
虽然白浅在自己的事情上很豁达,但是这事儿若是出在了自己儿女上,那就不一样了。在桌上轻拍了一掌,虽然声色不大,却还是将她夫君给吓着了。一手心虚地轻抚着夜华的心口,一边儿又苦口婆心地劝解白辰。
夜华将白浅的手紧握在手心里,只是摇头,“团子说的没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逆天改命只会带来更大的惩罚,浅浅,你忘了么?”
“可是……”
道理知道了不代表遇事就真能冷静,白浅支支吾吾了半晌,最后还是夜华将人给带走了。庆云殿在只剩下白辰一人之后,终于是安静下来。
小白见着姑姑和姑父看似扭打,实则打情骂俏,于是乎就眼不见心不烦地跑来了庆云殿躲躲。
见着熟悉的人影,白辰当即就下意识往一侧挪了个位置。由得小白性子无拘无束,又以男子自居了几万余年,所以对于男女之事,只能说所有的理解都来自于姑姑和姑父。在白辰身侧坐着,小白极大地传承了姑姑坐没坐相这一点。
“白辰,怎么姑姑和姑父吵架都能吵出个柔情蜜意的感觉来,我可真是服了那两位了。”,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搅着墨条研磨,小白百无聊赖的模样叫白辰觉得好笑。
“当做没看见就好了。”
被自家母上和父君荼毒了这么些年,白辰早早就生出了视而不见的本事,白柳更是如此。才端正了一阵子,旋即小白就趴在了桌案上,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研磨。白辰见她看着有些困乏,顺手就拿起了搭在架子上的衣裳。
“你怎么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原本专心批阅文书的白辰将自己衣裳抖落开给小白盖好之后,随即才一门心思地开始看起了文书。自从受了太子印之后,夜华几乎就已经是不理朝政,所有的政务都落在了白辰身上。
小白随意点着头,继而慵懒随性地在桌案上趴着,“不知道,可能是在天宫待得太久了,不怎么动弹,所有总爱犯困。”
算着时日,自从陪着白浅又一次回了天宫之后,野性十足的小白已经在天宫里待了一个月了。悠悠地打了个哈欠,小白尤为放心地打起了瞌睡。
长生殿里,白浅气冲冲地瞪着夜华。只是那个被瞪着的人亦是将视而不见这项家传绝学运用到了极致。
“要不要吃东西?”
“不吃。”
眼瞧着发脾气这一招也不管用了,白浅可算是彻底败下阵来。任由整个身子窝在软乎乎的云被里,白浅长吁了一声。
“夜华,情劫啊,那可是情劫,万一要是……,你怎么就不担心呢?”
“不是不担心,只是担心无用。”,夜华无奈地走到床边,将窝在被子里的夫人给拉着起身入怀,“浅浅,我知道你心急,但是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折颜说了,你底子虚,要戒骄戒躁,不可过分激动。”
“哦。”
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句,白浅噤了声。原本极力劝解的男人没能听到自己夫人再吭声,顿时又急了起来,“浅浅?”
“恩。”
“生气了?”
“没有啊,”
就在这一段无趣的对话之后,白浅猛地想起来一件事,“小白呢?”
“不知道,兴许是去找团子了吧。”,这些天里小白无事就会去找白辰,一直有关心孩子身心健康的夜华君对此了如指掌。白浅从夜华的怀里抽出身来,面色惊疑。
“小白的飞升雷劫是团子帮的。”
“恩。”,这件事夜华此前听团子说起过,只是如今白浅又提起来是何意?“这又如何,都是几万年前的事情了。”
“不对……”
“不对不对……”
白浅将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脸色也煞白如腊月飞雪,“当初师傅执意要为我挡雷劫,才会不敌擎苍。正因如此,我才取了七万年的心头血。折颜说过的,一旦乱了气运,那么两个人之间就会产生各色纠葛,以此达到平衡。”
夜华倏然间明白过来,心中骤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倘若说情劫只是一个传闻里的说法,夜华还算安心,可是如若这个情劫人物都已经定好,且劫数迫在眉睫,纵使是天君,也是慌了刹那。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2-23 16:05:00 +0800 CST  
136,在劫难逃
“如若这情劫真的是应在他们两个身上……”,由得紧张,白浅的声音有些发颤,那颤意像是从心底迸发出来似的,导致她身子也开始发颤,“不,小白虽然有灵根,归天族管辖,可是她的灵力与仙人不同,似是妖力,她那雷劫被我的团子受了,如此一来,变数更大。”
“你先别慌。”,虽然如此说,可是夜华心中不比白浅焦虑少上半分,“我去问问大哥,他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对对,问师傅。”,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白浅即刻爬下床。若是师傅不知道,师娘或许也会知道。况且师娘是魔界的,最后嫁给了天族的战神,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能摸清内里的状况。
只是不等白浅下床,她蓦然觉得眼前一黑。在合眼前只留下夜华焦躁难安的神情。
“你多休息会儿吧,为夫亲自去。”
将云被抖落开,又仔细掖好了被角,夜华这才起身前往了昆仑墟。在得知了夜华的来意之后,墨渊怔愣了半晌。如今白辰五万岁,的确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只是不曾想情劫会来的如此快。
沉思之中,墨渊又想起自己这胞弟坎坷的情路,纵深长叹,最后还是昆仑墟的大主子将墨渊打断。
“人家问你话呢,你磨磨唧唧的做什么。”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2-23 16:15:00 +0800 CST  
天呐天呐!
贴吧怎么变了页面!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3-15 00:21:00 +0800 CST  
先行预热!!!
下卷------开始白离夫妇的剧情线,从此开始,夜白夫妇可能会有比较长一段时间的打酱油!!!这也是为什么我迟迟不愿意更文的原因。
中心思想:原来不是谁都能苦尽甘来。真心,我只有一颗,只付一次。
【伪】甜文版本
“自我三万岁之后,就没有人再喊我阿离了。”
“喔,也没有人喊你团子了。”,小白懒懒地趴在桌案上,百无聊赖地研磨。
“这个名字,往后就让给你了,作为回报,我喊你阿白,好不好?”,当初取名的时候,离出自“白首不相离”,小白名字里有个白字,正巧占诗句一首一尾,恰到好处。
“好。”
听到回应,少年嘴角擒着笑,只拙劣地藏匿起全然遮不住的欣喜。
【真】虐文版本
“我只有一颗真心,只付一次。阿白,你愿意要吗?这颗真心给了你之后,我绝对不再收回。”
“拉钩,你可不许反悔啊。你这颗真心我会好好收着的。”
不过凡间二十载,东荒山脚热闹集市上,同样是那个人。
他一字一句,“阿白,真心只有一颗,只付一次。”
“骗子!”,不复当年笑靥桃花,阿白在人群里哭的毫无形象,“你说了,你不会将心收回去的。”
原来不是所有的情缘都得善终,他错付给我的真心,我再收不住。
可惜,我们仅有的一生一世也才只过了一半。
数万年之后,阿白的墓碑前,有人一声轻叹:什么一半,你走的那一天,我的一生就过完了。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3-15 23:51:00 +0800 CST  
第一章 我大概是喜欢他
“自我三万岁之后,就没有再喊我阿离了。”
“喔,也没有人喊你团子了。”
“这个名字,往后就让给你了,作为回报,我喊你阿白,好不好?”
“好。”
今儿个早上,阿离和我说这话的时候,我隐约能在他身上瞧见姑父的模样。姑父在和姑姑说话的时候,也总喜欢用这样的目光。
其实我知道的的,阿离有一点点喜欢我。这并不难猜,而且我还知道他对我是一见钟情。毕竟没有谁会莫名其妙为人挡雷劫的。
我听说姑姑的师傅给姑姑挡过一次,好几万年前,姑姑师傅的夫人还为此吃味过。唔,吃味的最严重的当属姑父。
不过好在后来姑父也为姑姑挡过雷劫,这事儿啊,就这么扯平了。
能够飞升上仙其实我想也没想过,那一日在北荒那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我还以为我会身归混沌来着。
或许是因为历经了一次误以为的死境,所以我对情爱一事看的比较开。这话翻译起来就是:我好像并不怎么对阿离有感觉。
我一直把阿离当成哥哥看,就像白柳一样。只是今早阿离这话让我纠结了。也不知道是我想多了还是想少了,总觉得阿离的话里有话,听着像是告白来着。
长生殿里,姑姑瞧见我回来之后,当即就从椅子上飞奔过来,神情惊喜的不像话。姑父虽然很淡定,但是吧,我知道,也不那么淡定。
此刻,我还不知道,姑姑的师傅今日特意前来通传的消息是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这件事一定和我还有阿离脱不了干系。
因为自从姑姑的师傅来过之后,姑姑和姑父看我和阿离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再者,有一日里我当着姑姑的面,下意识地就喊了一声阿离,而后姑姑就不可思议地回过头来看着我们两个。
她愣神了很久,最后似是自言自语,“这名字许久没人喊过了。”
午后姑父下朝回来,我又不巧听见了姑姑和姑父嘀咕:阿离这个名字其实不太好,听着寓意不好。
是,无论这个离字取得是什么意思,单独孤零零地拿出来用,寓意是不怎么好。可是我喜欢,阿离,只有我一个人能喊的阿离。
翻来覆去滚了半天,我在床上腾地爬起身来,朝着庆云殿的位置去。我想明白了,我其实是喜欢阿离的。因为一想到别人也这么娇滴滴地喊他阿离的话,我就觉得别扭。
不,是不高兴。
奈奈自打和天枢成亲之后,大部分的精力就在自个儿的孩子身上了。况且阿离也大了,不用她太操心,所以我轻而易举就爬了墙,溜进了庆云殿。
这个时辰,阿离还没有睡。我透过烛光看着他小小的身子埋在文书里的时候,不由得想起来之前姑姑和我说过,姑父小时候的事情。
唔,好一对儿黑心的爹娘。姑姑说起姑父小时候的事情啊,可谓是心疼至极,恨不得拿个金箍棒把老天君给揍一顿。
只是如今阿离怎么反倒是又重复起姑父的老路呢?他才五万岁,还是个孩子啊!
嗯,我对这话并不觉得亏心。
走近的时候,我方才为自己所说的话后悔。因为阿离看起来没有姑父一半认真,虽然夜明珠亮着,烛火染着,笔墨候着,可是批阅文书的人啊,却是在出神。
我喊了他两遍,他才抬起头来看我。
“阿白,你怎么来了?”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3-25 17:35:00 +0800 CST  
第一章 他不信我
寂寂北荒,朔风呼啸。身着玄衣的男子手持青冥,剑指瘫倒在地的女子。寒风吹过,男子心底的那一声阿白被吹散,落在雪地里无影无踪。唯独衣决飘飘,抖擞出骇人的音色。
呼吸间,白色的雾气把两人的视线都模糊。
“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我爹娘半分。”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明明是那样决绝的话,可是说话的人眼底有浮光略过。他握紧被寒气冻僵的手,将剑收回。
阿白艰难地坐起身,她伸手,玄色的衣袍只决然从她指间滑落。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距离不足五步,可两个人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一般遥远。猛地转过身去,白辰看着身后的阿白。
阿白唇间的血迹让他瞳孔骤然一缩,顷刻间,他转过身不再去看身后的人。
“从今往后,永不相见。这是我于你最后的情分。”
坐在地上,直到那一袭玄色身影再看不见,阿白还在细细咀嚼着:从今往后,永不相见。这是我于你最后的情分。
原来,原来你从未信过我。说什么情分,我与你之间何来的情分。
站起身来,阿白笑声凄厉地让人生畏。
茫茫雪地里滑过一道红色的细线,断断续续,宛若被拆分的月老红绳。血色将白裙裙边染透,看着触目惊心。
永不相见?
阿离早晚是要成为天君的,那么他就只会在天宫里住着。如此一来,随便挑个方向走就好了。恍若浮萍一般地游荡,直到漫天遍野的桃花灼了阿白的眼。
她怎么就到了这?
折颜将人送至小木屋的时候,忍不住长吁短叹。这数十万年,躺在他这摇摇欲坠小木屋床上的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
相较于折颜的医者仁心,白真的叹息里更多的是无奈。
“折颜,她这情况和当年小五别无二般,我都怕她一觉醒来也给你讨忘情药。”
未曾想,一语成箴。
将目光从床上躺着的人身上收回,见折颜不搭理自己,白真的叹息越发沉重。这劳什子的情劫真真是害人不浅。好在他从来未曾经历过。
送别阿白之际,白真心中复杂的紧。早前墨渊就说过,这是一场属于阿白和阿离的情劫,外人最好不要插手,否则情劫难了,有一方必定身归混沌。
身为小舅舅,白真自是不希望自己的小外甥出事。
“走吧,别看了。”
丢下这句话,折颜转身准备回去。这些天他时而上天宫,时而往昆仑虚跑,回来了还得小心着阿白这小姑娘的身子骨。
好好一个闲散神仙愣是做成了准时准点务工的大夫,折颜心里苦。
才将将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两亩地都还没来得及翻完,墨渊的二弟子又赶来,说是今日昆仑虚的大主子自响应天族号召怀上二胎之后脉象就一直不稳,还请折颜前往一观。
把锄头往地里一丢,折颜端起了上神的架子。不就是要拐着他去看个平安脉吗,天底下这么多大夫,还偏偏就逮着他一人欺负了。
“不去!”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6-08 15:17:00 +0800 CST  
第一章 眼见为实?
从十里桃林出发,阿白来到了东荒。自从爹娘走后,阿白数万年来的唯一目标就是要报恩。在东荒,她第一次遇见了自己爹娘的救命恩人。这个地方于她而言算得上是特殊。
从街头到巷尾,阿白买了一大摞的东西。在小贩处见到一柄桃木剑,阿白伸手要付钱,可手上的东西太多,一不留神,那把仿制青冥的桃木剑就被另外一个男人给拿走了。
“诶,那个是……”
“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对么,我送你好了。”
掏出五个铜板,男子从小贩处买回了阿白喜欢的那一柄桃木剑。眼前的这个男子,阿白并不觉得陌生,浴室,在他伸手的时候,阿白很是自然地就把手里一大摞的东西都交给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是不是认识?”
拿着桃木剑,阿白面对着男子背对路人而行。男子才想回答,却见阿白要撞上路人,当即一伸手,将人拉近在身侧。
“之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我爹娘以织布维持生计,小时候邻里街坊都喊我阿布。”
“阿布,唔,很顺口的样子。”
一直到夜里在阿布家住下,阿白才发觉有些不对劲。虽说在天宫的时候,姑姑就总说不要太在意规矩,但是……
唔,如若姑姑知道她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莫名其妙就被一个男子用一柄桃木剑给骗走了,兴许得气得不顾天后威仪,直接跳起来骂人了。
在床上翻来倒去,坐起身又躺回去。原本就是来凡间玩的,她也没个住所,还不如就这么着呢。实在不行就以身相许吧,姑姑说了,她就是这么把姑父拐走的。
想想阿布,长得还行,宅子也挺大,家底殷实,脾气很好,人也善良。多么划算的买卖。
……
夜华从长生殿出来,在无妄海找到了阿离。从他涣散的神情及未曾更换的衣衫来看,他大抵在无妄海坐了一夜。
心中怅然,夜华走上前,左手落在了阿离的右肩。那一声阿白在喉间哽住,见到玄色的衣角,未来得及出口的阿白变成了父君。
“何时回来的?”
“才回来。”阿离并不擅长在父君面前撒谎,是故说话的时候不敢直视夜华的眼睛。
轻叹了一声,为人父的夜华牵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你娘亲并无大碍。”
“那就好。”
“你不去看看她么?她从昨日就一直担忧你。”
阿离无颜去见白浅,他垂着眸,神色涣散地看着无妄海的地面。这无妄海的一草一木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很多很多年前,他每每无处排遣之时,总喜欢来这。
夜华又是一声轻叹。
“或许伤你娘亲的人不是她!”
这话虽是个疑问句,但是夜华的语气却笃定地让阿离动摇。他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夜华的目光。
“阿白是个好姑娘。”
“可是儿臣亲眼见着她伤了母妃。当时……当时父君也在场不是么?”
“亲眼所见就是事实么?”见他疑惑,夜华语气越发严肃,“白辰,亲眼所见,真的一定会是事实么?”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6-08 15:17:00 +0800 CST  
第一章 太子之责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这一年间,阿白跟着阿布游历了四海八荒各处。阿白对四海八荒的概念其实很笼统,她自小在北荒长大,可是一直以来她不喜动,所以只在自己的窝里闹腾。
而后来东荒,彼时东荒还真是荒凉的可以,她连逛的心思都没有。
故而阿白对四海八荒的认知大多来自于白柳以及白浅。只可惜姑姑和姑姑的女儿都是个不认路的,时常把东海挪到了北海的位置,有时候连南荒和桃林的位置都分不清。久而久之,阿白只知道四海八荒特别乱。
“阿布,现在我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
在茶楼里,阿白神色无辜地看着阿布。直到阿布把茶水喷了她一身,阿白才知道自己提这一遭事情的时间点不对。
不由得想起姑姑的教导:实践出真知。
话本子里的恋爱教学指南,并不是对每一个人都有用的。
“阿……阿白,抱,抱歉。你……你刚才说什么?”
在阿布给她处理身上水渍 的时候,阿白一本正经道:“我有一个姑姑,她那时候在东荒就是这么把我姑父拐到手的。你做的这些和我姑父做的都差不多。”
说着,阿白开始将阿布和姑父所做的事情一一举例。一对比,阿布觉得自己做的这些和阿白姑父做的那些事情真真是雷同。
带着阿白来茶馆听戏喝茶,带着她游历三山五岳,这一路他还负责包吃包住。这一年里阿白还有一次不小心走错了门,爬上了他的床。
唔,仔细想想,的确是该以身相许了。
“想好了?”
“当然想好了。我都把你的钱袋子拿到手了。”拎了拎手上的钱袋子,阿白笑的极其单纯,她打开钱袋子,从里面拿出了好几片金叶子。阿布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钱袋子究竟是何时落在阿白身上的,见着她高兴,他也没有反驳。
“这些就拿来买嫁衣,买宅子,买丫鬟,买胭脂水粉。”
“那我的呢?”
“啊?”
“成亲就只添置你的东西么?我不要添置什么吗?”
阿白想了想,最后脸色涨红地狡辩,“不是都给你添置嫁衣了吗。”
……
回到庆云殿,阿离见到了自己的父君。父子俩相识一眼,阿离随即在夜华对面坐下。
“唯一可疑的只有魔族。”
“阿白在东荒。”
阿离一怔,他没想到自己的父君会在这个时候谈论起私事。从接管政务开始,阿离和夜华之间就已然形成了默契,商谈公事之际,不论私人情意。
见阿离怔忪,夜华再道:“她要成亲了。”
见阿离还在出神,夜华无奈轻叹,这孩子的性子还真真是随了他,声色微扬,夜华继续道:“阿白会在凡间和一男子成亲,婚期在三月之后,不过你我一盏茶的功夫,阿白就会是别人家的新妇。”
手落在桌案上,暗红色桌案上杯盏里的水轻晃。缓缓地又收了手,阿离抬眼去看夜华,“唯一可疑的只有魔族,或许是有人在背后惹是生非,借此挑起争端,以形成离间之势。”
“阿离,这些事父君可以处理。”
无尽的沉默过后,阿离再开口,声色已然喑哑的不成样子,“可是儿臣已经授了太子印。”
“父君还在。”
“……”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6-08 15:18:00 +0800 CST  
第一章 抢亲
长生殿里,白浅看着司命写的命本,啧啧称赞。
“堂堂天君,以权谋私。说什么下凡历劫,我白浅活了这么大的年岁,这还头一次瞧见有人下凡历劫直接从弱冠年岁开始的。”
夜华搅了搅汤药,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两声。
“命本都是司命写的,与为夫并无干系。”
“对对对,和天君一点关系也没有。”
将命本往桌案上一丢,白浅端起夜华手中的碗,一口气把闻着就苦涩的汤药给灌了。夜华瞠目,有些难以置信。
轻哼了一声,白浅拍了拍手,冲着自家夫君道:“我这当娘的,怎么着也得去看看自己儿子怎么抢亲。万一输了呢。”
最终,来观战的也只有白浅一人。坐在前堂宾客席位上,白浅等了大半天也没能见到自家儿子来抢亲。
直到夕阳西下,霞光把天色染红,白浅都开始不耐烦了。正当白浅想着是否要自己易容直接把这抢亲的戏给演了的档口,穿着一袭白衣的男子倏地从外进门。
正在行拜礼的阿白手腕上突然被人拽住,而后,红盖头被人掀起。
“阿布,现在还不能掀……”
盖头两个字没能说出口,阿白就停住了口。顺着握住她手腕的手往上看,这个人并不是阿布。
“你……”
“你穿红衣的样子丑死了。私以为你二人并不相配。”
白浅安心地坐回了宾客席位。听着不远处自家儿子这番毒舌到不敢想象的发言,顿时间白浅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成就感。
从进门到把人拉走,不过半柱香的时辰。白浅把瓜子往桌上一丢,当即跟了出去。
街尾巷子里,白浅深觉得自家儿子可能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乖巧。
“你能不能快点,磨磨蹭蹭的,我这是抢亲,被抓是要坐牢的。”
“知道有牢狱之灾还敢来抢亲,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你再废话试试。”
见着阿白被阿离一把扛在肩上给带走了,白浅惊讶到连呼吸都凝滞。历史真真是惊人的相似!
扛着一个女人走街串巷总是极其显眼的,阿离也想到这一点,于是乎,他从一堆杂物里找到了个麻袋。
而后,阿白听到阿离和问话的路人说:“哦,这个啊,是猪。体型娇小了点,不活泼可能是因为中暑了。”
被丢在床上之际,阿白迷迷糊糊听到那个男人恨恨地骂着“还真是猪,这都能睡着。”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这八字箴言是阿白的神生信仰。倒在床上,阿白闻到了很是熟悉的清冽檀香。
“姑姑,被人抢亲了该怎么办啊,还要不要继续以身相许啊……”
“什么?”
睡得迷迷糊糊的阿白被这一声询问给吓得从床上弹坐起来。环顾了一圈四周,阿白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在哪。
“没什么。”
“快点起来吃饭,真没见过你这么能睡的。你是把自己当猪养吗?”
看着天,都已经天亮了。想来她是睡了一夜。
“虽然我是很能睡,但是你也不能说我像猪啊。”
而且明明她是犬类才对,再者,猪和狗是好朋友,骂人的时候不是都喜欢说猪狗不如吗。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竟然这么埋汰她的朋友,阿白有些气愤。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6-08 15:18:00 +0800 CST  
亲测有效,然后我就来分享了……


楼主 缪小喵_M  发布于 2019-06-11 09:15:00 +0800 CST  

楼主:缪小喵_M

字数:742226

发表时间:2017-07-28 17:2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8-13 18:35:34 +0800 CST

评论数:425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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