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短篇小说】那些最可爱的人
第十一章 清川江
“我们分析，在前沿战区内，中朝军队有60个作战师，每个师平均每天需要40吨的补给品来维持有限的战力，这样，中国后勤部门每天需要将2400吨物资送往前线。以每辆卡车载重两吨计算，运送一天的补给就需要1200台卡车，从鸭绿江到前线往返需十天，以5天计算，大约需要6000以上的辆次。若用火车，每天就必须有120节车皮到达前沿战区。”
“因此，切断北朝鲜有限的公路和铁路，就是对中国军队的绞杀。我们将北纬38度15分至北纬39度15分列为主要封锁区，就是要靠空中袭击这根绳子把中国巨人勒死。”
“我想，彭德怀马上就要吃到我们为他准备的一道大餐了，一道钢铁与火焰的大餐！”
1951年9月，清川江某渡口。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哼哼着志愿军军歌，梁宇端着手中的军用水壶，站在江边的警戒阵地里。他今天心情很不错。
“排长，啥子事这么高兴呦？”值班的战士是四川人，见梁宇心情不错，问道。
“瓜娃子，好好站岗，晓得不？”梁宇喝了口水，学着对方的口音笑道。
“晓得了！”
第五次战役后，双方战线稳定在三八线附近。自8月18日起，美国空军、海军航空兵和海军陆战队航空兵按照李奇微下达的命令，在联合国军对志愿军发动夏季攻势时，开始对平壤北部地区的公路、铁路、桥梁、渡口及仓库、机场、车站、工厂、水电设施进行大规模轰炸，致使朝鲜北部地区交通运输线一度瘫痪。
在美军大规模轰炸的同时，北朝鲜遭遇了特大洪水灾害，大量桥梁被洪水冲垮，公路铁路被破坏，很多朝鲜乡村被淹没。
半个月前，梁宇所在工兵团在熙川至价川铁路线的附近修筑迂回公路，并负责清除敌人投掷的炸弹。另外他们还要修复敌人轰炸后的路段，将弹坑填平，清理路上的障碍物。
梁宇的背包里还留着一个三角钉，那是敌人炸弹里投掷出来的小型障碍物，能够刺破卡车轮胎。
在修筑公路的一周，梁宇目睹了敌人的空袭。那些重型轰炸机投下的炸弹数都数不清，只能见到炸弹在地上一片片犁过，将公路整段从地上抹掉。带着火箭弹的美军舰载机俯冲下来，向公路上的汽车一顿扫射，直到卡车爆炸才拉起来。
那个星期里，他们排的战士牺牲了6个人，一个人被炸断双腿。但是他们白天晚上赶工修路，总是能在几个小时内保证轰炸的路段立即通车。
一星期后，工兵团接到命令，赶到清川江渡口，参加保障清川江交通线运输的任务。
刚到渡口时，洪水才刚过去，水位下降了不少。另一个连队负责的浮桥刚架起来，敌人飞机就俯冲下来，用航空炸弹将浮桥炸毁。当天晚上再架桥时，敌人用运输机空投照明弹，再次轰炸，又把浮桥炸开。
工兵团大部分部队都被派去清川江大桥参加保障任务，少量部队负责在公路附近的河滩上搭建临时桥梁和浮桥，保障运输卡车过江。
梁宇这个工兵排被团长派到了渡口这里，测绘分队已经在这里测量了水位、河流流速、河床土质。
团长给梁宇的命令是在渡口最浅处修筑“水下桥”，保证卡车快速通过清川江。
梁宇得到测绘分队的数据后，自己又淌着水，从河里一路走到对岸，又走回来。心里有了底，他把全排集中起来，组织党员突击队，拿着洋镐和工兵锹的简易工具，在江水中平整出了一条通道。
后方送上来的条石被用来铺设水下桥，战士们穿着短裤和背心，用担子挑着一根根条石下了河，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将条石在平整好的水下通道一根根铺好，用铁丝和道钉来固定。另外，他们还准备了很多铁路用的枕木，在如果遭到轰炸时用来做临时铺设的器材。
连续工作了三个夜晚，一道水下桥被休整出来。桥面距离水面的距离，不会淹没卡车的排气筒。
副排长还跑到附近的山顶上，用望远镜观察水下桥，愣是看不清水下的桥面，可想而知空中的敌人侦察机要想发现也是难上加难。
前一天晚上，后方开来的运输车队从这里过江。敌机临空时防空哨发出了警告，所有的卡车司机把车灯都给熄灭了，摸着黑开。通过水下桥时，有一个班的战士在水里引导一辆辆卡车过河，而他们的头顶上，敌机盘旋了很久，都没有发现河里的车队。
有一架敌机往河里投了一枚炸弹，炸起的水花弄湿了梁宇和其他人的衣服，但是大家没有慌，直到引导最后一辆车通过后才退到岸上。
晚上的顺利让梁宇信心大振，保证零伤亡是有可能的了。
“排长你看！”值班战士把望远镜交给梁宇，梁宇顺着战士手指的方向，举起望远镜看去。
挂着伪装用的树枝的苏制载重卡车正在山间公路上快速行驶，往他们渡口这边来了。
“这太危险了！大白天这么跑，敌机来了咋个办？”值班战士说道。
“公路旁有高射炮兵的阵地，应该没问题吧？”
梁宇话音未落，尖利的防空警报响了起来，那是防空哨在发警报。
数架F-80战斗机从山顶那边飞过，正在下降高度，对着公路上的卡车俯冲下来。第一架俯冲的敌机开始投弹，炸弹被投在了路基下，将公路下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弹坑。
高炮阵地开火了，37毫米炮弹在公路上空迅速织起了火网，刚俯冲的其他敌机被炮弹逼着拉起做规避，其中一架把炸弹扔到了公路旁的山腰上，飞下来的石头砸碎了一辆卡车的窗玻璃。
梁宇马上从警戒阵地跑出来，拿着一面小红旗跑到公路旁，给卡车司机打方向。附近有个汽车待避所，能够保证车队临时避一避。
看见梁宇打旗指示方向，卡车司机在渡口前拐弯，奔着待避所而去。那里是一个大的防空洞，这些卡车躲在里面应该没问题。
有架敌机俯冲下来，向着一辆卡车扫射过来，在被炮弹击中前打着了卡车后面运的货物，卡车上着着火开了过来，而敌机一侧机翼冒着黑烟拉起返航了。
那辆卡车在渡口旁停在路边，车上冒着火，司机下了车跑到车后把挡板打开，脱了上衣来扑火。附近几个隐蔽的工兵跑出来，拿着大扫帚拍打车上的火，有人还往车上扬土，折腾了半天才把火扑灭。
“把车开走，去那边的防空洞！让你们队长过来！”梁宇将司机推上卡车，大声说道。
司机点点头，
不一会儿，一个很年轻的车队队长跑步赶过来。梁宇拉着他进了警戒阵地，和他握了握手。
“你们还真是敢拼啊！这白天也敢行车啊！刚才的轰炸太危险了！”梁宇把另一个装满水的水壶递过去，说道。
那个队长喘了口气气，接过水壶猛灌几口，开口道：“没办法，我们就是一路这么过来的，路上已经坏了一辆。我们得抓紧时间把物资运上去，上级说前线的部队快断粮了！”
“那你们也得等天黑才能过河，前面的那个浮桥还没有高炮掩护，也是等晚上才能通车。天黑以后你们就从这个渡口过去，我们的水上桥能保证两辆卡车同时通过，绝对没问题。”梁宇按着对方肩膀坐下。
队长擦了擦脸上的汗，点点头。
天黑前，又有两个批次的敌机在空中盘旋，有一次向公路投了弹，破坏道路后就返航了。天黑之后，车队从待避所那边出来，赶到了渡口。
副排长一声哨响，水中的绳子被拉起来，标识桥面宽度。几名战士下了水，在桥两旁散开。
梁宇对队长点点头，队长冲着第一辆车司机打手势，司机打开车灯发动引擎，缓缓开车下水，在水下桥上慢慢开过。
战士们边喊边指着前面，卡车稍稍提了速，轮胎卷起的水浪溅在工兵们的脸上，众人也只是擦了擦。
“没问题，让大家快点通过吧！”队长对后面的司机喊着，回过身和梁宇握了握手，然后上了第2辆卡车，驶上水下桥。
卡车依次驶过水下桥，一切顺利。
不过，防空哨那边又拉警报了，数架美军战机从远处天空飞来。所有的卡车司机连忙熄灭了车灯，而这时，一辆卡车在桥上抛锚了。
“妈的！这时候掉链子！”开车的司机刚要下车，已经从岸上跑过来的梁宇把司机手中的曲棍摇杆夺过来。
“你待在那里等着，我去发动！”
梁宇跑到卡车前面，把摇杆插上后，一圈一圈开始摇。
敌机还在头顶上盘旋，水下桥上堵了一辆车，工兵们并不慌张，他们引导着后面的卡车从桥上绕过卡车，安全过了江。
发动机的声音终于响起来，梁宇把摇杆拿下来放回到车上，司机向梁宇敬了个礼，开着车过了江，驶上了对岸的公路。
最后一辆卡车通过之后，梁宇回到岸上，一屁股坐下来，长出一口气。
在美军每天几百架次甚至上千架次的空袭中，志愿军后方部队齐心协力，在历时3个月的绞杀战里，保证了交通线的畅通，保障了前线部队的物资供应。
“我们分析，在前沿战区内，中朝军队有60个作战师，每个师平均每天需要40吨的补给品来维持有限的战力，这样，中国后勤部门每天需要将2400吨物资送往前线。以每辆卡车载重两吨计算，运送一天的补给就需要1200台卡车，从鸭绿江到前线往返需十天，以5天计算，大约需要6000以上的辆次。若用火车，每天就必须有120节车皮到达前沿战区。”
“因此，切断北朝鲜有限的公路和铁路，就是对中国军队的绞杀。我们将北纬38度15分至北纬39度15分列为主要封锁区，就是要靠空中袭击这根绳子把中国巨人勒死。”
“我想，彭德怀马上就要吃到我们为他准备的一道大餐了，一道钢铁与火焰的大餐！”
1951年9月，清川江某渡口。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哼哼着志愿军军歌，梁宇端着手中的军用水壶，站在江边的警戒阵地里。他今天心情很不错。
“排长，啥子事这么高兴呦？”值班的战士是四川人，见梁宇心情不错，问道。
“瓜娃子，好好站岗，晓得不？”梁宇喝了口水，学着对方的口音笑道。
“晓得了！”
第五次战役后，双方战线稳定在三八线附近。自8月18日起，美国空军、海军航空兵和海军陆战队航空兵按照李奇微下达的命令，在联合国军对志愿军发动夏季攻势时，开始对平壤北部地区的公路、铁路、桥梁、渡口及仓库、机场、车站、工厂、水电设施进行大规模轰炸，致使朝鲜北部地区交通运输线一度瘫痪。
在美军大规模轰炸的同时，北朝鲜遭遇了特大洪水灾害，大量桥梁被洪水冲垮，公路铁路被破坏，很多朝鲜乡村被淹没。
半个月前，梁宇所在工兵团在熙川至价川铁路线的附近修筑迂回公路，并负责清除敌人投掷的炸弹。另外他们还要修复敌人轰炸后的路段，将弹坑填平，清理路上的障碍物。
梁宇的背包里还留着一个三角钉，那是敌人炸弹里投掷出来的小型障碍物，能够刺破卡车轮胎。
在修筑公路的一周，梁宇目睹了敌人的空袭。那些重型轰炸机投下的炸弹数都数不清，只能见到炸弹在地上一片片犁过，将公路整段从地上抹掉。带着火箭弹的美军舰载机俯冲下来，向公路上的汽车一顿扫射，直到卡车爆炸才拉起来。
那个星期里，他们排的战士牺牲了6个人，一个人被炸断双腿。但是他们白天晚上赶工修路，总是能在几个小时内保证轰炸的路段立即通车。
一星期后，工兵团接到命令，赶到清川江渡口，参加保障清川江交通线运输的任务。
刚到渡口时，洪水才刚过去，水位下降了不少。另一个连队负责的浮桥刚架起来，敌人飞机就俯冲下来，用航空炸弹将浮桥炸毁。当天晚上再架桥时，敌人用运输机空投照明弹，再次轰炸，又把浮桥炸开。
工兵团大部分部队都被派去清川江大桥参加保障任务，少量部队负责在公路附近的河滩上搭建临时桥梁和浮桥，保障运输卡车过江。
梁宇这个工兵排被团长派到了渡口这里，测绘分队已经在这里测量了水位、河流流速、河床土质。
团长给梁宇的命令是在渡口最浅处修筑“水下桥”，保证卡车快速通过清川江。
梁宇得到测绘分队的数据后，自己又淌着水，从河里一路走到对岸，又走回来。心里有了底，他把全排集中起来，组织党员突击队，拿着洋镐和工兵锹的简易工具，在江水中平整出了一条通道。
后方送上来的条石被用来铺设水下桥，战士们穿着短裤和背心，用担子挑着一根根条石下了河，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将条石在平整好的水下通道一根根铺好，用铁丝和道钉来固定。另外，他们还准备了很多铁路用的枕木，在如果遭到轰炸时用来做临时铺设的器材。
连续工作了三个夜晚，一道水下桥被休整出来。桥面距离水面的距离，不会淹没卡车的排气筒。
副排长还跑到附近的山顶上，用望远镜观察水下桥，愣是看不清水下的桥面，可想而知空中的敌人侦察机要想发现也是难上加难。
前一天晚上，后方开来的运输车队从这里过江。敌机临空时防空哨发出了警告，所有的卡车司机把车灯都给熄灭了，摸着黑开。通过水下桥时，有一个班的战士在水里引导一辆辆卡车过河，而他们的头顶上，敌机盘旋了很久，都没有发现河里的车队。
有一架敌机往河里投了一枚炸弹，炸起的水花弄湿了梁宇和其他人的衣服，但是大家没有慌，直到引导最后一辆车通过后才退到岸上。
晚上的顺利让梁宇信心大振，保证零伤亡是有可能的了。
“排长你看！”值班战士把望远镜交给梁宇，梁宇顺着战士手指的方向，举起望远镜看去。
挂着伪装用的树枝的苏制载重卡车正在山间公路上快速行驶，往他们渡口这边来了。
“这太危险了！大白天这么跑，敌机来了咋个办？”值班战士说道。
“公路旁有高射炮兵的阵地，应该没问题吧？”
梁宇话音未落，尖利的防空警报响了起来，那是防空哨在发警报。
数架F-80战斗机从山顶那边飞过，正在下降高度，对着公路上的卡车俯冲下来。第一架俯冲的敌机开始投弹，炸弹被投在了路基下，将公路下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弹坑。
高炮阵地开火了，37毫米炮弹在公路上空迅速织起了火网，刚俯冲的其他敌机被炮弹逼着拉起做规避，其中一架把炸弹扔到了公路旁的山腰上，飞下来的石头砸碎了一辆卡车的窗玻璃。
梁宇马上从警戒阵地跑出来，拿着一面小红旗跑到公路旁，给卡车司机打方向。附近有个汽车待避所，能够保证车队临时避一避。
看见梁宇打旗指示方向，卡车司机在渡口前拐弯，奔着待避所而去。那里是一个大的防空洞，这些卡车躲在里面应该没问题。
有架敌机俯冲下来，向着一辆卡车扫射过来，在被炮弹击中前打着了卡车后面运的货物，卡车上着着火开了过来，而敌机一侧机翼冒着黑烟拉起返航了。
那辆卡车在渡口旁停在路边，车上冒着火，司机下了车跑到车后把挡板打开，脱了上衣来扑火。附近几个隐蔽的工兵跑出来，拿着大扫帚拍打车上的火，有人还往车上扬土，折腾了半天才把火扑灭。
“把车开走，去那边的防空洞！让你们队长过来！”梁宇将司机推上卡车，大声说道。
司机点点头，
不一会儿，一个很年轻的车队队长跑步赶过来。梁宇拉着他进了警戒阵地，和他握了握手。
“你们还真是敢拼啊！这白天也敢行车啊！刚才的轰炸太危险了！”梁宇把另一个装满水的水壶递过去，说道。
那个队长喘了口气气，接过水壶猛灌几口，开口道：“没办法，我们就是一路这么过来的，路上已经坏了一辆。我们得抓紧时间把物资运上去，上级说前线的部队快断粮了！”
“那你们也得等天黑才能过河，前面的那个浮桥还没有高炮掩护，也是等晚上才能通车。天黑以后你们就从这个渡口过去，我们的水上桥能保证两辆卡车同时通过，绝对没问题。”梁宇按着对方肩膀坐下。
队长擦了擦脸上的汗，点点头。
天黑前，又有两个批次的敌机在空中盘旋，有一次向公路投了弹，破坏道路后就返航了。天黑之后，车队从待避所那边出来，赶到了渡口。
副排长一声哨响，水中的绳子被拉起来，标识桥面宽度。几名战士下了水，在桥两旁散开。
梁宇对队长点点头，队长冲着第一辆车司机打手势，司机打开车灯发动引擎，缓缓开车下水，在水下桥上慢慢开过。
战士们边喊边指着前面，卡车稍稍提了速，轮胎卷起的水浪溅在工兵们的脸上，众人也只是擦了擦。
“没问题，让大家快点通过吧！”队长对后面的司机喊着，回过身和梁宇握了握手，然后上了第2辆卡车，驶上水下桥。
卡车依次驶过水下桥，一切顺利。
不过，防空哨那边又拉警报了，数架美军战机从远处天空飞来。所有的卡车司机连忙熄灭了车灯，而这时，一辆卡车在桥上抛锚了。
“妈的！这时候掉链子！”开车的司机刚要下车，已经从岸上跑过来的梁宇把司机手中的曲棍摇杆夺过来。
“你待在那里等着，我去发动！”
梁宇跑到卡车前面，把摇杆插上后，一圈一圈开始摇。
敌机还在头顶上盘旋，水下桥上堵了一辆车，工兵们并不慌张，他们引导着后面的卡车从桥上绕过卡车，安全过了江。
发动机的声音终于响起来，梁宇把摇杆拿下来放回到车上，司机向梁宇敬了个礼，开着车过了江，驶上了对岸的公路。
最后一辆卡车通过之后，梁宇回到岸上，一屁股坐下来，长出一口气。
在美军每天几百架次甚至上千架次的空袭中，志愿军后方部队齐心协力，在历时3个月的绞杀战里，保证了交通线的畅通，保障了前线部队的物资供应。
第十二章 文登里
“和我爱人分开，是件挺难受的事儿，但那个时候我们都知道，美国兵说不定哪天就会打我们这。”
“这是一场‘后退一步就是家园’的保卫战，我们是喊着‘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口号入朝的。”
“为了保卫我们的土地、保卫我们的祖国、保卫我们的和平生活，我们就必须打击敌人，除了俘虏或是敌人的游魂，谁也别想从我们的阵地上冲过去！”
日记本合上，钢笔插到了封皮上。
1951年10月12日，文登里。
美军的坦克纵队正在公路上疾驰着，车上的步兵举着望远镜看向前方。
有几辆崭新的M46型坦克驶下公路，沿着公路旁的稻田和沟渠继续前进。
在经过一个转弯时，打头的M26坦克突然间发生了爆炸，车身猛地一震，左侧的履带和传动轮都炸成了一地的零件。
“炸响了！炸响了！”陈钊举着望远镜兴奋地喊着。
旁边的战士想拿过他的望远镜看一看，被陈钊一把推开。
“让我看一下！”
“哎呀你等会！”
望远镜一把被夺走，陈钊回头一看，是中队长。
“你们这帮臭小子，偷我的望远镜看西洋镜是吧？今天要是打不中一辆坦克，晚饭就没有鸡蛋吃了！”
陈钊挠了挠头，笑了笑。
“把火箭筒都准备好！敌人坦克快上来了！快点！”
众人忙去准备，他们从隐蔽部里拿出了同样崭新的51式90毫米火箭筒，进入前沿的隐蔽发射工事待命。
文登里的地形是一条两侧有高山的谷地，一条公路从中贯通。公路出了北面谷地后就能直通志愿军后方纵深。
前一天的战斗，坚守在文登里阵地的第68军204师610团集中了野炮营、反坦克大队，在阵地前阻击了美2师坦克营的30辆坦克冲击。
最危险的一次是几辆坦克突破了阵地，第一次打坦克的战士们没经验，距离很远就开火，结果没打着。美军坦克跑得快，不好瞄准，以至于这几辆坦克突进了阵地纵深。这还是榴弹炮阵地的炮兵冒险用榴弹炮平射，用大口径炮弹弹幕把扑向他们的坦克打退了。
当天晚上趁着工兵去埋地雷，大家坐下来边开饭边总结白天的经验，陈钊的嘴滔滔不绝，把他认为有问题的地方都讲了一遍，愣是喷了身旁战士们一脸的炒面。
“陈钊！你先上！打好头一炮！”中队长冲着正经过战壕的陈钊喊道。
“你就瞧好吧连长！”陈钊拎着火箭筒，跑向下一个隐蔽部待命。
这时，敌人坦克已经在前沿摆开阵型，步兵下车后30多辆坦克一字排开，对着志愿军开始猛烈射击。
空中的美军战斗机也俯冲下来，向志愿军阵地投弹扫射。
“还真得谢谢人民军同志们修的防御工事，要不然这炮火会让我们伤亡很大！”隐蔽部里，中队长看着外面冒起的火焰，对一旁的指导员说道。
坦克轰击了大约一个小时，几乎都把炮弹打光了。后面的美军坦克驶上来，沿着公路两旁的沟渠和稻田成梯次队形前进，边前进边向阵地上射击。
后面的高射炮兵开炮了，驱离了空中的敌机。纵深待命的野炮、山炮也被推出了工事，装上炮弹，瞄准靠近的坦克。
“各单位注意！距离远了不打！速度快了不打！做好发射准备！”中队长跑进战壕，对正准备着无坐力炮和火箭筒的战士们嘱咐道。
“跟我来！”
陈钊小组是火箭筒游击组，他把火箭筒扛在肩头，带着其他3名战士在交通壕里跑过，往最前沿的阵地运动。
有机枪子弹在头顶上扫过，虽然交通壕的深度能够保证大家不被子弹击中，但是战士们仍然下意识地低下头。
进入了最前面的一个发射阵地，陈钊抬头向外看了看，敌人坦克正加速往阵地上冲过来。他把火箭筒放下，打开双脚架架好。身后的战士们打开弹药箱，把火箭弹拿出来，装填手接过火箭弹，从后面塞进火箭筒里，并连上电线。
“好了！”装填手拍了拍陈钊的头，陈钊盯着瞄准镜，瞄向第一辆冲过来的坦克。那辆坦克的速度很快，陈钊要等待一个坦克减速的时机才能打。
在陈钊的两侧，很多发射小组把无坐力炮和火箭筒架起来，装填好弹药准备着。他们的发射阵地非常隐蔽，坦克还没有发现他们。
前沿阵地上的步兵朝坦克开枪，吸引坦克的注意力，那些坦克向阵地上的步兵开枪扫射，车顶上的机枪手也忙着射击步兵。
距离还有150米，第一辆美军M46型坦克突然减速，因为它前面有一个弹坑，需要慢速前进。
趁着坦克放慢速度，陈钊计算好提前量，对着那辆坦克按动击发扳机，火箭弹脱膛而出，瞬间飞到坦克车体前，一头撞进了车体里。
坦克沉闷地响动了一声，慢慢停下来，被击穿的洞里冒出黑烟，随着几声弹药爆炸的噼啪声，那辆M46坦克发生了大爆炸，火焰从炮塔结合部和各个舱口喷了出来。
“打掉了！打得好！陈钊这小子，这当头炮打得漂亮！”看到第一辆坦克被击中爆炸后，连长兴奋地大喊起来。
其他小组也开火了，后面配置的无坐力炮将炮弹争先恐后打向敌人坦克，6枚炮弹分别击中了另两辆坦克，其中一个被击穿瘫痪，另一辆被击中了炮塔结合部，炮塔无法转动。
“再装一发！”陈钊喊着，装填手把火箭弹装进火箭筒。
另两个火箭筒小组也开火了，对着正躲开被击毁坦克而减速的后续美军坦克发射火箭弹，其中一辆被击穿了侧面，车里的美军坦克手艰难地爬出来，还有一辆坦克履带被炸毁，瘫在那里。
陈钊冲着那辆履带被炸坏的坦克发射了第2颗火箭弹，但是这一发没打中，气得他往地上吐了口痰。
交叉火力打得美军坦克群措手不及，看见身旁的坦克被炸毁，美国坦克手们疯狂地用主炮和同轴机枪对着四周射击，试图压制志愿军的反坦克小组。
“转移阵地！快！”把火箭筒扛起来，陈钊带着其他战士从发射阵地撤下来。刚撤下来，炮弹就命中了他们的发射阵地。
身后的野炮营开火了，炮兵们用苏制的76.2毫米野炮直瞄射击美军坦克，将其中一辆正面击穿。
美军坦克调整战术，他们一面从两翼开上来，开火压制正在向他们射击的志愿军，后面上来的坦克撞开了被击毁的坦克，加速冲上了志愿军阵地，突破了前沿。
一辆坦克碾过了战壕，战壕里隐蔽的两个步兵马上站起来，冲着那辆坦克后面扔了两颗反坦克手雷，其中一颗扔到了发动机上爆炸，坦克冒起黑烟停了下来。
炮兵们瞄准那些突进来的坦克，将一颗颗炮弹打向坦克，有的炮弹没有命中，有的因为角度不好而跳弹。
“快快快！就这了！”陈钊在交通壕里停下来，脚踩着战壕壁上用来攀登的缺口爬上去，将火箭筒架起来。身后的装填手够不到，另两个战士一人抱着一条腿把装填手托起来。
装填手把火箭弹塞进后，伸着手把发火电线连上。陈钊瞄准一辆突进来的坦克，发射了火箭弹。
火箭弹打中了履带，车身摇晃了一下停了下来。一个步兵从战壕里爬出来，匍匐着爬到坦克边，把一根爆破筒拉响塞到坦克下面。
坦克轰的一声被炸毁了，那个勇敢的步兵爬回了战壕。
美军有些撑不住了，他们的步兵只能躲在后面，看着他们的坦克被痛打。
美军坦克开始倒车，边打边撤。烟雾弹被打在坦克身边，烟雾渐渐散开，遮住了坦克的车身。
“把火箭弹给我装上！快！”陈钊对装填手大喊着，装填手忙拿过火箭弹塞进火箭筒。陈钊扛着火箭筒爬出战壕，跑向那道烟雾。
他听着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在烟雾中搜索着。逐渐看清了一辆坦克的轮廓，他开始往坦克的左面跑。
坦克倒车速度很慢，炮塔在转动，他很快跑到坦克的侧面，大约20米的距离，能够保证一击必穿。
他单腿跪在地上，肩头上的火箭筒瞄准那辆坦克的侧面。这时烟雾散开，他看清了坦克，也看到上面一个乘员正调转车顶机枪瞄准他。
枪声一响，那个美国坦克手被打死了，尸体缩回了坦克里面。
陈钊抓住时机，击发了火箭弹。火箭弹在近距离击穿了坦克侧面，坦克发生了大爆炸。
趁着坦克爆炸，陈钊扛着火箭筒，跳进战壕里。刚坐稳，拎着步枪的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蔼地说道：“打得太好了！”
陈钊点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汗。
步兵小组也上去了，他们从侧面追上去，往坦克上扔反坦克手雷，往车下塞爆破筒。美军坦克见四周被包围，马上调转车头，把马力提到最高，逃跑了。
美军坦克撤退后，炮弹也落在了阵地上。所有人跑回隐蔽部，战斗就算是结束了。
此后连续3天，美军不敢再向第610团阵地发动坦克劈入战。此后在10月16日至11月4日那几天，美军坦克的进攻再次被具备反坦克防御体系的志愿军打退，未能实现突破志愿军防线袭扰其后方的企图。
在文登里，美军留下了78辆坦克残骸。
“和我爱人分开，是件挺难受的事儿，但那个时候我们都知道，美国兵说不定哪天就会打我们这。”
“这是一场‘后退一步就是家园’的保卫战，我们是喊着‘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口号入朝的。”
“为了保卫我们的土地、保卫我们的祖国、保卫我们的和平生活，我们就必须打击敌人，除了俘虏或是敌人的游魂，谁也别想从我们的阵地上冲过去！”
日记本合上，钢笔插到了封皮上。
1951年10月12日，文登里。
美军的坦克纵队正在公路上疾驰着，车上的步兵举着望远镜看向前方。
有几辆崭新的M46型坦克驶下公路，沿着公路旁的稻田和沟渠继续前进。
在经过一个转弯时，打头的M26坦克突然间发生了爆炸，车身猛地一震，左侧的履带和传动轮都炸成了一地的零件。
“炸响了！炸响了！”陈钊举着望远镜兴奋地喊着。
旁边的战士想拿过他的望远镜看一看，被陈钊一把推开。
“让我看一下！”
“哎呀你等会！”
望远镜一把被夺走，陈钊回头一看，是中队长。
“你们这帮臭小子，偷我的望远镜看西洋镜是吧？今天要是打不中一辆坦克，晚饭就没有鸡蛋吃了！”
陈钊挠了挠头，笑了笑。
“把火箭筒都准备好！敌人坦克快上来了！快点！”
众人忙去准备，他们从隐蔽部里拿出了同样崭新的51式90毫米火箭筒，进入前沿的隐蔽发射工事待命。
文登里的地形是一条两侧有高山的谷地，一条公路从中贯通。公路出了北面谷地后就能直通志愿军后方纵深。
前一天的战斗，坚守在文登里阵地的第68军204师610团集中了野炮营、反坦克大队，在阵地前阻击了美2师坦克营的30辆坦克冲击。
最危险的一次是几辆坦克突破了阵地，第一次打坦克的战士们没经验，距离很远就开火，结果没打着。美军坦克跑得快，不好瞄准，以至于这几辆坦克突进了阵地纵深。这还是榴弹炮阵地的炮兵冒险用榴弹炮平射，用大口径炮弹弹幕把扑向他们的坦克打退了。
当天晚上趁着工兵去埋地雷，大家坐下来边开饭边总结白天的经验，陈钊的嘴滔滔不绝，把他认为有问题的地方都讲了一遍，愣是喷了身旁战士们一脸的炒面。
“陈钊！你先上！打好头一炮！”中队长冲着正经过战壕的陈钊喊道。
“你就瞧好吧连长！”陈钊拎着火箭筒，跑向下一个隐蔽部待命。
这时，敌人坦克已经在前沿摆开阵型，步兵下车后30多辆坦克一字排开，对着志愿军开始猛烈射击。
空中的美军战斗机也俯冲下来，向志愿军阵地投弹扫射。
“还真得谢谢人民军同志们修的防御工事，要不然这炮火会让我们伤亡很大！”隐蔽部里，中队长看着外面冒起的火焰，对一旁的指导员说道。
坦克轰击了大约一个小时，几乎都把炮弹打光了。后面的美军坦克驶上来，沿着公路两旁的沟渠和稻田成梯次队形前进，边前进边向阵地上射击。
后面的高射炮兵开炮了，驱离了空中的敌机。纵深待命的野炮、山炮也被推出了工事，装上炮弹，瞄准靠近的坦克。
“各单位注意！距离远了不打！速度快了不打！做好发射准备！”中队长跑进战壕，对正准备着无坐力炮和火箭筒的战士们嘱咐道。
“跟我来！”
陈钊小组是火箭筒游击组，他把火箭筒扛在肩头，带着其他3名战士在交通壕里跑过，往最前沿的阵地运动。
有机枪子弹在头顶上扫过，虽然交通壕的深度能够保证大家不被子弹击中，但是战士们仍然下意识地低下头。
进入了最前面的一个发射阵地，陈钊抬头向外看了看，敌人坦克正加速往阵地上冲过来。他把火箭筒放下，打开双脚架架好。身后的战士们打开弹药箱，把火箭弹拿出来，装填手接过火箭弹，从后面塞进火箭筒里，并连上电线。
“好了！”装填手拍了拍陈钊的头，陈钊盯着瞄准镜，瞄向第一辆冲过来的坦克。那辆坦克的速度很快，陈钊要等待一个坦克减速的时机才能打。
在陈钊的两侧，很多发射小组把无坐力炮和火箭筒架起来，装填好弹药准备着。他们的发射阵地非常隐蔽，坦克还没有发现他们。
前沿阵地上的步兵朝坦克开枪，吸引坦克的注意力，那些坦克向阵地上的步兵开枪扫射，车顶上的机枪手也忙着射击步兵。
距离还有150米，第一辆美军M46型坦克突然减速，因为它前面有一个弹坑，需要慢速前进。
趁着坦克放慢速度，陈钊计算好提前量，对着那辆坦克按动击发扳机，火箭弹脱膛而出，瞬间飞到坦克车体前，一头撞进了车体里。
坦克沉闷地响动了一声，慢慢停下来，被击穿的洞里冒出黑烟，随着几声弹药爆炸的噼啪声，那辆M46坦克发生了大爆炸，火焰从炮塔结合部和各个舱口喷了出来。
“打掉了！打得好！陈钊这小子，这当头炮打得漂亮！”看到第一辆坦克被击中爆炸后，连长兴奋地大喊起来。
其他小组也开火了，后面配置的无坐力炮将炮弹争先恐后打向敌人坦克，6枚炮弹分别击中了另两辆坦克，其中一个被击穿瘫痪，另一辆被击中了炮塔结合部，炮塔无法转动。
“再装一发！”陈钊喊着，装填手把火箭弹装进火箭筒。
另两个火箭筒小组也开火了，对着正躲开被击毁坦克而减速的后续美军坦克发射火箭弹，其中一辆被击穿了侧面，车里的美军坦克手艰难地爬出来，还有一辆坦克履带被炸毁，瘫在那里。
陈钊冲着那辆履带被炸坏的坦克发射了第2颗火箭弹，但是这一发没打中，气得他往地上吐了口痰。
交叉火力打得美军坦克群措手不及，看见身旁的坦克被炸毁，美国坦克手们疯狂地用主炮和同轴机枪对着四周射击，试图压制志愿军的反坦克小组。
“转移阵地！快！”把火箭筒扛起来，陈钊带着其他战士从发射阵地撤下来。刚撤下来，炮弹就命中了他们的发射阵地。
身后的野炮营开火了，炮兵们用苏制的76.2毫米野炮直瞄射击美军坦克，将其中一辆正面击穿。
美军坦克调整战术，他们一面从两翼开上来，开火压制正在向他们射击的志愿军，后面上来的坦克撞开了被击毁的坦克，加速冲上了志愿军阵地，突破了前沿。
一辆坦克碾过了战壕，战壕里隐蔽的两个步兵马上站起来，冲着那辆坦克后面扔了两颗反坦克手雷，其中一颗扔到了发动机上爆炸，坦克冒起黑烟停了下来。
炮兵们瞄准那些突进来的坦克，将一颗颗炮弹打向坦克，有的炮弹没有命中，有的因为角度不好而跳弹。
“快快快！就这了！”陈钊在交通壕里停下来，脚踩着战壕壁上用来攀登的缺口爬上去，将火箭筒架起来。身后的装填手够不到，另两个战士一人抱着一条腿把装填手托起来。
装填手把火箭弹塞进后，伸着手把发火电线连上。陈钊瞄准一辆突进来的坦克，发射了火箭弹。
火箭弹打中了履带，车身摇晃了一下停了下来。一个步兵从战壕里爬出来，匍匐着爬到坦克边，把一根爆破筒拉响塞到坦克下面。
坦克轰的一声被炸毁了，那个勇敢的步兵爬回了战壕。
美军有些撑不住了，他们的步兵只能躲在后面，看着他们的坦克被痛打。
美军坦克开始倒车，边打边撤。烟雾弹被打在坦克身边，烟雾渐渐散开，遮住了坦克的车身。
“把火箭弹给我装上！快！”陈钊对装填手大喊着，装填手忙拿过火箭弹塞进火箭筒。陈钊扛着火箭筒爬出战壕，跑向那道烟雾。
他听着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在烟雾中搜索着。逐渐看清了一辆坦克的轮廓，他开始往坦克的左面跑。
坦克倒车速度很慢，炮塔在转动，他很快跑到坦克的侧面，大约20米的距离，能够保证一击必穿。
他单腿跪在地上，肩头上的火箭筒瞄准那辆坦克的侧面。这时烟雾散开，他看清了坦克，也看到上面一个乘员正调转车顶机枪瞄准他。
枪声一响，那个美国坦克手被打死了，尸体缩回了坦克里面。
陈钊抓住时机，击发了火箭弹。火箭弹在近距离击穿了坦克侧面，坦克发生了大爆炸。
趁着坦克爆炸，陈钊扛着火箭筒，跳进战壕里。刚坐稳，拎着步枪的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蔼地说道：“打得太好了！”
陈钊点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汗。
步兵小组也上去了，他们从侧面追上去，往坦克上扔反坦克手雷，往车下塞爆破筒。美军坦克见四周被包围，马上调转车头，把马力提到最高，逃跑了。
美军坦克撤退后，炮弹也落在了阵地上。所有人跑回隐蔽部，战斗就算是结束了。
此后连续3天，美军不敢再向第610团阵地发动坦克劈入战。此后在10月16日至11月4日那几天，美军坦克的进攻再次被具备反坦克防御体系的志愿军打退，未能实现突破志愿军防线袭扰其后方的企图。
在文登里，美军留下了78辆坦克残骸。
第十三章 顺川
美军实施绞杀战以来，据志愿军铁道运输司令部统计，1951年9月份美军出动飞机3027架次，破坏铁路648次，炸断桥梁57座；10月份出动飞机4120架次，破坏铁路1336次，炸断桥梁53座，死死咬住志愿军铁路运输的咽喉。
在绞杀战期间，中国几乎所有的高炮部队都入朝轮战，参加平壤北部三角地带铁路、车站、桥梁和公路的保卫作战。
1951年11月，顺川。
从价川到顺川的满浦铁路上，铁道兵们忙着修复铁路，清除敌人投掷的未爆炸弹。
铁路线两侧，志愿军高射炮兵部队在重点地段部署了中口径高射炮，用来防御敌人的重型轰炸机。
军邮的吉普车在高炮阵地前停了下来，拿着信件的干事刚下车就被战士们围住了。
“耿健同志是哪一位？有他的信件！”当战士们都拿到自己的信件离开时，干事看到还有一封信没人认领，便拿起来大声问道。
“到！”耿健跑到他面前，敬礼后把信拿走。
午饭时间，大家都在吃饭的时候，耿健自顾自坐在沙袋上，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展开以后，娟洁秀美的文字映在信纸上，其中表达的感情让耿健有些心绪激荡，嘴角露出了微笑。
“耿三！你小子又在看你那个上大学的女朋友给你写的情信吧！”同班战友突然站在他身后，推了他一下笑道。
“没有没有，家信，家信。”耿健连忙把信收起来，并解释道。
“你蒙谁啊！每个月你那个女学生都给你写信，这封肯定也是！你敢不敢向毛主席保证，这不是那个女学生写的！”战友立刻反驳道。
“呃......”耿健无言以对，只得笑着收好信。
“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啊，就是不坦率！咱们志愿军的战士，那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不是班长？”战友拍着他的肩膀，转过头问后面吃着饭的班长。
“你这话说得很对！我给你提出表扬！耿三啊，大老爷们啊，就得坦率些！”班长托着饭盒站起身，对两个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班长啊，嫂子在信里说啥了？”那个战士坏笑着问班长。
“臭小子，你甭想从我这套出话来！”在大家的笑声中，班长用筷子打了战士一下，战士躲开了。
耿健在家排行老三，所以战士们有时候就叫他耿三。他谈恋爱的事情班里都知道，那个女学生是在沈阳驻训时认识的，两个人感情很好。
入朝前，耿健将自己的手表留给了那个姑娘做信物，那个姑娘则把一支钢笔放到他的手里。入朝后两人一直有书信来往，每次大家都起哄让他念一段，他都不肯。
这时，尖利的警报声突然响起来，耿健把脑袋上的棉帽摘了下来，戴上钢盔。
铁路旁的铁道兵们开始撤离，往最近的防空洞跑去。
“各单位注意，立即进入跑位，战斗准备！”
仍在吃饭的战士们把筷子放下，戴好钢盔进入高炮掩体，各就各位。班长抄起旁边的电话话筒，观察所正在报雷达发现的敌机情况。
耿健用撬棍打开弹药箱，将一颗炮弹抱起来，然后转向高炮，将炮弹推进炮膛里。
“装填完毕！”
“各单位注意，敌轰炸机4架，高度7000米，方向东南！”举着电话话筒的班长大声对跑位上的战士们喊着。
跑位上的战士们嘴里还嚼着东西，手上已经忙开了。他们转动着方向轮和高低机，将炮管扬起来，瞄准东南方向飞来的敌机。
“预备，放！”
地面上的炮兵阵地发出了整齐的怒吼，苏制85毫米高射炮向空中的轰炸机发射炮弹，装有近炸引信的杀伤榴弹在空中炸响。
在炸响的炮弹在空中形成弹幕的时候，B-29轰炸机冲过云层向铁路线飞来。炮弹在它们前方炸响，四溅的弹片在飞机上擦过。
高射炮将炮弹打上天空后，半自动炮闩自动将弹壳退了出来。
“向左25度！射高54度！”班长捂着话筒大声喊，战士们忙着摇动方向轮和高低机，将火炮炮口调整高度角度，不仅是他们这门炮在调整，所有的高射炮都在调整。
“耿三！你快点！装炮弹！”炮位上战士大声催促着，耿健抱着下一颗炮弹跑过来，将炮弹推进炮膛。
“预备！放！”
炮手拉动击发拉杆，火炮再一次怒吼，所有的高射炮又打出了一轮炮弹。
这次，炮弹在敌机的四周炸响，有弹片开始击中轰炸机了，并且爆炸产生的气流影响使得轰炸机在空中不停地震动。
班长大声报出雷达给出的数据，炮手们忙着调整方向和射高，而耿健在大家一次次的催促中奋力将炮弹推进炮膛里，就像个机械人一样。
B-29轰炸机是一种重型轰炸机，它的防弹性能非常优秀，所以在应对美军轰炸机的时候，高射炮兵会采取集中开火攻击一架轰炸机的办法，他们会向最先靠近的敌机集火射击，争取用密集火力先击毁一架敌机。
这一次也是一样，高炮阵地上的高炮对着来袭的4架敌机的其中1架猛烈开火，那架轰炸机在密集的弹幕中被大量的预制破片击穿了机身，冒起了黑烟。
距离铁路线越近，美军轰炸机的危险就越大，它们必须得保持稳定高度，才能够投弹。
耿健用了最快速度来装填炮弹，其他炮位上的装填手也在奋战着，高炮阵地上的怒吼声从来没有间断过。
在高射炮的怒吼之中，被击穿机身的轰炸机再次被炮弹弹片打伤机翼，一个发动机冒起了火焰，接着机尾被弹片击中。
在打开弹仓投下大量航空炸弹之后，这架轰炸机再也支撑不住了，有一发炮弹在左侧机翼处爆炸后，轰炸机的机翼发生了断裂，整架轰炸机失去了控制，歪着身子坠向了地面。
炮兵们看到了坠向地面的轰炸机，此刻不是欢呼的时候，他们还得向另外3架轰炸机开火。
另3架轰炸机抵达投弹点后，纷纷投下了航空炸弹，带着呼啸之声的炸弹密集地落向地面，在地表依次发生爆炸，跃起的烟柱就像是几道墙一样，犁过了地面。众人都能感觉到脚下传来的爆炸震动，而爆炸产生的气浪也是扑面而来。
在轰鸣的爆炸声中，铁路被一枚航空炸弹命中，钢轨被炸断后像麻花一样扭曲着，枕木炸成了碎木。
那架被击落的轰炸机拉着黑烟撞向了远处的一座山上，爆炸的火焰蹿起很高，没人看到有降落伞从天上落下。
虽然投下了大量炸弹，但是只有一枚炸弹击中了铁路，其他的都是在铁路旁的旷野上爆炸。这还是因为高射炮兵的开火使得B-29轰炸机无法准确轰炸目标。
另外3架轰炸机投完弹后，立即调转方向向西南飞去，并拉升了高度规避炮火。
高射炮没有停止射击，一发发炮弹在空中炸响，一直将敌机“送”出了射程范围高射炮才停止射击。
而轰炸刚刚结束的时候，铁道兵们从防空洞里出来，拿着工具或抬着枕木、钢轨，冲向被炸断的铁路，开始修复工作。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班长放下电话大声喊道，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包括耿健。高炮阵地上顿时恢复了平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击落了一架敌机，但是负责保卫这条铁路线的高射炮兵们看着被炸断的铁路，很多人大声骂着美国鬼子，骂累了就坐在火炮旁不说话。
耿健因为高强度搬运炮弹而有些疲倦，班长让他到一旁休息，其他人则等着弹药卡车过来，准备搬运炮弹。
耿健找了个沙袋坐下来，他看着远处冒着浓烟的铁路和忙碌的铁道兵许久，便把身上带着的背包打开，拿出一张信纸放在腿上。
拿着女朋友送给他的钢笔，他想了想，便在上面写下了这样几段话。
“亲爱的姑娘，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正在朝鲜前线和美帝国主义的飞机战斗着。”
“敌人凶残而又狡猾，我们为了保护这条炸不烂的钢铁运输线，付出了很多代价，但是我们不会让敌人得逞！”
“出国前，你曾经问过我，战斗的意义是什么？我当时没有回答你，但是我经过了战斗之后，知道了在朝鲜前线战斗的意义，就是在这异国他乡中为了祖国人民而战，为了保卫祖国，也是为了保卫我深爱的你。”
“我现在是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是一名高射炮兵。我要保护好这条铁道线，争取早日胜利，为了早日回去见到你而战斗！”
“亲爱的姑娘，不要为我担心而哭泣，我会平安回去的。我们还会在那美丽的校园里重逢，和你静静地拉着手，走在那林荫小道上。我发誓！”
将信折好后，耿健把信收起来，放回到背包里，然后站起身来，跑向正在卸下炮弹的卡车帮忙。
在将炮弹从卡车上都卸下来之后，大家坐下来休息。铁道兵那边重新填补了路基，架好了枕木和钢轨，把铁路恢复到被轰炸之前的样子。
一列火车由远至近，在修复好的铁轨上缓缓驶过，经过高射炮兵阵地时，火车司机拉响了汽笛，向坚守在这里的高射炮兵和铁道兵致敬。
在反绞杀战中，高射炮兵平均每月击落敌机60架，共击落敌机430架。
美军实施绞杀战以来，据志愿军铁道运输司令部统计，1951年9月份美军出动飞机3027架次，破坏铁路648次，炸断桥梁57座；10月份出动飞机4120架次，破坏铁路1336次，炸断桥梁53座，死死咬住志愿军铁路运输的咽喉。
在绞杀战期间，中国几乎所有的高炮部队都入朝轮战，参加平壤北部三角地带铁路、车站、桥梁和公路的保卫作战。
1951年11月，顺川。
从价川到顺川的满浦铁路上，铁道兵们忙着修复铁路，清除敌人投掷的未爆炸弹。
铁路线两侧，志愿军高射炮兵部队在重点地段部署了中口径高射炮，用来防御敌人的重型轰炸机。
军邮的吉普车在高炮阵地前停了下来，拿着信件的干事刚下车就被战士们围住了。
“耿健同志是哪一位？有他的信件！”当战士们都拿到自己的信件离开时，干事看到还有一封信没人认领，便拿起来大声问道。
“到！”耿健跑到他面前，敬礼后把信拿走。
午饭时间，大家都在吃饭的时候，耿健自顾自坐在沙袋上，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展开以后，娟洁秀美的文字映在信纸上，其中表达的感情让耿健有些心绪激荡，嘴角露出了微笑。
“耿三！你小子又在看你那个上大学的女朋友给你写的情信吧！”同班战友突然站在他身后，推了他一下笑道。
“没有没有，家信，家信。”耿健连忙把信收起来，并解释道。
“你蒙谁啊！每个月你那个女学生都给你写信，这封肯定也是！你敢不敢向毛主席保证，这不是那个女学生写的！”战友立刻反驳道。
“呃......”耿健无言以对，只得笑着收好信。
“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啊，就是不坦率！咱们志愿军的战士，那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不是班长？”战友拍着他的肩膀，转过头问后面吃着饭的班长。
“你这话说得很对！我给你提出表扬！耿三啊，大老爷们啊，就得坦率些！”班长托着饭盒站起身，对两个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班长啊，嫂子在信里说啥了？”那个战士坏笑着问班长。
“臭小子，你甭想从我这套出话来！”在大家的笑声中，班长用筷子打了战士一下，战士躲开了。
耿健在家排行老三，所以战士们有时候就叫他耿三。他谈恋爱的事情班里都知道，那个女学生是在沈阳驻训时认识的，两个人感情很好。
入朝前，耿健将自己的手表留给了那个姑娘做信物，那个姑娘则把一支钢笔放到他的手里。入朝后两人一直有书信来往，每次大家都起哄让他念一段，他都不肯。
这时，尖利的警报声突然响起来，耿健把脑袋上的棉帽摘了下来，戴上钢盔。
铁路旁的铁道兵们开始撤离，往最近的防空洞跑去。
“各单位注意，立即进入跑位，战斗准备！”
仍在吃饭的战士们把筷子放下，戴好钢盔进入高炮掩体，各就各位。班长抄起旁边的电话话筒，观察所正在报雷达发现的敌机情况。
耿健用撬棍打开弹药箱，将一颗炮弹抱起来，然后转向高炮，将炮弹推进炮膛里。
“装填完毕！”
“各单位注意，敌轰炸机4架，高度7000米，方向东南！”举着电话话筒的班长大声对跑位上的战士们喊着。
跑位上的战士们嘴里还嚼着东西，手上已经忙开了。他们转动着方向轮和高低机，将炮管扬起来，瞄准东南方向飞来的敌机。
“预备，放！”
地面上的炮兵阵地发出了整齐的怒吼，苏制85毫米高射炮向空中的轰炸机发射炮弹，装有近炸引信的杀伤榴弹在空中炸响。
在炸响的炮弹在空中形成弹幕的时候，B-29轰炸机冲过云层向铁路线飞来。炮弹在它们前方炸响，四溅的弹片在飞机上擦过。
高射炮将炮弹打上天空后，半自动炮闩自动将弹壳退了出来。
“向左25度！射高54度！”班长捂着话筒大声喊，战士们忙着摇动方向轮和高低机，将火炮炮口调整高度角度，不仅是他们这门炮在调整，所有的高射炮都在调整。
“耿三！你快点！装炮弹！”炮位上战士大声催促着，耿健抱着下一颗炮弹跑过来，将炮弹推进炮膛。
“预备！放！”
炮手拉动击发拉杆，火炮再一次怒吼，所有的高射炮又打出了一轮炮弹。
这次，炮弹在敌机的四周炸响，有弹片开始击中轰炸机了，并且爆炸产生的气流影响使得轰炸机在空中不停地震动。
班长大声报出雷达给出的数据，炮手们忙着调整方向和射高，而耿健在大家一次次的催促中奋力将炮弹推进炮膛里，就像个机械人一样。
B-29轰炸机是一种重型轰炸机，它的防弹性能非常优秀，所以在应对美军轰炸机的时候，高射炮兵会采取集中开火攻击一架轰炸机的办法，他们会向最先靠近的敌机集火射击，争取用密集火力先击毁一架敌机。
这一次也是一样，高炮阵地上的高炮对着来袭的4架敌机的其中1架猛烈开火，那架轰炸机在密集的弹幕中被大量的预制破片击穿了机身，冒起了黑烟。
距离铁路线越近，美军轰炸机的危险就越大，它们必须得保持稳定高度，才能够投弹。
耿健用了最快速度来装填炮弹，其他炮位上的装填手也在奋战着，高炮阵地上的怒吼声从来没有间断过。
在高射炮的怒吼之中，被击穿机身的轰炸机再次被炮弹弹片打伤机翼，一个发动机冒起了火焰，接着机尾被弹片击中。
在打开弹仓投下大量航空炸弹之后，这架轰炸机再也支撑不住了，有一发炮弹在左侧机翼处爆炸后，轰炸机的机翼发生了断裂，整架轰炸机失去了控制，歪着身子坠向了地面。
炮兵们看到了坠向地面的轰炸机，此刻不是欢呼的时候，他们还得向另外3架轰炸机开火。
另3架轰炸机抵达投弹点后，纷纷投下了航空炸弹，带着呼啸之声的炸弹密集地落向地面，在地表依次发生爆炸，跃起的烟柱就像是几道墙一样，犁过了地面。众人都能感觉到脚下传来的爆炸震动，而爆炸产生的气浪也是扑面而来。
在轰鸣的爆炸声中，铁路被一枚航空炸弹命中，钢轨被炸断后像麻花一样扭曲着，枕木炸成了碎木。
那架被击落的轰炸机拉着黑烟撞向了远处的一座山上，爆炸的火焰蹿起很高，没人看到有降落伞从天上落下。
虽然投下了大量炸弹，但是只有一枚炸弹击中了铁路，其他的都是在铁路旁的旷野上爆炸。这还是因为高射炮兵的开火使得B-29轰炸机无法准确轰炸目标。
另外3架轰炸机投完弹后，立即调转方向向西南飞去，并拉升了高度规避炮火。
高射炮没有停止射击，一发发炮弹在空中炸响，一直将敌机“送”出了射程范围高射炮才停止射击。
而轰炸刚刚结束的时候，铁道兵们从防空洞里出来，拿着工具或抬着枕木、钢轨，冲向被炸断的铁路，开始修复工作。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班长放下电话大声喊道，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包括耿健。高炮阵地上顿时恢复了平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击落了一架敌机，但是负责保卫这条铁路线的高射炮兵们看着被炸断的铁路，很多人大声骂着美国鬼子，骂累了就坐在火炮旁不说话。
耿健因为高强度搬运炮弹而有些疲倦，班长让他到一旁休息，其他人则等着弹药卡车过来，准备搬运炮弹。
耿健找了个沙袋坐下来，他看着远处冒着浓烟的铁路和忙碌的铁道兵许久，便把身上带着的背包打开，拿出一张信纸放在腿上。
拿着女朋友送给他的钢笔，他想了想，便在上面写下了这样几段话。
“亲爱的姑娘，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正在朝鲜前线和美帝国主义的飞机战斗着。”
“敌人凶残而又狡猾，我们为了保护这条炸不烂的钢铁运输线，付出了很多代价，但是我们不会让敌人得逞！”
“出国前，你曾经问过我，战斗的意义是什么？我当时没有回答你，但是我经过了战斗之后，知道了在朝鲜前线战斗的意义，就是在这异国他乡中为了祖国人民而战，为了保卫祖国，也是为了保卫我深爱的你。”
“我现在是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是一名高射炮兵。我要保护好这条铁道线，争取早日胜利，为了早日回去见到你而战斗！”
“亲爱的姑娘，不要为我担心而哭泣，我会平安回去的。我们还会在那美丽的校园里重逢，和你静静地拉着手，走在那林荫小道上。我发誓！”
将信折好后，耿健把信收起来，放回到背包里，然后站起身来，跑向正在卸下炮弹的卡车帮忙。
在将炮弹从卡车上都卸下来之后，大家坐下来休息。铁道兵那边重新填补了路基，架好了枕木和钢轨，把铁路恢复到被轰炸之前的样子。
一列火车由远至近，在修复好的铁轨上缓缓驶过，经过高射炮兵阵地时，火车司机拉响了汽笛，向坚守在这里的高射炮兵和铁道兵致敬。
在反绞杀战中，高射炮兵平均每月击落敌机60架，共击落敌机430架。
第十四章 米格走廊
早在51年1月，朝鲜北部天空上出现了苏制米格-15战斗机拦截美军飞机。
美军通过从无线电监听中听到的俄语判明，有两个苏联航空兵师近200架飞机进驻丹东机场，负责保卫平壤以北一百公里内的运输线，苏联对此缄默不已。
在丹东的苏联空军一律着志愿军军服，美国对此也详装不知。
这段时间里，只有一个大队的中国飞行员参加了小部分空战。
但是到了9月份，美军从电波中听到的志愿军飞行员对话不是俄语而是华语的时候，美国空军意识到，朝鲜的天空中又多了一个新的对手。
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正式参战了！
1952年4月，丹东浪头机场。
停机坪旁的飞行员值班室里，合上手里的《人民日报》，吴敬中看了看手上的表，时间是9时35分。
“老吴，你说今天敌机能来吗？”坐在一旁的飞行员把飞行夹克的拉链拉好，问道。
“肯定来！”吴敬中回答的很简短。
大队长看着两个人，把手里的笔记本合上，拿起写着“赠给最可爱的人”字样的水杯，喝了口水。
“大队长，什么时候让我们上啊？三天了，全是别的大队的任务，咱们三大队就只能坐值班室里待命！”吴敬中身旁的飞行员见大队长看着他们，便大胆开口问道。
“要不，你去问问师长？”放下水杯，大队长慢条斯理地说道。
“小赵，算了。我们要服从上级命令，早晚有我们的机会。”吴敬中拍了拍小赵的肩膀，劝道。
“你打下一架敌机，你当然不着急了！可我着急！”小赵话音有点高，大队长脸一沉，打算批评他。
“那，如果今天出动的话，我掩护你，我来当僚机。”吴敬中笑道。
“这是你说的，一言为定。”小赵赶紧答应道，大队长无奈地摇了摇头。
“三大队注意，准备起飞；重复一遍，准备起飞。”无线电里传来了指挥所的命令，大队长听到以后站起身，把军帽摘下来，戴上飞行帽。
“立即登机，快！”
飞行员们都站起身，戴好飞行帽，拿着飞行地图跑出值班室，值班员拿着信号枪，对着天空打了两颗信号弹。
负责维护着战鹰的地勤人员马上就位，他们拔掉进气道上的塞子，把舷梯推到飞机旁。
吴敬中跑向他那架歼击机，那是一架红色机头机尾、机身上喷涂着朝鲜空军机徽的米格-15型歼击机，红色机头后面写有“674”，舷窗下涂着一颗红五星。
吴敬中爬上舷梯，进入座舱。跟着爬上来的地勤人员帮他把安全带系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吴敬中对地勤人员敬了个礼，机舱盖盖上了。
地勤人员离开后，吴敬中启动发动机，进行试车。尾焰从发动机喷口喷出，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停机坪上响起。
“洞四，报告情况。”
“机载设备正常，发动机运行正常。”
“滑行至跑道，准备起飞。”
“洞四明白！”
米格-15歼击机依次从停机坪上滑行到跑道，然后陆续起飞。
“洞四，立即起飞，起飞后在2号空域与编队会合。”
“洞四明白。”
吴敬中开始加速，身下的战鹰在跑道上滑跑着，然后仰起机头拉起来，收起起落架。
在机场上空转了个弯后，吴敬中立即加速，飞向集结空域。
编队完成集结后，米格-15机群开始上升高度，爬升至6000米高度后，飞过了鸭绿江。
“各机注意，敌机8架，已经越过三八线，正在飞向安州；高度3000米，方向120度，立即拦截！”
收到地面雷达站引导的米格-15编队迅速向南飞去，他们穿过了厚重的云层，很快就到达了作战空域。
吴敬中向着机舱外面看去，除了云层以外没发现什么异常。
“洞四，我是洞一，是否发现目标？”大队长在无线电里问道。
“洞一，我是洞四，没有发现任何目标，重复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目标。”吴敬中回答道。
“洞一收到，继续观察，完毕。”
“洞四明白。”
经过一段时间后，歼击机群抵达安州上空，但是还没有发现敌机。
编队的8架战机分成了两队，大队长带领一队占据高度，另一队下降高度进行搜索。
“发现敌机！在左下方！”
无线电里的一声惊呼，使得所有的飞行员精神一振。
“敌机4架，在左下方，是F-80！”发现敌机的飞行员迅速报告。
“指挥所，洞一报告，发现4架敌机，现在开始攻击。”大队长向指挥所通报情况。
“指挥所收到，可以攻击，注意安全。”
“各机注意，投掉副油箱，左转弯90度。洞四、洞五保持高度，其他人跟我来！”
6架米格-15立即抛下副油箱，然后做侧翻动作压下机头，冲向低空的F-80歼击轰炸机。
“洞五，注意四周情况，还有4架敌机没有出现，我担心他们会突然出现。”吴敬中看着战友们驾机下降高度扑向敌机，他在无线电里提醒小赵。
“洞五明白。”
6架米格-15俯冲下来，F-80被居高临下扑来的米格-15打得措手不及，慌忙规避。双方在3000米的天空上开始了一场混战。
大队长那架米格-15俯冲向一架F-80，在距离500米的时候他开炮射击，炮弹擦着敌机身边飞过去，没有命中。
吴敬中警惕着四周的云层，等待着另外4架可能出现的敌机。
“洞四！发现敌机！右下方！”无线电里传来小赵的声音。
吴敬中做了个倒飞的动作，看到了4架敌机正赶往缠斗中的战场。
“洞五注意，是F-86，大队长他们危险了，我们准备攻击。”
“洞五明白！”
“洞一注意，洞五发现4架F-86正在接近，我们负责拦击。”
“洞一收到，注意安全！”
两架战鹰立即一推机头，小坡度左转弯下降高度，冲向那4架F-86战机。
4架F-86歼击机冲向正追逐着F-80的米格-15战机，速度很快。但是空中的两架战鹰俯冲下来，他们还没有注意到。
“洞五注意，你攻击我掩护，攻击右侧敌机，命中后立即拉起。”
“洞五明白！”
小赵的米格-15扑向了右侧的F-86，担任僚机的吴敬中改平掩护他。小赵和敌机距离逐渐拉近，600米处他开炮了。
37炮和23炮的炮弹飞向了那架敌机，但是没有命中目标。那架F-86发现从后面上方俯冲下来的米格-15，立即俯冲，不断摇摆机身规避着炮弹，做了个转弯后甩开了第一次攻击。
“妈的，没打中！”
小赵赶忙减速，小角度转弯咬了上去，再一次开火，炮弹在F-86身边飞过，还是没有命中。
前面的F-86飞行员驾驶着战机作着滚筒动作，甩开了米格-15的攻击后，呼叫同伴的支援。
“洞五，敌机在你身后，立即拉起！立即拉起！”吴敬中看到另一架F-86调转机头飞向正追逐着前面敌机的小赵，在无线电里大声警告。
不过敌机速度很快，趁着小赵追逐着前面F-86时咬住了小赵的机尾，并开了火。
12.7毫米机枪击中了米格-15的机翼，顿时一股黑烟冒了出来，小赵见状立即改出，开始爬升。
敌机咬住小赵时，吴敬中加速扑向那架敌机，趁着那架F-86拉起机头的时候，吴敬中的米格-15也追上了他。
距离逼近400米时，吴敬中的瞄准仪盯住了那架F-86，他对着那架敌机按下了击发按钮，机身轻微地震动着，一串炮弹飞向那架F-86。
一发23毫米炮弹击穿了F-86的右侧机翼，黑烟从机翼上冒了出来。F-86被突然攻击后立即做出摆脱动作，向左转弯后下降高度，在低空改平飞后歪着身子逃跑了。
敌机转弯后，吴敬中迅速拉起机头，没有追击那架敌机。快速的爬升使得他向后扳着操纵杆，身体被压在了座椅上。
此刻另两架敌机也追了上来，跟在他身后，向他开火。
爬升过程中，机枪子弹在机身旁擦过，吴敬中不断摇摆机翼规避着子弹，最后靠爬升高度甩开了攻击。
爬升到6000米后，吴敬中改为平飞，在高空保持着盘旋，而敌机没有追上来。
大队长那边的战斗结束了，一架F-80被37炮拦腰打断摔向地面，另外3架调转方向往回飞。
F-86见友机撤离了战场，也纷纷调转方向加速返航。大队长带领编队追了一阵，便呼叫各机返航了。
见敌机撤离后，吴敬中开足马力，向小赵飞去的方向追上去。
追上受伤的米格-15之后，吴敬中飞到小赵的侧面，看了看飞机的情况。
此刻，陆续返航的米格-15赶了上来，编队开始飞向鸭绿江。
“洞一，洞四呼叫，我们击伤了一架F-86，但是洞五飞机负伤，现在正在返航中。”
“洞一收到，洞五，能听到吗？”
“洞五收到，我没事，飞机还能控制，不过油量不多了。”
“洞一呼叫指挥所，确认击落F-80一架、击伤F-86一架，洞五被击伤，我们正在返航。”
“指挥所收到，机场云层100米，左侧风3度，让洞五先降落，完毕。”
小赵努力驾驶米格-15下降高度，在看到浪头机场的跑道时慢慢对准跑道，然后放下起落架。
作为僚机的吴敬中一直在空中盘旋，看着小赵慢慢在机场跑道上着陆，直到那架米格-15歼击机停下来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早在51年1月，朝鲜北部天空上出现了苏制米格-15战斗机拦截美军飞机。
美军通过从无线电监听中听到的俄语判明，有两个苏联航空兵师近200架飞机进驻丹东机场，负责保卫平壤以北一百公里内的运输线，苏联对此缄默不已。
在丹东的苏联空军一律着志愿军军服，美国对此也详装不知。
这段时间里，只有一个大队的中国飞行员参加了小部分空战。
但是到了9月份，美军从电波中听到的志愿军飞行员对话不是俄语而是华语的时候，美国空军意识到，朝鲜的天空中又多了一个新的对手。
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正式参战了！
1952年4月，丹东浪头机场。
停机坪旁的飞行员值班室里，合上手里的《人民日报》，吴敬中看了看手上的表，时间是9时35分。
“老吴，你说今天敌机能来吗？”坐在一旁的飞行员把飞行夹克的拉链拉好，问道。
“肯定来！”吴敬中回答的很简短。
大队长看着两个人，把手里的笔记本合上，拿起写着“赠给最可爱的人”字样的水杯，喝了口水。
“大队长，什么时候让我们上啊？三天了，全是别的大队的任务，咱们三大队就只能坐值班室里待命！”吴敬中身旁的飞行员见大队长看着他们，便大胆开口问道。
“要不，你去问问师长？”放下水杯，大队长慢条斯理地说道。
“小赵，算了。我们要服从上级命令，早晚有我们的机会。”吴敬中拍了拍小赵的肩膀，劝道。
“你打下一架敌机，你当然不着急了！可我着急！”小赵话音有点高，大队长脸一沉，打算批评他。
“那，如果今天出动的话，我掩护你，我来当僚机。”吴敬中笑道。
“这是你说的，一言为定。”小赵赶紧答应道，大队长无奈地摇了摇头。
“三大队注意，准备起飞；重复一遍，准备起飞。”无线电里传来了指挥所的命令，大队长听到以后站起身，把军帽摘下来，戴上飞行帽。
“立即登机，快！”
飞行员们都站起身，戴好飞行帽，拿着飞行地图跑出值班室，值班员拿着信号枪，对着天空打了两颗信号弹。
负责维护着战鹰的地勤人员马上就位，他们拔掉进气道上的塞子，把舷梯推到飞机旁。
吴敬中跑向他那架歼击机，那是一架红色机头机尾、机身上喷涂着朝鲜空军机徽的米格-15型歼击机，红色机头后面写有“674”，舷窗下涂着一颗红五星。
吴敬中爬上舷梯，进入座舱。跟着爬上来的地勤人员帮他把安全带系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吴敬中对地勤人员敬了个礼，机舱盖盖上了。
地勤人员离开后，吴敬中启动发动机，进行试车。尾焰从发动机喷口喷出，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停机坪上响起。
“洞四，报告情况。”
“机载设备正常，发动机运行正常。”
“滑行至跑道，准备起飞。”
“洞四明白！”
米格-15歼击机依次从停机坪上滑行到跑道，然后陆续起飞。
“洞四，立即起飞，起飞后在2号空域与编队会合。”
“洞四明白。”
吴敬中开始加速，身下的战鹰在跑道上滑跑着，然后仰起机头拉起来，收起起落架。
在机场上空转了个弯后，吴敬中立即加速，飞向集结空域。
编队完成集结后，米格-15机群开始上升高度，爬升至6000米高度后，飞过了鸭绿江。
“各机注意，敌机8架，已经越过三八线，正在飞向安州；高度3000米，方向120度，立即拦截！”
收到地面雷达站引导的米格-15编队迅速向南飞去，他们穿过了厚重的云层，很快就到达了作战空域。
吴敬中向着机舱外面看去，除了云层以外没发现什么异常。
“洞四，我是洞一，是否发现目标？”大队长在无线电里问道。
“洞一，我是洞四，没有发现任何目标，重复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目标。”吴敬中回答道。
“洞一收到，继续观察，完毕。”
“洞四明白。”
经过一段时间后，歼击机群抵达安州上空，但是还没有发现敌机。
编队的8架战机分成了两队，大队长带领一队占据高度，另一队下降高度进行搜索。
“发现敌机！在左下方！”
无线电里的一声惊呼，使得所有的飞行员精神一振。
“敌机4架，在左下方，是F-80！”发现敌机的飞行员迅速报告。
“指挥所，洞一报告，发现4架敌机，现在开始攻击。”大队长向指挥所通报情况。
“指挥所收到，可以攻击，注意安全。”
“各机注意，投掉副油箱，左转弯90度。洞四、洞五保持高度，其他人跟我来！”
6架米格-15立即抛下副油箱，然后做侧翻动作压下机头，冲向低空的F-80歼击轰炸机。
“洞五，注意四周情况，还有4架敌机没有出现，我担心他们会突然出现。”吴敬中看着战友们驾机下降高度扑向敌机，他在无线电里提醒小赵。
“洞五明白。”
6架米格-15俯冲下来，F-80被居高临下扑来的米格-15打得措手不及，慌忙规避。双方在3000米的天空上开始了一场混战。
大队长那架米格-15俯冲向一架F-80，在距离500米的时候他开炮射击，炮弹擦着敌机身边飞过去，没有命中。
吴敬中警惕着四周的云层，等待着另外4架可能出现的敌机。
“洞四！发现敌机！右下方！”无线电里传来小赵的声音。
吴敬中做了个倒飞的动作，看到了4架敌机正赶往缠斗中的战场。
“洞五注意，是F-86，大队长他们危险了，我们准备攻击。”
“洞五明白！”
“洞一注意，洞五发现4架F-86正在接近，我们负责拦击。”
“洞一收到，注意安全！”
两架战鹰立即一推机头，小坡度左转弯下降高度，冲向那4架F-86战机。
4架F-86歼击机冲向正追逐着F-80的米格-15战机，速度很快。但是空中的两架战鹰俯冲下来，他们还没有注意到。
“洞五注意，你攻击我掩护，攻击右侧敌机，命中后立即拉起。”
“洞五明白！”
小赵的米格-15扑向了右侧的F-86，担任僚机的吴敬中改平掩护他。小赵和敌机距离逐渐拉近，600米处他开炮了。
37炮和23炮的炮弹飞向了那架敌机，但是没有命中目标。那架F-86发现从后面上方俯冲下来的米格-15，立即俯冲，不断摇摆机身规避着炮弹，做了个转弯后甩开了第一次攻击。
“妈的，没打中！”
小赵赶忙减速，小角度转弯咬了上去，再一次开火，炮弹在F-86身边飞过，还是没有命中。
前面的F-86飞行员驾驶着战机作着滚筒动作，甩开了米格-15的攻击后，呼叫同伴的支援。
“洞五，敌机在你身后，立即拉起！立即拉起！”吴敬中看到另一架F-86调转机头飞向正追逐着前面敌机的小赵，在无线电里大声警告。
不过敌机速度很快，趁着小赵追逐着前面F-86时咬住了小赵的机尾，并开了火。
12.7毫米机枪击中了米格-15的机翼，顿时一股黑烟冒了出来，小赵见状立即改出，开始爬升。
敌机咬住小赵时，吴敬中加速扑向那架敌机，趁着那架F-86拉起机头的时候，吴敬中的米格-15也追上了他。
距离逼近400米时，吴敬中的瞄准仪盯住了那架F-86，他对着那架敌机按下了击发按钮，机身轻微地震动着，一串炮弹飞向那架F-86。
一发23毫米炮弹击穿了F-86的右侧机翼，黑烟从机翼上冒了出来。F-86被突然攻击后立即做出摆脱动作，向左转弯后下降高度，在低空改平飞后歪着身子逃跑了。
敌机转弯后，吴敬中迅速拉起机头，没有追击那架敌机。快速的爬升使得他向后扳着操纵杆，身体被压在了座椅上。
此刻另两架敌机也追了上来，跟在他身后，向他开火。
爬升过程中，机枪子弹在机身旁擦过，吴敬中不断摇摆机翼规避着子弹，最后靠爬升高度甩开了攻击。
爬升到6000米后，吴敬中改为平飞，在高空保持着盘旋，而敌机没有追上来。
大队长那边的战斗结束了，一架F-80被37炮拦腰打断摔向地面，另外3架调转方向往回飞。
F-86见友机撤离了战场，也纷纷调转方向加速返航。大队长带领编队追了一阵，便呼叫各机返航了。
见敌机撤离后，吴敬中开足马力，向小赵飞去的方向追上去。
追上受伤的米格-15之后，吴敬中飞到小赵的侧面，看了看飞机的情况。
此刻，陆续返航的米格-15赶了上来，编队开始飞向鸭绿江。
“洞一，洞四呼叫，我们击伤了一架F-86，但是洞五飞机负伤，现在正在返航中。”
“洞一收到，洞五，能听到吗？”
“洞五收到，我没事，飞机还能控制，不过油量不多了。”
“洞一呼叫指挥所，确认击落F-80一架、击伤F-86一架，洞五被击伤，我们正在返航。”
“指挥所收到，机场云层100米，左侧风3度，让洞五先降落，完毕。”
小赵努力驾驶米格-15下降高度，在看到浪头机场的跑道时慢慢对准跑道，然后放下起落架。
作为僚机的吴敬中一直在空中盘旋，看着小赵慢慢在机场跑道上着陆，直到那架米格-15歼击机停下来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第十五章 秋季反击
朝鲜战争打了近两年之后，联合国军更换了第3任司令官。
李奇微被调去欧洲担任盟军司令官，而新上任的马克·克拉克刚到任，便乘车视察了朝鲜前线。
在他的对面，中国军队正全线大规模构建坑道工事，在横贯朝鲜半岛250公里长的正面战线,形成具有20～30公里纵深，以坑道为骨干、支撑点式的防御体系。
不仅如此，中国军队经过轮番作战，具备了一定的作战经验。反绞杀战的成功使得后勤工作进一步增强，前线部队已经囤积了大量的弹药和粮食。
克拉克想从志愿军的阵地上谋求一点发动攻势的愿望破灭了，而他的对手彭德怀却依托着这道坚固防线，在全线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战术反击，称为52年秋季战术反击。
1952年9月23日，官岱里。
“同志，别客气！拿着吧！你们打美国鬼子这么辛苦，我就是把吃的东西都给你们也心甘情愿啊！”
朝鲜老大娘一个劲地往张传海手里塞大枣，搞得张传海不好意思了。边上的朝鲜族战士小崔一直在劝说大娘，说部队有纪律，不能拿老百姓的东西，但是大娘充耳不闻。
“这样，我把钱付给这位阿妈妮，你跟她讲，她要不收下，我可是违反纪律了。”张传海掏出兜里的朝鲜圆，塞到大娘手里。
小崔和大娘讲了好久，大娘才激动地点点头，并多拿了些大枣塞进了张传海手里。
张传海是到营部要步话机员的，小崔背着电台跟着他从营部出来回驻地时碰上了几个朝鲜老大娘，于是发生了上面的一幕。
张传海一天前接到了新任务，是一个拔点任务。反击战开始后，第12军在官岱里发动了几次小规模反击作战，夺取了一些阵地。第91团防线右翼的对面是南朝鲜军阵地，他们控制的山脊尾端有一个小的高地，这个高地会在志愿军进攻时威胁进攻部队的侧翼。
张传海的侦察排花了一天的时间侦察那个高地，发现南朝鲜军部署了两个班在这里固守，并设了一个观察所。
营长让他们晚上立即行动，只消灭敌人、摧毁观察所，打完撤回来。
回到驻地后，张传海集合了所有的战士，拿着前一天侦察好的地图，在地上摆了沙盘。
“同志们，我们今天晚上执行上级的命令，对这个无名高地进行拔点。”他把兜里的大枣发给大家后，拿了个树枝在沙盘上指着。
“一班今天晚上留下来待命，二、三班跟我参加战斗。”
说到这里，一班长抬头想说啥，但是被张传海抬手制止了。
“你们一班昨天在东面的树林搜索敌人狙击手很辛苦了，所以今天你们留下来休息，这是命令。”
张传海指着地上的沙盘，说道：“我们从西北面的茅草地潜伏过去，从敌人阵地的右翼进入他们的战壕。”
“战斗小组和之前一样，4个人一个小组，两个小组交替掩护前进。两个机枪手会在战斗小组搜索时占领制高点，拦截敌人主阵地的增援部队。”
“营部的小崔大家都认识，他是我们的步话机员，撤退时我会让他呼叫炮火，掩护咱们撤退。”
“参加战斗的战士准备好你们的四三冲锋枪，每人8到9个梭子，手榴弹多带，副班长带上一个15斤炸药包。每人还要带上手电筒，方便我们夜间行动。”
“二班长负责摸掉哨兵，然后战斗小组进入战壕，依次摧毁敌人3个隐蔽部，其中应该有一个是弹药库，最远的那个带有天线，好像是观察所，我们用炸药炸掉它。”
“小杨你跟着机枪组行动，你这个神枪手机灵点，发现那些危险的敌人就把他们敲掉。”
小杨点点头，紧了紧肩头的苏制步骑枪。
“晚上10点我们行动，还有什么问题吗？”在沙盘上布置完毕后，张传海问身旁的战士们。
众人摇了摇头，胳膊上打着绷带的副排长指了指沙盘标识阵地的前沿。
“哦对了，二班长你选出两个人，让他们作为尖兵，排除一下敌人阵前的障碍物。”
“是。”
“那么大家抓紧时间去准备一下，有时间就睡一会儿，解散吧！”
战士们都转身去准备，张传海拍了拍副排长的肩膀，说道：“老乡啊，这次你去不了了，等你伤好了的吧！”
副排长和张传海是一起从合肥出来当兵的，两个星期前胳膊被炮弹弹片打伤了，一直没好。他平常话不多，这时只是无奈地点点头。
张传海回到自己的坑道里，和战士们共同准备。他们检查好PPS43型冲锋枪，把手电筒绑在冲锋枪上。弹匣、手榴弹、炸药包都被战士们带在身上，紧了又紧。
“尽可能别让身上的东西发出声响，机枪手你们的弹盘最容易出声音了，所以小心点。”
把需要带的物品都戴在身上后，战士们还扎紧了裤管，防止有虫子钻进去。
提前开过饭之后，大部分战士在坑道里小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张传海则自己站在战壕里，端着望远镜看向他的目标——那个高地。
等到天黑后，两个班的战士集合起来，张传海带着他们从前沿阵地爬出去，一头钻进了茅草地，向着那个高地低姿前进。
幸运的是，南朝鲜军的阵地上没有安装探照灯，所以小分队大胆地跑过茅草地，在高地下卧倒。
张传海看了眼手表，时间快到10点了，他回头对二班长打了个手势，二班长便领着两名尖兵爬向山坡。
他们在山坡上发现了地雷，便小心翼翼地把地雷排除了。然后用破坏剪把铁丝网剪短。
小杨找了块岩石隐蔽在后面，把步骑枪举起来，瞄准南朝鲜军阵地上的哨兵。
二班长在敌人眼皮子底下把进攻的通道打开了，他慢慢爬上敌人阵地，趁着那个哨兵背对着自己，拔出刺刀无声地跳进，捂住哨兵的嘴的同时用刺刀捅进他的后背。
敌人哨兵挣扎了一下不动了，把尸体放在地上后，尖兵进了战壕，端着冲锋枪警戒着，班长回过头来，冲着山下闪了一下手电筒。
张传海带着剩下的战士顺着打开的通道慢慢上了高地，跳进了战壕。两个机枪手跟特等射手小杨继续往山上爬，在山顶的一块岩石下将机枪架起来。
跳进战壕后张传海靠着战壕壁，将小崔叫过来。
“发信号。”
小崔拿出话筒，对着话筒长吹了三下，然后收起来。
“二班前进，三班跟在后面。每两个战斗小组互相掩护，行动！”
说着，他领着二班的一个战斗小组沿着战壕往前走，另一个小组跟在后面。
在赶到第一个隐蔽部前，里面出来了两个南朝鲜士兵。两个敌人背着枪，刚过转角碰上了张传海他们。
“开手电！”
战士们把手电筒打开，强光照在两个南朝鲜士兵的脸上，两人用手挡了挡，随后身体被冲锋枪子弹打穿了。
枪声一响，隐蔽部里面的敌人炸了窝，急忙去拿身边的步枪往外跑。第一战斗小组的4个侦察兵用密集的子弹把跑出来的敌人打倒后，便向隐蔽部扔了手榴弹。
隐蔽部里面两声爆炸过后，侦察兵们冲进去，将还没死的敌人打死。
第2战斗小组往前走，张传海跟着他们，经过战壕之后，他们向守在重机枪旁边的敌人开枪射击，打死了3个人。
“第1小组把那个隐蔽部炸掉！第3小组前进！第2小组掩护他们攻击2号目标！”
后面的战斗小组跟了上来，第2战斗小组向着从前面隐蔽部里出来进入战壕的敌人猛烈扫射，密集的弹雨把敌人赶了回去。
三班长带着第3战斗小组上来，靠近那个隐蔽部时，里面射出来的机枪子弹差点击中三班长。
“兔崽子！手榴弹！”
3颗手榴弹依次扔进了那个隐蔽部，里面很快传来了爆炸，3班长第一个冲进去，向里面的敌人扫了一梭子。
“班长，敌人全死了！”身旁的侦察兵推了推他。
张传海跑进来，他踢了踢地上的尸体，然后看到了隐蔽部里有个坑道。进去一看，里面放的是弹药箱。
他回头对三班长说：“把炸药包准备好，我们把这个弹药库炸了。”
外面的战斗还在进行，第4小组已经跟上来，他们打死了另一挺重机枪的敌人，然后掩护第2战斗小组接近那个有天线的隐蔽部。
由于小分队行动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敌人没有时间反应，端着步枪跑出来的南朝鲜士兵被手电强光照到的时候，连枪都来不及放就被子弹击中了身体，倒在战壕里。
靠近第3个隐蔽部后，战士们把手榴弹投了进去，里面爆炸之后便冲进去，开枪打死了剩下的人。
那部天线连接的电台被手榴弹炸毁了，正呲呲冒着火星。张传海跑进这个隐蔽部时，里面一片狼藉，尸体倒在地上，罐头盒落的满地都是。
他从毁掉的电台旁找到了密码本和一张地图，折了折揣在衣兜里，然后招呼二班的副班长。
“安装炸药，我们准备撤。”
这时，山顶上掩护的机枪组发现了增援的敌人，从主阵地那边赶来了大约一个排的南朝鲜士兵，还没等爬上山时，小杨开枪把第一个敌人放倒在山脚下。两个机枪手也向着奔跑来的敌人开枪，黑暗中敌人不知道来了多少中国人，就趴在山下胡乱地冲着山上的火光开枪射击。
“轰！”第一个隐蔽部被第1战斗小组用炸药包引爆了，整个隐蔽部迅速垮塌下来，成为废墟。
山顶上的机枪在怒吼，安装好炸药的战斗小组退出了隐蔽部，那个观察所被15斤的炸药包给炸毁了。
三班长从弹药库那边跑出来，跟张传海碰头。
“炸药装好了吗？”
“好了好了！”
“让大家快点撤！叫机枪组撤退，快！”
战士们依次翻出战壕，顺着来时的路撤了下去，山顶的机枪手把机枪收起来撤下去，小杨最后对着山下敌人打了一枪以后，也没管打没打中就跟着撤了下来。
张传海最后一个离开阵地，他让小崔呼叫炮火掩护，当他翻出战壕时，弹药库的炸药被引爆了，那爆炸火焰就像烟火一样漂亮。
张传海顺着山坡滑到山脚下，爬起身进了茅草地。当小分队撤下来时，志愿军阵地后面的120毫米迫击炮也发射炮弹，轰炸高地后面的敌人援军。
隆隆炮声中，小分队撤回到了本方阵地。张传海数了数人数，一个没少，也没有一个受伤。
朝鲜战争打了近两年之后，联合国军更换了第3任司令官。
李奇微被调去欧洲担任盟军司令官，而新上任的马克·克拉克刚到任，便乘车视察了朝鲜前线。
在他的对面，中国军队正全线大规模构建坑道工事，在横贯朝鲜半岛250公里长的正面战线,形成具有20～30公里纵深，以坑道为骨干、支撑点式的防御体系。
不仅如此，中国军队经过轮番作战，具备了一定的作战经验。反绞杀战的成功使得后勤工作进一步增强，前线部队已经囤积了大量的弹药和粮食。
克拉克想从志愿军的阵地上谋求一点发动攻势的愿望破灭了，而他的对手彭德怀却依托着这道坚固防线，在全线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战术反击，称为52年秋季战术反击。
1952年9月23日，官岱里。
“同志，别客气！拿着吧！你们打美国鬼子这么辛苦，我就是把吃的东西都给你们也心甘情愿啊！”
朝鲜老大娘一个劲地往张传海手里塞大枣，搞得张传海不好意思了。边上的朝鲜族战士小崔一直在劝说大娘，说部队有纪律，不能拿老百姓的东西，但是大娘充耳不闻。
“这样，我把钱付给这位阿妈妮，你跟她讲，她要不收下，我可是违反纪律了。”张传海掏出兜里的朝鲜圆，塞到大娘手里。
小崔和大娘讲了好久，大娘才激动地点点头，并多拿了些大枣塞进了张传海手里。
张传海是到营部要步话机员的，小崔背着电台跟着他从营部出来回驻地时碰上了几个朝鲜老大娘，于是发生了上面的一幕。
张传海一天前接到了新任务，是一个拔点任务。反击战开始后，第12军在官岱里发动了几次小规模反击作战，夺取了一些阵地。第91团防线右翼的对面是南朝鲜军阵地，他们控制的山脊尾端有一个小的高地，这个高地会在志愿军进攻时威胁进攻部队的侧翼。
张传海的侦察排花了一天的时间侦察那个高地，发现南朝鲜军部署了两个班在这里固守，并设了一个观察所。
营长让他们晚上立即行动，只消灭敌人、摧毁观察所，打完撤回来。
回到驻地后，张传海集合了所有的战士，拿着前一天侦察好的地图，在地上摆了沙盘。
“同志们，我们今天晚上执行上级的命令，对这个无名高地进行拔点。”他把兜里的大枣发给大家后，拿了个树枝在沙盘上指着。
“一班今天晚上留下来待命，二、三班跟我参加战斗。”
说到这里，一班长抬头想说啥，但是被张传海抬手制止了。
“你们一班昨天在东面的树林搜索敌人狙击手很辛苦了，所以今天你们留下来休息，这是命令。”
张传海指着地上的沙盘，说道：“我们从西北面的茅草地潜伏过去，从敌人阵地的右翼进入他们的战壕。”
“战斗小组和之前一样，4个人一个小组，两个小组交替掩护前进。两个机枪手会在战斗小组搜索时占领制高点，拦截敌人主阵地的增援部队。”
“营部的小崔大家都认识，他是我们的步话机员，撤退时我会让他呼叫炮火，掩护咱们撤退。”
“参加战斗的战士准备好你们的四三冲锋枪，每人8到9个梭子，手榴弹多带，副班长带上一个15斤炸药包。每人还要带上手电筒，方便我们夜间行动。”
“二班长负责摸掉哨兵，然后战斗小组进入战壕，依次摧毁敌人3个隐蔽部，其中应该有一个是弹药库，最远的那个带有天线，好像是观察所，我们用炸药炸掉它。”
“小杨你跟着机枪组行动，你这个神枪手机灵点，发现那些危险的敌人就把他们敲掉。”
小杨点点头，紧了紧肩头的苏制步骑枪。
“晚上10点我们行动，还有什么问题吗？”在沙盘上布置完毕后，张传海问身旁的战士们。
众人摇了摇头，胳膊上打着绷带的副排长指了指沙盘标识阵地的前沿。
“哦对了，二班长你选出两个人，让他们作为尖兵，排除一下敌人阵前的障碍物。”
“是。”
“那么大家抓紧时间去准备一下，有时间就睡一会儿，解散吧！”
战士们都转身去准备，张传海拍了拍副排长的肩膀，说道：“老乡啊，这次你去不了了，等你伤好了的吧！”
副排长和张传海是一起从合肥出来当兵的，两个星期前胳膊被炮弹弹片打伤了，一直没好。他平常话不多，这时只是无奈地点点头。
张传海回到自己的坑道里，和战士们共同准备。他们检查好PPS43型冲锋枪，把手电筒绑在冲锋枪上。弹匣、手榴弹、炸药包都被战士们带在身上，紧了又紧。
“尽可能别让身上的东西发出声响，机枪手你们的弹盘最容易出声音了，所以小心点。”
把需要带的物品都戴在身上后，战士们还扎紧了裤管，防止有虫子钻进去。
提前开过饭之后，大部分战士在坑道里小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张传海则自己站在战壕里，端着望远镜看向他的目标——那个高地。
等到天黑后，两个班的战士集合起来，张传海带着他们从前沿阵地爬出去，一头钻进了茅草地，向着那个高地低姿前进。
幸运的是，南朝鲜军的阵地上没有安装探照灯，所以小分队大胆地跑过茅草地，在高地下卧倒。
张传海看了眼手表，时间快到10点了，他回头对二班长打了个手势，二班长便领着两名尖兵爬向山坡。
他们在山坡上发现了地雷，便小心翼翼地把地雷排除了。然后用破坏剪把铁丝网剪短。
小杨找了块岩石隐蔽在后面，把步骑枪举起来，瞄准南朝鲜军阵地上的哨兵。
二班长在敌人眼皮子底下把进攻的通道打开了，他慢慢爬上敌人阵地，趁着那个哨兵背对着自己，拔出刺刀无声地跳进，捂住哨兵的嘴的同时用刺刀捅进他的后背。
敌人哨兵挣扎了一下不动了，把尸体放在地上后，尖兵进了战壕，端着冲锋枪警戒着，班长回过头来，冲着山下闪了一下手电筒。
张传海带着剩下的战士顺着打开的通道慢慢上了高地，跳进了战壕。两个机枪手跟特等射手小杨继续往山上爬，在山顶的一块岩石下将机枪架起来。
跳进战壕后张传海靠着战壕壁，将小崔叫过来。
“发信号。”
小崔拿出话筒，对着话筒长吹了三下，然后收起来。
“二班前进，三班跟在后面。每两个战斗小组互相掩护，行动！”
说着，他领着二班的一个战斗小组沿着战壕往前走，另一个小组跟在后面。
在赶到第一个隐蔽部前，里面出来了两个南朝鲜士兵。两个敌人背着枪，刚过转角碰上了张传海他们。
“开手电！”
战士们把手电筒打开，强光照在两个南朝鲜士兵的脸上，两人用手挡了挡，随后身体被冲锋枪子弹打穿了。
枪声一响，隐蔽部里面的敌人炸了窝，急忙去拿身边的步枪往外跑。第一战斗小组的4个侦察兵用密集的子弹把跑出来的敌人打倒后，便向隐蔽部扔了手榴弹。
隐蔽部里面两声爆炸过后，侦察兵们冲进去，将还没死的敌人打死。
第2战斗小组往前走，张传海跟着他们，经过战壕之后，他们向守在重机枪旁边的敌人开枪射击，打死了3个人。
“第1小组把那个隐蔽部炸掉！第3小组前进！第2小组掩护他们攻击2号目标！”
后面的战斗小组跟了上来，第2战斗小组向着从前面隐蔽部里出来进入战壕的敌人猛烈扫射，密集的弹雨把敌人赶了回去。
三班长带着第3战斗小组上来，靠近那个隐蔽部时，里面射出来的机枪子弹差点击中三班长。
“兔崽子！手榴弹！”
3颗手榴弹依次扔进了那个隐蔽部，里面很快传来了爆炸，3班长第一个冲进去，向里面的敌人扫了一梭子。
“班长，敌人全死了！”身旁的侦察兵推了推他。
张传海跑进来，他踢了踢地上的尸体，然后看到了隐蔽部里有个坑道。进去一看，里面放的是弹药箱。
他回头对三班长说：“把炸药包准备好，我们把这个弹药库炸了。”
外面的战斗还在进行，第4小组已经跟上来，他们打死了另一挺重机枪的敌人，然后掩护第2战斗小组接近那个有天线的隐蔽部。
由于小分队行动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敌人没有时间反应，端着步枪跑出来的南朝鲜士兵被手电强光照到的时候，连枪都来不及放就被子弹击中了身体，倒在战壕里。
靠近第3个隐蔽部后，战士们把手榴弹投了进去，里面爆炸之后便冲进去，开枪打死了剩下的人。
那部天线连接的电台被手榴弹炸毁了，正呲呲冒着火星。张传海跑进这个隐蔽部时，里面一片狼藉，尸体倒在地上，罐头盒落的满地都是。
他从毁掉的电台旁找到了密码本和一张地图，折了折揣在衣兜里，然后招呼二班的副班长。
“安装炸药，我们准备撤。”
这时，山顶上掩护的机枪组发现了增援的敌人，从主阵地那边赶来了大约一个排的南朝鲜士兵，还没等爬上山时，小杨开枪把第一个敌人放倒在山脚下。两个机枪手也向着奔跑来的敌人开枪，黑暗中敌人不知道来了多少中国人，就趴在山下胡乱地冲着山上的火光开枪射击。
“轰！”第一个隐蔽部被第1战斗小组用炸药包引爆了，整个隐蔽部迅速垮塌下来，成为废墟。
山顶上的机枪在怒吼，安装好炸药的战斗小组退出了隐蔽部，那个观察所被15斤的炸药包给炸毁了。
三班长从弹药库那边跑出来，跟张传海碰头。
“炸药装好了吗？”
“好了好了！”
“让大家快点撤！叫机枪组撤退，快！”
战士们依次翻出战壕，顺着来时的路撤了下去，山顶的机枪手把机枪收起来撤下去，小杨最后对着山下敌人打了一枪以后，也没管打没打中就跟着撤了下来。
张传海最后一个离开阵地，他让小崔呼叫炮火掩护，当他翻出战壕时，弹药库的炸药被引爆了，那爆炸火焰就像烟火一样漂亮。
张传海顺着山坡滑到山脚下，爬起身进了茅草地。当小分队撤下来时，志愿军阵地后面的120毫米迫击炮也发射炮弹，轰炸高地后面的敌人援军。
隆隆炮声中，小分队撤回到了本方阵地。张传海数了数人数，一个没少，也没有一个受伤。
第十六章 上甘岭
“五圣山是朝鲜中部的关键，失去了五圣山，我们在两百公里范围将无险可守。谁丢了五圣山，谁就要对朝鲜对历史负责！”
“告诉同志们，15军的男人流血不流泪。谁也不许哭，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伤亡再大，也要打下去。为了全局的胜利，15军打光了也算不上什么。”
“丢了五圣山，你崔建功可不好回来见我喽!”
“一号，请你放心，打剩一个连我当连长，打剩一个班我当班长，只要我崔建功在，上甘岭还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的!”
“请告诉部队，打到最后一个人，我秦基伟上去守阵地!”
在美军炮火爆炸声和志愿军指挥员们表达决心的话语中，朝鲜战争最惨烈的阵地争夺战——上甘岭战役正式了拉开序幕。
1952年10月29日，上甘岭。
靠着战壕壁，徐斌听着外面的爆炸声，从衣兜里掏出日记本，拿出铅笔头。
他打开日记，想了想，用铅笔头在上面写。
“今天，10月30日。”
“敌人进攻后的第16天。”
“敌人用炮火封锁了我们通往上甘岭两个高地的道路，我们有很多运输员牺牲在了这条道路上。”
“能送到阵地坑道里的，只有一小部分物资。坑道里的同志们太辛苦了，饿着肚子和敌人战斗；没有药品，伤员的伤势正在恶化。”
战壕外面发生了爆炸，溅起的沙石落在了日记本上。徐博用手扫了扫上面的沙石，接着写。
“下午，一排的同志想在白天冲过封锁区，把吃的和弹药送上去。团里也用炮火掩护他们，轰炸坑道附近表面阵地上的敌人。”
“但是，一排的运输员没能把物资运上去，12个运输员牺牲了7个人，2个没受伤的把另外3个重伤的带了回来。”
“我们将会在天黑后穿越敌人封锁线，把物资送到坑道里。不过黑夜也并不安全，我们仍然要冒着敌人炮火穿过去，就算到达坑道口也可能碰到敌人机枪。”
“我一定要把物资运到坑道里去，这样坑道里的同志就能更好的打击敌人了。”
“我不会让祖国人民失望的！”
10月12日，美军向上甘岭的597.9和537.7两个高地投下了第一排炮弹，两天以后美军兵分六路，攻击第15军第45师坚守的两个高地。
第45师在前沿阵地部署了两个连队，在第一天的战斗中两个连队拼死抵抗进攻两高地的敌人，基本打光了他们囤积的所有弹药，伤亡不少人之后就退进了坑道里。
在当天的战斗中，第45师防守部队承受了美军每秒6发炮弹的密集火力，通往前沿的电话线全部被炸断，表面阵地全部丢失。当天晚上，增援部队发动反击，夺回了全部阵地。
随后的时间里，双方围绕两个高地反复争夺，直到第45师伤亡很大无力组织反击后，命令防守部队转入坑道作战。
转入坑道以后，敌人占领了表面阵地，并不断轰炸坑道口。部队在坑道中坚持着，忍饥挨饿是最大的困难。
天渐渐黑了，排长来叫徐斌。
“老徐，又得麻烦你了。一排下午伤亡了一个班，只能让你们去了。”
“我知道，我带我们班里的两个战士上去。”
需要运送上去的是压缩饼干和冲锋枪、机枪子弹，徐斌和另外两个战士将弹药装好后背在背上，又各自背上一袋压缩饼干。
同班的副班长受了伤，不能跟着去。他把准备好的一筐苹果交到3个人手里，让他们带上。
“军里政治部说，能送上去一筐苹果，就能记二等功。你们争取送上去一筐！”
准备妥当之后，徐斌把自己的日记本交到了副班长的手里，便背着沉重的弹药，和两名战士爬出战壕，钻进了黑夜之中。
前沿阵地距离后方的路程有3里远，他们要摸着黑爬山路。
沿路上，净是硕大的弹坑，那是美军榴弹炮轰炸的结果。他们脚下的土地变得松软，是因为炮火轰炸导致的泥土松动。有时候，他们走着走着就能感觉到脚下的坚硬异物，那是胶底鞋踩在炮弹弹片的缘故。
背着沉重的物资，3个人走的并不快。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有时候还会摔一跤。
敌人夜晚不敢打坑道，因为夜战是志愿军的强项。所以美军只能在夜间封锁坑道口，并且切断后勤运输线。
今天晚上，别看只有3个人运输物资，他们的重要性非常大。美国人也知道志愿军会在晚上运送物资到阵地上，于是向天空打了照明弹。
照明弹在天空上炸开时，徐斌忙拉着两个战士在一个弹坑里卧倒。整个夜空被照明弹点亮后，站在597.9高地山脊上的南朝鲜军炮兵观察员端着望远镜，边监视边呼叫炮火覆盖。
炮弹划过了夜空，在山路上爆炸。那爆炸的震动徐斌可是近距离感受的，滋味不好受，五脏六腑震得乱了感觉。
美军也是不管来没来人，都要拼命炸一番。他们用大口径榴弹炮、小口径的60迫击炮轰炸坑道至后方阵地的道路，只为了断坑道的补给。
又一颗炮弹在前面爆炸了，徐斌低了低头，他拉身边的一个战士，大声喊道：“听好了，我先上！你们两个跟紧我，一个一个来！”
说着，他拍了拍战士的肩膀，自己紧了紧肩头的重物，爬出了弹坑，跑向了刚刚爆炸的那个弹坑。
还有炮弹在附近爆炸，飞溅的石块打在他的身上，很疼，但是他脚下没停，一个滑步进了那个还冒着热气的弹坑。
徐斌忙回过身招手：“快过来！”
第一个战士是个回族战士，他身体条件很好，不仅背着弹药，还多背了两袋压缩饼干。这个战士爬出弹坑后跑过来，路上滑了一跤，爬起身接着跑，跳进了这个弹坑。
“好了！快过来！”
徐斌大声呼喊着，第二个战士爬起身，背着弹药和一大筐苹果跑出来。
眼看就要跑过来的时候，一颗炮弹落在了那个战士的脚边，就在徐斌眼前爆炸开，扑面而来的气浪把徐斌掀翻在地。
回族战士爬起身，看向那个爆炸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硕大的弹坑，那个战士的身影消失了。
“操你姥姥的美国鬼子！”徐斌眼泪刷的落了下来，多好的战友啊，就这么没了。
“班长，走吧！”回族战士拉了拉他。
“走！”擦了擦眼泪，徐斌看了看前面的路，有一颗炮弹刚好在那里爆炸。他爬起身跑向那个弹坑。
理论上来说，榴弹炮炮弹爆炸产生的弹坑不会被第二颗炮弹再打中。两个人，就是踩着敌人的炸点，缓慢地穿过这道封锁区。
坑道里坚守的战士们也注意到了敌人的炮火，负责警戒的战士一直看着炮火在山路上肆虐。这时候，他看到两个人影在火光中闪现。
“运输员来了！”
连长忙从里面来到坑道口，往路上看。他看到徐斌和另一个战士正挨个弹坑交替前进，直奔这边而来。
“快！掩护他们！”
机枪手把转盘机枪架好，守在坑道口。连长的心紧张地跳动着，他为他的战友紧捏着一把汗。
徐斌爬出弹坑，跑向了下一个弹坑。这时他脚下踩了一块石头，摔倒在地。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他爬起身，抬头时借着爆炸的火光，看到了地上的一个苹果。
这可能是之前运输的同志牺牲后遗落下来的、打算送进坑道的苹果，他捡起那个苹果，揣进衣兜里，跳进那个弹坑，躲避了爆炸。
3里多路，就这么一个弹坑接着一个弹坑跳过来。敌人虽然打了多颗照明弹，但是照明弹也有落地失效的时候。徐斌和回族战士趁着这一颗照明弹落地之后的黑暗，冲上高地，赶到了坑道。
“老徐来了！同志们！是老徐！”
跳进坑道后战士们都围了过来，看着坑道里十分辛苦的战友们，徐斌激动地和他们拥抱。
把弹药卸了下来，有战士们把弹药拿到坑道里面，直接打开装填弹匣。
徐斌把压缩饼干放到连长手里，这时候他想到了他路上捡来的那个苹果，便去翻衣兜。
“连长，给你！”
徐斌把那个苹果掏出来，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连长。
连长拿起这个苹果，抬头看徐斌。借着外面的光亮，他看清徐斌满身尘土，衣服上还有很多划破的口子。
他把自己的毛巾递给徐斌，给他擦擦汗，问道：“哪来的苹果？”
“路上捡的，本来想给你们送一筐上来，这样军里能给我们记二等功，可是背苹果的战士，牺牲在了路上......”
连长把手一递，说道：“你们太辛苦了，苹果给你们吃吧！”
“算了吧，你们吃吧，下次我争取给你们带水上来。”
连长只得收下那个苹果。
徐斌和回族战士和大家聊了几句后，便趁着敌人停止轰炸的间隙，爬出坑道，顺着来时的路悄悄返回。
一天以后的夜晚，第15军发动了反击，夺回了阵地。
11月15日，第45师最后一个连队增援到位，打到下午3点，连长趴在敌人尸体上写了个条子派人送回：“我巩固住了主峰，敌人上不来了。”当天美国人坦率地向新闻界承认:“到此为止，联军在三角形山是打败了。”
到11月25日，这场双方反复争夺厮杀的战役，才停止下来。此后，美军再没有发动过营以上规模的进攻。
“五圣山是朝鲜中部的关键，失去了五圣山，我们在两百公里范围将无险可守。谁丢了五圣山，谁就要对朝鲜对历史负责！”
“告诉同志们，15军的男人流血不流泪。谁也不许哭，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伤亡再大，也要打下去。为了全局的胜利，15军打光了也算不上什么。”
“丢了五圣山，你崔建功可不好回来见我喽!”
“一号，请你放心，打剩一个连我当连长，打剩一个班我当班长，只要我崔建功在，上甘岭还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的!”
“请告诉部队，打到最后一个人，我秦基伟上去守阵地!”
在美军炮火爆炸声和志愿军指挥员们表达决心的话语中，朝鲜战争最惨烈的阵地争夺战——上甘岭战役正式了拉开序幕。
1952年10月29日，上甘岭。
靠着战壕壁，徐斌听着外面的爆炸声，从衣兜里掏出日记本，拿出铅笔头。
他打开日记，想了想，用铅笔头在上面写。
“今天，10月30日。”
“敌人进攻后的第16天。”
“敌人用炮火封锁了我们通往上甘岭两个高地的道路，我们有很多运输员牺牲在了这条道路上。”
“能送到阵地坑道里的，只有一小部分物资。坑道里的同志们太辛苦了，饿着肚子和敌人战斗；没有药品，伤员的伤势正在恶化。”
战壕外面发生了爆炸，溅起的沙石落在了日记本上。徐博用手扫了扫上面的沙石，接着写。
“下午，一排的同志想在白天冲过封锁区，把吃的和弹药送上去。团里也用炮火掩护他们，轰炸坑道附近表面阵地上的敌人。”
“但是，一排的运输员没能把物资运上去，12个运输员牺牲了7个人，2个没受伤的把另外3个重伤的带了回来。”
“我们将会在天黑后穿越敌人封锁线，把物资送到坑道里。不过黑夜也并不安全，我们仍然要冒着敌人炮火穿过去，就算到达坑道口也可能碰到敌人机枪。”
“我一定要把物资运到坑道里去，这样坑道里的同志就能更好的打击敌人了。”
“我不会让祖国人民失望的！”
10月12日，美军向上甘岭的597.9和537.7两个高地投下了第一排炮弹，两天以后美军兵分六路，攻击第15军第45师坚守的两个高地。
第45师在前沿阵地部署了两个连队，在第一天的战斗中两个连队拼死抵抗进攻两高地的敌人，基本打光了他们囤积的所有弹药，伤亡不少人之后就退进了坑道里。
在当天的战斗中，第45师防守部队承受了美军每秒6发炮弹的密集火力，通往前沿的电话线全部被炸断，表面阵地全部丢失。当天晚上，增援部队发动反击，夺回了全部阵地。
随后的时间里，双方围绕两个高地反复争夺，直到第45师伤亡很大无力组织反击后，命令防守部队转入坑道作战。
转入坑道以后，敌人占领了表面阵地，并不断轰炸坑道口。部队在坑道中坚持着，忍饥挨饿是最大的困难。
天渐渐黑了，排长来叫徐斌。
“老徐，又得麻烦你了。一排下午伤亡了一个班，只能让你们去了。”
“我知道，我带我们班里的两个战士上去。”
需要运送上去的是压缩饼干和冲锋枪、机枪子弹，徐斌和另外两个战士将弹药装好后背在背上，又各自背上一袋压缩饼干。
同班的副班长受了伤，不能跟着去。他把准备好的一筐苹果交到3个人手里，让他们带上。
“军里政治部说，能送上去一筐苹果，就能记二等功。你们争取送上去一筐！”
准备妥当之后，徐斌把自己的日记本交到了副班长的手里，便背着沉重的弹药，和两名战士爬出战壕，钻进了黑夜之中。
前沿阵地距离后方的路程有3里远，他们要摸着黑爬山路。
沿路上，净是硕大的弹坑，那是美军榴弹炮轰炸的结果。他们脚下的土地变得松软，是因为炮火轰炸导致的泥土松动。有时候，他们走着走着就能感觉到脚下的坚硬异物，那是胶底鞋踩在炮弹弹片的缘故。
背着沉重的物资，3个人走的并不快。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有时候还会摔一跤。
敌人夜晚不敢打坑道，因为夜战是志愿军的强项。所以美军只能在夜间封锁坑道口，并且切断后勤运输线。
今天晚上，别看只有3个人运输物资，他们的重要性非常大。美国人也知道志愿军会在晚上运送物资到阵地上，于是向天空打了照明弹。
照明弹在天空上炸开时，徐斌忙拉着两个战士在一个弹坑里卧倒。整个夜空被照明弹点亮后，站在597.9高地山脊上的南朝鲜军炮兵观察员端着望远镜，边监视边呼叫炮火覆盖。
炮弹划过了夜空，在山路上爆炸。那爆炸的震动徐斌可是近距离感受的，滋味不好受，五脏六腑震得乱了感觉。
美军也是不管来没来人，都要拼命炸一番。他们用大口径榴弹炮、小口径的60迫击炮轰炸坑道至后方阵地的道路，只为了断坑道的补给。
又一颗炮弹在前面爆炸了，徐斌低了低头，他拉身边的一个战士，大声喊道：“听好了，我先上！你们两个跟紧我，一个一个来！”
说着，他拍了拍战士的肩膀，自己紧了紧肩头的重物，爬出了弹坑，跑向了刚刚爆炸的那个弹坑。
还有炮弹在附近爆炸，飞溅的石块打在他的身上，很疼，但是他脚下没停，一个滑步进了那个还冒着热气的弹坑。
徐斌忙回过身招手：“快过来！”
第一个战士是个回族战士，他身体条件很好，不仅背着弹药，还多背了两袋压缩饼干。这个战士爬出弹坑后跑过来，路上滑了一跤，爬起身接着跑，跳进了这个弹坑。
“好了！快过来！”
徐斌大声呼喊着，第二个战士爬起身，背着弹药和一大筐苹果跑出来。
眼看就要跑过来的时候，一颗炮弹落在了那个战士的脚边，就在徐斌眼前爆炸开，扑面而来的气浪把徐斌掀翻在地。
回族战士爬起身，看向那个爆炸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硕大的弹坑，那个战士的身影消失了。
“操你姥姥的美国鬼子！”徐斌眼泪刷的落了下来，多好的战友啊，就这么没了。
“班长，走吧！”回族战士拉了拉他。
“走！”擦了擦眼泪，徐斌看了看前面的路，有一颗炮弹刚好在那里爆炸。他爬起身跑向那个弹坑。
理论上来说，榴弹炮炮弹爆炸产生的弹坑不会被第二颗炮弹再打中。两个人，就是踩着敌人的炸点，缓慢地穿过这道封锁区。
坑道里坚守的战士们也注意到了敌人的炮火，负责警戒的战士一直看着炮火在山路上肆虐。这时候，他看到两个人影在火光中闪现。
“运输员来了！”
连长忙从里面来到坑道口，往路上看。他看到徐斌和另一个战士正挨个弹坑交替前进，直奔这边而来。
“快！掩护他们！”
机枪手把转盘机枪架好，守在坑道口。连长的心紧张地跳动着，他为他的战友紧捏着一把汗。
徐斌爬出弹坑，跑向了下一个弹坑。这时他脚下踩了一块石头，摔倒在地。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他爬起身，抬头时借着爆炸的火光，看到了地上的一个苹果。
这可能是之前运输的同志牺牲后遗落下来的、打算送进坑道的苹果，他捡起那个苹果，揣进衣兜里，跳进那个弹坑，躲避了爆炸。
3里多路，就这么一个弹坑接着一个弹坑跳过来。敌人虽然打了多颗照明弹，但是照明弹也有落地失效的时候。徐斌和回族战士趁着这一颗照明弹落地之后的黑暗，冲上高地，赶到了坑道。
“老徐来了！同志们！是老徐！”
跳进坑道后战士们都围了过来，看着坑道里十分辛苦的战友们，徐斌激动地和他们拥抱。
把弹药卸了下来，有战士们把弹药拿到坑道里面，直接打开装填弹匣。
徐斌把压缩饼干放到连长手里，这时候他想到了他路上捡来的那个苹果，便去翻衣兜。
“连长，给你！”
徐斌把那个苹果掏出来，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连长。
连长拿起这个苹果，抬头看徐斌。借着外面的光亮，他看清徐斌满身尘土，衣服上还有很多划破的口子。
他把自己的毛巾递给徐斌，给他擦擦汗，问道：“哪来的苹果？”
“路上捡的，本来想给你们送一筐上来，这样军里能给我们记二等功，可是背苹果的战士，牺牲在了路上......”
连长把手一递，说道：“你们太辛苦了，苹果给你们吃吧！”
“算了吧，你们吃吧，下次我争取给你们带水上来。”
连长只得收下那个苹果。
徐斌和回族战士和大家聊了几句后，便趁着敌人停止轰炸的间隙，爬出坑道，顺着来时的路悄悄返回。
一天以后的夜晚，第15军发动了反击，夺回了阵地。
11月15日，第45师最后一个连队增援到位，打到下午3点，连长趴在敌人尸体上写了个条子派人送回：“我巩固住了主峰，敌人上不来了。”当天美国人坦率地向新闻界承认:“到此为止，联军在三角形山是打败了。”
到11月25日，这场双方反复争夺厮杀的战役，才停止下来。此后，美军再没有发动过营以上规模的进攻。
补充说明：这里吐一下槽，本章有借鉴小学课文中的《一个苹果》。现在不知道这篇课文还在不在语文书上存在了。另外《谁是最可爱的人》当年也是语文课文，听说后来被撤了。不得不说，教育部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第十七章 冷枪运动
“我们早已知道，没有什么简单的办法，能迅速而胜利地结束朝鲜战争。”
“但是，通过亲临现场的了解，至少使我对我们面临的艰巨任务，有所准备。”
艾森豪威尔总统的这个“有所准备”，就是他在视察完朝鲜前线后，在威克岛与同僚探讨的“朝鲜方案”。这个方案中，包含了大规模轰炸中国国土、使用蒋介石军队入朝参战，甚至包括使用原子弹。
但是，艾森豪威尔的英法盟友并不希望美国扩大战争，因为欧洲正面临着苏联庞大战争机器的威胁。他们劝说美国不要在朝鲜扩大战争，而盟友的忧虑迫使艾森豪威尔转变态度，考虑着如何体面地结束战争。
与此同时，在朝鲜前线的美军部队目前普遍陷入了士气低落、斗志不高的境地，他们遇到了志愿军发起的一场大规模群众性狙击运动，并在危险的前沿阵地上损失惨重。
冷枪冷炮运动实际上在1951年就出现了，但是由于志愿军所构筑的坑道工事在1952年全部完成，依托坑道来进行的这种狙击手运动便大规模展开了。
即使是在1953年4月以后中美双方恢复谈判时，冷枪运动仍在进行中。
1953年4月26日，石岘洞里。
这一天，中美双方在板门店恢复谈判。
不过，志愿军各部队正按照总部要求，做好发动夏季战术反击的准备工作。
山顶上，志愿军安置的高音喇叭发出了声音，一个甜美的女声传向对面的美军阵地。
“亲爱的美军官兵们，你们抛下自己的妻子和家庭，来到朝鲜进行着一场无意义的战斗......”
在喊话之中，背着步枪的朱卫新沿着交通壕低着头走向坑道。
虽然只是4月，但是天气已经有些热了。朱卫新拿出白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钻进坑道。
“嘿！你回来了！”
说话的人是一个满下巴胡子茬的老兵，朱卫新叫他老于。老于是朱卫新的副班长，当年手把手教会朱卫新打枪的。
“我回来了！”把肩上的步枪摘下来，架在一旁，朱卫新坐下来，拿起水壶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然后抹了一下嘴。
“咋了？连长找你啥事啊？”老于一边拆开冲锋枪零件，一边问道。
“也没啥，统计了一下之前杀敌数字。另外，讲了一下对面敌情的变化。”朱卫新看着他擦拭着冲锋枪。
“敌情变化？咋的了？”老于手上停下来，转过脸看着朱卫新。
“对面敌人又换防了。”朱卫新摘下军帽，挠了挠自己的光头。
“这回又是谁啊？南伪军还是美国佬？那帮英国佬真是让你给打怕了！”老于笑道。
“美国佬，说是啥第7师的，昨天刚换过来，小李他们在观察所盯着呢，说一有情况就叫我。”
朱卫新抓起自己的那支“水连珠”，打开保险、拉开枪栓检查了一下。
在整个第23军里，像朱卫新这样的特等射手有很多人，他们都是有战绩在身的。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用这种苏制莫辛纳干M1944型步骑枪，因为射击声如同水珠落水一样，又称水连珠。
为了能用好这支步枪，朱卫新没少下功夫。为了能保持射击平稳，朱卫新曾经连续10天一端枪就是几个小时不放下，再加上他以前也用过缴获的比较沉的M1半自动步枪，所以现在射击目标时，后坐力不会影响到他的射击精度。
另外，定标尺、测距、打提前量，朱卫新跑过别的连队，请教过其他的特等射手和设计好的老兵，然后就是自己趴在阵地上的狙击点，瞄着敌人阵地上的影子练。
“新上来的美国鬼子应该都是新兵吧？我估计他们还不知道咱们冷枪战术的厉害。你现在打了多少了？”老于把冲锋枪重新装好。
“29个，有两个不确定，因为打那两个英国人时，你都不在，只有小李做证明。”
上级规定，狙击手击中目标后，敌人到底15分钟以上才算击毙，并且要两个人以上做证明才能确定战果。
“好吧，今天我没事，等着给你确定第30个战果！”老于答应道。
“你就是有事，我也拉着你去！”朱卫新关上步枪保险
这时候，一个战士跑进来，因为跑得太快，所以见到朱卫新后拉着他往外走，嘴张着喘气就是不出声。
“不是，你倒是喘口气，把话说清楚。”老于忙说道。
“呼......小李，小李让我告诉你，有情况！”战士喘了口气，说道。
朱卫新拿起步枪，和老于一起跟着战士离开坑道，跑向观察所。
等三人赶到观察所里后，小李把朱卫新拉过来，让他用潜望镜看对面的敌人阵地。
视野里，有敌人在阵地上活动，是美国兵。他们背着枪，若无其事地从战壕里面出来，站在山坡上撒尿，有人还在山上晒太阳。
“操，这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以前那些人让咱打怕了，拉屎撒尿都是弄在罐头盒里扔出来，看来这帮美国鬼子肯定是新兵！”朱卫新看完后，老于看了一眼，张口骂道。
“这个战机你可不能放过，这是个好机会！”小李推了朱卫新一下，朱卫新双手抓着步枪，点点头。
“不过啊，有点难。”老于站直身子，看着外面说道。
“啥意思？”
“咱们这距离敌人阵地有400多米，今天风向是东南风，风力还很强。顶着风开枪，这子弹搞不好会打偏。你有把握吗？”老于转过身来问朱卫新。
“那就试一试吧！如果能等到短暂的无风时间，我就能把对面的敌人放倒。”打开保险后，朱卫新把子弹压了进去，推上枪栓。
“那行，小李和我带上望远镜，咱帮他做个证明。卫新你去2号狙击点，那距离近。”
朱卫新点点头，拎着步枪先跑出了观察所，他沿着战壕运动，不时抬头看看敌人阵地。
从掩体里爬出来，他单手提枪，匍匐爬到作为2号狙击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把帽子反转过去探出头看向对面阵地。
对面的敌人显然没什么警惕性，他们是新从后方调上来的美国新兵，前面英国佬撤离的时候也没跟他们多说什么，只是把阵地交给他们。
此时，朱卫新的两个观察员依次在战壕里的两个观测点举起望远镜，看着对面的阵地。
朱卫新把步枪探出去，瞄准敌方阵地。从现在开始他需要静静等待，等待一个最佳的开火时间。
监视过程中，他看到对面阵地上那些美国兵总是从阵地上爬出来，站在山坡上撒尿。他便一直盯着那个山坡。
这时风向和风力并不利于他射击，所以朱卫新等了等，等风小一点时再射击。从摆好姿势瞄准目标算起，大约过了10分钟。这段时间里，朱卫新一直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瞄准。
在他头顶上的山顶，高音喇叭一直在喊话，中文英文连说了几遍。朱卫新始终保持注意力集中，没有分心。
后来高音喇叭不出声了，这时候风小了一点，而美军阵地上有个美国士兵从战壕里爬出来，走到山坡前开始解皮带。
这个倒霉蛋根本没想对面会不会有人瞄准他，只顾着自己洒水。
心中默默算完距离后，趁着这时候风速小，朱卫新抓住时机，扣动了扳机。
子弹射出枪膛，穿过了几百米的空气，撞进了那个正在撒尿的美国兵的左大腿里。那个美国兵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上，疼得哇哇直叫。
“没打死！”眼神不错的朱卫新发现他打中的是敌人的腿，连忙把枪栓拉开，退出弹壳，顶进去新的子弹，回转闭锁。他毕竟用的是机械瞄具，又是顶风射击，难免会有偏差。
稍微瞄准了一下，朱卫新再次开枪，这次子弹打在了那个美国兵的身体上。那人便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没有人跑去给他收尸或救护。
朱卫新把枪抱起来，一个翻滚返回了战壕里，然后拎着步枪赶快跑。
刚刚跑出20米，2号狙击点就被敌人的迫击炮弹击中，那个大石头被削掉了一半。
朱卫新跑到正端着望远镜盯着对面阵地的老于身边，坐下来歇口气，拍了拍刚刚爆炸落在肩头上的尘土，连忙问道：“能确认了吗？有人收尸吗？”
“这才过了3分钟，等着吧！”老于举着望远镜，静静地看着。
那个美国兵就这么躺在山坡上，他的同班身处距离只有十几米的战壕里，想去救他却不敢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个美国兵还是没动，15分钟的视线很快就过了。
“行了，可以确认是击毙！”老于收起望远镜，缩回到战壕里。小李跑过来，拍了拍朱卫新的打退，对他树了树大拇指。
“得了，第30个杀敌数，咱们营你都是第一个！”老于夸着朱卫新，先返回坑道去了。
自从朱卫新打了那个在山坡上撒尿的美国士兵后，敌人再也不敢随便露头了，仍然是将排泄物装在空罐头盒里扔出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战争结束。
“我们早已知道，没有什么简单的办法，能迅速而胜利地结束朝鲜战争。”
“但是，通过亲临现场的了解，至少使我对我们面临的艰巨任务，有所准备。”
艾森豪威尔总统的这个“有所准备”，就是他在视察完朝鲜前线后，在威克岛与同僚探讨的“朝鲜方案”。这个方案中，包含了大规模轰炸中国国土、使用蒋介石军队入朝参战，甚至包括使用原子弹。
但是，艾森豪威尔的英法盟友并不希望美国扩大战争，因为欧洲正面临着苏联庞大战争机器的威胁。他们劝说美国不要在朝鲜扩大战争，而盟友的忧虑迫使艾森豪威尔转变态度，考虑着如何体面地结束战争。
与此同时，在朝鲜前线的美军部队目前普遍陷入了士气低落、斗志不高的境地，他们遇到了志愿军发起的一场大规模群众性狙击运动，并在危险的前沿阵地上损失惨重。
冷枪冷炮运动实际上在1951年就出现了，但是由于志愿军所构筑的坑道工事在1952年全部完成，依托坑道来进行的这种狙击手运动便大规模展开了。
即使是在1953年4月以后中美双方恢复谈判时，冷枪运动仍在进行中。
1953年4月26日，石岘洞里。
这一天，中美双方在板门店恢复谈判。
不过，志愿军各部队正按照总部要求，做好发动夏季战术反击的准备工作。
山顶上，志愿军安置的高音喇叭发出了声音，一个甜美的女声传向对面的美军阵地。
“亲爱的美军官兵们，你们抛下自己的妻子和家庭，来到朝鲜进行着一场无意义的战斗......”
在喊话之中，背着步枪的朱卫新沿着交通壕低着头走向坑道。
虽然只是4月，但是天气已经有些热了。朱卫新拿出白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钻进坑道。
“嘿！你回来了！”
说话的人是一个满下巴胡子茬的老兵，朱卫新叫他老于。老于是朱卫新的副班长，当年手把手教会朱卫新打枪的。
“我回来了！”把肩上的步枪摘下来，架在一旁，朱卫新坐下来，拿起水壶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然后抹了一下嘴。
“咋了？连长找你啥事啊？”老于一边拆开冲锋枪零件，一边问道。
“也没啥，统计了一下之前杀敌数字。另外，讲了一下对面敌情的变化。”朱卫新看着他擦拭着冲锋枪。
“敌情变化？咋的了？”老于手上停下来，转过脸看着朱卫新。
“对面敌人又换防了。”朱卫新摘下军帽，挠了挠自己的光头。
“这回又是谁啊？南伪军还是美国佬？那帮英国佬真是让你给打怕了！”老于笑道。
“美国佬，说是啥第7师的，昨天刚换过来，小李他们在观察所盯着呢，说一有情况就叫我。”
朱卫新抓起自己的那支“水连珠”，打开保险、拉开枪栓检查了一下。
在整个第23军里，像朱卫新这样的特等射手有很多人，他们都是有战绩在身的。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用这种苏制莫辛纳干M1944型步骑枪，因为射击声如同水珠落水一样，又称水连珠。
为了能用好这支步枪，朱卫新没少下功夫。为了能保持射击平稳，朱卫新曾经连续10天一端枪就是几个小时不放下，再加上他以前也用过缴获的比较沉的M1半自动步枪，所以现在射击目标时，后坐力不会影响到他的射击精度。
另外，定标尺、测距、打提前量，朱卫新跑过别的连队，请教过其他的特等射手和设计好的老兵，然后就是自己趴在阵地上的狙击点，瞄着敌人阵地上的影子练。
“新上来的美国鬼子应该都是新兵吧？我估计他们还不知道咱们冷枪战术的厉害。你现在打了多少了？”老于把冲锋枪重新装好。
“29个，有两个不确定，因为打那两个英国人时，你都不在，只有小李做证明。”
上级规定，狙击手击中目标后，敌人到底15分钟以上才算击毙，并且要两个人以上做证明才能确定战果。
“好吧，今天我没事，等着给你确定第30个战果！”老于答应道。
“你就是有事，我也拉着你去！”朱卫新关上步枪保险
这时候，一个战士跑进来，因为跑得太快，所以见到朱卫新后拉着他往外走，嘴张着喘气就是不出声。
“不是，你倒是喘口气，把话说清楚。”老于忙说道。
“呼......小李，小李让我告诉你，有情况！”战士喘了口气，说道。
朱卫新拿起步枪，和老于一起跟着战士离开坑道，跑向观察所。
等三人赶到观察所里后，小李把朱卫新拉过来，让他用潜望镜看对面的敌人阵地。
视野里，有敌人在阵地上活动，是美国兵。他们背着枪，若无其事地从战壕里面出来，站在山坡上撒尿，有人还在山上晒太阳。
“操，这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以前那些人让咱打怕了，拉屎撒尿都是弄在罐头盒里扔出来，看来这帮美国鬼子肯定是新兵！”朱卫新看完后，老于看了一眼，张口骂道。
“这个战机你可不能放过，这是个好机会！”小李推了朱卫新一下，朱卫新双手抓着步枪，点点头。
“不过啊，有点难。”老于站直身子，看着外面说道。
“啥意思？”
“咱们这距离敌人阵地有400多米，今天风向是东南风，风力还很强。顶着风开枪，这子弹搞不好会打偏。你有把握吗？”老于转过身来问朱卫新。
“那就试一试吧！如果能等到短暂的无风时间，我就能把对面的敌人放倒。”打开保险后，朱卫新把子弹压了进去，推上枪栓。
“那行，小李和我带上望远镜，咱帮他做个证明。卫新你去2号狙击点，那距离近。”
朱卫新点点头，拎着步枪先跑出了观察所，他沿着战壕运动，不时抬头看看敌人阵地。
从掩体里爬出来，他单手提枪，匍匐爬到作为2号狙击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把帽子反转过去探出头看向对面阵地。
对面的敌人显然没什么警惕性，他们是新从后方调上来的美国新兵，前面英国佬撤离的时候也没跟他们多说什么，只是把阵地交给他们。
此时，朱卫新的两个观察员依次在战壕里的两个观测点举起望远镜，看着对面的阵地。
朱卫新把步枪探出去，瞄准敌方阵地。从现在开始他需要静静等待，等待一个最佳的开火时间。
监视过程中，他看到对面阵地上那些美国兵总是从阵地上爬出来，站在山坡上撒尿。他便一直盯着那个山坡。
这时风向和风力并不利于他射击，所以朱卫新等了等，等风小一点时再射击。从摆好姿势瞄准目标算起，大约过了10分钟。这段时间里，朱卫新一直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瞄准。
在他头顶上的山顶，高音喇叭一直在喊话，中文英文连说了几遍。朱卫新始终保持注意力集中，没有分心。
后来高音喇叭不出声了，这时候风小了一点，而美军阵地上有个美国士兵从战壕里爬出来，走到山坡前开始解皮带。
这个倒霉蛋根本没想对面会不会有人瞄准他，只顾着自己洒水。
心中默默算完距离后，趁着这时候风速小，朱卫新抓住时机，扣动了扳机。
子弹射出枪膛，穿过了几百米的空气，撞进了那个正在撒尿的美国兵的左大腿里。那个美国兵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上，疼得哇哇直叫。
“没打死！”眼神不错的朱卫新发现他打中的是敌人的腿，连忙把枪栓拉开，退出弹壳，顶进去新的子弹，回转闭锁。他毕竟用的是机械瞄具，又是顶风射击，难免会有偏差。
稍微瞄准了一下，朱卫新再次开枪，这次子弹打在了那个美国兵的身体上。那人便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没有人跑去给他收尸或救护。
朱卫新把枪抱起来，一个翻滚返回了战壕里，然后拎着步枪赶快跑。
刚刚跑出20米，2号狙击点就被敌人的迫击炮弹击中，那个大石头被削掉了一半。
朱卫新跑到正端着望远镜盯着对面阵地的老于身边，坐下来歇口气，拍了拍刚刚爆炸落在肩头上的尘土，连忙问道：“能确认了吗？有人收尸吗？”
“这才过了3分钟，等着吧！”老于举着望远镜，静静地看着。
那个美国兵就这么躺在山坡上，他的同班身处距离只有十几米的战壕里，想去救他却不敢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个美国兵还是没动，15分钟的视线很快就过了。
“行了，可以确认是击毙！”老于收起望远镜，缩回到战壕里。小李跑过来，拍了拍朱卫新的打退，对他树了树大拇指。
“得了，第30个杀敌数，咱们营你都是第一个！”老于夸着朱卫新，先返回坑道去了。
自从朱卫新打了那个在山坡上撒尿的美国士兵后，敌人再也不敢随便露头了，仍然是将排泄物装在空罐头盒里扔出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战争结束。
补充说明：开始于51年的冷枪冷炮运动中，志愿军神枪手们使用过三八式步枪、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水连珠步枪（莫辛纳甘），也有少量使用中正式、里恩费尔德和春田步枪的情况。很多神枪手都是用大八粒（M1加兰德）打出远距离击杀的，本章中刻画人物使用苏制莫辛纳甘1944式步骑枪，主要是因为一线部队已经在52年换装苏制装备，且阵地战期间少有缴获。
http://chuangshi.qq.com/bk/ls/713647.html因为是在创世中文网同步更新，请各位看官也到那里收藏一下，接受各种评论。
额，另外厚颜无耻的我，也推荐一下本人第2部作品《我们去西线》，同样在创世中文网已完结。本人第一部作品《利刃之师》因为某些原因，已经被腾讯封掉了，但是网上仍有资源，有个叫美克文学的网站能看完整版，如果需要修正完整版下载，可私下找我。
第十八章 金城
经过两年的漫长谈判，中美双方已经就签署停战协定达成一致。
但是6月18日，南朝鲜总统李承晚下令，将釜山战俘营中的两万七千名北朝鲜俘虏编入南朝鲜军队，并叫嚣继续“北进”。
该事件发生后，彭德怀从国内赶往开城，准备参加停战协定的签字。路过平壤时，毛泽东主席的加急电报追上了他，电文告知：“停战谈判的签字必须推迟，推迟到何时为适宜，应看情况发展而决定，再歼灭伪军万余名极为必要。”
此后一个月内，美国一直在向李承晚施压，要他接受停战协议。甚至准备实施扣押李承晚的“永远准备者”计划。
这时候，金城战役打响了！
1953年7月13日，20时50分。金城以东、官岱里以西，志愿军出发阵地。
苏制152毫米加榴炮快速扬起炮管，炮兵们将炮弹和药包推进炮膛，指挥员们看着手表，举着电话等待命令。
从坑道里出来的步兵在战壕中做好准备，他们紧握着已经展开刺刀的步枪，等待着冲锋命令。
李承晚事件发生后的第3天，志愿军总部决定，在金城组织一个惩罚南朝鲜军的战役。
这次战役，志愿军组织第20兵团、第9兵团第24军参与战役，集中了1比3的绝对优势兵力和1比1.7的优势炮火，同时调用2000辆卡车保证70万发炮弹的供应，组织6个工兵营及10个步兵团抢修公路桥梁抢运1.5万吨物资，并部署第61高炮师于前线参加防空战斗，对当面的南朝鲜首都师和第3、第6、第8四个师集中打击。
T-34/85型坦克从车辆掩体中驶出来，在阵地前停下来，田宇打开舱盖钻出来，坐在炮塔上透了口气。
他手腕上的手表秒针正滴答作响，时间一点点过去，总攻击时间即将来临。
为了配合第20兵团的进攻，装甲兵指挥所向第20兵团派出了20多辆坦克，配属步兵出击。
田宇的坦克排5辆坦克配属给了第200师，他们将掩护步兵突击连向南朝鲜第6师前沿阵地发起进攻。
步兵连连长背着50式冲锋枪爬上坦克，拍了拍田宇的肩膀：“坦克手同志！全靠你们了！”
“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你们冲上敌人阵地，让战士们冲锋后跟在我们后面，我们会慢一点前进。”田宇点点头，说道。
“没关系，我们跟得上！”步兵连长把身后的冲锋枪抓在手中，跳下坦克。
看着那个连长进入阵地，向步兵传达命令，他抓起无线电，大声说道：“各车注意，洞一呼叫，检查通讯。”
各车回报情况，通讯正常。
“各车注意，炮兵火力准备后我们出击，保持时速15千米，全程掩护步兵前进！”
“洞两收到！”“洞三收到！”“洞四收到！”“洞五收到！”
得到回应后，田宇放下无线电，对着舱里喊道：“我们准备出发！”
时间来到21时，一秒不差，炮兵开火了。
1100多门火炮开始怒吼了，这是志愿军入朝以来，炮兵实施密度最大、强度最高的火力准备。
整个战线上，志愿军炮兵阵地上不断喷射炙热的火光，密集的炮弹飞向南朝鲜军阵地，夜空被划过的炮弹火光照亮。剧烈的爆炸在敌人阵地上肆虐着，火焰和气浪吞噬着敌人士兵，摧垮他们的工事。
南朝鲜军一片大乱，前沿阵地被落下的炮弹瞬间摧垮，到处是被炮火打死的尸体及伤兵，前方与后方的通讯联络全部中断。
身后发出的奇怪嘶吼，一枚枚火箭弹飞过田宇的头顶。那是苏制喀秋莎火箭炮的弹雨，这种武器发射时的怪声可以说是敌人的噩梦。
82毫米口径以上的火炮对敌人阵地轰击了7到28分钟不等后，炮火开始延伸，步兵发起冲击。
前方的高地爆炸产生的火光照亮了夜空，田宇静静地看着那个被不断轰炸的高地，看了看时间。
15分钟了，是不是该冲击了？他心里这样想着，这时车里通讯兵开口了：“排长，上级命令开始冲击！”
田宇忙扶好舱盖，手里抓着无线电话筒，大声说道：“各车注意，开始前进！通讯兵，呼叫步兵突击连跟上！”
5辆T-34/型坦克发动引擎，黑烟从排气筒里喷出来，32吨的庞然大物转动着履带，向前驶去。他们前进之后，步兵们从阵地中跃出，在坦克后面列队跟进。
“保持速度！保持队形！洞三你速度慢了！跟上！”田宇不断向四周的坦克发布命令，即使是黑夜，他也能看清每辆车的状况。
身后的步兵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摸黑跑着，他们扛着重机枪和火箭筒，奋力跟上坦克的速度。
“各车注意搜索，小心敌人火力点。”
有机枪的火光从远处闪动，机枪子弹击中了坦克车体上。
“发现敌人火力点！”
幸存的敌人开始进入阵地，有人向天空打照明弹，但是这照如白昼的亮光倒是给坦克手们照了亮。
“各车注意，装填高爆榴弹，自由射击敌人火力点！”
田宇说完，把舱盖盖上，开始用广角潜望镜观察目标，并发出指令。
“炮手，敌人碉堡，炮口转向左35度，距离500米。”
炮手忙着遥控方向机，T-34/85型坦克硕大的炮塔瞄向高地上的火力点，装填手将炮弹装好。
“驾驶员，停车！”
坦克停了下来，炮手瞄准敌人火力点。
“放！”
炮弹脱膛而出，击中了那个火力点，看到四溅的火光，田宇非常满意。
T-34/85型坦克不断停下来，射击他们发现的火力点，一个个碉堡被炮弹炸毁，而暴露的敌人步兵也被坦克上的机枪扫射打死。
摧毁目标坦克继续前进，掩护步兵靠近敌人阵地，轧过了敌人前沿的铁丝网，直到推进到距离敌前沿50米的位置停下来，继续用机枪扫射着。后面的步兵超越坦克，在敌人前沿用爆破设备清除敌人阵前雷区后，冲上高地。
“排长，步兵连通告，他们已经冲上敌人阵地了。”通讯兵向田宇报告。
冲进战壕的志愿军战士用冲锋枪射杀负隅顽抗的敌人，用手榴弹炸毁敌人参与火力点，用爆破筒炸毁躲着南朝鲜士兵的坑道。
端着展开刺刀的步枪，步兵们顺着交通壕向山顶冲锋，占领山脊和制高点后，向溃退的敌人射击。
“坦克一排，我们已经攻占敌人阵地，正在向纵深运动，右翼的坡地较为平缓，你们从那边过去更好一些！”
“收到，步兵同志辛苦了！我们马上赶到反斜面支援你们，完毕！”
坦克再次发动，从右翼的平缓坡地驶了上去，鱼贯通过山脊线，开进到反斜面。
“呼......呼......坦克一排注意，我们已经控制反斜面阵地，但是发现有敌人坦克接近，请求支援！”
听到坦克这两个字，田宇来了精神，马上对无线电说道：“请你们坚守阵地，我们去消灭它！”
“各车注意，敌人坦克正在接近，不能让他们靠近步兵。立即更换穿甲弹，加速前进！”
5辆坦克立即加速，从山坡上冲下来。田宇冒险打开舱盖爬出来，看向反斜面阵地前的空地，看到了敌人坦克发射的曳光子弹，确定了位置。
借着火光，他大致看清了敌人坦克的轮廓。
“敌人坦克3辆，是美国M4坦克，左侧接敌！”
“洞三注意，射击敌人第一辆坦克！”
田宇的命令传到洞三车，那辆坦克迅速转动炮塔，瞄准那辆还在射击阵地的美制坦克，开火射击。
穿甲弹击中了那辆坦克，但是没有击穿，因为天黑且角度不好，炮弹跳弹了。
“各车自由射击！驾驶员，前进！”田宇大声喊道，坦克轰鸣着开了起来。他打算指挥身下的坦克逼近敌人坦克，抵近射击。这是个冒险的举动，这会使他和他的坦克成为众矢之的。
其他坦克开始向敌人坦克射击，而敌人坦克也发现了志愿军坦克，调转炮口射击并倒车后退。
第一辆M4A3E8型坦克瞄准了逼近的T-34/85型坦克，那辆坦克边倒车边打出一发穿甲弹。
“停车！”田宇大声命令道，听到无线电的驾驶员立即刹车，坦克停了下来，炮弹在坦克车前飞了过去，击中右面的林地。
“炮口左转15度，距离300米，穿甲弹准备！”
“目标瞄准！”
“放！”
车身轻微震动，穿甲弹脱膛而出，飞过夜空，击穿了那辆敌人坦克的车体。火焰从坦克里冒了出来，并发生了爆炸，掀翻了炮塔。
另外两辆还在射击的M4A3E8型坦克见同伴坦克爆炸，便全速倒车，将炮口调转瞄准田宇的坦克，发射穿甲弹。
命中那辆坦克的时候，田宇命令驾驶员加速前进，躲开了两枚射来的穿甲弹。
敌人坦克见实力悬殊，且因为天黑没有步兵掩护，怕有步兵靠近，便调转方向边打边撤，跑了。
看到敌人坦克逃跑后，田宇呼叫后面坦克跟上集合。此刻后方上来的增援部队已经赶到了，坦克排继续掩护步兵向前推进，割裂敌第6师后进抵梨船洞。天亮之前，上级呼叫坦克排撤回，以防止敌机轰炸。
撤回时，坦克经过步兵攻占的高地，田宇看到一面红旗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阳，飘扬在山顶上。
金城战役，志愿军仅在第一轮炮火准备中就用1900吨弹药摧垮了南朝鲜四个师的防御体系，第一个小时突破敌人第一线阵地，一天之内就向南扩展阵地140多公里。
转入防御后，志愿军集中步兵、炮兵、坦克、高射炮兵等部队，在接下来的14天里，击退南朝鲜军及增援美军的1000多次反扑，巩固了阵地。
经过两年的漫长谈判，中美双方已经就签署停战协定达成一致。
但是6月18日，南朝鲜总统李承晚下令，将釜山战俘营中的两万七千名北朝鲜俘虏编入南朝鲜军队，并叫嚣继续“北进”。
该事件发生后，彭德怀从国内赶往开城，准备参加停战协定的签字。路过平壤时，毛泽东主席的加急电报追上了他，电文告知：“停战谈判的签字必须推迟，推迟到何时为适宜，应看情况发展而决定，再歼灭伪军万余名极为必要。”
此后一个月内，美国一直在向李承晚施压，要他接受停战协议。甚至准备实施扣押李承晚的“永远准备者”计划。
这时候，金城战役打响了！
1953年7月13日，20时50分。金城以东、官岱里以西，志愿军出发阵地。
苏制152毫米加榴炮快速扬起炮管，炮兵们将炮弹和药包推进炮膛，指挥员们看着手表，举着电话等待命令。
从坑道里出来的步兵在战壕中做好准备，他们紧握着已经展开刺刀的步枪，等待着冲锋命令。
李承晚事件发生后的第3天，志愿军总部决定，在金城组织一个惩罚南朝鲜军的战役。
这次战役，志愿军组织第20兵团、第9兵团第24军参与战役，集中了1比3的绝对优势兵力和1比1.7的优势炮火，同时调用2000辆卡车保证70万发炮弹的供应，组织6个工兵营及10个步兵团抢修公路桥梁抢运1.5万吨物资，并部署第61高炮师于前线参加防空战斗，对当面的南朝鲜首都师和第3、第6、第8四个师集中打击。
T-34/85型坦克从车辆掩体中驶出来，在阵地前停下来，田宇打开舱盖钻出来，坐在炮塔上透了口气。
他手腕上的手表秒针正滴答作响，时间一点点过去，总攻击时间即将来临。
为了配合第20兵团的进攻，装甲兵指挥所向第20兵团派出了20多辆坦克，配属步兵出击。
田宇的坦克排5辆坦克配属给了第200师，他们将掩护步兵突击连向南朝鲜第6师前沿阵地发起进攻。
步兵连连长背着50式冲锋枪爬上坦克，拍了拍田宇的肩膀：“坦克手同志！全靠你们了！”
“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你们冲上敌人阵地，让战士们冲锋后跟在我们后面，我们会慢一点前进。”田宇点点头，说道。
“没关系，我们跟得上！”步兵连长把身后的冲锋枪抓在手中，跳下坦克。
看着那个连长进入阵地，向步兵传达命令，他抓起无线电，大声说道：“各车注意，洞一呼叫，检查通讯。”
各车回报情况，通讯正常。
“各车注意，炮兵火力准备后我们出击，保持时速15千米，全程掩护步兵前进！”
“洞两收到！”“洞三收到！”“洞四收到！”“洞五收到！”
得到回应后，田宇放下无线电，对着舱里喊道：“我们准备出发！”
时间来到21时，一秒不差，炮兵开火了。
1100多门火炮开始怒吼了，这是志愿军入朝以来，炮兵实施密度最大、强度最高的火力准备。
整个战线上，志愿军炮兵阵地上不断喷射炙热的火光，密集的炮弹飞向南朝鲜军阵地，夜空被划过的炮弹火光照亮。剧烈的爆炸在敌人阵地上肆虐着，火焰和气浪吞噬着敌人士兵，摧垮他们的工事。
南朝鲜军一片大乱，前沿阵地被落下的炮弹瞬间摧垮，到处是被炮火打死的尸体及伤兵，前方与后方的通讯联络全部中断。
身后发出的奇怪嘶吼，一枚枚火箭弹飞过田宇的头顶。那是苏制喀秋莎火箭炮的弹雨，这种武器发射时的怪声可以说是敌人的噩梦。
82毫米口径以上的火炮对敌人阵地轰击了7到28分钟不等后，炮火开始延伸，步兵发起冲击。
前方的高地爆炸产生的火光照亮了夜空，田宇静静地看着那个被不断轰炸的高地，看了看时间。
15分钟了，是不是该冲击了？他心里这样想着，这时车里通讯兵开口了：“排长，上级命令开始冲击！”
田宇忙扶好舱盖，手里抓着无线电话筒，大声说道：“各车注意，开始前进！通讯兵，呼叫步兵突击连跟上！”
5辆T-34/型坦克发动引擎，黑烟从排气筒里喷出来，32吨的庞然大物转动着履带，向前驶去。他们前进之后，步兵们从阵地中跃出，在坦克后面列队跟进。
“保持速度！保持队形！洞三你速度慢了！跟上！”田宇不断向四周的坦克发布命令，即使是黑夜，他也能看清每辆车的状况。
身后的步兵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摸黑跑着，他们扛着重机枪和火箭筒，奋力跟上坦克的速度。
“各车注意搜索，小心敌人火力点。”
有机枪的火光从远处闪动，机枪子弹击中了坦克车体上。
“发现敌人火力点！”
幸存的敌人开始进入阵地，有人向天空打照明弹，但是这照如白昼的亮光倒是给坦克手们照了亮。
“各车注意，装填高爆榴弹，自由射击敌人火力点！”
田宇说完，把舱盖盖上，开始用广角潜望镜观察目标，并发出指令。
“炮手，敌人碉堡，炮口转向左35度，距离500米。”
炮手忙着遥控方向机，T-34/85型坦克硕大的炮塔瞄向高地上的火力点，装填手将炮弹装好。
“驾驶员，停车！”
坦克停了下来，炮手瞄准敌人火力点。
“放！”
炮弹脱膛而出，击中了那个火力点，看到四溅的火光，田宇非常满意。
T-34/85型坦克不断停下来，射击他们发现的火力点，一个个碉堡被炮弹炸毁，而暴露的敌人步兵也被坦克上的机枪扫射打死。
摧毁目标坦克继续前进，掩护步兵靠近敌人阵地，轧过了敌人前沿的铁丝网，直到推进到距离敌前沿50米的位置停下来，继续用机枪扫射着。后面的步兵超越坦克，在敌人前沿用爆破设备清除敌人阵前雷区后，冲上高地。
“排长，步兵连通告，他们已经冲上敌人阵地了。”通讯兵向田宇报告。
冲进战壕的志愿军战士用冲锋枪射杀负隅顽抗的敌人，用手榴弹炸毁敌人参与火力点，用爆破筒炸毁躲着南朝鲜士兵的坑道。
端着展开刺刀的步枪，步兵们顺着交通壕向山顶冲锋，占领山脊和制高点后，向溃退的敌人射击。
“坦克一排，我们已经攻占敌人阵地，正在向纵深运动，右翼的坡地较为平缓，你们从那边过去更好一些！”
“收到，步兵同志辛苦了！我们马上赶到反斜面支援你们，完毕！”
坦克再次发动，从右翼的平缓坡地驶了上去，鱼贯通过山脊线，开进到反斜面。
“呼......呼......坦克一排注意，我们已经控制反斜面阵地，但是发现有敌人坦克接近，请求支援！”
听到坦克这两个字，田宇来了精神，马上对无线电说道：“请你们坚守阵地，我们去消灭它！”
“各车注意，敌人坦克正在接近，不能让他们靠近步兵。立即更换穿甲弹，加速前进！”
5辆坦克立即加速，从山坡上冲下来。田宇冒险打开舱盖爬出来，看向反斜面阵地前的空地，看到了敌人坦克发射的曳光子弹，确定了位置。
借着火光，他大致看清了敌人坦克的轮廓。
“敌人坦克3辆，是美国M4坦克，左侧接敌！”
“洞三注意，射击敌人第一辆坦克！”
田宇的命令传到洞三车，那辆坦克迅速转动炮塔，瞄准那辆还在射击阵地的美制坦克，开火射击。
穿甲弹击中了那辆坦克，但是没有击穿，因为天黑且角度不好，炮弹跳弹了。
“各车自由射击！驾驶员，前进！”田宇大声喊道，坦克轰鸣着开了起来。他打算指挥身下的坦克逼近敌人坦克，抵近射击。这是个冒险的举动，这会使他和他的坦克成为众矢之的。
其他坦克开始向敌人坦克射击，而敌人坦克也发现了志愿军坦克，调转炮口射击并倒车后退。
第一辆M4A3E8型坦克瞄准了逼近的T-34/85型坦克，那辆坦克边倒车边打出一发穿甲弹。
“停车！”田宇大声命令道，听到无线电的驾驶员立即刹车，坦克停了下来，炮弹在坦克车前飞了过去，击中右面的林地。
“炮口左转15度，距离300米，穿甲弹准备！”
“目标瞄准！”
“放！”
车身轻微震动，穿甲弹脱膛而出，飞过夜空，击穿了那辆敌人坦克的车体。火焰从坦克里冒了出来，并发生了爆炸，掀翻了炮塔。
另外两辆还在射击的M4A3E8型坦克见同伴坦克爆炸，便全速倒车，将炮口调转瞄准田宇的坦克，发射穿甲弹。
命中那辆坦克的时候，田宇命令驾驶员加速前进，躲开了两枚射来的穿甲弹。
敌人坦克见实力悬殊，且因为天黑没有步兵掩护，怕有步兵靠近，便调转方向边打边撤，跑了。
看到敌人坦克逃跑后，田宇呼叫后面坦克跟上集合。此刻后方上来的增援部队已经赶到了，坦克排继续掩护步兵向前推进，割裂敌第6师后进抵梨船洞。天亮之前，上级呼叫坦克排撤回，以防止敌机轰炸。
撤回时，坦克经过步兵攻占的高地，田宇看到一面红旗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阳，飘扬在山顶上。
金城战役，志愿军仅在第一轮炮火准备中就用1900吨弹药摧垮了南朝鲜四个师的防御体系，第一个小时突破敌人第一线阵地，一天之内就向南扩展阵地140多公里。
转入防御后，志愿军集中步兵、炮兵、坦克、高射炮兵等部队，在接下来的14天里，击退南朝鲜军及增援美军的1000多次反扑，巩固了阵地。
补充说明：金城战役可以说是上世纪50年代，初具现代化规模的中国陆军发动合成化战役的第一次尝试。其最初的快速攻击和后来的长期坚守，防敌反扑，可以说在实战中检验了战法，为中国陆军依靠苏式装备，学习现代化战斗方法的典范。
楼主：liutang2020
字数：67557字
发表时间：2015-09-07 07:3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4-18 23:27:1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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