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薇月照苏园】 旧梦•未央
永琪端坐在书桌之前，桌上仍垒着高高的公文。
他面容沉俊，眉心拧出一丝皱褶，似是碰到了棘手的问题。
叩门声响起。
“进来吧！”以往这个时辰，当值的小太监都会送些茶点进来，故永琪不以为意，只低应了下，又埋首于公务之中。
燕慈整了整身上蓝黑相间的太监服，拍了拍头上的帽子，端起茶点推开了房门。
跨进门走到近前，见永琪并未抬头，她一阵窃喜，将茶点搁在书桌一侧后，压低帽檐，垂首站到了一旁。
大约过了半柱香功夫，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燕慈心下奇怪，一抬首，望见桌上丝毫未动的茶点，不由皱起了眉头。
都忙到这会儿了，他怎么还不吃点东西歇息一下？
永琪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继续提笔蘸墨批阅公文。
燕慈不便开口，只得悄悄上前一步，将那盘茶点往永琪面前挪了挪。
岂料，永琪仍浑然不觉。
燕慈又气又急，
他当自己是铁打的么？累坏了身体可怎么办好！
气呼呼地鼓了鼓腮帮子，她卷起袖子，不甘心的将茶点直接推到了永琪面前。
茶水微晃，永琪怔了一怔，终于停顿下手中的笔。
看来这一招果然有效啊！
燕慈掩嘴偷笑了会儿，见永琪抬起眼朝她看了过来，忙低下头去。
永琪眸中波光一晃，虽未看清她的相貌，可还是瞥到了一眼。
当她蝶翼般修长的睫毛，和唇边未及敛住的笑意自眼前掠过时，他，已认出她来。
是了，相思早已入骨，她的一颦一笑，她的眉目神态都已刻在他的骨血之中，他又怎会认不出她？
唇角逐渐上扬，再转头看了盘中不同于平日的茶点，永琪心中又涌过了一股暖流。
略一思忖后，他搁下笔，不徐不疾地端起茶杯品了口香茗，再拿起了一块小巧的水晶糕，
燕慈迅速抬头看了眼他手中的糕点，垂下头后暗自忐忑，
这糕点她已反复做了多次，该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正想着，忽听到“呀”的一声！
燕慈一个情急，抬起头来睁圆了眸子，冲口而出道，“怎么了？还是很酸吗？”
没有瞧见预想中皱起的眉头，却对上了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睛。
“不酸！小燕子，这回的水晶糕非常可口！”
............................................................................................................................................
他面容沉俊，眉心拧出一丝皱褶，似是碰到了棘手的问题。
叩门声响起。
“进来吧！”以往这个时辰，当值的小太监都会送些茶点进来，故永琪不以为意，只低应了下，又埋首于公务之中。
燕慈整了整身上蓝黑相间的太监服，拍了拍头上的帽子，端起茶点推开了房门。
跨进门走到近前，见永琪并未抬头，她一阵窃喜，将茶点搁在书桌一侧后，压低帽檐，垂首站到了一旁。
大约过了半柱香功夫，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燕慈心下奇怪，一抬首，望见桌上丝毫未动的茶点，不由皱起了眉头。
都忙到这会儿了，他怎么还不吃点东西歇息一下？
永琪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继续提笔蘸墨批阅公文。
燕慈不便开口，只得悄悄上前一步，将那盘茶点往永琪面前挪了挪。
岂料，永琪仍浑然不觉。
燕慈又气又急，
他当自己是铁打的么？累坏了身体可怎么办好！
气呼呼地鼓了鼓腮帮子，她卷起袖子，不甘心的将茶点直接推到了永琪面前。
茶水微晃，永琪怔了一怔，终于停顿下手中的笔。
看来这一招果然有效啊！
燕慈掩嘴偷笑了会儿，见永琪抬起眼朝她看了过来，忙低下头去。
永琪眸中波光一晃，虽未看清她的相貌，可还是瞥到了一眼。
当她蝶翼般修长的睫毛，和唇边未及敛住的笑意自眼前掠过时，他，已认出她来。
是了，相思早已入骨，她的一颦一笑，她的眉目神态都已刻在他的骨血之中，他又怎会认不出她？
唇角逐渐上扬，再转头看了盘中不同于平日的茶点，永琪心中又涌过了一股暖流。
略一思忖后，他搁下笔，不徐不疾地端起茶杯品了口香茗，再拿起了一块小巧的水晶糕，
燕慈迅速抬头看了眼他手中的糕点，垂下头后暗自忐忑，
这糕点她已反复做了多次，该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正想着，忽听到“呀”的一声！
燕慈一个情急，抬起头来睁圆了眸子，冲口而出道，“怎么了？还是很酸吗？”
没有瞧见预想中皱起的眉头，却对上了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睛。
“不酸！小燕子，这回的水晶糕非常可口！”
............................................................................................................................................
燕慈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故意的！原来他认出了自己！
“好啊！你骗人！”她挑起柳眉，气哼哼的对着永琪道，“你堂堂一个阿哥，居然骗我一个小女子！”
永琪低头一笑，“我未曾说话，如何骗人？”
燕慈眨了眨眼，一时语结。
永琪含笑的眸中带了柔光，“小燕子，你为何不早些歇息？又为何要这身装扮进来？”
燕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叹声气，“我怕打扰到你，所以才穿成这样给你送些茶点，原打算悄悄地来，待你吃完再悄悄地走......”
简单直白的一句话，却如这春夜的微风，携来丝丝缕缕的柔情，涨满了永琪的胸怀。
站起身来，永琪望着燕慈水波潋滟的眸子，柔声地问，“为何要悄悄地来再悄悄地走？”
他低头握住燕慈的手，再抬眸时，眼中也有了化不开的柔情，
“你没有打扰我。我喜欢你做的糕点，也喜欢你陪伴于我，为我“红袖添香！”
烛火摇摇曳曳，永琪的眉眼氤氲在烛光之中，清俊得令人迷醉。
燕慈的心颤了一颤。
“什么红袖不红袖”良久，她挪开视线，瞅瞅自己的袖子，小声道，“我的袖子可不是红色的。而且，我也不会添香！”
“我不需要你添香，”永琪轻轻地说，“你陪在我身侧，我就很欢喜了！”
燕慈脸上染了红晕，少顷，抿一抿唇，道“我不会添香，添茶倒是可以的！”
她在屋子中扫视一圈，将目光落到书桌上那一方砚台之上后，眉梢一翘，
“添水研磨也难不倒我！”
………………………………………………………………………………………………………………………………
“好啊！你骗人！”她挑起柳眉，气哼哼的对着永琪道，“你堂堂一个阿哥，居然骗我一个小女子！”
永琪低头一笑，“我未曾说话，如何骗人？”
燕慈眨了眨眼，一时语结。
永琪含笑的眸中带了柔光，“小燕子，你为何不早些歇息？又为何要这身装扮进来？”
燕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叹声气，“我怕打扰到你，所以才穿成这样给你送些茶点，原打算悄悄地来，待你吃完再悄悄地走......”
简单直白的一句话，却如这春夜的微风，携来丝丝缕缕的柔情，涨满了永琪的胸怀。
站起身来，永琪望着燕慈水波潋滟的眸子，柔声地问，“为何要悄悄地来再悄悄地走？”
他低头握住燕慈的手，再抬眸时，眼中也有了化不开的柔情，
“你没有打扰我。我喜欢你做的糕点，也喜欢你陪伴于我，为我“红袖添香！”
烛火摇摇曳曳，永琪的眉眼氤氲在烛光之中，清俊得令人迷醉。
燕慈的心颤了一颤。
“什么红袖不红袖”良久，她挪开视线，瞅瞅自己的袖子，小声道，“我的袖子可不是红色的。而且，我也不会添香！”
“我不需要你添香，”永琪轻轻地说，“你陪在我身侧，我就很欢喜了！”
燕慈脸上染了红晕，少顷，抿一抿唇，道“我不会添香，添茶倒是可以的！”
她在屋子中扫视一圈，将目光落到书桌上那一方砚台之上后，眉梢一翘，
“添水研磨也难不倒我！”
………………………………………………………………………………………………………………………………
说做便做。
燕慈挽起袖子，正欲转身往砚里添水之时，无意中瞧见了桌上的文章。
其它字她不认得，“缅甸”两个字，她倒是认得的。
“缅甸......”她低低念了，对着永琪道，“永琪，缅甸边境又有战事了吗？”
永琪掀袍坐下，微蹙了眉。
“暂时未有，但缅甸王又在蠢蠢欲动，除了缅甸，西藏也不太平，回疆也有麻烦，还有准葛尔......皇阿玛已有意派傅六叔和兆惠将军出征。”
想到今日上朝时皇阿玛沉重的面色，又想到这一回皇阿玛不愿让他随军同行，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看着永琪的神色，燕慈不自觉有些心疼。
她沏了杯茶递到永琪手中，冁然一笑，道，“虽然缅甸、回疆“整个儿”都很麻烦，但是，我知道傅恒将军和兆惠将军都是很厉害的将军，只要他们出马，一定能把战乱“整个儿”平定！
我阿玛曾说过，治国不一定要带兵打仗。你呆在皇阿玛身旁替他做其它事，一样可以为他分忧，所以不用不开心！”
永琪眼睛一亮，震动地看向燕慈，
燕慈却望着他舒展的眉头满意地笑，“这样才好嘛！你都不知道你皱眉的样子有多不好看！就像眉间打了个结！”
永琪愣了一愣，下意识地抬手去触眉间。
燕慈噗嗤一笑，“我是开玩笑的！”见永琪微微一笑放下了手，她便正了正色道，“好了，我可真要研磨了。”
..........................................................
墨色的砚台里淌入一泓清水，如葱的细指轻捏磨条，一圈一圈的研磨，那砚里的水渐渐显出黑亮的颜色，细润光泽。
永琪提笔蘸了蘸墨，抬起头望向燕慈，恰好燕慈也朝他看来，
目光倏然相触，
燕慈愣了一愣，只觉被那温柔又深邃的目光看得脸颊发烫，便低了头垂下眼睑，继续手下的动作。
永琪依旧脉脉地注视着燕慈，见她羽睫轻颤，两颊泛起了红晕，方抿唇一笑，凝了凝神，重又将心思至于公文之上。
窗外的风渐渐大了，吹得竹叶婆娑作响。
窗内烛火微微晃动，将白墙上两个温馨的影子拉得分外纤长......
...........................................................................................................................................
燕慈挽起袖子，正欲转身往砚里添水之时，无意中瞧见了桌上的文章。
其它字她不认得，“缅甸”两个字，她倒是认得的。
“缅甸......”她低低念了，对着永琪道，“永琪，缅甸边境又有战事了吗？”
永琪掀袍坐下，微蹙了眉。
“暂时未有，但缅甸王又在蠢蠢欲动，除了缅甸，西藏也不太平，回疆也有麻烦，还有准葛尔......皇阿玛已有意派傅六叔和兆惠将军出征。”
想到今日上朝时皇阿玛沉重的面色，又想到这一回皇阿玛不愿让他随军同行，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看着永琪的神色，燕慈不自觉有些心疼。
她沏了杯茶递到永琪手中，冁然一笑，道，“虽然缅甸、回疆“整个儿”都很麻烦，但是，我知道傅恒将军和兆惠将军都是很厉害的将军，只要他们出马，一定能把战乱“整个儿”平定！
我阿玛曾说过，治国不一定要带兵打仗。你呆在皇阿玛身旁替他做其它事，一样可以为他分忧，所以不用不开心！”
永琪眼睛一亮，震动地看向燕慈，
燕慈却望着他舒展的眉头满意地笑，“这样才好嘛！你都不知道你皱眉的样子有多不好看！就像眉间打了个结！”
永琪愣了一愣，下意识地抬手去触眉间。
燕慈噗嗤一笑，“我是开玩笑的！”见永琪微微一笑放下了手，她便正了正色道，“好了，我可真要研磨了。”
..........................................................
墨色的砚台里淌入一泓清水，如葱的细指轻捏磨条，一圈一圈的研磨，那砚里的水渐渐显出黑亮的颜色，细润光泽。
永琪提笔蘸了蘸墨，抬起头望向燕慈，恰好燕慈也朝他看来，
目光倏然相触，
燕慈愣了一愣，只觉被那温柔又深邃的目光看得脸颊发烫，便低了头垂下眼睑，继续手下的动作。
永琪依旧脉脉地注视着燕慈，见她羽睫轻颤，两颊泛起了红晕，方抿唇一笑，凝了凝神，重又将心思至于公文之上。
窗外的风渐渐大了，吹得竹叶婆娑作响。
窗内烛火微微晃动，将白墙上两个温馨的影子拉得分外纤长......
...........................................................................................................................................
研好磨，又添好了茶，燕慈坐在桌边以手支颐稍作歇息。
渐渐的，眼皮开始打起架来，
待永琪抬头再看她时，发现她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永琪心中一阵自责，
真不该自私的让她留下来。
低叹了一声，他搁下笔，轻轻抱起燕慈回了卧房。
燕慈不曾上床歇息，故床铺正中并无书墙相隔，分外的宽敞。
永琪习惯了“楚河汉界”的划分，此时倒有些不习惯了。
他抱着燕慈坐在床塌边，替她脱了鞋帽后，轻柔地将她的身子放到床上，再欲慢慢抽出被她枕在颈下的胳膊，
岂料，他稍稍一动，燕慈便皱了皱眉。
永琪停顿下来，略一思忖，小心翼翼地在床塌边躺下。
终于将手一点点抽了出来，他正欲起身，忽觉身边之人动了动，侧身一看，发现燕慈竟挪到了他身旁。
心跳猛然间加快，永琪下意识地唤了声，“小燕子？”
燕慈没有应声，迷迷糊糊的，倒是更往永琪怀里蹭了蹭，整个人都贴到了他怀里。
永琪身体微微一僵。
淡淡的幽香萦绕了鼻尖，娇软的身子紧贴住他，
他的呼吸不知不觉急促起来，一丝异样的悸动在体内蔓延开来。
察觉到这番变化，永琪懊恼不已。
自己素来端正自持，可如今却为何失了分寸，乱了心绪？
只因，偎在他怀里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妻子，是他此生的至爱。
房内烛火悄悄燃尽，只剩月影浮动，银辉熠熠。
永琪调整了气息，缓缓抬手欲搂住燕慈，却先触及了她的纤手。
顿时心中一惊！
她的手为何如此冰凉？
他将她的小手攥在自己温暖的掌中，恍然忆起她曾提及的“幼时体弱多病”，想来，这“体寒”便是病中的一种吧。
一点不错。
燕慈向来体寒，平日里入睡了便四肢冰凉，如今寻到一处让她安心的温暖，便本能的想要靠近、更靠近。
看着怀中呼吸清浅均匀，似小猫儿一样安睡的人，他心头涌起一阵怜惜。
这怜惜同已渐平稳的气息揉在一起，化成一个湿热的吻落在燕慈光洁的额头上。
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再将燕慈轻搂入怀，
此时，永琪的心中充斥了满足和安宁，再不含一丝杂念。
可以令她安然的熟睡在怀中，可以用自己的热度温暖她，可以和她的心贴得如此之近，
已经很好，很好了。
至于其它的事，顺其自然即可。
毕竟，
来日方长。
渐渐的，眼皮开始打起架来，
待永琪抬头再看她时，发现她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永琪心中一阵自责，
真不该自私的让她留下来。
低叹了一声，他搁下笔，轻轻抱起燕慈回了卧房。
燕慈不曾上床歇息，故床铺正中并无书墙相隔，分外的宽敞。
永琪习惯了“楚河汉界”的划分，此时倒有些不习惯了。
他抱着燕慈坐在床塌边，替她脱了鞋帽后，轻柔地将她的身子放到床上，再欲慢慢抽出被她枕在颈下的胳膊，
岂料，他稍稍一动，燕慈便皱了皱眉。
永琪停顿下来，略一思忖，小心翼翼地在床塌边躺下。
终于将手一点点抽了出来，他正欲起身，忽觉身边之人动了动，侧身一看，发现燕慈竟挪到了他身旁。
心跳猛然间加快，永琪下意识地唤了声，“小燕子？”
燕慈没有应声，迷迷糊糊的，倒是更往永琪怀里蹭了蹭，整个人都贴到了他怀里。
永琪身体微微一僵。
淡淡的幽香萦绕了鼻尖，娇软的身子紧贴住他，
他的呼吸不知不觉急促起来，一丝异样的悸动在体内蔓延开来。
察觉到这番变化，永琪懊恼不已。
自己素来端正自持，可如今却为何失了分寸，乱了心绪？
只因，偎在他怀里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妻子，是他此生的至爱。
房内烛火悄悄燃尽，只剩月影浮动，银辉熠熠。
永琪调整了气息，缓缓抬手欲搂住燕慈，却先触及了她的纤手。
顿时心中一惊！
她的手为何如此冰凉？
他将她的小手攥在自己温暖的掌中，恍然忆起她曾提及的“幼时体弱多病”，想来，这“体寒”便是病中的一种吧。
一点不错。
燕慈向来体寒，平日里入睡了便四肢冰凉，如今寻到一处让她安心的温暖，便本能的想要靠近、更靠近。
看着怀中呼吸清浅均匀，似小猫儿一样安睡的人，他心头涌起一阵怜惜。
这怜惜同已渐平稳的气息揉在一起，化成一个湿热的吻落在燕慈光洁的额头上。
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再将燕慈轻搂入怀，
此时，永琪的心中充斥了满足和安宁，再不含一丝杂念。
可以令她安然的熟睡在怀中，可以用自己的热度温暖她，可以和她的心贴得如此之近，
已经很好，很好了。
至于其它的事，顺其自然即可。
毕竟，
来日方长。
（二十二）乍雨初晴
京城的四月，桃红柳绿，芳菲未尽。
东风起时，孩童忙着放纸鸢，大大小小的纸鸢高高低低地飞上了天，偶有几只掠过紫禁城上空，燕慈抬眼见着了，很是心痒。
她对身旁正在玩耍的九格格道，
“九格格，我给你扎个纸鸢好不好？”
“好啊好啊！”九格格乐得直拍手。
次日，燕慈扎了只漂亮的燕子纸鸢，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她带着彩霞，携了纸鸢兴冲冲地跑到御花园试飞，谁知出师不利，这“燕子”才上天没多久，便摇摇晃晃地扎进一棵树的树枝里。
主仆两人想了各种法子，又是拽线，又是摇晃树干，甚至还找了竹竿来挑，那纸鸢仍是牢牢地卡在树枝上。
“这御花园的树怎么总跟我过不去呢！”燕慈跺了脚，不甘心的从彩霞手中拿过竹竿继续捣鼓。
“福晋，奴婢觉得这纸鸢卡在树枝里，轻易是下不来了！”彩霞上前拭去燕慈额上沁出的汗，忍不住道“要不，奴婢去找个侍卫帮忙？”
“找侍卫做什么？”燕慈仍踮着脚，仰着头。
“侍卫会轻功，可以上树把纸鸢取下来！”
“又不是只有侍卫才会轻功！”燕慈叹声气，扔了竹竿，撇撇嘴望着树上那被困的“燕子”，喃喃自语道，“要不是怕碰到皇后娘娘，我早就自个儿上去拿了......”
彩霞不明所以，只道，“皇后娘娘凤体有恙，正卧床静养，该是不会来的。”
燕慈愣了一下，随即一拍脑袋，“对啊！皇后娘娘是不可能来的！瞧我这记性，明明昨天还去探望过她呢！”
没了皇后这个大顾忌，燕慈胆子大了起来。
总不会那么倒霉，老遇上些不想遇见的人吧。
她左右张望一番，见着四下无人，便对彩霞道，“不用麻烦侍卫帮忙，我会轻功，自己上去拿就行！你在树下替我看着点儿，来人了就叫我一声！”
“这.....福晋......”彩霞才明白燕慈的意思，还未来得及劝阻，就见燕慈足尖一点，已是轻轻盈盈地飞上了树！
“福......福晋，您可小心点儿！”彩霞又是惊诧又是担心。
“我没事儿！只是这线缠得紧，得费些时间，你好好看着，别让人过来......”
............................................................................................................................................
京城的四月，桃红柳绿，芳菲未尽。
东风起时，孩童忙着放纸鸢，大大小小的纸鸢高高低低地飞上了天，偶有几只掠过紫禁城上空，燕慈抬眼见着了，很是心痒。
她对身旁正在玩耍的九格格道，
“九格格，我给你扎个纸鸢好不好？”
“好啊好啊！”九格格乐得直拍手。
次日，燕慈扎了只漂亮的燕子纸鸢，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她带着彩霞，携了纸鸢兴冲冲地跑到御花园试飞，谁知出师不利，这“燕子”才上天没多久，便摇摇晃晃地扎进一棵树的树枝里。
主仆两人想了各种法子，又是拽线，又是摇晃树干，甚至还找了竹竿来挑，那纸鸢仍是牢牢地卡在树枝上。
“这御花园的树怎么总跟我过不去呢！”燕慈跺了脚，不甘心的从彩霞手中拿过竹竿继续捣鼓。
“福晋，奴婢觉得这纸鸢卡在树枝里，轻易是下不来了！”彩霞上前拭去燕慈额上沁出的汗，忍不住道“要不，奴婢去找个侍卫帮忙？”
“找侍卫做什么？”燕慈仍踮着脚，仰着头。
“侍卫会轻功，可以上树把纸鸢取下来！”
“又不是只有侍卫才会轻功！”燕慈叹声气，扔了竹竿，撇撇嘴望着树上那被困的“燕子”，喃喃自语道，“要不是怕碰到皇后娘娘，我早就自个儿上去拿了......”
彩霞不明所以，只道，“皇后娘娘凤体有恙，正卧床静养，该是不会来的。”
燕慈愣了一下，随即一拍脑袋，“对啊！皇后娘娘是不可能来的！瞧我这记性，明明昨天还去探望过她呢！”
没了皇后这个大顾忌，燕慈胆子大了起来。
总不会那么倒霉，老遇上些不想遇见的人吧。
她左右张望一番，见着四下无人，便对彩霞道，“不用麻烦侍卫帮忙，我会轻功，自己上去拿就行！你在树下替我看着点儿，来人了就叫我一声！”
“这.....福晋......”彩霞才明白燕慈的意思，还未来得及劝阻，就见燕慈足尖一点，已是轻轻盈盈地飞上了树！
“福......福晋，您可小心点儿！”彩霞又是惊诧又是担心。
“我没事儿！只是这线缠得紧，得费些时间，你好好看着，别让人过来......”
............................................................................................................................................
“是，奴婢遵命！”彩霞才应了声，转回头却见两个锦衣华服之人带着随从出现在远处，其中一个正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福晋！福晋！有人来了！”彩霞赶忙朝树上喊了几声，却迟迟未得到回应。
永璇越走越近，已然看到了树下有人。
而彩霞也看清了来人，正是八阿哥永璇！
她的一颗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
八阿哥素来不好惹，万一他到皇后娘娘面前告福晋一状，福晋怕是又得受罚。因此，断不能让他靠近发现，必须上前拦住他！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彩霞将心一横，远远地迎了上去。
“奴婢彩霞给八阿哥请安，八阿哥吉祥！”
永璇负手站定，睇一眼面前的宫女，“彩霞？哪个宫的？”
“回八阿哥，奴婢是景阳宫的。”彩霞保持着镇定。
“景阳宫？”永璇哼了一声，又问道，“这大白天的，你不在景阳宫伺候你家主子，一个人跑到御花园里做什么？”
彩霞垂眸低首，攥着手中的帕子，一时未想到该如何作答。
“怎么？哑巴了么？抬起头来回话！”
彩霞抬起了头，思忖良久，方嗫喏地答到，“回八阿哥，奴婢......奴婢来御花园......采些......采些花。”
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彩霞知道自己的表现糟糕透了！
攥着帕子的手轻微颤抖，她只觉脊背上有冷汗一层层沁了出来。
永璇眉梢微挑，
采花？未提花篮，如何采花？怕是一个人溜出来偷懒吧.......
再一打量，这小宫女脸色潮红，神情慌张，倒更显得面容姣好......
都说景阳宫的宫女各个长得标致，果然是不假。
唇角渐渐勾起一抹邪笑。
他踱步上前，声音里带了丝不紧不慢的轻佻，“采花？那我倒要看看，这是朵什么花！”
彩霞闻言心猛然一沉，不由自主地缩了身子低下头，却仍是被一只大手勾起了下颌。
“果然是一朵好花！”
彩霞触到永璇的眼神，一个激灵挣脱出来退了一步，
永璇倒也不恼，继续上前，盯着彩霞细嫩的脸颊啧啧道，
“这天也不热啊，怎么就流起了汗？来，我替你擦一擦。”
他对着彩霞抬起手，还未触及她的面庞，一只纸鸢忽地斜插进来，隔开了他的手。
而后，一声娇斥响起，
“八阿哥，你要做什么？”
............................................................................................................................................
“福晋！福晋！有人来了！”彩霞赶忙朝树上喊了几声，却迟迟未得到回应。
永璇越走越近，已然看到了树下有人。
而彩霞也看清了来人，正是八阿哥永璇！
她的一颗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
八阿哥素来不好惹，万一他到皇后娘娘面前告福晋一状，福晋怕是又得受罚。因此，断不能让他靠近发现，必须上前拦住他！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彩霞将心一横，远远地迎了上去。
“奴婢彩霞给八阿哥请安，八阿哥吉祥！”
永璇负手站定，睇一眼面前的宫女，“彩霞？哪个宫的？”
“回八阿哥，奴婢是景阳宫的。”彩霞保持着镇定。
“景阳宫？”永璇哼了一声，又问道，“这大白天的，你不在景阳宫伺候你家主子，一个人跑到御花园里做什么？”
彩霞垂眸低首，攥着手中的帕子，一时未想到该如何作答。
“怎么？哑巴了么？抬起头来回话！”
彩霞抬起了头，思忖良久，方嗫喏地答到，“回八阿哥，奴婢......奴婢来御花园......采些......采些花。”
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彩霞知道自己的表现糟糕透了！
攥着帕子的手轻微颤抖，她只觉脊背上有冷汗一层层沁了出来。
永璇眉梢微挑，
采花？未提花篮，如何采花？怕是一个人溜出来偷懒吧.......
再一打量，这小宫女脸色潮红，神情慌张，倒更显得面容姣好......
都说景阳宫的宫女各个长得标致，果然是不假。
唇角渐渐勾起一抹邪笑。
他踱步上前，声音里带了丝不紧不慢的轻佻，“采花？那我倒要看看，这是朵什么花！”
彩霞闻言心猛然一沉，不由自主地缩了身子低下头，却仍是被一只大手勾起了下颌。
“果然是一朵好花！”
彩霞触到永璇的眼神，一个激灵挣脱出来退了一步，
永璇倒也不恼，继续上前，盯着彩霞细嫩的脸颊啧啧道，
“这天也不热啊，怎么就流起了汗？来，我替你擦一擦。”
他对着彩霞抬起手，还未触及她的面庞，一只纸鸢忽地斜插进来，隔开了他的手。
而后，一声娇斥响起，
“八阿哥，你要做什么？”
............................................................................................................................................
永璇一惊，侧过首去，来人动作敏捷，已将彩霞拉开，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大白天的，你怎么对人动手动脚？”
看着来人气势汹汹的样子，永璇面色微变，须臾却又恢复如常。
“原来是五嫂啊！”他将悬在半空中的手收回，微微躬身行了个礼后，道，“嫂嫂大概是误会了！永璇是看这宫女出汗，好心想替她擦一擦。体恤下人有何不对？嫂嫂可不该冤枉永璇啊！”
永璇故作委屈的姿态和轻浮的言语让燕慈嫌恶不已，她瞪了永璇一眼，将彩霞拉到身旁问道，“彩霞，你怎样？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彩霞眼眶发红，却是回道，“奴婢没事！八阿哥......确实只是好心想给奴婢擦汗......”
燕慈微微皱了眉，彩霞这样子，可真不像没事，可她不说出来，自己也是帮不上忙。
永璇见状，嘴角一斜，挺直了腰板。
“嫂嫂可真是误会了。方才我们正讨论采花之事，我原以为只有她一人来，没想到......她是陪嫂嫂来采花的！”
燕慈顿时怔了怔，采花？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纸鸢。
永璇也将视线落在那只断了线的纸鸢上，慢慢往上，待转到她肩头的树叶上时，心中已有了数，却仍继续道，
“永璇宫中过于冷清，也需些鲜花装点，”他又挑了挑眉稍，“今日正好碰上嫂嫂来采花，那......就向嫂嫂讨几朵吧！不知嫂嫂......肯不肯给？”
燕慈被永璇问得发虚，
讨要几朵花？她们本不是为采花而来，哪有花可给？
虽有几分心虚，燕慈面上却仍然保持着镇定，“我们采的花不好看，早都丢了，就算没丢，八阿哥也是不会喜欢的！”
她望了望天，“天色不早了，我们要先回了”，语毕，她拖着彩霞便要走。
永璇心中暗道：这就要走了？那可太没意思了！
他跨步上前挡住了燕慈的去路。
燕慈抬起头，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你干什么？”
永璇心中一动，眼前这位美人发怒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得紧呐。
“五嫂没给永璇看过花，又怎知永璇会不喜欢？”
他的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朝燕慈脸上看去，“像嫂嫂这般花容月貌的女子，就算采的是棵野草，也是如兰芝仙草般珍贵啊......”
燕慈虽听不太懂永璇的话，但却察觉到了他目光中的轻薄之意，又想到方才彩霞之事，
不禁怒从中来。
这八阿哥果然不是好东西！
她想要松开握住彩霞的手，上前狠狠给永璇一巴掌......
彩霞似有所感，急急地反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出声，“福晋，三思......”
“三思？”
燕慈看着彩霞恳求的眼神，又在心中将这两字默念了几遍，慢慢冷静下来，
是，今时今地，她已经不能再如从前一般做事不计后果了，这一巴掌下去，她是痛快了，可是......
她脑中瞬间闪现出许许多多画面，画面中重复出现一个人影，且越来越清晰......
永琪......
对，永琪在宫中已是不易，自己绝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这回就忍一忍，给他点教训就行！
燕慈迅速思考着对策，
她与这八阿哥并无太多交集，只是在家宴上见过几面，倒是同他那凶悍的福晋说过几句话，她福晋对他处处留情、动不动就纳妾的行为非常不满......
永璇见燕慈沉默不语，又上前半步，看着燕慈手中的纸鸢赞叹道，
“这燕子可真是漂亮......”
燕慈“忽地”将纸鸢抱在了怀里退后一步，脸上倏然浮起些笑意，
“我今日没采到花，我们景阳宫也没有什么兰啊芝啊，只有几棵新移来的椿树......”
永璇见了燕慈的笑颜，喜不自胜，只觉她这一笑，笑得自己心花都开了，
“好啊！椿树好啊！”
“八阿哥也觉得椿树好吗？那改日我和永琪亲自送几棵去八阿哥宫中。”燕慈顿了一顿，笑得意味深长，
“我前几日碰见八福晋，听她抱怨说你们宫中狐媚鬼怪太多，缠得人迷失了心性！这椿树啊，除妖辟邪一向灵得很，希望种上之后，能驱走妖魔，保你们宫中太平！”
永璇的笑容渐渐僵硬，
燕慈在心中偷笑了一下，瞅准了这个好时机，
“我要早些回去和永琪商量移树的事了，八阿哥，我们先走了！”
言罢，她无视永璇的脸色，拉着彩霞径自离开了御花园。
............................................................................................................................................
“大白天的，你怎么对人动手动脚？”
看着来人气势汹汹的样子，永璇面色微变，须臾却又恢复如常。
“原来是五嫂啊！”他将悬在半空中的手收回，微微躬身行了个礼后，道，“嫂嫂大概是误会了！永璇是看这宫女出汗，好心想替她擦一擦。体恤下人有何不对？嫂嫂可不该冤枉永璇啊！”
永璇故作委屈的姿态和轻浮的言语让燕慈嫌恶不已，她瞪了永璇一眼，将彩霞拉到身旁问道，“彩霞，你怎样？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彩霞眼眶发红，却是回道，“奴婢没事！八阿哥......确实只是好心想给奴婢擦汗......”
燕慈微微皱了眉，彩霞这样子，可真不像没事，可她不说出来，自己也是帮不上忙。
永璇见状，嘴角一斜，挺直了腰板。
“嫂嫂可真是误会了。方才我们正讨论采花之事，我原以为只有她一人来，没想到......她是陪嫂嫂来采花的！”
燕慈顿时怔了怔，采花？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纸鸢。
永璇也将视线落在那只断了线的纸鸢上，慢慢往上，待转到她肩头的树叶上时，心中已有了数，却仍继续道，
“永璇宫中过于冷清，也需些鲜花装点，”他又挑了挑眉稍，“今日正好碰上嫂嫂来采花，那......就向嫂嫂讨几朵吧！不知嫂嫂......肯不肯给？”
燕慈被永璇问得发虚，
讨要几朵花？她们本不是为采花而来，哪有花可给？
虽有几分心虚，燕慈面上却仍然保持着镇定，“我们采的花不好看，早都丢了，就算没丢，八阿哥也是不会喜欢的！”
她望了望天，“天色不早了，我们要先回了”，语毕，她拖着彩霞便要走。
永璇心中暗道：这就要走了？那可太没意思了！
他跨步上前挡住了燕慈的去路。
燕慈抬起头，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你干什么？”
永璇心中一动，眼前这位美人发怒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得紧呐。
“五嫂没给永璇看过花，又怎知永璇会不喜欢？”
他的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朝燕慈脸上看去，“像嫂嫂这般花容月貌的女子，就算采的是棵野草，也是如兰芝仙草般珍贵啊......”
燕慈虽听不太懂永璇的话，但却察觉到了他目光中的轻薄之意，又想到方才彩霞之事，
不禁怒从中来。
这八阿哥果然不是好东西！
她想要松开握住彩霞的手，上前狠狠给永璇一巴掌......
彩霞似有所感，急急地反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出声，“福晋，三思......”
“三思？”
燕慈看着彩霞恳求的眼神，又在心中将这两字默念了几遍，慢慢冷静下来，
是，今时今地，她已经不能再如从前一般做事不计后果了，这一巴掌下去，她是痛快了，可是......
她脑中瞬间闪现出许许多多画面，画面中重复出现一个人影，且越来越清晰......
永琪......
对，永琪在宫中已是不易，自己绝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这回就忍一忍，给他点教训就行！
燕慈迅速思考着对策，
她与这八阿哥并无太多交集，只是在家宴上见过几面，倒是同他那凶悍的福晋说过几句话，她福晋对他处处留情、动不动就纳妾的行为非常不满......
永璇见燕慈沉默不语，又上前半步，看着燕慈手中的纸鸢赞叹道，
“这燕子可真是漂亮......”
燕慈“忽地”将纸鸢抱在了怀里退后一步，脸上倏然浮起些笑意，
“我今日没采到花，我们景阳宫也没有什么兰啊芝啊，只有几棵新移来的椿树......”
永璇见了燕慈的笑颜，喜不自胜，只觉她这一笑，笑得自己心花都开了，
“好啊！椿树好啊！”
“八阿哥也觉得椿树好吗？那改日我和永琪亲自送几棵去八阿哥宫中。”燕慈顿了一顿，笑得意味深长，
“我前几日碰见八福晋，听她抱怨说你们宫中狐媚鬼怪太多，缠得人迷失了心性！这椿树啊，除妖辟邪一向灵得很，希望种上之后，能驱走妖魔，保你们宫中太平！”
永璇的笑容渐渐僵硬，
燕慈在心中偷笑了一下，瞅准了这个好时机，
“我要早些回去和永琪商量移树的事了，八阿哥，我们先走了！”
言罢，她无视永璇的脸色，拉着彩霞径自离开了御花园。
............................................................................................................................................
御花园一角，垂柳依依，桃花灼灼。
永瑢仰面立在一树繁花之间，面容颇为清冷。
“爷，八阿哥回来了......”身旁的随从上前耳语了几句。
永瑢听完后转头，目光掠过片片嫣红，直落在越走越近的永璇身上，待看清了他铁青的脸色后，嘴角方勾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你可是回来了。”声音温和，却是难辨情绪。
永璇不发一言，拨开枝叶走到近旁，脸色仍是难看的很。
永瑢抬手折了一枝桃花下来，神色淡然，“在这里赏花便好，你又何苦去自讨没趣？”
“六哥都知道了？”永璇余怒未消，恨恨道，“我是好言好语同她说话，哪知道，她却出言不逊！”
“借我福晋之言说我宫里有狐媚鬼怪，令人迷失了心性！哼！分明就是变着法子辱骂我！简直可恶至极！”
他越想越气，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咬着牙道，“这笔帐我记下了，等来日有机会，我定要找她算个清楚！”
永瑢伸手拂去落在衣襟上的花瓣，
“没想到这“五嫂”如此牙尖嘴利。也是，永琪看上的女人，定然是不简单的。”
他将手中的那支桃花递到永璇手中道，“八弟，今日之事，过了便过了，以后你拈你的花惹你的草，离她远些，莫要想着去寻她麻烦。”
“六哥这话是何意？””永璇瞪大了眼。
“永琪如今深受皇阿玛器重，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而宫中人人都知道，永琪待她的福晋如珠似宝，”他深深看一眼永璇，“所以，她是永琪的心头肉，动不得！”
永瑢的这番话，激起了永璇叛逆的怒火。
“啪！”他将手中的桃花枝狠狠折断扔在地上。
“动不得？”他冷哼一声，眯起了眼，眸光阴寒，“我若是偏要动，他又能奈我何？”
永瑢故作震惊，“永璇，你万万不可......”
“六哥你不必再说了，我知道该如何做！”永璇不耐地打断永瑢，随意拱了拱手算是告辞，随后拂袖而去。
看着永璇离去的背影，永瑢的面容逐渐平和，一双眸子似潭水般清润，又如古井般深邃，不可见底。
“看样子，永璇是非要同这“五嫂”过不去了。”
他微微一笑，对着身边的随从道，“去找一下莫言、莫语，告诉他们找准时机出手，务必要助永璇一臂之力。”
莫言、莫语是永瑢安插在永璇身边的侍卫，武功高强，忠诚耿介。
“奴才遵命！”随从拱手应下，想了一想又嘻嘻笑道，“爷这可是......下了盘大棋啊！”
永瑢眸光微波，“不管皇阿玛会不会将我出继，我都必须好好谋划，大意不得。”
他牵了牵唇角，
“不过，暂且倒是可以将琪局放一放，看一出好戏，”
漆黑的眸子愈加幽深，
“一出......“鹬蚌相争”的好戏......”
............................................................................................................................................
永瑢仰面立在一树繁花之间，面容颇为清冷。
“爷，八阿哥回来了......”身旁的随从上前耳语了几句。
永瑢听完后转头，目光掠过片片嫣红，直落在越走越近的永璇身上，待看清了他铁青的脸色后，嘴角方勾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你可是回来了。”声音温和，却是难辨情绪。
永璇不发一言，拨开枝叶走到近旁，脸色仍是难看的很。
永瑢抬手折了一枝桃花下来，神色淡然，“在这里赏花便好，你又何苦去自讨没趣？”
“六哥都知道了？”永璇余怒未消，恨恨道，“我是好言好语同她说话，哪知道，她却出言不逊！”
“借我福晋之言说我宫里有狐媚鬼怪，令人迷失了心性！哼！分明就是变着法子辱骂我！简直可恶至极！”
他越想越气，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咬着牙道，“这笔帐我记下了，等来日有机会，我定要找她算个清楚！”
永瑢伸手拂去落在衣襟上的花瓣，
“没想到这“五嫂”如此牙尖嘴利。也是，永琪看上的女人，定然是不简单的。”
他将手中的那支桃花递到永璇手中道，“八弟，今日之事，过了便过了，以后你拈你的花惹你的草，离她远些，莫要想着去寻她麻烦。”
“六哥这话是何意？””永璇瞪大了眼。
“永琪如今深受皇阿玛器重，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而宫中人人都知道，永琪待她的福晋如珠似宝，”他深深看一眼永璇，“所以，她是永琪的心头肉，动不得！”
永瑢的这番话，激起了永璇叛逆的怒火。
“啪！”他将手中的桃花枝狠狠折断扔在地上。
“动不得？”他冷哼一声，眯起了眼，眸光阴寒，“我若是偏要动，他又能奈我何？”
永瑢故作震惊，“永璇，你万万不可......”
“六哥你不必再说了，我知道该如何做！”永璇不耐地打断永瑢，随意拱了拱手算是告辞，随后拂袖而去。
看着永璇离去的背影，永瑢的面容逐渐平和，一双眸子似潭水般清润，又如古井般深邃，不可见底。
“看样子，永璇是非要同这“五嫂”过不去了。”
他微微一笑，对着身边的随从道，“去找一下莫言、莫语，告诉他们找准时机出手，务必要助永璇一臂之力。”
莫言、莫语是永瑢安插在永璇身边的侍卫，武功高强，忠诚耿介。
“奴才遵命！”随从拱手应下，想了一想又嘻嘻笑道，“爷这可是......下了盘大棋啊！”
永瑢眸光微波，“不管皇阿玛会不会将我出继，我都必须好好谋划，大意不得。”
他牵了牵唇角，
“不过，暂且倒是可以将琪局放一放，看一出好戏，”
漆黑的眸子愈加幽深，
“一出......“鹬蚌相争”的好戏......”
............................................................................................................................................
燕慈一路心情大好，到了景阳宫门口仍分外欢脱，
“彩霞，你方才有没有注意到八阿哥的表情？”燕慈学了永璇的神情，笑得前仰后合。
“他明明很生气，可偏偏那些“狐媚鬼怪，迷失心性”的话是他自个儿的福晋说的，他再气也只得忍住，所以忍得肌肉僵硬，整张脸儿都绿了！哈哈哈哈，真是太解气了......”
她未曾留意脚下，差点被门槛绊倒。
“福晋小心！”
彩霞才扶住燕慈跨进宫门，便有下人来报，“福晋，宫中来了贵客，已在前厅等候您多时了。”
“贵客？哪里会有贵客来找我啊？”燕慈将纸鸢交与彩霞，纳闷地走去前厅。
快到之时，一只毛茸茸的小狗突然跑到了她脚边。
“雪球！”燕慈又惊又喜，弯腰一把将它抱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这只唤做“雪球”的京巴是太后的爱宠，通体雪白，很是漂亮。
燕慈头一回在慈宁宫见到它时，它正恹恹地窝在太后的怀里，病了一般。
细问之下才知道，这“雪球”原是由太后身边的一位格格照料，而格格在五台山替太后处理事宜，暂未回京，所以它才终日“怏怏不乐”，“郁郁寡欢”。
原来是心病啊。
燕慈很心疼，虽说心病只有心药可医，但她仍然尝试着医治。她在“雪球”的饮食里加了几味草药，帮助它疏肝理气，又想了各种法子逗它开心，“雪球”这才活泼灵动了些。
而今天，“雪球”似乎格外的兴奋！
它在燕慈怀里欢快地叫了几声，又亲昵地蹭了蹭燕慈，惹得燕慈咯咯直笑。
“雪球，你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开心成这样？”
似乎是回应她，“雪球”又朝她叫了两声，而后从她怀里跳了出来，转身跑入前厅，扑入一年轻女子怀中。
年轻女子着藕粉旗装，眉宇间含着山水清灵之气，淡淡水雾之韵，很是秀丽脱俗。
她微微含笑，低头轻柔地抚摸了会儿“雪球”纯白的毛，正将它放下时，听到一个清亮爽朗的声音，
“雪球那么喜欢你，我猜......你是晴格格吧！”
女子抬了头，一张美丽的脸映入了她的眼帘，脸上眸子清澈如水，笑容生动如花，
蓦地教她心中涌出莫名的欢喜。
“是，我是晴儿，”声如泉水叮咚。
她福身行了礼，盈盈一笑，梨涡轻掐，“晴儿见过五福晋！”
“彩霞，你方才有没有注意到八阿哥的表情？”燕慈学了永璇的神情，笑得前仰后合。
“他明明很生气，可偏偏那些“狐媚鬼怪，迷失心性”的话是他自个儿的福晋说的，他再气也只得忍住，所以忍得肌肉僵硬，整张脸儿都绿了！哈哈哈哈，真是太解气了......”
她未曾留意脚下，差点被门槛绊倒。
“福晋小心！”
彩霞才扶住燕慈跨进宫门，便有下人来报，“福晋，宫中来了贵客，已在前厅等候您多时了。”
“贵客？哪里会有贵客来找我啊？”燕慈将纸鸢交与彩霞，纳闷地走去前厅。
快到之时，一只毛茸茸的小狗突然跑到了她脚边。
“雪球！”燕慈又惊又喜，弯腰一把将它抱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这只唤做“雪球”的京巴是太后的爱宠，通体雪白，很是漂亮。
燕慈头一回在慈宁宫见到它时，它正恹恹地窝在太后的怀里，病了一般。
细问之下才知道，这“雪球”原是由太后身边的一位格格照料，而格格在五台山替太后处理事宜，暂未回京，所以它才终日“怏怏不乐”，“郁郁寡欢”。
原来是心病啊。
燕慈很心疼，虽说心病只有心药可医，但她仍然尝试着医治。她在“雪球”的饮食里加了几味草药，帮助它疏肝理气，又想了各种法子逗它开心，“雪球”这才活泼灵动了些。
而今天，“雪球”似乎格外的兴奋！
它在燕慈怀里欢快地叫了几声，又亲昵地蹭了蹭燕慈，惹得燕慈咯咯直笑。
“雪球，你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开心成这样？”
似乎是回应她，“雪球”又朝她叫了两声，而后从她怀里跳了出来，转身跑入前厅，扑入一年轻女子怀中。
年轻女子着藕粉旗装，眉宇间含着山水清灵之气，淡淡水雾之韵，很是秀丽脱俗。
她微微含笑，低头轻柔地抚摸了会儿“雪球”纯白的毛，正将它放下时，听到一个清亮爽朗的声音，
“雪球那么喜欢你，我猜......你是晴格格吧！”
女子抬了头，一张美丽的脸映入了她的眼帘，脸上眸子清澈如水，笑容生动如花，
蓦地教她心中涌出莫名的欢喜。
“是，我是晴儿，”声如泉水叮咚。
她福身行了礼，盈盈一笑，梨涡轻掐，“晴儿见过五福晋！”
（二十三）情深如许
刻漏响丁东,朝昏转不穷。
樱桃红过，芭蕉绿过，秋已至。
慈宁宫后殿里，晴儿正在凝神泡茶。
茶巾上翻转纤纤玉手，置茶入壶，盛舀茶汤，芽光水影相映，茶烟轻袅升起，佳人明亮的眸子里，也渐渐泛起一抹清透的烟波。
门帘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人未至，声先到，“好香呀，晴儿你又在泡茶了？”
晴儿弯起唇角，只一个抬眼的功夫，说话的人已轻巧地挑开门帘窜到了她身旁，
“小燕子，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晴儿给来人递上茶盏，眉眼含笑，“快尝尝我刚泡好的茶！”
燕慈接过茶盏轻啜了一口，忍不住啧啧赞叹，“晴儿你真是厉害，会作诗会作词，还泡得一手好茶。”她转眸瞧了晴儿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将来娶你的那位公子，真是有福气了！”
晴儿又端了一碟子点心来，笑着道，“怕是我这茶还不够好，所以你才这么打趣我。”
“哪里是打趣你，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燕慈拈起块点心咬了一口，笑笑得对晴儿眨了眨眼，“我见到福家大少爷了，看着是个不错的公子！”
“福家大少爷？尔康？”
“是，就是福尔康。”燕慈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我方才给老佛爷请安时他也在，我可是听到老佛爷不住的夸赞他呢！”
晴儿微微笑了笑，不甚在意。
“我看老佛爷这个样子，对福尔康是满意得很啊！可是你怎么却冷冷淡淡的？”燕慈凑到晴儿面前，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写满了疑惑，“你不是曾和他看了一整晚星星月亮，谈了一整夜诗啊词啊，聊得很开心吗？难道你不喜欢他？”
燕慈和晴儿一见如故，十分投缘，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已是亲如姐妹，无话不谈。燕慈将她与永琪的事如数告知，晴儿也会把自己的事说与她听，
故而这雪夜看星月、聊诗词一事，她是知道的。
晴儿微微一怔，
喜欢？
何谓喜欢？何谓不喜欢？
她自幼父母双亡，被老佛爷养在身旁。老佛爷待她极好，将她当作亲生孙女般疼爱，如今还想着给她找个好人家。而人选，大家已是心照不宣。
想来福尔康乃当朝大学士之子，论家世、论相貌，论品性、论才学，都是百里挑一，她实在没有理由不喜欢，可是......
给燕慈添了些茶，晴儿凝视着茶盏，语声轻缓，
“五台山那晚，我和尔康确实聊了很久。他学识渊博，人也正直，我很欣赏他，
可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缺少了些什么......”
“缺少了些什么，”燕慈奇怪道，“到底缺了什么呀？”
晴儿秀眉微蹙，眼中星芒点点，
“我想，应该是缺少了些心意相通的感觉。”
那种感觉，在回京路上的某天夜里，她曾体会过。
那夜，不知何处传来箫声，如明月清风，悠悠静谧，将她的心攫住了。
真是奇妙，只聆其音，便懂其意，她不过是枕了一夜箫声，未曾与吹箫之人谋面，已是“闻曲而相知，听音而契合”，这，大概便是所谓的“心意相通”吧。
“心意相通？那又是什么意思？”燕慈却是有些急了，她扯着晴儿的袖子，“晴儿，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
晴儿回过神来，细细一想，便暗叹自己可笑。
谈什么心意相通呢，明明连吹箫之人是谁，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呢。
要是告诉小燕子，怕是她更要疑惑了。
这样想着，晴儿敛了心绪，稍加思忖后，对着燕慈解释道，
“心意相通，就是不用言语，便能知道对方的心意。
微微偏了头，她瞧着燕慈，唇边的笑显得意味深长，
“就像是......你什么都不说，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永琪便了解了你心中所想那样。”
燕慈压根没想到晴儿会提到她和永琪，愣了一秒转过神后，红着脸抗议，
“好端端的，怎么扯上我和永琪了......”
晴儿瞧着她目光闪烁的样子，无奈地轻摇下头，
眼前这个小妮子，是动了情却不自知。而那位五阿哥，依然是顺乎自然，极有耐心。
不进不退，维持现状，俩人之间的这层窗户纸啊，真不知何时才能捅破。
刻漏响丁东,朝昏转不穷。
樱桃红过，芭蕉绿过，秋已至。
慈宁宫后殿里，晴儿正在凝神泡茶。
茶巾上翻转纤纤玉手，置茶入壶，盛舀茶汤，芽光水影相映，茶烟轻袅升起，佳人明亮的眸子里，也渐渐泛起一抹清透的烟波。
门帘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人未至，声先到，“好香呀，晴儿你又在泡茶了？”
晴儿弯起唇角，只一个抬眼的功夫，说话的人已轻巧地挑开门帘窜到了她身旁，
“小燕子，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晴儿给来人递上茶盏，眉眼含笑，“快尝尝我刚泡好的茶！”
燕慈接过茶盏轻啜了一口，忍不住啧啧赞叹，“晴儿你真是厉害，会作诗会作词，还泡得一手好茶。”她转眸瞧了晴儿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将来娶你的那位公子，真是有福气了！”
晴儿又端了一碟子点心来，笑着道，“怕是我这茶还不够好，所以你才这么打趣我。”
“哪里是打趣你，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燕慈拈起块点心咬了一口，笑笑得对晴儿眨了眨眼，“我见到福家大少爷了，看着是个不错的公子！”
“福家大少爷？尔康？”
“是，就是福尔康。”燕慈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我方才给老佛爷请安时他也在，我可是听到老佛爷不住的夸赞他呢！”
晴儿微微笑了笑，不甚在意。
“我看老佛爷这个样子，对福尔康是满意得很啊！可是你怎么却冷冷淡淡的？”燕慈凑到晴儿面前，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写满了疑惑，“你不是曾和他看了一整晚星星月亮，谈了一整夜诗啊词啊，聊得很开心吗？难道你不喜欢他？”
燕慈和晴儿一见如故，十分投缘，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已是亲如姐妹，无话不谈。燕慈将她与永琪的事如数告知，晴儿也会把自己的事说与她听，
故而这雪夜看星月、聊诗词一事，她是知道的。
晴儿微微一怔，
喜欢？
何谓喜欢？何谓不喜欢？
她自幼父母双亡，被老佛爷养在身旁。老佛爷待她极好，将她当作亲生孙女般疼爱，如今还想着给她找个好人家。而人选，大家已是心照不宣。
想来福尔康乃当朝大学士之子，论家世、论相貌，论品性、论才学，都是百里挑一，她实在没有理由不喜欢，可是......
给燕慈添了些茶，晴儿凝视着茶盏，语声轻缓，
“五台山那晚，我和尔康确实聊了很久。他学识渊博，人也正直，我很欣赏他，
可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缺少了些什么......”
“缺少了些什么，”燕慈奇怪道，“到底缺了什么呀？”
晴儿秀眉微蹙，眼中星芒点点，
“我想，应该是缺少了些心意相通的感觉。”
那种感觉，在回京路上的某天夜里，她曾体会过。
那夜，不知何处传来箫声，如明月清风，悠悠静谧，将她的心攫住了。
真是奇妙，只聆其音，便懂其意，她不过是枕了一夜箫声，未曾与吹箫之人谋面，已是“闻曲而相知，听音而契合”，这，大概便是所谓的“心意相通”吧。
“心意相通？那又是什么意思？”燕慈却是有些急了，她扯着晴儿的袖子，“晴儿，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
晴儿回过神来，细细一想，便暗叹自己可笑。
谈什么心意相通呢，明明连吹箫之人是谁，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呢。
要是告诉小燕子，怕是她更要疑惑了。
这样想着，晴儿敛了心绪，稍加思忖后，对着燕慈解释道，
“心意相通，就是不用言语，便能知道对方的心意。
微微偏了头，她瞧着燕慈，唇边的笑显得意味深长，
“就像是......你什么都不说，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永琪便了解了你心中所想那样。”
燕慈压根没想到晴儿会提到她和永琪，愣了一秒转过神后，红着脸抗议，
“好端端的，怎么扯上我和永琪了......”
晴儿瞧着她目光闪烁的样子，无奈地轻摇下头，
眼前这个小妮子，是动了情却不自知。而那位五阿哥，依然是顺乎自然，极有耐心。
不进不退，维持现状，俩人之间的这层窗户纸啊，真不知何时才能捅破。
她欲再说些什么，却听见外面起了些动静，正巧见宫女翠娥掀帘而入，便问道，“谁在外头？”
翠娥躬身答道，“回晴格格，是五阿哥。下雨了，五阿哥刚好路过慈宁宫，怕五福晋一人过来没带伞，便来等着接五福晋回去。”
晴儿起身朝窗外望了一眼，果然，空中飘起了零星小雨。
燕慈也朝窗外瞟了一眼，小声嘀咕道，“永琪可真是奇怪，我没带伞，还不能从晴儿这儿借一把么？”
晴儿闻言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掩帕轻笑了一声，
“永琪是怕有些人故意不打伞，在雨中嬉戏玩闹会生病，这才亲自来慈宁宫接人吧。”
燕慈柳眉微挑，嚷嚷了句“哪里有，”转脸却悄悄吐了下舌头，
这个永琪，还真是猜中了她的心思呢，如果他不来，自己还真打算像上次一样，悠悠哉哉地在细雨中走回去了。
“好了，小燕子，既然有人来接你了，我也就不多留你了，”晴儿轻轻握了握燕慈的手，“你早些跟永琪回去吧，别让他等太久了。”
............................................................................................................................................
翠娥躬身答道，“回晴格格，是五阿哥。下雨了，五阿哥刚好路过慈宁宫，怕五福晋一人过来没带伞，便来等着接五福晋回去。”
晴儿起身朝窗外望了一眼，果然，空中飘起了零星小雨。
燕慈也朝窗外瞟了一眼，小声嘀咕道，“永琪可真是奇怪，我没带伞，还不能从晴儿这儿借一把么？”
晴儿闻言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掩帕轻笑了一声，
“永琪是怕有些人故意不打伞，在雨中嬉戏玩闹会生病，这才亲自来慈宁宫接人吧。”
燕慈柳眉微挑，嚷嚷了句“哪里有，”转脸却悄悄吐了下舌头，
这个永琪，还真是猜中了她的心思呢，如果他不来，自己还真打算像上次一样，悠悠哉哉地在细雨中走回去了。
“好了，小燕子，既然有人来接你了，我也就不多留你了，”晴儿轻轻握了握燕慈的手，“你早些跟永琪回去吧，别让他等太久了。”
............................................................................................................................................
雨稍稍大了。
亭子里有两个人在避雨。
尔泰掀袍在石凳上坐下，拿手拨弄着面前石桌上的黑漆描金木楼钟。
“翰轩，这是什么钟？”
负手而立，目望前方的翰轩回过头来，答道，“黑漆描金木楼钟。”
他浅浅一笑，“你可是对这座钟有兴趣？”
“并无兴趣。”尔泰又将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抬起头来，“我只是奇怪，怎会有人对这种黑漆漆的钟有兴趣。”
“黑漆漆的钟？”翰轩哑然失笑，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钟才会让人有兴趣？”
尔泰在脑中好好搜寻了一番，
“我看皇上赐给燕慈的“日升月恒鸟音钟”就不错。”
这几个月他经常出入景阳宫，与燕慈已是熟悉，那座钟他也见过数次，确实是不同寻常的精巧。
“燕慈......”听到这个名字，翰轩怔了怔，如同湖泊里被人掷了颗石子，心中微微泛起了涟漪。
那日升月恒鸟音钟......
大概......是他这辈子改得最用心的一座钟。
将杠上的青鸟改成俏皮的燕子，花费多日，每一刀中都注入了外人不得而知的情愫。
她虽亦是全然不知，却因这番改动而无比欢欣。
“青鸟改成了一只燕子？！真是太好了！”
她满脸惊喜，睁大的双眸里水波清荡，一如初见时那般真挚纯净。
“其实呀，我后来想起来了，你是那天卖马给我的人，是不是？”
她又得意爽朗地笑，笑得眉眼弯弯犹如新月。
他心中欢喜欣慰，却只是低眉浅笑，掩饰住心底所有的情绪。
他必须得注意自己的言行，管住自己的心。更何况，一旁的五阿哥虽然面容依旧温润，看他的神色中，已是夹杂了些微妙的醋意。
......
“哎，永琪和燕慈，他们怎么在这？”尔泰忽然出声，打断了翰轩的神思。
翰轩顺着尔泰的视线看去，看到了走在雨中的一对人。
男子身形修长，手中雨伞半倾，紧紧护住了身旁的女子，而女子欢脱调皮，不时将手伸出伞外，看雨滴在手中开出一朵素色的花。
俩人并不说话，偶尔对视一眼，
一个目光宠溺，潺潺若水，一个眸光闪亮，含羞带笑。
无声胜有声，温情暗自流。
永琪和燕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注意到身旁其他，尔泰自然也是识趣，没有上前去打扰，只是高高扬起了唇角，感叹道，
“他们雨中相携而走的场景，好似一幅画，画名就叫“只羡鸳鸯不羡仙！”
只羡鸳鸯不羡仙……
翰轩眸光一黯，默默地转过了脸。
秋风凉凉，细雨霏霏。
他仰起头望着檐角，看雨聚成珠，滴落几分惆怅，
“皇家男子多薄幸，你说，五阿哥会一直待她好吗？”
尔泰的嘴角继续上扬，他望着在雨雾中款款而行的俩人，笃定道，
“当然会！
永琪曾说过，“十里桃花、百卉芳菲、千诗万词，都抵不过她的明媚一笑。”
我想，这般深情，定难再付与他人了。”
亭子里有两个人在避雨。
尔泰掀袍在石凳上坐下，拿手拨弄着面前石桌上的黑漆描金木楼钟。
“翰轩，这是什么钟？”
负手而立，目望前方的翰轩回过头来，答道，“黑漆描金木楼钟。”
他浅浅一笑，“你可是对这座钟有兴趣？”
“并无兴趣。”尔泰又将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抬起头来，“我只是奇怪，怎会有人对这种黑漆漆的钟有兴趣。”
“黑漆漆的钟？”翰轩哑然失笑，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钟才会让人有兴趣？”
尔泰在脑中好好搜寻了一番，
“我看皇上赐给燕慈的“日升月恒鸟音钟”就不错。”
这几个月他经常出入景阳宫，与燕慈已是熟悉，那座钟他也见过数次，确实是不同寻常的精巧。
“燕慈......”听到这个名字，翰轩怔了怔，如同湖泊里被人掷了颗石子，心中微微泛起了涟漪。
那日升月恒鸟音钟......
大概......是他这辈子改得最用心的一座钟。
将杠上的青鸟改成俏皮的燕子，花费多日，每一刀中都注入了外人不得而知的情愫。
她虽亦是全然不知，却因这番改动而无比欢欣。
“青鸟改成了一只燕子？！真是太好了！”
她满脸惊喜，睁大的双眸里水波清荡，一如初见时那般真挚纯净。
“其实呀，我后来想起来了，你是那天卖马给我的人，是不是？”
她又得意爽朗地笑，笑得眉眼弯弯犹如新月。
他心中欢喜欣慰，却只是低眉浅笑，掩饰住心底所有的情绪。
他必须得注意自己的言行，管住自己的心。更何况，一旁的五阿哥虽然面容依旧温润，看他的神色中，已是夹杂了些微妙的醋意。
......
“哎，永琪和燕慈，他们怎么在这？”尔泰忽然出声，打断了翰轩的神思。
翰轩顺着尔泰的视线看去，看到了走在雨中的一对人。
男子身形修长，手中雨伞半倾，紧紧护住了身旁的女子，而女子欢脱调皮，不时将手伸出伞外，看雨滴在手中开出一朵素色的花。
俩人并不说话，偶尔对视一眼，
一个目光宠溺，潺潺若水，一个眸光闪亮，含羞带笑。
无声胜有声，温情暗自流。
永琪和燕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注意到身旁其他，尔泰自然也是识趣，没有上前去打扰，只是高高扬起了唇角，感叹道，
“他们雨中相携而走的场景，好似一幅画，画名就叫“只羡鸳鸯不羡仙！”
只羡鸳鸯不羡仙……
翰轩眸光一黯，默默地转过了脸。
秋风凉凉，细雨霏霏。
他仰起头望着檐角，看雨聚成珠，滴落几分惆怅，
“皇家男子多薄幸，你说，五阿哥会一直待她好吗？”
尔泰的嘴角继续上扬，他望着在雨雾中款款而行的俩人，笃定道，
“当然会！
永琪曾说过，“十里桃花、百卉芳菲、千诗万词，都抵不过她的明媚一笑。”
我想，这般深情，定难再付与他人了。”
天晚雨止，风吹云散，明月初出。
秋叶拂过匾额，坠落在抱素书屋门前，盛了几缕门缝中透出的烛光。
不多时，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小桂子从暖融的屋子里退身而出，轻轻阖上房门。
“哒哒哒”，花盆底踩着青石砖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
小桂子虽不算机敏，却也能听出来人是谁，忙转过身行礼，
“奴才给福晋请安！”
燕慈穿着素白，站在清冷的月光下，面色有些焦灼。
“小桂子，永琪病了吗？”
“啊？”小桂子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心里一个咯噔，
主子才吩咐不许告诉福晋的，怎么福晋已经知道了？
“福晋......这......奴才......”
“哎呀，真是急死人！”
燕慈性急，见不得小桂子抓耳挠腮、吞吞吐吐的样，直接推开了房门，提裙而入。
永琪正埋首于公文中，闻声抬头，燕慈已三两步到了跟前。
“小燕子？”
永琪见燕慈衣着单薄，脸色也不是太好，忙起身捞起一旁的斗篷给她披上。“出什么事了？你不是已经歇息了吗？”
“我没事，”燕慈拉住永琪上下查看，“你出了什么事？生病了吗？受伤了吗？我怎么听说御医给你开了方子？”
永琪一怔，下意识地望向门口的小桂子，
小桂子急忙地摆手摇头，好不容易等到永琪朝他颔首示意，忙如获大赦般地匆匆退了出去。
燕慈眼见着他们的互动，很是不解，正欲再问，灵敏的鼻子闻到些什么，回身一看，瞧见了身旁案几上的青玉瓷碗。
那只青玉瓷碗里，盛满褐色的汤药，此时还微微冒着热气。
“小燕子......”永琪一个没拉住，燕慈已到了案几前，端起药碗再细细闻嗅一番后，她担忧地蹙起秀眉望住永琪的左肩，“永琪，是你的旧伤复发了吗？”
她幼时体弱，长年与药罐为伍，对各种草药都非常熟悉，只消闻一闻便能辨出其中成分。
“我的旧伤没有复发，”永琪温柔地拉住燕慈的手，发现她的手有些冰凉，遂紧了紧她身上的斗篷道，“我们先回房再说。”
............................................................................................................................................
秋叶拂过匾额，坠落在抱素书屋门前，盛了几缕门缝中透出的烛光。
不多时，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小桂子从暖融的屋子里退身而出，轻轻阖上房门。
“哒哒哒”，花盆底踩着青石砖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
小桂子虽不算机敏，却也能听出来人是谁，忙转过身行礼，
“奴才给福晋请安！”
燕慈穿着素白，站在清冷的月光下，面色有些焦灼。
“小桂子，永琪病了吗？”
“啊？”小桂子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心里一个咯噔，
主子才吩咐不许告诉福晋的，怎么福晋已经知道了？
“福晋......这......奴才......”
“哎呀，真是急死人！”
燕慈性急，见不得小桂子抓耳挠腮、吞吞吐吐的样，直接推开了房门，提裙而入。
永琪正埋首于公文中，闻声抬头，燕慈已三两步到了跟前。
“小燕子？”
永琪见燕慈衣着单薄，脸色也不是太好，忙起身捞起一旁的斗篷给她披上。“出什么事了？你不是已经歇息了吗？”
“我没事，”燕慈拉住永琪上下查看，“你出了什么事？生病了吗？受伤了吗？我怎么听说御医给你开了方子？”
永琪一怔，下意识地望向门口的小桂子，
小桂子急忙地摆手摇头，好不容易等到永琪朝他颔首示意，忙如获大赦般地匆匆退了出去。
燕慈眼见着他们的互动，很是不解，正欲再问，灵敏的鼻子闻到些什么，回身一看，瞧见了身旁案几上的青玉瓷碗。
那只青玉瓷碗里，盛满褐色的汤药，此时还微微冒着热气。
“小燕子......”永琪一个没拉住，燕慈已到了案几前，端起药碗再细细闻嗅一番后，她担忧地蹙起秀眉望住永琪的左肩，“永琪，是你的旧伤复发了吗？”
她幼时体弱，长年与药罐为伍，对各种草药都非常熟悉，只消闻一闻便能辨出其中成分。
“我的旧伤没有复发，”永琪温柔地拉住燕慈的手，发现她的手有些冰凉，遂紧了紧她身上的斗篷道，“我们先回房再说。”
............................................................................................................................................
“你的旧伤没有复发，那为什么太医要给你开药？”
忍了一路，好不容易可以问个清楚了，上了床榻燕慈便迫不及待地追问。
永琪一面替她盖好被褥，一面轻描淡写道，“这几日练箭过勤，肩肘有些酸胀，皇阿玛便让太医给我开了方子调理，说是担心秋冬寒气重，不好好调理会引发旧疾。”
“我让下人不要告诉你，以免你担心，至于那汤药，虽是熬好了，我也不准备喝。”
燕慈的一颗心刚放下些，转瞬又提了起来，“为什么不准备喝？”
永琪笑，“我哪有那么娇弱。”
燕慈忽地仰起脸，亮亮的眸子看向永琪，
“谁说只有娇弱的人才要调理？我也不娇弱啊，可不也在调养？”
话出了口，总觉哪里不妥，细想过后，燕慈不禁脸庞发烫，
皇家向来看中子嗣，太后见他二人成亲半年有余，虽是“恩爱无比”，却一直未有喜讯传出，不免着急。
只有他们俩人心里清楚，未有肌肤之亲，何来子嗣？
商议之后，太后每每问起，燕慈便硬着头皮说自己可能是幼时常生病，所以体虚，永琪已请了大夫给她开药调理。
太后对燕慈很是疼爱，立时给她换了最好的太医，燕慈搪塞不过，只得乖乖地喝药。
“我身强力壮，并不需要调养，倒是你......”永琪的俊脸也有些微红，“上次太医给你把脉时说你有体寒之症，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你都要好好调理。”
他在床榻边侧身坐下，轻轻拢了拢燕慈的秀发，柔声道，“我只望你安好。”
低沉温柔的话语，听得燕慈的心倏然一跳，
又因离得近，他温热的气息拂在燕慈细嫩的脖颈上，惹得燕慈有些不知所措。
是该要躲避的吧，躲避将她围绕的温柔，躲避他无处不在的气息，
可是，心底却有个小小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方燕慈，你还要躲避到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才能正视你自己的心？”
燕慈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眸光有些凌乱。
“小燕子，怎么了？”永琪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
“没什么........”燕慈平复下心神，窘迫地拍了拍头，“我大概是脑袋坏掉了。”
“什么脑袋坏掉了，”永琪拉下她的手，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我看你是太累了，该歇着了。”
“可是......”燕慈想了下，咬咬唇道，“我还是想去书房陪你。”
“最近夜里凉，你就不要去陪我了。”永琪温情脉脉。
燕慈澄澈的眸子望着永琪，欲言又止，睫毛轻颤。
平素常见她活泼的一面，难得见她安静柔美的样子，永琪不由心中一荡，良久才敛了心神，道，“我在旁陪你，待你睡着了，再去书房处理公务。”
燕慈瞪大了眼，心中又是惊来又是喜，少顷后，她从床尾的书籍中翻出一本来，眸中又染了调皮的笑意，“永琪，我有个好办法，可以不占用你太多时间！”
永琪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默契地接过她手中的书本翻了开来，微微笑道，
“那......还念几首和燕有关的诗词吧......”
...........................................................................................................................................
忍了一路，好不容易可以问个清楚了，上了床榻燕慈便迫不及待地追问。
永琪一面替她盖好被褥，一面轻描淡写道，“这几日练箭过勤，肩肘有些酸胀，皇阿玛便让太医给我开了方子调理，说是担心秋冬寒气重，不好好调理会引发旧疾。”
“我让下人不要告诉你，以免你担心，至于那汤药，虽是熬好了，我也不准备喝。”
燕慈的一颗心刚放下些，转瞬又提了起来，“为什么不准备喝？”
永琪笑，“我哪有那么娇弱。”
燕慈忽地仰起脸，亮亮的眸子看向永琪，
“谁说只有娇弱的人才要调理？我也不娇弱啊，可不也在调养？”
话出了口，总觉哪里不妥，细想过后，燕慈不禁脸庞发烫，
皇家向来看中子嗣，太后见他二人成亲半年有余，虽是“恩爱无比”，却一直未有喜讯传出，不免着急。
只有他们俩人心里清楚，未有肌肤之亲，何来子嗣？
商议之后，太后每每问起，燕慈便硬着头皮说自己可能是幼时常生病，所以体虚，永琪已请了大夫给她开药调理。
太后对燕慈很是疼爱，立时给她换了最好的太医，燕慈搪塞不过，只得乖乖地喝药。
“我身强力壮，并不需要调养，倒是你......”永琪的俊脸也有些微红，“上次太医给你把脉时说你有体寒之症，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你都要好好调理。”
他在床榻边侧身坐下，轻轻拢了拢燕慈的秀发，柔声道，“我只望你安好。”
低沉温柔的话语，听得燕慈的心倏然一跳，
又因离得近，他温热的气息拂在燕慈细嫩的脖颈上，惹得燕慈有些不知所措。
是该要躲避的吧，躲避将她围绕的温柔，躲避他无处不在的气息，
可是，心底却有个小小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方燕慈，你还要躲避到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才能正视你自己的心？”
燕慈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眸光有些凌乱。
“小燕子，怎么了？”永琪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
“没什么........”燕慈平复下心神，窘迫地拍了拍头，“我大概是脑袋坏掉了。”
“什么脑袋坏掉了，”永琪拉下她的手，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我看你是太累了，该歇着了。”
“可是......”燕慈想了下，咬咬唇道，“我还是想去书房陪你。”
“最近夜里凉，你就不要去陪我了。”永琪温情脉脉。
燕慈澄澈的眸子望着永琪，欲言又止，睫毛轻颤。
平素常见她活泼的一面，难得见她安静柔美的样子，永琪不由心中一荡，良久才敛了心神，道，“我在旁陪你，待你睡着了，再去书房处理公务。”
燕慈瞪大了眼，心中又是惊来又是喜，少顷后，她从床尾的书籍中翻出一本来，眸中又染了调皮的笑意，“永琪，我有个好办法，可以不占用你太多时间！”
永琪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默契地接过她手中的书本翻了开来，微微笑道，
“那......还念几首和燕有关的诗词吧......”
...........................................................................................................................................
“海燕双来归画栋。
帘影无风，花影频移动。
半醉腾腾春睡重。绿鬟堆枕香云拥。
翠被双盘金缕凤。
忆得前春，有个人人共。
花里黄莺时一弄。日斜惊起相思梦。”
......
头靠鸳鸯绣枕上，听身旁人念着有些耳熟的诗词，燕慈心中不禁感叹，
原来，她入宫已经不少日子了。
初来时，只觉每一天都难熬得很，可从何时开始，她竟不觉这宫中岁月长了？
极其自然的，她想到了为她念诗的这个人，想着想着，她又极其自然地往他身边靠了靠，从被褥里微微探出头看他。
永琪垂眸低首，看起来很是专注。烛火暖暖地映着他俊秀的面容，映着他深似海的眸色，也映着他纯白的衣衫。
此时的他，如遗世独立的上古谪仙，如窗外清白明朗的月光，
可燕慈却在想，他笑起来的样子，才真真是好看。
正想着，忽然，他就真的笑了一下，轻轻的浅浅的，可是，真好看。
随后，他竟然抬眸看了过来。
燕慈猛然惊醒，糟了，是自己看得太入神被他发现了吗？
她忙翻了个身，紧紧阖上眼，心却不争气地狂跳。
额前的秀发被仔细拂好，被角被重新掖好后，不多时，燕慈的耳旁响起了一声轻叹，然后又是那好听的声音，却比之前更低徊，更深情，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声一声，一句一句，直教人心动不已。
虽是闭着双眼，燕慈羽扇般的睫毛却轻轻颤动着，颤动着，最后，悄然挂上了晶莹的泪珠。
恍然间，她似乎又听到了心底的那个的声音，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坚定。
“永琪，这两句话是你对我的承诺，我记得的。
我一定会看清自己的内心，
请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一点点，就足够了。”
帘影无风，花影频移动。
半醉腾腾春睡重。绿鬟堆枕香云拥。
翠被双盘金缕凤。
忆得前春，有个人人共。
花里黄莺时一弄。日斜惊起相思梦。”
......
头靠鸳鸯绣枕上，听身旁人念着有些耳熟的诗词，燕慈心中不禁感叹，
原来，她入宫已经不少日子了。
初来时，只觉每一天都难熬得很，可从何时开始，她竟不觉这宫中岁月长了？
极其自然的，她想到了为她念诗的这个人，想着想着，她又极其自然地往他身边靠了靠，从被褥里微微探出头看他。
永琪垂眸低首，看起来很是专注。烛火暖暖地映着他俊秀的面容，映着他深似海的眸色，也映着他纯白的衣衫。
此时的他，如遗世独立的上古谪仙，如窗外清白明朗的月光，
可燕慈却在想，他笑起来的样子，才真真是好看。
正想着，忽然，他就真的笑了一下，轻轻的浅浅的，可是，真好看。
随后，他竟然抬眸看了过来。
燕慈猛然惊醒，糟了，是自己看得太入神被他发现了吗？
她忙翻了个身，紧紧阖上眼，心却不争气地狂跳。
额前的秀发被仔细拂好，被角被重新掖好后，不多时，燕慈的耳旁响起了一声轻叹，然后又是那好听的声音，却比之前更低徊，更深情，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声一声，一句一句，直教人心动不已。
虽是闭着双眼，燕慈羽扇般的睫毛却轻轻颤动着，颤动着，最后，悄然挂上了晶莹的泪珠。
恍然间，她似乎又听到了心底的那个的声音，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坚定。
“永琪，这两句话是你对我的承诺，我记得的。
我一定会看清自己的内心，
请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一点点，就足够了。”
（二十四）合浦还珠 （一）
又是一个清晨。
北京城的百姓早早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厚重的城门在漫天朝霞中打开，进出城门者络绎不绝。
一辆宝蓝的马车缓缓停在城门口，赶车的男子向守卫出示了令牌，守卫立刻毕恭毕敬地放了行。
出了城门，马车轻快地往郊外驶去，道路有些颠簸，车身微微晃动。
“高朗，我们是不是已经出城了？”马车里有人问话，其声如同车帘上的翡翠流苏碰撞，丁玲悦耳。
赶车之人回头，恭敬地答，“回福晋，我们确已出城。”
“真的？”马车里的人迅速拉开了窗上的帘子，迫不及待地探出了头，明眸皓齿，笑魇如花，正是燕慈。
“啊！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燕慈望着四周的景色，忍不住欢呼起来。
许久不出紫禁城，许久不见天地大。
原来，京城的郊外这么美丽啊！
秋风剪剪，马踏枫叶，不见萧瑟凄凉的景象，却见不远处青山巍巍，秋水瀚瀚。
燕慈贪婪地呼吸了一大口空气，愈加兴奋起来，将半个身体都探出了窗外，挥舞起手中的帕子。
她是乐得忘乎所以，车里的另外两人，明月和彩霞却满脸紧张，一左一右地护住她们的主子。
“福晋，您小心点！”
“是啊，福晋，您这样太危险了！”
“放心吧，我好着呢！”燕慈刚宽慰完她们，车轮碾过一颗石子，马车晃荡了几下，一个不留神，她就被“晃”回了车里，幸而被明月和彩霞扶住，才没有跌倒。
“福晋，您没事吧？伤着了没有？”俩人急得不得了。
“没伤着没伤着！”出了京城，燕慈顽皮率真的性子更是显露无疑，她朝俩人嘻嘻地笑，“有你们两大护法保护我，我哪会出什么事呢！”
明月和彩霞面面相觑，努力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你们怎么了？难得出来一次，怎么都不高兴呢？”燕慈奇怪地问。
“福晋，奴婢和彩霞可当不了护法，”明月有点紧张，“万一在外头碰到些危险，奴婢们都保护不了您啊！”
“是啊是啊！真正的护法是高朗高博，”彩霞跟着道，“可是，两大护法缺了一个，这，会不会不安全？”
高朗高博原是永琪的近身侍卫，武功高强，为人机敏，燕慈在宫中遇过几次麻烦后，永琪便将他们安排给了燕慈，明里暗里的保护她。
这一次，永琪让燕慈带着他们在约好的时间出城，可燕慈嫌太多人跟着不自在，只带了高朗一个，又想着在外头多呆会儿，一大清早就跑了出来。
“原来你们是担心这个啊！”燕慈不以为意地笑，抬手指了指门帘外赶车的人，“不会出什么事的！真有什么事，高朗一个人就应付得来。”
彩霞轻轻撩起门帘，见到高朗正一面挥着马鞭，一面警觉地查看四周。
看着这高大魁梧的身影，她稍稍有些放心了。
倒是明月依旧提着心，“奴婢还是觉得，只有主子在您身边，您才是最最安全的。”
在燕慈身边呆久了，她二人与燕慈的感情越来越好，早已超越了主仆之情。而明月年岁稍长些，更是时时处处为着燕慈着想。
彩霞轻轻放下门帘，“奴婢有些不明白，主子应了八阿哥之约去西山的林子里练箭打猎，您为什么宁愿在山脚下等他汇合，也不愿意同他一起上山呢？奴婢听说，西山的鸟兽都不伤人，风景也是极好的。”
“山上风景再好我也不去，”燕慈撇了撇嘴，“那山上有鸟有兽，我实在见不得人用箭射杀它们。”
她见鸟兽被射杀会伤心，而永琪最见不得她伤心，所以不用她开口，永琪已做好了妥当的安排。
“小燕子，我知道你喜爱动物，不愿看它们受伤被擒，所以，我不会要求你跟我上山。我也答应你，我只是练箭，不会去伤害那些飞禽走兽。”
他在她耳边轻轻道，“其实，我只是想借此机会带你出去透透气。明日我先行一步，晚些时候让高朗高博护送你至山脚下，待我下了山，便陪你去别处走走......”
燕慈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心中波涛涌动，
难道，这就是晴儿所说的“心意相通？”
怎么她在想什么永琪统统都知道呢？
明月和彩霞对视一眼，心中暗道惭愧，
自己居然没想到这一层原因，果然还是主子心细如发呀。
.....
又是一个清晨。
北京城的百姓早早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厚重的城门在漫天朝霞中打开，进出城门者络绎不绝。
一辆宝蓝的马车缓缓停在城门口，赶车的男子向守卫出示了令牌，守卫立刻毕恭毕敬地放了行。
出了城门，马车轻快地往郊外驶去，道路有些颠簸，车身微微晃动。
“高朗，我们是不是已经出城了？”马车里有人问话，其声如同车帘上的翡翠流苏碰撞，丁玲悦耳。
赶车之人回头，恭敬地答，“回福晋，我们确已出城。”
“真的？”马车里的人迅速拉开了窗上的帘子，迫不及待地探出了头，明眸皓齿，笑魇如花，正是燕慈。
“啊！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燕慈望着四周的景色，忍不住欢呼起来。
许久不出紫禁城，许久不见天地大。
原来，京城的郊外这么美丽啊！
秋风剪剪，马踏枫叶，不见萧瑟凄凉的景象，却见不远处青山巍巍，秋水瀚瀚。
燕慈贪婪地呼吸了一大口空气，愈加兴奋起来，将半个身体都探出了窗外，挥舞起手中的帕子。
她是乐得忘乎所以，车里的另外两人，明月和彩霞却满脸紧张，一左一右地护住她们的主子。
“福晋，您小心点！”
“是啊，福晋，您这样太危险了！”
“放心吧，我好着呢！”燕慈刚宽慰完她们，车轮碾过一颗石子，马车晃荡了几下，一个不留神，她就被“晃”回了车里，幸而被明月和彩霞扶住，才没有跌倒。
“福晋，您没事吧？伤着了没有？”俩人急得不得了。
“没伤着没伤着！”出了京城，燕慈顽皮率真的性子更是显露无疑，她朝俩人嘻嘻地笑，“有你们两大护法保护我，我哪会出什么事呢！”
明月和彩霞面面相觑，努力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你们怎么了？难得出来一次，怎么都不高兴呢？”燕慈奇怪地问。
“福晋，奴婢和彩霞可当不了护法，”明月有点紧张，“万一在外头碰到些危险，奴婢们都保护不了您啊！”
“是啊是啊！真正的护法是高朗高博，”彩霞跟着道，“可是，两大护法缺了一个，这，会不会不安全？”
高朗高博原是永琪的近身侍卫，武功高强，为人机敏，燕慈在宫中遇过几次麻烦后，永琪便将他们安排给了燕慈，明里暗里的保护她。
这一次，永琪让燕慈带着他们在约好的时间出城，可燕慈嫌太多人跟着不自在，只带了高朗一个，又想着在外头多呆会儿，一大清早就跑了出来。
“原来你们是担心这个啊！”燕慈不以为意地笑，抬手指了指门帘外赶车的人，“不会出什么事的！真有什么事，高朗一个人就应付得来。”
彩霞轻轻撩起门帘，见到高朗正一面挥着马鞭，一面警觉地查看四周。
看着这高大魁梧的身影，她稍稍有些放心了。
倒是明月依旧提着心，“奴婢还是觉得，只有主子在您身边，您才是最最安全的。”
在燕慈身边呆久了，她二人与燕慈的感情越来越好，早已超越了主仆之情。而明月年岁稍长些，更是时时处处为着燕慈着想。
彩霞轻轻放下门帘，“奴婢有些不明白，主子应了八阿哥之约去西山的林子里练箭打猎，您为什么宁愿在山脚下等他汇合，也不愿意同他一起上山呢？奴婢听说，西山的鸟兽都不伤人，风景也是极好的。”
“山上风景再好我也不去，”燕慈撇了撇嘴，“那山上有鸟有兽，我实在见不得人用箭射杀它们。”
她见鸟兽被射杀会伤心，而永琪最见不得她伤心，所以不用她开口，永琪已做好了妥当的安排。
“小燕子，我知道你喜爱动物，不愿看它们受伤被擒，所以，我不会要求你跟我上山。我也答应你，我只是练箭，不会去伤害那些飞禽走兽。”
他在她耳边轻轻道，“其实，我只是想借此机会带你出去透透气。明日我先行一步，晚些时候让高朗高博护送你至山脚下，待我下了山，便陪你去别处走走......”
燕慈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心中波涛涌动，
难道，这就是晴儿所说的“心意相通？”
怎么她在想什么永琪统统都知道呢？
明月和彩霞对视一眼，心中暗道惭愧，
自己居然没想到这一层原因，果然还是主子心细如发呀。
.....
马车继续行驶了一段路程，
“吁......”高朗忽然大喝一声，紧勒马绳，硬生生将马拽停下来，马车车身狠狠颠簸了一下，惊到了车内说着话的主仆三人。
“怎么了？”燕慈缓过神来，飞快地掀开了帘子，只见高朗已如一道黑风飞下了马车。
“你是何人？为何要挡我们的道！”高朗目光凛冽，长剑直指跌坐在地的一名女子。
“我......我没有挡你们的道！”女子低着头，声音颤抖，“我只是抓药回来走得急，没有注意到你们的马车。”
燕慈微微皱了皱眉，这声音，好似在哪听过？
她欲下车前去查看，明月彩霞不约而同伸手拉住了她，“福晋，小心呀！”
“放心吧，”燕慈轻松一笑，跳下了马车。明月彩霞忙跟上去。
燕慈到了近前，见女子纤瘦的身躯不断颤抖着，虽是一身狼狈，手里的药包却完好无损，很是于心不忍，“高朗，这是一场误会，收起你的剑吧，别吓坏了这位姑娘。”
待高朗收了剑，燕慈上前扶起了女子，两人看清了对方面容后，一阵愕然，同时惊呼出声，
“金锁！”
“方小姐！”
燕慈身后的彩霞忍不住诧异道，“福晋，您认识她？”
“福晋？”听到这个称呼，女子精神陡然一震，顾不及多想，也顾不及掸尽身上的烟尘，她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方小姐，不，福晋，求你去帮帮我们家小姐吧！”
............................................................................................................................................
“吁......”高朗忽然大喝一声，紧勒马绳，硬生生将马拽停下来，马车车身狠狠颠簸了一下，惊到了车内说着话的主仆三人。
“怎么了？”燕慈缓过神来，飞快地掀开了帘子，只见高朗已如一道黑风飞下了马车。
“你是何人？为何要挡我们的道！”高朗目光凛冽，长剑直指跌坐在地的一名女子。
“我......我没有挡你们的道！”女子低着头，声音颤抖，“我只是抓药回来走得急，没有注意到你们的马车。”
燕慈微微皱了皱眉，这声音，好似在哪听过？
她欲下车前去查看，明月彩霞不约而同伸手拉住了她，“福晋，小心呀！”
“放心吧，”燕慈轻松一笑，跳下了马车。明月彩霞忙跟上去。
燕慈到了近前，见女子纤瘦的身躯不断颤抖着，虽是一身狼狈，手里的药包却完好无损，很是于心不忍，“高朗，这是一场误会，收起你的剑吧，别吓坏了这位姑娘。”
待高朗收了剑，燕慈上前扶起了女子，两人看清了对方面容后，一阵愕然，同时惊呼出声，
“金锁！”
“方小姐！”
燕慈身后的彩霞忍不住诧异道，“福晋，您认识她？”
“福晋？”听到这个称呼，女子精神陡然一震，顾不及多想，也顾不及掸尽身上的烟尘，她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方小姐，不，福晋，求你去帮帮我们家小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