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新】《如玦》重更,希望你们都在

东野玦一震。他审视我许久。我也仰头看着他,当时他眼睛里有波光暗动。

末了,他一笑,不再说话。我不知道他的笑是什么含义,是不认同?还是觉得我幼稚?但我听来,那一笑充满了无奈和自嘲。

我当时觉得他要生气暴怒的,因为毕竟他是这金字塔尖的人物,有着众人无法企及的财富和相貌,而我竟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说他是个可怜人。

我闭着眼睛,等他爆发,然而并没有。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我至今清晰的记得,他侧着头看着车窗外,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紧绷的下颌和他的睫毛投在眼下一片忧郁的阴影。

转眼几年过去了,虽然几年时间在这一生中并不是一段太长的时间,但是,我回想当时,仍旧觉得如同过了半生时间。

那晚过后,东野玦没有联系我。我只是第二天看到新闻说,E&E集团协议收购长新服饰的消息。长新服饰是一家大型服装品牌,据说之前幕后资金支持是贺安集团。我搞不懂商业的事,只是知道贺安和E&E规模齐平,为什么舍得长新给东野玦呢?

随着收购计划的流出,东野玦越来越多被商业评论提起,说他是隐于深处的大鳄。事实上,他很少和权贵应酬来往,绝少出现在媒体上。我知道东野玦是个极度骄傲的人,他出席的应酬都是有选择的,即便去了,他也有本事不让流出一张他的照片。

那时候他有时应酬完就不回我住的别墅,而是回他自己的宅子。其实他的宅子不在A市,在离A市不远的一片竹林深处,叫离园。听说离园环境古朴清幽,远离人间烟火,东野玦之前一直住在那里,但我从来没去过。我认识他后,很快他就在A城买了那栋别墅,后来没怎么住,我们就去了美国。他从来没有提出让我住在离园,我只当自己是个金丝雀,也从不奢望登堂入室。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08 02:22:00 +0800 CST  
自那夜一别,那个人没有联系我,我每当想起他那样痛苦蜷缩在沙发里抵抗疼痛的样子,心就会抽起来。不过终于我了无生趣的工作终于出现了有趣的事,我和西西接到任务去往大溪地帮一个商业新贵拍摄婚礼照片,杂志社要做一个爱情版面的专题。

我不是生意人,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叫徐克俭的新贵,只是听西西说他是楚氏的CFO,人很有趣。他的婚礼在大溪地。西西高兴坏了,终于可以假公济私逃离城市的喧嚣去拥抱海浪和阳光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我心情难以平静,觉得借此机会去放空一下,应该也不错。

临出发的晚上,我看着手机,犹豫了很久。脑海中他痛苦的低吟弄得我心情烦乱不堪,终于发出一条信息:

——你头痛好了吗?

我惴惴不安,心情复杂地按下发送键。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无可抑制的担心那个人。想来还是可笑,自己那样用力恨他,竭力逃开,然而还是轻易被他勾起。我觉得自己成了个笑话。那句“从现在爱起”无疑冲击着我的理智,我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许相宜,你要记得他是东野玦,他从未真正在乎过你,他杀了你的父亲使你彻底变成孤儿。

然而怎么办,我无法控制地又想起,东野玦嘴角上扬酒窝浮起的样子。想起他说他喜欢喝我泡的茶。想起我晕车难受要喝热水,他在美国荒芜的公路上顶着走了很远帮我在一个施工队的营区要来一杯热水。

我的心绪纷乱复杂,往昔和当下幕幕重叠,那个硬朗矫健的他,那个撑着手杖脸色苍白的他,那个暴怒起来刻薄说我的他,那个努力发音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的他。老天真是给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手机一直寂静躺在桌子上。很久之后,终于有了震动了一声。是他。

——恩。

他只回了一个字。

我自嘲笑笑,把手机扔进包里,开始迅速收拾行李。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08 11:00:00 +0800 CST  
第十章 为何他出现

我和西西到了大溪地,两个人累得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婚礼在后天,意味着明天我们没什么任务,西西兴奋说,明天游泳!相宜,这可是你的长项,你在水里简直像鱼儿一样诶!泳衣我都帮你准备啦!

我笑着说她,你搞得像是我男朋友一样,准备什么不好,帮我准备泳衣干什么。

西西坏笑着凑过来,说,许相宜,以这么销魂的身材不在这么美丽的海岛上展示展示多可惜,再说你以前最喜欢游泳啦,作为闺蜜的我怎么不帮你带上,size包合适,嘿嘿。

我轻打她,笑着对她说,我很久不游泳了,我就不穿泳衣啦,西西。

西西噘着嘴,说那你不去,我自己多无聊啊。去嘛去嘛。

我无奈,嬉皮笑脸说,好西西,我们去吃海鲜不好吗,干嘛一定要去游泳呢。

西西还是噘着嘴不理我。

我叹了气,下定决心似的,背对着她,脱下了上衣。

我听到身后西西倒抽冷气的声音,她轻轻摸着我的后背,声音颤抖,说,相宜,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那些可怖的几乎布满我后背的层层叠叠的伤疤吓到了西西。我说,没事啦,早就好了,你不要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好不好啦。

西西一下子抱住我,说,一定很疼吧。

我忽然顿住了,心口好像被千斤巨石砸着。我望向窗外,美丽的海岛被阳光铺满,和煦安详的样子,我的轻声地仿佛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说,不疼,当有对比起更疼的,这个一点也不疼。

婚礼现场布置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我调试好镜头,开始试拍。虽然是室内的婚礼,但是用花朵装饰了整个空间,浪漫又可爱。听说婚礼的花艺总监是A市最有名的文艺花店老板,是新娘的好朋友。看着这由各种馨香的花朵装饰过得空间,相信明天的婚礼一定会非常美妙。

在我穿过酒店大厅的走向会场的时候,有个一袭妖冶长裙的女人从我视线里闪过。也许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个女人我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她似乎对我神秘地冷笑了一下,眼睛里是我读不懂的傲慢甚至……歹毒。或许是我多心了,能住在这个酒店的人,必然是所谓的上流中的上流,我这样衣着有些寒酸又拎着大相机的摄影师被轻蔑的看一眼,必然也没有什么好奇怪。但是,为何,我看到她,心脏莫名不安起来。

我摇摇头,想摆脱自己的胡思乱想。大步走进会场。

会场里大框大框摆满了各种花朵,铃兰,紫色的绣球,玫瑰……我走进去,想拍一些婚礼筹备期的素材。我支起三角架,眯起眼睛,扑捉着美好的镜头。那个花艺总监走过来,伸出手笑着向我打招呼,你好,我是梁沛希。

我连忙握住她的手,你好,我是许相宜,本次婚礼的影像由我负责。

我们相聊甚欢,从镜头的切入到捧花的特写,很多想法我们都非常有共鸣。很快的她回到工作中,我也开始用相机扑捉镜头。后来,一个粉粉白白的小姑娘跑进来,大约四五岁的样子,在满场的花朵中嬉笑奔跑。后来,有个侍者模样的人推着一辆轮椅进来,轮椅上的男人俊美非常,他温和的笑着。小女孩喊着爸爸爸爸,奔向他。我才发现他的眼睛似乎也有问题。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人。我也见过他坐在轮椅上的样子。他的下颌崩得紧紧的,看起来那样不怒自威,又那样的哀伤脆弱。我听到他努力发音,最后只能发出断续的喉音,而说不出一个词来。他看到他头痛痛到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痛苦地低吟。

晚上新人举行会客宴,先行和来婚礼现场的朋友们分享快乐。西西在杂志社工作多年,认得很多来宾,各界的名流,还有几个影视明星。我才知是今天看到那个轮椅上的男人是楚氏的总裁,新朗是他情同兄弟的好伙伴。这次来宾里面,恐怕不乏有人是冲着这个楚安年才来的吧。

宴会开始,新浪新娘都是性格开朗,很快随着音乐号召大家跳舞。我掌着镜头,在镜头中,扑捉他们欢快幸福的画面。忽然我一顿,余光看到有两个人进门,侍者听了来人报上名之后,恭敬马上去请示新郎。新郎听完明显严肃敛了神色,他走过去弯腰在楚安年耳边说了什么,就看着他推着楚安年向那两个人过去。

我镜头转过去,看清了。是东野玦和Lawrence。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08 14:44:00 +0800 CST  
东野玦穿着合身的西装,可能是为了参加婚礼,口袋巾是典雅的紫红色。他撑着手杖,脸色竟然少见地有些不易察觉的慌乱,似乎呼吸有些急促,脸色也有些憔悴。他平时走路不是很缓慢吗,怎么看起来像是跑步过来的一样。虽然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是还是非常惊异他会出现在这里。

东野玦和楚安年、徐克俭礼貌的握了手。很显然,他们明显知道对方,并且彼此欣赏,很少见到东野玦如此真诚赞赏的眼神。Lawrence在东野玦的示意下,好像非常严肃地对楚安年说了什么,然后他和新郎都朝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楚安年不知对他说了什么,东野玦竟是感激的表情。

我不知道东野玦为何会出现,他几乎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很快的,徐克俭为了不被众人发现他在那边耽误很久,也可能不想让众人看到东野玦,他很快回到场中。我的镜头也重新追随着他,毕竟他是今天的主角,我已经设计好了之后的剪辑方式,也想给这对可爱的新人最完美的婚礼影像。

许小姐,你好。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我回头,竟然是楚安年。他朝我礼貌的笑着。
我正了身体,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还是和他笑着打了招呼,你好,楚总。

许小姐,由于一些原因可能之后会对您增加一些安保工作。

蛤?给我?

我不可思议地反问。

楚安年淡淡笑说,受人之托,但你放心本次的安保人员来自楚氏,训练有素,基本不会打扰到你。如若不周,还望见谅。

我怔怔点点头。

增加安保?给我?我百思不得其解。在场众多大鳄名流都不要增加安保,独独给我增加了保镖是什么情况。我不禁联系到刚才东野玦的出现,忽然莫名心慌。

婚礼拍摄非常顺利。照片和视频都力求唯美,好在会场非常美,花艺设计几乎贯穿各个地方又毫不张扬抢人眼球,只是让人觉得典雅脱俗,我不禁佩服那个看起来温柔甜美的梁沛希。我设计了几处延时摄影,简单渐进的镜头,使得整个影片显得活跃又可爱。

新人很是大方,在婚礼当天的傍晚举行了盛大的答谢宴。西西很激动,说是很少有机会参加这么高端的party,早早就开始化妆。我也受邀在列,新娘是个热情的女生,还没换下婚纱就跑来拉着我的手说一定要我参加的晚上的宴会,说她相信我一定把她拍的很美。我跟着她哈哈笑着,答应参加,顺带再拍一些晚宴的影片,虽然这已经不是我的工作了。我只是希望给这对美好的新人最完整的幸福回忆。

我没有带晚礼服,所以只是穿了一件还不算太过casual的裸色长裙,把头发挽起来,化了个很提神的妆。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郑重其事的打扮过自己了。上一次这样梳妆还是在美国的时候,东野玦带我去拉城,我当时年轻,兴冲冲的为了配合拉城的气质,化了一个不符合我当时年纪的浓妆。只记得东野玦在车上随手帮我擦掉没有涂匀的粉底,好笑地看着我说,许相宜,我怕别人以为我东野玦带了motel的雏妓出来。我当时翻了他一个白眼,但还是拿出镜子,默默把口红擦掉了一些。

我和西西来到会场,满目是华服的男女。我挑了一杯长岛冰茶,退到门廊出的一个露台上。从前一杯长岛冰茶,就能醉的不省人事,现在这酒似乎已经不算什么了。

吹着海岛的晚风,看着晚霞退向天边,诚觉天地广阔世事皆可原谅。

忽然会场一阵骚动,我回头,是东野玦,他旁边的女伴竟然是那天遇到的长裙女子。我看着她站在东野玦旁边,美艳得不可方物,和英俊的东野玦倒是很是相配。

我看着她的脸,忽然,电光石火,我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我在美国见过不止一次的女人。曾经看到她抱着东野玦挑衅得看着我。是她。

显然,她也看到了我。她眯着长睫毛的眼睛,挑着嘴角,冲我意味深长地一笑。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08 20:29:00 +0800 CST  
东野玦顺着她的眼神也看到了我。他神色一凛,不动声色,撑着手杖带着她走远了一些。

我不禁背后一阵凉意。好在如今我和东野玦没有什么关系了。

可能我喝酒有些急,头晕晕的。去会场取了些沙拉吃下,溜了出去,在会场的灯火阑珊处坐下。

东野玦,哈,你真可悲,匆匆赶来就是为了她?

我听到娇媚的挑衅的声音。

目光穿过屏风的缝隙,我看到三四个人,站在屏风后。东野玦,Lawrence,还有那个女人和另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我想走开,但忽然听到那女人说

东野,几年前你就为她……东野家竟然有你这样的情种,你失忆都还要这样护着她?

句子在风声中显得不真切,我听不清楚。只听她声音里都是嘲讽。

怎么?怕我动她?所以这么快赶来?东野玦,你真可悲。

我从缝隙中看到,东野玦握着手杖站着,脊背挺得很直,他下颌动了动,似乎努力克制。

你信不信,我可以把她……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之见东野玦竟然一把卡住了她的脖子!

那个女人仍旧仰着头轻蔑看着他,说,东野玦,你有种今天捏死我,你会知道后果是什么。

东野玦在盛怒下手有些抖……末了,颓然放开她。

Lawrence拉住东野玦,像是怕他再做出出格的举动。

女人的声音响起,她举起满满一大杯酒,说,我们玩个游戏,你喝完,我马上回美国,如何?

那酒杯很大,被倒得满满的,看颜色应该是伏特加之类的烈酒。

Lawrence连忙上前,说,贺小姐,东野先生现在的身体不能饮酒,你别为难他……

他话音未落,只见东野玦接过酒杯一仰而尽。

Lawrence惊恐地看着他。

那个贺小姐愤恨看着他,冷笑说,东野玦,你如此这般,无论从前还是今日,她都知道吗?哈哈,若你有天记起来,便知道她是怎样的恨你。

东野玦脸色苍白,Lawrence扶着他。贺小姐踩着高跟离去。

我从那个影影绰绰的屏风缝隙中看到那个刚才饮下那么多烈酒的高大男人,身体虚软,慢慢倒下……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08 20:29:00 +0800 CST  
第十一章 他的虚弱让我心痛
只听Lawrence的惊呼。

我顾不得什么,从屏风后面冲出来。

Lawrence大概也是被东野玦吓到了,对忽然冒出来的我都没感到奇怪,只是情急之下赶紧招呼我过来,帮他扶起东野玦。

东野玦已经没办法自己站起来。其实他从前酒量很好,我经常见他自己小酌,若是彼时,这一杯酒奈何不了他。可是此时,他脸色煞白,眼神幽深而虚弱,又那样哀伤的看着我。记忆里的他永远不会有这样的神情,他霸道、暴躁又不可违抗。

他整个人有些发抖。我顾不得那个贺小姐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想和Lawrence快些把他扶回去。

到了他的房间,他和Lawrence几乎是同时脱力倒在床上。他太高了,就算Lawrence也是经常健身非常强壮,能把他从宴会厅花园一路避开人们的视线把他抱扶到房间里也是用尽全力。

东野玦的神志开始有些涣散,毕竟那么一大杯烈酒。我注意到,他的左手和左腿动作幅度因为酒精的作用越来越小。他用右手勉力支撑自己坐着,示意Lawrence出去。我以为是让我们都走,便撇撇嘴,转身出去。可他一把拉住了我,由于动作过急身体一下子歪斜。

Lawrence无奈叹道,For God sake,相宜,好久不见,再见面竟然是这种状况。烦请你今晚不要离开。酒精会让他的情况变糟。说罢,他把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放在桌上。看着东野玦,简短说了一句Just in case,便出去了。

东野玦闭着眼睛,他的右手紧紧拉着我,而他的左手仿佛一点力气都没有。我的手生疼。他此刻非常虚弱,又带着醉意,倒是比平日多了几分柔软。他坐不稳,整个人歪倒在床上。因为头痛,他闭着眼睛,牙关紧咬。我心软,软的连声音都在自己未曾察觉的时候变得温柔。

东野玦,你松手。我倒杯水给你。我不走。

他慢慢放开我的手。我到了一杯水,想扶他坐起来。他明显醉了,与一般醉酒不同的是,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他从前也喝醉过,醉了之后他的身体会变得很烫,抱着我,带着酒气呢喃,相宜……许相宜……可是现在,他好像马上就要休克一般。我暗自记了急救电话,他如果一有异常,我马上拨出去。

他动了一下,用右手堪堪把身体支起来一些。我把水杯递给他,他下意识抬左手去接,但是他的左臂虚软抬起,他似乎很需要用力集中精力让左手握住水杯。但,我的手刚一离开,他左手似乎无法承担水杯重量一样,一整杯水都洒在床上。东野玦面色一暗,瞬间用右手大力把水杯砸向墙角。

玻璃碎裂的声音,让我身体一震。我看着他,他如同受伤的狮子。低着头,粗重的呼吸。

呃……呃啊……呃……

他愤怒像是想说什么,可从他口中发出的只是一些不连贯的喉音。他右手愤怒锤着床,嘴里发出干涩的音节。此刻的他看起来是那么是可悲甚至无助。

我忽然无法控制自己,慢慢拥抱住他。他的身体在我的怀里一僵,他在发抖。

他眼光复杂,灼灼看着我,仿佛有许多要说,又仿佛带着悔恨,带着怜惜。我当时未多想。忽然,他右手扶着我的脖颈用力一带,倒向他,他用舌头撬开我的嘴,炽烈地、用力地在我嘴里攻城略地。我大脑一片空白,围绕着我的是东野玦的气息,混着酒气,强大而带着荷尔蒙的原始吸引。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09 14:36:00 +0800 CST  
其实之前更这个文的时候,好多小伙伴都问我,东野先生何时恢复记忆的。那我埋下的包袱大家看出来了吗?你们猜他此刻恢复记忆了没?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09 16:12:00 +0800 CST  
关于东野玦醉酒的回忆,我脑海里也有过几次,但没有一次东野玦是现在这样的,虚弱又悲伤。

有一次,他从外面回来,大醉,走路都有些摇晃。我开门,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神锋利。我小心问,你……你喝醉了?他轻蔑地一笑,把我逼在墙角,慢慢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许相宜,你怕死吗?他的眼神我完全看不懂,只是看着他发红的眼睛,心里毛骨悚然。他是东野玦,是兵不血刃的能手,他要是想杀了我也轻而易举。当时年纪小,也真的怕死,便抬着头迎着他的目光说,怕。他轻嗤一声,摇晃着走开,说,有我在,你不会死。便进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关上门。

我不了解他,更看不透他。但,这个滚滚浊世,谁又能看透谁呢。

还有一次,我晚上睡醒想去客厅倒杯水。当时冬季,屋外茫茫大雪在月光下像是发着幽幽冷冷的微弱光芒。我下楼,却看到东野玦竟然回来了,他已经一周不在这里了。他坐在壁炉旁边的椅子上,炉火映红了他的侧脸,这个阴鹜的男人在那一刻多了些暖意。他拿着酒杯,在深夜里沉默地自斟自饮。我忽然觉得那一刻是个非常好的片刻,我悄声回屋,拿了相机在楼梯上悄悄按下快门。然后,我下楼的声音惊动了他,他回头看我,问,怎么醒了?我说,喝水。我坐在他对面,他喝酒,我喝水,我们沉默着,只听到壁炉里的木柴哔哔啵啵作响。我当时忽然觉得我们之间竟然还有如此温情的时刻,像极了那句诗“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他明显有些醉意了,他忽然轻笑着对我说,你会唱歌吗。我怔住,不会,你会吗?只见东野玦从椅子上站起来,竟然从房里拿出一把吉他。他当时穿着白衬衣,西装裤,他解开两颗衬衣领口的扣子,坐下来,抱着吉他,调弦。我那一瞬间,几乎沦陷在他看着琴弦的侧影里,他不看我,看着窗外的大雪,声音好听又低沉,唱起。是那首《Desperado》。那样的歌词,被他低低唱着,跳动的火光里,看不清他的眼神。我望着他,忽然觉得他周身有一种不容人靠近的孤绝,冷漠、悲伤、肃杀,仿佛在唱着自己。

而他,此刻,虚弱的倒在床上,额头上布满虚汗,咬着牙关对抗疼痛。

在那个吻后,他倒在床上,闭眼不再看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我的大脑似乎丧失了分析能力,过去和现在,爱意和恨意,交织在一起。

Lawrence让我不能离开,所以即使这尴尬暧昧几乎要凝固的空气要让我窒息,我也只能静默站在一旁。

他似乎非常难受。

我问他,东野玦,你需要这个药吗。我举着那个小瓶子问他。

他忽然睁眼,一把夺过那个药瓶,狠狠扔了出去。

东野玦愤然用右手指着门,示意我出去。

我没动。

他怒火中烧,再次示意。而在不久之前,他还紧紧拉住我的手臂。

我说,东野玦,我并不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我不走,万一我走了你死在这里,我怕我成为嫌疑犯。

他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他的头疼似乎开始侵扰他。东野玦右手固执地指着门口,即使手臂颤抖,也毫不让步。

我怕我一再忤逆他会加重他头痛,不再反驳,出门去找Lawrence。

Lawrence看到我来找他,似乎没有半分意外。他估计料到了东野玦会在他难受的时候让我出来。

Lawrence,他不让我待在那里。我说。

他苦笑,说了句,没关系,我去看看他。

他正要离开,我拉住他,那个是什么药?

painkiller,会缓解他的疼痛,但可能会上瘾。他没有吃,是吗?

我点点头。

他现在能恢复到如今的程度,真的度过了非常非常艰难的历程,他怕药物影响大脑对自己肢体的控制,所以他即便极少吃药,也不喝茶、咖啡、酒。尤其酒,很糟,会诱发他头痛,而且因为酒精,他的左边身体会完全无法动弹。相宜,拜托你,你不要乱走,他酒醒后找不到你我怕他杀了我。

说罢,他匆匆跑去东野玦的房间。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10 08:19:00 +0800 CST  
我怔忪。他一定很怕自己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吧,所以即使痛到浑身颤抖,也不吃止痛片。这个人是个非常狠绝的人,他可以对别人那般不留余地,也同样这样对待自己,极少妥协。我知道在美国他的抽屉里,有一把手*枪,我曾无意在门缝里看到他用枪指着一个白人的头。我当时吓到腿软,很多次,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把他惹到怒不可遏,我都曾想过他会不会拿那把枪一枪杀了我。我也听到过,他在房间里开枪,枪声冰冷,骇人。第二天在他离开之后,我偷偷推开他的房间,发现一个考究的箱子有着精美的机关锁,开锁的另一半金属已被子弹摧毁。

我看到Lawrence匆忙赶过去的背影,不知道自己是否需要跟过去。我随着他的步子跑了几部,Lawrence回过头,叹气,说,相信我,你要是跟我进去,他会崩溃的。

我停下脚步,心里无奈。东野玦,拉住我的人是你,赶我走的人也是你。这个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无论怎么抱怨,终究还是没有违抗他。

我现在原处,这个走廊有一面是落地窗,看得到夜晚的大海。月亮已经隐去了,依靠度假酒店的灯光,可以看到一排排椰树在风中摇摆着叶子,虽是静夜,但总有些暗流涌动起伏难平的感觉。

一如此刻。

我对自己说,许相宜,你是否意识到,深夜了,你此刻守在他的房间不远处。

正当我思绪乱飞。看到两个服务人员急匆匆地抱着一套新的床品,向东野玦的房间小跑而去。

蓦然地。我的心如同被一道残酷的闪电的击中,疼得我快要窒息而亡。

他。那个强悍的冷漠的阴鹜的男人,竟然……

他是那样完美那样骄傲的人,如今怎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我想到他方才颤抖着手臂暴怒固执要我出去,原来是因为他在那样的情况下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生理控制。

我想瞬间被点了穴道,呆呆出神望着那个房间,心中绞痛。很快,服务人员拿走了旧的床品,两人交头接耳撇嘴议论着什么,我听不清。


是夜,我无眠,便在我房间的阳台上坐到天亮。西西早上醒来,惺忪睡眼,问昨晚我怎么忽然找不到人了,并让我赶紧收拾行李,赶飞机离开。

我个人的行李没什么好收拾的,没过多久,我就可以拎着行李出门了。

我拖着行李箱,背着大包小包的摄影器材,和西西等电梯。行程时间不长,好歹也算是公费旅游,西西倒是很满足,一路哼着小曲,还说下次要带家人来这里。

电梯门开了。

我抬头。怔住。是他。

他那样双手交握放在手杖上,挺括的衣服,一丝不苟的头发,站的笔直。除了还是苍白的脸色,几乎不能想象他昨晚经历了那样痛苦的一夜。

西西吐了吐舌头,结结巴巴地问候,东……东野先生……

他看到我们进电梯,目光都未曾有一丝的流转,只是挺着脊背,面无表情,目光冷漠地看着楼层数字不断变化。

到了大厅,门开了,我示意西西先出,她赶紧拖着行李出去,大大送了一口气。东野玦在电梯里,让气氛气压低到零点,西西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背好器材,把箱子拖出去。

然后在外面,帮他挡了电梯的门。

他终于看了我一眼,我看不出他的情绪。他步伐看上去很迟滞,走得很慢,左腿似乎不着力。

待他出来,我背好器材便离开了,快步赶上西西,莫名觉得身后有一道目光,让我周身不自在。

我回头,果然。东野玦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凌厉而隐忍,晦涩又……温柔。

西西拉了我,说,唉,你真好心呐,还帮他挡电梯。不过也是,他毕竟行动不便啦,不过我就不敢,我觉得看到他我就发怵……

西西喋喋不休道。我听不进去。心里满满都是那个人萧瑟站在原地的身影,还有,他那种道不明的目光。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10 13:15:00 +0800 CST  
第十二章 为什么总能遇到他
回到A市后,我和西西开始忙碌婚礼专篇的事。我接拍摄任务也少了,专心做照片后期,毕竟这楚氏二当家给我不菲的薪酬。这笔钱到手后,我打算把其中部分交给一个还在非洲的伙伴,让他用这笔钱在我曾经待过的小村里弄一套净化水处理系统,我已经了解到,一套简易的设备大概五万左右,就能让那些可怜的人们喝到更干净的水。

在我万分狼狈的时候,那个小村庄收留了我。我在一个帐篷学校教英文。感激上苍,让我在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了一群萍水相逢却美好无比的人们。

最近我几乎没有出门,唯一一次出去好像就是去梁沛希的花店。我在那里坐了一个下午,和她聊天,买了一大束鸢尾花。她是个单纯地几乎透明的女人,脸上漾着幸福诉说着她的爱人和孩子,还有她热爱的花艺。我们相谈甚欢,我们喜欢的画家都是马蒂斯,那样浓烈得毫无保留的色彩。我们都欣赏阮忠义的纪实摄影。
我在家里欣赏着那束花,想起梁沛希对我说她的爱人,她说,他不良于行,常常花费常人几倍的时间做一件平常小事,但我仍旧觉得他是很强大的男人,让我和小孩都很安心。

我忽然想到那个人。他撑着手杖,倨傲地缓慢地一步一步行走的样子。

由于这两天没什么工作,我在家大睡了两天。晚些西西和杂志社的主编叫我出去喝酒,我画了简单的妆,套了一件吊带就出去了。还好,那些伤疤,没有露出来。

西西见到我说,喂,许相宜,你怎么又瘦了!

我笑说,没办法,我就是易瘦体质啊。

我们笑闹,和朋友们推杯换盏。这个酒吧是市中心最红的酒吧之一,酒水品质不错,氛围也很好,现场的乐队歌声鼓点躁动,灯光纷杂迷乱。我们说话,都要凑到对方耳边,不然在嘈杂中断然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我们很快喝醉了。

我和西西在场中跳舞。已经有男士和我们搭讪。我们都礼貌回绝。

头晕目眩中,我觉得这是最好的状态。在酒精的眩晕中忘记了过往,不问明天,今朝有酒今朝醉。

好在这个酒吧虽然热闹,但人员都是附近金融企业的人周末来放松的,并不算是混杂,也相对安全。

我趴在吧台。醉眼朦胧看西西和朋友们都在舞池中。

一位男士走过来,坐在我旁边,问,小姐,怎么不去跳舞

他脸庞温和。我说,累了,坐一下。

他笑说,可以给我这个荣幸请你喝一杯吗?

我笑,带着醉意,说,好啊。

我毫不客气点了一杯最贵的威士忌。

他饶有兴趣看着我。这样的场合,我从来从不会来,嫌吵,也不感兴趣。如今这样灯红酒绿的氛围,又有男人来搭讪,那人看上去也不坏,管他呢,喝了他的酒再说。

酒保把酒杯推到我面前。

忽然,一只手按住了那杯子。那手臂上的袖扣在纷乱的灯光中散发着冷硬节制的光。

我抬头。

是东野玦。他脸色不好,带着薄怒。

旁边的男人说,这位先生,是我先来的……显然,他以为东野玦和他一样,也是酒吧中搭讪的金主。

东野玦毫不理会他。他有些粗暴得脱下西装,披在我肩上,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就要把我往外拉。

西西看到,连忙跑过来。看到是东野玦,她倒吸一口凉气。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12 08:04:00 +0800 CST  
东野玦的脸色在震耳欲聋的鼓点声中苍白如纸。酒吧纷乱的灯光划过他的脸,让他显得非常凌厉。

那男人明显被他震住。讪讪走了。

西西打圆场,说,东野先生……您……您也来了……好巧,要不,一起玩?

东野玦丝毫不理会她。左手撑着手杖,右手把我往外拉。

他的左手没什么力气的,我怕他摔倒,服了软,说,你放开,我随你出去就是了。

我给西西一个让她放心的手势。就随他出去了。

他步伐不太稳。我扶住他,问,喂,东野先生,你没事这般阴魂不散做什么!我说过了,我可以不恨你,但我们也做不了朋友。

他蹙着眉头,很不舒服的样子。我这才想起,张然说过,他颅脑损伤后遗症,强光和太嘈杂的场合都会引发他头痛。我心惊,上次他倒在我沙发上的样子实在记忆犹新,我问他,东野玦,你是不是头痛?

我自己都未曾注意,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关切和担心。

东野玦低头看着我,嘴角竟勾起一丝所有似无得笑容。

——你回家。

我气结。

东野玦,你别跟我说你找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个?我是成年人,用你管?

他倚靠着墙壁,抬手招呼张然过来。

张然马上明白,先生,我这就送相宜回家。

张然把我拉过一遍,语气几乎祈求,相宜,回去吧,今天阴雨,先生腿疼的厉害……

我回头看他,他整个人靠在墙壁上,撑着手杖,保持站立。我隐约看到拐角处有几个人影,看见东野玦出现,又转身而去。

我很想发火。可是看他不便的样子,还是上了车。车上,他闭着眼睛,右手按着右腿,脸色不好。

到了楼下。他非要张然送我上楼。我无语。

楼梯间,我生气,东野玦怎么回事,他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一再干涉我的生活?

张然沉默良久,含糊其辞说,相宜,先生有他的用意。

我气头上,反问,用意?让我再次成为他的宠物?

张然是个耿直的粗人,听完我的话,他有些急,只是说,先生不是坏人。

那晚,我在家喝了瓶冰水,洗漱完毕,拉窗帘,竟然看到东野玦的车仍然停在我家楼下。破旧的老小区,一两惹眼的顶级豪车,行人纷纷侧目。

我发信息。

——东野玦,你干什么?

良久,才收到回复。

——你不用知道。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15 21:26:00 +0800 CST  
我愤然离开杂志社,脑海中飞快略过各种画面。
彼时在美国,我偷偷出去应聘一家广告公司的摄影工作,那个人回来后发怒砸了我的相机。
还有一次,我和他斯底里地吵架,我认为是他把我父亲工厂用料的商业机密拱手交给对家,以吞并更大的版图领域,他当时眼睛通红像是下一秒要杀了我,他用手死死捏着我的下巴说,他东野玦不是什么好人,但绝不玩阴损勾当。
还有那天,在电梯里,他苍白着脸,握着手杖,沉默而笔直地站在电梯里。
然而,除了他,还有谁……
我真的想不出来,除了那个与我复杂深刻缠绕在一起的暴君,谁能有如此大的能力。
刺眼的阳光,洒在A城摩登又冰冷的街道上。我如同一个猛然被推进黑屋的人,有些许茫然。
我拿出手机,给那个人发了信息:东野玦,我有话问你,我去找你。
我在路边坐着 ,心中愤懑,然而手机久久没有回复。
我又发一条:不回复没关系,公司,别墅,庄园……我就不信找不到你。
很快的手机振动,有人来电,我接起,是张然。他的声音慌乱不稳。
相宜,万不可贸然过来!这里现在情况很复杂!
我听到手机那端一片嘈杂,像是有很多人的声音,像是很多人不停质问这什么。
我问张然,我丢了工作,这可与你们有关?
张然显然急急想打发我,只听他说,相宜,这件事我之后和你解释。
很快的,他挂了电话,手机一片忙音。
我忽然不安起来。忽然隐隐觉得自己像是在深渊的边缘,身后有着更深无底的……阴谋?我不知道为何自己忽然冒出这个念头,但我并不是一个愚笨的人,自己已经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我竟然在慌乱的时刻,在没有得到一句答复的情况下,相信我今日失业绝不是东野玦授意。
张然紧张又匆忙的电话,让我莫名心慌不已。

手机又振动。是阿北。
他的声音一扫平日的吊儿郎当,也透着紧张,相宜!你在哪,你现在马上回家!我很快赶过去。
我觉得莫名其妙,但心中一个角落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在哪?我问阿北
我在E&E附近,本是过来谈事,但……不重要 ,你快回家,听话!
我听到E&E,忽然心中的不安开始落向实处,莫不是东野玦出了什么事情。和贺安的博弈越加激烈,这些日子财经版面都是关于E&E和贺安集团之间的较量,还有长新服饰的收购案计划。
我没等阿北挂了电话,就马上跳上出租车,直奔E&E大楼。
下了车我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大楼。
然而没等我反应过来,猛然间,大批的记者围上来,闪光灯闪得我脑中空白。
请问您就是东野玦隐秘结婚的对象吗?
盛传东野玦是强行威逼你和他结婚,是吗?
今日网上流传不雅照事件,作为当事人您怎么看?
你会以法律手段追究责任吗?
你和东野先生何时认识的?
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我听到不雅照三个字。脑海中一片翁鸣。终于。那年耻辱的回忆,除了后背的疤痕,我以为我已经把它们剔除干净了,然而,此刻,那日我怎样被一群人在南非的旧楼里扒去衣物凌辱拍照,统统如同洪水般淹没我。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15 21:45:00 +0800 CST  
在如同末日闪电般的闪关灯间隙,我看到大厅中央同样被记者围住的东野玦。
他被无数人逼问类似的问题,张然帮他挡着,他抿着唇,眉头紧锁,像是忍着极大的愤怒和不耐烦。
在看到我的一刻,他眼神里有着震惊和慌乱。
我用力拨开人群向他走去。
他的面色如寒冰。
东野玦受伤的事媒体是知道的,但是他一向神秘低调,大概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如今失语的事实。他被人群挤得身体有些摇晃。我忽然想起张然说过,他的左腿不太受控,右腿又受过重伤,这样是时刻,他一定站得很艰难吧。
终于,我离他还有两米的距离,人潮把我们隔开。我清楚看到他因为极力克制,压下心中怒火,喉结上下浮动。
东野先生,请你回答一下,你为什么隐瞒结婚事实?
东野玦你是否用强权迫使她嫁给你?
关于不雅照事件你怎么看?
……
东野玦抿着嘴。那样糟糕脾气的人,此刻令人心痛地沉默着。他百口莫辩。
有个尖利的女声问道,东野先生,强迫不爱你的女人嫁给你,你不觉得太卑鄙了吗,不觉得给家族蒙羞吗?
东野玦的神色可怕,像是下一刻就要屠城一般。
张然也要顶不住了。
我脑子的血往上涌,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往前挤了几步,大声压住喧哗,说:
我爱他,我爱这个男人,我成为他的妻子有什么问题吗?!
现场片刻寂静无声,有无乎其微的唏嘘声。
须臾之后,更多的记者镜头涌向我,我想是一只被饿狼群围攻的鹿,慌乱而绝望。
这时,猛然地!一只手臂环住我,把我的头按在他大衣下面的宽阔胸膛,用大衣遮住我,阻挡闪光灯和镜头。熟悉的气息瞬间包围了我,清冽的带着东野玦特有的深沉香味。我的后脑被他的大手按着,他的左手不是那么有力,但我仍旧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我低头看到东野玦的右手,紧紧握着手杖,骨结发白,有些颤抖。
在仿佛淹没一切的喧哗躁动中,我被他护在怀中。
那些恨意、爱意、屈辱、放逐都像是在他的气息中被溶解,我听不到一声高似一声的质问,看不到一双双探究的质疑的鄙视我的眼睛。此刻我只听到这个男人的心跳。一下,一下,沉稳的节奏,慢慢地把我从深渊里拉上来。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15 21:51:00 +0800 CST  
我这里可以看到410啊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15 22:13:00 +0800 CST  
重贴了 还是看不到?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15 22:41:00 +0800 CST  
在如同末日闪电般的闪关灯间隙,我看到大厅中央同样被记者围住的东野玦。
他被无数人逼问类似的问题,张然帮他挡着,他抿着唇,眉头紧锁,像是忍着极大的愤怒和不耐烦。
在看到我的一刻,他眼神里有着震惊和慌乱。
我用力拨开人群向他走去。
他的面色如寒冰。
东野玦受伤的事媒体是知道的,但是他一向神秘低调,大概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如今失语的事实。他被人群挤得身体有些摇晃。我忽然想起张然说过,他的左腿不太受控,右腿又受过重伤,这样是时刻,他一定站得很艰难吧。
终于,我离他还有两米的距离,人潮把我们隔开。我清楚看到他因为极力克制,压下心中怒火,喉结上下浮动。
东野先生,请你回答一下,你为什么隐瞒结婚事实?
东野玦你是否用强权迫使她嫁给你?
关于不雅照事件你怎么看?
……
东野玦抿着嘴。那样糟糕脾气的人,此刻令人心痛地沉默着。他百口莫辩。
有个尖利的女声问道,东野先生,强迫不爱你的女人嫁给你,你不觉得太卑鄙了吗,不觉得给家族蒙羞吗?
东野玦的神色可怕,像是下一刻就要屠城一般。
张然也要顶不住了。
我脑子的血往上涌,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往前挤了几步,大声压住喧哗,说:
我爱他,我爱这个男人,我成为他的妻子有什么问题吗?!
现场片刻寂静无声,有无乎其微的唏嘘声。
须臾之后,更多的记者镜头涌向我,我想是一只被饿狼群围攻的鹿,慌乱而绝望。
这时,猛然地!一只手臂环住我,把我的头按在他大衣下面的宽阔胸膛,用大衣遮住我,阻挡闪光灯和镜头。熟悉的气息瞬间包围了我,清冽的带着东野玦特有的深沉香味。我的后脑被他的大手按着,他的左手不是那么有力,但我仍旧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我低头看到东野玦的右手,紧紧握着手杖,骨结发白,有些颤抖。
在仿佛淹没一切的喧哗躁动中,我被他护在怀中。
那些恨意、爱意、屈辱、放逐都像是在他的气息中被溶解,我听不到一声高似一声的质问,看不到一双双探究的质疑的鄙视我的眼睛。此刻我只听到这个男人的心跳。一下,一下,沉稳的节奏,慢慢地把我从深渊里拉上来。

闪光灯、镜头、喧哗声像是无尽的暴风骤雨,围绕着我和东野玦。我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冲出来,说了那句话。但是,某一个角落,我忽然觉得轻松。从我二十岁出头看到东野玦的第一眼,他背靠着落地窗,背着光看着我,我的心脏就会因他而加快跳动。历经那么多的日日夜夜,我们和睦共处或者分崩离析,怀疑、争吵、冷战,直至再一次在摄影棚看到他步履缓慢握着手杖的样子,我承认,那一刻,在恨意的背后,我仍旧无法控制自己被他吸引为他担心。
我们两个人,书写着多么荒诞可笑的故事。莫名其妙的婚姻,爱恨模糊,彼时从未相互说过一句爱你,越过山水和时光,在诸多变迁后,他忘记了我却告诉我他爱上了我,我恨着他又在刚才昭告所有人我爱他。这多么讽刺。
我感受着东野玦的左手,轻按着我的脑后。在这混乱片刻,我几乎忘记了我经历过怎样的耻辱,之后又该怎样面对。
他护着我,一步一步穿过人潮,往电梯走去。我不知道那狂闪刺眼的闪光灯会给他带来多少痛苦和不适,只感到他揽着我,不允许记者的镜头接近我。
张然似乎也抓住了某个节点,迅速招来更多的保安,隔开记者和我们的距离,他轻扶着东野玦。我们终于逃离人群,进了电梯,去东野玦的办公室。
电梯里,东野玦看着我,目光全然没有我熟悉的冷漠和凌厉,他靠着扶手,呼吸有些重,他看着我,哀伤又有一些惊喜。
刚才我那忽然之间在媒体面前为了不让不能言语的他被一再逼问,大声说出我爱他事实,想必他听得清清楚楚。我忽然脸有些发热,不敢迎着他的目光。我低下头,拿出手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那些媒体都在问不雅照。手机接连跳出推送,“东野玦隐婚曝光 妻子不雅照曝光”,我颤抖着手点开,屏幕上赤裸的我关键部位和脸部被马赛克遮挡,但清楚地,那就是我,就是我最不堪最耻辱的时刻。
东野玦伸手夺过我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
我看了他一眼,弯腰拾起,面无表情放进包里,机械的说,没错,这是我确实是我。
电梯门开了,东野玦左手拉住我的手腕。他走得很急,很明显,左腿更加跟不上,他踉跄一下。我和张然马上扶住他,他的脸色灰败。张然说,先生,先别急,我等下先和他们谈。
东野玦摇摇头。他重新握紧手杖,有些摇晃蹒跚地走进办公室。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16 07:37:00 +0800 CST  
第十四章 他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东野玦几乎是跌倒在沙发上,他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喘息。他皱着眉,撑着沙发坐正身体,双肘支在腿上,眼神如寒冰。
张然过去,小心翼翼地说,先生,你先休息,那边想要的我先跟他们周旋。
东野玦皱着眉摇摇头。
他从办公室茶几下面拿出一包烟,利落抽出一根,点燃。在烟雾里,我看到他越来越不可捉摸的表情,他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深沉。
我手机响了,是阿北。他粗暴一把夺过我手机,挂断电话。
他拿起手机飞快打字。
——今天你跟我走。必须。
我知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真相肯定不如看上去这样这么简单。
我木然点头。
我被他的烟呛的轻咳了两声。他一顿,神色缓和了一些,掐灭烟头。眼前的男人重新握住手杖,他用力撑起自己,又脱力跌在沙发上。
先生!张然惊呼,马上想去搀扶他。
东野玦的左腿竟然不受控地开始抖动。他漠然用手捶打的自己左腿。
天知道他今天走了多久站了多久。
我问他,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再次撑住手杖。我走到他身侧,和张然一起合力扶起他,直到确认他站稳。张然先去楼下发动车子,我陪着他慢慢从专用电梯到车库。我明显觉得他此刻已经在勉力支撑,脱口而出,说,你走慢一点。
车库里也有记者蹲守。张然把车停的离出口很近,我扶着东野玦上车。
他坐在车上,拳头紧握,像是要去杀人一样。
我在车上,看着他的线条完美的侧脸,冷峻而凌厉。我想起多年前,我初生牛犊不怕虎地看着他的侧脸曾说过,东野玦是一个可怜人。
此刻我看着他,他身旁的手杖,他捏着腿的手。我心里的痛楚开始弥漫。这个人,看上去是那样的孤绝。
我早上没有吃早点。车子开出去已经半小时有余,我的胃里开始,翻浆倒海。当我身体情况没那么好或者没吃饭的时候,晕车会很严重。
我难受地闭上眼睛。今日或他日,末日就末日吧,我已不再畏惧,我认了,任由命运随意处置我吧。
忽然车窗开了,凉风吹在我脸上,我稍微好受了一点。我睁开眼睛,看到东野玦看着我,深沉而心痛。
我强忍着恶心,尽量分散注意力看着车窗外。
东野玦似乎有些焦急地示意张然停车。他似乎想表达什么,找出手机,敲了什么拿给张然看。张然马上下了车。
我难受极了。重新闭上眼睛。我感到旁边的人正在看着我,他的眼神似乎有温度,要灼伤我。
很快的,张然气喘吁吁回来。
相宜,喝点热水。
我接过杯子,大口喝着有点偏热的白开水。胃里舒缓了好多。
蓦然地!
我停下,惊骇地看着张然,然后忽然了然,转头看东野玦!一般人晕车都会喝冰水缓解。他怎么知道我晕车一定要喝热水缓解!
我看着他。东野玦也像是意识到什么,躲闪着我的眼睛。
当年在去往拉城的路上,我晕车厉害。他提车,从敞篷跑车里一跃而出,沿着公路走了很远,在一个施工队那里要了一杯热水。也是那次,我看着他的背影,落拓又在美国西部的无人公路上,起身架起相机,拍了那张背影照片。
我骇然愤怒看着他,问,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16 18:13:00 +0800 CST  
东野先生,人气好低大家是因为已经看过,所以不怎么喜欢了吗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16 20:18:00 +0800 CST  
到城郊别墅的时候,东野玦从车里出来,都需要张然的帮助。张然递给他手杖,有些担心看着他。
东野玦先迈出右腿,重心转移的时候他吃痛皱眉,他左腿无力,导致他站不住,身体向下跌去。我上前一步,和张然撑住他。
这时佣人及时拿了轮椅过来。张然扶着他坐在轮椅上。他的表情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颓败。
我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他,发觉他真的瘦了太多。他当年非常强壮,个子又高,走路生风。此刻清瘦的身形从利落剪裁的西装中呈现出来,让人心里钝钝疼痛。
因为头疼的厉害,他回去之后便需要马上卧床休息了东野玦在卧室门口用手机敲了一行字。
——我需要休息一下。你自便。
我嗤鼻一笑,语气里还是有些强硬的嘲讽,东野先生,绕了一个大圈,我还是回到这里。您放心,您这里锦衣玉食。正适合潦倒的我。
我被安排住在我之前的卧室里,这间有许多记忆的房间至今保持的原来的样子,衣柜里的衣服仍是当年他的手笔。看得出东野玦一直住在这间,因为卧室内的卫生间有无障碍设施。
我对轮椅上的人说,你住这里,我住客房。
他似乎面有怒色,想来是以为我想避开和他有过回忆的房间。但事实上,从我看到我自己不雅照公诸于众的时候,我心里某个角落就死了,爱恨苍白,何必作茧自缚。
我向他解释,你住这间方便点……
他看着我,撑着轮椅扶手有些艰难的站起来,然后扶着墙,居高临下看着我。
——不必。
东野玦,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固执。
——许相宜,我还没到你同情我的时候。
我彻底气结。
我懒得和他争,看到他摇摇欲坠的样子,我上前扶着他。他也无力再做争执,我扶他到卧室床上坐好。说,东野玦,我答应你这几天住在这里,但是你要听我的,就住在这。
半晌,他点头。
他的佣人进来帮他更衣洗漱,我知趣退了出去。
我下午喝了半瓶东野玦的好酒。已经微醺。想联系阿北报个平安,忽然想到自己手机还在东野玦的床头桌上,想来他已经睡着,便悄悄推门进去。
促急不妨,看到佣人正在帮他把左腿上一个类似支架的东西拿下来。
东野玦看到我,一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腿。
我呆住了。
我从未想过他的左腿上一直有支架。
我不由他示意,直接遣了佣人出去。
我有些粗暴地拉开被子,他睡裤的裤腿没来及放下来,我看到他的左腿已经有些萎缩,足尖无力的下垂,脚背和小腿几乎连成直线,皮肤因为经常戴支架有很多青紫。
我手有些颤抖抚上那条腿。
想到张然说,东野玦这条左腿无力,但我从未想过是这般严重的样子,又想到他的右腿曾粉碎性骨折。那么他每天撑着手杖行走是多么的艰难痛楚,可偏偏这样,他还有挺直脊背,走得几乎没有太大的跛态,这个男人究竟对自己有多严苛。
东野玦似乎察觉到我情绪失态,拉住我的从他腿上拿开。
——不要看。不好看。
我看着他无奈打字的样子。问,东野玦,你试着说说话好不好,万一多练习就会好呢。
他轻笑,自嘲。指了指自己的头。
——没用,这里的问题。
我情绪失态,也许我真的喝多了,不愿意接受事实,拿走他的手机。索性坐在床边,泪水盈在眼睛里,抖着声音问他,你试试,试试好吗?你说,许,相,宜。
我放慢速度说着自己的名字,想让他看清口型。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东野玦此刻看起来无援,打字给我。
——别闹了,我如今失去说话能力。
我再次说,东野玦,你说吧,试试看,你说许,相,宜,你说我的名字。
许久许久。
他张口。努力摆出口型。慢慢发音。
可我听到的,只是一串破碎的喉音。
东野玦说不出一个像样的音节。他的眼睛里尽是灰败。
酒劲上来,我已无法控制情绪,泪水落在他的手上。
我看到他颓败又对自己不耐的神情。我这样耍酒疯,让他暴露自己的如今的不堪,他,竟然没有生气。
他拿过手机。
——把轮椅推过来,我去洗手间。
我心痛。酒精作祟,我说,不要用轮椅,有我,我扶你去。我听到自己已经带走明显醉意的声音,东野玦的酒都是极好的珍品,入口醇香,不觉便醉,剩后劲慢慢上来,越来越醉。
他无奈。
——快去。
不,我扶你,我可以。
——相宜,没有支架,我寸步难行。
我看到他敲出的字,心像是被重锤砸中,痛的我猛然从醉意中清醒。
站起来,背对着他,泪水决堤。到了门外,擦干眼泪,推着轮椅放在床边,就快步离开了房间。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17 00:44:00 +0800 CST  
第十五章 再次同住

我在东野玦的别墅已经住了两天。
从那晚他疲惫虚弱倒在床上,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像极了从前我们相处的日子,他经常匆匆出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我从来不知道他的行踪,他更加不会同我解释。
别墅里多了四个保镖。
我可以随意吃,在放映室随意看电影,随意睡觉,但不可以出门。
我知道如今事件诡谲,他是怕我无端收到伤害。但是他也从未想过向我说明突然发生的这一切。我几度问起,他都不正面回答。
财经新闻说,E&E对于长新服饰的收购已经走向明朗,在这东野玦情史花边新闻频出的节点,贺安集团竟然不再有动作。东野玦不缺长新服饰这种产业,我父亲之前的纺织工厂就替长新供货,如果东野玦有兴趣,应当早就行动,为何要等到今日。
当然,商业纠葛我没兴趣,但是在明朗不过的是,我们的婚姻和我的过去被曝光,一定是有人别有用心。
我思前想后觉得心累。我觉得自己好像过了几千年一样苍老。打开电脑,仍然有垃圾网站跳出“豪门弃妇香艳照”,我的身体以耻辱的方式再次出现在我眼前。
呵。当事情糟糕到极致,就不会更遭了。
身败名裂怕什么,人行走在这滚滚浊世本就是一身赤裸,我自认坦荡。
我躺在东野玦的放映室沙发上,开了一瓶酒,懒得用杯子,直接那瓶子一口一口喝着。随手放了个老电影,《乱世佳人》,斯嘉丽回到满目苍夷的庄园,开始撑起生活。我不自觉地笑着,有谁能遇到白瑞德先生,懂得你的内核……
从前我就在房子里这样打发时间。彼时那样爱慕他,默默如同被遗弃在家的小宠物,切切等待主人回来。好几次我在放映室睡过去,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是他打横抱我到卧室睡觉的。是的,我是他豢养的金丝雀,受着他的宠爱鲜衣怒马,也受着他的嘲讽和不屑。
忽然,我听到大门关门的声音。
笃。笃。笃……
手杖和木质地板接触,一步一步。
这个人每走一步到底要忍受多大的痛苦。我想起他无力的左腿和冷硬的支架。
我大口喝了一口酒,窝在沙发里,不打算出去。
换了一部电影,《魂断蓝桥》,还是绿色眼睛绝美而不柔弱的费雯丽。
我没有听到手杖的声音。不知道那个人又去哪里了。我灌了几口酒。
许久许久。电影的光变换映在我的脸上,听着熟悉的对白,我开始睡意昏沉。迷迷糊糊,我梦到我父亲,带着疏离关怀我,梦到他的葬礼,那么清冷。
我好像迷迷糊糊看到了东野玦,他低着头看着我,眼神凄凉。那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他永远傲慢强硬,不可捉摸。可是……他的眼神真的那样的真实,是温热哀伤。
不知道睡了多久,电影还没演完。我醒来,酒劲还是浓烈,一瞬间的恍惚,我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半晌才了然。
低头一看,我身上竟然盖着一条驼色薄绒毯子。
我有点怔踵,我来这间房的时候,只穿了一条连衣裙,并没有带毯子。
难道……
我转头,竟然看到东野玦坐在墙角酒柜旁的单人沙发里。
他静静看着我。昏暗变换的电影光影,让他看起来那样不真实。但他眼神灼灼,深不可测。

楼主 落日染染  发布于 2019-09-17 22:08:00 +0800 CST  

楼主:落日染染

字数:122083

发表时间:2019-08-17 22:4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25 15:17:12 +0800 CST

评论数:177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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