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新】【女尊】 问心 男主心疾 四肢瘫

朝中有人那日在流芳阁见到了叶锦舟,便有一些不利于叶锦舟的流言传了出去,说她新婚之夜就抛下夫郎,去烟柳之地寻欢作乐,可谓是个无情无义的负心女。
她其实并无所谓,反倒是楼玉瑾冷冷的下了令,不准再有人议论此事,亦不准有人再做诋毁。叶锦舟却一日日跑流芳阁跑的勤,探子禀告说叶锦舟近日都只点了一个人:
素手秦柯。
秦柯并不是流芳阁的头牌,姿色只能算是中等,只是因为他弹得一手好琴才有些名气,因此被人唤做“素手”。
此时秦柯跪在千秋殿内,却也显得不卑不亢。
楼玉瑾让段泽推着他上前,抬手虚虚勾着秦柯的下巴,“这般……姿色……也入的了……她的眼么?”
叶锦舟原来便喜欢沉静温顺的男子,每每在秦柯面前总能安稳入睡,姿色往往不那么重要了。
于是秦柯冷静的回道:“秦柯烟柳之人,不过是凭着琴艺混口饭吃,万不敢妄想与叶小姐如何。”
“既然……知道,”他蹙眉喘了喘,继续道:“以后……不见她……本王可留……留你一命。”
夜间,叶锦舟闲来无事又转到了流芳阁,却被告知秦柯不肯接见他。流芳阁里回荡着秦柯的琴音,叶锦舟待乐声停下方推开房门,里面还坐着一个女子,她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纵然是对秦柯颇有些知音之感,对他这般……咳,也无法苟同。
那女子恰好还是朝中的一个官员,见是她,连忙行了礼,接着就把位置让给她逃似的走了。叶锦舟坐下来,问道:“公子这是……”
秦柯素手拢着琴弦,淡声道:“来点秦柯的人数不胜数,可夜夜都来,却不做什么的人只小姐一位。”
“那又如何?”
“秦柯要是小姐家中的夫郎,一定会十分难过。”
叶锦舟恍然大悟,“他找了你。”
秦柯微微摇头道:“却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小姐风姿过人,秦柯亦是万分仰慕,若是这般日子久了,秦柯怕是会管不住心。”说着他微微一笑,慢慢道:“能看出小姐心中有人,所以秦柯明白,小姐不是我的良人。”
叶锦舟哑然,过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倒是看的通透。”
秦柯站起来,看着她道:“小姐是好人,秦柯愿你幸福。”
叶锦舟回了千秋殿,竟意外的发现楼玉瑾的屋子里还点着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却恰好碰上了低着头端着铜盆走出来的段泽,俩人差点撞上。
她往铜盆里一扫,竟看见盆中泡着的布巾上沾染了一片血迹,在水中晕开,看着极为刺目。
她一皱眉,推开他自己走了进去。叶锦舟许久不曾好好看过他,如今乍一看竟有些陌生了。那人在轻暖的被子下仍是看不出多少起伏,苍白瘦弱到几乎成了一张纸片。
楼玉瑾以为是段泽又进来了,便没有睁眼,只虚弱道:“被子……沉……心慌……”
“……不能再薄了。”
楼玉瑾猛的睁开眼,吃力的偏头看她。
叶锦舟有些心酸,迟疑的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楼玉瑾嘴唇颤动了下,眼眶立马就红了。
“白天不是还去吓秦柯,怎么现在就成了这般模样?”
楼玉瑾不可置信的看她,她的意思以为他是装的?
叶锦舟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是误会了,也没有解释,只问道:“为什么不肯吃药?”
“喝……不下……”他吐字极为吃力,仅仅是这一会儿的耗费心神,心脏已然承受不了,开始疯狂的跳动着。
叶锦舟看他一瞬间白了脸,立马反应过来给他喂药,却是不甚管用,慌忙让段泽去请了太医,太医连礼都顾不上行,拿着长长的针护住他心脉,楼玉瑾已经没了气力,软软的陷进被子里。
太医转头对她道“王爷刚才是被郁结之气堵住了才吸不上气,现在还排不出来,需要将那口气揉散才能排出。另外,王爷已有心衰之向,最好不要长期卧床,经常下床站立一会儿。”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2 02:14:00 +0800 CST  
他如今心病加重,稍微挪动一下就要发病,又怎么经得起站立?叶锦舟深吸口气,对太医道:“我会想办法,当下是让他把浊气排出,劳太医先去外殿等我片刻。”
太医应下后走出门外,极具眼色的将门合上,叶锦舟走到床边,轻声道:“扶着你坐一会儿好不好?”
尽管难受的动一动都痛,但难得锦舟肯碰他,自然不会拒绝。
叶锦舟的手臂从他脖颈下穿过,慢慢抬高上身,楼玉瑾只觉得胃中翻涌的厉害,大张着发紫的嘴干呕,眼中都挤出了泪花。叶锦舟不知他何时竟病成了这个样子,眼眶也微微湿润。
楼玉瑾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见她的样子已是急了,用尽全力想发出声音,却被叶锦舟止住。
她一手伸进他薄薄的里衣,在他胸口打着圈揉,轻声道:“怪我粗心,不知你竟病成这个样子。明明难受的厉害,何必逞强起身与秦柯争风吃醋?玉瑾,你知道我的,我即使不与你像从前那样,也是不会碰别人的,给我点时间,嗯?”
他还有希望吗?眼皮一动,又流下泪来。
叶锦舟哄道:“现在什么也别想,好好调养身子,让我自己试着把之前的事情忘掉,然后重新开始,好不好?”
楼玉瑾尽全力挤出一个“好”字,得到了回答,叶锦舟也不再说话,专心的揉他的心口,过了好久才见楼玉瑾微张开双唇,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吐出来明显呼吸顺畅了许多,面色也有所好转,太医又施了针以后才告辞,叶锦舟本想跟出去送,奈何楼玉瑾勾着她的手指不让她走,她又不能挣开免得他心绪起伏,只好让段泽跟了出去。
尿布经这么一弄已经是湿透了,凉冰冰的贴在腿上,偏偏他不想放过这难得的温存,强忍着不说,还是叶锦舟自己发现了,给他细细擦拭了,皱着眉道:“你要是再这般不爱惜自己身子,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楼玉瑾吓了一跳,逼着自己把药汁灌了进去,猛的咳呛起来。后来实在是疲惫的不行,咳着咳着没了声音,叶锦舟低头一看,他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
虽是答应他了自己试着忘记,可心上的伤害哪那么容易平复,面上虽不显,心里知道自己还是过不了那一关。
正烦躁的在宫中瞎走,无意间碰到了一个宫侍,她时常在这走动,这人却看的眼生,不由把那人叫住,问道:
“你是哪个殿里的?”
那人垂头答道:“小人是刚刚来的,还未被分到主子宫中。”
叶锦舟也没多想,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走吧,结果刚一转身,那人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刀子,狠狠的刺了过来。叶锦舟一时躲闪不及,只好抬臂去挡,刀落之处顿时喷出鲜红的血来。好在那人武功不强,几招之内就被治住,叶锦舟冷冷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呸”的向她吐了口吐沫,极为愤恨:“你这个小人,枉费将军那么信任你,你却不仁不义,害他被囚!”
“你是林觅言的人?”
“我是林将军的人,今日就是来取你人头的!”
想来她的确对林觅言不住,于是一松手将人给放了,说道:
“按我说的做,我可以救他。”
那人怀疑的盯着她,“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悠然答道:
“就凭我是叶锦舟。”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2 02:14:00 +0800 CST  
经了这么一出她也没了散步的心思,便又走回了千秋殿,楼玉瑾几乎是在她一进门时就惊醒了,他养在深宫,嗅觉十分敏锐,立马就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不由问道:“你受伤了?”
“……是刚刚练剑时不小心伤到了。”
他顿时急起来,“伤到哪儿了?我看看。”
叶锦舟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她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还在不断的往外渗着血,她原来在外闯荡时受伤都要比这次严重的多,倒也不觉得有如何疼,反倒是楼玉瑾眼圈立马红了,咬着牙冲门外叫道:
“段泽,拿金疮药过来。”
段泽进来递过了药,叶锦舟想接,却听楼玉瑾道:“拿给我。”段泽迟疑了下,小心托着他上身靠坐起来方出了门。
他手指无力,给他清理伤口时却极其仔细认真,叶锦舟一抬眼,便能看见他紧抿着唇,颤着手将药洒上去。
她有些无奈,“我自己来就好。”
楼玉瑾固执的不肯撒手,回道:“我不放心。”
他手腕到后来已经有些撑不住,剧烈的打着颤,叶锦舟把他的手拉下来放回被子里,低声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他轻轻舒了口气,一双清亮的黑眸盯着她,低声开口。
“你伤到一丝一毫,我都是疼的……你莫不信我。”
她沉默的回望过去,其实她心里也有些动摇,开始犹豫要不要再给两人一次机会,重新爱一次?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不显露,只是慢慢扶着他躺下,道:“你身体不适合思虑过甚,好好养着身体,别的都不要想。”
他眼中燃起希冀,满怀期待的问道:“这是关心我么……”
她笑起来,慢慢点了头说:“是。”
叶锦舟不知不觉间对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几乎日日有空闲时就陪着他,每日亲手给他喂饭按摩,好到楼玉瑾真的以为她不再气他了。
好像两人直接从来没有隔阂。

皇宫大牢外火光冲天。
她是将楼玉瑾哄睡着了以后拿了他的令牌才来的,从牢里出来时正对上不远处轮椅上的楼玉瑾,他身后是数不清的宫中侍卫和耀眼的剑光,两人之间只有几步距离,却好像总是无法跨越。
楼玉瑾神色疲惫而绝望:
“你对我虚与委蛇,便是为了他吗?”
怀中的林觅言满身是血,在刚刚自己看到他的时候,他茫然的睁着眼自言自语着“锦舟,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开始她还不解,然而在抱起他时马上就明白了,他手脚筋骨具断,从天之骄子沦为废人,而林觅言以为,是她所为。
“是又如何,你不懂爱人,亦不配有爱。”楼玉瑾如此狠毒,怎配有爱?
叶锦舟话中不含一丝一毫情感,冰冷的视线扫向他,神情漠然。
“楼玉瑾,你真是一条毒蛇。”
“你自己站不起来,便要所有人跟你一样吗?”
楼玉瑾不可置信的瞪着双眼,消瘦的身躯在轮椅上震颤着,眼角不知是冰冷的月光还是眼泪,在刺眼的火光下,宛如泣血。
“叶锦舟!”他嘶吼道“你倒不如杀了我!”也好过你这样说……
叶锦舟大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方道:“玉瑾,我怎会杀你,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如果我死了,你要找个爱你的人好好过完这一生?如今我确是后悔了----你既然深爱我,我便死在你面前。楼玉瑾,你天生就应该孤独终老,无人爱也无人忧。”说完,她用尽全部力气将怀里的林觅言向暗处一抛,吼道:“走----”
自己则飞跃到火光中,楼玉瑾只看到她黑色的衣角翻飞,然后一瞬间便被火空吞没。
她给他最沉重的惩罚,便是让他亲眼看着她死罢了,而她宁愿用死,让自己不再爱他。
段泽已经派人灭火,楼玉瑾却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对着刚刚叶锦舟站的地方轻轻叫道:“叶锦舟?”
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叶锦舟……”
“不是我让人伤的他……你喜欢他,我就把他给你,只要你不走……”
“你骂我什么我都受着好不好,不要不说话……”
“叶锦舟你在哪儿……”
……
“叶锦舟----!!!”
那是段泽第一次听到他家王爷发出这样撕心裂肺的声音,却再也不想见到第二次,因为那样的楼玉瑾,太过让人心疼。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3 20:11:00 +0800 CST  
千秋殿出了这么大的事,楼杨不可能不知道,她听到禀告时衣衫都没来的及披就匆匆往千秋殿赶,千秋殿的侍从都被赶到远远的,自家弟弟长发散乱的坐在一片废墟里发呆,口中喃喃自语。
她走近去听,才听到他在不断的重复着三个字:
“你回来。”
他听到脚步声,面带惊喜的回头,入眼的却不是自己想要见的那个人。楼杨慢慢蹲下来,眼也湿了,握住他细瘦的手腕,轻声道:“姐姐送你回房休息,好不好?”
他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继续对着空茫的废墟发呆。他衣衫上尽是尘土,身上伤痕累累,嘴角还有一道血痕,楼杨抓着他怒吼:
“你疯够了没有?!叶锦舟已经死了!”
他面上是强装的冷静,“她就算是化为灰烬,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你是最尊贵的王爷,朕最疼爱的弟弟为了,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你就什么不要了对不对?”
他则回答:
“我只要叶锦舟。”
楼杨顿时泪流满面。

后来亲眼见到此事的人只知道那夜瑞亲王在那里坐了一夜,最终吐了口血昏倒在地,周围的侍人忙冲过去扶,瑞亲王身上是死一般的冰凉。
然而女皇求遍天下名医还是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只是段泽每每看到王爷痛苦的样子,倒觉得他真的死了才是种解脱。
楼玉瑾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将已经烧毁的地方栽种上满满的荷花,她曾说她爱上他的时候便是在荷塘边,一个回眸便惊为天人,至此不忘。
满塘花开的时候,他的病却一日严重过一日,那日他对段泽说要去看荷,段泽难得的违抗命令,他的身体实在受不住了。
楼玉瑾冷冷道:“你是想让本王爬过去?”
段泽无奈,只好给他裹了厚厚的狐裘,才敢推着他出门。眼中的荷花开的极盛,他抖了几次手才将怀里的香囊掏出来,里面是叶锦舟摔碎的黑玉碎片,即使再也拼凑不完整,他也一直带在身上。
他慢慢道:“锦舟,你在这里吗?我身子越来越不好了,但还活着,你的心愿是让我痛苦的活着,我做到了。”接着出口已是哽咽,“只求你,只求你偶尔,让我梦见你一次。”
段泽忍着不敢哭出声,却也是在默默祈祷:他的主子已经活的那么辛苦,为什么上天不能对他仁慈一点?
你活该孤独终老,这是叶锦舟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多么恶毒的诅咒,又即将成为残忍的现实。
他不过是错了一次,就活该用一生偿还吗?
为什么,叶锦舟?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4 07:35:00 +0800 CST  
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啦 是想继续虐呢 还是就此开始甜嘞?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4 15:43:00 +0800 CST  
今晚更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4 15:43:00 +0800 CST  
楼玉瑾每日都会呕血,有时呕到昏厥,紧接着又会引发心疾。楼杨开始想着给他再寻个妻主,好让他忘了叶锦舟。楼玉瑾得知楼杨打这个主意,只冷笑着拒绝:
“我便是瘫在床上,也用不着让别人娶我。”
楼杨好言相劝:“户部尚书家的独女亦是人中龙凤,又生的一副好相貌,比那叶锦舟好了不知多少,何不见见再说?”
楼玉瑾闻言喘的厉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她怎配与她相比?!”
“好好好,”见他气的脸色发白,楼杨真是吓了一跳,连忙叫人端上药,“不比不比,玉瑾别动气。”
楼玉瑾拒不肯喝药,只慢慢将头偏到另一侧,“皇姐,你莫再有这般心思了,我活着不过是为了她,有时候,” 他说着便出了神,声音虚弱无力:“有时候,我都以为,我已经死了。”
她都死了,他怎能称得上活?


白玉一杯酒,绿杨三月时。又是阳春三月,一年中最好的时节。 空气已经十分闷热,集市中的人自然是少了又少,反倒是茶馆酒楼挤了不少人。忽听一阵马蹄声起,转瞬间就停到了茶馆门前,佩剑的布衣女子跳下来,却是脚步一转,牵着马走到不远处的凉亭。
她嗓音清冽道:“来碗苦荞茶。”
“好嘞!”摊主应了声,马上就把茶给端上来,她一路行来已经是渴的不行,举着茶碗就是一饮而尽,摊主是个面容和蔼的中年男子,见状又笑呵呵的给她送了一碗,道:“小姐怎么渴成这样,再来一碗?”
“好。”她接了茶大口大口的喝了,一边道:“我多年前来过一次这里,没想到竟然变化这么大。”
“可不,”说起这个摊主可是兴致盎然,“这都是女皇治理的好,减了赋税,这几年日子好过了很多,我家妻主还想让我再添个娃娃呢……”
她的笑容慢慢淡下去,沉默了半响,轻轻的声音仿佛散在风中:“是个好皇帝啊……”随即晃了晃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犹豫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叶小姐?”
她顺着声音看去,却并不认得那人是谁。
眉清目秀的华服男子走过来,说了一通话,虽然有些语无伦次,叶锦舟还是差不多听懂了:“你是叶小姐吧?你知道我吗?在你和表哥大婚时我们见过,哎呀,反正我见过你!”
他打扮的像个花孔雀,又十分聒噪,叶锦舟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他穷追不舍,“别走啊!你还没说你怎么不在宫里陪着表哥,反而这里逍遥!”
她停下脚步,开口道:“公子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什么叶小姐,而且----公子一个男儿家,跟在我一个女子身后,好像不太妥。”
他皱起眉,像是十分不高兴,“我不会认错人的,天下有你这般相貌的再无第二人,你一定是她!表哥病的那么严重,你为什么不陪在他身边?”
她已经翻身上马,握着马鞭的手微微一紧,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关于他的事,却是他病重的消息。叶锦舟以为自己死过一次,前尘都能放下了,却没想到心中仍会起波澜。
病重吗?
她那时候怎么说的来着?
“你自己站不起来,就让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吗?”
“你活该孤独一生,无人爱也无人忧。”
她闭着眼都能想起来她跃进火海时他肝胆俱裂的样子,和那声绝望的嘶吼。
她以为她恨他已到极致,可如今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告诉她,她想他。
那日的分离,结果就是他生不如死,她如行尸走肉。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4 19:25:00 +0800 CST  
自那日后他身体每况愈下,这日他难得的有片刻清醒,微微张开口呻吟了一声。
段泽将耳朵凑过去,生怕惊到他,极轻声的问道:“王爷,你要什么?”
楼玉瑾嘴唇蠕动了几下,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段泽听清了,又轻声答道:“香囊已经拿去给师傅补去了,午时才能送回来。”
楼玉瑾却显得急躁起来,细瘦的小腿不自觉的抽动,直将被子都蹭的离了身,
“拿,拿回来……”
“王爷别急,我马上去取。”段泽匆匆领了命,施展起轻功忙不迭地的去取他家主子视为命的香囊。
不过是一个死物,却是他如今唯一的精神寄托。
段泽去的时候不忘叫来两个宫侍守在床前,他身子现在出不得一点差错,即是是离开片刻也不能掉以轻心。楼玉瑾迷迷糊糊的又要闭上眼,恍惚间忽然听到一阵琴音,缓慢的眨了眨眼,问一旁的宫侍:“谁……在抚琴?”
琴声由远及近,他现在受不得这么强烈的声音,心口开始“砰砰”的剧烈跳动,一旁的人连忙给他揉着心口,另一人往他嘴中塞进去一个药丸,同时门口好像有布靴踏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眉,为了不发出声音,千秋殿内是不允许穿这种靴子的,其中一人想要出去阻拦,楼玉瑾却发声:
“你们……下去……本王想听……”
叶锦舟推开门的一瞬间想过无数种楼玉瑾如今的样子,却从没敢想他竟被折磨成这样。 床上的人面色青白,瘦到露出颧骨突出,显得一双眼睛大而空茫,听到门响时也只是缓慢的动了动眼珠,呆滞的看着缓缓走进来的人,忽然动了动嘴唇,却是笑了,然后便听到他自言自语道:
“叶锦舟……你终于……肯……入我的……梦了。”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4 19:52:00 +0800 CST  
过度的很蒙圈啊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4 19:59:00 +0800 CST  
翌日清晨,楼玉瑾醒来时房中没有一点声音,下意识的想要拿装着玉佩的香囊,无奈手指只是动了动,只好开口向外唤起人来。
“你要什么?”一个困倦的声音问了一句,却是从不远处的卧榻传来的。
说话的人在床的后面,楼玉瑾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人,但这也足够了。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能说出话来,“你是……谁?”
“你不认得我了?”
叶锦舟这才走到他目所能及的地方,摸了摸他已经完全凹陷下去的脸,叹道:“我是极其混蛋的叶锦舟。”
楼玉瑾闭了眼,嘴角挂着一抹释然的笑,因为长时间不曾说过长一点的句子,他的话不甚连贯,却是更令她心疼,他说:
“这一年……你从没在……我梦中……出现过,”
“锦舟……你肯来……就是……不怪……我了……对吗?”
“活着……太累……了,你带我走吧……这么久……惩罚……也……够了……现在死了……也算是……孤苦一生……可以……去陪你了吧……黄泉下,你不要……不见我。”
“今生……你不肯……再爱我……可不可以……许我一个……来生?”
叶锦舟心里大震,慢慢俯下身,用温热的嘴唇亲吻他的眼皮,他的睫毛浓密且长,扫在唇上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悸动,叶锦舟笑了笑,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
“睁开眼看看我,我是叶锦舟,活着的叶锦舟。”
楼玉瑾闻言猛的睁开眼,仔细的盯着面前的人,颤声问:“……叶锦舟?”
“是我。”她慢慢答道,她的声音宛如她的琴声一样低沉,又带有魔力:“我想,既然之前的叶锦舟已经死在火里了,那么那些恩怨,便也都一起烧为灰烬了。”
她看着楼玉瑾泛着眼泪的双眸,浅笑低吟:
“那么,尊贵的瑞亲王,你愿意纡尊降贵,让我重新爱上你吗?”
“我先许你一个今生,再谈来生。”
这一刻,楼玉瑾想到了曾经宫宴上林觅言与叶锦舟合奏的一曲。那时他唱道: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但愿长醉不复醒。
这么大一个天下,他要的只有一个叶锦舟。
并且甘之如饴。
叶锦舟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声道:“上面还有: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苦短,我们再不要白白浪费了。”
“这样,玉瑾,你还愿不愿意活着?”
……
他纵然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不过化为一句“我愿意。”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4 22:55:00 +0800 CST  
“锦舟……”他见叶锦舟要掀开被子,顿时惊慌失措道:“你别看……”
“我看看你,别怕。”叶锦舟轻轻掀了他的被子,他被子下的身体一丝不挂,露出两条嶙峋瘦骨的腿来,上面那物裹着丝帕,干瘪的臀部下面垫着垫子,身躯宛如枯骨。
叶锦舟心中大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似乎是突然的静谧让他没有安全感,急道:
“锦舟?”
叶锦舟沉默了一会儿,才干涩的开口道“玉瑾,会不会很辛苦?”
他顿了顿,才道:“还好。”
她只有死死的抱住他。
叶锦舟光明正大的住进了千秋殿,并日日与他同塌而眠。楼玉瑾兴许是心情好,也多了些精神,有时能被人扶起来在床上靠坐一会儿,或是让叶锦舟抱着看会儿书。
一日,叶锦舟从外面回来,却见屋子里多了个陌生女人,不由得稀奇,虽说楼玉瑾是男儿家,但因为起不得身,所以有时见客就在房里,不过叶锦舟这还是第一次在房里见着他与一个女人单独待在一起,不由得挑了挑眉。
那人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低声陪着楼玉瑾说话,楼玉瑾有时也笑着回几句。等见她进来,眸子微微一亮,动了动手指叫她过去,叶锦舟到床边坐下,顺势把那人的手放怀里暖着,才开口问道:“这是哪位?”
楼玉瑾道:“夏太医,你不在的时候……多亏了她……我才撑的过去。”
这话听起来着实让人不太开心,叶锦舟似笑非笑的看过去,她能看出来这位太医看他的眼神绝不像臣子看王爷,或者大夫看病人。夏青站起来与她对视,末了还是叶锦舟笑了笑,道:“多谢太医。”
夏青看她的眼神颇为复杂,慢慢说:“叶小姐不必客气,医治王爷是我的本分。”她说完又嘱咐了几句用药事宜便退下了。叶锦舟看他神色有些疲惫,便扶着他躺下,轻声哄道:“是不是累了,闭眼歇歇。”
楼少瑾也是真的累了,没力气应声便歪着头睡了过去,好笑的给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给他换了底下的帕子和垫子,然后给他按摩起日渐萎缩的腿脚。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他幽幽醒来,眼神还略有些迷茫。
“锦舟?”
她连忙走过去,答道:“我在。”轻轻给他揉了揉太阳穴,让他缓了缓刚醒时的眩晕,方问道:“感觉怎么样?”
“想起来……待会儿,躺的……身子都……酥了。”
“那我抱你出去晒晒太阳?”
楼玉瑾犹豫片刻,方道:“锦舟……我想……站起来……”
叶锦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听他又说了一遍,才皱了眉道:“你哪里受得了?”
她虽然没什么别的意思,语气却是不太好,楼玉瑾那么一听顿时也冷了脸,反问道:“难为……你了?”见她没说话,又道:“也罢……你不肯……帮我,我总是……还叫的动……别人的。”
“你想叫谁?”
楼玉瑾直接对着门口道:“段泽……请……夏太医……”
叶锦舟站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既然这样,那我回避。”
出了门叶锦舟不由得苦笑,她自以为是个十分淡然的人,却总能轻易被他激怒,自己拦着他说到底不是心疼?
在皇宫里溜达了两圈,还是忍不住回了千秋殿,在殿外便听到楼玉瑾痛的呻吟声,紧接着还有一个女人在轻声安抚着,叶锦舟有些好笑的想,她这是,失宠了?
屋内,楼玉瑾是被段泽与夏青撑起来的,畸形的脚尖虚虚点在地上,心口剧烈的疼痛,嘴唇一片青紫,纯白的里衣也是湿的一塌糊涂,他痛的呻吟出声,不自觉的唤着叶锦舟的名字。
“王爷,要不要把家主找回来?”
楼玉瑾余光看到湿了一片的地面,眼睛放空,喃喃道:
“怎能……让……她……看到……我……这般……样子……”
她曾说过的话,他怎能忘?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5 18:29:00 +0800 CST  
里面的每一个角色都会有他们的结局 有的是在正文 有的会在番外 不会让他们无疾而终的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5 18:34:00 +0800 CST  
准备停更两天 理一下思路先周六日再继续吧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5 18:38:00 +0800 CST  
叶锦舟再次进来时楼少瑾已经被段泽清理干净,柔软的躺在床上,见她进来也只是抿抿唇,叶锦舟心里也是烦闷至极,亦不想先开口,两个人沉默的躺在一起,可谓是同床异梦了。
此时满园荷花已近凋谢。
望着满地残荷,叶锦舟忽然就想起了楼玉瑾,他如同这一池枯萎的花,有一种动人的惨烈。
“叶小姐。”声音从身后传来,她顺着声音回望过去,夏青身穿一身白袍迎风而立,面上表情看上去有礼而又生疏。
叶锦舟挑眉问道:“夏太医又来了?”
“来给王爷诊平安脉。”
锦舟点了点头,又将视线挪回去,却没听到夏青离去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她问:“夏太医还不走?”
夏青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她的斜后方,忽然开口道:
“叶小姐不适合这皇宫,也不适合王爷。”
叶锦舟冷笑着问:“夏太医想说,你适合?”
“不敢,”她摇头,“我没有这么说。夏青配不上王爷。而叶小姐,也一样。”
她颇觉有趣,“因为他是王爷?”
夏青答道:“因为王爷跟你一起,一直很累。”
叶锦舟无言以对,楼玉瑾曾利用她夺取皇权,而她因为这一点,给他无尽伤害,有时她都不敢相信,那个病骨嶙峋,小心翼翼的男人,真的是原来的楼玉瑾吗?
叶锦舟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我们二人之间,就算尚有诸多不和,却也没有别人的位置。”
夏青闻言自嘲的笑道:“我知道。”顿了顿,她接道:“我不过是想让王爷过的好一点罢了,如果你不能让他快乐,我就不会放手。”
佛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她却不能不爱。
夏青进了内殿去诊脉,叶锦舟没有跟过去,反而想着回叶家看看,出了宫门后叶锦舟心念一动,脚步一转,去了城内最大的集市。
“小姐好眼光,这可是上等的黑玉啊!您看这光泽,这触感,绝对找不到第二家……”叶锦舟听了微微一笑,这玉石着实普通,按往常来说是入不了她的眼的,更无法和她原来的玉佩相比,可是,全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块了。
她看着那块玉石发了会儿呆,老板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说的多了,叶锦舟倒是听进去了几句,忽然捕捉到了什么,出声打断她:“你是说,我可以自己动手打磨形状?”
老板眼睛一转,心知这门生意有戏,连忙点头道:“行的行的,小姐若是送人,自己打磨更有心意!”
叶锦舟沉思片刻,拿出两张银票递过去,“先留在你这里,过两日来取。”老板笑眯眯的拿着银票,也不知什么时候叶锦舟人已经不见了,回过神来连忙对着门外大喊:
“小姐,我可以教你怎么做啊!”等了等没有回音,不由好笑的自言自语:“倒是个急性子……”
叶锦舟有了事情干,回叶家的事便先搁浅,买了木头和小刀就回了千秋殿,埋头在小屋里专心致志的研究起这精细的东西来。
再说楼玉瑾这几日只匆匆见过叶锦舟几面,再强迫自己要有耐心也忍不住了,便让人去看看她在做些什么,恰好此时段泽敲门说夏太医求见,楼玉瑾皱了皱眉,犹豫了下说:
“让她……进来。”
夏青每日都来,见楼玉瑾消瘦的厉害心里酸涩至极,自己又只是以一个太医的身份才能见他几面,想到叶锦舟的不知珍惜更是怨恨。
楼玉瑾喘了几声道:“开始……”
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让她开始今日的训练,夏青却不动,垂着头劝道:“王爷,您身子实在是受不得了……”
“本王说……受得……便……受得……”
“……请恕下官不能从命。”
“谁……许你……多嘴?”
夏青紧抿着唇角,一言不发。楼玉瑾见状冷笑,“既……不愿……服侍,便……尽早……滚。”
夏青猛的抬头看他,眼中情绪复杂难以言明,忽然咬牙上前几步,对着他的嘴唇就吻了下去,口中含糊的道:“你怎就不明白我的心呢?”
楼玉瑾反应过来后大怒,剧烈挣扎起来,他四肢瘫软,自然挣脱不出强有力的女子,一时被她压在身上动弹不得,未料此时门突然被推开,叶锦舟迈步进来,“玉瑾,你找……”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怔愣的看着面前场景。夏青迅速直起身,自然看到了楼玉瑾面色惊惶,纵使是不愿,还是苦涩的替他解释道:“不怪他,是我强迫他的……”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8 01:10:00 +0800 CST  
“呵……”叶锦舟捏紧了手,复又松开,冷冷瞪了一眼夏青,却是对着楼玉瑾开口:
“诊脉需要单独?段泽为何不进来?”
楼玉瑾已是心神大乱,竟不知该如何解释,无措的叫着她的名字。见他回答不出,叶锦舟深吸口气,声音中几分自嘲几分落寞,“前几日我还以为,我们之间容不下第三个人,没想到,我还是高估了你。”
见楼玉瑾还要解释,她打断道:“罢了,你是王爷,纵使男子亦可养几位女宠,不必向我解释。”她说完转身就要走,楼玉瑾看见她的背影几乎是肝胆俱裂,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扑到床下,就要去扯她的衣襟。
身后传来巨响,叶锦舟一回头顿时吓的没了魂魄,飞奔过去抱他起来,楼玉瑾四肢已经剧烈的抽动起来,嘴唇青紫,眼角疼的流出眼泪,还是费力的去勾她的衣角,吃力道:
“别……走……”
他的下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浸湿了,有一些还蹭到了叶锦舟的身上,他最怕让她见到他这幅样子,却不敢撒手,生怕他一放手她就又不见了,“不走,你先别说话,”叶锦舟一边安抚他一边对愣在一旁的夏青怒吼:“愣着做什么!诊脉!”
趁着夏青去熬药时,叶锦舟给他换了衣裳,这才发现他身上那件薄薄的里衣已经被汗打湿,握紧了他的手道:“哪里疼,告诉我?”
“没……和她……”
“先不说这件事,”她打断,“告诉我哪里疼?”
他面色惨白,疲惫的眨了眨眼,“哪里……都……痛……心口……最”
叶锦舟已经将手附过去,轻轻揉着他的心口,几乎都能感到他薄薄皮肉下心脏的剧烈跳动。
她不知有多么心疼,忍了忍还是道:“怎么这么傻?从床上摔下来拦我?”
“不怕……疼……”
“只怕……你……又……一去……不回。”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8 01:12:00 +0800 CST  
叶锦舟到底不曾知晓那时自己跃进火海时他受到的惊吓有多大,竟是这么久的时间都抚不平。
到了,她捋了捋他散了一床的青丝,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玉瑾,你不要这样。我会心疼。”
楼玉瑾眼睫一颤,苦笑道:“我……哪样?”
“看了你的怯懦卑微,才念你当初的骄傲放纵----玉瑾,我错了,是我,将你逼到这个份上的,你要是气,也该来惩罚我,不要再难为自己了。”她把楼玉瑾搂在怀里,没让楼玉瑾看到她的眼泪,他却已能听出声音中的哽咽,无声的伏在她的怀中。过了半响听得他低声道:
“难为……你,我怎……舍得。本就……是为……一己私利……将你卷……入,害你……遭受……无端伤害,玉瑾……身体……本如此……哪里……会怨你?”
“你不欠我什么,玉石是我亲手摔碎的,先要离开的也是我,是我负了你。”听了这颠倒是非的话,楼玉瑾是好气又好笑,又听到她慢慢说:“是叶锦舟,欠楼玉瑾一个定情信物,欠你一个洞房花烛。”
她说完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玉石,将手心在他眼前摊开,笑道:“现在补上来,我的夫郎,你肯不肯原谅为妻?”
玉石做工实在是粗糙,也只是依稀可以辨认出来是一只兔子的形状,只是楼玉瑾眼角顿时红了,颤着抬手去摸她的手指,上面有许多细小的伤痕。叶锦舟摸摸鼻子,她使得了剑,却着实驾驭不了精细的小刀。叶锦舟怕他再流泪,只好掩饰的抽回手,顺势将玉石挂在他脖子上:“这是一块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石头了,没有权势的味道,我也再没有理由摔它了,玉瑾,你说好不好?”
又怎会不好?
他笑着流泪,说此生再无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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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放松便是卸了力气,病便来的凶猛,几乎没了半条命,叶锦舟几乎日日陪在床边哄着他吃药,待他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好。
你问夏青?
叶锦舟心里气她简直都要发狂,可不得不承认夏青医术还是很高超的,面上只能假笑着说:“别多想,我不介意。”楼玉瑾好笑的看她狰狞的表情,轻声问道:“妻主……你吃醋?”
叶锦舟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摸了摸他瘦的没什么皮肉的脸,心口不一道:“我才不吃。”
楼玉瑾挑了挑眉,忽然眉头紧蹙,被叶锦舟握着的手也捏紧,呻吟道:“痛……”
叶锦舟手足无措的要扶他躺下,对着门外咬牙切齿道:“宣夏青!”
没想到话音刚落,楼玉瑾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还说……不气?”
叶锦舟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以后也是挑眉,“耍我呢这是?”楼玉瑾摇头正色道:“她冒犯……我……自不能……留。”然后抬头对上她的眼睛,轻声道:“妻主……莫气……”
“别杀她。她能医你的病。”叶锦舟不得不承认,纵使夏青算“情敌”,对医治楼玉瑾却是尽心竭力的。“而且----我相信,让她看见你我恩爱,定比直接杀了她打击来的大。”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8 10:10:00 +0800 CST  
今天评论好多加更!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8 16:38:00 +0800 CST  
她说的果然不错,夏青三日来请一次平安脉,每回都逃一样的离开,叶锦舟看着自然是很为得意,不料这次她诊完脉却是愣了好久,好半天才艰难的张嘴说出话来,却是带来个惊天消息:
“王爷……有喜了。”
叶锦舟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的声音都变了调:“你说什么?”
“……是喜脉无疑。”
楼玉瑾低声重复道:“喜脉……?我有……孩子了?”
他的手虚虚的搭上腹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叶锦舟沉默半响,忽然对夏青道:“夏太医,请先跟我出来一下。”楼玉瑾这才回过神,瞥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开口阻拦。叶锦舟回来时面色有些不好,对他笑的勉强:“玉瑾……”
“我受得住。”他没等她开口便先说出来,“你不要……担心。”
叶锦舟的笑索性也收回了,把脸偏到一边,艰难的开口:“这不可能。”
楼玉瑾挣扎着去拉她的手,哀求道:“别这么对我……”
叶锦舟怒道:“我如何对你?好,我成心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就是不愿做一个母亲!”
他一时没了声音,执拗的勾着她的手指,叶锦舟顿时就没了脾气,轻叹道:“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就说过你喜欢孩子,我们可以领养,我要的只是你,如果只能在你和孩子之中选一个,我毫不犹豫的选你。”
楼玉瑾年幼丧父后与女皇关系更是冰冷,在亲情上十足的寡情,只不过,他爱叶锦舟,亦知道她想有个孩子,纵使她从来不说,他不过想告诉她,他也能给她一个孩子。
所以他坚持道:“我不会……有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她,好不容易拼尽一切才得来的,若是最后死了,那岂不是一败涂地?
“锦舟……要是……让我在你们之中……选一个,我亦选你……所以我一定……不会……因为孩子而离开……”
“锦舟……你要信我。”
叶锦舟向来是吃软不吃硬,面对他如此凄切的哀求也是狠不下心,只好说,“让我考虑考虑。”
西域所进贡品中有一种酒,叫做“解忧”,叶锦舟特意讨了过来,欲饮个痛快。举头新月如勾,银光似练,在这漆黑的夜晚增添几分凉薄,叶锦舟喝下一坛,正要去取第二坛时,忽听背后一个声音道:
“朕这么名贵的酒,被你这么喝岂不是糟蹋了?”
叶锦舟回头看她,明黄身影走近,在她对面坐下,又给自己斟了杯酒,方道:“借酒消愁?”
叶锦舟不答。
楼杨笑道:“陈酒得慢慢品才对,这酒虽唤为“解忧”,却不会让人醉。”
“不会醉?”
“是啊,”她抬头饮下一杯,待尝到口中甘甜后才回答:“正是因为不会醉,才能解忧。”
楼杨看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长,叶锦舟苦笑道:“如何能解?”
“随心。”
“陛下不知,那对他很危险?”
楼杨摇摇头,半响道:“朕亦不想让他生下这个孩子,那可能会要了朕唯一的弟弟的命……可是,”她目光如炬,视线紧紧的锁着她:“他生无可恋的样子,朕再不愿看到了。叶锦舟,朕不信你,你若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倒不如从不曾让他有过,那个孩子,还能会让他有个寄托吧。”
叶锦舟如鲠在喉。
她想明白后便匆匆的赶回去,留下楼杨一人在月下独酌,她想到两个时辰前在玉瑾房中,她问:“朕若是这么说,你不怕她真走?”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声音轻柔而笃定的回答:“她不会。”
她不知什么滋味,离开前再次问:“玉瑾,你真的要冒险生下这个孩子?”
他是怎么说的来着?楼杨已经忘了他的表情与语气,只记得听到他说:生下了这个孩子,自此以后,他便彻底拥有了叶锦舟。
再不会分离。
这一切已经唾手可得,他又怎么舍得死?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8 16:38:00 +0800 CST  
以后就要甜甜甜了呃……顶多虐虐身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8 16:39:00 +0800 CST  
楼玉瑾自有孕后身体更加虚弱,原先还能让人扶着坐会儿,到后来有些肚子了后可谓是坐卧不安,即使日日在床上躺着看上去也是极其疲倦。叶锦舟这日趁他沉睡时溜出宫去查账,回来后就见他床前跪了一片人。楼玉瑾一手搭在凸起的腹部上,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怒色。
“怎么了这是?”她走过去,皱着眉看跪着的一干人等,然后轻轻揉着他近日来一直酸痛的腰眼,楼玉瑾面色这才软了下来,叶锦舟听了段泽禀报事情经过,自然知道是因为他最近脾气大了许多,这些人都很无辜,便轻咳一声,道:“都先下去吧。”
楼玉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直看的她心里发毛,等人都走了以后,她才翻身上床,叹息道:“好端端的,又难为这些下人做什么?”
楼玉瑾正要说话,忽然歪着颈子开始干呕,直将不久前喝下去的药汁都吐了个干净,还停不下来。
他双手颤巍巍的晃着,被叶锦舟心疼的接住,一边用了些力气给他顺背。
“呕……呃……”
他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将药吐出来就全都空了,还是不断的吐着酸水,叶锦舟把他搂怀里,也不敢再让他吃药,低声说着些情话安抚。
楼玉瑾缓过来,方道:“你连……下人都……舍不得难为,偏舍得……难为我。”
叶锦舟给他端来水漱口,好笑道:“我几时舍得难为你了?那我现在是陪着谁呢?”他让段泽将膳食端来,他每餐吃不下多少东西,为了胎儿营养必须少食多餐,刚才就是因为这事才发了怒。
他嫌恶的偏过头,“不吃……”
叶锦舟早就知道他会不配合,也不哄他,反而气定神闲的放下了碗道:“不吃也罢,你一餐不吃,我就一日不吃,你说好不好?”
楼玉瑾冷了脸,咬牙道:“这是……威胁我?”
“是。”
她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楼玉瑾反而语塞,叶锦舟日夜照顾他,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他自然不舍得让她也不吃饭的,只好乖乖张嘴。
他吞咽很慢,叶锦舟倒是耐心,边喂边给他顺着胃,好歹没让他再吐。
“别忙了……上来歇歇……”
叶锦舟从袖中掏出个纸包,从里面拿出块酸枣塞进他嘴里,笑道:“好不好吃?”
他含在口中,笑答:“你尝尝……”
叶锦舟好奇的凑过去吻他的嘴唇,顿时口中盈满酸味,几乎酸掉了牙。那家叫什么“孕夫必备小宝店”该拆了吧!楼玉瑾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靠近些,叶锦舟顺势凑过去,然后一个极轻的吻就印在脸上,又仿佛挠在心里。
她瞬间嗓音沙哑的叫道:“玉瑾……”
他笑了笑,软声道:“给你点甜头尝尝……”

楼主 栤封—恶魔  发布于 2017-03-19 19:11:00 +0800 CST  

楼主:栤封—恶魔

字数:53401

发表时间:2017-03-07 19:0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29 12:19:44 +0800 CST

评论数:116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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