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还你一璧》
忘了一件事，第四章那首诗楼楼参照了一首叫《云深记事》的歌的歌词，并不都是楼楼写的……【要不是有小可爱问起来我还忘了我的反射弧长的没救了】
【第七章】
“江澄！”正当江澄和蓝曦臣打算离去，却看见湖上蓝忘机御剑带着魏无羡飞了过来。
“啧……”皱了皱眉，江澄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却终是没敌过蓝忘机御剑的速度。
“江澄，等会儿去放烟花？”魏无羡搭上他的肩，凑过去问，“顺便在吃点什么呗？好饿啊！”
“饿死你关我屁事！”江澄没好气的扭头，却恰好看见对面馆子二楼的某个窗口，某个额点朱砂的小脑袋缩了进去，挑了挑眉，江澄径直朝着馆子走去，另外的三人也都是眼力非凡的主，也一并跟着进了去。
“快快快！把酒藏起来！”金凌见状不禁慌了，连忙扑到桌子上将酒罐封好，慌乱地在包间里张望，跑过去将酒罐扔到屏风后，“蓝思追！你绝对不可以说我喝了酒！”
“为什么？”蓝思追略有些不解，看到金凌直接扑过去抓住他的肩膀，便抛弃了所有的疑问点头答应。
“金凌。”刚巧这时，江澄推开了包间的门，入眼便是金凌满面灿烂的笑容，仿佛被夺舍一般，亮的江澄差点提了紫电，“你在这里干什么。”
“吃饭。”金凌笑道。
“思追？你为何会在这里？”蓝曦臣走进包间，看着蓝思追询问。
“泽芜君，是我不熟悉路所以请他为我引路，还望莫怪。”金凌拱手弯身作揖，语气恭敬道，一旁的蓝思追附和着点了点头。
“说吧，你出来的目的。”江澄没有多废话直奔主题。皱了皱眉，似嗅到空气中参杂着酒香，心里到此便以猜测了几分，却不动声色观察金凌的反应。
“舅舅，你看着我干嘛？”被盯得有些心虚，金凌有些不安的开口道。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江澄接过蓝曦臣递来的茶，抿了一口又道，“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闻言，金凌不由的咽了下口水，回想起以前自己调皮不肯认错，每次江澄都能准确无误的把自己错误说出来，他就一阵哆嗦。
“我……”
“江澄，你干嘛板着一张脸，看把孩子吓得。”魏无羡见状走过去拍了拍金凌的肩，对江澄道，“你态度就不能稍微好点？”
“呵。”江澄瞥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但是魏无羡还是退到蓝忘机身边，“你说，还是我说。”
“我……”金凌神色间有些不安，是不是目光瞟向屏风，江澄便立刻心知肚明，起身从屏风后拎出几坛子酒，“舅舅我……”
“金凌，当上宗主后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偷喝酒？”江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却让人不由心生惧意，金凌知道那是江澄生气的表现，气极反笑，“而且还不止一坛。”
“我……”咬了咬牙，金凌壮起了胆子，“为什么我就不能喝！舅舅你以前不也是这个年纪喝的酒吗？而且我现在是宗主，宗主都要喝酒的，我要练酒量。”
魏无羡闻言不禁挑眉，暗道蓝景仪说的果然没错，金凌现在真的是江澄说他一句他能顶回十句。
而此刻的江澄面色格外阴翳，手背的青筋似有凸起的迹象。
“江澄，多大点事儿，金凌喝点酒有什么的，老这么气老的快不是？来来来吃块莲花糕。”说着，魏无羡拿着一块伸过去，“乖，来吃一口！”
“滚！”江澄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莲花糕在鼻前一晃，却叫他不由思绪一怔，又抓住了魏无羡的手腕，“给我。”
“哟，江澄你这是后悔啦？想吃就……”魏无羡的话没有说完，就伴随着那根逐渐被染黑的银针一起，消失在了喉咙里，“这个……”
“怎么回事？”蓝曦臣走上前，而后扭头问道，“这莲花糕是你们买的？”
蓝忘机摇摇头，金凌伸手拿起一块莲花糕，因为好奇掰了开，却看见里面夹着一张字条，打开一看，是一个红色的“命”字。
见状，蓝忘机将剩下的莲花糕也掰开，如他所料那般，里面各有一张字条，组合起来是：江澄纳命来。
“舅舅……”金凌的视线不由得投向江澄，看着他的唇角勾起，神色间满是狂傲的与嘲讽，“舅……”
“很好。”江澄嗤笑一声，用灵力将字条烧成灰烬，“金凌，金家中是否有个叫炎玉的门生或者家仆。”
“我记得，黄天新纳的小妾就叫炎玉。”说着，金凌皱了皱眉，他还记得就是黄天迎娶小妾那天，他也宣布正式脱离金家自立门派为穹庐黄氏。
“果然……”江澄眯了眯眼，心底冷笑一声，“他果然是个***……”
江澄清楚这个黄天不过是金家那些夺权者劣质的障眼法而已，偏那黄天还真就是蠢，居然让自己的人不隐瞒姓名过来送毒，不愧是金家选出来的肉盾，名副其实。
即能把矛头引向自己，又因为愚蠢而不知其中缘由，有金家选人的风格。
“江澄……”魏无羡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转头看向蓝忘机，又看了看蓝曦臣。
“金凌，今晚搬到别云间，明日和我回莲花坞。”江澄的手指不由的抚上戒指，面色阴翳，似在盘算什么，却叫人看不出，“蓝宗……蓝曦臣，给你添麻烦了。”
“晚吟这是哪里的话，无碍。”蓝曦臣笑着摇摇头，转身对蓝思追道，“思追，回去后你先行通知叔父，今晚我有事与他相商。”
“是，泽芜君。”蓝思追拱手道。
“晚吟，此事你无需担心，我自会派蓝家门生加紧巡查，定能保……”
“江澄！”正当江澄和蓝曦臣打算离去，却看见湖上蓝忘机御剑带着魏无羡飞了过来。
“啧……”皱了皱眉，江澄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却终是没敌过蓝忘机御剑的速度。
“江澄，等会儿去放烟花？”魏无羡搭上他的肩，凑过去问，“顺便在吃点什么呗？好饿啊！”
“饿死你关我屁事！”江澄没好气的扭头，却恰好看见对面馆子二楼的某个窗口，某个额点朱砂的小脑袋缩了进去，挑了挑眉，江澄径直朝着馆子走去，另外的三人也都是眼力非凡的主，也一并跟着进了去。
“快快快！把酒藏起来！”金凌见状不禁慌了，连忙扑到桌子上将酒罐封好，慌乱地在包间里张望，跑过去将酒罐扔到屏风后，“蓝思追！你绝对不可以说我喝了酒！”
“为什么？”蓝思追略有些不解，看到金凌直接扑过去抓住他的肩膀，便抛弃了所有的疑问点头答应。
“金凌。”刚巧这时，江澄推开了包间的门，入眼便是金凌满面灿烂的笑容，仿佛被夺舍一般，亮的江澄差点提了紫电，“你在这里干什么。”
“吃饭。”金凌笑道。
“思追？你为何会在这里？”蓝曦臣走进包间，看着蓝思追询问。
“泽芜君，是我不熟悉路所以请他为我引路，还望莫怪。”金凌拱手弯身作揖，语气恭敬道，一旁的蓝思追附和着点了点头。
“说吧，你出来的目的。”江澄没有多废话直奔主题。皱了皱眉，似嗅到空气中参杂着酒香，心里到此便以猜测了几分，却不动声色观察金凌的反应。
“舅舅，你看着我干嘛？”被盯得有些心虚，金凌有些不安的开口道。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江澄接过蓝曦臣递来的茶，抿了一口又道，“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闻言，金凌不由的咽了下口水，回想起以前自己调皮不肯认错，每次江澄都能准确无误的把自己错误说出来，他就一阵哆嗦。
“我……”
“江澄，你干嘛板着一张脸，看把孩子吓得。”魏无羡见状走过去拍了拍金凌的肩，对江澄道，“你态度就不能稍微好点？”
“呵。”江澄瞥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但是魏无羡还是退到蓝忘机身边，“你说，还是我说。”
“我……”金凌神色间有些不安，是不是目光瞟向屏风，江澄便立刻心知肚明，起身从屏风后拎出几坛子酒，“舅舅我……”
“金凌，当上宗主后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偷喝酒？”江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却让人不由心生惧意，金凌知道那是江澄生气的表现，气极反笑，“而且还不止一坛。”
“我……”咬了咬牙，金凌壮起了胆子，“为什么我就不能喝！舅舅你以前不也是这个年纪喝的酒吗？而且我现在是宗主，宗主都要喝酒的，我要练酒量。”
魏无羡闻言不禁挑眉，暗道蓝景仪说的果然没错，金凌现在真的是江澄说他一句他能顶回十句。
而此刻的江澄面色格外阴翳，手背的青筋似有凸起的迹象。
“江澄，多大点事儿，金凌喝点酒有什么的，老这么气老的快不是？来来来吃块莲花糕。”说着，魏无羡拿着一块伸过去，“乖，来吃一口！”
“滚！”江澄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莲花糕在鼻前一晃，却叫他不由思绪一怔，又抓住了魏无羡的手腕，“给我。”
“哟，江澄你这是后悔啦？想吃就……”魏无羡的话没有说完，就伴随着那根逐渐被染黑的银针一起，消失在了喉咙里，“这个……”
“怎么回事？”蓝曦臣走上前，而后扭头问道，“这莲花糕是你们买的？”
蓝忘机摇摇头，金凌伸手拿起一块莲花糕，因为好奇掰了开，却看见里面夹着一张字条，打开一看，是一个红色的“命”字。
见状，蓝忘机将剩下的莲花糕也掰开，如他所料那般，里面各有一张字条，组合起来是：江澄纳命来。
“舅舅……”金凌的视线不由得投向江澄，看着他的唇角勾起，神色间满是狂傲的与嘲讽，“舅……”
“很好。”江澄嗤笑一声，用灵力将字条烧成灰烬，“金凌，金家中是否有个叫炎玉的门生或者家仆。”
“我记得，黄天新纳的小妾就叫炎玉。”说着，金凌皱了皱眉，他还记得就是黄天迎娶小妾那天，他也宣布正式脱离金家自立门派为穹庐黄氏。
“果然……”江澄眯了眯眼，心底冷笑一声，“他果然是个***……”
江澄清楚这个黄天不过是金家那些夺权者劣质的障眼法而已，偏那黄天还真就是蠢，居然让自己的人不隐瞒姓名过来送毒，不愧是金家选出来的肉盾，名副其实。
即能把矛头引向自己，又因为愚蠢而不知其中缘由，有金家选人的风格。
“江澄……”魏无羡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转头看向蓝忘机，又看了看蓝曦臣。
“金凌，今晚搬到别云间，明日和我回莲花坞。”江澄的手指不由的抚上戒指，面色阴翳，似在盘算什么，却叫人看不出，“蓝宗……蓝曦臣，给你添麻烦了。”
“晚吟这是哪里的话，无碍。”蓝曦臣笑着摇摇头，转身对蓝思追道，“思追，回去后你先行通知叔父，今晚我有事与他相商。”
“是，泽芜君。”蓝思追拱手道。
“晚吟，此事你无需担心，我自会派蓝家门生加紧巡查，定能保……”
“不必。”江澄看向窗外，唇角的笑容间弥漫着压迫感，令人心惊，却也惑人心神，“我到要看看，究竟是谁能有这个能力，要我的命。”
御剑回到云深不知处，江澄便借了厨房不知忙活些什么，虽然魏无羡认为他是在制毒，但飘出来的味道却令他甚是熟悉。
他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
“呃……”金凌捂着肚子在床榻上时不时翻滚，额上大颗汗珠滚落，面色惨白。
“蓝湛，金凌不是吃了药吗？怎么现在看起来反而越来越严重了？”魏无羡看着金凌的样子心里急得要死，“药弄错了？”
“不会。”蓝忘机摇摇头，抬头见江澄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三碗汤。
“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太烈的东西会伤到胃。”江澄将两碗汤置于桌面上，端着另一碗坐到窗边，将金凌扶起来靠到自己的怀里，“寻常药物没用。”
闻言，魏无羡才知道为何白日江澄会动那么大的气，瞥眼看见江澄手里端着的碗的汤，不同于其他两碗，里面似是添加了其他。
“江澄，这是莲藕排骨汤？”魏无羡将汤端起来，目光中映出江澄在烛火下柔和下来的神色。
“不喝我倒了。”江澄运了灵力轻轻地在金凌的腹部按摩，听到魏无羡的话瞥了他一眼。
“别别别！”魏无羡赶紧将汤护住，“我喝我喝！”
边喝边看着空碗，魏无羡心里不由的暗自叹口气，无奈笑笑。
刚喝完汤没多久，金凌的脸色就缓和了不少，想必这药，也是江澄费尽心思才找来的吧。
嘴硬心软，还是这样。
“差不多了。”江澄将金凌抱起来，放到魏无羡怀里，“弧好他，能做到？”
“嗯。”魏无羡低头看了看金凌的睡脸，皱皱眉，有些担心道，“你真的确定一个人去解决他们？他们既然敢发预告信就说明他们有完全的准备。”
“走吧。”江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走过去将门打开。
魏无羡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视线与他相对时，全都化为乌有。
抱紧金凌和蓝忘机走了出去，却在门扉关上的一刹那，魏无羡将怀里的金凌放到蓝忘机怀里。
“魏婴？”蓝忘机看着他的眼睛，沉默半晌，“一切，小心。”
“嗯。”魏无羡勾唇一笑，目送着蓝忘机将金凌带走，而后悄无声息地躲了起来。
白日江澄让金凌来别云间不过是障眼法，为的是引黄天动手，但又不想让金凌涉险，于是就请蓝忘机将金凌安置到静室，可以说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江澄不放心金凌，可魏无羡不放心他。
“如果这时候蓝大哥在就好了……”魏无羡不禁这么想，如果蓝曦臣在情况会轻松很多，但是他要稳住云深不知处，免得此事外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吹熄了灯，江澄躺到床上假寐，一直留心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江澄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动声色地握住三毒的剑柄，蓄势待发。
耳边骤然一阵空气的破裂声，江澄翻身用三毒迎面相击，目光一身，腕中使力便将来者击退出去。
“是黄天派你来的吧。”看见对方瞳中一阵躲闪，江澄不由的心底暗自冷笑，提步剑锋直指那人脖颈之处。
蒙面人想要离去，却发现脚下地面不是何事有一双惨白的手抓住了他的双脚，使他无法躲闪。
一阵笛音响起，便有更多的手从地下破土，撞碎地板而出，死死地钳制住他的行动。
三毒剑锋极速逼近他的脖颈，可他却反而提剑朝着身后墙面击去，顿时墙面破碎，还未反应过来的魏无羡便暴露在蒙面人的剑下。
“魏婴！”江澄提速上前将他拉走，却不料正中了蒙面人的计，剑锋从他的面前割过，将他的上衣劈裂开来。
“晚吟！”几乎同时，一道剑光破空而来，将蒙面人击打出去，顿时便是鲜血奔涌而出，见事不妙，蒙面人便用了传送符，蓝光一闪便消失无踪。
“晚……”蓝曦臣赶来想要询问他的状况，却在江澄转身时，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割破的衣衫内露出的肌肤白皙，可是上面却遍布伤痕，戒鞭鞭打的伤痕极为狰狞地攀布交错，其间还夹在这不少刀割的旧伤。
“云深不知处的结界防守牢固，就算是传送符也不可能让他逃出去。”江澄连忙将自己的衣服拉起，却无奈无论如何也待不住只得用手按住，“刚刚多谢搭救。”
“晚吟，不用客气。”蓝曦臣拾起笑容，可思绪却还停滞在那片布满伤痕的胸膛上，“今晚，晚吟就去我的寒室歇息吧，以防他们卷土重来。”
“这……”江澄刚想拒绝，可魏无羡却抢先开口道，“蓝大哥说的有理，他们既然敢在云深不知处动手，就说明有万全的准备，江澄你一人怕是应付不来，还是去吧。”
“……那就叨扰了。”
“晚吟哪里的话。”蓝曦臣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拿着药膏站在内室外，蓝曦臣的脑海里始终都烙印着江澄那布满伤痕的胸膛，每一条，都清清楚楚刻在他的眼前。
即便是温氏在时，江家也是仙门中赫赫有名的门派，身为江枫眠和虞紫鸢的儿子，又有谁敢用戒鞭去打他呢？
不对……有。
江家被灭门时，听闻江澄与魏无羡逃离后又被温晁抓了回去，严刑拷打。
那伤大抵就是那时留下来的。
那时江澄的年纪并没有多大，他根本不敢想象他究竟是怎么扛过来的。
“嗯？不去休息吗？”换洗完的江澄从内室走出来，微微透着些湿气的黑发有些凌乱的散下，“在想什么？”
“没什么，晚吟，你身上有伤，我帮你上药。”蓝曦臣笑了笑。
御剑回到云深不知处，江澄便借了厨房不知忙活些什么，虽然魏无羡认为他是在制毒，但飘出来的味道却令他甚是熟悉。
他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
“呃……”金凌捂着肚子在床榻上时不时翻滚，额上大颗汗珠滚落，面色惨白。
“蓝湛，金凌不是吃了药吗？怎么现在看起来反而越来越严重了？”魏无羡看着金凌的样子心里急得要死，“药弄错了？”
“不会。”蓝忘机摇摇头，抬头见江澄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三碗汤。
“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太烈的东西会伤到胃。”江澄将两碗汤置于桌面上，端着另一碗坐到窗边，将金凌扶起来靠到自己的怀里，“寻常药物没用。”
闻言，魏无羡才知道为何白日江澄会动那么大的气，瞥眼看见江澄手里端着的碗的汤，不同于其他两碗，里面似是添加了其他。
“江澄，这是莲藕排骨汤？”魏无羡将汤端起来，目光中映出江澄在烛火下柔和下来的神色。
“不喝我倒了。”江澄运了灵力轻轻地在金凌的腹部按摩，听到魏无羡的话瞥了他一眼。
“别别别！”魏无羡赶紧将汤护住，“我喝我喝！”
边喝边看着空碗，魏无羡心里不由的暗自叹口气，无奈笑笑。
刚喝完汤没多久，金凌的脸色就缓和了不少，想必这药，也是江澄费尽心思才找来的吧。
嘴硬心软，还是这样。
“差不多了。”江澄将金凌抱起来，放到魏无羡怀里，“弧好他，能做到？”
“嗯。”魏无羡低头看了看金凌的睡脸，皱皱眉，有些担心道，“你真的确定一个人去解决他们？他们既然敢发预告信就说明他们有完全的准备。”
“走吧。”江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走过去将门打开。
魏无羡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视线与他相对时，全都化为乌有。
抱紧金凌和蓝忘机走了出去，却在门扉关上的一刹那，魏无羡将怀里的金凌放到蓝忘机怀里。
“魏婴？”蓝忘机看着他的眼睛，沉默半晌，“一切，小心。”
“嗯。”魏无羡勾唇一笑，目送着蓝忘机将金凌带走，而后悄无声息地躲了起来。
白日江澄让金凌来别云间不过是障眼法，为的是引黄天动手，但又不想让金凌涉险，于是就请蓝忘机将金凌安置到静室，可以说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江澄不放心金凌，可魏无羡不放心他。
“如果这时候蓝大哥在就好了……”魏无羡不禁这么想，如果蓝曦臣在情况会轻松很多，但是他要稳住云深不知处，免得此事外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吹熄了灯，江澄躺到床上假寐，一直留心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江澄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动声色地握住三毒的剑柄，蓄势待发。
耳边骤然一阵空气的破裂声，江澄翻身用三毒迎面相击，目光一身，腕中使力便将来者击退出去。
“是黄天派你来的吧。”看见对方瞳中一阵躲闪，江澄不由的心底暗自冷笑，提步剑锋直指那人脖颈之处。
蒙面人想要离去，却发现脚下地面不是何事有一双惨白的手抓住了他的双脚，使他无法躲闪。
一阵笛音响起，便有更多的手从地下破土，撞碎地板而出，死死地钳制住他的行动。
三毒剑锋极速逼近他的脖颈，可他却反而提剑朝着身后墙面击去，顿时墙面破碎，还未反应过来的魏无羡便暴露在蒙面人的剑下。
“魏婴！”江澄提速上前将他拉走，却不料正中了蒙面人的计，剑锋从他的面前割过，将他的上衣劈裂开来。
“晚吟！”几乎同时，一道剑光破空而来，将蒙面人击打出去，顿时便是鲜血奔涌而出，见事不妙，蒙面人便用了传送符，蓝光一闪便消失无踪。
“晚……”蓝曦臣赶来想要询问他的状况，却在江澄转身时，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割破的衣衫内露出的肌肤白皙，可是上面却遍布伤痕，戒鞭鞭打的伤痕极为狰狞地攀布交错，其间还夹在这不少刀割的旧伤。
“云深不知处的结界防守牢固，就算是传送符也不可能让他逃出去。”江澄连忙将自己的衣服拉起，却无奈无论如何也待不住只得用手按住，“刚刚多谢搭救。”
“晚吟，不用客气。”蓝曦臣拾起笑容，可思绪却还停滞在那片布满伤痕的胸膛上，“今晚，晚吟就去我的寒室歇息吧，以防他们卷土重来。”
“这……”江澄刚想拒绝，可魏无羡却抢先开口道，“蓝大哥说的有理，他们既然敢在云深不知处动手，就说明有万全的准备，江澄你一人怕是应付不来，还是去吧。”
“……那就叨扰了。”
“晚吟哪里的话。”蓝曦臣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拿着药膏站在内室外，蓝曦臣的脑海里始终都烙印着江澄那布满伤痕的胸膛，每一条，都清清楚楚刻在他的眼前。
即便是温氏在时，江家也是仙门中赫赫有名的门派，身为江枫眠和虞紫鸢的儿子，又有谁敢用戒鞭去打他呢？
不对……有。
江家被灭门时，听闻江澄与魏无羡逃离后又被温晁抓了回去，严刑拷打。
那伤大抵就是那时留下来的。
那时江澄的年纪并没有多大，他根本不敢想象他究竟是怎么扛过来的。
“嗯？不去休息吗？”换洗完的江澄从内室走出来，微微透着些湿气的黑发有些凌乱的散下，“在想什么？”
“没什么，晚吟，你身上有伤，我帮你上药。”蓝曦臣笑了笑。
江澄犹豫半晌，心想都是男子也没什么不妥，便跟着蓝曦臣进了寝室，脱掉上衣坐到床边。
略带凉意的手指轻轻划过江澄胸前一道浅浅的血痕，小心翼翼的，仿佛一使劲便会碰碎一般。
眸中映着人胸前的伤痕，蓝曦臣心底一阵酸疼，“……疼吗？”
“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江澄不由得一怔，“没事。”
已经多久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了？他不记得。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当他看见蓝曦臣的眼镜时，便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双似盛满了温柔的眼睛里，映的全是他模样，拿在手里的清心铃突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蓝曦臣低头看向江澄手里的铃铛，唇角向上勾起，比往日更添温柔。
于是清心铃响的更欢了。
“晚吟，为何你的铃铛响了？”蓝曦臣伸手想要去拿，可是江澄却猛地把手缩起开，“晚吟？”
“没事。”江澄站起来背对着他将上衣穿好，却不料蓝曦臣趁机拿走了他的清心铃，“蓝曦……”
“晚吟，你……”看着手中依旧还在响动的铃铛犹豫半晌，蓝曦臣开口道，“是否心悦于我？”
“啊？你开什么玩笑？”伴随着这句话，清心铃有一次猛烈地晃动起来，惹得江澄一阵恼火，直接伸手把铃铛抢过来，“破玩意儿别响了给老子安静点！”
“晚吟，我知道，魏无羡一直是你无法释怀的一件事……”伸手轻轻从后面揽住江澄的腰，蓝曦臣在他耳边柔声道，“云梦双杰不复，那曦臣，还晚吟一璧如何？”
“蓝曦臣，你……”蓝曦臣用手指勾过他的下巴，将他的话悉数赌回了嘴里，似是贪婪的啃吻着他的双唇，伴着清脆的铃音，不断地试图撬开他的齿。
不知是药力发作还是怎得，江澄只觉得脑子愈发模糊，最后也只能跟随着蓝曦臣，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攀上心头。
他只知道，他不想推开他。
“晚吟。”模糊间，耳畔环绕着熟悉的声音，“澄音月色涣夜阑，江畔蓝莲戏清风。曦臣待等破晓时，携手晚吟共白头。”
略带凉意的手指轻轻划过江澄胸前一道浅浅的血痕，小心翼翼的，仿佛一使劲便会碰碎一般。
眸中映着人胸前的伤痕，蓝曦臣心底一阵酸疼，“……疼吗？”
“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江澄不由得一怔，“没事。”
已经多久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了？他不记得。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当他看见蓝曦臣的眼镜时，便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双似盛满了温柔的眼睛里，映的全是他模样，拿在手里的清心铃突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蓝曦臣低头看向江澄手里的铃铛，唇角向上勾起，比往日更添温柔。
于是清心铃响的更欢了。
“晚吟，为何你的铃铛响了？”蓝曦臣伸手想要去拿，可是江澄却猛地把手缩起开，“晚吟？”
“没事。”江澄站起来背对着他将上衣穿好，却不料蓝曦臣趁机拿走了他的清心铃，“蓝曦……”
“晚吟，你……”看着手中依旧还在响动的铃铛犹豫半晌，蓝曦臣开口道，“是否心悦于我？”
“啊？你开什么玩笑？”伴随着这句话，清心铃有一次猛烈地晃动起来，惹得江澄一阵恼火，直接伸手把铃铛抢过来，“破玩意儿别响了给老子安静点！”
“晚吟，我知道，魏无羡一直是你无法释怀的一件事……”伸手轻轻从后面揽住江澄的腰，蓝曦臣在他耳边柔声道，“云梦双杰不复，那曦臣，还晚吟一璧如何？”
“蓝曦臣，你……”蓝曦臣用手指勾过他的下巴，将他的话悉数赌回了嘴里，似是贪婪的啃吻着他的双唇，伴着清脆的铃音，不断地试图撬开他的齿。
不知是药力发作还是怎得，江澄只觉得脑子愈发模糊，最后也只能跟随着蓝曦臣，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攀上心头。
他只知道，他不想推开他。
“晚吟。”模糊间，耳畔环绕着熟悉的声音，“澄音月色涣夜阑，江畔蓝莲戏清风。曦臣待等破晓时，携手晚吟共白头。”
【第八章】
蓝曦臣隔天醒来，却发现江澄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听门生说，江澄天擦亮就离开了寒室，携带着还没睡醒的金凌杀出了云深不知处。
但，江澄什么都记着，却唯独忘记了他的清心铃。
“忘机无羡？”刚准备出去，就看见了堵在门口的两人，“怎么了？”
“蓝大哥，你和江澄昨晚怎么了？”魏无羡见人出来了便开口道。
今早江澄急吼吼地就闯进静室二话没说拎了金凌就要走，当他问及蓝曦臣时，就看见江澄面上一阵诡异的色彩，迫不及待就跑了。
就是苦了金凌，觉都没醒就被拎走了。
不过奇怪的是，昨晚他不放心江澄偷偷过来看时，隐约听到了铃音。
当视线落到蓝曦臣手上的清心铃时，魏无羡脸上满是惊恐，仿佛见狗一般。
“这不是……”魏无羡瞪大了眼睛盯着蓝曦臣的脸，“蓝大哥，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
如果说是江澄无意间落下也有可能，但是回想起早晨江澄的模样，魏无羡觉得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我”
“兄长。”蓝忘机似是知道了什么，微微蹙眉，“可当真。”
“我……”蓝曦臣看着蓝忘机，一时竟相对无言。
站在一旁的魏无羡看着两人心头满是疑惑，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试探道，“蓝大哥你，嗯……昨晚江澄和你表明心意了？”
“并未。”蓝曦臣抬手，凝视着安静躺在掌心中的清心铃，“是我。”
“啊啊啊啊？！”此言一出，不止是魏无羡，就连蓝忘机也是措手不及，神色中不禁染上一抹讶异。
在他们的认知里，总觉得这种事应该是江澄先动手，而不是蓝曦臣。
“所以江澄听到蓝大哥你表白心意居然连清心铃都吓忘了直接跑回莲花坞哈哈哈哈哈哈哈！”魏无羡捂着肚子笑得歪倒在蓝忘机身上，到最后竟然因为笑得太猛而插了气。
“兄长，你，可当真。”蓝忘机一手扶着魏无羡，一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蹙眉道，“可考虑清楚。”
蓝曦臣从未想过有一日他这个哥哥竟轮的弟弟来操心，却也不禁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他与江澄来往并不多，甚至掰着手指基本都可以算出次数。
而且与蓝忘机不同，蓝曦臣从未表现出对江澄是否有感情存在。现在突然说他喜欢江澄，这的确很难让人相信。
连蓝曦臣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何要对江澄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
他无法确定自己对江澄，是否真的如昨夜他所言那般。
但是他知道自己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他想了解江澄，了解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兄长，考虑清楚。”蓝忘机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抱着笑得几乎快要跪在地上的魏无羡转身离开。
直到脚步声凐没在清风之中，蓝曦臣眸中映着梨花树上纷飞的梨花，恍惚间似有一抹紫色的身影立于其间，傲然狂妄，让人无法移目。
虽然知晓昨晚袭击江澄的人就在混在今日离开云深不知处的人群中，但是却不能贸然出手，毕竟没有切实的证据。
金家参宴的人和依附于其门派不多，凭着蓝忘机和魏无羡的能力，不难锁定范围，而他要做的就是稳定局面以防被瞧出端倪。
虽是这么想，可送走各门派时蓝曦臣的思绪依旧飘飞，旋在蓝忘机的那句话上。
考虑清楚。
他是蓝家宗主，江澄是江家宗主，他们的一举一动代表的是两个宗主，如若没有考虑清楚便贸然开始这段感情，与谁而言都是无益。
“哇——！”无意间路过学堂，耳边猛然传来一声颇具气势的啼哭，蓝曦臣不由地侧目看去，便是一个身着蓝家校服，约莫五岁的孩子，哭的正是伤心。
“怎么了？”蓝曦臣见状走了进去，“这孩子为什么哭？”
“宗主。”方才正在照顾孩子的门生连忙行礼道，“这孩子是前不久从外面收留的孤儿，因为想念父母所以……”
“他父母呢？”蓝曦臣看见门生欲言又止，不禁开口继续问道。
“被凶尸杀害。”
“这样啊……”蓝曦臣垂眸看着那孩子满是泪水的，因为哭的太狠憋的通红的脸，脑海中不由的想起多年前各门派宗主前来姑苏清谈，江澄因为不放心所以带着金凌过来，会谈到一半时，金凌哭着喊着要找舅舅，金光瑶出去哄了一番后，便无奈笑着抱着金凌进来找江澄。
看到金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江澄面上虽是不耐烦，却手脚麻利地把他接到怀里，提前离了席。
因为需要将会谈内容通知给江澄，蓝曦臣便去了江澄所在的客房，因门未锁，看见江澄坐在外室榻上，怀里抱着金凌，手中颇有节奏地轻拍着他的背，动作间，透着温柔。
蓝曦臣将那孩子抱到怀里，学着记忆里江澄的模样，轻拍他的后背，没过一会儿那孩子便停了哭泣，趴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真是多谢泽芜君了。”门生将熟睡的孩子抱了过来，弯身行礼看着蓝曦臣离开了学堂。
江澄，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带着金凌。
虽然还有金光瑶帮忙，但大多时候也都是江澄带着。
从蹒跚学步到如今运剑如飞，这么多年必定是对金凌下了不少心血。
无论是姑苏求学，射日之征，还是日后偶然相逢，他记忆中的江澄，四大门派之一云梦江氏的宗主，名扬天下的三毒圣手，永远都是那高傲自负的模样。
可是在蓝忘机与魏无羡的婚宴上，他却分明瞧见了那份狂傲下隐藏的失落与孤独。
微风敛了他鬓角几缕碎发，吹散他的思绪，飘忽着悠悠侵入脑海深处，与回忆交相糅合。
蓝曦臣隔天醒来，却发现江澄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听门生说，江澄天擦亮就离开了寒室，携带着还没睡醒的金凌杀出了云深不知处。
但，江澄什么都记着，却唯独忘记了他的清心铃。
“忘机无羡？”刚准备出去，就看见了堵在门口的两人，“怎么了？”
“蓝大哥，你和江澄昨晚怎么了？”魏无羡见人出来了便开口道。
今早江澄急吼吼地就闯进静室二话没说拎了金凌就要走，当他问及蓝曦臣时，就看见江澄面上一阵诡异的色彩，迫不及待就跑了。
就是苦了金凌，觉都没醒就被拎走了。
不过奇怪的是，昨晚他不放心江澄偷偷过来看时，隐约听到了铃音。
当视线落到蓝曦臣手上的清心铃时，魏无羡脸上满是惊恐，仿佛见狗一般。
“这不是……”魏无羡瞪大了眼睛盯着蓝曦臣的脸，“蓝大哥，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
如果说是江澄无意间落下也有可能，但是回想起早晨江澄的模样，魏无羡觉得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我”
“兄长。”蓝忘机似是知道了什么，微微蹙眉，“可当真。”
“我……”蓝曦臣看着蓝忘机，一时竟相对无言。
站在一旁的魏无羡看着两人心头满是疑惑，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试探道，“蓝大哥你，嗯……昨晚江澄和你表明心意了？”
“并未。”蓝曦臣抬手，凝视着安静躺在掌心中的清心铃，“是我。”
“啊啊啊啊？！”此言一出，不止是魏无羡，就连蓝忘机也是措手不及，神色中不禁染上一抹讶异。
在他们的认知里，总觉得这种事应该是江澄先动手，而不是蓝曦臣。
“所以江澄听到蓝大哥你表白心意居然连清心铃都吓忘了直接跑回莲花坞哈哈哈哈哈哈哈！”魏无羡捂着肚子笑得歪倒在蓝忘机身上，到最后竟然因为笑得太猛而插了气。
“兄长，你，可当真。”蓝忘机一手扶着魏无羡，一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蹙眉道，“可考虑清楚。”
蓝曦臣从未想过有一日他这个哥哥竟轮的弟弟来操心，却也不禁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他与江澄来往并不多，甚至掰着手指基本都可以算出次数。
而且与蓝忘机不同，蓝曦臣从未表现出对江澄是否有感情存在。现在突然说他喜欢江澄，这的确很难让人相信。
连蓝曦臣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何要对江澄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
他无法确定自己对江澄，是否真的如昨夜他所言那般。
但是他知道自己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他想了解江澄，了解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兄长，考虑清楚。”蓝忘机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抱着笑得几乎快要跪在地上的魏无羡转身离开。
直到脚步声凐没在清风之中，蓝曦臣眸中映着梨花树上纷飞的梨花，恍惚间似有一抹紫色的身影立于其间，傲然狂妄，让人无法移目。
虽然知晓昨晚袭击江澄的人就在混在今日离开云深不知处的人群中，但是却不能贸然出手，毕竟没有切实的证据。
金家参宴的人和依附于其门派不多，凭着蓝忘机和魏无羡的能力，不难锁定范围，而他要做的就是稳定局面以防被瞧出端倪。
虽是这么想，可送走各门派时蓝曦臣的思绪依旧飘飞，旋在蓝忘机的那句话上。
考虑清楚。
他是蓝家宗主，江澄是江家宗主，他们的一举一动代表的是两个宗主，如若没有考虑清楚便贸然开始这段感情，与谁而言都是无益。
“哇——！”无意间路过学堂，耳边猛然传来一声颇具气势的啼哭，蓝曦臣不由地侧目看去，便是一个身着蓝家校服，约莫五岁的孩子，哭的正是伤心。
“怎么了？”蓝曦臣见状走了进去，“这孩子为什么哭？”
“宗主。”方才正在照顾孩子的门生连忙行礼道，“这孩子是前不久从外面收留的孤儿，因为想念父母所以……”
“他父母呢？”蓝曦臣看见门生欲言又止，不禁开口继续问道。
“被凶尸杀害。”
“这样啊……”蓝曦臣垂眸看着那孩子满是泪水的，因为哭的太狠憋的通红的脸，脑海中不由的想起多年前各门派宗主前来姑苏清谈，江澄因为不放心所以带着金凌过来，会谈到一半时，金凌哭着喊着要找舅舅，金光瑶出去哄了一番后，便无奈笑着抱着金凌进来找江澄。
看到金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江澄面上虽是不耐烦，却手脚麻利地把他接到怀里，提前离了席。
因为需要将会谈内容通知给江澄，蓝曦臣便去了江澄所在的客房，因门未锁，看见江澄坐在外室榻上，怀里抱着金凌，手中颇有节奏地轻拍着他的背，动作间，透着温柔。
蓝曦臣将那孩子抱到怀里，学着记忆里江澄的模样，轻拍他的后背，没过一会儿那孩子便停了哭泣，趴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真是多谢泽芜君了。”门生将熟睡的孩子抱了过来，弯身行礼看着蓝曦臣离开了学堂。
江澄，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带着金凌。
虽然还有金光瑶帮忙，但大多时候也都是江澄带着。
从蹒跚学步到如今运剑如飞，这么多年必定是对金凌下了不少心血。
无论是姑苏求学，射日之征，还是日后偶然相逢，他记忆中的江澄，四大门派之一云梦江氏的宗主，名扬天下的三毒圣手，永远都是那高傲自负的模样。
可是在蓝忘机与魏无羡的婚宴上，他却分明瞧见了那份狂傲下隐藏的失落与孤独。
微风敛了他鬓角几缕碎发，吹散他的思绪，飘忽着悠悠侵入脑海深处，与回忆交相糅合。
有些许疲倦地坐在寒室靠窗的椅榻上，蓝曦臣轻抿一口桌上有些发凉的茶。
与江澄初时是在他来姑苏求学之时，两人交集也并未多久，便以魏无羡殴打金子轩为这次求学的结局，回了云梦。
魏无羡在的那段日子，蓝忘机整个人都仿佛有了些许灵气，视线总落在他的身上，随着他转动。
但是蓝曦臣看到的，却是那个嘴上说“才不给你收尸”却总在魏无羡惹事后处理后事的江澄。
虽然看起来高傲自负，但其实，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之后，便是射日之征。
褪去了少年的青涩，那时的江澄眉宇间已有了几分摄人的魄力，一身紫衣翩立若似惊鸿，似是生来便透着傲意，一旦注意到便叫人移不开目。
那时江澄与魏婴虽然总是嘴上斗的厉害，但出现时，魏无羡几乎都会揽着他的肩膀，说闹着。
在然后，金子轩遭温宁误杀，血洗不夜天，魏无羡身死。
抿茶的动作猛地一怔，蓝曦臣才恍然惊觉什么。
四大仙门，由于三尊的缘故，蓝氏、金氏、聂氏一向来往密切，却唯独江氏一直孤立其中。
他有蓝忘机和蓝启仁相助，可当时江澄身边只有一个金凌。
除了必要的事情外，几乎从不与其他宗族走动，也从未听说他有什么至交好友。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支撑江家，一个人照顾金凌，一个人夜猎，一个人……总是一个人。
“蓝宗主？泽芜君？”几声轻唤过后，似是感觉身上一阵轻微地晃动，“泽芜君？”
“……晚吟？”蓝曦臣撑起身体，却看见江澄面上一阵错愕，“江宗主。”
看身前这人的面容模样，蓝曦臣便清楚自己是在梦里。
但照常理来说，他本不应该知晓，而且这梦也太过于真实。
“泽芜君，情况未明，我觉得还是待在此处稍作调整为好，不知泽芜君意下如何。”江澄将擦拭好的三毒收入剑鞘，寻了块稍微平坦一些的石头坐了下去。
“江宗主所言甚是。”蓝曦臣看着江澄身上只有件白色的中衣，便开口问道，“江宗主，你的……”
蓝曦臣看见人的视线瞥了眼自己，便恍然大悟。
从悬崖掉落时他头部撞到枝干晕了过去，想必是怕他被石头硌到，所以脱了自己的外衣垫在他身下。
如此他便可以确定，这不算是梦，而是他的记忆。
当年射日之征，他遭到温家暗算跌入悬崖，江澄舍身相救，他才免得摔成个残废。
“江宗主，先下外面正下雨，湿气重，你还是……”蓝曦臣刚想起身，就被江澄一把按了回去，“江……”
“我江澄在泽芜君眼里是有多脆弱？这点湿气就能击垮我？”有些不满地挑挑眉，江澄道。
“不是，曦臣……”
“好了，安心修养吧，等下雨停了我们就动身。”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后，蓝曦臣看见江澄用手上的树枝似乎在火堆里怼这些什么，因为洞内光线昏暗，怎么都瞧不出那东西的模样。
“好了，吃点吧。”江澄将那东西扒拉出来，用树枝一插，剥了皮递过去，“储存体力。”
“这是……”蓝曦臣打量着那个形态怪异颜色诡异散发着奇特气味的东西，一时下不了嘴。
“刚刚趁你没醒从外面找来的，没毒。”江澄似是看出他的迟疑，解释道。
“那多谢江宗主了。”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似乎是真的饿了，蓝曦臣吃的比平时快了些，不到一会儿足有他两个拳头大的不明物体已经尽入他的腹中。
“雨停了。”熄灭了火堆，江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理了理褶皱，而后俯身向蓝曦臣伸出手，“走吧。”
黄昏的余晖射进洞内，逆光而立的江澄身上镀了一层夺目的光辉，目光清明澄澈，唇角几分笑意似是夏日的朝阳般绚烂。
蓝曦臣怔在了原地。
在姑苏求学时的江澄、射日之征时的江澄、十三年来独自一人的江澄、观音庙与魏无羡对峙的江澄，婚宴时沐浴在花海中讽笑傲立的江澄。
脑海里的每一幕都映着他的身影。
到最后，停滞在那个月色朦胧的夜晚，眼前那张放大了数倍的脸，酒香掺着冷莲的香气钻入鼻腔，如墨般深邃的眸中满是沉炽的怒意，“蓝曦臣你真是个**！”
对，他的确是个**。
这么明显的事情他居然现在才发现。
出神地盯着窗外，蓝曦臣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原本高挂的太阳已经半入地平线。
攥了攥手中的银铃，蓝曦臣起身推开门便朝着蓝启仁的住处走去。
“欧哟，看起来想通啦。”潜伏在寒室附近的魏无羡摸了摸下巴，得意一笑，“也不枉我动用了那香炉。”
“嗯。”蓝忘机应道，声线中似带着几分愉悦。
自观音庙那事之后，他第一次看见蓝曦臣如此发自内心愉悦的神情。
“啧啧啧，江澄终于有人要啦，我可得赶快谋划一下他们的婚宴才是。”魏无羡自顾自点点头，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啊切……”此刻的莲花坞，正在泡澡的江澄捂着嘴压抑着小声打了个喷嚏，“着凉了？”
与江澄初时是在他来姑苏求学之时，两人交集也并未多久，便以魏无羡殴打金子轩为这次求学的结局，回了云梦。
魏无羡在的那段日子，蓝忘机整个人都仿佛有了些许灵气，视线总落在他的身上，随着他转动。
但是蓝曦臣看到的，却是那个嘴上说“才不给你收尸”却总在魏无羡惹事后处理后事的江澄。
虽然看起来高傲自负，但其实，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之后，便是射日之征。
褪去了少年的青涩，那时的江澄眉宇间已有了几分摄人的魄力，一身紫衣翩立若似惊鸿，似是生来便透着傲意，一旦注意到便叫人移不开目。
那时江澄与魏婴虽然总是嘴上斗的厉害，但出现时，魏无羡几乎都会揽着他的肩膀，说闹着。
在然后，金子轩遭温宁误杀，血洗不夜天，魏无羡身死。
抿茶的动作猛地一怔，蓝曦臣才恍然惊觉什么。
四大仙门，由于三尊的缘故，蓝氏、金氏、聂氏一向来往密切，却唯独江氏一直孤立其中。
他有蓝忘机和蓝启仁相助，可当时江澄身边只有一个金凌。
除了必要的事情外，几乎从不与其他宗族走动，也从未听说他有什么至交好友。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支撑江家，一个人照顾金凌，一个人夜猎，一个人……总是一个人。
“蓝宗主？泽芜君？”几声轻唤过后，似是感觉身上一阵轻微地晃动，“泽芜君？”
“……晚吟？”蓝曦臣撑起身体，却看见江澄面上一阵错愕，“江宗主。”
看身前这人的面容模样，蓝曦臣便清楚自己是在梦里。
但照常理来说，他本不应该知晓，而且这梦也太过于真实。
“泽芜君，情况未明，我觉得还是待在此处稍作调整为好，不知泽芜君意下如何。”江澄将擦拭好的三毒收入剑鞘，寻了块稍微平坦一些的石头坐了下去。
“江宗主所言甚是。”蓝曦臣看着江澄身上只有件白色的中衣，便开口问道，“江宗主，你的……”
蓝曦臣看见人的视线瞥了眼自己，便恍然大悟。
从悬崖掉落时他头部撞到枝干晕了过去，想必是怕他被石头硌到，所以脱了自己的外衣垫在他身下。
如此他便可以确定，这不算是梦，而是他的记忆。
当年射日之征，他遭到温家暗算跌入悬崖，江澄舍身相救，他才免得摔成个残废。
“江宗主，先下外面正下雨，湿气重，你还是……”蓝曦臣刚想起身，就被江澄一把按了回去，“江……”
“我江澄在泽芜君眼里是有多脆弱？这点湿气就能击垮我？”有些不满地挑挑眉，江澄道。
“不是，曦臣……”
“好了，安心修养吧，等下雨停了我们就动身。”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后，蓝曦臣看见江澄用手上的树枝似乎在火堆里怼这些什么，因为洞内光线昏暗，怎么都瞧不出那东西的模样。
“好了，吃点吧。”江澄将那东西扒拉出来，用树枝一插，剥了皮递过去，“储存体力。”
“这是……”蓝曦臣打量着那个形态怪异颜色诡异散发着奇特气味的东西，一时下不了嘴。
“刚刚趁你没醒从外面找来的，没毒。”江澄似是看出他的迟疑，解释道。
“那多谢江宗主了。”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似乎是真的饿了，蓝曦臣吃的比平时快了些，不到一会儿足有他两个拳头大的不明物体已经尽入他的腹中。
“雨停了。”熄灭了火堆，江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理了理褶皱，而后俯身向蓝曦臣伸出手，“走吧。”
黄昏的余晖射进洞内，逆光而立的江澄身上镀了一层夺目的光辉，目光清明澄澈，唇角几分笑意似是夏日的朝阳般绚烂。
蓝曦臣怔在了原地。
在姑苏求学时的江澄、射日之征时的江澄、十三年来独自一人的江澄、观音庙与魏无羡对峙的江澄，婚宴时沐浴在花海中讽笑傲立的江澄。
脑海里的每一幕都映着他的身影。
到最后，停滞在那个月色朦胧的夜晚，眼前那张放大了数倍的脸，酒香掺着冷莲的香气钻入鼻腔，如墨般深邃的眸中满是沉炽的怒意，“蓝曦臣你真是个**！”
对，他的确是个**。
这么明显的事情他居然现在才发现。
出神地盯着窗外，蓝曦臣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原本高挂的太阳已经半入地平线。
攥了攥手中的银铃，蓝曦臣起身推开门便朝着蓝启仁的住处走去。
“欧哟，看起来想通啦。”潜伏在寒室附近的魏无羡摸了摸下巴，得意一笑，“也不枉我动用了那香炉。”
“嗯。”蓝忘机应道，声线中似带着几分愉悦。
自观音庙那事之后，他第一次看见蓝曦臣如此发自内心愉悦的神情。
“啧啧啧，江澄终于有人要啦，我可得赶快谋划一下他们的婚宴才是。”魏无羡自顾自点点头，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啊切……”此刻的莲花坞，正在泡澡的江澄捂着嘴压抑着小声打了个喷嚏，“着凉了？”
【第九章】
坐在浴桶里似有些疲倦地将胳膊搭在沿上，江澄长舒了一口气。
离开云深不知处已经五天，这三天他都不敢给自己留丝毫空暇，生怕自己回忆起那晚蓝曦臣说的话。
至于他现在为什么有时间泡澡？
因为这五天太卖力，他已经把下个月事务都几乎处理了完了，客卿再三拦阻总算是让他答应去休息会儿。
虽然金麟台近期局势不稳，但大体还是按着他的计划，也并没有什么太需要注意的。
所以，他现在有点闲。
如果金麟台没有太大动静，他甚至会闲到下个月。
最让他头疼地还是他的清心铃落在了蓝曦臣那里。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思绪一顿，总觉得此情此景似乎似曾相识，好像以前曾经发生过。
应该是他的错觉。
但是有件事，他没有办法否认，也不能用错觉来草草解释。
清心铃响动他比谁都清楚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可为什么偏偏是男子，偏偏是蓝家宗主蓝曦臣。
他与蓝曦臣不比魏无羡和蓝忘机，他们是一宗之主，一举一动代表的皆是门派脸面，行事也不许考虑甚多。
两宗之主若是断袖，势必会对江蓝两派造成不小的影响。毕竟已经有了魏婴蓝忘机这个先例，若是他和蓝曦臣再被传出纠缠不清，后果不可估量。
无论他是否对蓝曦臣存在那种感情，他都要掐灭在一切还未发生之时。
两指轻揉眉心，沉默半晌从已经有些微凉水中站起身，随意围了条布巾，擦拭着头发走出屏风。
无意间路过落地高的铜镜，江澄凝视着镜子里的人，袒露在外的上半身交错着大小伤痕，不是很多，却格外深。
瞥见胸膛上一道已经几乎看不到的细小伤痕，江澄心里猛地一紧，感觉仿佛还残留这那人体温的余热，让他的心跳错漏了一个拍子。
他原以为在十三年前他所有的感情都已经消耗殆尽，他把仅存的全都给了金凌，却没想到事到如今却又冒出来了蓝曦臣。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些事情，也不愿再去多想。
他现在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帮金凌稳住金家的宗主之位。
护着金凌，他唯一的姐姐的儿子，在这世界上好好的活下去。
“宗主。”外室传来的声音抻回了江澄的思绪，“蓝宗主来信。”
“放在桌子上，我等下去看。”江澄蹙眉心中不禁疑惑，换了衣衫后便走出内室。
平复着略有些不安的情绪，江澄在看到信封上“晚吟亲启”四个大字时还是差点没忍出把信撕了。
黑着脸扯开信封，江澄坐到窗边的椅榻上，单手支颚扫视着上面的方正却不是灵动秀气的正楷：
数日未见，不知晚吟可否安好，刺杀金宗主之人虽已确认，却奈何无据可证，还望晚吟莫要烦忧，吾定竭力搜寻。听闻云梦事务繁重，不便叨扰，寻他日，亲自归还晚吟之失物。
有些痛苦地扶住额，江澄心里只盼着蓝曦臣千万别来莲花坞，毕竟他想不到什么正当的理由拒绝他进来。
脑内灵光一闪，江澄想起过些日子魏无羡要来莲花坞，说不定到时候可以问问他？
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他的面容，江澄抽了抽眼角决心放弃这个想法。
让他信魏无羡，就像是魏无羡不怂狗那样绝无可能。
烦躁地将信纸拍在桌子上，江澄决定出去散散心。
云梦的夜晚有些湿冷，清风拂过莲瓣卷杂着香气扑面而来，未干的长发给吹得有些泛凉。
断莲湖是他所居住的地方，门中弟子皆知不能随意进入，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无异于自取灭亡。
脱了鞋袜，将衣衫下摆别到腰际，将裤腿挽至大腿根部，江澄坐在湖边，将腿伸进湖里。
湖水很凉，凉的彻骨，却是他喜欢的感觉，能让他好好清醒一下脑子。
双手支在身后，江澄抬头望着如墨般深邃的夜幕，漫天繁星似琉璃般晶莹璀璨。
金凌已经回了金麟台，莲花坞和他的耳根子倒是清净了不少。
清净的有些孤寂。
松力向后仰面一躺，江澄将胳膊枕在头下，索性合了眼打算小憩一会儿。
莲花坞的事务有时就够他焦头烂额，现在却还要插手金家，这真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
虽然不想承认，可他真的觉得有些累了。
真的，有些疲倦。
“阿澄……”耳边传来的声音有着他熟悉的温柔，似有双手覆在他的头上，一下下扶着，“在外面睡觉很容易染上风寒哦。”
“姐……”伸手揉了揉眼睛，江澄有些眷恋的蹭蹭江厌离的掌心，翻身继续枕着她的大腿，合眸嘟囔，“我就再睡一会儿……”
“阿澄这些日子很累呢，辛苦你了。”江厌离垂眸，神情温柔而宠溺，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江澄，“阿澄，有心仪的人了吗？”
“我不需要。”江澄微微睁眼。
“怎么会不需要呢？”江厌离轻轻抚着他的头，轻笑着，“阿澄以后需要一个人陪着，阿姐才能放心啊。”
“……如果那人是个男子呢。”
“只要能真心待阿澄，是不是男子又何妨呢？”
“……他和我一样，是一宗之主。”
“阿澄，你还记得江家家训吗？”江厌离抬头看向眼前盛放着莲花的荷塘，“明知不可而为之。若你二人真心相待，又何苦纠结人世诸多偏见呢？”
坐在浴桶里似有些疲倦地将胳膊搭在沿上，江澄长舒了一口气。
离开云深不知处已经五天，这三天他都不敢给自己留丝毫空暇，生怕自己回忆起那晚蓝曦臣说的话。
至于他现在为什么有时间泡澡？
因为这五天太卖力，他已经把下个月事务都几乎处理了完了，客卿再三拦阻总算是让他答应去休息会儿。
虽然金麟台近期局势不稳，但大体还是按着他的计划，也并没有什么太需要注意的。
所以，他现在有点闲。
如果金麟台没有太大动静，他甚至会闲到下个月。
最让他头疼地还是他的清心铃落在了蓝曦臣那里。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思绪一顿，总觉得此情此景似乎似曾相识，好像以前曾经发生过。
应该是他的错觉。
但是有件事，他没有办法否认，也不能用错觉来草草解释。
清心铃响动他比谁都清楚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可为什么偏偏是男子，偏偏是蓝家宗主蓝曦臣。
他与蓝曦臣不比魏无羡和蓝忘机，他们是一宗之主，一举一动代表的皆是门派脸面，行事也不许考虑甚多。
两宗之主若是断袖，势必会对江蓝两派造成不小的影响。毕竟已经有了魏婴蓝忘机这个先例，若是他和蓝曦臣再被传出纠缠不清，后果不可估量。
无论他是否对蓝曦臣存在那种感情，他都要掐灭在一切还未发生之时。
两指轻揉眉心，沉默半晌从已经有些微凉水中站起身，随意围了条布巾，擦拭着头发走出屏风。
无意间路过落地高的铜镜，江澄凝视着镜子里的人，袒露在外的上半身交错着大小伤痕，不是很多，却格外深。
瞥见胸膛上一道已经几乎看不到的细小伤痕，江澄心里猛地一紧，感觉仿佛还残留这那人体温的余热，让他的心跳错漏了一个拍子。
他原以为在十三年前他所有的感情都已经消耗殆尽，他把仅存的全都给了金凌，却没想到事到如今却又冒出来了蓝曦臣。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些事情，也不愿再去多想。
他现在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帮金凌稳住金家的宗主之位。
护着金凌，他唯一的姐姐的儿子，在这世界上好好的活下去。
“宗主。”外室传来的声音抻回了江澄的思绪，“蓝宗主来信。”
“放在桌子上，我等下去看。”江澄蹙眉心中不禁疑惑，换了衣衫后便走出内室。
平复着略有些不安的情绪，江澄在看到信封上“晚吟亲启”四个大字时还是差点没忍出把信撕了。
黑着脸扯开信封，江澄坐到窗边的椅榻上，单手支颚扫视着上面的方正却不是灵动秀气的正楷：
数日未见，不知晚吟可否安好，刺杀金宗主之人虽已确认，却奈何无据可证，还望晚吟莫要烦忧，吾定竭力搜寻。听闻云梦事务繁重，不便叨扰，寻他日，亲自归还晚吟之失物。
有些痛苦地扶住额，江澄心里只盼着蓝曦臣千万别来莲花坞，毕竟他想不到什么正当的理由拒绝他进来。
脑内灵光一闪，江澄想起过些日子魏无羡要来莲花坞，说不定到时候可以问问他？
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他的面容，江澄抽了抽眼角决心放弃这个想法。
让他信魏无羡，就像是魏无羡不怂狗那样绝无可能。
烦躁地将信纸拍在桌子上，江澄决定出去散散心。
云梦的夜晚有些湿冷，清风拂过莲瓣卷杂着香气扑面而来，未干的长发给吹得有些泛凉。
断莲湖是他所居住的地方，门中弟子皆知不能随意进入，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无异于自取灭亡。
脱了鞋袜，将衣衫下摆别到腰际，将裤腿挽至大腿根部，江澄坐在湖边，将腿伸进湖里。
湖水很凉，凉的彻骨，却是他喜欢的感觉，能让他好好清醒一下脑子。
双手支在身后，江澄抬头望着如墨般深邃的夜幕，漫天繁星似琉璃般晶莹璀璨。
金凌已经回了金麟台，莲花坞和他的耳根子倒是清净了不少。
清净的有些孤寂。
松力向后仰面一躺，江澄将胳膊枕在头下，索性合了眼打算小憩一会儿。
莲花坞的事务有时就够他焦头烂额，现在却还要插手金家，这真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
虽然不想承认，可他真的觉得有些累了。
真的，有些疲倦。
“阿澄……”耳边传来的声音有着他熟悉的温柔，似有双手覆在他的头上，一下下扶着，“在外面睡觉很容易染上风寒哦。”
“姐……”伸手揉了揉眼睛，江澄有些眷恋的蹭蹭江厌离的掌心，翻身继续枕着她的大腿，合眸嘟囔，“我就再睡一会儿……”
“阿澄这些日子很累呢，辛苦你了。”江厌离垂眸，神情温柔而宠溺，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江澄，“阿澄，有心仪的人了吗？”
“我不需要。”江澄微微睁眼。
“怎么会不需要呢？”江厌离轻轻抚着他的头，轻笑着，“阿澄以后需要一个人陪着，阿姐才能放心啊。”
“……如果那人是个男子呢。”
“只要能真心待阿澄，是不是男子又何妨呢？”
“……他和我一样，是一宗之主。”
“阿澄，你还记得江家家训吗？”江厌离抬头看向眼前盛放着莲花的荷塘，“明知不可而为之。若你二人真心相待，又何苦纠结人世诸多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