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巷笙歌】【原创】行走（师徒\/古风\/mf）
【27】上街
过了没几日便是秋分时节。
这日只上了小半日课，我师邀我一同上街采买些物件，也当是好好感受一下这一年中不可多得的秋高气爽的日子。
我难得与他一同上街，只知平日里他不是在府上处理些我不明白的事物就是偶尔去去国子监。
哦对，有时够早的清晨或是傍晚还能瞧见他在后院舞剑。不得不说，这平日里闲散的元栩在执剑时倒有着一丝难得的锐利之感，反正我知以我的本事定是一招都抵不过的。
我拉着师父有些宽大的袖口走在街上，秋风带来的凉意正好，让人舒服地眯上眼睛。
尽管家中物拾还算应有尽有，每次上街我仍是左顾右盼，生怕错过哪家新开的店铺。
刚上街不久，我扯了扯他的袖子，直勾勾地看着路边做银丝糖的铺子。
“师父。”
他揉了揉我的头，给了我些银子。
“去吧。”
几分钟后，我高高兴兴地拿着几大块银丝糖从店中出来，还硬塞递了一块给面前的人。
走了不一会。
“师父。”我眼巴巴地扯着他。
我又看中了路边卖嘉应子的老爷爷的摊面。
他看着我满嘴的糖粉，替我拍了拍身上的白色粉末，我眯眼一笑，而后硬拽着我师一起去了蜜饯摊儿，拿着银丝糖剩下的余钱换了小盒嘉应子。
弯弯绕绕又过半条街，我的眼睛又亮了。
“师父，炒栗子。”我指着斜前方。
他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
“本事不见长，胃口倒是长得快。”
却又毫不犹豫地掏了些银子与我。
我只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东西，既不顾及形象，也没细看他买了些什么，倒是经过些书斋他会进去逛上一圈。
待到我溜达他身后的时候，却发现他手中有一本书，两只毛笔，还有…一把戒尺?
他转身，却发现我愣愣地将他手上盯着。
“怎么了小家伙?”
我没有答话，咽了一口口水。
他顺着我的视线瞧去，一秒，两秒，我见他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
“哦~为师想起前几日戒尺丢了，今日正巧碰见了便买了一把。”
说罢还意味深长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愣愣地眨眨眼。
“怎么? 毓儿可是不满意要自己挑挑?”
我捂住身后，又连忙摆手。
“不…不了。”
他轻笑，慢悠悠地晃出了门。
前脚刚出了书斋，我终于又吃完了手中的一小份吃食，腾出些空来。走在街上我却觉得身后甚是凉飕飕的，浑身的兴奋劲都少了一半。
再回头，却发现我师一声不响地进了成衣铺，正在柜前琳琅满目的布匹中挑选着料子。
似是感受到了我的到来，他微侧着脸，对我招了招手。
“毓儿来帮为师挑个颜色可好?”
我眨巴眨巴眼:“哈? 我吗? ”
我挑起一丝得逞的笑容，心中暗道，这人平日不是黑白就是素雅的要命的淡彩，当真没趣的紧。
我的眼神快速扫过那一片布匹，上下打量了他，用手指快速地点着。
“这个。还有这个。”
我指了指淡紫色，深墨绿和…一匹暗红色的料子。
他命人取了前两种颜色，目光落在我最后点的布匹上，挑了挑眉，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挥手让人取了去。
而后自己又挑了几匹素色绸缎和淡青的布料，交付了定金，让人一并送到府上。
回到主街上，我又兴奋了起来，刚才的事情已是忘得差不多了。
终于，我又扯了扯我师的袖子。
“师父…”
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路边。
“……”
他看着我半个怀里的零食，抽了抽嘴角。
旋即翻了个白眼，将钱袋从怀中摸出丢与我。
“喜欢什么自己去买，莫要浪费便是。”
我拿了钱袋看着远处的水果铺，不禁喜上眉梢:“好耶! 师父最好了!”
似乎全然忘了刚才买戒尺的人是谁。
待到回府时，不仅是我的怀中盆满钵满，连我师的手上都提着几个盒装的糕点。
倒给我师平日里的模样添了几分烟火气。
将手上的东西一把摊在桌上时，我方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师父，明日我命人取些钱来…”
他给了我一个轻轻的爆栗。
“那不如等毓儿长大了再还给为师?”
彼时的我看了看桌上铺满的点心，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毓儿要快些长大，挣好多好多钱，也给师父买好多好吃的! ”
元栩看着面前的小女孩那样天真烂漫地笑着，说着在他看来足够幼稚的话语，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随即他也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就眼里也带了笑，揉了揉小女孩的头。
“好。为师等着那一天。”
过了没几日便是秋分时节。
这日只上了小半日课，我师邀我一同上街采买些物件，也当是好好感受一下这一年中不可多得的秋高气爽的日子。
我难得与他一同上街，只知平日里他不是在府上处理些我不明白的事物就是偶尔去去国子监。
哦对，有时够早的清晨或是傍晚还能瞧见他在后院舞剑。不得不说，这平日里闲散的元栩在执剑时倒有着一丝难得的锐利之感，反正我知以我的本事定是一招都抵不过的。
我拉着师父有些宽大的袖口走在街上，秋风带来的凉意正好，让人舒服地眯上眼睛。
尽管家中物拾还算应有尽有，每次上街我仍是左顾右盼，生怕错过哪家新开的店铺。
刚上街不久，我扯了扯他的袖子，直勾勾地看着路边做银丝糖的铺子。
“师父。”
他揉了揉我的头，给了我些银子。
“去吧。”
几分钟后，我高高兴兴地拿着几大块银丝糖从店中出来，还硬塞递了一块给面前的人。
走了不一会。
“师父。”我眼巴巴地扯着他。
我又看中了路边卖嘉应子的老爷爷的摊面。
他看着我满嘴的糖粉，替我拍了拍身上的白色粉末，我眯眼一笑，而后硬拽着我师一起去了蜜饯摊儿，拿着银丝糖剩下的余钱换了小盒嘉应子。
弯弯绕绕又过半条街，我的眼睛又亮了。
“师父，炒栗子。”我指着斜前方。
他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
“本事不见长，胃口倒是长得快。”
却又毫不犹豫地掏了些银子与我。
我只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东西，既不顾及形象，也没细看他买了些什么，倒是经过些书斋他会进去逛上一圈。
待到我溜达他身后的时候，却发现他手中有一本书，两只毛笔，还有…一把戒尺?
他转身，却发现我愣愣地将他手上盯着。
“怎么了小家伙?”
我没有答话，咽了一口口水。
他顺着我的视线瞧去，一秒，两秒，我见他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
“哦~为师想起前几日戒尺丢了，今日正巧碰见了便买了一把。”
说罢还意味深长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愣愣地眨眨眼。
“怎么? 毓儿可是不满意要自己挑挑?”
我捂住身后，又连忙摆手。
“不…不了。”
他轻笑，慢悠悠地晃出了门。
前脚刚出了书斋，我终于又吃完了手中的一小份吃食，腾出些空来。走在街上我却觉得身后甚是凉飕飕的，浑身的兴奋劲都少了一半。
再回头，却发现我师一声不响地进了成衣铺，正在柜前琳琅满目的布匹中挑选着料子。
似是感受到了我的到来，他微侧着脸，对我招了招手。
“毓儿来帮为师挑个颜色可好?”
我眨巴眨巴眼:“哈? 我吗? ”
我挑起一丝得逞的笑容，心中暗道，这人平日不是黑白就是素雅的要命的淡彩，当真没趣的紧。
我的眼神快速扫过那一片布匹，上下打量了他，用手指快速地点着。
“这个。还有这个。”
我指了指淡紫色，深墨绿和…一匹暗红色的料子。
他命人取了前两种颜色，目光落在我最后点的布匹上，挑了挑眉，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挥手让人取了去。
而后自己又挑了几匹素色绸缎和淡青的布料，交付了定金，让人一并送到府上。
回到主街上，我又兴奋了起来，刚才的事情已是忘得差不多了。
终于，我又扯了扯我师的袖子。
“师父…”
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路边。
“……”
他看着我半个怀里的零食，抽了抽嘴角。
旋即翻了个白眼，将钱袋从怀中摸出丢与我。
“喜欢什么自己去买，莫要浪费便是。”
我拿了钱袋看着远处的水果铺，不禁喜上眉梢:“好耶! 师父最好了!”
似乎全然忘了刚才买戒尺的人是谁。
待到回府时，不仅是我的怀中盆满钵满，连我师的手上都提着几个盒装的糕点。
倒给我师平日里的模样添了几分烟火气。
将手上的东西一把摊在桌上时，我方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师父，明日我命人取些钱来…”
他给了我一个轻轻的爆栗。
“那不如等毓儿长大了再还给为师?”
彼时的我看了看桌上铺满的点心，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毓儿要快些长大，挣好多好多钱，也给师父买好多好吃的! ”
元栩看着面前的小女孩那样天真烂漫地笑着，说着在他看来足够幼稚的话语，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随即他也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就眼里也带了笑，揉了揉小女孩的头。
“好。为师等着那一天。”
【28】兴门茶馆
自拜师以来，我师对我的时间并没有严格的管控。除了偶尔有事能请请假外，七日里还能有一日的休沐。
相比起一天坐了多少时间，他更在乎我做完了多少功课。因此课业少时，我午后便能出去溜达溜达或是早早回家，当然，也不乏有时到了晚上还在临时抱佛脚，留宿太和府的情况。
这轮休息日，林昇来府上找我，说是国都新开了一家茶肆，请了当红的异域戏子来表演，硬是要拉着我去茶肆听戏。
正巧父亲不在家，母亲也去了别人府上，我便应了去。
待到我按约定的时间到了那叫作兴门茶馆的地方，却发现门前好不热闹。
刚开业几日，门前还是一片大红色的张灯结彩，几名迎客的小厮在门口捧着笑脸忙忙碌碌，来来往往驻足的人比别处多了不少。
小孩子本就喜个热闹，我们一向是不去二楼清净些的雅座的，故而我进门后很轻易地在一楼台前找到了林昇。
过去时才发现，同桌的还有两个勉强算是认识的伙伴: 陈都尉府上的陈思焓长我们几岁，听闻是个不可多得的兵法奇才，从小在习武一道上也天赋异禀。另外沈府上的沈梦琴出生于富贾之家，家里凭着财大气粗在这都城里也算是有些地位。
“毓儿姐来了。”我见那林昇见到我眼睛一亮，对我挥了挥手。
我咧开一个笑容，在预留好的位置上落了座。
门口喜气洋洋，人来人往，门内倒还算清净。整个茶肆分上下两层，呈一个环形。座位是木制的正方形矮脚桌配一团编制蒲垫，二楼都是有隔板的雅座，一楼虽没有隔板倒也有着别样的开放氛围。
在座的大多是多少有些眼熟的达官显贵之人，因此一路走来礼数行了有好几个。
我低着头看着桌上的茶壶，抬手沏了一杯茶，一股果子的清香飘来。
“新奇吧，这是异域传来的混合调制的果茶，可比平日里喝的茶不同。”林昇眉飞色舞地介绍着。
我甚是喜欢这个味道，心情也变得愉悦了起来，暗暗想着给家里和师父回头送上一包去。
几个孩子一会便熟络了起来，叽叽喳喳地聊着都城中进来发生的新鲜事儿，又抱怨起课业的繁重来。
我们翘着二郎腿才台下吃着花饼喝着果茶，悠闲地看着台上异域戏子的表演，感叹道这才是人生之道。
“诶毓儿，我听说你新拜了个老师? 如何? ”那陈思焓突然问起。
“挺好的，他待我很好。”我不知如何回答这个如何，回答地有些敷衍。
那林昇调笑道:“岂止是老师，毓儿姐可是拜他为师了。现在天天闭关学习，可比以前低调了八百倍，这还是放了假才有空陪我们出来玩呢。”
桌上发出一阵笑声，我瞪了他一眼。
“只是他毕竟是元国之人，毓儿还是要多注意为是，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
毕竟是都尉的儿子，总喜欢往这个层面想。
我默默喝了一口茶。
“那又如何呢。”
见我有些不喜，他自知失言闭了口。
林昇赶忙出来打哈哈圆场，另一个女孩从一开始就文静地坐在边上安静地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气氛又活络了起来。
“对了，今年的鎏园诗会你们可要参加?”林昇突然问起，“我父亲倒是想让我去凑个热闹，只怕我没那本事。”
“我等习武之人，这种热闹还是不去凑了吧。”那陈思焓率先表态。
边上的女孩细细开口，“鎏园诗会可是年轻一辈一年一度的文坛盛事，能去自然是要去一下的。”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发亮的渴望。
“毓儿姐呢?”林昇转向我。
“我?”我挑起眉，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
诗会，那玩意一向与我何干? 往些年诗会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刨泥巴呢。
其实往年我也想过以不参赛者的身份去看看的，却担心落在一些有心之人手上，若是当场发难，必会丢了华府的颜面。
“没兴趣。”我挥了挥手。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雄浑的男子声音。
“如此盛事怎能少了华府千金?”
喏，这不是有心之人来了嘛。
…
自拜师以来，我师对我的时间并没有严格的管控。除了偶尔有事能请请假外，七日里还能有一日的休沐。
相比起一天坐了多少时间，他更在乎我做完了多少功课。因此课业少时，我午后便能出去溜达溜达或是早早回家，当然，也不乏有时到了晚上还在临时抱佛脚，留宿太和府的情况。
这轮休息日，林昇来府上找我，说是国都新开了一家茶肆，请了当红的异域戏子来表演，硬是要拉着我去茶肆听戏。
正巧父亲不在家，母亲也去了别人府上，我便应了去。
待到我按约定的时间到了那叫作兴门茶馆的地方，却发现门前好不热闹。
刚开业几日，门前还是一片大红色的张灯结彩，几名迎客的小厮在门口捧着笑脸忙忙碌碌，来来往往驻足的人比别处多了不少。
小孩子本就喜个热闹，我们一向是不去二楼清净些的雅座的，故而我进门后很轻易地在一楼台前找到了林昇。
过去时才发现，同桌的还有两个勉强算是认识的伙伴: 陈都尉府上的陈思焓长我们几岁，听闻是个不可多得的兵法奇才，从小在习武一道上也天赋异禀。另外沈府上的沈梦琴出生于富贾之家，家里凭着财大气粗在这都城里也算是有些地位。
“毓儿姐来了。”我见那林昇见到我眼睛一亮，对我挥了挥手。
我咧开一个笑容，在预留好的位置上落了座。
门口喜气洋洋，人来人往，门内倒还算清净。整个茶肆分上下两层，呈一个环形。座位是木制的正方形矮脚桌配一团编制蒲垫，二楼都是有隔板的雅座，一楼虽没有隔板倒也有着别样的开放氛围。
在座的大多是多少有些眼熟的达官显贵之人，因此一路走来礼数行了有好几个。
我低着头看着桌上的茶壶，抬手沏了一杯茶，一股果子的清香飘来。
“新奇吧，这是异域传来的混合调制的果茶，可比平日里喝的茶不同。”林昇眉飞色舞地介绍着。
我甚是喜欢这个味道，心情也变得愉悦了起来，暗暗想着给家里和师父回头送上一包去。
几个孩子一会便熟络了起来，叽叽喳喳地聊着都城中进来发生的新鲜事儿，又抱怨起课业的繁重来。
我们翘着二郎腿才台下吃着花饼喝着果茶，悠闲地看着台上异域戏子的表演，感叹道这才是人生之道。
“诶毓儿，我听说你新拜了个老师? 如何? ”那陈思焓突然问起。
“挺好的，他待我很好。”我不知如何回答这个如何，回答地有些敷衍。
那林昇调笑道:“岂止是老师，毓儿姐可是拜他为师了。现在天天闭关学习，可比以前低调了八百倍，这还是放了假才有空陪我们出来玩呢。”
桌上发出一阵笑声，我瞪了他一眼。
“只是他毕竟是元国之人，毓儿还是要多注意为是，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
毕竟是都尉的儿子，总喜欢往这个层面想。
我默默喝了一口茶。
“那又如何呢。”
见我有些不喜，他自知失言闭了口。
林昇赶忙出来打哈哈圆场，另一个女孩从一开始就文静地坐在边上安静地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气氛又活络了起来。
“对了，今年的鎏园诗会你们可要参加?”林昇突然问起，“我父亲倒是想让我去凑个热闹，只怕我没那本事。”
“我等习武之人，这种热闹还是不去凑了吧。”那陈思焓率先表态。
边上的女孩细细开口，“鎏园诗会可是年轻一辈一年一度的文坛盛事，能去自然是要去一下的。”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发亮的渴望。
“毓儿姐呢?”林昇转向我。
“我?”我挑起眉，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
诗会，那玩意一向与我何干? 往些年诗会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刨泥巴呢。
其实往年我也想过以不参赛者的身份去看看的，却担心落在一些有心之人手上，若是当场发难，必会丢了华府的颜面。
“没兴趣。”我挥了挥手。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雄浑的男子声音。
“如此盛事怎能少了华府千金?”
喏，这不是有心之人来了嘛。
…
【29】成王
我回过头，去寻那声音的来源。
来人是一个略有些魁梧的便服灰衣男子，与我父亲和并排走入这里，后面还跟着一两位不认识的男子。
我皱了皱眉头，然这些时日跟着元栩性子倒是敛了不少，旋即不再看他的脸，微微躬身行了晚辈之礼。
“拜见成王。”
我不知父亲为何会与此人在一起，我只知我华府与成王府的关系并不算好，时不时还会在朝廷上奏上几本。
故而前两年我一时兴起，趁看守不备偷偷溜去成王府湿了他们的新年礼炮。当然，这事我是不会对外说的。
自先帝薨世，前朝王亲国戚多少也是徒有了虚名，相比起前朝来说并没有什么实权。而武轩泽继任前武家与我华府关系一向要好，加上近年国朝新政大兴教育和文赋，因此在官场上，即使是比我父亲官衔高上几分的势力，也会对我华府礼让三分。
但那成王毕竟王室身份仍在，一时在场表面功夫都得敬他几分。
但很明显此次，此人又是来者不善。
我没有接话，看着他。
父亲微微一笑，不在意道。
“小女不善诗词，此等场合一向也是不感兴趣，成王莫要打趣小女了。”
“祭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以华府之名，这等重要场合贵府的千金怎能不参加?”
他不依不饶，他捋着胡须笑道。
“还是说，华府后辈无人了哈哈哈?”
虽是挂着爽朗的笑，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是尖酸刻薄。
我张了张嘴，正欲还嘴，却被父亲打断。
“呵呵。往年每次倒是我家那小子参加的，这年轻一辈的场合让他们自己斟酌便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可就不要自寻烦恼了。”
简而言之，您就别多管闲事了。
“我见这丫头从小机灵，甚是与众不同，还想趁着年轻一辈的诗会见识见识，顺便让大家看看华府历任国子监的声名可不是噱头。”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便就是想在诗会上借我之题发挥，好好挫挫华府的风头。
父亲笑着接道。
“有些东西自在人心。更何况我华府可不需要如有些名门一般，在各处挤破了头证明一些虚名。”
至于这个有些名门是谁，暂且不论。
那成王沉默，脸色不大好看，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本来听闻这小丫头新拜了那久负盛名的元司业为师，又是华祭酒的独女，想必一定是不凡，可惜，可惜啊。”
那成王哈哈一笑，看似颇为遗憾的摇摇头，负手上了二楼。
我瞪着他离开的背影，憋着一心的火气，见我父亲对我微微摇了摇头，这才稍微冷静下来些。
待他们上了二楼雅座，我们这桌终于开了口。
“这成王看热闹不嫌事大，随时找机会挤兑华府，就连我父亲也说此人气量不足…”
林昇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有些打抱不平，显然他也看出了那人的动机不纯。
“这些话就别再说出去了，让有心之人听见对林家不利。”我有些疲惫地打断了他，看了一眼座上不愿插话的其他两人。
“咦，这可不像你，最近改变挺大啊。”他惊奇地看着我，调侃道。
“哎呀喝茶喝茶，哪来那么多火气。”
我有些心不在焉地捧着茶杯，看着台上的戏子，耳边的谈笑和戏曲变得有些模糊。
往年一向是我那木鱼三哥代华府应了这等场合，我也因此借口缩在家中乐得自在。
成王的那句“可惜，可惜啊”一直在我脑内徘徊，盖过了周围的喧嚣声。
可惜吗? 是挺可惜的。
最终，我还是放下杯子。
“你们玩，我先回去了。”
离开了兴门茶馆，我便欲回家，走至一半，却突然又不那么想回去了。
于是我中途改了道，一炷香的时间后，我敲开了太和府的门。
“师父，我想参加今年的鎏园诗会。”
是彼时我见到我师的第一句话。
…
我回过头，去寻那声音的来源。
来人是一个略有些魁梧的便服灰衣男子，与我父亲和并排走入这里，后面还跟着一两位不认识的男子。
我皱了皱眉头，然这些时日跟着元栩性子倒是敛了不少，旋即不再看他的脸，微微躬身行了晚辈之礼。
“拜见成王。”
我不知父亲为何会与此人在一起，我只知我华府与成王府的关系并不算好，时不时还会在朝廷上奏上几本。
故而前两年我一时兴起，趁看守不备偷偷溜去成王府湿了他们的新年礼炮。当然，这事我是不会对外说的。
自先帝薨世，前朝王亲国戚多少也是徒有了虚名，相比起前朝来说并没有什么实权。而武轩泽继任前武家与我华府关系一向要好，加上近年国朝新政大兴教育和文赋，因此在官场上，即使是比我父亲官衔高上几分的势力，也会对我华府礼让三分。
但那成王毕竟王室身份仍在，一时在场表面功夫都得敬他几分。
但很明显此次，此人又是来者不善。
我没有接话，看着他。
父亲微微一笑，不在意道。
“小女不善诗词，此等场合一向也是不感兴趣，成王莫要打趣小女了。”
“祭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以华府之名，这等重要场合贵府的千金怎能不参加?”
他不依不饶，他捋着胡须笑道。
“还是说，华府后辈无人了哈哈哈?”
虽是挂着爽朗的笑，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是尖酸刻薄。
我张了张嘴，正欲还嘴，却被父亲打断。
“呵呵。往年每次倒是我家那小子参加的，这年轻一辈的场合让他们自己斟酌便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可就不要自寻烦恼了。”
简而言之，您就别多管闲事了。
“我见这丫头从小机灵，甚是与众不同，还想趁着年轻一辈的诗会见识见识，顺便让大家看看华府历任国子监的声名可不是噱头。”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便就是想在诗会上借我之题发挥，好好挫挫华府的风头。
父亲笑着接道。
“有些东西自在人心。更何况我华府可不需要如有些名门一般，在各处挤破了头证明一些虚名。”
至于这个有些名门是谁，暂且不论。
那成王沉默，脸色不大好看，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本来听闻这小丫头新拜了那久负盛名的元司业为师，又是华祭酒的独女，想必一定是不凡，可惜，可惜啊。”
那成王哈哈一笑，看似颇为遗憾的摇摇头，负手上了二楼。
我瞪着他离开的背影，憋着一心的火气，见我父亲对我微微摇了摇头，这才稍微冷静下来些。
待他们上了二楼雅座，我们这桌终于开了口。
“这成王看热闹不嫌事大，随时找机会挤兑华府，就连我父亲也说此人气量不足…”
林昇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有些打抱不平，显然他也看出了那人的动机不纯。
“这些话就别再说出去了，让有心之人听见对林家不利。”我有些疲惫地打断了他，看了一眼座上不愿插话的其他两人。
“咦，这可不像你，最近改变挺大啊。”他惊奇地看着我，调侃道。
“哎呀喝茶喝茶，哪来那么多火气。”
我有些心不在焉地捧着茶杯，看着台上的戏子，耳边的谈笑和戏曲变得有些模糊。
往年一向是我那木鱼三哥代华府应了这等场合，我也因此借口缩在家中乐得自在。
成王的那句“可惜，可惜啊”一直在我脑内徘徊，盖过了周围的喧嚣声。
可惜吗? 是挺可惜的。
最终，我还是放下杯子。
“你们玩，我先回去了。”
离开了兴门茶馆，我便欲回家，走至一半，却突然又不那么想回去了。
于是我中途改了道，一炷香的时间后，我敲开了太和府的门。
“师父，我想参加今年的鎏园诗会。”
是彼时我见到我师的第一句话。
…
【30】决心
当我自以为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时，我师一定会很惊讶地看着我，并且欣慰于我的奋发图强。
然而他并没有什么动作，甚是平静地看了我一眼，又挪开了目光，仿佛我说出什么也不会让他惊讶一般。
我一时尬在了原地，一头热血顿时冷静了不少。
“那个每年深秋举办的年轻一辈参加的诗会?”
他端起杯浅尝了一口桌上的茶，不紧不慢道。
我点了点头。
“那可只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了。”他好心出言提醒我。
我低着头，他看不见我的神色。
“嗯。”
空气中沉默了一瞬，他的眼神灼灼地看向我，似要将我看穿一般。
“毓儿今天去干什么了?”
“没什么，就和几个朋友去茶肆听了戏。”
他看着我良久，移开了目光，没有再追问。
“师父，往后一个月能不能改一下课程，就学诗赋。”我抬起头。
“为师自然是没有问题，就看毓儿会不会觉得无聊了。”
“我会努力的。”
我微微握紧了小拳头，一字一眼地吐出几个字，直直地将他盯着。
他看着我，展颜一笑。“好，那就听毓儿的。”
“那毓儿可不可以告诉为师，为什么突然想起参加鎏园诗会呢?”
我咬了咬唇，不知接什么好。
半响。
“想…证明我自己。”
他垂了垂眸子，思忱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茶杯，带着浅笑站起身。
“好，为师了解了。”
自那日起，我便开始了“闭关”。
而我师对我的要求也比往日严上了不少，不仅每日的课业量不再似之前那般随意，而且不背完当日的诗词是断然不会放我回去的。
到底还是我低估了我师的魔鬼程度，连晚上的时间都没能被放过。
若是没能及时完成当天的任务，太晚了就歇在了他府上，到了后来，为了省一个来回的路程，索性我呆在他那儿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多。
而我父亲嘛，由于公事繁忙也没时间管我，发现我奋发图强后更是欣慰地让我留在了太和府上，母亲见我一日一日吃的白白胖胖，气色甚好也没多说什么，只叮嘱了我要好身照顾着自己的身子。
想着上次那一大桌零食，我不禁偷偷一笑。
难不成还能被我那师父亏待了去。
不得不说，这元栩成为我师父倒是什么都好，就是…打人的时候不太好。
每年诗会的内容形式都不同，谁也不知道今年的诗会上会出现什么方式的题目，故而靠的完全是平日里的积累，对于我这种临时抱佛脚的人来说，便只能从量入手。
不得不说那元栩不愧是司业，专门为我一本本挑选了从古至今诗词文赋各类经典之作，每日按文章长短布置了我恰好能勉强完成的背诵量。
可这背书无论何时对我来说，那真是，
头 都 大 了 !
每日早晨，我师都会不定时地查一遍昨日的课业，有时甚至还能翻出几天前的东西来。
但凡有些遗忘…这板子可都是按字数来算的。
不知那元栩是不是掐准了这一点，偏偏人睡了一晚后又是忘性最大的时候，由于忘记的代价太沉重，这几日我倒是养成了新的习惯，便是每日清晨都会早起几分，在去书房前将昨日的内容再温一遍。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效果确实是比我前一天背后一天忘强多了。
这一天一天，虽苦虽累，却也算收获颇丰。
就连林昇来约我出门我也都推了去，虽然出于某些层面上来说并不是我不想玩，而是那完不成课业时屋内随时可能拿出戒尺的人…
毫不夸张地说，这些时日我背过的书怕是已经超过了先前的十一年。
咳，虽然之前确实也没学过啥。
…
当我自以为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时，我师一定会很惊讶地看着我，并且欣慰于我的奋发图强。
然而他并没有什么动作，甚是平静地看了我一眼，又挪开了目光，仿佛我说出什么也不会让他惊讶一般。
我一时尬在了原地，一头热血顿时冷静了不少。
“那个每年深秋举办的年轻一辈参加的诗会?”
他端起杯浅尝了一口桌上的茶，不紧不慢道。
我点了点头。
“那可只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了。”他好心出言提醒我。
我低着头，他看不见我的神色。
“嗯。”
空气中沉默了一瞬，他的眼神灼灼地看向我，似要将我看穿一般。
“毓儿今天去干什么了?”
“没什么，就和几个朋友去茶肆听了戏。”
他看着我良久，移开了目光，没有再追问。
“师父，往后一个月能不能改一下课程，就学诗赋。”我抬起头。
“为师自然是没有问题，就看毓儿会不会觉得无聊了。”
“我会努力的。”
我微微握紧了小拳头，一字一眼地吐出几个字，直直地将他盯着。
他看着我，展颜一笑。“好，那就听毓儿的。”
“那毓儿可不可以告诉为师，为什么突然想起参加鎏园诗会呢?”
我咬了咬唇，不知接什么好。
半响。
“想…证明我自己。”
他垂了垂眸子，思忱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茶杯，带着浅笑站起身。
“好，为师了解了。”
自那日起，我便开始了“闭关”。
而我师对我的要求也比往日严上了不少，不仅每日的课业量不再似之前那般随意，而且不背完当日的诗词是断然不会放我回去的。
到底还是我低估了我师的魔鬼程度，连晚上的时间都没能被放过。
若是没能及时完成当天的任务，太晚了就歇在了他府上，到了后来，为了省一个来回的路程，索性我呆在他那儿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多。
而我父亲嘛，由于公事繁忙也没时间管我，发现我奋发图强后更是欣慰地让我留在了太和府上，母亲见我一日一日吃的白白胖胖，气色甚好也没多说什么，只叮嘱了我要好身照顾着自己的身子。
想着上次那一大桌零食，我不禁偷偷一笑。
难不成还能被我那师父亏待了去。
不得不说，这元栩成为我师父倒是什么都好，就是…打人的时候不太好。
每年诗会的内容形式都不同，谁也不知道今年的诗会上会出现什么方式的题目，故而靠的完全是平日里的积累，对于我这种临时抱佛脚的人来说，便只能从量入手。
不得不说那元栩不愧是司业，专门为我一本本挑选了从古至今诗词文赋各类经典之作，每日按文章长短布置了我恰好能勉强完成的背诵量。
可这背书无论何时对我来说，那真是，
头 都 大 了 !
每日早晨，我师都会不定时地查一遍昨日的课业，有时甚至还能翻出几天前的东西来。
但凡有些遗忘…这板子可都是按字数来算的。
不知那元栩是不是掐准了这一点，偏偏人睡了一晚后又是忘性最大的时候，由于忘记的代价太沉重，这几日我倒是养成了新的习惯，便是每日清晨都会早起几分，在去书房前将昨日的内容再温一遍。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效果确实是比我前一天背后一天忘强多了。
这一天一天，虽苦虽累，却也算收获颇丰。
就连林昇来约我出门我也都推了去，虽然出于某些层面上来说并不是我不想玩，而是那完不成课业时屋内随时可能拿出戒尺的人…
毫不夸张地说，这些时日我背过的书怕是已经超过了先前的十一年。
咳，虽然之前确实也没学过啥。
…
【31】背书
这日，我照例按时到了书房，坐在我那小桌上翻阅起已经准备好的典籍。
我师兀自在架边取着书，不知在寻些什么，低着头翻了翻手中的东西，顺口问我:
“这几日的诗词毓儿最喜欢什么?”
哦对，我师不仅要求我背文，还要求我解文，即便是只有四行的短诗他也会讲上几句，还真是想死记硬背都难。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这是那日师父一字一句教我记住的学问之道。
我抬起头想了想刚才的问题。
“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他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既然说到这了，那就背一背吧。”
“……”
我突然后悔起自己为何不捡个容易的说。
孩子还真是打小就实诚。
不管还记不记得着，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还好我今日起的够早，我口中边背着文心里暗暗想着。
得亏前面几句还算顺利，可再顺，这也是三日前学的了啊 !
“…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巅…”
巅什么巅，后面一句是啥来着?
才学不久的内容有些吞吐自是常情，我师也不催我，甚或是头也不抬，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卷。
留我自己在边上急着疯狂转动大脑。
见我久久想不起下一句，我师抬起头，正欲开口说话，却被我赶忙打断。
“别，等等…我再想想…”
不是我不想要提示，只是我师吐出来的每一个字，价钱属实太贵了…
“栗深林兮惊层巅…”
我挠了挠头，又重复了一遍上一句，却无论如何想不起下一句来，可这明明是我先前能记住的，离跳出我的脑海只差那么一丝弦。
“云。”大概是看着我属实焦灼，我师终于开口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个字。
“啊?”
我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
“哦哦哦!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我的脑子终于接上了上一句，奈何心里欲哭无泪，这一个字，又是一板子啊。
然而最难背的还不在此处，想必背过书的人都深有体会，先前背不住的地方，如今通常还是背不住……
“…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下…”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知道，我可能完了。
我索性沉默了，低着头盯着桌上思考，好像希望把桌子看出个洞，便能跳出个字来。
见我没了声响，我师抬起头看着我，弯了弯嘴角。
“继续。”
我咬了咬嘴唇，谁不想继续呢。
“忘…忘了。”
继而我又想挣扎一下，伸出一根食指。
“一个字，就一个。”
“虎。”真就一个字。
也好，少欠些账。
“虎鼓…嗯…” 可是虎什么呀…
我不看去看他的眼睛，怕自己更加失去了思考能力。可我分明知道这几句是实实在在没有记住。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好整以暇地将手肘撑在桌上托着下巴，开始绕有兴致地看着我。
“虎鼓瑟兮鸾回车。”他好心开口提醒我。
此时谁还管他诗句内容是什么啊…
我心中只剩下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下。
“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好在我还是想出了下一句。
可这分明就是挤牙膏，接下来又是什么…
我一时急得快哭了，可越是急，脑子越是混乱。
他倒不急，就在座上托着腮悠悠然将我看着。
“小毓儿? 嗯?”
“我…我记不住…我。”
我抬眼，偷偷瞄了他一眼。
“这好办。算下还有多少，为师帮你记。”
他抿了一口茶，悠悠然开口。
我被这话吓得一惊，一口口水呛着了自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他走下来，递与我一杯温茶。
“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转身还不忘点上我几句。
待到他将要继续开口之时，我赶忙制止了他。
“师…师父!” 他转过身。“剩下的我记得…”
我见他挑了嘴角，坐下，示意我背下去。
剩下的经典篇章倒是确实没有再错。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直到我心中咬牙切齿地背完了最后一句，对自己这自讨苦吃的开端可谓是又气又恨。
当然，这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他点了点头，开始了今日的内容，对向才的事只字未提。
我师为了不影响我白日的学习，当日的账一向都是晚上算的。
若是错的少些，也就几板子手心当场揭过了。
可今日啊…似乎不算少…
…
这日，我照例按时到了书房，坐在我那小桌上翻阅起已经准备好的典籍。
我师兀自在架边取着书，不知在寻些什么，低着头翻了翻手中的东西，顺口问我:
“这几日的诗词毓儿最喜欢什么?”
哦对，我师不仅要求我背文，还要求我解文，即便是只有四行的短诗他也会讲上几句，还真是想死记硬背都难。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这是那日师父一字一句教我记住的学问之道。
我抬起头想了想刚才的问题。
“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他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既然说到这了，那就背一背吧。”
“……”
我突然后悔起自己为何不捡个容易的说。
孩子还真是打小就实诚。
不管还记不记得着，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还好我今日起的够早，我口中边背着文心里暗暗想着。
得亏前面几句还算顺利，可再顺，这也是三日前学的了啊 !
“…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巅…”
巅什么巅，后面一句是啥来着?
才学不久的内容有些吞吐自是常情，我师也不催我，甚或是头也不抬，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卷。
留我自己在边上急着疯狂转动大脑。
见我久久想不起下一句，我师抬起头，正欲开口说话，却被我赶忙打断。
“别，等等…我再想想…”
不是我不想要提示，只是我师吐出来的每一个字，价钱属实太贵了…
“栗深林兮惊层巅…”
我挠了挠头，又重复了一遍上一句，却无论如何想不起下一句来，可这明明是我先前能记住的，离跳出我的脑海只差那么一丝弦。
“云。”大概是看着我属实焦灼，我师终于开口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个字。
“啊?”
我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
“哦哦哦!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我的脑子终于接上了上一句，奈何心里欲哭无泪，这一个字，又是一板子啊。
然而最难背的还不在此处，想必背过书的人都深有体会，先前背不住的地方，如今通常还是背不住……
“…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下…”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知道，我可能完了。
我索性沉默了，低着头盯着桌上思考，好像希望把桌子看出个洞，便能跳出个字来。
见我没了声响，我师抬起头看着我，弯了弯嘴角。
“继续。”
我咬了咬嘴唇，谁不想继续呢。
“忘…忘了。”
继而我又想挣扎一下，伸出一根食指。
“一个字，就一个。”
“虎。”真就一个字。
也好，少欠些账。
“虎鼓…嗯…” 可是虎什么呀…
我不看去看他的眼睛，怕自己更加失去了思考能力。可我分明知道这几句是实实在在没有记住。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好整以暇地将手肘撑在桌上托着下巴，开始绕有兴致地看着我。
“虎鼓瑟兮鸾回车。”他好心开口提醒我。
此时谁还管他诗句内容是什么啊…
我心中只剩下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下。
“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好在我还是想出了下一句。
可这分明就是挤牙膏，接下来又是什么…
我一时急得快哭了，可越是急，脑子越是混乱。
他倒不急，就在座上托着腮悠悠然将我看着。
“小毓儿? 嗯?”
“我…我记不住…我。”
我抬眼，偷偷瞄了他一眼。
“这好办。算下还有多少，为师帮你记。”
他抿了一口茶，悠悠然开口。
我被这话吓得一惊，一口口水呛着了自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他走下来，递与我一杯温茶。
“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转身还不忘点上我几句。
待到他将要继续开口之时，我赶忙制止了他。
“师…师父!” 他转过身。“剩下的我记得…”
我见他挑了嘴角，坐下，示意我背下去。
剩下的经典篇章倒是确实没有再错。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直到我心中咬牙切齿地背完了最后一句，对自己这自讨苦吃的开端可谓是又气又恨。
当然，这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他点了点头，开始了今日的内容，对向才的事只字未提。
我师为了不影响我白日的学习，当日的账一向都是晚上算的。
若是错的少些，也就几板子手心当场揭过了。
可今日啊…似乎不算少…
…
【32】还价
这一天自然是焦灼难熬，心中兜着事儿连背书的效率都低上了不少，时不时眼神还能瞄上前方的人几眼。
怕是在外人看来，他全天的表情都平平淡淡，只有我一人心里不知道瞎琢磨着些什么。
偶尔走神被我师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便是一个激灵，赶忙又看起手中的书来。
而这一日我也是比平日乖巧了许多，就连晚膳时都没有叽叽喳喳到处乱窜了。
大概是心里隐隐还盼望着我师能看在我乖巧的份上放过今日的事。
到底还是到了晚上课后，待我合上书的一刻，我恨不得一下窜出门去。
当然，也只是想想。
他也不急，还悠悠地坐在那，只字未提。
我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师父，窗外月色不错。”
话刚出口，我才发现窗户…似乎没开。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闭上的窗，挑起嘴角。
“嗯。确实不错。”
“……”
“那…师父您早些休息。”
他站起身，我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待到脑子发现自己的行为后，又尴尬地上前了一步。
他挑眉，眼中带了调笑看着我，不语。
最终是我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低着头。
我伸出一只手心，不看他的脸。
意思是，喏，搁这儿了，你打吧。
我听见上方传来一声轻笑，一时红了脸。
“那毓儿可有算过今日当罚多少呢?”
我咬了咬嘴唇，我心里可早早盘算过，真要按字数算的话，得有三十二下。
这话不敢说出口。
“嗯?” 他甚是好看地弯着嘴角。
“师父…能不能…”我咬着唇，嗫嚅道。
能不能不打…这话没说出口。
他满眼带着调笑，甚是有趣地看着我，等着我一点一点挤牙膏，也没打断我的话茬。
我一看这架势，有戏。
遂鼓起勇气红着脸张口，“能不能少罚些?”
我知道若是张口不罚很难奏效，索性取了聪明的法子，少挨上几下也是好的。
他似是思考了一下。
“为师琢磨着你这手，若是打废了明日没法执笔可要误了学习…”他停顿了一下。
“这样，咱们今日换个法子。”
他点了点我，指了指面前的桌子。
“趴过来。”
“……”
这就是换个法子?
他拿出抽屉里那日新买的戒尺，在手上把玩着。
“今儿也不按字数算了，一句换一下，如何?”
我抬起头，眼里快放出了光，划算买卖啊!
“所以一共是几下呢?”他问道。
“六下。”打了个打折，我心中一时暗喜。
“每下报数，若是挡，躲，就重来。”
果然没这么好说话。
我思忱了一下，一咬牙就上前了去，总好过挨三十二下强。
我乖乖地到桌前，身高正好，上半身趴在桌上，这个姿势让我有些羞红了脸。
“褪裤。”戒尺点了点我的背。
我脸更红了，转过头瞪着他，他毫不避讳我的目光与我对视。
“怎的?还想讲价?”
他悠悠收了尺子，做出一副遗憾样。
“那算了吧，还是按原来的法子来。”
“别，别。”一听要按原来的数量打，我赶忙利索地褪了裤，在桌上趴好。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
我将头侧伏在桌上，双手有些无措，找了半天只抓住了个桌沿。膝弯以上暴露的部分凉嗖嗖的，让我不禁紧张地绷紧了身子。
我闭上眼，告诉自己，只六下，六下就好了。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下一句是什么?”他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此时答什么题?
下一秒，完蛋，怎么又是此处。
白日又没有重温，只在抽背时被提点了一下，此时又是一时没想起来。
“我…”，我吞吞吐吐地不知如何作答。
没有再被多问，身后没了声音，我感受到他似乎抬起了戒尺，却骤然落在了我光溜溜的身后。
啪!
疼!!!
戒尺和身体的接触一瞬间，我的脑海只剩下了一个字眼。
戒尺打上褪了裤的皮肤的疼痛，可不是隔着裤子挨上个几巴掌能比的。不过比上次树枝好忍些，我心中暗暗比较了一下。
身后没了动静，我闭着眼，等待第二下的到来。
“报数呢? ”
我师在拿着戒尺时话都少了许多，永远都是这么一针见血。
什…什么?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不算。重来。”
“……”
…
这一天自然是焦灼难熬，心中兜着事儿连背书的效率都低上了不少，时不时眼神还能瞄上前方的人几眼。
怕是在外人看来，他全天的表情都平平淡淡，只有我一人心里不知道瞎琢磨着些什么。
偶尔走神被我师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便是一个激灵，赶忙又看起手中的书来。
而这一日我也是比平日乖巧了许多，就连晚膳时都没有叽叽喳喳到处乱窜了。
大概是心里隐隐还盼望着我师能看在我乖巧的份上放过今日的事。
到底还是到了晚上课后，待我合上书的一刻，我恨不得一下窜出门去。
当然，也只是想想。
他也不急，还悠悠地坐在那，只字未提。
我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师父，窗外月色不错。”
话刚出口，我才发现窗户…似乎没开。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闭上的窗，挑起嘴角。
“嗯。确实不错。”
“……”
“那…师父您早些休息。”
他站起身，我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待到脑子发现自己的行为后，又尴尬地上前了一步。
他挑眉，眼中带了调笑看着我，不语。
最终是我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低着头。
我伸出一只手心，不看他的脸。
意思是，喏，搁这儿了，你打吧。
我听见上方传来一声轻笑，一时红了脸。
“那毓儿可有算过今日当罚多少呢?”
我咬了咬嘴唇，我心里可早早盘算过，真要按字数算的话，得有三十二下。
这话不敢说出口。
“嗯?” 他甚是好看地弯着嘴角。
“师父…能不能…”我咬着唇，嗫嚅道。
能不能不打…这话没说出口。
他满眼带着调笑，甚是有趣地看着我，等着我一点一点挤牙膏，也没打断我的话茬。
我一看这架势，有戏。
遂鼓起勇气红着脸张口，“能不能少罚些?”
我知道若是张口不罚很难奏效，索性取了聪明的法子，少挨上几下也是好的。
他似是思考了一下。
“为师琢磨着你这手，若是打废了明日没法执笔可要误了学习…”他停顿了一下。
“这样，咱们今日换个法子。”
他点了点我，指了指面前的桌子。
“趴过来。”
“……”
这就是换个法子?
他拿出抽屉里那日新买的戒尺，在手上把玩着。
“今儿也不按字数算了，一句换一下，如何?”
我抬起头，眼里快放出了光，划算买卖啊!
“所以一共是几下呢?”他问道。
“六下。”打了个打折，我心中一时暗喜。
“每下报数，若是挡，躲，就重来。”
果然没这么好说话。
我思忱了一下，一咬牙就上前了去，总好过挨三十二下强。
我乖乖地到桌前，身高正好，上半身趴在桌上，这个姿势让我有些羞红了脸。
“褪裤。”戒尺点了点我的背。
我脸更红了，转过头瞪着他，他毫不避讳我的目光与我对视。
“怎的?还想讲价?”
他悠悠收了尺子，做出一副遗憾样。
“那算了吧，还是按原来的法子来。”
“别，别。”一听要按原来的数量打，我赶忙利索地褪了裤，在桌上趴好。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
我将头侧伏在桌上，双手有些无措，找了半天只抓住了个桌沿。膝弯以上暴露的部分凉嗖嗖的，让我不禁紧张地绷紧了身子。
我闭上眼，告诉自己，只六下，六下就好了。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下一句是什么?”他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此时答什么题?
下一秒，完蛋，怎么又是此处。
白日又没有重温，只在抽背时被提点了一下，此时又是一时没想起来。
“我…”，我吞吞吐吐地不知如何作答。
没有再被多问，身后没了声音，我感受到他似乎抬起了戒尺，却骤然落在了我光溜溜的身后。
啪!
疼!!!
戒尺和身体的接触一瞬间，我的脑海只剩下了一个字眼。
戒尺打上褪了裤的皮肤的疼痛，可不是隔着裤子挨上个几巴掌能比的。不过比上次树枝好忍些，我心中暗暗比较了一下。
身后没了动静，我闭着眼，等待第二下的到来。
“报数呢? ”
我师在拿着戒尺时话都少了许多，永远都是这么一针见血。
什…什么?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不算。重来。”
“……”
…
【33】“六下”
听见重来二字的那一瞬间，我心中恨不得将他大骂个八百回。
当然，我没那胆。
为了一下戒尺不值得，我没有吭声，很识趣地趴在了桌上。
呼…啪 !
一记戒尺落在刚才的地方，分毫不差地叠着刚才的印痕，我不禁疼得龇牙咧嘴，深吸了一口气。
疼归疼，不该忘的东西不能忘。
“一…”我极小声地说出一个字，脸更红了。
他没有说话，我心中一松，这一记算是过了。
我感受到那块板子离开我的身后，不禁两手抓紧了桌沿。
戒尺破风落下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半秒后。
啪! 发出一声脆响。
我的另一边皮肉骤地变白，继而浮现出红色，待戒尺离开后，留下一道两指半宽的红痕。
“唔…”我发出一丝忍痛的呻吟，好在刚开始还不算太难忍。
身后没了动静，突然的安静让我想起报数一事，赶忙开口接上。
“二…二。”
啪! 啪!
第三下，四下连着落在我的两边。
男人的力道说不上太狠，却也是实打实地两下。
“啊!”
我吃痛惊呼出声，身后由白转红的地方开始有些疼得发痒，我习惯性地抬起双手去揉身后的伤处，期盼着用手能缓解一些疼痛。
待到我终于缓过劲来，却突然心头咯噔一下，浑身一凉。
果不其然，身后不带感情的两个字响起。
“重来。”
我还不容易有个盼头的心顿时跌到谷底，一时欲哭无泪。
我瘪着嘴，“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按向才的规矩来说，我确实是挡了，又能辩解什么呢。
白挨了五下，却也只得重新趴好。
这回是死死抓住自己的裤腿，告诉自己定不能再逾矩了。
三十二呢，不亏，不亏，我心中暗暗想。
呼…啪!
呼…啪!
“啊…啊! ”
两记戒尺一左一右落在我的臀峰上，伴随着我的呼痛声，我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捏紧衣料而有些发抖。
此时的伤痕已经是叠上的先前的旧账，痛感比刚开始更甚了，一开始我还能忍住咬牙坚持，现在却已经是本能性地呼痛。
啪! 第三下。
“呜啊! ”
想是落在了先前的伤痕处，我趴在桌上的身子猛的扬起，又落下，我感到身后挨过的地方已经有些开始发烫。
“三! ”这一下几乎是喊出来的。
这人下手怎的这么重!
还剩三板，可我实在是没有信心能在他不放水的手下熬的过去。
“呼…啪!”
居然又是一记完全叠着上一道伤痕的戒尺。
“呜啊!”
我硬是疼出了生理性的一滴眼泪，整个人拧成了一根麻花。
他倒是给了我充分缓冲的时间，待到我逐渐没了动静，方才扬手。
“呼…”
板子抬起，想起刚才那下的疼痛，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害怕使我一只小腿高高地踢起，虚晃在空中。
大脑到底是慢了身体一拍，还没来的及收回。
正在此时，我此时最害怕的两个字响起。
“重来。”
“*!”
听见这两字的瞬间，我终于没忍住骂了出声。师父我是不敢骂的，其实这只是个感叹词。
我没看到的是，我师脸色一冷，握住了手中的戒尺，二话不说，毫不停顿地接连五下直接落在了我的身后。
我哪里回的过神来。
“哇啊!!! 不…不要!”
一瞬间炸裂般的疼痛没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我踢腿，准备翻滚着躲开，却被我师一把按住，硬生生挨完了五下极为狠厉的戒尺，方才松开我。
“口无遮拦。”他皱着眉，冷冷道。
“这五下，是你自己赚的。”
这下我是定不敢再骂了。
“呜呜…”
憋着眼泪趴在桌上，缓着刚才的疼痛，身后火辣辣的一片红让我直抽气。
他没了刚才还带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趴好。六下。报数。”
又来?
…
听见重来二字的那一瞬间，我心中恨不得将他大骂个八百回。
当然，我没那胆。
为了一下戒尺不值得，我没有吭声，很识趣地趴在了桌上。
呼…啪 !
一记戒尺落在刚才的地方，分毫不差地叠着刚才的印痕，我不禁疼得龇牙咧嘴，深吸了一口气。
疼归疼，不该忘的东西不能忘。
“一…”我极小声地说出一个字，脸更红了。
他没有说话，我心中一松，这一记算是过了。
我感受到那块板子离开我的身后，不禁两手抓紧了桌沿。
戒尺破风落下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半秒后。
啪! 发出一声脆响。
我的另一边皮肉骤地变白，继而浮现出红色，待戒尺离开后，留下一道两指半宽的红痕。
“唔…”我发出一丝忍痛的呻吟，好在刚开始还不算太难忍。
身后没了动静，突然的安静让我想起报数一事，赶忙开口接上。
“二…二。”
啪! 啪!
第三下，四下连着落在我的两边。
男人的力道说不上太狠，却也是实打实地两下。
“啊!”
我吃痛惊呼出声，身后由白转红的地方开始有些疼得发痒，我习惯性地抬起双手去揉身后的伤处，期盼着用手能缓解一些疼痛。
待到我终于缓过劲来，却突然心头咯噔一下，浑身一凉。
果不其然，身后不带感情的两个字响起。
“重来。”
我还不容易有个盼头的心顿时跌到谷底，一时欲哭无泪。
我瘪着嘴，“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按向才的规矩来说，我确实是挡了，又能辩解什么呢。
白挨了五下，却也只得重新趴好。
这回是死死抓住自己的裤腿，告诉自己定不能再逾矩了。
三十二呢，不亏，不亏，我心中暗暗想。
呼…啪!
呼…啪!
“啊…啊! ”
两记戒尺一左一右落在我的臀峰上，伴随着我的呼痛声，我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捏紧衣料而有些发抖。
此时的伤痕已经是叠上的先前的旧账，痛感比刚开始更甚了，一开始我还能忍住咬牙坚持，现在却已经是本能性地呼痛。
啪! 第三下。
“呜啊! ”
想是落在了先前的伤痕处，我趴在桌上的身子猛的扬起，又落下，我感到身后挨过的地方已经有些开始发烫。
“三! ”这一下几乎是喊出来的。
这人下手怎的这么重!
还剩三板，可我实在是没有信心能在他不放水的手下熬的过去。
“呼…啪!”
居然又是一记完全叠着上一道伤痕的戒尺。
“呜啊!”
我硬是疼出了生理性的一滴眼泪，整个人拧成了一根麻花。
他倒是给了我充分缓冲的时间，待到我逐渐没了动静，方才扬手。
“呼…”
板子抬起，想起刚才那下的疼痛，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害怕使我一只小腿高高地踢起，虚晃在空中。
大脑到底是慢了身体一拍，还没来的及收回。
正在此时，我此时最害怕的两个字响起。
“重来。”
“*!”
听见这两字的瞬间，我终于没忍住骂了出声。师父我是不敢骂的，其实这只是个感叹词。
我没看到的是，我师脸色一冷，握住了手中的戒尺，二话不说，毫不停顿地接连五下直接落在了我的身后。
我哪里回的过神来。
“哇啊!!! 不…不要!”
一瞬间炸裂般的疼痛没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我踢腿，准备翻滚着躲开，却被我师一把按住，硬生生挨完了五下极为狠厉的戒尺，方才松开我。
“口无遮拦。”他皱着眉，冷冷道。
“这五下，是你自己赚的。”
这下我是定不敢再骂了。
“呜呜…”
憋着眼泪趴在桌上，缓着刚才的疼痛，身后火辣辣的一片红让我直抽气。
他没了刚才还带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趴好。六下。报数。”
又来?
…
【34】委屈
白白挨了两轮，我一时有点绝望，这样下去，伤处越来越多，板子越来越难挨，何时才是个头。
身后皮肤开始一跳一跳的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整个人不想花一点力气地趴在桌面上，裤子已经掉下膝弯，落在了脚踝处，可谓是狼狈至极。
心里盘算着这顿打如何没了尽头，欲哭无泪的同时，心中突然还升起了…一丝委屈?
我自认这些时日就算说不上悬梁刺股，也算是发愤图强，若是有些背不住的东西挨几板子我也是没有怨言。
但我却以为，实在是犯不着为了这些个字挨上今天这么一顿打。
向才憋着的眼泪，突然流了一滴下来，顺着脸颊滑到了桌面上。
谁知至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又是几滴泪水流下，我没有像往日撒娇耍赖一般地嚎啕大哭，就那样静静地趴在桌上，任凭眼泪顺着脸流下，我抽噎了起来。
听见女孩的抽噎声，元栩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心疼，背在身后的戒尺握紧了又松开，终究是没有一言不合往下落。
他用戒尺点了点女孩的背。
“起来，转过来。”他说。
彼时我吸着鼻子流着眼泪，听见他的命令，其实并不想动弹，最终还是有些不情愿地直起身，转过来对着他，却不去看他的脸。
我矮上我师好大一截，他就居高临下地负手站在我面前，我的裤子还没有提，却顾不上那么多，只一个劲地抽噎着。
我见他皱着眉头，看着我。
“打委屈你了怎的? ”
我没有吭声，向才的眼泪已是快要止住，只剩下还未停下来的抽气令我耸着肩。
“你自己说，不该挨吗?”
不该，我心中想，却不敢说。
“回话! ”
他眉头皱的更紧了，有些严厉的语气训斥道。
我被他骤然抬起的音量惊得轻微抖了一下。
我吸了吸鼻子，低着头开口。
“我…我努力了的，这些时日，我…我…呜哇…”
我突然又没忍住哭了出来，这回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我抬起袖子使劲擦着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我没有精力去看我师的神情，自顾自地抹着眼泪。
待到我哭声再次渐止之时。
“哭完了? ”
他的语气不算太冷，但说出来的话却如此冰冷。
“哭完了就趴回去。”
我被一个冷嗝抽住，不可置信地看了我师一眼。
整个人因为哭泣头脑已经变得有些不清醒，心中有委屈，难过，害怕，却还是转身趴了回去。
我知道那一刻，大概是觉得自己无法改变什么，便什么也不想思考了。
待到我重新在案上扶好，将头兀自侧埋在桌上，没有回过头看他，又或是不愿回头看他。
我不知是在与自己赌气，还是在与身后之人赌气，大概是委屈得紧了。
良久，预料中的戒尺却没有如约落下。
“这些时日，毓儿做得很好。”
出乎意料的是，身后突然响起轻轻的声音。
“毓儿的努力，为师都看在眼里。嗯…小家伙的进步很大。”
那一切故作掩藏的委屈都在此刻突然宣泄了出来，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突然得到了认可，他的话语像是一阵春风一般温暖，抚平了我心头的寒霜，也带走了心中残留的难过与委屈，消散如烟。
身后的男人一把扶住小女孩的身子，轻柔地将她转过来立在跟前。
小女孩低着头嘟着嘴在男人面前用宽大的袖子擦着未干的眼泪，时不时地哭耸一下肩。
男人高大的身影蹲在了女孩面前，与女孩将近齐平。他伸出一只大手，摸了摸她的头，甚是好看的脸庞就那样近距离在她眼前，小女孩一时有些不适应男人可以触及到的轻微呼吸。
他轻轻地抬手，帮她抹去了脸上残留的泪痕。
“小哭包。”
小女孩突然觉得有些自己的姿势有些窘迫，想别过脸去，却听见了男人的轻笑。
帮她拭去了泪痕，蹲在地上的男人准备起身，却被小女孩一把抓住袖口，又松了手，男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头继续蹲在她眼前。
“但是。”
他的话锋一转，语气仍是刚才那般的温和。“小家伙自己想想，你真的尽力了吗?”
他的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的双眼。
“还是说，只是在应付为师呢?”
…
白白挨了两轮，我一时有点绝望，这样下去，伤处越来越多，板子越来越难挨，何时才是个头。
身后皮肤开始一跳一跳的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整个人不想花一点力气地趴在桌面上，裤子已经掉下膝弯，落在了脚踝处，可谓是狼狈至极。
心里盘算着这顿打如何没了尽头，欲哭无泪的同时，心中突然还升起了…一丝委屈?
我自认这些时日就算说不上悬梁刺股，也算是发愤图强，若是有些背不住的东西挨几板子我也是没有怨言。
但我却以为，实在是犯不着为了这些个字挨上今天这么一顿打。
向才憋着的眼泪，突然流了一滴下来，顺着脸颊滑到了桌面上。
谁知至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又是几滴泪水流下，我没有像往日撒娇耍赖一般地嚎啕大哭，就那样静静地趴在桌上，任凭眼泪顺着脸流下，我抽噎了起来。
听见女孩的抽噎声，元栩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心疼，背在身后的戒尺握紧了又松开，终究是没有一言不合往下落。
他用戒尺点了点女孩的背。
“起来，转过来。”他说。
彼时我吸着鼻子流着眼泪，听见他的命令，其实并不想动弹，最终还是有些不情愿地直起身，转过来对着他，却不去看他的脸。
我矮上我师好大一截，他就居高临下地负手站在我面前，我的裤子还没有提，却顾不上那么多，只一个劲地抽噎着。
我见他皱着眉头，看着我。
“打委屈你了怎的? ”
我没有吭声，向才的眼泪已是快要止住，只剩下还未停下来的抽气令我耸着肩。
“你自己说，不该挨吗?”
不该，我心中想，却不敢说。
“回话! ”
他眉头皱的更紧了，有些严厉的语气训斥道。
我被他骤然抬起的音量惊得轻微抖了一下。
我吸了吸鼻子，低着头开口。
“我…我努力了的，这些时日，我…我…呜哇…”
我突然又没忍住哭了出来，这回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我抬起袖子使劲擦着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我没有精力去看我师的神情，自顾自地抹着眼泪。
待到我哭声再次渐止之时。
“哭完了? ”
他的语气不算太冷，但说出来的话却如此冰冷。
“哭完了就趴回去。”
我被一个冷嗝抽住，不可置信地看了我师一眼。
整个人因为哭泣头脑已经变得有些不清醒，心中有委屈，难过，害怕，却还是转身趴了回去。
我知道那一刻，大概是觉得自己无法改变什么，便什么也不想思考了。
待到我重新在案上扶好，将头兀自侧埋在桌上，没有回过头看他，又或是不愿回头看他。
我不知是在与自己赌气，还是在与身后之人赌气，大概是委屈得紧了。
良久，预料中的戒尺却没有如约落下。
“这些时日，毓儿做得很好。”
出乎意料的是，身后突然响起轻轻的声音。
“毓儿的努力，为师都看在眼里。嗯…小家伙的进步很大。”
那一切故作掩藏的委屈都在此刻突然宣泄了出来，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突然得到了认可，他的话语像是一阵春风一般温暖，抚平了我心头的寒霜，也带走了心中残留的难过与委屈，消散如烟。
身后的男人一把扶住小女孩的身子，轻柔地将她转过来立在跟前。
小女孩低着头嘟着嘴在男人面前用宽大的袖子擦着未干的眼泪，时不时地哭耸一下肩。
男人高大的身影蹲在了女孩面前，与女孩将近齐平。他伸出一只大手，摸了摸她的头，甚是好看的脸庞就那样近距离在她眼前，小女孩一时有些不适应男人可以触及到的轻微呼吸。
他轻轻地抬手，帮她抹去了脸上残留的泪痕。
“小哭包。”
小女孩突然觉得有些自己的姿势有些窘迫，想别过脸去，却听见了男人的轻笑。
帮她拭去了泪痕，蹲在地上的男人准备起身，却被小女孩一把抓住袖口，又松了手，男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头继续蹲在她眼前。
“但是。”
他的话锋一转，语气仍是刚才那般的温和。“小家伙自己想想，你真的尽力了吗?”
他的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的双眼。
“还是说，只是在应付为师呢?”
…
【35】理与罚
我…真的尽力了吗?
其实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只知自己比往日定是努力了不少，可若是说应付，倒也算不上。
“我没有，没有应付您。”我低着头。
“嗯…好，若是这样说可能小家伙不太理解。”他沉吟了一下。
“那么为师问你，你若是真尽力了，怎会一句简单的诗词三问不知，若是几日不温有些忘记了为师可以理解，然而白日里给够了你时间，为何晚上还是答不出来?”
我自知理亏，掰着手指不做声响。
“还是说，毓儿从心底潜意识觉得，应付了为师的检查便是过了关?”
这么一说，我似乎是有些应付检查的想法，但主要还是我师一字换一尺的制度实在是太…
但这话我不知如何说出口。
“那日是丫头跑来求着为师，说要参加鎏园诗会，说要证明自己，故而为师这些时日来，自是要严苛的多，但并不代表为师没有看见你的努力。你比别人晚上多久出发，便要比别人付出多少倍的努力，这一点，丫头应该明白。”
是啊，又怎会不明白，可那戒尺落在身上的时候…还是疼的委屈。
“若是你能够自己保持如今的效率和进度，为师自不需要拿着戒尺在一边提点你。可为师知道，毓儿现在还做不到。”
男人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心中一时有些复杂。
小家伙，你可知道?
为师的戒尺不是为了责你罚你，但如今的你，还是一个需要为师在身后赶着前进的小孩。
你会犯错，会懒惰，会迷茫，有时候疼痛才是逼你最快站起来的理由。
但你知道吗，一个人要学会自律，可比挨上一顿戒尺要难的多。
但早晚有一天你会慢慢学会自律自省，无需我在你身旁你便会自己前进，那时或许，便不再是现在这个挨了几戒尺便哭上许久的小哭包了。
可现在，这坏人…还是得我来当啊。
男人如是想着。
他负着手，将戒尺执于身后。
“那今日为师便再问你一次，那诗会可还要参加?选择权在你手中。”
我师的语气逐渐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若是毓儿说不，今日之事为师便就此揭过，往后也不会再逼你。”
意思是，若是要，那今日这顿打，包括以后的，可都逃不过去。
我低着头，沉默了，我捏紧了拳头，想起那日心血来潮的骄傲，想起这些时日日夜的努力，一些些画面涌上心头。
放弃吗? 可能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吧。
可…我瞄了一眼他背于身后的手…确实挺疼的。
终于，我还是使劲点了点头，双眼有些倔强地盯着我师，我没有说话，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他露出了一丝笑容，有半分意料之中，还有半分欣慰在内。
他的眼神从我身上挪开，用戒尺轻轻点了点桌子，意思不言而喻。
“……”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未完待续)—————
我…真的尽力了吗?
其实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只知自己比往日定是努力了不少，可若是说应付，倒也算不上。
“我没有，没有应付您。”我低着头。
“嗯…好，若是这样说可能小家伙不太理解。”他沉吟了一下。
“那么为师问你，你若是真尽力了，怎会一句简单的诗词三问不知，若是几日不温有些忘记了为师可以理解，然而白日里给够了你时间，为何晚上还是答不出来?”
我自知理亏，掰着手指不做声响。
“还是说，毓儿从心底潜意识觉得，应付了为师的检查便是过了关?”
这么一说，我似乎是有些应付检查的想法，但主要还是我师一字换一尺的制度实在是太…
但这话我不知如何说出口。
“那日是丫头跑来求着为师，说要参加鎏园诗会，说要证明自己，故而为师这些时日来，自是要严苛的多，但并不代表为师没有看见你的努力。你比别人晚上多久出发，便要比别人付出多少倍的努力，这一点，丫头应该明白。”
是啊，又怎会不明白，可那戒尺落在身上的时候…还是疼的委屈。
“若是你能够自己保持如今的效率和进度，为师自不需要拿着戒尺在一边提点你。可为师知道，毓儿现在还做不到。”
男人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心中一时有些复杂。
小家伙，你可知道?
为师的戒尺不是为了责你罚你，但如今的你，还是一个需要为师在身后赶着前进的小孩。
你会犯错，会懒惰，会迷茫，有时候疼痛才是逼你最快站起来的理由。
但你知道吗，一个人要学会自律，可比挨上一顿戒尺要难的多。
但早晚有一天你会慢慢学会自律自省，无需我在你身旁你便会自己前进，那时或许，便不再是现在这个挨了几戒尺便哭上许久的小哭包了。
可现在，这坏人…还是得我来当啊。
男人如是想着。
他负着手，将戒尺执于身后。
“那今日为师便再问你一次，那诗会可还要参加?选择权在你手中。”
我师的语气逐渐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若是毓儿说不，今日之事为师便就此揭过，往后也不会再逼你。”
意思是，若是要，那今日这顿打，包括以后的，可都逃不过去。
我低着头，沉默了，我捏紧了拳头，想起那日心血来潮的骄傲，想起这些时日日夜的努力，一些些画面涌上心头。
放弃吗? 可能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吧。
可…我瞄了一眼他背于身后的手…确实挺疼的。
终于，我还是使劲点了点头，双眼有些倔强地盯着我师，我没有说话，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他露出了一丝笑容，有半分意料之中，还有半分欣慰在内。
他的眼神从我身上挪开，用戒尺轻轻点了点桌子，意思不言而喻。
“……”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未完待续)—————
————续三十五章————
我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师，奈何这在我爹身上屡试不爽的招数，对我师那说一不二的性子似乎一向不管作用，尤其是在受罚的时候。
“嗯?”
他挑眉看着犹犹豫豫的我。
跟着我师久了，我此时算是读出这个字的意思了: 刚才的头是白点了吗?
行吧，好像现在也没有刚才那么怕了。
早死早超生，不就是几个六下嘛…
我一咬牙，回过头麻溜地趴在了桌边。
似是对我的识趣很满意，我师浑身没了先前执戒那般严肃的冷气，淡淡道。
“一样的规矩。”
果然还是一样言简意赅。
他用戒尺轻轻点了点我因经历了几轮打而有些泛红的身后，示意我准备好。
我深吸一口气，绷紧了身子。
“放松。”他轻拍了拍我身后，我吓得一抖。
他淡淡地开口，只是一个简单的命令语气。
凉嗖嗖的空气接触着我的皮肤，更何况身后还有一尊魔神，我又怎能轻易放松下来。
“怎的还没打就紧张成这样。”
打没打你心里没数吗? 搁你你不紧张?
我心里直犯嘀咕。这些话若是被他听见，怕是一周里别想下床了。
晾了我一小会，见我浑身比刚才放松下来 ，他突然开口。
“虎鼓瑟兮鸾回车。”
我一时有些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还没来得及回头询问——
呼——啪!
一记狠厉的戒尺落下，唤起了我臀上肌肉先前疼痛的记忆。我整个身子随着他戒尺的落下猛地一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厮手也太黑了!
我强行忍住了，没敢躲开，也没来得及。
“重复。不用报数。”身后淡淡的声音响起。
我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他向才念诗的用意。
“虎…虎鼓瑟兮鸾回车…”。
“仙之人兮列如麻。”他开口继续下一句，这不正是我今日几次没有答出来的那六句诗吗。
啪——!
他抬手，又一记毫不放水板子落在了我的另一边臀峰，与刚才那记对称，遥相呼应。
我算是明白了，今日搁这儿边挨边背呢，原先欠的账都得在这儿还回来。
“仙之人兮列如麻…”我咬着牙重复。
“忽魂悸以魄动。”
他的声音一落，我便赶忙抓紧了桌沿，全力以赴等待下一板子的到来。这样受罚虽是难受，却比先前有了个准备，倒是不那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乱挣扎了。
啪——!第三记。
“呜! ”
新买的檀木戒尺比先前那个要厚重许多，打在人身上没有那般清脆的声音，多了些许沉闷。然而一尺子下去，我师仿佛要将诗句打入我的身体似的，那种沉重的疼痛让这伤痕周遭都开始肿疼。
剧痛之余，我心里不禁为此时还能有这些心思琢磨暗叹了一番。
我咬紧了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动弹，几秒后，方才缓过来老实地重复了诗句。
不得不说，就算再有准备，在剧痛的情况下还要保持记忆和语言能力真是…谁受过谁懂!
“恍惊起而长嗟。”
呼——啪!
“疼疼疼!!! 师父…轻点!”
我禁不住嚎了出来，也不管自己是否有些浮夸。
我师自然是知道我疼，也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
“不疼能记得住? ”
“记…记得住记得住!”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心有余悸地抽着气，什么背文都抛在了脑后。
半响不得我回应。他皱眉，连声音都冷了几分。
“诗句呢? 想重来? ”
他抬手便是狠狠的一记落在了原先的位置，分毫不差地叠着上一道伤，新伤叠着旧伤，那一戒尺仿佛要将疼痛打进我的骨子里，一条三指宽的肿痕肉眼可见地浮了起来。
“哇啊—— ”
我惨呼一声，这下是真的疼得紧了，伴随而出的是疼出的眼泪。
“不，不想! 师父! 恍…恍惊起而长嗟。”
听见重来二字，我吓得整个人有些语无伦次，赶忙回答，哪里还顾得上刚才那板子尚存的火辣辣的疼痛。
好在我师可能见我可怜，这回没有与我计较，我猛然提起的心落下了一半。
“惟觉时之枕席。”
身后凉凉的戒尺离开我滚烫的臀，扬起，落下。
像是刻意罚我向才的忘记似的，这一记戒尺落得比先前重上了许多，好在没有覆在先前的伤痕上。
“啊——”
我的手一把掐在我的腿侧，死死地压住自己扬起小腿的想法，之前的重来怎么赚的我可都记得真真切切。
“惟…觉时之枕席，呜…”
“失向来之烟霞。”
最后一下，我师声音没有任何变化，我却感到那一尺子的破风声比先前都大，我身子都因为绷紧而有些颤抖，却丝毫没有胆量去躲开这一记，硬着头皮撑下。
“啊——”
即便是做好了准备，也没忍住惨呼出声，身后的疼痛像炸裂一般，沿着那条下去又浮起的红楞延伸开来，和其他伤痕的余痛叠在一起。
我重复诗句的语气甚至带了一丝颤音。
完…完了吗?
我趴在桌上，喘息尚未停止，身体却终于放松了下来，可谓是如释重负。
—————未完待续—————
我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师，奈何这在我爹身上屡试不爽的招数，对我师那说一不二的性子似乎一向不管作用，尤其是在受罚的时候。
“嗯?”
他挑眉看着犹犹豫豫的我。
跟着我师久了，我此时算是读出这个字的意思了: 刚才的头是白点了吗?
行吧，好像现在也没有刚才那么怕了。
早死早超生，不就是几个六下嘛…
我一咬牙，回过头麻溜地趴在了桌边。
似是对我的识趣很满意，我师浑身没了先前执戒那般严肃的冷气，淡淡道。
“一样的规矩。”
果然还是一样言简意赅。
他用戒尺轻轻点了点我因经历了几轮打而有些泛红的身后，示意我准备好。
我深吸一口气，绷紧了身子。
“放松。”他轻拍了拍我身后，我吓得一抖。
他淡淡地开口，只是一个简单的命令语气。
凉嗖嗖的空气接触着我的皮肤，更何况身后还有一尊魔神，我又怎能轻易放松下来。
“怎的还没打就紧张成这样。”
打没打你心里没数吗? 搁你你不紧张?
我心里直犯嘀咕。这些话若是被他听见，怕是一周里别想下床了。
晾了我一小会，见我浑身比刚才放松下来 ，他突然开口。
“虎鼓瑟兮鸾回车。”
我一时有些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还没来得及回头询问——
呼——啪!
一记狠厉的戒尺落下，唤起了我臀上肌肉先前疼痛的记忆。我整个身子随着他戒尺的落下猛地一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厮手也太黑了!
我强行忍住了，没敢躲开，也没来得及。
“重复。不用报数。”身后淡淡的声音响起。
我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他向才念诗的用意。
“虎…虎鼓瑟兮鸾回车…”。
“仙之人兮列如麻。”他开口继续下一句，这不正是我今日几次没有答出来的那六句诗吗。
啪——!
他抬手，又一记毫不放水板子落在了我的另一边臀峰，与刚才那记对称，遥相呼应。
我算是明白了，今日搁这儿边挨边背呢，原先欠的账都得在这儿还回来。
“仙之人兮列如麻…”我咬着牙重复。
“忽魂悸以魄动。”
他的声音一落，我便赶忙抓紧了桌沿，全力以赴等待下一板子的到来。这样受罚虽是难受，却比先前有了个准备，倒是不那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乱挣扎了。
啪——!第三记。
“呜! ”
新买的檀木戒尺比先前那个要厚重许多，打在人身上没有那般清脆的声音，多了些许沉闷。然而一尺子下去，我师仿佛要将诗句打入我的身体似的，那种沉重的疼痛让这伤痕周遭都开始肿疼。
剧痛之余，我心里不禁为此时还能有这些心思琢磨暗叹了一番。
我咬紧了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动弹，几秒后，方才缓过来老实地重复了诗句。
不得不说，就算再有准备，在剧痛的情况下还要保持记忆和语言能力真是…谁受过谁懂!
“恍惊起而长嗟。”
呼——啪!
“疼疼疼!!! 师父…轻点!”
我禁不住嚎了出来，也不管自己是否有些浮夸。
我师自然是知道我疼，也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
“不疼能记得住? ”
“记…记得住记得住!”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心有余悸地抽着气，什么背文都抛在了脑后。
半响不得我回应。他皱眉，连声音都冷了几分。
“诗句呢? 想重来? ”
他抬手便是狠狠的一记落在了原先的位置，分毫不差地叠着上一道伤，新伤叠着旧伤，那一戒尺仿佛要将疼痛打进我的骨子里，一条三指宽的肿痕肉眼可见地浮了起来。
“哇啊—— ”
我惨呼一声，这下是真的疼得紧了，伴随而出的是疼出的眼泪。
“不，不想! 师父! 恍…恍惊起而长嗟。”
听见重来二字，我吓得整个人有些语无伦次，赶忙回答，哪里还顾得上刚才那板子尚存的火辣辣的疼痛。
好在我师可能见我可怜，这回没有与我计较，我猛然提起的心落下了一半。
“惟觉时之枕席。”
身后凉凉的戒尺离开我滚烫的臀，扬起，落下。
像是刻意罚我向才的忘记似的，这一记戒尺落得比先前重上了许多，好在没有覆在先前的伤痕上。
“啊——”
我的手一把掐在我的腿侧，死死地压住自己扬起小腿的想法，之前的重来怎么赚的我可都记得真真切切。
“惟…觉时之枕席，呜…”
“失向来之烟霞。”
最后一下，我师声音没有任何变化，我却感到那一尺子的破风声比先前都大，我身子都因为绷紧而有些颤抖，却丝毫没有胆量去躲开这一记，硬着头皮撑下。
“啊——”
即便是做好了准备，也没忍住惨呼出声，身后的疼痛像炸裂一般，沿着那条下去又浮起的红楞延伸开来，和其他伤痕的余痛叠在一起。
我重复诗句的语气甚至带了一丝颤音。
完…完了吗?
我趴在桌上，喘息尚未停止，身体却终于放松了下来，可谓是如释重负。
—————未完待续—————
————续三十五章————
“记住了?”
我师不咸不淡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读不出什么情绪。
可在我眼中，这却像魔鬼的威胁。
我又连连点着头:“记住了记住了!”
我其实不知他是问记住了几句诗，还是记住了这顿打，亦或是那些道理。
我想我可能都记住了，不仅如此，这恐怕要成为我人生中记得最深的几句诗词了。
他将戒尺置于桌上，我趴着看着眼前一指多厚的檀木戒尺，还有些心有余悸。
“记住了还不起来?”
身后的声音没了刚才的冷淡，多了一丝无奈。
我方才意识到自己还以一个极其窘迫的姿势趴在桌上，赶忙提了裤子起了身。
隔着裤子能感受到身后的楞子在肿痛发烫，最后一轮挨完臀上一片怕是红的已经有些发深。
好在我师下手很少让我破皮，提着裤子不会摩擦得难受，除了前些时候丢了我师戒尺自己作讨的树枝挨打那回。
数量虽是不多，但我师罚我时每一记都是毫不留情的，也不知这厮哪来那么大的劲，还能做到没有明显的淤血。
我不禁为那素面谋面的师兄同情了一番，难道是当年练出来的?
“回房早些收拾了上药。”
这是我与师父当日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知我师此刻应是没了火气，但褪了裤子趴在桌上挨完打实在让我有些无颜见人，便匆匆拿了药扶着墙面借着力回了房。
年少之时，尚不懂何为方向，只知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总能在我最迷茫和懈怠的时候，打醒我所有沉睡的意识。那些年，他一步步跟在身后，陪着我慢慢长大。
…
“记住了?”
我师不咸不淡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读不出什么情绪。
可在我眼中，这却像魔鬼的威胁。
我又连连点着头:“记住了记住了!”
我其实不知他是问记住了几句诗，还是记住了这顿打，亦或是那些道理。
我想我可能都记住了，不仅如此，这恐怕要成为我人生中记得最深的几句诗词了。
他将戒尺置于桌上，我趴着看着眼前一指多厚的檀木戒尺，还有些心有余悸。
“记住了还不起来?”
身后的声音没了刚才的冷淡，多了一丝无奈。
我方才意识到自己还以一个极其窘迫的姿势趴在桌上，赶忙提了裤子起了身。
隔着裤子能感受到身后的楞子在肿痛发烫，最后一轮挨完臀上一片怕是红的已经有些发深。
好在我师下手很少让我破皮，提着裤子不会摩擦得难受，除了前些时候丢了我师戒尺自己作讨的树枝挨打那回。
数量虽是不多，但我师罚我时每一记都是毫不留情的，也不知这厮哪来那么大的劲，还能做到没有明显的淤血。
我不禁为那素面谋面的师兄同情了一番，难道是当年练出来的?
“回房早些收拾了上药。”
这是我与师父当日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知我师此刻应是没了火气，但褪了裤子趴在桌上挨完打实在让我有些无颜见人，便匆匆拿了药扶着墙面借着力回了房。
年少之时，尚不懂何为方向，只知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总能在我最迷茫和懈怠的时候，打醒我所有沉睡的意识。那些年，他一步步跟在身后，陪着我慢慢长大。
…
此楼征集一切大家想问的问题，可私戳~~例如剧情，出场(和的未出场的)人物，想看的内容诸如此类，后续可能会在lofter出一篇互动特辑~
欢迎用你们的问题来砸我!
欢迎用你们的问题来砸我!
【36】请假
眼看着就要中秋，各家府上逐渐忙碌了起来。
离鎏园诗会的日子已不足月，自上次那顿戒尺过后，我变得更是乖巧了些，也更是努力了些，至少短期内看来是的。
这日课后，我回家路过街上提了一盒月饼，高高兴兴地蹦跶回家。走到一半，却又转了身，去摊儿上寻了几张油纸，捡了几块色泽上好的起酥月饼，给我师送了去。
“师父~~~”
谁知道元栩开门时我笑得不能再谄媚的眼，一声师父叫得我师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挑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很是狗腿呈上的月饼。
许是知道我准有心思，他接过月饼很自然地放在桌上，喝起了茶，没有接我的话茬。
我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又立马那般笑了起来。
我绕到我师身后，给他捶着肩。
“狮虎，新出的月饼，特意给您买了来~”
“嗯。”
一个字?我的话又噎在了嘴边。
既然陈述句没用，那——
“师父，过几日就中秋了~您打算怎么过呀?”
“中秋? 没想过。该怎么过怎么过咯。”
他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怎么感兴趣。
我算是知道了，只要我师不想给机会，这严丝合缝的回答我是一字也插不进去。
那索性就开门见山吧。
“咳。师父，您看这些日子您也这么劳累了…”
……可得好好休息，这话还没说出口。
“为师不累。”他淡淡开口。
“……”
他转身，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就好像不是装出来的一般。
“难道毓儿累了?”
“……”
累是不累，就是想找你要个假。
这段时日内，连以往有的休沐日都被压榨了，虽然也没累到哪去，但过节嘛，小孩子自然是想热闹热闹的。
然而眼看着就要中秋，我师也丝毫没有露出要给我放假的意思，这下我终于憋不住了。
这不，带着脏…，呸，礼物，来试探了。
结果这话还没开口，就被我师三言两语给挡的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算是明白了，若再继续下去，可不保准会出什么幺蛾子。
我记得上一次扭着他要假的时候，可是被他加了好一倍的课业，我还记得当时我师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便说，“既然毓儿觉得还有放假的时间，想必是觉得需要学的还不够多，那为师也不好不满足你。”
那日是直到月亮都成为天上唯一的亮光时，我方才回房歇下。
当然，是在上次挨打之前。
我一时有些垂头丧气，看着桌上的月饼，心里暗暗嘀咕，这人怎的不知吃人嘴短的道理。
我没有看到的是，我师在回转身时，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连眼里也带了一丝笑意。
能怎么办? 也只能就此回家，想着改日或许还能找个机会再试探一番。
中秋前一日，我很早便到了太和府。
当日那个勤快啊，就连我师见了也得称赞三分。
白日里的课业也是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来，就连错了两字挨板子我都是乖巧地一声不吭。
连我自己心里都不得不暗叹一句，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本事。
不知是我效率高了我师故意加快了进度还是怎的，这日的课业比以往多上了不少。纵使我再不分心，也是学到了暮色降临。
我关上书，咬了咬嘴唇，甚是期盼地看着我师。
“师父，明天就是中秋节了。”
“嗯，为师知道。毓儿想吃月饼了?”
他甚是温和地看着我，弯起了眼睛。
你才想吃月饼，你 全 家都想吃月饼 !
“明日…可不可以不来。”
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我终于直接开口。
他没有出声，一双明亮的眼睛笑着将我锁定着，不知是什么意思。
奈何这元栩开心也笑，想事情时而也笑，看着我时而也笑，就连打人的时候…都能笑。只不过各不相同罢了。
故而这次我实在是摸不清我师的笑是什么意思。
为了不出事，我抢在他之前开了口。
“呃不是，我是说如果…若是不行的话，那就算…”
话未出口便被打断。
“毓儿中秋也打算来? 为师还打算休息一日呢。”
“……了吧。啊? 什，什么?”
听这意思，中秋本没打算让我来?
我的脑子很快捕捉到了重点，眼睛放出了光亮。
“既然徒儿这么刻苦，我这做师父的也不好…”
他看似颇为遗憾地为自己的假期摇了摇头。
“不不不刻苦，啊不是，我是说，不来了!”
我连忙摆手，这句话的逻辑听的我师直挑眉。
“臭丫头，滚吧。”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好气道。他挥了挥手，撵我回家，眼里分明满是笑意。
“这就滚，这就滚!”
我喜不自胜，就差连滚带爬地飞回家了。
刚跑出书房一分钟，我又嘭地推开了门，惊的我师差点将手中的茶水抖出来。
“对了，师父。”我气喘吁吁地吐了吐舌头。
“中秋节快乐!”
“嘭”地一声门又关上了。
元栩看着毛毛躁躁的小女孩，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张开嘴说话，门又嘭地关上。
最终什么都化作了一丝无奈的笑意，他摇了摇头，替自己沏了一杯茶，喃喃道。
“中秋节快乐。”
不知是说与谁听。
…
眼看着就要中秋，各家府上逐渐忙碌了起来。
离鎏园诗会的日子已不足月，自上次那顿戒尺过后，我变得更是乖巧了些，也更是努力了些，至少短期内看来是的。
这日课后，我回家路过街上提了一盒月饼，高高兴兴地蹦跶回家。走到一半，却又转了身，去摊儿上寻了几张油纸，捡了几块色泽上好的起酥月饼，给我师送了去。
“师父~~~”
谁知道元栩开门时我笑得不能再谄媚的眼，一声师父叫得我师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挑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很是狗腿呈上的月饼。
许是知道我准有心思，他接过月饼很自然地放在桌上，喝起了茶，没有接我的话茬。
我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又立马那般笑了起来。
我绕到我师身后，给他捶着肩。
“狮虎，新出的月饼，特意给您买了来~”
“嗯。”
一个字?我的话又噎在了嘴边。
既然陈述句没用，那——
“师父，过几日就中秋了~您打算怎么过呀?”
“中秋? 没想过。该怎么过怎么过咯。”
他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怎么感兴趣。
我算是知道了，只要我师不想给机会，这严丝合缝的回答我是一字也插不进去。
那索性就开门见山吧。
“咳。师父，您看这些日子您也这么劳累了…”
……可得好好休息，这话还没说出口。
“为师不累。”他淡淡开口。
“……”
他转身，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就好像不是装出来的一般。
“难道毓儿累了?”
“……”
累是不累，就是想找你要个假。
这段时日内，连以往有的休沐日都被压榨了，虽然也没累到哪去，但过节嘛，小孩子自然是想热闹热闹的。
然而眼看着就要中秋，我师也丝毫没有露出要给我放假的意思，这下我终于憋不住了。
这不，带着脏…，呸，礼物，来试探了。
结果这话还没开口，就被我师三言两语给挡的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算是明白了，若再继续下去，可不保准会出什么幺蛾子。
我记得上一次扭着他要假的时候，可是被他加了好一倍的课业，我还记得当时我师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便说，“既然毓儿觉得还有放假的时间，想必是觉得需要学的还不够多，那为师也不好不满足你。”
那日是直到月亮都成为天上唯一的亮光时，我方才回房歇下。
当然，是在上次挨打之前。
我一时有些垂头丧气，看着桌上的月饼，心里暗暗嘀咕，这人怎的不知吃人嘴短的道理。
我没有看到的是，我师在回转身时，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连眼里也带了一丝笑意。
能怎么办? 也只能就此回家，想着改日或许还能找个机会再试探一番。
中秋前一日，我很早便到了太和府。
当日那个勤快啊，就连我师见了也得称赞三分。
白日里的课业也是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来，就连错了两字挨板子我都是乖巧地一声不吭。
连我自己心里都不得不暗叹一句，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本事。
不知是我效率高了我师故意加快了进度还是怎的，这日的课业比以往多上了不少。纵使我再不分心，也是学到了暮色降临。
我关上书，咬了咬嘴唇，甚是期盼地看着我师。
“师父，明天就是中秋节了。”
“嗯，为师知道。毓儿想吃月饼了?”
他甚是温和地看着我，弯起了眼睛。
你才想吃月饼，你 全 家都想吃月饼 !
“明日…可不可以不来。”
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我终于直接开口。
他没有出声，一双明亮的眼睛笑着将我锁定着，不知是什么意思。
奈何这元栩开心也笑，想事情时而也笑，看着我时而也笑，就连打人的时候…都能笑。只不过各不相同罢了。
故而这次我实在是摸不清我师的笑是什么意思。
为了不出事，我抢在他之前开了口。
“呃不是，我是说如果…若是不行的话，那就算…”
话未出口便被打断。
“毓儿中秋也打算来? 为师还打算休息一日呢。”
“……了吧。啊? 什，什么?”
听这意思，中秋本没打算让我来?
我的脑子很快捕捉到了重点，眼睛放出了光亮。
“既然徒儿这么刻苦，我这做师父的也不好…”
他看似颇为遗憾地为自己的假期摇了摇头。
“不不不刻苦，啊不是，我是说，不来了!”
我连忙摆手，这句话的逻辑听的我师直挑眉。
“臭丫头，滚吧。”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好气道。他挥了挥手，撵我回家，眼里分明满是笑意。
“这就滚，这就滚!”
我喜不自胜，就差连滚带爬地飞回家了。
刚跑出书房一分钟，我又嘭地推开了门，惊的我师差点将手中的茶水抖出来。
“对了，师父。”我气喘吁吁地吐了吐舌头。
“中秋节快乐!”
“嘭”地一声门又关上了。
元栩看着毛毛躁躁的小女孩，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张开嘴说话，门又嘭地关上。
最终什么都化作了一丝无奈的笑意，他摇了摇头，替自己沏了一杯茶，喃喃道。
“中秋节快乐。”
不知是说与谁听。
…
【37】中秋
难得有个假，还不用晨练，我将自己在柔软的大床上埋了一早上，享受那久违的幸福。
其实本来这些日子生物钟养成了习惯，我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就醒了，转念一想，不能亏待了难得不上课的日子，于是又将头盖的严严实实，再醒来便已是日上三竿。
节假日里的华府比往日热闹上了不少，我那常年在朝为官和已成家的兄长今日也是回了府上，父亲也难得清闲在家。
故而待我姗姗来迟到膳厅之时，却发现一家人只剩我一人未到了。
桌子上铺满了冰糖，果脯，坚果，豆沙，枣泥等各式各样的材料，娘亲正在手把手地教几个哥哥做月饼。
我热情地和他们打了招呼，砸吧砸吧嘴，找了个位置坐下。
“毓儿来，为父教你做月饼。”
父亲在一旁对我招了招手，我闻言过去。
我自小动手能力还算强，再加上从小便是吃货，上起手来容易的多。我选了几个自己最爱的口味，亲手捏了馅儿放在模子里。
家里人围坐一团，话着这段时间的新鲜故事和家常。忙着忙着，我那大哥突然提到。
“听说毓儿新拜了那元栩为师，现在整日呆在太和府上?”
“那是，我早就奋发图强了。”
我撅了噘嘴，甚是自得地扬起眉毛。
“毓儿还要参加今年的诗会呢，说起来这丫头跟着元司业以后确实改变了不少。”
我父亲有些欣慰还有些惊奇地在一旁附和。
“这元司业是何许人也?五妹不如趁着中秋请他来府上一聚? 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是谁改变了我们家小魔头。”
四哥这个不正经的! 就知道瞎起哄!
请府上来? 还是别了吧。
这日日见的，难得有一天自在日子。
“四哥你馅儿怎么和的这么慢，笨死了。”
我颇为嫌弃地岔开话题，桌上一阵欢声笑语。
到了晚膳时间，桌上鸡鸭鱼肉虾蟹海鲜一应俱全，好不丰盛。再加上一人一块自家烤制的还热乎着的月饼，趁着月色小酌一杯，阖家团圆不过如此了吧。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大概是天下之人今日难得达成共识的感触了。
晚饭过后，几个兄长有家的回了家，我乘着皎洁的月色在院里乘凉，甚是满足地摸了摸鼓鼓的肚子。
我望着天上时隐时现的圆月，桂花浮玉，正月满天街，夜凉如洗，不禁浮上心头。
“毓儿。”身后响起熟悉的女子声音。
“娘?”
我望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母亲。
说起我母亲贤良淑德，与人和善，民间声望极好，这么多年，就是岁月也抚不平她的那般优雅。
家中之事多是母亲在主持，她待人也是极为接地气。从某种程度而言，比起那经常不在家的父亲，府中下人或许更是更听服我母亲一些。
她笑着伸手帮我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中秋灯会毓儿不去吗?你大哥四哥也真是的，这么早就回家了。”
她有些嗔怪地数落道。
“你父亲事务繁忙，我便在家陪着他。毓儿若是想去，约你的朋友们一起便是。”
我眨巴眨巴眼，对哦，中秋灯会和夜市我怎的忘了，光顾着在此地吟诗赏月了。
当真是跟那元栩久了，酸的很。
我兀自甩了甩头，说起那元栩，此时又在与谁一起呢?
或许是老程吧，他在京城似乎也不认识什么人。
我心中突然浮现起那人的背影，觉得那道身影透出些许落寞，心中一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罢了，谁叫我心软呢。
我去厨房新包了一盒甚是好看的月饼，全是我最喜欢的味道，提起来就招了车辇准备出门。
“毓儿是去司业府上吗?”
我还未出门却被父亲叫住，点了点头。
“为父与你一起。”
说罢他便率先上了车辇，手中还提着两个精致的盒子，不知装的什么。
“噢…噢。”
我有些懵懵地应了，直到上了车方才开口询问缘由。
“元司业照顾你这些时日，正好逢上中秋难得有空，我这个做父亲的再不去登门道谢便是失了礼数。更何况，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老师。”他看了一眼我。
“而且就你那性子，还不知道你将你老…师父折腾成什么样呢。”
我折腾他?! 我一时语塞。
那个白衣书生样的魔鬼?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我身后突然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我爹。
——————未完待续——————
难得有个假，还不用晨练，我将自己在柔软的大床上埋了一早上，享受那久违的幸福。
其实本来这些日子生物钟养成了习惯，我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就醒了，转念一想，不能亏待了难得不上课的日子，于是又将头盖的严严实实，再醒来便已是日上三竿。
节假日里的华府比往日热闹上了不少，我那常年在朝为官和已成家的兄长今日也是回了府上，父亲也难得清闲在家。
故而待我姗姗来迟到膳厅之时，却发现一家人只剩我一人未到了。
桌子上铺满了冰糖，果脯，坚果，豆沙，枣泥等各式各样的材料，娘亲正在手把手地教几个哥哥做月饼。
我热情地和他们打了招呼，砸吧砸吧嘴，找了个位置坐下。
“毓儿来，为父教你做月饼。”
父亲在一旁对我招了招手，我闻言过去。
我自小动手能力还算强，再加上从小便是吃货，上起手来容易的多。我选了几个自己最爱的口味，亲手捏了馅儿放在模子里。
家里人围坐一团，话着这段时间的新鲜故事和家常。忙着忙着，我那大哥突然提到。
“听说毓儿新拜了那元栩为师，现在整日呆在太和府上?”
“那是，我早就奋发图强了。”
我撅了噘嘴，甚是自得地扬起眉毛。
“毓儿还要参加今年的诗会呢，说起来这丫头跟着元司业以后确实改变了不少。”
我父亲有些欣慰还有些惊奇地在一旁附和。
“这元司业是何许人也?五妹不如趁着中秋请他来府上一聚? 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是谁改变了我们家小魔头。”
四哥这个不正经的! 就知道瞎起哄!
请府上来? 还是别了吧。
这日日见的，难得有一天自在日子。
“四哥你馅儿怎么和的这么慢，笨死了。”
我颇为嫌弃地岔开话题，桌上一阵欢声笑语。
到了晚膳时间，桌上鸡鸭鱼肉虾蟹海鲜一应俱全，好不丰盛。再加上一人一块自家烤制的还热乎着的月饼，趁着月色小酌一杯，阖家团圆不过如此了吧。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大概是天下之人今日难得达成共识的感触了。
晚饭过后，几个兄长有家的回了家，我乘着皎洁的月色在院里乘凉，甚是满足地摸了摸鼓鼓的肚子。
我望着天上时隐时现的圆月，桂花浮玉，正月满天街，夜凉如洗，不禁浮上心头。
“毓儿。”身后响起熟悉的女子声音。
“娘?”
我望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母亲。
说起我母亲贤良淑德，与人和善，民间声望极好，这么多年，就是岁月也抚不平她的那般优雅。
家中之事多是母亲在主持，她待人也是极为接地气。从某种程度而言，比起那经常不在家的父亲，府中下人或许更是更听服我母亲一些。
她笑着伸手帮我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中秋灯会毓儿不去吗?你大哥四哥也真是的，这么早就回家了。”
她有些嗔怪地数落道。
“你父亲事务繁忙，我便在家陪着他。毓儿若是想去，约你的朋友们一起便是。”
我眨巴眨巴眼，对哦，中秋灯会和夜市我怎的忘了，光顾着在此地吟诗赏月了。
当真是跟那元栩久了，酸的很。
我兀自甩了甩头，说起那元栩，此时又在与谁一起呢?
或许是老程吧，他在京城似乎也不认识什么人。
我心中突然浮现起那人的背影，觉得那道身影透出些许落寞，心中一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罢了，谁叫我心软呢。
我去厨房新包了一盒甚是好看的月饼，全是我最喜欢的味道，提起来就招了车辇准备出门。
“毓儿是去司业府上吗?”
我还未出门却被父亲叫住，点了点头。
“为父与你一起。”
说罢他便率先上了车辇，手中还提着两个精致的盒子，不知装的什么。
“噢…噢。”
我有些懵懵地应了，直到上了车方才开口询问缘由。
“元司业照顾你这些时日，正好逢上中秋难得有空，我这个做父亲的再不去登门道谢便是失了礼数。更何况，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老师。”他看了一眼我。
“而且就你那性子，还不知道你将你老…师父折腾成什么样呢。”
我折腾他?! 我一时语塞。
那个白衣书生样的魔鬼?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我身后突然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我爹。
——————未完待续——————
————接三十七章————
为了给那元栩一个惊喜，我不允府卫通报便扭着我爹进了门，寻遍了屋子没有找到他，听府上的人说先生似乎去了后花园。
穿出林间小路，只见那明亮的月色打在湖面上，夜风带来混杂着青草香的水腥味儿，漾起层层月辉，比我家那只有草木绿植的院子多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只见月下一袭白衣在不远处舞着剑，那皎洁的月光时不时打在剑上，折射出锋锐而柔和的银白剑光。
轻盈如风，迅捷似电，那人似与周遭的月色融为了一体。
我呆呆地看着，我父亲也拉住我，很默契地没有去打扰他。我却看见老程也在不远处的亭中侯着，独自小酌着。
立了好一会，我父眼睛微眯，缓缓开口。
“那元栩的剑，曾见过血…”
我呆呆地望着父亲，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为父虽不为武将，却也还算有点见识。这等剑意锋芒，不是一个舞剑玩玩的人就能有的。”
他的眼睛远远地投在我师身上，叹了口气。
“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他啊。”
我看着夜色下的元栩，那个被我唤作师父的人，那个一身白衣笑的那样好看的人。
他的剑，见过血…吗?
看来我也，还不够了解他啊…
…
为了给那元栩一个惊喜，我不允府卫通报便扭着我爹进了门，寻遍了屋子没有找到他，听府上的人说先生似乎去了后花园。
穿出林间小路，只见那明亮的月色打在湖面上，夜风带来混杂着青草香的水腥味儿，漾起层层月辉，比我家那只有草木绿植的院子多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只见月下一袭白衣在不远处舞着剑，那皎洁的月光时不时打在剑上，折射出锋锐而柔和的银白剑光。
轻盈如风，迅捷似电，那人似与周遭的月色融为了一体。
我呆呆地看着，我父亲也拉住我，很默契地没有去打扰他。我却看见老程也在不远处的亭中侯着，独自小酌着。
立了好一会，我父眼睛微眯，缓缓开口。
“那元栩的剑，曾见过血…”
我呆呆地望着父亲，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为父虽不为武将，却也还算有点见识。这等剑意锋芒，不是一个舞剑玩玩的人就能有的。”
他的眼睛远远地投在我师身上，叹了口气。
“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他啊。”
我看着夜色下的元栩，那个被我唤作师父的人，那个一身白衣笑的那样好看的人。
他的剑，见过血…吗?
看来我也，还不够了解他啊…
…
【40】无言的回护
我提着赢来的水晶花灯，一路拉着我师买了许多好吃的，走了一路仍是喜不自胜，眉飞色舞地叨叨着刚才的情景。
“师父! 没想到你射箭这么厉害，不愧是曾经带过兵的人!”
我兀自吃着手中的糖油果子，一边夸着，一边甚是崇拜地看着我师。
他走路的脚步顿了一下，挑眉看着我。
“谁与你说的我带过兵?”
我眨了眨眼。
“程先生呀，他还与我讲了你来武朝的事和以前的事情呢。”
我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脚步缓缓慢了下来，兀自走在前面，自言自语道。
“诶不过我说啊，你们那皇帝也是允你来，他就不怕……诶?”
身后的脚步听到这里突然停住，我方才发现身后突然没了动静，不解地回过头。
却见我师转头看着身后的老程，不作言语。
老程脸色有些发白，冷汗连连，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原地单膝跪了下去。
“先…先前属下一时醉酒，不慎失言…属下…这就回去领罚。”
我师没有说话，只那样负手冷冷地看着他。
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却也没想着如今这个场面。虽不知我师为何生气，我还是奋不顾身地回头冲了上去 ，拦在老程和我师中间。
“师父，不怪他。”
我师深邃的眼神又直直地落在了我身上，我一时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一步，却又鼓起勇气与他对视。
“师父，是我要硬问的。您…要罚罚我吧。”
他挑起一边嘴角，周遭的气息没有刚才那般冷厉了。
“罚你? 当真? ”
我张了张嘴，话已出口，此时却是收不回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
“我…当…当真的，不要怪程先生。”
事由我起，祸也是从我口出，这事我自不好冷眼旁观。若真是因我受罚，我实在以后有些无颜面对老程。
“没想到我们毓儿还有如此担当。”
我师没有表态，就那样挑着嘴角负手看着我。
正当我有些不知所措之时，身后的人轻轻推开了我，对我摇了摇头，他单膝跪地，两手抱拳对着我师。
“属下身为先生的亲卫，本不该多饮，没想到还酒后失言，不值得小姐如此回护，属下当罚。”
他低着头，我心中一时气急，怎的还有如此上赶着讨罚的人!
我的目光有些着急地在他二人身上打量，画面就这般僵持着。
良久，我师微微闭了闭眼又睁开，叹了口气，慢慢敛了一身的冷肃之气。
“罢了，起来吧。”
那老程仍是跪在原地默不做声，一动不动。
我师皱了皱眉，心情明显地有些不悦，连我都能听出那淡淡的语气下压了些许火气。
“我让你起来。 ”
我有些害怕这样冷肃的师父，在一旁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我师看了一眼我，一挥衣袖，不再理会身后之人，淡淡的声音不喜不悲地传来。
“罢了。你若是心中难安，回去以后自己领罚。”
————未完待续————
我提着赢来的水晶花灯，一路拉着我师买了许多好吃的，走了一路仍是喜不自胜，眉飞色舞地叨叨着刚才的情景。
“师父! 没想到你射箭这么厉害，不愧是曾经带过兵的人!”
我兀自吃着手中的糖油果子，一边夸着，一边甚是崇拜地看着我师。
他走路的脚步顿了一下，挑眉看着我。
“谁与你说的我带过兵?”
我眨了眨眼。
“程先生呀，他还与我讲了你来武朝的事和以前的事情呢。”
我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脚步缓缓慢了下来，兀自走在前面，自言自语道。
“诶不过我说啊，你们那皇帝也是允你来，他就不怕……诶?”
身后的脚步听到这里突然停住，我方才发现身后突然没了动静，不解地回过头。
却见我师转头看着身后的老程，不作言语。
老程脸色有些发白，冷汗连连，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原地单膝跪了下去。
“先…先前属下一时醉酒，不慎失言…属下…这就回去领罚。”
我师没有说话，只那样负手冷冷地看着他。
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却也没想着如今这个场面。虽不知我师为何生气，我还是奋不顾身地回头冲了上去 ，拦在老程和我师中间。
“师父，不怪他。”
我师深邃的眼神又直直地落在了我身上，我一时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一步，却又鼓起勇气与他对视。
“师父，是我要硬问的。您…要罚罚我吧。”
他挑起一边嘴角，周遭的气息没有刚才那般冷厉了。
“罚你? 当真? ”
我张了张嘴，话已出口，此时却是收不回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
“我…当…当真的，不要怪程先生。”
事由我起，祸也是从我口出，这事我自不好冷眼旁观。若真是因我受罚，我实在以后有些无颜面对老程。
“没想到我们毓儿还有如此担当。”
我师没有表态，就那样挑着嘴角负手看着我。
正当我有些不知所措之时，身后的人轻轻推开了我，对我摇了摇头，他单膝跪地，两手抱拳对着我师。
“属下身为先生的亲卫，本不该多饮，没想到还酒后失言，不值得小姐如此回护，属下当罚。”
他低着头，我心中一时气急，怎的还有如此上赶着讨罚的人!
我的目光有些着急地在他二人身上打量，画面就这般僵持着。
良久，我师微微闭了闭眼又睁开，叹了口气，慢慢敛了一身的冷肃之气。
“罢了，起来吧。”
那老程仍是跪在原地默不做声，一动不动。
我师皱了皱眉，心情明显地有些不悦，连我都能听出那淡淡的语气下压了些许火气。
“我让你起来。 ”
我有些害怕这样冷肃的师父，在一旁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我师看了一眼我，一挥衣袖，不再理会身后之人，淡淡的声音不喜不悲地传来。
“罢了。你若是心中难安，回去以后自己领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