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巷笙歌】【原创】行走（师徒\/古风\/mf）
【14】留宿
我失去了所有力气，趴在我师的腿上，身后跳动的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空气中只剩下了我一时止不住的的抽噎声。
“呜…师…师父。”我自己也不知自己在喃喃地唤着他作甚。
他的大手放在我的身上，我下意识地一抖。
“唉。”只听身后一声似有似无的轻叹，“起来吧。”
身后牵扯的疼痛让我丝毫不想动弹，听见这一句起身，我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倒挂着双手抓住他宽阔的裤腿擦着止不住的眼泪。
“哇…疼，好疼。你…您不要我了，呜呜”
我，我在说什么?
他替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怎会。”轻轻道。“只是毓儿犯了错，该罚的便应当承担可是?”
“您…您…呜呜”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想放声大哭，他也未催我，任我趴在他带着一丝温度的腿上哭着，一边为我顺着气。
我埋着头，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这身子的温暖，竟让我有一种踏实的安全感。明明…明明向才打我的也是他的 !
半响，见我终于停止了抽泣。
“小家伙可是要一直赖在为师身上不成?”
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羞愤地滚了下去，被他一把捞住，牵动着身后又疼了起来。
“为师这衣服…”
他低头看了看被我抓的皱的不成样子的裤腿，还有浸染了大片的眼泪和…鼻涕，眼睛里充满调笑的望着我。
我别过脸，不愿也不好意思看他的脸。
心里暗暗道了一句活该。
“师父差人洗了便是。”我嘟着嘴。
他轻笑出声，“为师还以为毓儿要帮为师清洗了呢。”
我心里又暗道了一句，不可能。
“看来丫头精力还不错。”他打量了一下我。
不说倒好，这一说，我顿时感到身后又疼了起来，大概知是责罚已经结束，我的胆子又大了起来，一时红着脸气鼓鼓地瞪着他。
他也并未在意，走出书房门，过了一会，拿了一管药膏回来，置于桌上。
“回头记得自己上药。”说罢又开始坐回座位悠悠然喝起了茶，准备开始批阅文书。
听这意思，似是可以放我回去了。
我取了药膏，抬脚准备出门，身后的肿疼一牵扯又让我差点叫了出来。我忍着痛，慢悠悠地向门口挪去，心里一时又升起一丝委屈。
“既然真的考虑清楚了，罚也罚了，为师便揭过了你的一时起兴。为师不求你考取功名，建功立业，然即便不习武，也不应整日不学无术，昏昏度日，自应寻些事来做。”他瞥了一眼我的身后，补充了一句。
“明日可以晚一个时辰来书房。”
我咬牙切齿暗道，那我可真是谢谢您。
待到我终于打开门，准备抬脚迈出时，我听见身后一句带有深意的声音，仿佛远远的，可我分明知道那是说与我听的。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我的脚步停顿了一瞬，继而，抬脚迈出。
我走出府门，如今这样子是坐也疼，走也疼，不看也知道身后定是肿了，路人若不知还以为我有腿疾。
“诶? 这不是华毓吗 ?”迎面突然撞上隔壁林府的“小弟”林昇。
此人年龄与我相仿，一向与我要好，也算是童年难得的玩伴，当年许多坊间…说辞便是从他处探听来的。
怎奈是这时遇上他!
“啊…嘿嘿好久不见。”我尴尬地笑道。
“你怎么怪怪的 ?”他挠了挠头。
“没…没事，向才走路被石子扭了脚。”
“可要紧? 那我送你回去? 怎么出来也没个下人陪同。”他信了我的鬼话，还颇有些担忧地探查道。
“不用了!”我意识到了自己反应似乎有点激烈。
“呃，我是说没事的，我还有些事要办，你先走吧，改日再约你出来玩。”
“你脚都扭了还怎么办事?”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我皱起眉头，故作不耐烦道。
“你一个男子怎的如此啰嗦，我真没事，不信你看，行了行了快走吧! ”
为了戏更真实，我还小跳了一下示意自己无事。
疼 ! 当然，也只能在心中呐喊。
他见状，也只得将信将疑地与我告了别。
终于走了…我长舒一口气。
奈何早晨又未唤了车来，走了没多远，望着门外未落的太阳，一时头都大了。
再者若是家里人发现问起，我又当作何解释，在元司业家因课业之事被打了? 虽叫嚣着告状，但这等丢人之事，我还真说不出口。
思虑再三，我咬了牙，转身。
一炷香后，太和府门前。
“华五小姐怎的回来了?”赶巧遇上出门采买的程管事，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啊…哈哈没事没事，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要与师父相商。”他也并未多言。
小一刻钟，像个瘸子般弯弯绕绕，我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里面传出那熟悉的声音。
我推开门，还未抬头率先出声。
“我今晚能住您府上吗?”
我失去了所有力气，趴在我师的腿上，身后跳动的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空气中只剩下了我一时止不住的的抽噎声。
“呜…师…师父。”我自己也不知自己在喃喃地唤着他作甚。
他的大手放在我的身上，我下意识地一抖。
“唉。”只听身后一声似有似无的轻叹，“起来吧。”
身后牵扯的疼痛让我丝毫不想动弹，听见这一句起身，我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倒挂着双手抓住他宽阔的裤腿擦着止不住的眼泪。
“哇…疼，好疼。你…您不要我了，呜呜”
我，我在说什么?
他替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怎会。”轻轻道。“只是毓儿犯了错，该罚的便应当承担可是?”
“您…您…呜呜”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想放声大哭，他也未催我，任我趴在他带着一丝温度的腿上哭着，一边为我顺着气。
我埋着头，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这身子的温暖，竟让我有一种踏实的安全感。明明…明明向才打我的也是他的 !
半响，见我终于停止了抽泣。
“小家伙可是要一直赖在为师身上不成?”
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羞愤地滚了下去，被他一把捞住，牵动着身后又疼了起来。
“为师这衣服…”
他低头看了看被我抓的皱的不成样子的裤腿，还有浸染了大片的眼泪和…鼻涕，眼睛里充满调笑的望着我。
我别过脸，不愿也不好意思看他的脸。
心里暗暗道了一句活该。
“师父差人洗了便是。”我嘟着嘴。
他轻笑出声，“为师还以为毓儿要帮为师清洗了呢。”
我心里又暗道了一句，不可能。
“看来丫头精力还不错。”他打量了一下我。
不说倒好，这一说，我顿时感到身后又疼了起来，大概知是责罚已经结束，我的胆子又大了起来，一时红着脸气鼓鼓地瞪着他。
他也并未在意，走出书房门，过了一会，拿了一管药膏回来，置于桌上。
“回头记得自己上药。”说罢又开始坐回座位悠悠然喝起了茶，准备开始批阅文书。
听这意思，似是可以放我回去了。
我取了药膏，抬脚准备出门，身后的肿疼一牵扯又让我差点叫了出来。我忍着痛，慢悠悠地向门口挪去，心里一时又升起一丝委屈。
“既然真的考虑清楚了，罚也罚了，为师便揭过了你的一时起兴。为师不求你考取功名，建功立业，然即便不习武，也不应整日不学无术，昏昏度日，自应寻些事来做。”他瞥了一眼我的身后，补充了一句。
“明日可以晚一个时辰来书房。”
我咬牙切齿暗道，那我可真是谢谢您。
待到我终于打开门，准备抬脚迈出时，我听见身后一句带有深意的声音，仿佛远远的，可我分明知道那是说与我听的。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我的脚步停顿了一瞬，继而，抬脚迈出。
我走出府门，如今这样子是坐也疼，走也疼，不看也知道身后定是肿了，路人若不知还以为我有腿疾。
“诶? 这不是华毓吗 ?”迎面突然撞上隔壁林府的“小弟”林昇。
此人年龄与我相仿，一向与我要好，也算是童年难得的玩伴，当年许多坊间…说辞便是从他处探听来的。
怎奈是这时遇上他!
“啊…嘿嘿好久不见。”我尴尬地笑道。
“你怎么怪怪的 ?”他挠了挠头。
“没…没事，向才走路被石子扭了脚。”
“可要紧? 那我送你回去? 怎么出来也没个下人陪同。”他信了我的鬼话，还颇有些担忧地探查道。
“不用了!”我意识到了自己反应似乎有点激烈。
“呃，我是说没事的，我还有些事要办，你先走吧，改日再约你出来玩。”
“你脚都扭了还怎么办事?”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我皱起眉头，故作不耐烦道。
“你一个男子怎的如此啰嗦，我真没事，不信你看，行了行了快走吧! ”
为了戏更真实，我还小跳了一下示意自己无事。
疼 ! 当然，也只能在心中呐喊。
他见状，也只得将信将疑地与我告了别。
终于走了…我长舒一口气。
奈何早晨又未唤了车来，走了没多远，望着门外未落的太阳，一时头都大了。
再者若是家里人发现问起，我又当作何解释，在元司业家因课业之事被打了? 虽叫嚣着告状，但这等丢人之事，我还真说不出口。
思虑再三，我咬了牙，转身。
一炷香后，太和府门前。
“华五小姐怎的回来了?”赶巧遇上出门采买的程管事，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啊…哈哈没事没事，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要与师父相商。”他也并未多言。
小一刻钟，像个瘸子般弯弯绕绕，我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里面传出那熟悉的声音。
我推开门，还未抬头率先出声。
“我今晚能住您府上吗?”
【15】上药
他抬起头看见门口的我，明显地愣了一下。
“您府上…还有住处吗?”
偌大的太和府，也就我会明知故问这种问题。
“小家伙怎么了?”
怎么了! 他还好意思问!
“家…有点远。”我扭扭捏捏支吾不出个所 以然，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他瞥了一眼我身后，旋即了然，勾起了一边嘴角。
“自然是有的，我稍后吩咐人给你打理一间卧房出来。”
“那我现在…?”时候尚早，一时也没个去处，总不能在这书房大眼瞪小眼。
“去我房里把药上了。”他丢给我向才因为跑的太快没带上的那管药膏。“华府那边我会遣人去说。”
“哦。”
在太和府溜达了一个月，以我的性子倒是将各处都摸了个遍，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我师的房间。
只是这一月虽是时而经过，却也没进去过。
打开木门的一瞬间，不似书房略显厚重的檀香气，迎面是一阵清香。对着门的窗棂微开，门外的几根翠竹随风而摆，带进初秋正开的金桂甜香。
房间内除了卧房的基础布置，还多出了一张不大的书桌和立于墙根的红木书架。其不远处还挂着一副字: 宁静致远。
倒像是他的风格，就是…有点土。不过多少总比壮志凌云一类的强些，我心中暗暗评价了一番。
这时突然响起叩门声，我以为是师父，打开门，却是刚才出门的管事。此人姓程，自我见那元…师父以来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想必是从元国带来的心腹之人，我听我师唤他一声老程。
“华五小姐，这是先生托我给您打来的水。”他手捧一小盆温水，不卑不亢地向我微微欠身道。“另外，药膏……”
“我知道了我会上的! ”我赶忙打断，接过了铜盆，忙也似的关了门。
这厮怎么这等事都同管事说 !
待人走后，我缓缓脱下裙裤，身后仍是一片均匀的肿大的深红，隐隐有些不匀的血点隐于皮肤之下，唯有几条凸出的楞子显现出当时情况的惨烈。
我用手轻触了那伤痕一下，又是一阵刺痛。
我打开药膏，于手指匀上少许，轻轻地抹在身后伤痕较明显处。
药膏上身初是清凉，几秒后突然开始刺痛。尤其是在发烫的伤痕上，让我感到一阵凉一阵热，好在只抹了一小点，多少还能忍受。
我咬了牙，下狠心又涂上一块，敷开。
用手触摸伤痕累累的身后本就已经鼓起勇气，药膏比刚才更大面积地刺激着我的伤痕，我死死揪着床上的被子，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这是什么药! 怎的如此烈性!
这厮…有没有人性 !
上药如上刑，待到这一次疼痛缓过去，我终于放弃了继续上药的打算，留下至少四分之三的地方，怎么也是不打算用这药膏了。
许是还记得我带伤，晚饭是比起之前较为清淡的饮食，一碗肉粥和几个小菜是那人的最后一点良心了吧。
坐是不可能坐下去的，奈何那人以礼为由，不允我端了碗站着吃饭，也不允我不用晚膳。我又死要面子，自然是勉强咬着牙坐着吃完了晚饭。
只记得席间，我尽力让身后不沾椅子，浑身的重心都挪到了前面，吃个饭熬出了一身酸疼。
而那没心没肺的人坐在对面熟视无睹，还悠哉悠哉地夹了青菜至我碗中。
“多吃点。”
许是想到我带伤，晚膳后他并未留我折腾些什么，而我如今的状态更是没什么心情四处闲逛，便索性回了房。
我师命下人收拾出的卧房虽不如我家的一应俱全，倒也还算简洁素雅。
躺在软软的榻上，一天的疲倦忽然席卷了全身，听着窗外的蛐蛐儿和青蛙的共鸣声，眼皮也就慢慢耷拉了下去。
他抬起头看见门口的我，明显地愣了一下。
“您府上…还有住处吗?”
偌大的太和府，也就我会明知故问这种问题。
“小家伙怎么了?”
怎么了! 他还好意思问!
“家…有点远。”我扭扭捏捏支吾不出个所 以然，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他瞥了一眼我身后，旋即了然，勾起了一边嘴角。
“自然是有的，我稍后吩咐人给你打理一间卧房出来。”
“那我现在…?”时候尚早，一时也没个去处，总不能在这书房大眼瞪小眼。
“去我房里把药上了。”他丢给我向才因为跑的太快没带上的那管药膏。“华府那边我会遣人去说。”
“哦。”
在太和府溜达了一个月，以我的性子倒是将各处都摸了个遍，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我师的房间。
只是这一月虽是时而经过，却也没进去过。
打开木门的一瞬间，不似书房略显厚重的檀香气，迎面是一阵清香。对着门的窗棂微开，门外的几根翠竹随风而摆，带进初秋正开的金桂甜香。
房间内除了卧房的基础布置，还多出了一张不大的书桌和立于墙根的红木书架。其不远处还挂着一副字: 宁静致远。
倒像是他的风格，就是…有点土。不过多少总比壮志凌云一类的强些，我心中暗暗评价了一番。
这时突然响起叩门声，我以为是师父，打开门，却是刚才出门的管事。此人姓程，自我见那元…师父以来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想必是从元国带来的心腹之人，我听我师唤他一声老程。
“华五小姐，这是先生托我给您打来的水。”他手捧一小盆温水，不卑不亢地向我微微欠身道。“另外，药膏……”
“我知道了我会上的! ”我赶忙打断，接过了铜盆，忙也似的关了门。
这厮怎么这等事都同管事说 !
待人走后，我缓缓脱下裙裤，身后仍是一片均匀的肿大的深红，隐隐有些不匀的血点隐于皮肤之下，唯有几条凸出的楞子显现出当时情况的惨烈。
我用手轻触了那伤痕一下，又是一阵刺痛。
我打开药膏，于手指匀上少许，轻轻地抹在身后伤痕较明显处。
药膏上身初是清凉，几秒后突然开始刺痛。尤其是在发烫的伤痕上，让我感到一阵凉一阵热，好在只抹了一小点，多少还能忍受。
我咬了牙，下狠心又涂上一块，敷开。
用手触摸伤痕累累的身后本就已经鼓起勇气，药膏比刚才更大面积地刺激着我的伤痕，我死死揪着床上的被子，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这是什么药! 怎的如此烈性!
这厮…有没有人性 !
上药如上刑，待到这一次疼痛缓过去，我终于放弃了继续上药的打算，留下至少四分之三的地方，怎么也是不打算用这药膏了。
许是还记得我带伤，晚饭是比起之前较为清淡的饮食，一碗肉粥和几个小菜是那人的最后一点良心了吧。
坐是不可能坐下去的，奈何那人以礼为由，不允我端了碗站着吃饭，也不允我不用晚膳。我又死要面子，自然是勉强咬着牙坐着吃完了晚饭。
只记得席间，我尽力让身后不沾椅子，浑身的重心都挪到了前面，吃个饭熬出了一身酸疼。
而那没心没肺的人坐在对面熟视无睹，还悠哉悠哉地夹了青菜至我碗中。
“多吃点。”
许是想到我带伤，晚膳后他并未留我折腾些什么，而我如今的状态更是没什么心情四处闲逛，便索性回了房。
我师命下人收拾出的卧房虽不如我家的一应俱全，倒也还算简洁素雅。
躺在软软的榻上，一天的疲倦忽然席卷了全身，听着窗外的蛐蛐儿和青蛙的共鸣声，眼皮也就慢慢耷拉了下去。
【16-1】大学
次日清晨，许是昨夜睡得过早，天还未亮我便被窗外的鸟鸣惊醒，迷迷糊糊踏出房门，初秋的凉意让我紧了紧身上的衣袍。
想着时候尚早，我又裹着睡袍一头扎进了床上。
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梦见我师带着我逛了元宵的灯会，夜市上有好多好多吃的。有糖水铺子，冰糖葫芦，各色的拉糕，还有那扎的甚是可爱的兔子灯。
然而我师却只给我买了热乎乎的肉包子，还让我多吃点，我大声哭喊着要回府寻我父亲，却迷失在了路上，我沿着坊市走啊走，走到了天光乍现的时候…那日出像个金灿灿的蛋黄…好亮…亮…亮? !
我猛地睁开眼，被窗外射进的阳光刺的眯了眼。蛋黄…黄…个头啊什么时辰了?!
恰巧师父昨日允我晚一个时辰到，许是还能踩点赶上，我可不想伤还没好再因这个挨上一顿，匆匆收拾了自己便向书房而去。
他果然如我想象中的一般早已在书房中自顾自地看着书卷，虽说…也不早了。
当我乱着头发冲进去时，他转头挑眉看着我。
“看来休息得还不错。”
“还行…还行…哈哈。”
我喘着粗气，但很明显我的脑子还没有跟上我的脚步。
“早膳可用过了?”
“没。”看我也不像是从膳厅来的人。
他轻轻皱了皱眉，当然，以我的距离是看不见的。他唤我坐下，起身开门吩咐了什么。
不说坐还好，今日身后的伤比昨日已经好上些许，没有了那种滚烫的疼痛感，却似乎更肿了些，我突然开始后悔起昨日没上药的举动。这一坐下去，多少还是有些不好受，若是一天，还真不知撑不撑得下来。
待到他转身，我龇牙咧嘴的坐在凳子上将他望着。他一愣，转身在书房的角落寻了一块软垫交与我，眼神中多了丝笑意。
不一会，下人送了茶水糕点来，一起的还有鸡蛋和…包子?
“……”我直愣愣地看着那包子。
他并未察觉到我的异常，自顾自地说道。
“无论如何一日三餐还是要吃的，以后定当用了早膳再来，下不为例。”
我的魂儿终于从那包子上下来，咽了口口水，想也没想问他:“吃了早饭就迟了呢?”
他笑着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我。
“呃…我是说如果…自然是不会的。”想起昨日，我的身后突然一紧，终究还是有些怕了他的。
前方传来一丝轻笑。
“你且先吃着听我说。从今日起，该学的经纶诗赋还是多少要学些的。且就算毓儿走习武之道，我原也有此考量。为师虽算不上一代宗师，却也会尽吾所能相授…”
“咳…咳咳…师父…”我被手上的东西噎了一口，赶忙拿起桌上的茶水。
“嗯?”
“包子还有吗? ”
“……”我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的声音。
次日清晨，许是昨夜睡得过早，天还未亮我便被窗外的鸟鸣惊醒，迷迷糊糊踏出房门，初秋的凉意让我紧了紧身上的衣袍。
想着时候尚早，我又裹着睡袍一头扎进了床上。
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梦见我师带着我逛了元宵的灯会，夜市上有好多好多吃的。有糖水铺子，冰糖葫芦，各色的拉糕，还有那扎的甚是可爱的兔子灯。
然而我师却只给我买了热乎乎的肉包子，还让我多吃点，我大声哭喊着要回府寻我父亲，却迷失在了路上，我沿着坊市走啊走，走到了天光乍现的时候…那日出像个金灿灿的蛋黄…好亮…亮…亮? !
我猛地睁开眼，被窗外射进的阳光刺的眯了眼。蛋黄…黄…个头啊什么时辰了?!
恰巧师父昨日允我晚一个时辰到，许是还能踩点赶上，我可不想伤还没好再因这个挨上一顿，匆匆收拾了自己便向书房而去。
他果然如我想象中的一般早已在书房中自顾自地看着书卷，虽说…也不早了。
当我乱着头发冲进去时，他转头挑眉看着我。
“看来休息得还不错。”
“还行…还行…哈哈。”
我喘着粗气，但很明显我的脑子还没有跟上我的脚步。
“早膳可用过了?”
“没。”看我也不像是从膳厅来的人。
他轻轻皱了皱眉，当然，以我的距离是看不见的。他唤我坐下，起身开门吩咐了什么。
不说坐还好，今日身后的伤比昨日已经好上些许，没有了那种滚烫的疼痛感，却似乎更肿了些，我突然开始后悔起昨日没上药的举动。这一坐下去，多少还是有些不好受，若是一天，还真不知撑不撑得下来。
待到他转身，我龇牙咧嘴的坐在凳子上将他望着。他一愣，转身在书房的角落寻了一块软垫交与我，眼神中多了丝笑意。
不一会，下人送了茶水糕点来，一起的还有鸡蛋和…包子?
“……”我直愣愣地看着那包子。
他并未察觉到我的异常，自顾自地说道。
“无论如何一日三餐还是要吃的，以后定当用了早膳再来，下不为例。”
我的魂儿终于从那包子上下来，咽了口口水，想也没想问他:“吃了早饭就迟了呢?”
他笑着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我。
“呃…我是说如果…自然是不会的。”想起昨日，我的身后突然一紧，终究还是有些怕了他的。
前方传来一丝轻笑。
“你且先吃着听我说。从今日起，该学的经纶诗赋还是多少要学些的。且就算毓儿走习武之道，我原也有此考量。为师虽算不上一代宗师，却也会尽吾所能相授…”
“咳…咳咳…师父…”我被手上的东西噎了一口，赶忙拿起桌上的茶水。
“嗯?”
“包子还有吗? ”
“……”我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的声音。
【16-2】大学
他拿起桌上新沏好的茶，起身推给了我一盏茶点，显然没有接我话茬的意思。
“为师不知毓儿过去为何不愿读书，那你可知，读书的意义在于什么?”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无所谓地瞟了一眼，背出一句很久之前熟记的诗文，先生说是就是吧。
他摇了摇头，沉吟半响，“为师不愿妄论古人言，却也不敢苟同此理。”
“读书不当与他事相论，相比起一争高下，不如说是为人成事的积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读书的意义本身不在于能背记多少诗赋，故而为师也不求你读尽人间书。然立身以立学为先，武朝民间用腹有诗书气自华形容华府之人，也不无道理。”
“不包含我。”我翻了翻白眼，吊儿郎当地摇着腿。
“妄自菲薄可不似你。”他看着我。
“似不似又如何，我乐得做我自己，管他何人说去。”
“毓儿若是真这样想，那为师自然替你高兴。”他附和，而后浅酌一口新茶，却是笑而不语，在我眼里看来分明是皮笑肉不笑。
“读就读呗，多大点事儿。”我吃饱了拍拍肚子，甚是无所谓地说道。我是没那么排斥的，也许…只因我师是这元栩，见了鬼了。
他没有答话，只是轻笑着无奈摇摇头，起身。
五分钟后，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摞成山的书堆…
“师…师父? ”我瞪着他，咽了咽口水。
“嗯? ”看见我震惊的表情，他似是心情很好，挑起一边眉毛，眼睛弯弯地看着我。
“这…这些?”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嗯。”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对我颔首。
嗯你个头啊! 书能当饭吃吗? !
我激动地跳了起来，却扯着身后的伤，再加上气结，一时又开始龇牙咧嘴地说不出话来。
他噗嗤地笑了出来，咧开一口白牙，不想再逗我，我方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挑一些。”他用下巴示意。
“……”这个为老不尊的东…人 !
桌上大多是一些基础的经纶诗赋和文学著述，还有少许江湖杂记。挑了半响，我捡出几本自己感兴趣的杂谈和先前学了些许诗经礼记之类的书来，想必是能学的容易些。
他并未多问，看了一眼我手中的书，将剩下的收了起来。
他翻起了我选中的礼记，露出有些惊讶的眼神 ，不知是惊讶于我尚未读完四书五经还是惊讶于我选了这本书，而后自言自语道，“是该学学了。”顺手拿了这本书上了主座。
不得不说，我师倒像是个当了几十年教书的先生，文章真是张口就来，前面多多少少是我读过的内容，况且我师讲的极细，除了释义还能与我聊出一堆天来，倒是比教我习武之时和煦多了，至少表面看来是。
而我听起来自然也就比以前容易多了，一时间心里还挺自得，当然，这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
坐了不一会，我的身后肿疼开始变得渐渐明显，就好似在身后跳动，干扰着我的神经。
纵使有软垫，我也禁不住一直皱眉，开始挪动自己的身子。
见我躁动不安了许久，他终于做不到熟视无睹，皱着眉头放下书。
“身上长虱子了还是怎的? 坐都不会坐了?”
“疼…有点疼。”我嗫嚅道，不是不想学，我暗暗补了一句。
他一愣，“昨日给你的药没用?”
“用了，”确实是用了也没错，“…一些。”
他眉头锁地更紧了，“你去把药拿过来。”
“不用了!我可以坚持的。”想起昨日那个药，我就头皮发麻。
他盯着我半响，有些责备地叹道:“昨日给你的药是刺激了些，见效却也是最快的。你若昨日用了，今日还何须在这里折腾。”
昨日我师下手虽重，却既没青紫也没破皮出血，是除了肿痛之外没什么大的不适，这也是我能忍到现在的原因。
见我执意不肯上药，他也不再相逼，倒是允了我时而站着时而坐着听书，时而还能喝喝茶水吃些果子，不得不承认一句，这课上得倒也随意悠闲。
微开的窗嘎吱作响，带来初秋的清风，门外不远处的院角，风过拂落一地桂花雨，织了金衣，盖了那晒太阳熟睡的野猫，行人却道，拂了一身还满。
如此，倒也挺好。
他拿起桌上新沏好的茶，起身推给了我一盏茶点，显然没有接我话茬的意思。
“为师不知毓儿过去为何不愿读书，那你可知，读书的意义在于什么?”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无所谓地瞟了一眼，背出一句很久之前熟记的诗文，先生说是就是吧。
他摇了摇头，沉吟半响，“为师不愿妄论古人言，却也不敢苟同此理。”
“读书不当与他事相论，相比起一争高下，不如说是为人成事的积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读书的意义本身不在于能背记多少诗赋，故而为师也不求你读尽人间书。然立身以立学为先，武朝民间用腹有诗书气自华形容华府之人，也不无道理。”
“不包含我。”我翻了翻白眼，吊儿郎当地摇着腿。
“妄自菲薄可不似你。”他看着我。
“似不似又如何，我乐得做我自己，管他何人说去。”
“毓儿若是真这样想，那为师自然替你高兴。”他附和，而后浅酌一口新茶，却是笑而不语，在我眼里看来分明是皮笑肉不笑。
“读就读呗，多大点事儿。”我吃饱了拍拍肚子，甚是无所谓地说道。我是没那么排斥的，也许…只因我师是这元栩，见了鬼了。
他没有答话，只是轻笑着无奈摇摇头，起身。
五分钟后，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摞成山的书堆…
“师…师父? ”我瞪着他，咽了咽口水。
“嗯? ”看见我震惊的表情，他似是心情很好，挑起一边眉毛，眼睛弯弯地看着我。
“这…这些?”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嗯。”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对我颔首。
嗯你个头啊! 书能当饭吃吗? !
我激动地跳了起来，却扯着身后的伤，再加上气结，一时又开始龇牙咧嘴地说不出话来。
他噗嗤地笑了出来，咧开一口白牙，不想再逗我，我方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挑一些。”他用下巴示意。
“……”这个为老不尊的东…人 !
桌上大多是一些基础的经纶诗赋和文学著述，还有少许江湖杂记。挑了半响，我捡出几本自己感兴趣的杂谈和先前学了些许诗经礼记之类的书来，想必是能学的容易些。
他并未多问，看了一眼我手中的书，将剩下的收了起来。
他翻起了我选中的礼记，露出有些惊讶的眼神 ，不知是惊讶于我尚未读完四书五经还是惊讶于我选了这本书，而后自言自语道，“是该学学了。”顺手拿了这本书上了主座。
不得不说，我师倒像是个当了几十年教书的先生，文章真是张口就来，前面多多少少是我读过的内容，况且我师讲的极细，除了释义还能与我聊出一堆天来，倒是比教我习武之时和煦多了，至少表面看来是。
而我听起来自然也就比以前容易多了，一时间心里还挺自得，当然，这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
坐了不一会，我的身后肿疼开始变得渐渐明显，就好似在身后跳动，干扰着我的神经。
纵使有软垫，我也禁不住一直皱眉，开始挪动自己的身子。
见我躁动不安了许久，他终于做不到熟视无睹，皱着眉头放下书。
“身上长虱子了还是怎的? 坐都不会坐了?”
“疼…有点疼。”我嗫嚅道，不是不想学，我暗暗补了一句。
他一愣，“昨日给你的药没用?”
“用了，”确实是用了也没错，“…一些。”
他眉头锁地更紧了，“你去把药拿过来。”
“不用了!我可以坚持的。”想起昨日那个药，我就头皮发麻。
他盯着我半响，有些责备地叹道:“昨日给你的药是刺激了些，见效却也是最快的。你若昨日用了，今日还何须在这里折腾。”
昨日我师下手虽重，却既没青紫也没破皮出血，是除了肿痛之外没什么大的不适，这也是我能忍到现在的原因。
见我执意不肯上药，他也不再相逼，倒是允了我时而站着时而坐着听书，时而还能喝喝茶水吃些果子，不得不承认一句，这课上得倒也随意悠闲。
微开的窗嘎吱作响，带来初秋的清风，门外不远处的院角，风过拂落一地桂花雨，织了金衣，盖了那晒太阳熟睡的野猫，行人却道，拂了一身还满。
如此，倒也挺好。
【17】桂花
虽是不再习武，然而每日的晨跑还是没能免去，我师名曰锻炼身体。但对于我这种从小皮到大的孩子，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日来的早，寻思着去书房也是闷着，便到往日的院子里闲逛起来，见到院子里满地飘落的桂花香气，突前眼睛一亮。
小半个时辰后，
“小姐，先生让你是时候去书房了。”想是老早看见了我，见我久久不归，程管事才寻了来。
我这才发现误了时辰，匆匆赶了去。
彼时我抱着一大碗桂花，冲进我师的书房时，他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不过一秒，便挪到了我怀里的一碗桂花上…
他嘴角隐隐抽了下，又清了嗓子故作严肃道。
“可知已经过了辰时?”
“嘿嘿，我见您院子里桂花开的好，便寻了些来…”我很是狗腿地跑上前。
“那可是误了时辰?”他又坚持问道。
我退后，吐了吐舌头，不言而喻，我知他一向不喜我迟到。
“伸手，五下。”他从抽屉中执了戒尺。
我抱着桂花碗，咬着唇将他看着，僵住，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为师不管你去做了什么，然而既是迟到了，便是没有理由的，更何况此事并非特殊情况，伸手。”他一副不容讲理的样子。
我不舍地放下桂花碗，极不情愿地伸出一只右手。
“啪!”一尺子下去，正打在我的手心上，刺痛从外而内钻入，两秒后我的手开始由白转红，逐渐烫了起来。
“啪! ”又是一戒尺砸在同样的位置，我疼的猛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那道楞子又是白了下去，继而变得更红更烫，我忍不住想用左手去揉搓一番。
“再动翻倍。”我师淡淡一句，让我条件反射地赶紧收回了左手，片刻又觉得自己当真怂得可笑。
“啪!”又是一下出现在那条伤痕上。
“啊!”叠加的疼痛让我呼出声，十指连心，这手心的板子也并不比身后好挨，却又一时不敢收回右手，顾自伸手颤抖着。
他继而落下了剩下两板子，却都落在了同一个位置。在我最后一下终于忍不住抽手时，十指突然被他抓住，动弹不得。
啪啪啪啪啪!
接连不停息的五下迅速砸在了我的手心中，好在换了位置，不似刚才那五下那么难忍，却让我掌心红了个遍。
十下挨完，我的手已经开始发红发肿，就如我的眼眶一般，我努力憋住泪水不让它流出来。
他将戒尺丢在了桌上，看着我止不住揉着又疼又痒红肿的手。
他伸出手，我赌气地想要避开，却没避掉。他的手突然捏住我的脸上因嘟嘴鼓起的肉，好笑地摇了摇。
“生气了小家伙?”他又恢复了那和煦的模样，这人怎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瘪着嘴，没有答他，委屈不言而喻。
他爽朗一笑，顺手拿起了我放在桌上的碗。
“既然如此，那为师可自己去做桂花蜜了。”
什…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起身至门口，转身对我摇了摇手中的碗。
我眨巴眨巴眼。
“不，不行! 等我!”
那日的早晨自是没有学习，我师带我去市集买了上好的蜂蜜。
回去清洗沥干了亲手摘的金桂，与我师一起将其与蜂蜜封入罐中，彼时我傻傻地对师父笑着，仿佛蜜已经吃到了嘴里。
虽然手心还在作痛，但难得的好天气和不习课业让我将一切抛之脑后。
想是怕我回去又如上次那般，这日师父抓着我亲自为我上了药。这十下即便是不上药也是一天左右能好的伤，但他为我取的新的药膏倒是柔和上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彼时我看我师认真地为我敷开手心的药膏时，我终于忍不住嘟嚷了一句，
“早知现在还要打我…”
别扭精，心底为他起新的外号的同时，全然忘了自己平时是个什么样。
“哎哟! ”他一掌拍在我尚还红肿手上。
“就是欠揍……”
虽是不再习武，然而每日的晨跑还是没能免去，我师名曰锻炼身体。但对于我这种从小皮到大的孩子，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日来的早，寻思着去书房也是闷着，便到往日的院子里闲逛起来，见到院子里满地飘落的桂花香气，突前眼睛一亮。
小半个时辰后，
“小姐，先生让你是时候去书房了。”想是老早看见了我，见我久久不归，程管事才寻了来。
我这才发现误了时辰，匆匆赶了去。
彼时我抱着一大碗桂花，冲进我师的书房时，他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不过一秒，便挪到了我怀里的一碗桂花上…
他嘴角隐隐抽了下，又清了嗓子故作严肃道。
“可知已经过了辰时?”
“嘿嘿，我见您院子里桂花开的好，便寻了些来…”我很是狗腿地跑上前。
“那可是误了时辰?”他又坚持问道。
我退后，吐了吐舌头，不言而喻，我知他一向不喜我迟到。
“伸手，五下。”他从抽屉中执了戒尺。
我抱着桂花碗，咬着唇将他看着，僵住，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为师不管你去做了什么，然而既是迟到了，便是没有理由的，更何况此事并非特殊情况，伸手。”他一副不容讲理的样子。
我不舍地放下桂花碗，极不情愿地伸出一只右手。
“啪!”一尺子下去，正打在我的手心上，刺痛从外而内钻入，两秒后我的手开始由白转红，逐渐烫了起来。
“啪! ”又是一戒尺砸在同样的位置，我疼的猛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那道楞子又是白了下去，继而变得更红更烫，我忍不住想用左手去揉搓一番。
“再动翻倍。”我师淡淡一句，让我条件反射地赶紧收回了左手，片刻又觉得自己当真怂得可笑。
“啪!”又是一下出现在那条伤痕上。
“啊!”叠加的疼痛让我呼出声，十指连心，这手心的板子也并不比身后好挨，却又一时不敢收回右手，顾自伸手颤抖着。
他继而落下了剩下两板子，却都落在了同一个位置。在我最后一下终于忍不住抽手时，十指突然被他抓住，动弹不得。
啪啪啪啪啪!
接连不停息的五下迅速砸在了我的手心中，好在换了位置，不似刚才那五下那么难忍，却让我掌心红了个遍。
十下挨完，我的手已经开始发红发肿，就如我的眼眶一般，我努力憋住泪水不让它流出来。
他将戒尺丢在了桌上，看着我止不住揉着又疼又痒红肿的手。
他伸出手，我赌气地想要避开，却没避掉。他的手突然捏住我的脸上因嘟嘴鼓起的肉，好笑地摇了摇。
“生气了小家伙?”他又恢复了那和煦的模样，这人怎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瘪着嘴，没有答他，委屈不言而喻。
他爽朗一笑，顺手拿起了我放在桌上的碗。
“既然如此，那为师可自己去做桂花蜜了。”
什…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起身至门口，转身对我摇了摇手中的碗。
我眨巴眨巴眼。
“不，不行! 等我!”
那日的早晨自是没有学习，我师带我去市集买了上好的蜂蜜。
回去清洗沥干了亲手摘的金桂，与我师一起将其与蜂蜜封入罐中，彼时我傻傻地对师父笑着，仿佛蜜已经吃到了嘴里。
虽然手心还在作痛，但难得的好天气和不习课业让我将一切抛之脑后。
想是怕我回去又如上次那般，这日师父抓着我亲自为我上了药。这十下即便是不上药也是一天左右能好的伤，但他为我取的新的药膏倒是柔和上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彼时我看我师认真地为我敷开手心的药膏时，我终于忍不住嘟嚷了一句，
“早知现在还要打我…”
别扭精，心底为他起新的外号的同时，全然忘了自己平时是个什么样。
“哎哟! ”他一掌拍在我尚还红肿手上。
“就是欠揍……”
【19】冲突
回府的路上，我看见路边的糖人儿，笑嘻嘻地凑着脸求师父再放我小半个时辰的假。
我师倒也无奈同意了，只是叮嘱我早些回府将课业习完，我自然高高兴兴地应允。
我师自是先我一步回了府，丢我一人在这街上倒也乐得自在。
一出马车方才觉得太阳上了头顶，我买了些糖人儿，拿在手上便兜兜转转回了太和府。
刚至府门口准备入内，却正见那有些熟悉的马车停在了太和府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白衣年轻人，看样貌比我大不了一轮，气质打扮上更像是一个贵族。那和我有过冲突的车夫正站在一旁等待。
元国来使来拜访太和府想必也是意料之中。
却不巧正被我撞见，真是晦气，我心里暗骂了一声。
那人抬起头，正好看见门口的我，我见那车夫低语对那白衣年轻人说了些什么，那年轻人面无表情地微微颔首，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也没有在此地迎客的心思，转身准备回府。
“小姐请留步。”
这下倒好，我不找上门，人家找上来了。
那人倒是未曾得罪于我，我自然也不能当没有听见，却也没那么大度。
我转过头，不咸不淡道:“何事?”
“在下元国苏家之人，特来求见王……哦不，元司业。”
“有什么事吗，我帮你通报就是了。”
我是不愿意他见我师父的，面对不喜之人，我也不知从心底何处滋生出一丝占有欲。
“这似乎不是华小姐的分内之事吧?”
他敛了敛似有似无的笑意，垂着眸轻轻道。
想必是车夫在武侯府门前见着了我与父亲，自然也便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一时竟然无言以对。确实是我管宽了的，又或许这里已经被我当成了半个家。
却又担心误了师父的正事，我极不情愿地吩咐门前的府卫入内通报一声。
“分不分内我不知道。”我指着他身旁之人。
“我只知道你的车夫不分尊卑，还想教我何为教养。”
他看了一眼身旁人，皱了皱眉又恢复了平静。
“他不是我的车夫，这是我的亲卫。”他并未直面我的问题，反倒是出此言。
意思是让我买他个面子，打狗还要看个主人?
奈何我一向不吃这套。
“亲卫又如何? 便可以在我武朝大街上策马放肆，还是对我朝名门贵胄出言不逊? ”
他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阴沉。
“华小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苏某在元国也是有身份之人，自认为有资格与华小姐说的上几句话。”
我确实是心直口快，却也见不得敌国之人在我武朝的地盘上如此放肆。
“若是苏公子觉得我咄咄逼人，离去便是。此处不比你元国，回去以后您想如何请自便。”
我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未曾想遇到我这等软硬不吃之人，他令人牙痒痒的悠悠样子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他气极反笑，皮笑肉不笑道。
“如今一见，华小姐之名，在下算是领略过了。”
他阴阳怪气的语气戳中了我心中的敏感点上，突然升起了无名之火。
“你什么意思? ”我两只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这个问题，华小姐似乎不需要请教苏某。”
他垂着眸子，挑了挑嘴角。
我深深吸气，眼睛里要喷出火来，我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努力克制着自己。
“滚。”最终只吐出了一个字。
“若我不呢? ”我的拳头又握紧了。
见我开始失态，他仿佛还嫌不够似的，又煽风点火了一句。
“王爷乃我元国之人，纵使在你武国，我代元国出使至此，岂有被你一个黄毛丫头拦下之理。”
说罢便向前准备直接越我而入。
“你! ”我这些日子收敛不少的性子终于又被逼到了顶峰。
下一秒，我的拳头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自小打架加上跟着我师习过一阵子武，我的速度是不容小觑的。
然而身高和力量的差距摆在那儿，我的拳头在要到达他的脸上前突然被抓住，只感到我的手腕一阵剧痛，便被丢向了一边。
因为事发突然，他的亲卫抓住我手腕的力道极大，让我一时疼得差点叫出声，被我硬生生憋了回去。至于那不知是有意无意的一抛，让我重心一个不稳，摔倒在了门边。
门口的府卫见状赶忙上来制止搀扶。
我挣脱开他们，站起来，冲出他们的包围。
“浑蛋! 你……”
我举起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打向他，手腕却再次被他扣住。
他阴沉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手上的暗劲越用越大。
我挣脱不得，便也狠狠地瞪着他，一时间局面僵持在了这里。
正在此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回府的路上，我看见路边的糖人儿，笑嘻嘻地凑着脸求师父再放我小半个时辰的假。
我师倒也无奈同意了，只是叮嘱我早些回府将课业习完，我自然高高兴兴地应允。
我师自是先我一步回了府，丢我一人在这街上倒也乐得自在。
一出马车方才觉得太阳上了头顶，我买了些糖人儿，拿在手上便兜兜转转回了太和府。
刚至府门口准备入内，却正见那有些熟悉的马车停在了太和府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白衣年轻人，看样貌比我大不了一轮，气质打扮上更像是一个贵族。那和我有过冲突的车夫正站在一旁等待。
元国来使来拜访太和府想必也是意料之中。
却不巧正被我撞见，真是晦气，我心里暗骂了一声。
那人抬起头，正好看见门口的我，我见那车夫低语对那白衣年轻人说了些什么，那年轻人面无表情地微微颔首，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也没有在此地迎客的心思，转身准备回府。
“小姐请留步。”
这下倒好，我不找上门，人家找上来了。
那人倒是未曾得罪于我，我自然也不能当没有听见，却也没那么大度。
我转过头，不咸不淡道:“何事?”
“在下元国苏家之人，特来求见王……哦不，元司业。”
“有什么事吗，我帮你通报就是了。”
我是不愿意他见我师父的，面对不喜之人，我也不知从心底何处滋生出一丝占有欲。
“这似乎不是华小姐的分内之事吧?”
他敛了敛似有似无的笑意，垂着眸轻轻道。
想必是车夫在武侯府门前见着了我与父亲，自然也便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一时竟然无言以对。确实是我管宽了的，又或许这里已经被我当成了半个家。
却又担心误了师父的正事，我极不情愿地吩咐门前的府卫入内通报一声。
“分不分内我不知道。”我指着他身旁之人。
“我只知道你的车夫不分尊卑，还想教我何为教养。”
他看了一眼身旁人，皱了皱眉又恢复了平静。
“他不是我的车夫，这是我的亲卫。”他并未直面我的问题，反倒是出此言。
意思是让我买他个面子，打狗还要看个主人?
奈何我一向不吃这套。
“亲卫又如何? 便可以在我武朝大街上策马放肆，还是对我朝名门贵胄出言不逊? ”
他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阴沉。
“华小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苏某在元国也是有身份之人，自认为有资格与华小姐说的上几句话。”
我确实是心直口快，却也见不得敌国之人在我武朝的地盘上如此放肆。
“若是苏公子觉得我咄咄逼人，离去便是。此处不比你元国，回去以后您想如何请自便。”
我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未曾想遇到我这等软硬不吃之人，他令人牙痒痒的悠悠样子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他气极反笑，皮笑肉不笑道。
“如今一见，华小姐之名，在下算是领略过了。”
他阴阳怪气的语气戳中了我心中的敏感点上，突然升起了无名之火。
“你什么意思? ”我两只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这个问题，华小姐似乎不需要请教苏某。”
他垂着眸子，挑了挑嘴角。
我深深吸气，眼睛里要喷出火来，我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努力克制着自己。
“滚。”最终只吐出了一个字。
“若我不呢? ”我的拳头又握紧了。
见我开始失态，他仿佛还嫌不够似的，又煽风点火了一句。
“王爷乃我元国之人，纵使在你武国，我代元国出使至此，岂有被你一个黄毛丫头拦下之理。”
说罢便向前准备直接越我而入。
“你! ”我这些日子收敛不少的性子终于又被逼到了顶峰。
下一秒，我的拳头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自小打架加上跟着我师习过一阵子武，我的速度是不容小觑的。
然而身高和力量的差距摆在那儿，我的拳头在要到达他的脸上前突然被抓住，只感到我的手腕一阵剧痛，便被丢向了一边。
因为事发突然，他的亲卫抓住我手腕的力道极大，让我一时疼得差点叫出声，被我硬生生憋了回去。至于那不知是有意无意的一抛，让我重心一个不稳，摔倒在了门边。
门口的府卫见状赶忙上来制止搀扶。
我挣脱开他们，站起来，冲出他们的包围。
“浑蛋! 你……”
我举起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打向他，手腕却再次被他扣住。
他阴沉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手上的暗劲越用越大。
我挣脱不得，便也狠狠地瞪着他，一时间局面僵持在了这里。
正在此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20】来客
“你们在做什么?”
彼时我师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时，我正垫着脚挥着拳对着眼前之人。以至于听见声音时我未能来得及从那人身前退下来。
“司业。”两旁劝架的府卫纷纷作揖行礼。
那人见我师出来，骤地松了手，眼神间一闪而过一丝惊慌。
“王，王爷。” 那苏家公子微微躬身，态度突然变得恭敬了起来，似乎还有着一丝畏惧，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的突然松手让用力过猛的一个不稳向后栽去，当我以为自己要倒在门槛上时，却被一只大手一把兜住。
我转头，却被我师拎到身后，我偷偷地抬起头，却对上他深邃却没有一丝表情的眼底，我突然气势全无，躲开了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移至我已经红了的手腕，眼睛微眯，周遭似乎突然变得更冷了，见我无话，他便移开了目光。
“谁先动的手?”
这是一个问句，却得不到在场任何人的答复。
周围的府卫自然不敢开罪任何人。
那苏家少爷保持着作揖的姿势，看了一眼我，沉默不语。
我站在我师低着头，偷偷瞄着周遭的动静。
我师背着手，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我，将目光转向了苏家公子。
“苏二公子免礼。不知前来敝府所为何事?”
他的语气中透露着明显的冷漠和疏离，全然不似与我说话之时。
“王爷，在下奉皇上之命来使，确有一些事要与您交代。”他话锋一转。
“只尚未进门，便不知为何被这华小姐阻拦在外，想必华小姐也是有事要禀，恐在下抢了先机误了时辰。苏某自然懂得先来后到之礼，若此时不便稍后再来拜访。”
他毕恭毕敬的样子让我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先告一状，再装模作样显得自己大度海涵，明事知礼 ?
我咬着牙恨恨地搓着自己尚红的手腕。
“无耻……”
我师回头冷冷扫了我一眼，我立即吞下了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他挥了挥衣袖，接过话茬。
“苏公子误会了，华毓乃我元栩之徒，若顽徒多有得罪，还望苏公子不与孩子计较。”
他负手向前一步，接着说道。
“若是我元栩教出来的徒弟不顾礼法，自是我这个师父之过。若阁下心生不满，大可直接找我，元某定当赔个不是，又何必在府前大费周章。”
那苏家公子冷汗连连，只敢拱手作揖，身子却是越弯越低，心里暗骂一声哪里得罪的起。
我师不依不饶。
“只元某一出来，便看见了些难登大雅之堂之事。想必也是这丫头一时心性，不顾礼仪却不小心伤了自己罢。”
铺垫了一大堆，在最后提及我受伤之事，明眼人都听得出其中的暗讽意味。
“苏某，苏某不知华小姐为王爷之徒。先前若有得罪，还请小姐海涵。”
我和我师的师徒关系确实甚少有人知晓，他一听势头不对，立马对我换了副嘴脸。
我在我师身后对他做了个鬼脸，斜眼瞪着他，他也只得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不论她为什么身份，哪怕今日你遇上的是个我府上的门童，有些东西，该遵守的，以苏家少爷的气量，也不应逾矩。”
他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审判者，说话的语气是那么平平淡淡，甚至是不带有一丝愤怒的情绪，却透露着一股子寒气，连我也忍不住在身后偷瞄着不同以往的师父。
那苏家公子一时语塞，不敢辩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也只得拱手称是。
“进来吧。”
我师看了一眼我，便不再理会我们，又恢复了平日言简意赅的样子。
待到正厅，既是随着他们一起，我师也就当面嘱咐了我沏茶，算是为了缓和有些冷却的气氛。师命难违，我自然只能不情不愿地照做。
待我提好一壶新茶来到我师面前沏茶时，我的手腕隐隐作痛却难以承力，不小心撒出了一些茶水来。
他皱眉握住我的手腕，再看却已经有些肿红，想是方才拧着了筋骨。
他起身微微向他们示意，不由分说地带着我离开了正厅。
待到我被带至他的卧房，只见他从抽屉中取了一管药膏来，一言不发地坐下，抓住我的手腕，还算柔和地替我上了药。
我见他神色自入门以来并不算好，便也不敢吱声。
前后不过几分钟，他垂着眼眸封好手中的药膏，转身放回抽屉。
“真是长的一身好本事。”他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
我低头揉着手腕，不作言语。
“今日留我府上。”
这并不是一个征集意见的语气。
说罢他便出了门去了正厅，只留我一人在这卧房忐忑不安地躁动着。
虽然我师向才在外人面前回护着我，但以我的直觉，他定是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跑得过初一跑不过十五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打消了偷偷溜回家的想法。
我的脑子突然又活络了起来，想起上次的遭遇，我一眨眼溜去书房翻开了他的抽屉，拿出了那把万恶的戒尺。
待到五分钟后，那柄戒尺已是躺在后花园的湖底，永远地盖上了一层淤泥。
彼时的我还在为自己的聪明暗暗窃喜着。
“你们在做什么?”
彼时我师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时，我正垫着脚挥着拳对着眼前之人。以至于听见声音时我未能来得及从那人身前退下来。
“司业。”两旁劝架的府卫纷纷作揖行礼。
那人见我师出来，骤地松了手，眼神间一闪而过一丝惊慌。
“王，王爷。” 那苏家公子微微躬身，态度突然变得恭敬了起来，似乎还有着一丝畏惧，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的突然松手让用力过猛的一个不稳向后栽去，当我以为自己要倒在门槛上时，却被一只大手一把兜住。
我转头，却被我师拎到身后，我偷偷地抬起头，却对上他深邃却没有一丝表情的眼底，我突然气势全无，躲开了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移至我已经红了的手腕，眼睛微眯，周遭似乎突然变得更冷了，见我无话，他便移开了目光。
“谁先动的手?”
这是一个问句，却得不到在场任何人的答复。
周围的府卫自然不敢开罪任何人。
那苏家少爷保持着作揖的姿势，看了一眼我，沉默不语。
我站在我师低着头，偷偷瞄着周遭的动静。
我师背着手，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我，将目光转向了苏家公子。
“苏二公子免礼。不知前来敝府所为何事?”
他的语气中透露着明显的冷漠和疏离，全然不似与我说话之时。
“王爷，在下奉皇上之命来使，确有一些事要与您交代。”他话锋一转。
“只尚未进门，便不知为何被这华小姐阻拦在外，想必华小姐也是有事要禀，恐在下抢了先机误了时辰。苏某自然懂得先来后到之礼，若此时不便稍后再来拜访。”
他毕恭毕敬的样子让我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先告一状，再装模作样显得自己大度海涵，明事知礼 ?
我咬着牙恨恨地搓着自己尚红的手腕。
“无耻……”
我师回头冷冷扫了我一眼，我立即吞下了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他挥了挥衣袖，接过话茬。
“苏公子误会了，华毓乃我元栩之徒，若顽徒多有得罪，还望苏公子不与孩子计较。”
他负手向前一步，接着说道。
“若是我元栩教出来的徒弟不顾礼法，自是我这个师父之过。若阁下心生不满，大可直接找我，元某定当赔个不是，又何必在府前大费周章。”
那苏家公子冷汗连连，只敢拱手作揖，身子却是越弯越低，心里暗骂一声哪里得罪的起。
我师不依不饶。
“只元某一出来，便看见了些难登大雅之堂之事。想必也是这丫头一时心性，不顾礼仪却不小心伤了自己罢。”
铺垫了一大堆，在最后提及我受伤之事，明眼人都听得出其中的暗讽意味。
“苏某，苏某不知华小姐为王爷之徒。先前若有得罪，还请小姐海涵。”
我和我师的师徒关系确实甚少有人知晓，他一听势头不对，立马对我换了副嘴脸。
我在我师身后对他做了个鬼脸，斜眼瞪着他，他也只得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不论她为什么身份，哪怕今日你遇上的是个我府上的门童，有些东西，该遵守的，以苏家少爷的气量，也不应逾矩。”
他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审判者，说话的语气是那么平平淡淡，甚至是不带有一丝愤怒的情绪，却透露着一股子寒气，连我也忍不住在身后偷瞄着不同以往的师父。
那苏家公子一时语塞，不敢辩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也只得拱手称是。
“进来吧。”
我师看了一眼我，便不再理会我们，又恢复了平日言简意赅的样子。
待到正厅，既是随着他们一起，我师也就当面嘱咐了我沏茶，算是为了缓和有些冷却的气氛。师命难违，我自然只能不情不愿地照做。
待我提好一壶新茶来到我师面前沏茶时，我的手腕隐隐作痛却难以承力，不小心撒出了一些茶水来。
他皱眉握住我的手腕，再看却已经有些肿红，想是方才拧着了筋骨。
他起身微微向他们示意，不由分说地带着我离开了正厅。
待到我被带至他的卧房，只见他从抽屉中取了一管药膏来，一言不发地坐下，抓住我的手腕，还算柔和地替我上了药。
我见他神色自入门以来并不算好，便也不敢吱声。
前后不过几分钟，他垂着眼眸封好手中的药膏，转身放回抽屉。
“真是长的一身好本事。”他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
我低头揉着手腕，不作言语。
“今日留我府上。”
这并不是一个征集意见的语气。
说罢他便出了门去了正厅，只留我一人在这卧房忐忑不安地躁动着。
虽然我师向才在外人面前回护着我，但以我的直觉，他定是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跑得过初一跑不过十五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打消了偷偷溜回家的想法。
我的脑子突然又活络了起来，想起上次的遭遇，我一眨眼溜去书房翻开了他的抽屉，拿出了那把万恶的戒尺。
待到五分钟后，那柄戒尺已是躺在后花园的湖底，永远地盖上了一层淤泥。
彼时的我还在为自己的聪明暗暗窃喜着。
【21】后续
我呆在房里，自然也不知道正厅说了些什么。当然大人们的事情，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此刻我正有些不安的在我师的房里，满脑子盘算着将功补过的机会。
能怎么办? 我想起那未完成的课业，此时赶紧去书房老老实实卖个乖才是正理。
书自然没有很读的进去，心里琢磨着事情心不在焉，效率也就低了太多，再加上跑出去玩本来就只留有小半日的时间，就连誊抄的字迹也比平日里马虎了不少。
中途我师倒是来过一次，取了书房架子盯上的一卷卷宗，没有多说便离开了。
待到将要日落之时，老程来书房唤我去膳厅，我趁机打听了一番，他只以一介下人概不知情作答，也没能探出一些口风。
席间，我只感受到今日他话比往日少了不少，我又心虚作祟，席间不停地偷偷瞄他，他却当仿佛没看见一般淡定地吃着饭。
终于，在我刨着手中的碗偷偷地盯着他的神色之时，他悠悠开口。
“为师今日脸上生花了还是怎的?”
他一筷子夹上桌上的小青菜，并未看我。
他停了一瞬，补上一句。
“还是毓儿有什么想与为师说的?”
我能说什么?没事谁舔着脸上去撞枪口呢。
“没有，没有。”我嘿嘿一笑打了打幌子，想了想不知自己是在回答哪一个问题。
“呃，我是说您脸上干净的。”
**! 我在说什么 !
我见他脸上略微僵硬了一瞬，又低头不语了。
这顿饭吃的有些煎熬，我早早地吃完告退下了桌，说是要去书房补完课业，他应了。
待到晚些时候，不知有意无意，他来书房，也是批注起了卷宗。
这不来还好，一来我觉得我的面前像是个定时炸弹，我又开始心不在焉地偷瞄起来。
良久，不知是被我瞄的心烦，他终是深吸一口气，放下了书卷，盯着我。
“您…您看着我做什么?”我头皮一紧。
“那毓儿看着为师作甚?”他反问。
“……”
“毓儿真没有什么想说的?”
“啊? 说…说什么?我在抄书呢。”我看似懵懵地看向他。
他起身来到我的桌前，拿起我铺了一桌的卷纸，随意扫了一眼。
下午那潦草的字迹连我自己也是没眼看，他皱了皱眉，没有多言，又回了自己的座位。
“继续吧。”
这一下我倒是心定了不少。
只是他想必还没有发现抽屉里的东西不翼而飞了…我突然有点后悔起下午的冲动来。
日色还未彻底暗下来之前，我终于完成了手中的课业，我伸了个懒腰匆匆与其道了别。
他至始至终对今日的事情只字未提，又或许是在等我开口，又或许是他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我一时心中实在没底。
我回了房，有些坐立不安地暗自琢磨着。
司业的徒弟，我朝重臣之女在司业府门口和元国来使打起来了…现在觉得这话说着…是挺丢人的，我想。
如若他下午当面质问我，我或许还会一骨子气愤和热血蹦的老高，但经过一天的消化，他只字未提的态度，只让我内心的焦躁更为严重了。
天色已暗，终于，我敲开了我师的房门。
他穿着一身比白日要单薄些的内袍，发髻已经解下，长发随意束于身后，似是还没打算休息，兀自坐在窗边。桌上是一壶小酒，他望着窗外刚露头的月亮，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我一时有些呆住，端着手中的碗。
“师…师父，冰糖雪梨汤喝吗?”
我呆在房里，自然也不知道正厅说了些什么。当然大人们的事情，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此刻我正有些不安的在我师的房里，满脑子盘算着将功补过的机会。
能怎么办? 我想起那未完成的课业，此时赶紧去书房老老实实卖个乖才是正理。
书自然没有很读的进去，心里琢磨着事情心不在焉，效率也就低了太多，再加上跑出去玩本来就只留有小半日的时间，就连誊抄的字迹也比平日里马虎了不少。
中途我师倒是来过一次，取了书房架子盯上的一卷卷宗，没有多说便离开了。
待到将要日落之时，老程来书房唤我去膳厅，我趁机打听了一番，他只以一介下人概不知情作答，也没能探出一些口风。
席间，我只感受到今日他话比往日少了不少，我又心虚作祟，席间不停地偷偷瞄他，他却当仿佛没看见一般淡定地吃着饭。
终于，在我刨着手中的碗偷偷地盯着他的神色之时，他悠悠开口。
“为师今日脸上生花了还是怎的?”
他一筷子夹上桌上的小青菜，并未看我。
他停了一瞬，补上一句。
“还是毓儿有什么想与为师说的?”
我能说什么?没事谁舔着脸上去撞枪口呢。
“没有，没有。”我嘿嘿一笑打了打幌子，想了想不知自己是在回答哪一个问题。
“呃，我是说您脸上干净的。”
**! 我在说什么 !
我见他脸上略微僵硬了一瞬，又低头不语了。
这顿饭吃的有些煎熬，我早早地吃完告退下了桌，说是要去书房补完课业，他应了。
待到晚些时候，不知有意无意，他来书房，也是批注起了卷宗。
这不来还好，一来我觉得我的面前像是个定时炸弹，我又开始心不在焉地偷瞄起来。
良久，不知是被我瞄的心烦，他终是深吸一口气，放下了书卷，盯着我。
“您…您看着我做什么?”我头皮一紧。
“那毓儿看着为师作甚?”他反问。
“……”
“毓儿真没有什么想说的?”
“啊? 说…说什么?我在抄书呢。”我看似懵懵地看向他。
他起身来到我的桌前，拿起我铺了一桌的卷纸，随意扫了一眼。
下午那潦草的字迹连我自己也是没眼看，他皱了皱眉，没有多言，又回了自己的座位。
“继续吧。”
这一下我倒是心定了不少。
只是他想必还没有发现抽屉里的东西不翼而飞了…我突然有点后悔起下午的冲动来。
日色还未彻底暗下来之前，我终于完成了手中的课业，我伸了个懒腰匆匆与其道了别。
他至始至终对今日的事情只字未提，又或许是在等我开口，又或许是他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我一时心中实在没底。
我回了房，有些坐立不安地暗自琢磨着。
司业的徒弟，我朝重臣之女在司业府门口和元国来使打起来了…现在觉得这话说着…是挺丢人的，我想。
如若他下午当面质问我，我或许还会一骨子气愤和热血蹦的老高，但经过一天的消化，他只字未提的态度，只让我内心的焦躁更为严重了。
天色已暗，终于，我敲开了我师的房门。
他穿着一身比白日要单薄些的内袍，发髻已经解下，长发随意束于身后，似是还没打算休息，兀自坐在窗边。桌上是一壶小酒，他望着窗外刚露头的月亮，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我一时有些呆住，端着手中的碗。
“师…师父，冰糖雪梨汤喝吗?”
【22】请责
我端着一碗热乎的雪梨汤，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他。
“毓儿亲手做的吗? ” 他从窗边转过头，笑着看着我，倒是有些…好看的。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的水。
“呃，不是。”老程的夜宵，我去厨房要了一碗来，这话没说出口。
他还是接过了碗，品了一口，见我眼巴巴的望着，又取了一勺端到我的面前:“小家伙不来点? ”
我想起来的目的，连连摇头摆手。
“不了不了，您喝…您喝。嘿嘿。”
他放下手中的碗，“毓儿这么晚来我房只是为了送碗汤?”
“呃。不算…”我支支吾吾。
“若是没事的话，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一听，急了。
“不，不是…呃我是说，下午的事…”
他背过手，挑了嘴角很有耐心地看着我。
我低下头，掰着手指，“就，您生气了吗?”
他不紧不慢道。
“那丫头觉得，为师该生什么气?”
得，又抛皮球。
“我打了那个姓苏的…”我小声讷讷。
“不是被打?”
“……”
“要不是那个护卫还真说不准。”心中胜负欲令我我极小声的辩驳了一句。
我师本来还挺平静，却让我这句话气笑了。
“怎的，要不为师送华小姐去官驿再找那苏公子打一架?”
“不不不，不用了嘿嘿。”我低着头心虚地一笑。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所以大晚上，毓儿这是良心过不去，主动请责来了?”
“没，没有的事! ”
虽然确实是心里过不去，可我绝没想过主动讨打，说好的坦白从宽呢，虽然我也没坦白个啥。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捂住身后，防备地看着他。
“哦? 那毓儿是君子么?为师看下午动手倒也动地挺自然的。”
“我…我不是! 我是女子!”我又开始理直气壮地说瞎话了。
他挑起了一边嘴角。
“巧了，那为师也不是君子。”
早该知道，这人不讲道理!
“来人。”
他开门唤了老程:“替我去取了戒尺来。”
贴身近卫是这样使唤的吗?!
我咳了一声，使劲和程管事使着眼色，不能因为我讨了一碗雪梨汤就记仇啊喂!
他恍若未闻，也不好奇我师取了戒尺做些什么，公事公办地:“是。”
诶不对，重点是那戒尺…现在似乎不在书房。
完蛋，得找个机会开溜，等这人消气了明日再说。
“师父…我去方便一下…”
我编谎的理由假到自己都不信了。
他连眼角都是皮笑肉不笑的神色，我明白自己是被看穿了的。
“好。去吧，半柱香若是见不着你人，咱们明日翻倍来算。”他悠悠然道。
这话一出，我还真不信他会做不到，一时间哑了火，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这时老程回来了，他微微作揖。
“先生，戒尺…属下未找到。”
你说巧不巧，正准备开溜呢。
他沉吟了一下，确实没有想到自己平时有放在别处，目光突然落在我的脸上。
我见他的眼神想要将我看穿一般，小小孩子哪经得住这么盯，一时开始躲闪起他的目光。
良久，我见他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气氛却好像却越来越凉了。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钻进去。
“怎么不去了? 去吧，半柱香。”他指了指门口，那半柱香还咬的格外重了些。
话都说这份上了，怎么着也得去一趟。
我终于还是老老实实地回来了，不为别的，就冲上次的加数我还记的深刻。
“回来了?”他早有预料，不急不慢道。
“嗯，那好，毓儿既是请责来了，那为师便听你说说今天的事。”
“谁先动的手? ”还是这个问题。
我其实不善撒谎，却也撒不来谎，实话又确实说不出口，沉默其实已经足够有力。
见我低头不答，他瞄了一眼我的手腕。
本就算不上太严重还上了药，红肿已经消的差不多了。
他移开了目光，起身负手而立。
“既是无话可说，那么，请责吧。”
什么玩意儿?请…请责?
意思是主动讨打呗。
他背着手等着我，见我没有动静。
“若要我数数，想是没那么简单了。”
这人是不是只会数数! 小时候数羊数多了吧!
虽然…还挺有用的。
反正大抵不过挨几个巴掌，戒尺都没了还能怎么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心一横，跪了下去。
“弟子…请师父责罚。”
我就范还挺快，想是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指了指床榻，示意我过去 。
我挪过去，见他拿了桌上的东西。
等…等等…?
那是哪掰来的…树枝? !
我还没跪好的身体突然僵硬。吾命休矣。
我端着一碗热乎的雪梨汤，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他。
“毓儿亲手做的吗? ” 他从窗边转过头，笑着看着我，倒是有些…好看的。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的水。
“呃，不是。”老程的夜宵，我去厨房要了一碗来，这话没说出口。
他还是接过了碗，品了一口，见我眼巴巴的望着，又取了一勺端到我的面前:“小家伙不来点? ”
我想起来的目的，连连摇头摆手。
“不了不了，您喝…您喝。嘿嘿。”
他放下手中的碗，“毓儿这么晚来我房只是为了送碗汤?”
“呃。不算…”我支支吾吾。
“若是没事的话，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一听，急了。
“不，不是…呃我是说，下午的事…”
他背过手，挑了嘴角很有耐心地看着我。
我低下头，掰着手指，“就，您生气了吗?”
他不紧不慢道。
“那丫头觉得，为师该生什么气?”
得，又抛皮球。
“我打了那个姓苏的…”我小声讷讷。
“不是被打?”
“……”
“要不是那个护卫还真说不准。”心中胜负欲令我我极小声的辩驳了一句。
我师本来还挺平静，却让我这句话气笑了。
“怎的，要不为师送华小姐去官驿再找那苏公子打一架?”
“不不不，不用了嘿嘿。”我低着头心虚地一笑。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所以大晚上，毓儿这是良心过不去，主动请责来了?”
“没，没有的事! ”
虽然确实是心里过不去，可我绝没想过主动讨打，说好的坦白从宽呢，虽然我也没坦白个啥。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捂住身后，防备地看着他。
“哦? 那毓儿是君子么?为师看下午动手倒也动地挺自然的。”
“我…我不是! 我是女子!”我又开始理直气壮地说瞎话了。
他挑起了一边嘴角。
“巧了，那为师也不是君子。”
早该知道，这人不讲道理!
“来人。”
他开门唤了老程:“替我去取了戒尺来。”
贴身近卫是这样使唤的吗?!
我咳了一声，使劲和程管事使着眼色，不能因为我讨了一碗雪梨汤就记仇啊喂!
他恍若未闻，也不好奇我师取了戒尺做些什么，公事公办地:“是。”
诶不对，重点是那戒尺…现在似乎不在书房。
完蛋，得找个机会开溜，等这人消气了明日再说。
“师父…我去方便一下…”
我编谎的理由假到自己都不信了。
他连眼角都是皮笑肉不笑的神色，我明白自己是被看穿了的。
“好。去吧，半柱香若是见不着你人，咱们明日翻倍来算。”他悠悠然道。
这话一出，我还真不信他会做不到，一时间哑了火，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这时老程回来了，他微微作揖。
“先生，戒尺…属下未找到。”
你说巧不巧，正准备开溜呢。
他沉吟了一下，确实没有想到自己平时有放在别处，目光突然落在我的脸上。
我见他的眼神想要将我看穿一般，小小孩子哪经得住这么盯，一时开始躲闪起他的目光。
良久，我见他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气氛却好像却越来越凉了。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钻进去。
“怎么不去了? 去吧，半柱香。”他指了指门口，那半柱香还咬的格外重了些。
话都说这份上了，怎么着也得去一趟。
我终于还是老老实实地回来了，不为别的，就冲上次的加数我还记的深刻。
“回来了?”他早有预料，不急不慢道。
“嗯，那好，毓儿既是请责来了，那为师便听你说说今天的事。”
“谁先动的手? ”还是这个问题。
我其实不善撒谎，却也撒不来谎，实话又确实说不出口，沉默其实已经足够有力。
见我低头不答，他瞄了一眼我的手腕。
本就算不上太严重还上了药，红肿已经消的差不多了。
他移开了目光，起身负手而立。
“既是无话可说，那么，请责吧。”
什么玩意儿?请…请责?
意思是主动讨打呗。
他背着手等着我，见我没有动静。
“若要我数数，想是没那么简单了。”
这人是不是只会数数! 小时候数羊数多了吧!
虽然…还挺有用的。
反正大抵不过挨几个巴掌，戒尺都没了还能怎么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心一横，跪了下去。
“弟子…请师父责罚。”
我就范还挺快，想是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指了指床榻，示意我过去 。
我挪过去，见他拿了桌上的东西。
等…等等…?
那是哪掰来的…树枝? !
我还没跪好的身体突然僵硬。吾命休矣。
【23】树枝
“不知为师的戒尺怎的丢了，左右寻思也找不到什么趁手的工具，便出门转了转。”
我师拿着树枝，兀自观察了一番，还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发出嗖嗖的声音，想是甚为趁手，满意地翘起了嘴角。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既是请责便要有请责的样子。趴好了!”
说着他还挥舞了两下树枝。
此时的我终于欲哭无泪，我竟天真地以为没了戒尺便是巴掌也能讨个便宜。
我跪在床榻边，软巴巴地转头看着我师，奈何他像没看到一般。
“说说错哪了。”
他用树枝点了点我身后，我浑身一个激灵。
砧板上的鱼肉哪敢不老实，此时我已经被这阵仗吓的服服帖帖。
“不…不该打架。”
“嗯。还有呢?”
还…还有什么?不该骂他?换作重来一次，即便不动手，我想我还是忍不住心中那口气。
我一时有些懵懵地看着我师。
他看了我几秒，点了点我身后。
“褪裤。”
什…什么? 他是想扒了我的皮吗 ?
我突然死死抓住裤子，不说话，只拼命摇头。
他不再耐心等我答复，“三…二…”
又来?!
“不要…呜呜。”
还没打就急出眼泪了，真丢人。
良久，他叹了口气。
“树枝隔着裤子看不着力度会伤着。”
感情还是为我好呢? 那我谢谢您!
我犹豫了。
确实怕他下手过重而不自知，却又自知逃不过这顿打，我终究是颤抖地扒拉下了裤子。
裤子掉落在膝弯，我的臀部和大腿暴露在的空气中，微凉的空气拂过，惊起一身鸡皮疙瘩。我把自己的头死死埋在床上，不让他看见我脸上的窘迫。
树枝凉凉地抵着我的身后，我害怕地绷紧了身子，呜咽了一声。
“为何不该打架?” 清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这问题怎么答? 我一时没了头绪。
见我不作答。我感到那树枝压在我身后的力度骤然变大，生怕他抬起落下，我惊的叫出声。
“别!别!我…我不知道呜呜呜。”
我听身后没了动静，短暂的沉默。
“那换个问法，为何打架?”
“他挑衅我…还有他的车…亲卫也骂我。”
我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自然有避重就轻之处。
“他平白无故挑衅你?”他略过了我夸张的描述，直接问到了事情的开端。
确实也说不太通，我一时也没了话。
“他…我看不顺眼他跋扈的样子，然后就…再者，我也没想到…会动手。”
“况且! 是他! 还伤了我!”我愤愤地补上了一句。
“所以毓儿的意思是，自己一时头热，冲上去和人打架，最后反倒惹了一身伤回来?”
我张了张嘴，道理是这样没错，可是…怎么似乎和我想表达的不太一样?
“趴好。”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冷。
嗖!
我听见树枝落下带着的风声，我还没来得及绷紧身子，便落在了我的身上。
“啊!” 猝不及防，只一下，火辣辣的疼痛便让我叫出声来。
尖锐的疼痛贯穿了我身后的那一道伤痕，我能感觉到那一道疼痛似乎是要嵌入我的肉里。
还没待我缓过来，
嗖!啪!
又是一枝条抽在了身后，横穿过上一条伤痕。
“唔…”我忍不住呻吟出声。
我跪在我师的床榻边，可怜兮兮地回头看着他。确实太疼了 !
他丝毫没有理会我无声的求饶，又是接连两树枝抽了下来。
嗖…啪! 嗖…啪!
“呜啊! ”
我疼的一下子冲伏在榻上，床上整洁的被单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他一左一右落下两记，空气中只剩下树枝的破风声，甚至没有说数量，无声的恐惧让我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我死死地抓住被单，指望着手上的力量能让我减轻身后的疼痛。
约摸挨了有十记的样子，我趴在床榻边疼得抽着气，哭咽着。
“师…师父，疼! 呜呜呜…”
他停下了手中的凶器，静静站在身后。
“因何而罚?”
我吸着鼻子，哽咽着说。
“因为…因为他是元国使者…呜呜我，我对他动手…有违礼法。”
我师没有回话，空气中陷入了沉默。
我悄悄转头看着他，只见他皱着眉，眼神有些不明地看着我。
他用手上的树枝轻轻拍了我的身后两下，我下意识抖了个激灵。
“跪直。”
我不敢不照作，口中还不忘求饶。
“别，别打师父…况且，您…您不能为了他是元国之人打我! ”
这句话一出，我就后悔了。
“不知为师的戒尺怎的丢了，左右寻思也找不到什么趁手的工具，便出门转了转。”
我师拿着树枝，兀自观察了一番，还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发出嗖嗖的声音，想是甚为趁手，满意地翘起了嘴角。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既是请责便要有请责的样子。趴好了!”
说着他还挥舞了两下树枝。
此时的我终于欲哭无泪，我竟天真地以为没了戒尺便是巴掌也能讨个便宜。
我跪在床榻边，软巴巴地转头看着我师，奈何他像没看到一般。
“说说错哪了。”
他用树枝点了点我身后，我浑身一个激灵。
砧板上的鱼肉哪敢不老实，此时我已经被这阵仗吓的服服帖帖。
“不…不该打架。”
“嗯。还有呢?”
还…还有什么?不该骂他?换作重来一次，即便不动手，我想我还是忍不住心中那口气。
我一时有些懵懵地看着我师。
他看了我几秒，点了点我身后。
“褪裤。”
什…什么? 他是想扒了我的皮吗 ?
我突然死死抓住裤子，不说话，只拼命摇头。
他不再耐心等我答复，“三…二…”
又来?!
“不要…呜呜。”
还没打就急出眼泪了，真丢人。
良久，他叹了口气。
“树枝隔着裤子看不着力度会伤着。”
感情还是为我好呢? 那我谢谢您!
我犹豫了。
确实怕他下手过重而不自知，却又自知逃不过这顿打，我终究是颤抖地扒拉下了裤子。
裤子掉落在膝弯，我的臀部和大腿暴露在的空气中，微凉的空气拂过，惊起一身鸡皮疙瘩。我把自己的头死死埋在床上，不让他看见我脸上的窘迫。
树枝凉凉地抵着我的身后，我害怕地绷紧了身子，呜咽了一声。
“为何不该打架?” 清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这问题怎么答? 我一时没了头绪。
见我不作答。我感到那树枝压在我身后的力度骤然变大，生怕他抬起落下，我惊的叫出声。
“别!别!我…我不知道呜呜呜。”
我听身后没了动静，短暂的沉默。
“那换个问法，为何打架?”
“他挑衅我…还有他的车…亲卫也骂我。”
我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自然有避重就轻之处。
“他平白无故挑衅你?”他略过了我夸张的描述，直接问到了事情的开端。
确实也说不太通，我一时也没了话。
“他…我看不顺眼他跋扈的样子，然后就…再者，我也没想到…会动手。”
“况且! 是他! 还伤了我!”我愤愤地补上了一句。
“所以毓儿的意思是，自己一时头热，冲上去和人打架，最后反倒惹了一身伤回来?”
我张了张嘴，道理是这样没错，可是…怎么似乎和我想表达的不太一样?
“趴好。”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冷。
嗖!
我听见树枝落下带着的风声，我还没来得及绷紧身子，便落在了我的身上。
“啊!” 猝不及防，只一下，火辣辣的疼痛便让我叫出声来。
尖锐的疼痛贯穿了我身后的那一道伤痕，我能感觉到那一道疼痛似乎是要嵌入我的肉里。
还没待我缓过来，
嗖!啪!
又是一枝条抽在了身后，横穿过上一条伤痕。
“唔…”我忍不住呻吟出声。
我跪在我师的床榻边，可怜兮兮地回头看着他。确实太疼了 !
他丝毫没有理会我无声的求饶，又是接连两树枝抽了下来。
嗖…啪! 嗖…啪!
“呜啊! ”
我疼的一下子冲伏在榻上，床上整洁的被单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他一左一右落下两记，空气中只剩下树枝的破风声，甚至没有说数量，无声的恐惧让我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我死死地抓住被单，指望着手上的力量能让我减轻身后的疼痛。
约摸挨了有十记的样子，我趴在床榻边疼得抽着气，哭咽着。
“师…师父，疼! 呜呜呜…”
他停下了手中的凶器，静静站在身后。
“因何而罚?”
我吸着鼻子，哽咽着说。
“因为…因为他是元国使者…呜呜我，我对他动手…有违礼法。”
我师没有回话，空气中陷入了沉默。
我悄悄转头看着他，只见他皱着眉，眼神有些不明地看着我。
他用手上的树枝轻轻拍了我的身后两下，我下意识抖了个激灵。
“跪直。”
我不敢不照作，口中还不忘求饶。
“别，别打师父…况且，您…您不能为了他是元国之人打我! ”
这句话一出，我就后悔了。
【24】师怒
这句话一出 我就后悔了。
他气极反笑，“好，好一个元国之人，若是有朝一日，你的拳头是不是就要对着为师了?”
我自知说错了话，低着头抽着鼻子。
“不…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这么多日来，本事不见长，倒是学会了头脑发热的毛病! ”
我师平日里淡淡的语气终于带上了怒火。
“跪好了! ”
说罢狠狠一树枝，嗖地破风而下，抽在我的臀峰上。
“呜! ”我疼的身子向前一挺。
嗖…啪!
啪! 啪!
又是连续的几记贯穿着我身后的红痕落下，疼痛交织在身后，仿佛要刻进我的骨子里。
怎么会这么疼!
我第一次后悔起自己的自作聪明来，突然觉得上次的戒尺是那样地和蔼可亲。
他的力道算不上太狠，但树枝落在身上的痛不亚于戒尺，加上伤痕交错叠在一起，有些交错之处更是雪上加霜。
我甚至觉得那些交错之处已是快破了皮。
嗖…啪! 啪! 啪!
“呜呜…啊! 啊! ”每一记枝条都伴随着我忽大忽小的痛呼，恐惧在我心头一点点放大。
我师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执行官，一言不发地落着每一记责打，每一下还间隔上小许，让我充分地感受到上一枝条火辣辣的刻印。
前后不过挨二十记不到，我却已经疼的直抽气，感觉自己不能再挨了。
我甚至开始怀疑，这细细的树枝会不会抽断在这里。
我开始害怕了。
疼痛让我开始本能性地求饶，我挡住身后。
“呜呜师父…师父!我错了! 您…您别打……”
回应我的只有冷冷的声音。
“手拿开。”
“毓儿真的不敢了，师父我错了! 师父啊…呜呜呜呜…别…我疼…”我哭着。
他没有吱声。
“毓儿不该打架，不该…不该说您…”
我兀自趴在床边，死死挡着身后，抽噎着。
身后没了声响，只剩我趴在榻边喘着粗气。
见我哭声渐缓，冷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再说，错哪了?”
“我…我…”
为什么还是这个问题?不该打架确实是没错啊。
我一时有些绝望，却也不知他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只能急得掉眼泪。
他没有催我，执着枝条静静地站在我身后。
良久，身后的沉默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为师像是那么看重礼法的人?”
我一时被问的有些懵，眨巴眨巴眼。
“啊?”
“无论那苏二公子是何人，是主或是客，若是真要到非要动手的时候，为师不会拦你。我元栩的徒弟，还不需要忍辱负重，忍气吞声。”
我更懵了，就那样转头看着他。
他不再看我，将树枝负于身后。
“可是，你今日的打架解决了什么问题? 逞一时之快开心吗?”他质问我。
还挺爽的…当然，这话不敢说出口。
“先不说谁寻衅在先，这世上若是有那么多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倒也落得痛快。今日你有华府之后的身份，你可以凌驾于那些人之上，可明日呢? 当你的身份不再成为能保护你的东西，又有谁会顾忌你，纵着你的冲动? ”
我师的态度已经由温和变成了斥责。
“有情绪实乃常人之心，为师希望你做的每件事情，都能有你自己的考量，用脑子，而不是拳头。”
“为师知道你还小，但，人之所以为人，便是能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今日一时头热，冲上去了，被扭伤了手腕，那下次呢? 若我不在，若对方不顾及你的身份，莫非你要再不自量力，以命相搏?! ”
他的语气越来越重，自认识以来，哪怕是责罚，我师在我心中也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难得见着他的语气带了怒火。
他…这算是担心我吗?
我竟说他…他是袒护那元国之人。
我低着头，不敢言语，空气中一时陷入了静默。
良久，我的一滴眼泪滴落了下来，晕开在整洁都被单上，我想，大概是刚才疼的罢了。
“师父，对…对不起。”
这句话一出 我就后悔了。
他气极反笑，“好，好一个元国之人，若是有朝一日，你的拳头是不是就要对着为师了?”
我自知说错了话，低着头抽着鼻子。
“不…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这么多日来，本事不见长，倒是学会了头脑发热的毛病! ”
我师平日里淡淡的语气终于带上了怒火。
“跪好了! ”
说罢狠狠一树枝，嗖地破风而下，抽在我的臀峰上。
“呜! ”我疼的身子向前一挺。
嗖…啪!
啪! 啪!
又是连续的几记贯穿着我身后的红痕落下，疼痛交织在身后，仿佛要刻进我的骨子里。
怎么会这么疼!
我第一次后悔起自己的自作聪明来，突然觉得上次的戒尺是那样地和蔼可亲。
他的力道算不上太狠，但树枝落在身上的痛不亚于戒尺，加上伤痕交错叠在一起，有些交错之处更是雪上加霜。
我甚至觉得那些交错之处已是快破了皮。
嗖…啪! 啪! 啪!
“呜呜…啊! 啊! ”每一记枝条都伴随着我忽大忽小的痛呼，恐惧在我心头一点点放大。
我师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执行官，一言不发地落着每一记责打，每一下还间隔上小许，让我充分地感受到上一枝条火辣辣的刻印。
前后不过挨二十记不到，我却已经疼的直抽气，感觉自己不能再挨了。
我甚至开始怀疑，这细细的树枝会不会抽断在这里。
我开始害怕了。
疼痛让我开始本能性地求饶，我挡住身后。
“呜呜师父…师父!我错了! 您…您别打……”
回应我的只有冷冷的声音。
“手拿开。”
“毓儿真的不敢了，师父我错了! 师父啊…呜呜呜呜…别…我疼…”我哭着。
他没有吱声。
“毓儿不该打架，不该…不该说您…”
我兀自趴在床边，死死挡着身后，抽噎着。
身后没了声响，只剩我趴在榻边喘着粗气。
见我哭声渐缓，冷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再说，错哪了?”
“我…我…”
为什么还是这个问题?不该打架确实是没错啊。
我一时有些绝望，却也不知他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只能急得掉眼泪。
他没有催我，执着枝条静静地站在我身后。
良久，身后的沉默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为师像是那么看重礼法的人?”
我一时被问的有些懵，眨巴眨巴眼。
“啊?”
“无论那苏二公子是何人，是主或是客，若是真要到非要动手的时候，为师不会拦你。我元栩的徒弟，还不需要忍辱负重，忍气吞声。”
我更懵了，就那样转头看着他。
他不再看我，将树枝负于身后。
“可是，你今日的打架解决了什么问题? 逞一时之快开心吗?”他质问我。
还挺爽的…当然，这话不敢说出口。
“先不说谁寻衅在先，这世上若是有那么多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倒也落得痛快。今日你有华府之后的身份，你可以凌驾于那些人之上，可明日呢? 当你的身份不再成为能保护你的东西，又有谁会顾忌你，纵着你的冲动? ”
我师的态度已经由温和变成了斥责。
“有情绪实乃常人之心，为师希望你做的每件事情，都能有你自己的考量，用脑子，而不是拳头。”
“为师知道你还小，但，人之所以为人，便是能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今日一时头热，冲上去了，被扭伤了手腕，那下次呢? 若我不在，若对方不顾及你的身份，莫非你要再不自量力，以命相搏?! ”
他的语气越来越重，自认识以来，哪怕是责罚，我师在我心中也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难得见着他的语气带了怒火。
他…这算是担心我吗?
我竟说他…他是袒护那元国之人。
我低着头，不敢言语，空气中一时陷入了静默。
良久，我的一滴眼泪滴落了下来，晕开在整洁都被单上，我想，大概是刚才疼的罢了。
“师父，对…对不起。”
【25】责罚
“今日罚你，一为你冲动行事，不计后果。二为你不自量力，不顾安危。”
他一口气说完两句话，顿了一秒，斜瞄了我一眼，方才加上。
“还有，口不择言。”
我低着头咬着嘴唇，讷讷不语。
“可记住了?”他的语气变的比之前缓上不少，虽说不上柔和，却也不如先前那般严厉。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回话。”他皱了皱眉。
“记…记住了。”我哽咽着。
他的眉头稍有缓和下来。
“那好。既是知错，跪好吧。”
他又拿出了手中的树枝。
我抬起头，泪汪汪地看着师父，纵使是认错，谁想挨打呢。
“怎么? 莫非毓儿还有话想说? ”
“不…不是的。师父，毓儿知错…只是能不能…”
“不能。”他没等我说完就挥了挥手中的树枝，截断了我的话头。
完蛋。
我颤抖着提了提膝弯的裤子，可怜巴巴地回到床榻边跪直，身体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疼痛还有些发抖。
良久，没有想象中的枝条落下。
“若是跪不住，就趴着。”
他终于发话了，终归还是心软了。
虽然，这并不能对我接下来将遭遇的起到什么本质性作用。
“两条，一错十下，共二十下。不准挡。”
尽管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受得住这二十下树枝，但比起先前的恐惧，记了数总算有了个盼头。
我死死地抓住被单，绷紧了身子，闭上眼睛。
嗖…啪!
重新开始的责罚唤醒了我先前疼痛的记忆，新的伤痕添在我已经红痕交错的身后。
啪! 啪!
树枝有规律地地落下，空气中只剩下了破风声和我极力忍痛的呻吟。
挨到第五下，想是抽在了我伤痕较重之处，我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啊啊啊! ”
我扬起身子，又落下，手心已经抓出一层薄汗，越发攥紧了被单。
嗖…啪! 嗖…啪!
身后的责罚并没有因为我的痛呼而停止。
每一下落下都伴随着我的哭喊。
“师父我错了!我错了啊!呜呜呜!”
剧痛之下，我只希望自己的求饶能换来我师的一丝同情，连认错都变成了本能性的反应。
啪! 第十下。
不似戒尺那般整片的红肿，每一记树枝的伤痕都浮起一条明显的红肿楞子，交织在一起。
抓着被单已经不能发泄我的疼痛，我一口咬住了面前的被单，眼泪哗哗地下流。
“嗖…啪!”第十一记，力度仍然没有减小。
我条件反射地开始用手遮挡滚烫的身后，我隐约摸到了粗糙而尖锐的疼痛。
“破…破皮了呜呜呜…好疼! 师父…好疼…”
“手拿开。”回应我的只有冷冷的不带温度的三个字。
见我不应，啪的一声。
我感到一阵剧痛在我大腿根部绽开，一记树枝落在了臀腿交界处。
“呜哇!”
我拿开了双手，伴随着的是我的惨呼声。
光这一下，就足足让我缓了许久。他很有耐心地站在身后，没有落下下一枝条。
我兀自趴在他的床上，汗水和眼泪鼻涕尽数抹在了面前的被单上，晕染开一层层水痕。
待到我哭声渐缓，责打又开始落下。
啪! 啪!
“师父…师父，别打了…呜哇…
“我错了，我不敢了…求您…啊啊啊!”
我语无伦次地求饶，断断续续地哭着，喊着，到了后来，我的哭声甚至已经接近沙哑。
嗖…啪!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根本不记得挨了多少下。
只记得最后我不停地求饶，也没换来他少一下的责罚，我的嗓子已经哭至嘶哑。
伤上加伤的二十下责完后，我的身后已经是织网似的一片红肿，有些交错的地方甚至已经破了皮，伴随着些许斑点般隐隐的淤血。
直至今天我方才知道，先前师父的责罚有多温柔。
直到喝下他端来的一杯水后，我还隐隐颤抖着，口中不停地唤着:“别…师父…”。
这回指定是不敢抱着他的腿哭了，我此刻是怕极了身后的这道身影，抱住他的被子就不停地哭，仿佛要将刚才的疼痛都哭出来一样。
他出了房门，不一会打了一盆水和一管药回来，吩咐我趴好。
我以为又是要打我，连连哭着摇头后退
他皱着眉，叹口气: “过来，上药。”
我抽噎着，被他一把抓了过去。
他清洁了我身后的伤痕，涂开一层药抹在我的身后，一双温暖的大手帮我揉开，我能感受到他的力度是极轻的，纵使如此，碰到伤处我还是忍不住不停挣扎。
他轻轻地说:“别动，淤血需要揉开才能好的快。”
一只手用力按住我，另一只手缓缓为我上药。
尽管这次的药温和了许多，向才挨过的地方碰一下都疼，更别说揉了。
我又疼地哭了出来，拼命地想挣出他的钳制。
“再动? ”
想是刚才怕极了他，此时听见冷冷的一句呵斥，我竟一时间不敢动作。
他这才低头继续为我上了药。
折腾一通下来，我的手心和额上又出了一层汗，仿佛又挨了一顿打，再看被单，今夜已是被我抓地凌乱不堪。
我身后都伤疼得不想动作，上完药我师吩咐我在他房住下，并未留下来哄我，兀自离开了。
天色已暗，燃了微黄的烛火，我趴在床上，身后一跳一跳的疼还叫我将刚才的事记得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在蛙鸣声中，我昏昏睡了过去。
“今日罚你，一为你冲动行事，不计后果。二为你不自量力，不顾安危。”
他一口气说完两句话，顿了一秒，斜瞄了我一眼，方才加上。
“还有，口不择言。”
我低着头咬着嘴唇，讷讷不语。
“可记住了?”他的语气变的比之前缓上不少，虽说不上柔和，却也不如先前那般严厉。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回话。”他皱了皱眉。
“记…记住了。”我哽咽着。
他的眉头稍有缓和下来。
“那好。既是知错，跪好吧。”
他又拿出了手中的树枝。
我抬起头，泪汪汪地看着师父，纵使是认错，谁想挨打呢。
“怎么? 莫非毓儿还有话想说? ”
“不…不是的。师父，毓儿知错…只是能不能…”
“不能。”他没等我说完就挥了挥手中的树枝，截断了我的话头。
完蛋。
我颤抖着提了提膝弯的裤子，可怜巴巴地回到床榻边跪直，身体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疼痛还有些发抖。
良久，没有想象中的枝条落下。
“若是跪不住，就趴着。”
他终于发话了，终归还是心软了。
虽然，这并不能对我接下来将遭遇的起到什么本质性作用。
“两条，一错十下，共二十下。不准挡。”
尽管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受得住这二十下树枝，但比起先前的恐惧，记了数总算有了个盼头。
我死死地抓住被单，绷紧了身子，闭上眼睛。
嗖…啪!
重新开始的责罚唤醒了我先前疼痛的记忆，新的伤痕添在我已经红痕交错的身后。
啪! 啪!
树枝有规律地地落下，空气中只剩下了破风声和我极力忍痛的呻吟。
挨到第五下，想是抽在了我伤痕较重之处，我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啊啊啊! ”
我扬起身子，又落下，手心已经抓出一层薄汗，越发攥紧了被单。
嗖…啪! 嗖…啪!
身后的责罚并没有因为我的痛呼而停止。
每一下落下都伴随着我的哭喊。
“师父我错了!我错了啊!呜呜呜!”
剧痛之下，我只希望自己的求饶能换来我师的一丝同情，连认错都变成了本能性的反应。
啪! 第十下。
不似戒尺那般整片的红肿，每一记树枝的伤痕都浮起一条明显的红肿楞子，交织在一起。
抓着被单已经不能发泄我的疼痛，我一口咬住了面前的被单，眼泪哗哗地下流。
“嗖…啪!”第十一记，力度仍然没有减小。
我条件反射地开始用手遮挡滚烫的身后，我隐约摸到了粗糙而尖锐的疼痛。
“破…破皮了呜呜呜…好疼! 师父…好疼…”
“手拿开。”回应我的只有冷冷的不带温度的三个字。
见我不应，啪的一声。
我感到一阵剧痛在我大腿根部绽开，一记树枝落在了臀腿交界处。
“呜哇!”
我拿开了双手，伴随着的是我的惨呼声。
光这一下，就足足让我缓了许久。他很有耐心地站在身后，没有落下下一枝条。
我兀自趴在他的床上，汗水和眼泪鼻涕尽数抹在了面前的被单上，晕染开一层层水痕。
待到我哭声渐缓，责打又开始落下。
啪! 啪!
“师父…师父，别打了…呜哇…
“我错了，我不敢了…求您…啊啊啊!”
我语无伦次地求饶，断断续续地哭着，喊着，到了后来，我的哭声甚至已经接近沙哑。
嗖…啪!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根本不记得挨了多少下。
只记得最后我不停地求饶，也没换来他少一下的责罚，我的嗓子已经哭至嘶哑。
伤上加伤的二十下责完后，我的身后已经是织网似的一片红肿，有些交错的地方甚至已经破了皮，伴随着些许斑点般隐隐的淤血。
直至今天我方才知道，先前师父的责罚有多温柔。
直到喝下他端来的一杯水后，我还隐隐颤抖着，口中不停地唤着:“别…师父…”。
这回指定是不敢抱着他的腿哭了，我此刻是怕极了身后的这道身影，抱住他的被子就不停地哭，仿佛要将刚才的疼痛都哭出来一样。
他出了房门，不一会打了一盆水和一管药回来，吩咐我趴好。
我以为又是要打我，连连哭着摇头后退
他皱着眉，叹口气: “过来，上药。”
我抽噎着，被他一把抓了过去。
他清洁了我身后的伤痕，涂开一层药抹在我的身后，一双温暖的大手帮我揉开，我能感受到他的力度是极轻的，纵使如此，碰到伤处我还是忍不住不停挣扎。
他轻轻地说:“别动，淤血需要揉开才能好的快。”
一只手用力按住我，另一只手缓缓为我上药。
尽管这次的药温和了许多，向才挨过的地方碰一下都疼，更别说揉了。
我又疼地哭了出来，拼命地想挣出他的钳制。
“再动? ”
想是刚才怕极了他，此时听见冷冷的一句呵斥，我竟一时间不敢动作。
他这才低头继续为我上了药。
折腾一通下来，我的手心和额上又出了一层汗，仿佛又挨了一顿打，再看被单，今夜已是被我抓地凌乱不堪。
我身后都伤疼得不想动作，上完药我师吩咐我在他房住下，并未留下来哄我，兀自离开了。
天色已暗，燃了微黄的烛火，我趴在床上，身后一跳一跳的疼还叫我将刚才的事记得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在蛙鸣声中，我昏昏睡了过去。
【番外】夜色
“王爷，您真要收那丫头为徒? ”
“我说过，这个称呼在这里，不要再提。”
“属下失言。”
夜色下，男人负手在亭中，望着天上一轮明月，不知在想着什么。
“或许吧。来，老程，陪我喝一杯。”
夜里的微风拂过，惊起塘中一层层涟漪，蛐蛐儿和青蛙的鸣叫为这月色增添了些许活力。
“先生，您本可以不来的。”
那叫做老程的人率先打破了沉默，轻轻道。
白衣男人轻笑，给自己酌上一杯。
“如此月色，岂不乐乎? ”
“属下的命是您救的，先生在哪，我程裕便在哪，只是属下…不愿先生以身犯险，您知道的 ，这个身份有多麻烦。当时陛下那般阻拦，您却自请……”
白衣男人抬手制止了他想说下去的话。
“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可您明明有选择的啊。”
“这就是我的选择。”
他摇了摇手中的白瓷酒杯，明亮的眼神沉稳地看着老程，眼前人竟是一时语塞。
“人生在世，既无牵挂，就当换一片天地，又有何不可?”
老程叹了一口气。
“那华府那丫头呢，您就不怕生出事端?”
“这酒不错。”
半响，男人放下手中的瓷杯，站起身。
“她是个很有趣的孩子，却完全不似他。”
“您还是牵挂着小少爷。”
男人沉默。
“雏鹰大了，总有要飞的一天。”
他挥了挥衣袖，转身坐回座位，给自己小斟了一杯，眼里带了笑意。
“我倒是还蛮喜欢那丫头的。”
“还请先生，定要慎行。”
老程拱手行了礼数，不再多言。
“嘘。”男人轻轻将食指放于唇边。“别惊了这夜色才好…”
“来，喝! ”
“王爷，您真要收那丫头为徒? ”
“我说过，这个称呼在这里，不要再提。”
“属下失言。”
夜色下，男人负手在亭中，望着天上一轮明月，不知在想着什么。
“或许吧。来，老程，陪我喝一杯。”
夜里的微风拂过，惊起塘中一层层涟漪，蛐蛐儿和青蛙的鸣叫为这月色增添了些许活力。
“先生，您本可以不来的。”
那叫做老程的人率先打破了沉默，轻轻道。
白衣男人轻笑，给自己酌上一杯。
“如此月色，岂不乐乎? ”
“属下的命是您救的，先生在哪，我程裕便在哪，只是属下…不愿先生以身犯险，您知道的 ，这个身份有多麻烦。当时陛下那般阻拦，您却自请……”
白衣男人抬手制止了他想说下去的话。
“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可您明明有选择的啊。”
“这就是我的选择。”
他摇了摇手中的白瓷酒杯，明亮的眼神沉稳地看着老程，眼前人竟是一时语塞。
“人生在世，既无牵挂，就当换一片天地，又有何不可?”
老程叹了一口气。
“那华府那丫头呢，您就不怕生出事端?”
“这酒不错。”
半响，男人放下手中的瓷杯，站起身。
“她是个很有趣的孩子，却完全不似他。”
“您还是牵挂着小少爷。”
男人沉默。
“雏鹰大了，总有要飞的一天。”
他挥了挥衣袖，转身坐回座位，给自己小斟了一杯，眼里带了笑意。
“我倒是还蛮喜欢那丫头的。”
“还请先生，定要慎行。”
老程拱手行了礼数，不再多言。
“嘘。”男人轻轻将食指放于唇边。“别惊了这夜色才好…”
“来，喝! ”
【番外】药膏
书房
“先生。”
“把这管药膏给她拿去。”主座上的男人头也不抬地说。
门口稍老的管事愣了一下。
“您罚她了? ”
“嗯。”
老程看了一眼手中的药膏: “您这回想是罚的有些重，我怕那丫头接受不了。”
“左右不过几戒尺而已，不习课业还撒谎隐瞒，习武说不学就不学，这要放当年…罚她算是轻了。”男人没好气道。
“您不担心她闹脾气回府上告状吗?”老程好笑地面前淡定的男人。
“她不会的，不然也不会回来了。”他轻笑。
“您当年对小少爷可比对她严苛的多。”老程调笑道。
元栩失笑，淡淡瞟了一眼程管事，露出了些许复杂的神色。
“情况不一样。”
他挥了挥手:“好了，送药去吧。”
“先生说的是。”
老程微微作揖，带了些许笑意。
“只是先生既然担心却又不愿自己送药，每次都要属下去当这好人。”
座上的男人稍有沉默，摇了摇头。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那这巴掌就白挨了…”
一炷香后。
“先生，药已经送过去了。”
“嗯。”
“那丫头…精神状态不错。”前来的回禀的老程补了一句。
元栩手中的笔顿了一下，轻笑一声，没有答话。
老程继而笑着道:“属下记得，多年前有一次，小少爷可是怕了您小半个月呢。”
“老程。”男人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门口的程管事。
那老程倒也不怕:“好，好，属下不提，不提。”
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埋头书写起来。
“晚膳备一些清淡的肉粥和小菜。”
夜深
熄了书房的烛火，元栩从房中取了一件披风挂着，在走廊上正待回房，路过却见那卧房里的烛火未熄。
他犹豫了几秒，轻轻推开了门。
小家伙已经睡熟，微微还带着些鼻音的重呼吸声。
那丫头呼声渐浅，翻了个身，顺势一脚踢开了身上被子。
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靠近，望着小家伙肉嘟嘟的脸，竟想伸出手捏上一下。
但他最终还是只轻轻地帮她盖好了身上的被子。
还没来得及拿开手，大手却被一只嫩嫩的小手轻轻抓住。
男人靠近，想要抽出手来，却听那小丫头含糊不清地嘟嚷着:“坏…坏人…”
坏人?
这小家伙莫不是做噩梦了? 元栩失笑 。
“敢打…打我…我唔…坏人…”
“……”
元栩抽了抽嘴角，没好气地轻轻打了一巴掌在小家伙的身后。
“还是打的轻了。”
被碰到伤处，床上的小家伙有些吃痛，没了呼噜声，丢开他的手，不安分地翻了两个身。
男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起身，转至台边灭了那微晃的烛火，轻轻掩了门去。
书房
“先生。”
“把这管药膏给她拿去。”主座上的男人头也不抬地说。
门口稍老的管事愣了一下。
“您罚她了? ”
“嗯。”
老程看了一眼手中的药膏: “您这回想是罚的有些重，我怕那丫头接受不了。”
“左右不过几戒尺而已，不习课业还撒谎隐瞒，习武说不学就不学，这要放当年…罚她算是轻了。”男人没好气道。
“您不担心她闹脾气回府上告状吗?”老程好笑地面前淡定的男人。
“她不会的，不然也不会回来了。”他轻笑。
“您当年对小少爷可比对她严苛的多。”老程调笑道。
元栩失笑，淡淡瞟了一眼程管事，露出了些许复杂的神色。
“情况不一样。”
他挥了挥手:“好了，送药去吧。”
“先生说的是。”
老程微微作揖，带了些许笑意。
“只是先生既然担心却又不愿自己送药，每次都要属下去当这好人。”
座上的男人稍有沉默，摇了摇头。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那这巴掌就白挨了…”
一炷香后。
“先生，药已经送过去了。”
“嗯。”
“那丫头…精神状态不错。”前来的回禀的老程补了一句。
元栩手中的笔顿了一下，轻笑一声，没有答话。
老程继而笑着道:“属下记得，多年前有一次，小少爷可是怕了您小半个月呢。”
“老程。”男人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门口的程管事。
那老程倒也不怕:“好，好，属下不提，不提。”
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埋头书写起来。
“晚膳备一些清淡的肉粥和小菜。”
夜深
熄了书房的烛火，元栩从房中取了一件披风挂着，在走廊上正待回房，路过却见那卧房里的烛火未熄。
他犹豫了几秒，轻轻推开了门。
小家伙已经睡熟，微微还带着些鼻音的重呼吸声。
那丫头呼声渐浅，翻了个身，顺势一脚踢开了身上被子。
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靠近，望着小家伙肉嘟嘟的脸，竟想伸出手捏上一下。
但他最终还是只轻轻地帮她盖好了身上的被子。
还没来得及拿开手，大手却被一只嫩嫩的小手轻轻抓住。
男人靠近，想要抽出手来，却听那小丫头含糊不清地嘟嚷着:“坏…坏人…”
坏人?
这小家伙莫不是做噩梦了? 元栩失笑 。
“敢打…打我…我唔…坏人…”
“……”
元栩抽了抽嘴角，没好气地轻轻打了一巴掌在小家伙的身后。
“还是打的轻了。”
被碰到伤处，床上的小家伙有些吃痛，没了呼噜声，丢开他的手，不安分地翻了两个身。
男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起身，转至台边灭了那微晃的烛火，轻轻掩了门去。
【26】坐
半夜里翻来覆去碰到身后的伤处醒了一次，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时天已是大亮。
我抱着手中的被子卧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鸟鸣，一时有些慵懒地不想动作。
被子上还有我尚余的体温和师父房里特有的清香，我不禁吸了吸鼻子，又裹紧了几分。
虚掩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我师今日换了一身青衣，摇着一柄折扇悠悠进门，看见我已醒，理了理衣衫，在床边坐下。
“小懒虫占着为师的房间不肯起了?”
我又紧了紧手中的被子，眼睛大大地将他看着。
“再不起可误了早膳的时辰了。”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有些责怪道，可语气中分明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不言语，继续将他盯着。
他也不在意，起身，自言自语道。
“今晨某些小家伙误了上课的时辰不谈，似乎还忘了晨跑呢，本来琢磨着某些小家伙有伤在身免了，这下看来……”
他眼角瞟了我一眼，留下意味深长的语气。
我扑腾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却牵到了身后的伤，一时间又龇牙咧嘴了起来。
“早点在膳厅温着。”
他走出门，留下一句话飘在卧房。
我匆匆打理了自己，去了膳厅。
由于昨日上了药，身后的伤痕除了不能久坐以外，走路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待到我照常来了书房时，看见我那硬木板凳，一时有些头大。
别扭了半天，本着不能和自己过不去的原则，我终于开了口。
“师父…今天可以站着吗?”话刚出口，我一时有些红了脸。
他抬眼，带着调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低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他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站久了腿自然是酸的，然而坐又不想坐，以至于课听到后来，我一会将重心放在左脚，一会又盘着右脚，在别人看来，可谓是焦躁的紧。
我师放下书，皱着眉看了我一眼，又舒展开眉头 :“若是站不住就坐着。”
坐更坐不住啊! 天!
我心中呐喊。
奈何我这铁面师父在课业上一向是从外到内都一丝不苟，很早之前便与我说过，要么不学，要么花了十分的时间，便要有十二分的效率。
为了不让伤痕累累的身后再因这事挨上几板子，我一时间欲哭无泪，却也只能摆正身体。
可是一早上岂是那么容易熬过去的，大半个时辰后，我又开始摇摆起来，将一只腿跪在了凳子上，却被我师一眼瞪了回去。
“我刚才讲的什么? ” 他悠悠开口。
我收了腿上的动作，僵在原地。
“呃，自诚明，谓之教，自明诚…”
我见他沉了脸色，下意识打开抽屉，却顿了一瞬间，又合上了。
“坐好。”
转而对我命令道。
“不了…我站着就好了嘿嘿。”我试图讨巧。
“站不住，就坐好。”他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
我只得乖乖坐下，轻皱着眉头尽力将重心向前挪着。
“记好了。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他看了我一眼。
我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硬生生把句意翻了个一百八十度偏离。
我师到目前为止还未因我学不会而责过我，然而三心二意或是磨洋工就另当别论了。
即便是有伤在身，他在这上面也是不容情理的，好在倒是允我偶尔请些假。
我突然后悔起今日没请个伤假来，当然，同不同意另说。
我知我师是有意磨我，却也不敢造次，只得乖乖坐在板凳上，总比挨戒尺强，我心里暗暗安慰自己。
尽管，他似乎没有找到戒尺，咳。
坐了有好一段时间，我的身后开始有些肿疼，一旦起了个头，便消不下去，那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到后来愈来愈烈。
要在疼痛中保持着持续思考能力可不是什么易事，我用指甲暗暗掐着自己手心，想尽量不让自己因为身后的疼痛而分心，却依旧遮盖不了越来越烫的肿痛。
后半段时间，每到疼狠了时，我便暗暗换了手上，腿上，臂上，腰上的力量，将自己虚提着，最大可能地为身后卸力，却又不敢左右摇摆，表现出我的躁动不安。
以至于到了晌午，当我师合上书之时，我是如蒙大赦般弹了起来。
午后，我师取了药给我，这次我一拿到便赶紧乖乖回房上药了，只因他说了一句。
“明日上课可没有了站着的道理。”
半夜里翻来覆去碰到身后的伤处醒了一次，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时天已是大亮。
我抱着手中的被子卧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鸟鸣，一时有些慵懒地不想动作。
被子上还有我尚余的体温和师父房里特有的清香，我不禁吸了吸鼻子，又裹紧了几分。
虚掩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我师今日换了一身青衣，摇着一柄折扇悠悠进门，看见我已醒，理了理衣衫，在床边坐下。
“小懒虫占着为师的房间不肯起了?”
我又紧了紧手中的被子，眼睛大大地将他看着。
“再不起可误了早膳的时辰了。”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有些责怪道，可语气中分明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不言语，继续将他盯着。
他也不在意，起身，自言自语道。
“今晨某些小家伙误了上课的时辰不谈，似乎还忘了晨跑呢，本来琢磨着某些小家伙有伤在身免了，这下看来……”
他眼角瞟了我一眼，留下意味深长的语气。
我扑腾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却牵到了身后的伤，一时间又龇牙咧嘴了起来。
“早点在膳厅温着。”
他走出门，留下一句话飘在卧房。
我匆匆打理了自己，去了膳厅。
由于昨日上了药，身后的伤痕除了不能久坐以外，走路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待到我照常来了书房时，看见我那硬木板凳，一时有些头大。
别扭了半天，本着不能和自己过不去的原则，我终于开了口。
“师父…今天可以站着吗?”话刚出口，我一时有些红了脸。
他抬眼，带着调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低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他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站久了腿自然是酸的，然而坐又不想坐，以至于课听到后来，我一会将重心放在左脚，一会又盘着右脚，在别人看来，可谓是焦躁的紧。
我师放下书，皱着眉看了我一眼，又舒展开眉头 :“若是站不住就坐着。”
坐更坐不住啊! 天!
我心中呐喊。
奈何我这铁面师父在课业上一向是从外到内都一丝不苟，很早之前便与我说过，要么不学，要么花了十分的时间，便要有十二分的效率。
为了不让伤痕累累的身后再因这事挨上几板子，我一时间欲哭无泪，却也只能摆正身体。
可是一早上岂是那么容易熬过去的，大半个时辰后，我又开始摇摆起来，将一只腿跪在了凳子上，却被我师一眼瞪了回去。
“我刚才讲的什么? ” 他悠悠开口。
我收了腿上的动作，僵在原地。
“呃，自诚明，谓之教，自明诚…”
我见他沉了脸色，下意识打开抽屉，却顿了一瞬间，又合上了。
“坐好。”
转而对我命令道。
“不了…我站着就好了嘿嘿。”我试图讨巧。
“站不住，就坐好。”他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
我只得乖乖坐下，轻皱着眉头尽力将重心向前挪着。
“记好了。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他看了我一眼。
我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硬生生把句意翻了个一百八十度偏离。
我师到目前为止还未因我学不会而责过我，然而三心二意或是磨洋工就另当别论了。
即便是有伤在身，他在这上面也是不容情理的，好在倒是允我偶尔请些假。
我突然后悔起今日没请个伤假来，当然，同不同意另说。
我知我师是有意磨我，却也不敢造次，只得乖乖坐在板凳上，总比挨戒尺强，我心里暗暗安慰自己。
尽管，他似乎没有找到戒尺，咳。
坐了有好一段时间，我的身后开始有些肿疼，一旦起了个头，便消不下去，那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到后来愈来愈烈。
要在疼痛中保持着持续思考能力可不是什么易事，我用指甲暗暗掐着自己手心，想尽量不让自己因为身后的疼痛而分心，却依旧遮盖不了越来越烫的肿痛。
后半段时间，每到疼狠了时，我便暗暗换了手上，腿上，臂上，腰上的力量，将自己虚提着，最大可能地为身后卸力，却又不敢左右摇摆，表现出我的躁动不安。
以至于到了晌午，当我师合上书之时，我是如蒙大赦般弹了起来。
午后，我师取了药给我，这次我一拿到便赶紧乖乖回房上药了，只因他说了一句。
“明日上课可没有了站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