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吐吐舌头，金锁上前道：“我还说等你成亲的时候闹洞房呢，现在也没办法闹了，就留给你们有心有力吧。”
小燕子羞的跺脚，围着金锁打：“什么有心有力？金锁越来越不饶人了。”
柳红挡住金锁：“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不饶人家的，现在也轮到你了。”
小燕子意味深长地看高明一眼，调笑道：“那……什么时候轮到你啊？”
高明急着说：“快了快了。”
柳青接口：“等忙完你啊，就该忙我这个妹子的大事了。”
大家笑得开怀，喂喂喂，夜已三更，不要耽误人家入洞房啊。
紫薇总结陈词：“好了好了，咱们快走吧，皇上该回来了，别耽误人家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大家笑着就出去了，明月彩霞伺候小燕子重新梳洗打扮，刚把一头乌发放下来，永琪就回来了。
明月彩霞偷笑，打开紫薇送的盒子，问道：“格格，这是紫薇格格送您的礼物，您试试看。”
小燕子扫一眼，惊着了：“这……这是什么？难道是穿的吗？”
彩霞将那件薄如蝉翼的丝绸半透明睡衣伸展开：“格格你瞧，多漂亮啊，当然是穿的。”
小燕子害羞看着永琪，扭过身去：“紫薇明摆着是在整我嘛，我不要穿。”
永琪光是看着那件睡衣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喝了两杯酒，头有些昏沉，明月彩霞劝了一会儿，小燕子就是死活不穿，永琪摆摆手让她们下去。
明月彩霞在喜床上铺上了绣着鸳鸯的白帕子，为两人将衣服的下摆系住才笑着退下。
转眼屋里就剩两人，气温急剧升高，小燕子没话找话：“永琪，你不知道，今天我快要累死了，我发誓，我这辈子只结这一次婚！”
永琪好笑又好气的看着她：“当然只有这一次，你还想几次？”
小燕子努努嘴，低下了头，永琪盯着她欺霜赛雪的肌肤，忍不住又叹：“天啊，你好美，别动，我要做一件事。”
永琪慢慢地凑近，吻上她香甜的朱唇，辗转反侧，销魂蚀骨。
小燕子本能的往后退，背抵上了床纹，引得永琪往前探去，扶住她的身子，正当永琪准备进一步发展时，外面发出细碎的响声。
小燕子一把推开永琪，纵身一跃，嘴里还喊着：“小贼往哪儿跑！”
两人的衣服连着，小燕子这一使劲，带起了永琪，两人摔倒在地。
永琪快要疯了，小燕子折磨他永远有一手，连忙扶她起来，说道：“哪有贼？小燕子，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用来捉贼吗？”
小燕子拍拍土，委屈的说：“真的有声音，外头有人。”
永琪往门口瞧了一瞧，说道：“外头没有人，风大罢了，”看见她身上繁重的吉服，柔声道：“小燕子，这衣服太沉了，穿着不舒服，脱了吧。”

说着就要解她的纽扣，小燕子不好意思，又一闪躲：“我自己来。”
永琪再也忍不住了，小燕子的抗拒激发了他内心的欲望，今晚无需再忍！
他一把扣住小燕子的手腕，俯身用炽热的目光凝视着惊魂未定的可人儿，永琪顿时觉得热血沸腾，迅速覆上她的唇，霸道地吻着，缠缠绵绵，由浅入深，霎时间，小燕子只感到一阵晕眩，久久不能思考。
“等等！等等，永琪，那个……我饿了，能不能先吃点东西？”小燕子趁着空隙喘息着，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明若秋水。
永琪真的快要吐血了，又心疼小燕子折腾了一天，耐着性子说道：“你啊，真是我的劫数，哪有新娘子喊饿的？”
“可我真的饿啊，一天都没有吃饭，好永琪，你看桌子上的点心让我吃点嘛，别那么小气！”说完小燕子就蹦蹦跳跳去拿点心，两人的衣服还连在一起，永琪只好跟她去。
永琪愤愤不平，不停地摇头，要不是我爱你，你不可能还在地面上！
转眼他又满足的看着小燕子狼吞虎咽的样子，细心的为她擦去嘴角的残渣，在他心里，这才是他真正的婚姻，与上次的麻木不仁不同，这次是他渴望为之努力那么久的结果。
小燕子吃的尽兴，见永琪看着她，递给永琪一块一口酥：“永琪，你也吃点，可好吃了。”
永琪眼里哪有点心，燃起熊熊烈火，环抱住她：“吃什么点心？我要吃了你！”
渐渐地，永琪的喘息变得越来越凝重，灼热的气息里透着隐隐燃起的欲望。他开始解开小燕子领口的纽扣，炽热的吻覆上了她光滑细腻的脖颈，轻咬着她小巧的耳珠，手开始隔着衣物不安份的扶住她的纤腰，一路向上游走。
粗重的喘息不断在小燕子耳边传来，永琪的手在她身上游移，一个一个的解着扣子，似乎漫无目的，却一次又一次重重的抚过了她最敏感的顶端，每一次重重的抚过都让她浑身颤抖，永琪便把她抱得更紧，贴得更近，柔软的双峰抵着永琪的胸膛，肌肤相亲的美妙触感，让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是小燕子从来都不曾体会的感觉，她想起紫薇说的圆房，忽然有些害怕，不住的躲闪，永琪却被她弄的心痒难忍，将她抱到床上，压身上去。
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小燕子耳边诉说着：“小燕子，不要再躲了，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勇敢的将手覆上了他盼望已久的柔软，抚弄着，轻捻着。伴随着他一次次狠狠的含缀，她雪白的颈项，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吻痕。激烈的吻一路直下，纽扣悉数解开，撩人的曲线，若隐若现。永琪隔着肚兜，埋首于她绵软的乳峰间，沁人心扉的芳香，浅浅的亲缀，慢慢变成了重重的啃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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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8 新婚燕尔甜如蜜
卯时安德桂就开始在门外喊道：“万岁爷，该起了。”
永琪迷迷糊糊醒来，茫然间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小燕子动一下，在永琪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这哪里是梦？
小燕子终于完全属于他了，想起昨晚的狂风暴雨，永琪感到一阵阵甜蜜，抱她这怀中若有似无的亲吻她。
小燕子感受到眉间热热的，慢慢睁开了眼，正贴着永琪伟岸的胸膛，脸忍不住发烫，呢喃一声：“永琪……”
永琪见她醒了，又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害羞的看着自己，体内不禁生出一股欲望，翻身上去，抵着她：“小燕子……”
小燕子昨晚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现在哪能再让他得逞，小手推着他：“讨厌，我再也不要你碰我了，你弄的我好痛。”
永琪却得意的扬起了眉：“不碰你是不可能的，你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小燕子轻轻咬他肩膀一口：“我这就要逃！”永琪吃痛一下，又躺好。
小燕子想起来，手肘支撑着床，“哎呦”一声又重重躺下来。
永琪急忙关心：“怎么了？”
小燕子皱着秀眉，嘴里嘟囔着：“我好像起不来了……”
永琪笑一声，很没诚意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小燕子噘着嘴：“都怪你，把我弄得这么惨，我要怎么见人嘛！”又拿被子蒙住脸。
永琪掀开，赔罪道：“我来给你穿衣服还不行吗？再说也不能都怪我啊，谁叫你那么美，害我控制不住。”
“谁要你给我穿？你背过身去，什么都不能看！”小燕子咬着牙起来，推搡着永琪。
永琪被迫捂住眼，偷偷留一条缝，无奈道：“小燕子，你都是我的女人了，我哪里没见过，你用不着……”
“天啊！”小燕子看着自己身上红红紫紫的吻痕惊叹：“我真的真的没脸见人了！”
永琪起来看，小燕子又惊呼一声，蒙住他的眼睛：“不许看，不许看！”
永琪拿开她的手，笑道：“小燕子，没想到你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这么害羞，简直让我爱不释手。”
说完突然扑倒小燕子，看她如小鹿一般美丽动人，贴近她，又要吻下去……
“万岁爷，再不起要误了时辰了。”安德桂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永琪不满的说一声：“知道了，”对着小燕子柔情蜜意：“ 云鬓花颜金步瑶，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我终于体会到这是什么感觉了……”
看着永琪懊恼不已，小燕子知道再不起就要出事了，俏皮的说道：“好了，君王，你真的该早朝了，还要去给太后奉茶呢，不然我又是成何体统了。”
两人穿戴着起来，召了宫女收拾屋子，皇后的寝宫自然要选拔尖的宫女，除了明月彩霞月月是小燕子的贴身侍女，四大才子从漱芳斋挪过来外，又选进来一个掌事姑姑，唤作秦素鸢，一个首领太监，王明全，又添了宫女太监不等。
明月彩霞为小燕子梳妆，细细的描眉，唇上了色，装束也从少女的格格装变成庄重的皇后服饰。
旗头高贵华丽，镶着展翅欲飞的凤凰，所有的色彩都用明黄彰显着皇家的气派。
小燕子呵呵笑，捂住领口：“咳咳，明月彩霞，你们去忙别的吧啊，衣服我自己穿就好了，去忙吧。”
两人捂嘴偷笑，彩霞取过华美的皇后盛装：“格格，这衣服复杂的很，您自己穿准保要穿错，还是让我们给您穿吧，您放心，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小燕子只好松开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一层一层，一套一套，打扮了快要半个时辰，终于都整理好。
永琪也装束完毕，缓缓走过来。
小燕子回头看他。
身材挺秀高颀，穿明黄色镶金边龙袍，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泛着幽幽光，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仿佛天人一般。
小燕子心里不停地夸自己，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找了个这么好的丈夫，不觉露出粲然一笑，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不敢亵渎。
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永琪忍不住低吟：“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小燕子走过去，故意绕着她，声音清脆如玉：“那你就是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道貌岸然……”
“唉唉唉，最后一个说错了，刚夸你文采进步了，你怎么又用错成语了？”永琪打住她。
小燕子踮起脚，凑到他耳边：“我哪有说错？你就是道貌岸然，想方设法的欺负我。”
永琪稍一使劲，搂住她的纤腰，小燕子撞到他怀里：“今天晚上继续欺负你。”
小燕子瞄到周围太监宫女低着头偷笑，赶紧推开他：“干嘛，这么多人看着呢。”
永琪低笑，拉着她走出宫殿。
寿康宫。
太后早已准备好，等着敬茶，见着永琪牵着小燕子进来，脸色有些暗：“皇帝，在宫里还是要守着点规矩，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
小燕子心领神会，赶紧松开，跪下，恭恭敬敬的递给太后一杯茶：“臣妾给太后敬茶，祝太后福如东海，平安康健。”
太后接过，稍稍的品了一口，见小燕子确实成熟大方多了，嘱咐道：“皇后，如今你母仪天下了，更要顾全大局，不能再小孩子脾气，应该宽容大度，调度后宫，处处为皇上着想。”
小燕子虚心答应：“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永琪笑着说道：“皇额娘，皇后聪明，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太后瞧见永琪一脸春风得意，处处护着小燕子，叹一声：“皇帝可不要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皇额娘说哪的话，不是儿子娶了媳妇，是您多了个女儿。”永琪逗太后高兴。
“瞧你这张嘴甜的，”太后高兴，又正色道：“皇后重要，你也不能忽略了嫔妃，要雨露均沾，多开枝散叶啊。”
永琪听见这个就头疼，敷衍道：“儿子知道了，额娘，我还得早朝，让皇后再陪你说会儿话。”
太后说道：“说话有的是机会，皇后去给老佛爷敬个茶，再说皇贵妃与丽嫔还得向皇后请安，让皇后快回去准备吧。”
两人从寿康宫出来，永琪说道：“小燕子，那个……她们俩请安就免了吧，见着也要心烦。”
小燕子想了一想，觉得不太合适：“总不能以后都不见面吧，再说……”她觑了永琪一眼：“不都是一家人吗？”
小燕子向前走去，永琪叹了口气，吩咐安德桂：“你派人看着点，别生出事端。”
小燕子去慈宁宫敬茶的时候，晴儿也在，老佛爷精神不大好，脸色有些蜡黄，对宫里的事也不太关心了，只是嘱咐小燕子好好稳定后宫。
晴儿照顾老佛爷歇下，声音不住的后悔：“是我太任性了，一走就是几年，没想到老佛爷身体已经这么不好。”
小燕子劝她：“老佛爷年纪大了，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好好陪陪她。”
晴儿调整好情绪：“我们准备在北京多住些日子，这样也能经常进宫陪陪老佛爷。”
小燕子欣喜异常：“真的！这样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晴儿若有所思，嬉笑道：“小燕子，你从前问我的问题现在有答案了吗？”
“什么问题？”
“晴儿嫂，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啊？”晴儿学着当时小燕子疑问的语气。
“啊啊啊啊——”小燕子脸热发烫，仰天长叹：“我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晴儿不依不饶：“快说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种人生都充实了的感觉？”
小燕子咬住嘴唇，快要爆炸了：“哪有啊？我不跟你说了，本宫还有正事要做呢。”
晴儿诙谐一笑：“恭送皇后娘娘。”

小燕子回到坤宁宫，腰酸背痛，月月小巧，赶紧上了一杯茶：“娘娘，快喝口茶吧。”
小燕子笑着抚摸她的头：“你这么叫我我还不习惯，没人的时候还叫我姐姐吧，你是我的小妹妹。”
月月口齿清晰：“不行的，彩霞姐姐都说了，别人会议论娘娘的，月月不能让娘娘为难。”
“小丫头这样懂事，”小燕子喝了一口，茶不冷不热，见月月才八岁，就要端茶倒水，心生不忍：“月月，你不是我的丫鬟，是我的妹妹知道吗？我答应你娘要照顾你的，你就叫我姐姐，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姐姐……”月月几时见人对她这么好，说不出话来，趴在小燕子怀里。
欣荣和画嬿来正式拜见皇后，小燕子松开月月，端坐好。
两人下跪请安：“嫔妾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福寿绵延。”
小燕子让她们起来，吩咐人上座添茶。
“那个……”小燕子摆出架势：“本宫对宫中事务了解的不多，今后就指望皇贵妃与丽嫔多多帮忙，共同打理后宫。”
两人屈身：“嫔妾定当竭尽全力。”
一时无话，小燕子只盼赶紧撒了，欣荣扫了一眼寝殿，说话半酸含醋：“皇后娘娘宫里好气派，摆得尽是些奇珍异玩，嫔妾瞧那屏风，画的潇洒飘逸，像是唐朝李太白的真迹呢。”
画嬿接口：“岂止啊，这以椒和泥涂墙壁，意喻‘椒聊之实,蕃衍盈生’，取温暖、芳香、多子之义，到底是帝后大婚，嫔妾才能闻到看到。”
小燕子无端觉得累，这些奉承的虚话，还得用虚的回过去，永远不能直来直往，说了一声：“那二位就常来坐坐，陪本宫说说话。”
欣荣气的牙痒痒，这个位置原本是她的！她才是永琪明媚正娶的第一个女人，现在却成了地位最高的妾，瞟见小燕子应付的样子，开口了：“昨日大婚的场面确实壮观，想起嫔妾进永和宫的时候，就不值一提了，娘娘好福气。”
这件事是小燕子永远的痛，她也没心思跟她们客套了，说道：“好了，咱们也算请过安了，你们都回宫吧，秦嬷嬷，你……”
欣荣暗中得意，正巧扫见月月，心中生一计：“娘娘，您宫中怎么还有这么小的宫女，如何伺候的了啊，嫔妾打理后宫，自当为娘娘考虑，依嫔妾看，把这小宫女送到丽嫔妹妹的储秀宫，调教好了再服侍娘娘，可不省心？”
丽嫔一惊，怎的扯到她了？
小燕子屏气凝神，一字一句道：“月月不是普通的宫女，她是本宫宫外的小妹，哪里要调教？”
丽嫔正要说话，欣荣抢先一步：“怎么娘娘还有个小妹？无声无息的就进宫了，我们竟谁也不知道，恐怕……不合规矩吧。”
小燕子看见月月瑟缩害怕的样子，怒极反笑，说道：“本宫用得着皇贵妃教规矩吗？小妹乖巧，不喜欢声张，与本宫做个伴很好，你们还有事吗？”
欣荣哼笑一声，慢慢福了个身告退，丽嫔见势也急着退下。
丽嫔正回宫走，转念一想，有了主意：“玉儿，去寿康宫给太后请个安。”
小燕子反复的走，气冲冲道：“月月碍着她什么事了，简直是狗拿耗子，多……”看见秦嬷嬷在一旁，止了口。
秦嬷嬷是个稳妥，水晶肝儿透彻的人，皇后率真善良，她是知道的，只是宫中险恶，怕她应付不来，提点道：“娘娘还要早做打算，月月没有个正式身份，皇贵妃这是要拿她作文章呢。”
小燕子不解：“她作什么文章？”
秦嬷嬷摇摇头：“这个奴婢现在还看不清楚，大概是看着娘娘与月月亲厚，要娘娘不痛快吧。”
小燕子烦闷，殿中小憩了一会儿，吃了午饭，下午还要去看望几位太妃。
待见过嘉太妃后，天已经是后半晌了，到了御花园一带。
三月，春暖迷醉，万象更新，御花园的桃花来了几朵，大多是待放的花骨朵，吐出新芽，煞是好看。
小燕子微闭眼，享受着暖暖拂在脸上的风，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些。
似是梦呓问道：“秦嬷嬷，从前的皇后现在在哪里？”
秦嬷嬷瞧着四下无人，悄声说道：“先帝去后就搬到了静心苑，冷宫一样，日日念经向佛。”
小燕子轻嗅着一朵，悠悠说道：“皇后是不好当的，不过做了半日皇后，我就有点理解以前她的所作所为了。”
秦嬷嬷叹一声，哪有轻易做的？
正往前走了一小段，却碰见了很久不见的郎世宁郎师傅。
郎世宁提着个漂亮的盒子，见了她面色释然，微鞠躬道：“参见皇后娘娘。”
小燕子走过去寒暄：“郎师傅，好久不见，您身体还行吧？”
郎世宁笑，熟悉又生硬的中国话：“身子骨还硬朗，我正要找皇后娘娘。”
小燕子惊奇：“找我？”脑中电石火花想到斑鸠，激动了：“是不是斑鸠来信了？”
郎世宁眼下不方便说话，将她请到一边，才说道：“这臭小子就年前来了封信，说是已经到大不列颠了，给他母亲看了他的画册，他母亲更向往中国的山山水水了，班杰明每一幅画都有一个漂亮的姑娘，”他顿了一下，深邃的眼睛看着小燕子：“Linda asked that your real love is this girl？”
“什么？”小燕子自然听不懂。
郎世宁笑笑:“他母亲问他这位姑娘是不是他的好朋友。”
“斑鸠一定会点头的，他就爱画画，到哪里都画，给好朋友画，也给亲人画，不过他太不够意思了，也不给我们来个信。”小燕子望向远方。
郎世宁打开那个漂亮的八锦盒，发出动听的音乐，铛铛铛铛，里面交相依偎的小人旋转着。
小燕子眼睛湿润:“这是……”
“班杰明从云南回来到了北京一趟，把这个给我，让我等你和皇上成了亲交给你，这个小雕塑他做了整整三个月。”
小燕子仔细观摩，两个小人是微型的她和永琪的模型，连头发都精致的雕刻，手臂交互拥着，怪不得斑鸠总是在房间里一呆就是一下午，问他他只是微笑，蓝色的眼睛透着深情割舍的光芒。
“他还说，小燕子的婚礼一定要不一样的，中式的办完了，不知道我能不能为您和皇上简单的举办一个西式的婚礼？”
“可以，当然可以。”小燕子拼命点头，珍视着这个来之不易的礼物。
入夜，永琪和小燕子携手走进如意馆，因郎世宁长期在这里，如意馆颇有些西方的风格。
两人张大了嘴巴，这里比他们想象中祥和，怜惜，温柔，珍重，爱意。
郎师傅早就准备好鲜花和蜡烛，正中央还挂着十字架，耶稣的像。
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绿眼老人把手放在永琪的额头，问他——你愿意永远爱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保护她，陪伴在她身边，在每一封家书中倾诉着你的爱意，在每一个破晓时分握着她的手，不因世人的毁谤而抛弃她，不因生命的变故而让她悲伤吗。
Mr.ai，以尔全名，你愿意发誓吗。
他握住小燕子的手，握到她几乎指间发白，他说，我愿意。
老人又把手放在小燕子额上。他说，你呢，你愿意永远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保护他，陪伴在他身边，在每一次回信中倾诉着你的爱意，在每一次早餐时坐在他的对侧，不因世人的侮辱而放弃他，不因容貌的变迁而让他孤独吗。
Miss xiao，以尔全名，你愿意发誓吗。

小燕子笑了，大眼睛明亮而坚贞，她说，我愿意。
郎师傅笑，请为你们的彼此交换信物。
小燕子错愕，信物吗？西方婚礼这么直接这么浪漫可是没有人告诉我还要交换信物啊。
永琪叹气，伸出修长的手，手心柔软，他说，小燕子，把手给我。
小燕子轻轻把白皙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他从袖子伸出，流光玻紫手镯。
小燕子愣了，这个是……
永琪不费力地把手镯套入她的的手腕，他摩挲她腕上的纹路，唇角的微笑比点钻还要明亮——宫里戒指的意思不好，所以我送给你这个钻石手镯，流光玻紫，它产自缅甸，用的是最天然最珍贵的紫钻，天下只此一件，本来没什么稀奇的，只是我一眼就想到要送给你。
它在那双素白的手上闪耀，如斯，珍贵。
小燕子看着渺茫的紫光，黑夜散发着如玉的光泽，眼中有笑，落下的却是泪，微微踮起脚，轻吻他的唇，她说，我爱你。
永琪眼亮晶晶，你说什么？
小燕子幸福地笑，你什么都不会缺，我们之间是不用信物的，因为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我爱你，永琪。
郎世宁欣慰，也替他的学生欣慰，说，依耶稣之名，我宣布你们从此结为夫妻。
左手的无名指与她十指相扣。
从此，走向生命的另一个起点，不再寂寞。

Chapter59 萧氏一家进宫来
后来呢？那后来呢？你说你们永远也不会分开，可……
可我们还是相爱的，她的手抚上独一无二的紫钻，即使如此。
只是我们的故事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它让我又爱又恨，又熟悉又陌生。
从如意馆出来，来了道折子，永琪只好先去养心殿。
小燕子回到坤宁宫，沐了浴，头发有些湿湿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玫瑰花香的味道。
明月取出件特别的衣服，笑眯眯地看着发呆的小燕子:“娘娘，咱们换这件衣服……”
小燕子回神，抬头，看见这件仙气飘飘，轻薄垂纱的衣服，头摇的像拨浪鼓:“明月，我的意思是……普通的睡衣就好，这件虽然比紫薇送我的那件布多点，但这个衣服的材质还是……”
明月瞅了瞅手里的衣服，劝道:“娘娘，昨天您嫌明珠格格送您那件睡衣太暴露了，内务府专门为您挑了这件汉式的，穿上准像仙女。”
秦嬷嬷走来，看见明月手中的睡衣，暗沉了脸色:“这是什么道理？娘娘怎么能穿汉式的衣服，内务府是谁当差？”
明月吐了吐舌头，答道:“是黄公公亲自送来的，说是专门为娘娘定制的。”
秦嬷嬷不语，转向小燕子:“娘娘，宫里头满人向来比汉人尊贵，您又是中宫皇后，这衣服肯定有猫腻，怕是讽刺您汉人的身份呢。”
小燕子心烦:“一件睡衣而已，也要做那么多文章，这些人就是不安生，什么汉人满人，不都是大清的子民吗，”摆摆手:“我不穿了，明月，你就去给我找一件普通的睡衣，嬷嬷，你把这个退给内务府去吧。”
“奴婢知道了，”秦嬷嬷试着说道:“可娘娘与皇上……正是新婚，也不能穿的太保守了……”
小燕子红了脸:“好了好了，不要再讨论这个睡衣的问题了，皇上他不会介意的。”
明月很快取来了一件绛紫色的睡衣，自是明媚雍容，但是小燕子穿上竟有一种清新的美丽，无关颜色，关乎风月。
换毕，梳妆台前，小燕子的灵动容颜映在铜镜上，丫头们为她理着发丝，月月看见放着的八音盒，好奇问:“娘娘，这是什么？”
八音盒弹开，叮咚叮咚作响，交相依偎的小人旋转不停。
小燕子闭眼，轻轻叹息，思念的小溪不断敲打心头。
“明月彩霞，我的小提琴呢？在哪里？我现在想拉小提琴。”
两人对视，彩霞似是为难:“娘娘，小提琴收在库房里了，您现在就要吗？夜已经深了。”
“现在就要，我只是想小小的奏一首曲子。”
取回来的小提琴蒙了灰，小燕子不让旁人插手，独自爱惜的擦拭琴弦，琴身。
提起，放在肩头，摆好姿势，轻轻地奏起她熟悉的乐篇。

长时间不拉，小燕子有些生疏，不过渐渐流畅，直至悠扬。
真的是很动听，坤宁宫新来的小宫女自是没有听过这样独特的音色，只是主子拉得不是那么欢快，无端听得有些伤心。
明月她们自然熟悉，不禁跟着哼唱起来:“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乌有……”
带动着宫女们也附和起来，会唱不会唱的，反正是这样的曲调。
永琪宫门口停住，安德桂笑道:“娘娘还是像从前一样爱玩。”
永琪望着那扇晃着光的殿门，笑意蓬生，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
他想，这就是幸福。
这就是我的爱。
他进门去，宫女们陆续看见了他，永琪眨眨眼，将食指放在嘴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她们继续。
这动作大概不符合一个君王的冷酷，倒显得有些可爱，小宫女一个一个偷偷红了脸。
慢慢地，声音陆续减弱，宫女们也有眼色的悄悄退了下去。
永琪瞧见没人了，才走过去，环住小燕子:“真好听，怎么突然想起拉小提琴了？”
小燕子不防，惊了一下，小提琴滑了下去，永琪眼疾手快，膝盖一顶，就接了住，稳稳拿在手里。
小燕子拍着胸口，埋怨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说一声。”
“好一会儿了，见你拉得太投入了，不想打扰你，”低头看着小提琴，若有所思:“是想班杰明了吗？”
“我早已经把他当做我的哥哥，我的亲人了，今天收到他的礼物，是觉得他一直在牵挂着我们。”
永琪握紧手中的琴把，不得不承认，他的好朋友，他的兄弟，始终在盼望他们幸福，周全了所有人，却自己静静舔舐着伤口，不知道他在大不列颠，隔着远洋，是不是也在对月思念？
“我也要学，”永琪换了个轻松的语调:“你来教我。”
小燕子觉得阿哥都应该是天天四书五经，对于这种“旁门左道”都是敬而远之，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也要学？”说罢上下打量他:“皇上，我可告诉你，小提琴可是需要天分的哦，你？”
永琪被她那个阴阳怪气的“你”深深的刺激了，挺起胸脯:“皇后娘娘，不要瞧不起人嘛，爱新觉罗的子孙对音乐都有一种天生的领悟力，想当年我跟常太医学萧，几天就能吹成了，多少小姑娘见了我吹箫的样子脸红心跳的……”
“哦？”小燕子淡淡:“那你怎么不挑一个娶回家啊？”
永琪坏笑，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几句，小燕子的脸迅速烧了起来，败下阵来，讪讪说道:“学就学嘛，那么贫嘴，来来来，小燕子师傅教你，包教包会，还不收你钱。”
永琪得意，试着摆好姿势，小燕子绕到他背后，踮起脚尖，纠正着他。

热热的，小燕子吐气如兰，气息拂过他的耳边，脖颈，永琪有点心猿意马，按捺不住，突然——
他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脸色发青，装作不经意问道:“小燕子，班杰明也是这样教你的？”
小燕子没经大脑:“是啊，不这样教怎么教？”一边说还一边纠正:“你的手放错位置了，太往下了……你……你怎么不拉了？”
永琪懊恼的将小提琴重重放在桌子上:“反正学了也没什么用，我不学了。”
小燕子心疼的拿起小提琴:“做什么这么大劲，才夸自己有天分，还没开始呢就放弃了。”
永琪坐床上，拍拍，调戏似的:“小燕子，你过来——”
小燕子不明所以，磨磨蹭蹭走过去，永琪上前一步，猛的拉她在怀里，忽略小燕子不满的眼神，强调道:“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尤其不能跟除我以外的男人学，而且，听好了，下面是重点，以后跟十八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男性接触，都要跟我报备，只有我同意了你才能……”
小燕子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她才明白永琪刚才为什么突然不学了，原来老毛病又犯了，吃醋都吃到大不列颠去了，不自觉的就用一种恍然大悟的眼神瞅他，仿佛是在说“呦，这都几年的醋了，还惦记着呢。”
永琪被她看得发毛，心虚地手臂收紧她的纤腰，面上底气十足:“笑什么？皇上说的话都是圣旨，你要是敢抗旨，我就让你受点惩罚。”
“要惩罚我呀，”小燕子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那你把我管的这么严，要是你跟什么十八岁的姑娘眉来眼去的，要怎么惩罚呢？而且，下面是重点，你的可能性好像比我大的多吧。”
永琪有一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语塞了:“朕那都是逢场作戏来着，你知道我的字是什么？”
“筠亭！”小燕子抢答。
“是燕夫！”永琪说道:“这是我的新字，意思就是小燕子的丈夫，后宫那些女人都是嫔妃，我总得应付一下吧，不过我跟你保证，最大程度上减少和她们的接触。”
小燕子点头思索:“倒也是，反正我看不见就算了，其实我看见了也不能怎么样，谁让你是皇上呢，一切就只能凭你的良心了。”
永琪摊开了温柔，眼眸如水:“小燕子，我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你一个人，什么良心真心爱心诚心，都是为你留的，你今天说你爱我，真的是我最想听的话，再说一遍好吗？”
小燕子难为情，躲避着他:“我什么时候说了？”
永琪再也克制不住，一把将她放到在床上，小燕子吓得闭紧了眼，抿住了红唇，又想起一件事来，连忙推开他，说道:“永琪，不如你收月月为义妹吧，让她做个格格，这样就不会有人说东说西了。”

永琪显然和小燕子不在一个频道上，正风花雪月，她又来这么一个严肃的话题，哭笑不得:“格格哪那么轻易就封了？月月的事我知道，我会给她特许，虽然她是你的贴身小宫女，但不用守那么多规矩，有了我的口谕，没人敢为难她。”
小燕子还是不满意:“有了特许，还是小宫女啊，她才那么小，也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月月跟乱党有联系，万万不能加封，否则会引人注意的，她在你宫里，怎样快乐还不是你说了算。”
小燕子点点头，永琪意有所指，浅吻着她的秀额:“你刚才说孩子……小燕子，你为我生一个孩子好不好，我一定让他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话音未落，吻已覆上，辗转反侧，像是对待一件最珍贵的宝物。
小燕子的衣扣被扯开，永琪绵延而下，尽心尽力的对待她，只是小燕子初晓人事，昨天那火辣的场面闪现，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永琪，不行不行不行……”小燕子双手推拒着他，小鹿般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又怎么了？”永琪以为自己吓到她了。
小燕子难以启齿的样子，紧紧咬住嘴唇，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昨天……我很疼，你说的什么鬼圆房就是在折磨我嘛，以后咱们不要再圆房了好不好？”
永琪知道昨天太冲动了，看到小燕子娇媚的样子几乎没有了思想，只知道一味的索取，忘了体贴她是第一次，柔声道:“说什么傻话，只有昨天那一次你才会疼，以后就不会再让你疼了，反而会让你很舒服。”
小燕子不相信:“真的吗？”
永琪满脑子都是小燕子身上的玫瑰花香，不顾回答她，用实际行动告诉她答案。
但是小燕子还是很害怕，他要进入的时候，小燕子身体紧绷，瑟瑟发抖，好像是在奔赴刑场一样，最后一刻，她还是推开了永琪。
永琪的窘迫可想而知，见她这个样子，一点心思都没有了，最后只能怜惜的抱她在怀里，难隐的失落。
小燕子才慢慢放松下来，觉得自己怠慢了永琪，他对自己那么好，控制着自己不去强迫她，想来想去竟然哭了出来:“永琪，对不起……我……你不要管我，只要你高兴就行了。”
“傻瓜，”永琪贴近了一些:“只要你不愿意的事我们都不要去做，你现在初为人妻，对什么都不了解，我会慢慢教你，我爱这样的你。”
小燕子感动的泪眼朦胧，在永琪脸上啄了一下:“我也爱这样的你。”
后来小燕子是安心睡去了，那永琪可是熬坏了，像是抱着一团焰火，时时刻刻要把他焚为灰烬似的，有好几次他都想占有小燕子，但一看她睡得香甜，又心软了，拼命压抑着自己，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未眠。

成亲三天，原本是民间新妇回门的日子，小燕子等的望眼欲穿，她最最郁闷的，皇后没有回门礼，所以不能出宫，只能准家人进宫探望。
好在永琪宠她无法无天，萧氏一家人等浩浩汤汤的就进了坤宁宫。
小燕子高兴的几乎要飞下凤阶，握住婶婶的手就不放:“叔叔，婶婶，哥哥，嫂嫂，你们都来了，我想死你们了！明月彩霞，快点沏茶，点心水果通通都拿上来！”
几个人相视一笑，齐齐跪下行礼，要是按以前，小燕子一定会千方阻拦，不过现在，她也明白，一切是不同了，扶着他们起来，坐下又说:“哥哥，你们要在北京多久？”
箫剑眉中隐隐愁绪，见她问笑答:“来一趟不容易，晴儿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陪陪老佛爷，暂时不会走了，什么时候走再打算吧。”
小燕子露出笑，一瞬间感觉踏实了很多。
萧之远环顾四周，满意的点头:“到底是皇家气派，”想了想又道:“娘娘，宫外我们住的那个宅子……”
“叔叔，那是永……皇上一个宗亲的别院，原本是闲着的，皇上让人收拾好专门为你们留的，你们就住着，不用操心其他，我不能经常出宫看你们，只能哥哥嫂嫂代我尽孝心了。”
晴儿笑语盈盈:“好在我也经常进宫，有什么事也好商量。”
他们在坤宁宫说着话，养心殿里永琪也是急着处理完事，与他们会合。
偏偏纪晓岚念着冗长的朝贺名单:“西藏、缅甸、准葛尔等部派……”
“停，”永琪听的脑仁疼，喝口茶:“他们来朝贺，礼部准备妥当就是了，朕看没什么要修改的，纪师傅按部就班去做吧，另外，这些地方没一个安稳的，礼节上绝不能失了天朝尊严。”
“皇上说的是，臣一定竭尽全力……”纪晓岚瞧着他眉宇处倦乏，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现下也选择不说了。
永琪看着他欲言又止，不禁问道:“纪师傅有事要说？”
纪晓岚退后一步，拱手道:“回皇上，臣……无事可奏。”
“朕倒有一件事，”永琪放下朱笔，起身:“和孝与丰绅殷德定了亲，婚事也该准备着了，等朝贺毕，就该提上日程了，你心里有个数。”
纪晓岚闪了一下神，但只是一瞬，随即应道:“臣遵旨。”
永琪赶到坤宁宫，只剩下小燕子和箫剑，诧异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
小燕子去迎他，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叔叔婶婶第一次进宫，晴儿带他们四处逛逛。”
箫剑嘴斜斜一笑:“小燕子，晴儿也两年不在宫里了，你去找找他们，别迷路了。”
小燕子看看他，又看看永琪，知道他们有事说，知趣的出去了。
直到小燕子的身影完全消失，永琪转过身来，极具慵懒的一笑:“箫剑，你没怎么变嘛，还是那么精神。”

箫剑闻言一笑，看着笼罩着光环，几乎要刺眼的永琪，忽然就明白有些气质，有些气势，是别人永远学不来的，即使这人是自己板上钉钉的妹夫，不得不承认，他们的世界很大一部分是相背的，贵族与平民，即使再怎样相融，也浸不到骨子里，开口玩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还没反应过来呢，我妹妹就成了皇后了，我变成了国舅，能不精神吗？你倒是看着不怎么精神，昨晚没睡好啊？”
永琪心里咬牙切齿，当然没睡好！话一出来却是:“很好啊，”他坐下:“你早该猜到，依我的性格，小燕子这个位子没跑的。”
箫剑郑重:“记得你们离开大理时我对你说，不要过分宠爱小燕子，集宠一身亦是集怨一身，她又是个没有心机的，现在她就成了活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人正中红心了。”
“箫剑，你不明白，这只是表面，前几年我们几个大逃亡，天下谁不知道我是为了小燕子，她一早就是那些嫔妃的头号公敌了，我就是要给她一个尊贵到极致的身份，其他人才不敢乱来，否则她只是普通妃嫔的话，危险才更大。”
箫剑回味着他的话:“看来，你深思熟虑过了，我虽然是小燕子的哥哥，但是她的人生我也不想过多的插手，我只是……有不好的预感，小燕子恐怕要历练很多。”
永琪喃喃道:“你叫我不去爱护小燕子，不去关心她，我也做不到，她已经是我的一个习惯了，有时候她一点不如意，对我好像就是天大的事一样，你放心，我会保护她。”
箫剑亦不知说什么。
小燕子找到了他们，远远的招手，三人看见她开心的笑颜，忍不住也笑。
叔叔看她还有几步路，心里不免担心，小云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很容易让人猜透她的心思，眼里透着一个长辈浓浓的关怀。
如果有朝一日……那么他们甚至无能为力。
遗兄唯有这一个独女，无论如何是要让她幸福的。
晚上唤了紫薇尔康，围坐在一起。
萧氏夫妇并不认识两人，小燕子向他们骄傲的介绍，这是我的挚友，我的姐妹。
婶婶含笑，真好，知心朋友并不好寻，难得你们这么肝胆相照。
小燕子看着她的亲人，她的朋友，她挚爱的丈夫，无比的放心安逸，酒一杯一杯下肚，好像这醇烈的女儿红能无限放大她的快乐。
永琪夺过她的酒杯，小燕子只是灿然的笑，头歪到他宽阔的肩膀，醉的一塌糊涂。
朦胧的影子里，是紫薇和婶婶出去的画面。
她继续笑，故作威胁的语气，小声，永琪永琪，你不能对不起我，你看，我哥哥还有紫薇，他们会帮我收拾你的。
永琪哄她，好好好，喝这么醉，胃又要难受了。

心下却是皱眉，有关于安全感，小燕子始终保留，即使她喝醉了。

Chapter60 肤如凝脂舞翩跹
小燕子是醉了，又或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家子团聚，是高兴的，但····真遗憾，那么不完整，至亲父母只能在九泉含笑，不能亲眼看着心爱的女儿出嫁。
永琪拂去了宫女照顾，不愿假手于人。
不由得皱眉叹气:“还真是不省心，不是告诉过你酒不能多喝吗？”
手过之处却无微不至，细细擦拭。
小燕子娇笑一声，雾眼朦胧，轻起环住他的腰，趴在他的腿上:“……”
永琪感觉腿上有泪沾湿的痕迹，抚住她的秀发:“怎么了？”
小燕子仍旧是不语。
永琪在宴上注意到她望着紫薇爱护小东儿的样子，怔怔的出身，眼中带着艳羡，那样子，让他心疼:“想爹娘了是吗？”
小燕子虽然极力忍着，然而再也止不住抽噎。
“不想！我一点也不想！”小燕子语气中带着倔强：“我甚至恨他们！他们真自私！爹为什么不能为了我和哥哥少点正直，娘她拔剑的时候到底考虑过我和哥哥吗！他们一南一北把我们撇的干净，我从小……”她哽咽几乎说不下去:“就一个人，也挺过来了，可见没有他们，我也活的很好·······”
永琪双眼泛红，这个小燕子，真是嘴硬。
回到十全十美的幼时，要不就是生活的金堆玉砌里，前呼后拥，要不就是有娘亲淳淳的爱意和悉心的教导，衣食不愁，再差点，也有兄妹相互扶持，共度风雨，可是——小燕子呢？
她属于哪一种？
什么都没有。
她童年的剪影是东躲西藏，辗转反侧，诚惶诚恐，甚至是偷抢拐骗。没有人鼓励她，小燕子，你是最好的，也没有人陪伴她，对她极尽宠溺。
她经历过那样一段担惊受怕的岁月，以至于她现在有亲人、有朋友、有他，拥有，使她更害怕有一天会失去。
“没有他们，你也过得很好，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重要对不对？”他宠惜的眼神抚平她的不安：“岳父岳母是天下最伟大的父母，他们用生命在告诉你应该怎样做人，果然，你和箫剑那么重情重义，又敢爱敢恨，”永琪搂紧她:“他们让我来爱护你，理解你，小燕子，你感受到了吗？”
小燕子更是紧紧地回应他，醉态不减，下巴落在他的肩膀上，泪都顺着流在他的脖子里:“幸好有你，只是你真耀眼，好像太阳一样，好多星星围绕在你身边，亮晶晶的，我不能假装看不见，尤其有一颗星星还有了一颗小星星，即使我是最大的那一颗，却再也不是唯一的一颗了，以后再来许多漂亮的星星，太阳会不会渐渐忘了我这颗大星星呢？”

小燕子说的好像是一件很凄惨的故事啊，然而永琪却忍不住笑了：“什么大猩猩，小猩猩的？小燕子，你当咱们的紫禁城是动物园吗？再说我要是太阳，也得你是天空才对，天空是太阳永久的栖息地，看着他起起落落，用无限的宽容包裹着他，至于星星嘛——太阳哪里看的到？即使意外的碰到一颗星星，太阳始终是为了让天空更美。”
小燕子撑着头，似懂非懂的样子甚是可爱：“我从来都没有真正怨过太阳，也不在乎他娶了星星，我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对着那颗星星温柔的笑？有没有对她说过好听的话？有没有突然想抱她？有没有……让她等着你？”
永琪终是难过了，不只是小燕子，甚至他那么怨恨命运，它有时美好的让他膜拜，但更多它恶毒的让人痛不欲生，他所期盼的那种纯真的爱恋，已经刻上了难以抹去的痕迹。
最可怕的是，谁都没有错？是而连发泄的对象都没有。
遇见她之前，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没有错，满族男儿，豪放不羁，男尊女卑，未有一丝置疑。
但真的出现这么一个人，并且爱上了，便发现，这个世界在他眼中是她和其他女人。他人归为壁上花，至多欣赏，唯有她，为心口的朱砂，要想抛却，必是连皮带肉，彻底撕裂，牵动五脏六腑，况且就算受了这人间极刑，也是徒劳，治标不治本。
他并非臆想，并非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这些感受是两年的撕心裂肺换来的，他想起每一次夜晚的翻来覆去，他想起每一次他麻木不仁的对着其他女人，他想起她无孔不入的一颦一笑，隐隐针刺的怨念。
他原本以为，小燕子不愿圆房是害羞，现在看来，她需要慢慢去接受这个事实。
原来她的纯真笑靥下隐藏着一道又一道坎，他是要翻山越岭，一直一直走下去。
他想说，小燕子，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生命在对待，我对你不是怜悯，不是感动，不是亏欠，是最纯粹的喜欢，不由自主心动的那种。
我用最干净的灵魂在对待你，你心底能不能原谅我？
可是，小燕子已经睡意昏沉了，他为她擦去泪迹，脱去衣衫，让她睡好，他也躺在她身边，静静入眠。
只要你在我身边，挽住时光，就是一生。
第二天，小燕子悠悠转醒，醉酒喉咙干涩，迷茫中一男子递了一杯温水，她接过一饮而尽，蓦地睁大了眼睛：“永琪？”又瞧了瞧日头：“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去早朝呢？”
永琪无奈捏捏她的鼻子：“夫人，早朝早就结束了，还等着你问呢？”
小燕子不好意思，吐吐舌头，忽然叫道：“糟了糟了，误了给太后请安了！”

庄郡王永瑢善画，哲郡王永瑆工书，二人齐名，加之永琪，可算当时的大艺术家。
慎亲王有足疾，沉溺了许多，一双眸子常常散发着鹰隼般锐利的光芒，脸上也总是一种孤傲而冷淡的神情，看上去直觉寒气逼人，八福晋身量娇小，容貌秀丽，只是亦不做声，夫妻倒也和睦。
十二贝勒已经十一岁，他本是嫡子，皇后所出，然而皇后被废，他旦夕之间身份转换，饱尝冷暖，小小年纪，身上却总是萦绕着淡淡的哀愁，好在永琪重视兄弟情义，对他很是亲厚，不顾他母亲，破例封他为贝勒，家宴也宣着他，为的就是怕他心情沉郁。
举行完繁琐而隆重的仪式。
“既是家宴，咱们兄弟就不要拘着君臣之礼了，来，朕与皇后敬你们。”永琪率先举起酒杯。
小燕子微微示意，与永琪对视一眼，一饮而尽。
喝罢，永琪轻声吩咐：“给皇后上碗蜂蜜水，甜一些。”
满族极重血统出身，皇室自不用说，小燕子一朝问鼎后座，不止皇宫，天下亦震惊不已，议论纷纷，世人皆道皇上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娶汉女为后，罔顾祖宗家法，不知这女人到底是怎样的绝色？
小燕子眼角眉梢尽是笑意，那双秋水盈盈波动，当年的青涩调皮如今幻化成了妩媚动人，见永琪这么细心，她抬眸一笑，瞬即又合了下去，被浓密的长睫毛遮挡。
永琪眼神如水。
哲郡王见状笑道：“臣弟读卢照邻的《长安古意》，里面有一句话印象深刻——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现在看来，形容皇兄皇嫂正合适。”
永琪抿一下嘴角：“十一弟的诗书最通，这两句是最恰当不过，四库全书也该编纂了，朕正考虑着让你历练历练。”
众人吃惊不小，四库全书何等的重要，哲郡王年纪轻轻，竟被圣上器重如此。
哲郡王连忙起身：“臣弟资历尚浅，恐难当大任。”
“你自然有你的好处，听说十一弟的字千金难求，端正清丽、劲俏流畅，颇有赵孟頫的骨风，没有那份细心勤勉，想来是不成的，”永琪瞥向小燕子，含了笑意：“你皇嫂闲时还拿来临摹呢，只一点，给朕做出个样子来。”
哲郡王看上去很激动，毕竟四库全书乃读书人之根本，能得如此机会，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臣弟定不负皇兄所望！”
永琪满意的点了下头。
众人皆暗自思忖，得后心即得帝心。
八福晋此时袅袅起身，口齿清晰：“哲郡王说起《长安古意》，臣妾记得其中还有一句‘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大清国泰民安，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乃江山社稷之福，臣妇愿以家乡舞蹈——雀之灵，贺帝后大婚之喜。”

小燕子抬了美眸：“雀之灵？难道是孔雀舞？”
八福晋眉目显出惊喜，回道：“娘娘好见识，正是孔雀舞，此舞起于云南，是云南一景。”
小燕子是见过的，那等风姿，起舞的姑娘自然纯粹，浑然天成，仿佛她就是一只高傲的孔雀，渴望着天地。
她诧异问道：“八福晋的家乡在云南？”
八福晋颔首：“回娘娘，臣妇在祖父定居在云南，小时候臣妇在那里长大。”
小燕子感觉她有些亲切。
慎亲王开口：“你那也算得家乡吗？多久都不回去了，也不怕老人家怪你没有尽到孙女的本分，挑时间回去一趟才是。”
他久久不言，一开口话语间却甚是冷淡，八福晋小心觑着他，尴尬地闭了嘴。
欣荣吃起刀片切好的香蕉，轻拭嘴角：“出嫁从夫，哪能事事周全？慎亲王可别吓着福晋了，”又笑道：“”说起这舞，孔雀北方很少见，多在南方，开起屏来五彩缤纷，编排成舞蹈，也是百姓的奇思妙想了，”她看向永琪：“八福晋很是有心。”
永琪扫了慎亲王夫妇一眼，看不出喜怒，淡淡道：“既然准备了，不妨看看。”
八福晋如释重负，拍手示意。
一女子随着丝竹声缓缓出现，面带薄纱，绰约如仙，斑斓华丽的外衣将她装扮的如同天女，细长的手臂，传递着孔雀的灵动，柔软的腰肢，舞出了孔雀的婀娜，飞舞的裙摆，展现出孔雀的华丽，精致的头饰，散发着孔雀的高贵。
随着声乐的起伏，那女子仿佛真的成了一只体态轻盈的孔雀，渐渐旋转着……旋转，泉水叮咚，鸟鸣声声，仿佛还有风吹，花在摇摆……百花丛中，一只“孔雀”在细细梳妆，时而啄啄鲜艳的羽毛，时而坐在草丛中休息，天籁之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安详柔和，伴随着女子柔韧的舞姿，使人叹为观止。
履亲王眼珠都快要掉下来：“什么叫‘美轮美奂’，臣弟算是见识到了，当真是‘一舞倾城’。”
四福晋自是不悦，在场的妃嫔也暗沉了脸色，有女子比自己优秀，出了风头，暗地里都要把自己的优势同人比较一番，以获得心里安慰，方才算出口气，不过——人之常情。
小燕子亦是满脸不高兴地看着“目不转睛”的永琪。
永琪似乎感受到两道恶狠狠的目光，勾起了嘴角。
八福晋见圣上有意，趁热打铁：“皇上，此女是臣妇的表亲，当属这‘雀之灵’的第一人，为将此舞献给皇上皇后，已在府中反复练习多日了……”
“你叫什么名字？”永琪打断八福晋的介绍，看向那女子。

那女子却很是大方，微微福身，答道：“回皇上，臣女佟佳凝脂。”
“哦，好名字，”永琪说：“三个月后，是太后的寿诞，朕正想着有什么新奇的节目能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他看着慎亲王：“八弟，你这个小姨舞姿很是曼妙，朕看不如让她留在宫里，教习宫人雀之灵，待太后寿辰进献给太后，不知道你们夫妻愿不愿忍痛割爱啊？”
慎亲王双足有些不便，站起来比一般人费力：“臣弟夫妇自当为太后尽孝心……”他瞟向女子。
女子会意，声音如同舞姿一般引人入胜:“臣女定不负皇恩。”
永琪淡然:“如此甚好。”
一晃十天半月，紫薇带着东儿来到坤宁宫，小燕子笑意盈盈:“东儿，快让姨娘抱抱。”
紫薇把孩子递给她，笑道:“又长大了不少，小孩子一天一个样，我都快抱不动了。”
小燕子轻轻摇晃着他:“小太阳也是这样，你们要是不想养，尽管抱到我这里来好了，反正我也闲着没事。”
“你那么喜欢孩子啊，自己生一个不就好了？”
小燕子脸一红:“胡说些什么……”
紫薇凑近她:“这宫里宫外可都等着你的好消息呢，对了，我听说家宴上皇上留了八嫂的表妹给太后献舞……”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小燕子接着道:”又不是留她做妃子，我才没那么小心眼。”
紫薇点点头:“他们佟佳氏是满族第一大姓，八嫂的祖父又握着军权，她把妹妹引进宫来，可不是只想献个舞那么简单，你可要当心啊。”
小燕子倒是看得开:“我早就想好了，这宫里，比我漂亮的有，比我温柔的有，比我有家世的还是有，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哪能防的过来？所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胜万变。”
“哎呀呀，不得了，小燕子你这招是最厉害的了，有时候，越想得到就越是得不到，看开了反而什么都来了，还颇有点道家的思想。”
“别这家那家了，你儿子尿了！”
“……”
这几日天气甚好，永琪推了一干事，准备和心爱的妻子偷溜出宫。
小燕子想起了紫薇做的罗汉饼，一大早就兴致勃勃的去采摘玫瑰花，晃晃悠悠，仔细的挑着幽香的花瓣。
“参见皇后娘娘。”
小燕子回头，见是那天起舞的女子，微微一笑:“起来吧，你叫……”
“娘娘叫我凝脂就好，就是‘肤如凝脂’那个‘凝脂’。”她微笑解释。
“凝脂？很好听，你的舞教的怎么样了？”小燕子问。
“回娘娘，正在进行着，孔雀舞起于自然，必须要纯粹天成，可惜现在还差那么点感觉……”她有些困惑。
“所以你是出来找灵感喽？”

凝脂似乎惊讶她能猜中，忍不住点头:“是，我想看看这御花园是不是像云南的大草原一样美丽……”
小燕子正欲说，就听见宫人请安的声音。
“聊什么呢？”
小燕子嫣然一笑:“臣妾参见皇上。”
永琪略一弯腰，将她扶起。
凝脂却愣在那里，旁边的小宫女推推她，她才反应过来:“臣女……参见皇上。”
永琪不甚在意:“平身，”转头看向小燕子:“采这么多花瓣做什么？”他忍住笑，小声问:“又要引蝴蝶啊？”
“才不是！”小燕子急着否认，知道永琪一向鄙视她的厨艺，她可不想被嘲笑，于是眨眨眼:“秘密。”
永琪笑一声，不再细问，看向出神的凝脂:“在宫里可还习惯？”
他明黄的龙袍愈加耀眼，凝脂低头:“回皇上，在宫里一切都好。”
“你那天跳的很好，朕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
凝脂像是被染上了一层粉，帕子紧紧缠绕在玉指上，没了伶俐:“是……”
永琪牵住小燕子:“朕与皇后还有些事，你继续吧。”
走了一段。
“哼！”小燕子不忿道:“又一个小姑娘被你迷的团团转！”
永琪一脸无辜:“哪有啊？”
“眼睛都快长到你身上了，还说没有！”
永琪挑眉:“谁让你夫君那么优秀，别管她了，走，我带你出宫！”
小燕子高兴的快要跳起来，再次确认:“真的？”
“真的！” 她一笑，永琪觉得世界都亮堂了:“快回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