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与他之间，最荒唐的一场对话。





你知道的，当一个人对一件事物过分渴求时，欲望和期待却是呈反比例发展的。越是期待越落空，越是渴求越难过。于是欲望反而变得稀薄。越来越少。


那么我对江户川柯南对我一句“喜欢”的期待，可以说，从来不曾出现过吧。我的奢求从来都是，让我在你身边。至少，让我还能在你身边。


所以当这个一直占据着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却让我不敢抱有幻想的少年亲口对我说“我喜欢你这件事，我不说不等于不存在”的时候，穿着六厘米高跟鞋的我白痴地险些跌倒。


“跟天使不天使没有关系。不是什么解药的问题。也别理解为我伤心过度找救命稻草——我根本没有伤心。我真心为她感到开心——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别骂我感情白痴。你比我还要迟钝。你也不需要急着回复我或者怎么样。我以为有些话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明白。现在看来我是错了。所以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我喜欢你’这件事，就算我不说也是客观存在的，你一定要记住。”


“然后，我还要弄明白一件事。这件事非常重要，所以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其实我刚刚已经问过你了。灰原，我想知道，你会逃跑么？”


再次听到这个问题，情绪从刚刚温柔的忧郁到现在，已经换上莫名其妙的轻松。


“事实上，我准备好在你们复合之后就逃跑的。”


你看，跟你呆了这么久，我开始张口说实话了。


肩上的力道被加大。


“好……谢谢你跟我说实话。那么现在呢？还想要逃跑么？”


面对这个问题，我还是简单地思考了一下。


还想要逃跑么？答案大概是肯定的。


只是我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这其中的意义。我无法面对的，是他？还是我跟他。


既然已经不再是他们幸福快乐的童话故事般的结尾，那么，是我自己，抑或是跟他，无法预测的未来么？


我拨开他的手。


“你应该知道，若我想逃，你必定留不住我。只是，如果你有跟我一样的心情，我会考虑不要逃跑。”


他的表情呆愣下来。


“还有。我会努力戒烟的。”


然后我不再理睬他。让他兀自站在原地露出惯常的自信笑容。


呜呜抱歉各位...原谅一个即将上高三的学生吧...
真谢谢大家的关注支持。自己的文章能被读者认可就是最大的动力！！

日子又再度恢复了平静。


我终于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正常生活。虽然还是偶尔会熬夜，但那也许是为了看完某部关于奇怪科学的电影，或者一本时尚杂志。我依然习惯早起，也只是为了给博士和前来蹭饭的大侦探准备早餐。一天之内还是可能会抽上一根烟——只是玩着玩着打火机，就不由得重复了过去的动作。


这些，一切，都和什么解药毒药，没有了任何关系。


这样的感觉实在太美好。我再也不欠着任何人。无论在过去，我为组织制作毒药，害死了多少人，那是我该背负的债。就算死后注定要为此下地狱，至少在活着的未来，我可以轻松地活下去。就算选择死亡，也是为了我自己。


这种感觉真好。


至于江户川柯南到最后也没有选择变回工藤新一，这不是我能继续插手的事了。与我无关。


……好吧。与我有关。我在窃喜。但那不是我的过错。


上学放学的时候，他在我身边一边玩着足球一边行进。


午餐时间，我将早晨准备好的两份便当取出来给他一份，逃到安静的角落去享受一下所谓的“二人世界”。学校天台，或是秋千架。


他踢球，我藏在人群里为他加油。我从来不是个张扬的人。


他生日的时候，送去一对护腕。当然我不会犯傻到在护腕边缘绣上自己的名字开头字母。


吹冷风的时候，他给我披上自己的外套。


像极了年轻的学生情侣。不是么。


只是，真的有这个可能吗？


最近我开始感叹人生的无常。


当我以为自己将永远被困在黑暗之中的时候，被善良的老人带回，又被阳光之子救赎。


再比如说，从来不敢想象的爱恋，正逐渐逼近现实一般。


曾经只能仰望的人，现在正和我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而曾经青梅竹马如同恋人一般的二人，其中一个已经成婚。


六月的时候，毛利兰终于穿上大概从小就幻想过的纯白色婚纱，将手伸入了新出医生的掌中。那日艳阳高照，天空蓝得没心没肺。绿色草坪，女子黑色的长发。真的呢，美得恰到好处。


六月的新娘，被天神祝福，会幸福一生的吧。


当新郎的吻落在新娘唇上的时候，大侦探在我身边拼了命地鼓掌，仿佛要向全世界证明他的祝福有多真。我斜着眼看他，一边轻轻地鼓掌。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希望毛利能过得幸福。我顾虑的，不过是，给她幸福的人怎么可以不是工藤新一。


我以为该给天使幸福的人，一直在我身边。


而他则每日如他约定的那般，将“帮我戒烟”当作首要任务，一刻不停地监督着我进行。他没收了我昂贵的zippo，并时刻检查我的口袋。我的表现不错。我早就说过，我并没有烟瘾。戒起来自然没什么困难。与侦探团一同去野餐的时候，我依然会为了寻求短暂的安宁而躲在树后小憩，也已经不会再点烟了。





秋天过去之后，天气迅速冷了下来。我这才意识到，我们又在一起一整年了。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一同陪伴一起长大的第十一年也快要结束了。这样一来，我们也变成了青梅竹马么？是不是在众人眼中，我们也理所应当该在一起。


过马路的时候坚持站在车开来的方向，随时将我护在街道里侧，坚守着每一次“保护”的机会。当他第一百零一次偷偷牵起我的手的时候，我终于没有再甩开。


身边站着一个看一眼便会心情好的人。你就是我的力量。果然呢。


“现在，可以同意做我女朋友了么？小哀。”


冬天到来的时候，他这么问我。


“如果你表现得好，我会考虑的。不过，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叫我名字了？”


他半月眼的表情还是很有爱的。


“好吧。不跟你计较。我还是会继续等到你同意为止。”


我把这当成承诺，同时作为一层保险，继续为自己的胆小做着辩解。就算我再害怕再退缩，你也会等待的是吧。不会因为我这般的怯懦，就连同你也一起退缩的对吧。这么想着，就理所应当地继续沉默不表态，


但若真的是你先离去，我又将如何是好。从来都不敢想象。


我不想你从我身边离开。


嗯很快就要完结了。大家说番外我是另开一层楼还是就在这里发呢

回归。上次续到哪里都忘了。最近被五月病狠狠地纠缠。各种抑郁啊。明天起要高三了。还是提不起兴致。

感谢大家的支持。果然还是爱贴吧多一点。爱网络世界多一点

快要寒假的时候，我开始为自己计划一场旅行。目的地是北海道。意义是一个生日礼物。赠与人是我。接受的人也是我。


是从母亲留给我的录音带里听到的自己的生日。是在寒冬丽日。一年开始不久的时候。雪满地，阳光却温暖。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瞒着博士为自己做一份蓝莓花生三明治，喝上一小杯红酒，作为小小的庆祝。感谢父母将自己带到世上。庆祝自己活至今。甚至，顺利遇见他。


今年，我准备送自己一场旅行。作为十八岁的礼物。


从计划，准备，预订宾馆和门票，到最后即将付诸实行，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切都是暗中进行。既然不是出国，又省却了很多麻烦。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已经预备好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消失几天，意味不明。


我也早已在心里下定了决心，等到我归来之时，就是回复江户川柯南的时候。我一定会亲自站在他面前，亲口告诉他我的决定。就像他也是一次次站在我面前询问我一样。我会让他知道，我有多么多么喜欢他。就像他说，“喜欢我”这件事，就算他不说也存在一样。


出发的那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做好了早饭，将睡梦中的博士和大侦探留在房间里，独自拖着行李离开。空气清新，体表温度很低，我的大半张脸都缩在了围巾后面，只露出眼睛。真好，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新鲜了。


前往车站的路上，我一直在回忆。你看，你在我身边的日子，我连回忆都舍不得丢掉。你已经答应，会等下去。直到听到我的答案，对吧？那么在我回来之前，你一定哪里都不要去。我不是在逃亡。我不会再逃避。我不会像你让毛利兰等待那般一等就是十年。十天后你就会再次见到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有期待。我，还没有和你分别，就已经开始想念你了。


下了出租车，我听到自己脚下的高跟鞋与地面发出的清脆响声。踩着大理石地板，走进了车站大厅。前往北海道的列车，半个小时后发车。


忽然想起毛利兰和新出医生婚礼的那天，天使般的笑。无论她对自己那段充满了等待的艰辛初恋是否还抱有期待和迷恋，至少她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愉快笑容。这是不是表明，总是初恋如此醉人，安逸的生活更是让人心安？她会幸福的吧。对吧。


临近了上车的时间，拖着行李上了前往北海道的特快列车。对照着手中的车票，找寻自己的位置。嗯，就在左前方。是一个靠窗的位置。真不错。


靠近过道的位置上已经坐好了人。看着装应该是个男士。头靠在座椅靠背，用一本翻开的书盖在脸上。小憩的样子。


哪有人车还没开就这样睡着的？


拖着行李走上前。对方似乎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没办法。只好礼貌地打扰一下了。


“那个，不好意思……”


对方不为所动。不会吧？睡得这么死？


“先生，我的位置在里面……”


天哪。拜托。真的假的？我不禁怀疑眼前的不是一个人的睡相，而是尸体了。江户川柯南的话，不是常常遇到这样的事情吗？不会这么寸，就被我碰到吧。


我终于还是决定伸手推推他的肩膀，很好，对方没有就势倒下，看样子我没有碰上那么倒霉的事情。然而很快地，我感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手握住。


天，这位大叔，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他用另一只手将脸上的书拿掉，熟悉的面容上，是万年不变的欠揍的笑。


江户川，柯南。





这是，什么情况。


“哟灰原，这么巧，你也出来旅行？”


“嘿嘿，你的位置在这里？就在我旁边啊。”


“不要这个表情嘛……看到我很不开心嘛？”


“哎哎，灰原你先坐进来。后面开始有人上车了。”


我回头，看见一个真正的大叔困惑地看着我，我赶紧低下头坐了进去。我一向最讨厌挡道的人。这样真不好。





大侦探那副死乞白赖的嘴脸直到车发动了都在持续。


“灰原你不要这样嘛…灰原？灰原！灰原~小哀！~”


我一个半月眼瞪过去，“你这是在叫谁呢？”


“说的就是你啊。你不是叫小哀么？好不容易才一起出来旅行的诶。我是说我们两个一起啊。没有侦探团那群电灯泡。你一点都不笑多不给面子。”


“大侦探的人脉还真是广泛。居然连我买的车票位置都知道。”


“一般一般。本来你这个位置都被买走了，我还是送这个客人一个一等位，才把它又买下来了呢~”


……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说吧。为什么跟过来。”


“怕你跑掉。”他一改之前的玩味语气，一本正经起来，“你说到旅行我就会害怕。总感觉没有归期。干脆把自己打包成行李一起跟你去。这样放心一点。”


胸口变得很闷。眼眶开始变暖。这种体贴，真不是我这种冰冷的人能承受得来的呢。


在我的沉默中，他突然伸过双手，将我的头扳过来正对着他，直看进他深蓝的眼眸。他修长的手指迅速地从口袋中拿出一副黑色的眼镜，稳稳地戴上我的鼻梁。


“生日快乐小哀。真是抱歉，偷偷听了你妈妈的录音带。”


“上次订婚宴上你就想把它拿走。你戴上也不是很难看啦。就拜托博士又做了一副。不过，这副眼睛只能定位我的眼镜的位置。就是说你随时可以找到我，也只可以找我。明白了吗？”


哦。


“我啊，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你是不是呢？”


“我想知道答案啊，小哀。”


我闭上眼睛，微微低下头，用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


“我啊。”


“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End


嘿嘿..所以，番外要直接发到这里吗？

好吧。稍后在这里发番外。
番外是以江户川柯南作为第一人称的。

我喜欢毛利兰，是很久以前的事。


那个时候，我是工藤新一。


纵使从小就是个热血少年，也免不了是听着“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长大的。就像诸如小兰一类的女生心中总是暗暗期待着白马王子的出现，我也从那个时候开始，不知不觉地给自己勾勒出了一个“公主”的形象。


长发飘飘，白皮肤，大眼睛，温柔的笑容。


童话里都是这么说的。一直口口声声不相信童话的我，原来一直被圈在这样一个奇怪的环中。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命运的捉弄，毛利兰是我的青梅竹马。毛利兰复合上述“公主”的标准。在我涉险时露出担忧的神色。而我在柯南时期，也见证了她每一滴为了工藤新一而流下的泪。心里不能不动容。


那时我希望能守护她一辈子。我以为这就是爱。


至于什么时候改变了这样的想法，我真的记不得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一定是在一个叫灰原哀的女子出现之后。如果不是她，我大概还沉溺在所谓的童话中，自己还浑然不觉。正是她，也只能是她，让我体会到所谓爱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只是在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所谓的爱是会叫人心痛的。原来这是爱不同于喜欢的一点。


对她的认识，从最初的恨，淡化为同情，走到理解，到心疼，再变成爱，实在是，一件很神奇的事。若在以前，我很难想象一个毒药的制造者会在我生命里成为什么重要的角色。可她是灰原哀。是失去了一切却依然在谈及此时面不改色的灰原哀。我没有办法看着她故作坚强还继续欺骗自己心里只有毛利兰。


所以，当我看到她在我们击倒Gin之前最后一秒，突然从一旁出现在我的视野，冲向那片将要被火海侵蚀的总部大楼，并得知这么做只为了关于APTX的资料后，心里是难以形容的五味陈杂。


最开始的时候，恐惧占得比重大了点。我不知道除了将经过枪伤烧伤后昏迷的她护在怀里，还能做些什么。我知道背着一个女生大叫救护车的姿态很不雅。但既然这是可能拯救她的唯一方法，我又顾忌得了许多么？


经历了漫长的等待，我看到她终于舍得醒来。那一刻，愤怒的重量瞬间增加。我对她怒吼。纯粹属于脱口而出。下一秒我就在心里说了无数次对不起。希望她不要生气才好。而她那似乎根本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理会我的态度更是让我败下阵来。我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我不能再强迫她打起精神。我只暗暗希望一切都能快点好起来。


她坚持出院，没人能够阻止。一条腿上还绑着石膏。我大概能猜到她这么急切的原因。可是我不敢打草惊蛇。我能够跟她说么？说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不想再将自己对毛利兰单纯的喜爱当**情继续将错就错。所以你不需要再制作解药了。请你接受我。


我能说么？半个脑子都能猜到她那颗八面玲珑的心会想到哪里去。愧疚，抱歉，还是一时犯傻弄不清自己的感情。她大概会想遍所有的理由唯独不相信我爱她。最终的结果就是，她带着伤逃跑。大抵不过如此。经过这么多年，加上上次与组织的对决，她的选择我太清楚不过了。


所以我现在能做的，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让她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同时守护她不要太跟自己过不去。心里还坏心眼地期待她的腿不要那么快好，这样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搀扶她，继续靠近她保护她。希望她有一天能明白，一直被各种人鄙视低情商的我第一次能想这么多，只是不想她会离开。我这么做，从来都不是希望与她越走越远。


我知道她开始抽烟。在她腿伤快要痊愈的时候。分明不曾吃任何东西，却在从洗手间回到电影院座位的时候，看见她嘴上的唇膏比之前更有光泽。得出的结论便是她在去洗手间前去过了吸烟室。再配合上之前曾在她身上闻到的若有似无的香烟味，那么大概可以肯定，她开始抽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我很担心。也有生气。为什么都到了这番地步，还是宁可自己痛苦也不愿稍有一点依靠我。但心痛的感觉让我不忍揭穿她。更不消说责备。我猜，她大概也是喜欢我的吧。大概也是身陷在两难之中不知如何是好，才会明知吸烟的危害却依然不得不去依赖它来摆脱痛苦吧。每当我提醒一次自己，我喜欢她这一事实，心便痛得深了一点。那么她想起小兰的存在，大概一样不是滋味吧。


只是这么想，我又怎舍得去责备。看一眼都会心疼的你。


除了陪伴，我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给她任何。这是我不情愿，却必须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