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很久。
你放心。这些话我都不会讲给你听。我能做的，也不过是在这里，借着酒劲，胡乱想想而已。
杯里Sherry的温度在这冬日的冷空气了凭空下降。滑过喉咙。进入胃中。却依旧没能让我清醒起来。直到杯子都空了，我还是没能让自己冷静下来。果然，靠酒精麻痹自己是没用的吧。下次还是需要依赖烟草的苦涩和清香了。天才少女办出“出逃”这番傻事，真是不可原谅。
不知不觉中，我好像已经走出了很远。回头的话依然可以看见别墅中温暖的灯光，但脚已经略略地开始僵硬起来。走到前面一棵树旁，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还不知为何坚持握着已经空了的酒杯。
我想，在这么寒冷的环境里，没有多久我就可以清醒下来了吧。笑。
忽然，我感到后方有一双手封住了我的眼，逼退了我刚溢到眼角的泪，湿了他的掌心。耳边传来熟悉的温存声音：哟，灰原，我找到你了。
——哟，灰原，醒了吗？
——灰原，我会保护你。
——不要逃避自己的命运，灰原。
现在，这个声音在说：灰原，我找到你了。
然后，杯子从手上掉落，在冰面覆盖的地上碎成一片。
我突然说不出话。只是在这片有限的温度中，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泪。
“早就发现你自己跑出来。也不怕迷路。”
我还是没有回话。
他却一个力道将我带入他的怀中，然后带着我转过身，“好了。我带你回去。”
在他的带动下，我迈开麻木的双腿，向他引领的方向走去。他的五指微微分开，有隐隐的光透过指缝照射着我闭着的双眼，我却感到刺目，低下头。
“呐，灰原。”
“你是闭着眼的吗？”
我点头。
“Why？”
我答不上来。
“Trust me？”
再次点头。“嗯。”
“Soka。”这一次，他是认认真真地挡住我的眼，指缝间的微光也在他掌心的温度下淡去。
听说，有很多动物是永远也看不见的。它们凭借自己多出的其他本能去判断猎物或是天敌。我现在是盲的。可却不知因为什么，变得如此安心。事实上，从来不曾这么放心过。在组织里整日在罪责和任务之间徘徊，逃出组织又要成天担心身份被曝光连累了身边的人。而此时此刻，我的双眼被他用掌心包围，纵使不知道前方在哪里。不知道将要去往哪里。既然身边是你，既然那个人是你，我就安心。
——小心。前面有冰面。
——有块石头。迈过去，嗯。
——冷不冷？
——没事不用担心。我在这。
就是在这样的声音里，一步一步走下去的。
我也终于有这么一天。可以在疲惫时便闭上眼，不用担心会被丢在路旁。因为有人说会带我回去。于是我便信任他。就是这样毫无理由。
“呐，江户川。”
“嗯？”
“我……谢谢你。”
“……嗯。”
犹豫了一下，还是禁了声。我怕再继续这样下去，我又会说出什么不像话的句子来。
一直想说的喜欢你，还是被咽了下去。不过没关系。
也是真的想说谢谢你。
“以后不要到处乱跑了。啊？”
点头。
“真是的……”
“很冷吧？”
摇头。不冷。倒是你，你会冷的吧。双手暴露在外面。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马上就到了。
只是，真的不希望马上就到了呢。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是这样，自私的执念。
忽然，从前方传来巨大的钟声。然后有不清晰的人潮的欢呼。在我还没有弄清状况的时候，我听见他说：“哟，看来圣诞节到了。”
然后他松开了手，但依然若有似无地把我拢在怀中。手机上的时间指明现在是25日的零时。好听的熟悉的男声在我耳边轻轻呢喃。
——灰原，圣诞快乐。
一时的发愣，让我只得回应出“呃…嗯”。一句“你也是”都未能给出。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有一片雪花从左眼滑过。抬起头，看见大片大片的白色准备飞落到地面。
“啊啦。看来老天都在为想在平安夜聚会的大小姐增添气氛不是吗。”
“你喔。这种时候不这么毒舌会死怎么样？”
耸肩。不置可否。
“进去了。还想在外面冻着我可不陪你了。”语音刚落，我被他牵着手拉进了会场。他的手冰凉。我的眼眶却微热。
刚进入会场，看见铃木园子站在台上。“现在请各位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最想送的人。”
这是什么环节？我怎么不知道。看来我寡闻了。好吧。这么温情的时刻不适合我。刚才那短短的十几分钟，已经足够让我一直回味。那大概是这个圣诞节最好的礼物。其余的又有什么重要的？
看见远处毛利不断四处寻找的身影，我努努嘴：“呐，大侦探，你的Angel在那边。快去交换礼物了。”
我用的是“交换”一词。虽然我认为毛利兰最想送礼的人应该是工藤新一，但此刻我感到她正四处寻找的人是江户川柯南。
“笨蛋。”
说着，他却从怀里拿出一个不太大的盒子，包装精致，眼神不知道摆向何处，身体侧对着我，就像很久一起因为担心黑衣组织而将帽子递给我一样，伸长手臂将盒子递过来：“喏。”
“啊啦。这是送我的意思吗？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呢。”
“少罗嗦。接着。”
我伸手接过来。
“虽然你的情商应该送不出什么我喜欢的东西，不过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收到什么礼物都不奇怪对吧？”
“还我。”
我笑着将盒子放进口袋。
抬头看向刚刚毛利的那个方向，已经没了人影。台上的铃木园子也已经不见。大概又被这个花痴好友叫走了。
虽然无聊又天寒地冻。虽然聚会永远这么吵闹。
不过，还真是谢谢你了。大侦探。
圣诞节后没多久，江户川小小地感冒了一场。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我也清楚是因为什么。心里不是不愧疚的。所以当他选择继续赖在博士家里的时候，我没有再说什么。所以在他睡着时为他煮粥，再在他醒来的时候，将热气腾腾的蔬菜粥端给他我也没什么怨言。
“好了大侦探，别再神情恍惚了。看在是我辛苦为你煮的份上，在他冷掉之前给我吃光。”
这样的威胁，相信他不会觉得陌生。
“没想到你那么毒舌，做的饭还挺好吃。”
还……挺好吃？
“这么不满意的话，我让博士替你解决掉。他会乐意的。”
“喂喂喂……哪有不满意……”然后他终于不再说话，乖乖地低头喝粥。我这才满意离开。
春天到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恢复平静。当班上同学都在忙着为升学做准备的时候，大侦探只顾着昏天黑地地睡。我则是贪黑制作解药。已经有了很大进展，我知道，距离成功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一次不止是打败了组织那么简单，我将要送他回到她身边。
午休的时候，我到学校后操场的秋千架上坐着抽烟。学校是禁烟的，这个位置几乎是经过的人便能够看到。但比起男生们经常偷偷抽烟的洗手间，这里大概还算安全吧。毕竟老师们也不会躲在这里抓违反校规的学生。
只怕这样，慢慢也会上瘾吧。可以不吃饭不睡觉，却要用抽烟来弥补一下这等的疲倦。
目光流转间，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偷偷翻出校门吃饭的学生，栏杆旁也有隔着栅栏付钱接外卖的学生。看样子，学校的食堂越来越惨不忍睹了吧。自己带饭又是个麻烦的事。真不知道学校什么时候才能开恩。不对，是敞开大门。
身后传来“灰原”的呼唤。吓得我赶紧将烟扔到地上一脚踩灭。恨恨地站起身走向他——只是为了不让他发现地上刚刚熄灭的烟头，问他又有什么事。而后者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将一盒便当递给我：“今天上学路上买的。做的饭那么好吃估计你不会去食堂，带饭这种事情你这种怕麻烦的人大概不会做吧。”
“还蛮温柔的么。可是大侦探，实际上我连吃饭都觉得麻烦。”
“你这家伙……少罗嗦了。喏，快点接过去。胳膊酸了。”
“那么，我要谢谢你的好意了。”我接过去，然后很给面子地打开。还真是精致的便当，不晓得是在哪里买到的。
“还有啊，外面气温还是有些低，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在教师里呆着吧。”说着，他转身离开了。我这才坐回刚才的秋千架，享用一顿每餐，顿时觉得，中午吃饭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最后还不忘记从地上捡起烟头丢到垃圾箱内。
放学的时候，总是先经过毛利侦探事务所，拐个弯后就会看到正对着的工藤宅和阿笠博宅。每次我都会问他：要不要回你女朋友住着的事务所。而他总是一脸无奈“怎么每次都问这个问题”，然后不止步，一起回到博士家。
心里不是不得意。于是我的问题也变得越来越具有“象征意义”。
只是今天好像略有不同。
转个弯，我看到一个笑得明媚的阿姨……姐姐，在巨大的工藤宅前朝着我们挥手，在看到我们的瞬间愉快地叫着：“小新，小哀~”
……有种内心无力的感觉。
“大侦探，那，明天上学校见吧。”说完我率先离开，留着江户川君在原地做出半月眼发愣。而那位年轻的母亲却突然丢下行李，上前一把抱住我的脖子：“不要这么着急走嘛小哀~让姐姐好好看看你。小新快点过来帮忙开门搬行李~”
这一下子，我脱身不能。在有希子姐姐并不很用力却让我无法挣脱的怀抱中，我被绑架跟随提着行李的江户川柯南进入了工藤家。
嗯。虽然落满了灰尘，还是一如既往地豪华呢。
在学校，意外听到吉田步美他们议论着“小兰姐姐的另一半”一事。其间大家都免不了共同的疑惑：小兰姐姐的另一半不一直是新一哥哥吗。
“才不是呢。听说他们早都分开了啦。现在有一个戴眼镜的很高很帅看上去很温柔的大哥哥，每天接小兰姐姐下课回家呢。”
这里指的“下课”，应该是说毛利工作的跆拳道课程吧。
“诶？那新一哥哥呢？”
“好像一直都没有消息诶。估计也有了新的女朋友才不回来吧~”
这时，江户川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啊啦。怎么办呢？”
“哈啊？你在说什么？”
“不要装傻了。听说你也有了新女朋友才不回来看看毛利的？”
“拜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
“女朋友都要被抢了。不准备有点表示吗？”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我不再说话。
“现在又没有解药，我又不是工藤新一，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心里就是这么理解的。太过沉溺于心里这些卑微的自我怜悯，以至于差点忽略了他后面的那一句：生活只有向前看才会有趣啊，灰原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原来如此，我寡闻了。”
“切……”
不过，其实我想，大侦探，你也不用等太久了。
就在上个星期，我才成功将一直白鼠的身体变大，直到这个星期都没有再变回去。
要欠你的，我一定会还清。现在，未来终于变得明朗。
毛利兰二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阳光明媚。
听说，那天一大早，这位已经年近三十的女性就被其少女时代的千金闺蜜拽出门，逛街，买衣服，做头发，化妆，打扮得美若天仙一般。
听说，那天她们中午吃饭的时候，新出智明突然出现在她们吃饭那一桌旁边的空位上，手捧鲜花和戒指，单膝跪地向Angel求婚。而这都是其铃木园子为帮助好友和年轻有为的男医生而所为。
听说，那时的毛利兰双颊微红，像极了十七岁时面对工藤新一的容颜。
听说，晚上又要举行晚会。不在庞大而华丽的别墅，只是一家上档次的饭店，邀请了不少的朋友。
听说，我也要一起去。
“灰原，今天晚上有小兰生日庆祝会，你也一起去。”
“为什么？”
“哈啊？喂喂，都相处多少年了，你不至于吧。”
当然不至于。我才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千金小姐。所以我当然还是去了。身上还带了一个小小的药瓶。
听上去任性而不公平的决定。但在场所有了解她十余年等待的人，大概都会认同吧。
有哪个女子能耗费自己的大好时光，等待一个只会叫自己等待的男人，而放弃身边那显而易见的幸福呢。
谁能将自己的一生作为赌注，赌一场年少时曾经相信过的童话上？
纵然是与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不幸福也无所谓，然而天长日久之下，谁能抵得住爱自己的人给予自己的温暖？
纵使是天使。也不可能将自己的美丽全部耗在信仰当中。
只是，到底还是存有少女之心呢。居然将最后期限定在童话故事中才有浪漫意义的十二点。
不过我想，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腕上的手表上明确指明，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而从江户川柯南变回工藤新一，再加上换装的话，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
而三十分钟的时间，五分钟一根烟，六根烟就够了。
我口袋里的烟盒里还剩下九根。
果然呢。一切都完美得刚刚好。
半个小时的时间呐。也足够我在你身边赖着不走了。
这个少年此刻的表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看。他没有低下头，眼镜片上没有反射出诡异的光。他只是平静地品着杯中的酒，甚至还对我开玩笑说：“你猜新出医生今天有没有来？”
——真是个无趣之极的玩笑。
我却还是给面子地说：没有。
——为了预防你的出现，他大概特意回避了。
23:07
“工藤。”
“啊？”我很久没有叫他工藤，他倒是被自己的真名吓了不小的一跳。
“你会忘记我吗？”
“你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了？”
“我认真的。”
23:12
“灰原。”
“嗯？”
“你会逃走么？”
“什么？”
23：16
大概我跟他，脑子都变得有点愣。
23:19
“我觉得，认识你很好。”
“是吗……我也是。”
真是无聊的对话。大侦探，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虽然我也觉得认识你很好，也轮不到你先说这种话吧。
23:25
“Angel很美。”也很难过。
“啊。是。”
23:29
“灰原。”
“嗯？”
“我没有想过要忘记你。”
23:30
“谢谢。”
23:31的时候，我擅自抓起他的右手，将早已藏匿在我右手手掌间的胶囊平稳地放在他的掌心，停留几秒，感觉着他指尖的温度。
他的表情从困惑变为惊讶，整个过程中除了嘈杂的画外音，我们没有任何一人开口。彼此心中都了然。他一定知道这是什么。我甚至可以猜测他的心理活动。我不愿意承认罢了。
躲到宴会会场外一个角落的座位，我点燃了第一根烟。努力地将自己放空，不让自己再度陷入任何与他有关的回忆当中——虽然这样一来，我的人生中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回忆。但如果在剩下的半个小时里让我有机会回味到他带给我的温度，我也不能确认自己会不会在他服下解药之后又再度给他灌下毒药。
我喜欢的是江户川柯南。而他即将变成工藤新一。全部都是拜我所赐。
抽到第三根烟的时候，我听到铃木园子踩着高跟鞋走向洗手间，即使用水流掩盖，也无法阻止她特有的尖锐声音穿透过来：工藤新一那个混蛋，到最后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可是，他真的会回来的。
抽到第四根烟快要熄灭时，吉田同学到走廊四处打探。
——啊咧？小哀跑到哪里去了？到处都看不到人。
让我不得不转过身，将身体缩进阴影里。
第五根烟抽到一半时，我起身走了两步，迎上不认识的客人。那男子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我，大概疑惑年轻女生看上去又不像是什么不良少女，为何在这不合时宜的场合躲出来抽烟。
嘛嘛。人们总是对别人的事情感到好奇。
“所以呢。你又知道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死样子？别告诉我什么解药失效了之类的。这不可能。”
“这当然不可能。我根本没吃，连奏效都还没有，何谈失效。”
“你还有三分钟的时间。如果要变回来去见她你大概会迟到几分钟，并且你需要赤身**，没时间换衣服了。当务之急是你必须从我面前消失。”
“那么麻烦的事情，还是算了。”
“工藤新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回过头，直视他的眼，他也毫不客气地看向我，我背靠着墙壁，他用一只手支撑着我肩膀旁边的墙面，果敢什么的睿智什么的，通通映在眼中。
“我说，我不打算变回去。”
——我不打算变回去。
一字一顿地。
我甩他一巴掌，几乎是无意识的行为。“啪”的一声，仿佛心里某个部分碎裂开来。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那么努力地完成解药，废寝忘食，在决战之夜冒险取回资料，将一切罪责归结到自己身上，以此作为“激励”让自己坚持着不抛弃不放弃，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看你们二人越走越远。
难道是为了看着你喜欢的她躲进了别人的怀中。
难道是为了听见曾经告诉我“不要逃避自己命运”的你，为躲避现状而说：我不想变回去。
难道，是为了让拆散一对青梅竹马的罪过，永远停留在我身上？
……从来就不是。
那么一个巴掌，能够让你清醒么？
眼前的少年摸了一下自己红了一块巴掌的左边脸颊，有一瞬间吃痛的吸气声，伴随着嘴角淡淡的不羁的笑：“啧啧。真是下手不轻。”
“看来可以一直当成纪念了。”
“工藤！”
伴随着我忍无可忍的喊声，我听见了会场的欢呼。在客人们的呼唤声中，新出智明登场，穿着白色的西服，走向毛利兰，倒像是守护天使的专属天使。男子脸上带着笑，镜片反射着温柔的光芒，单膝跪地，将素色的戒指环在女子修长的左手中指上。女子笑得清明，在一声“嫁给我”之后，在好友的祝愿和犹疑的眼神中，在众人的掌声中，愉快地回答“我愿意”，眼泪在瞬间跌落在地板上。
无法分辨那眼泪的含义。我只知道，并不全是愉快。
而且。大概。这一次。真的来不及。
有些决心，不是轻易会下定的。
有些决心，一旦说出口，就再也不可能有人改变。
比如承诺的“若他不出现，我便嫁给他。”
比如那一声：我愿意。
我知道，一个女子的心，再也经不起更多等待的折磨。
该怪谁呢。
——怪谁呢。
心烦意乱。让我顾不上旁人，直接在他面前抽起了烟。他斜着眼睛看向我，这次并没有伸手阻止，却还是啰嗦起来：不是跟你说了不要一次抽太多。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知道这是个蠢问题。我并不惊讶他已经发现了这个事实，我只是好奇，究竟我的哪一个细节掩藏得如此不好，让他过早地发现了真相，以至于现在我的惊讶更胜于他。
“有一次跟侦探团看电影的时候，发现你分明一粒爆米花都没吃，从洗手间出来却重新涂了唇膏，就猜到了。”
沉默。
“大概你只是为了掩饰香烟气味漱口而已。反而因此露出破绽了。”
沉默。
“嘛。不过就算你不这么做，烟味对从不抽烟的人来说也是很敏感的。”
被他一点一点揭穿。虽是意料之中的事，也还是令我相当地难堪。心绪愈发混乱。看来我还是染上烟瘾了。无论再怎么为自己开脱，在烦恼时第一个想起香烟就已经是一个上瘾的征兆。虽然很感谢你没有在我第一次路出马脚时就当面戳穿，但你为什么不能装作从来不曾发现呢。
“所以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首要任务当然是帮你把烟戒掉了。”
“我说的是毛利兰。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再转移话题了。”
“什么转移话题？她都同意嫁人了，你还有什么好紧张的？解药你也制出来了，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你还自责些什么？”
“……这些驴唇不对马嘴的事情凭你的逻辑思维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我以为你是因为愧疚才这样。一直想做出解药也好。自己偷偷抽烟也好。对我，还有她。”
“你想太多了。”
……只是，这么说也没错。
如果排除掉我暗恋你却得不到你的痛苦挣扎的话。你说的，应该是对的。
肩膀上突然多出一个力道。
“灰原。我不相信这就是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我也不能相信，最后选择逃避的会是你。”
“这与逃避无关。正相反。我现在才开始面对自己的感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胡扯。那你这是什么表情？天才少女居然也会这么慌张？”
“与你无关。”
“你说事情演变成今天这个地步，和你没有关系么？”
“工藤。我不认为这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问题。”——所以。快点吃下解药，重新去找她。也许还来得及。
“行了你别再说了。还有。从今天开始我不叫工藤。我是江户川柯南。”
说完，他不客气地将我刚戴上不久的眼睛又摘了下去，一副物归原主的样子。
“它还是跟我比较亲。你戴上不合适。”
……真是笑话。
楼主：Hell→Angel
字数：26341字
发表时间：2012-01-20 06:3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2-03-30 14:35:3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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