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用力按住对方的脸，一下子凑近对方，神经质地自言自语，“怎么会笑？竟然可以自控情绪？这是怎么回事？”
晓烦躁地用力抓了一下对方，刚要伸出舌头舔一下那暗红的血液，却被阿克琉一下子打掉。
“晓，他是塔系病毒携带者，你要做什么了？”
晓摇晃着身子往后退，但是很快就被阿克琉扶住了。
他用力握着阿克琉，“我是不是做错了？”
阿克琉看着晓满怀期望的眼神，犹豫地开口：“你没有做错。”
可是即便这样，这个被他爱着的，一直都显得那么冷酷无情的男人却用力地攥紧他的衣服。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我没有做错！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对方像是失去自控一样放声大笑，“我杀了我儿子，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
“陈晓先生，我觉得我要警告你一下，我是你怀胎八月的老婆，而不是雇来的佣人，你是不是应该从书本里抬一下你金贵的头？看看你美丽的妻子？”
初为妇人的女子还很年轻，美丽的脸庞上带着娇俏的神情，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俊美男子的头。
陈晓迷茫地抬起头，看到对方隆起的腹部，向来缺少表情的脸上显露一个浅浅的微笑。
“洛樱……我是在看育儿手册。”
“……《人类起源学说》？”
陈晓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这本书介绍了人类还处于婴儿时期时的社会状况，我觉得这对我养育我的孩子很有帮助。”
洛樱无力地扶住额头。
“亲爱的，你的育儿资料就由我来准备吧，谁叫我除了是你的老婆之外，还是你的生活助理。”
“……”
察觉到有一丝不妙的陈晓尴尬地解释：“真的，这本书很生动形象地描绘了人类处于婴儿时期的无知和纯洁，还有一种无法逃避的害怕，这对于初生婴儿的心理研究真的很有帮助！”
“是是是，除此之外，你可能也要看一点，婴儿养护三十六招之类的书。”
“那种书太随便了，都是一些普通的养育方法，而且是以经验为主，缺乏科学依据！”
陈晓继续为自己强行辩解。
“是是是，可是即便是智商超乎常人的陈晓先生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孩子不是吗？”
陈晓哑口无言地看着冲着他笑得一脸宠溺的美丽女子。
“亲爱的，你还是乖乖看这些以经验为主的，比较普通平凡的常人科普书吧～”
对方笑眯眯地示意他低下头来，吧唧一声亲了他一口。
“刚才真是冤枉你了，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原来真的没有冤枉你啊。”
穿着黑衣的女子从黑暗中走出，用力掐着他的肩膀。
“你说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啊？”

月光照亮对方的脸庞，往日浅色的妆容全部变成艳丽的口红，张扬地覆盖在依旧年轻的女子脸上。
“你告诉我啊，陈晓，他是你儿子，你怎么就忍心啊！”
“你怎么就忍心啊！！！！”

他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抹去心中的痛。
……………………………………
这里是对方的大本营。
非常粗狂以至于冰冷的建筑风格，裸露在外的机械设备和毫无美观的，简单粗暴的交流。
晓发愣地看着因为忙碌而无法抽开身的孩子。
对方还是绷着一张脸，但是拿着报告的手在轻微地发抖，眼睛根本不敢往他这里看一眼。
他是什么时候失去那个孩子的？
晓不记得了。
现在的他不是身为智能系统的他，而是一个拥有人类身体的，历经漫长岁月的人类。
对方看起来那么像他，那么像他的孩子，可是却又好像一点都不像。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直凝视着对方，看着对方发抖，咬着嘴唇，甚至眼角泛出泪花，都没有上前。
他太不确定，太害怕了。
阿克琉轻轻捏了他的手一下，“晓，你都快要站一整天了。”
他缓慢地扭头，眼里满是疑惑。
一整天怎么了？
“晓，你的身体受不住的。”
阿克琉皱着眉头看着他。
受不住又怎么样？
晓转过头，继续注视着那个几乎要狼狈逃跑的孩子。
对方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开始背向晓。
晓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他伸出手，摇摇晃晃地靠近那个孩子。
他的指甲碰到对方，可是那温度是那样的冰冷，冻的他忍不住缩手。
那个背转过去的孩子也只能猛地缩了一下身子。
他发愣地看着自己的指尖，终于崩溃一样地望着阿克琉。
“晓，不要伤心，来，什么事都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阿克琉不断拍着晓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对方柔软的唇瓣。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紧紧抱住这个，无所依靠的男人。
………………………………
男孩非常伤心。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和父亲的相处竟然会是这样。
之前他甚至像是一个普通的男孩一样，对父亲怀有敬意同时又带着反抗的精神。
他甚至不屑对方。
因为对方是多么脆弱又矛盾的生物。
但是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他就觉得，似乎有什么滚烫的记忆重新复苏，一下子流到他的心里。
他虽然同样怨恨对方，却不在于一种种族差异带来的，而是从内心深处而来的，突兀的，无法压制的感受。
他恨那个男人。
同时又无法控制地深爱着他。
…………………………
塔系病毒是由机器人从编号58866489号星系携带出来的病毒。
这种病毒会致使人类出现异化，双目赤红，皮肤灰质，同时出现失控的虐杀人类事件。
这是为众人所知的塔系病毒的概念。
但是还有一部分塔系病毒综合症，发生在不具备超强攻击能力的感染者身上，这一类的存在都会被联盟捕获。
而晓的儿子，就是其中一员。

而晓的儿子，就是其中一员。
他在机器人领域是不可超越的地位，但是却因此失去了他唯一的孩子。
他已经无法描述他当时的感受，往事就像模糊不清的画卷，除了空洞就是痛苦，再没有更多的东西让他挖掘。
而现在，面对一个和他儿子非常相像的塔系病毒患者，晓只觉得如坠梦中。
但是，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当时的情况。
他，亲手杀了……
他的儿子。
他最为疼爱的，唯一的儿子。
……………………
“阿晓。”
女人摸着他的头，柔顺的长发落到他的脸上，轻轻在空气中划过，留下淡淡的香气。
“阿晓，我是你妈妈。”
女人笑容可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好像完全没有想到，在一个六岁大的孩子面前，像个陌生人一样介绍自己的身份，会有多么大的冲击。
他静静地看着对方，抱紧手中的皮球。
“你喜欢玩皮球是不是？”
他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抱着皮球呢？”
为什么？
他想了想，“因为，是爸爸送给我的。”
“我要开心。”
“我要快乐。”
“我要像个正常的孩子。”
“这是爸爸告诉我的……”
虚幻的快乐像是水面下的水泡，迅速上浮，立马就在空气之中破碎，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有人抱着他，有人抚摸着他，有人亲吻着他。
最后都变成一个永远冰冷的墓碑。
“你真不像一个人类。”
穿着黑衣的女子用力扇了他一下，不断流出的泪水沾染妆容，在脸上留下可怖的黑色痕迹。
真不像一个人类。
呵。
真不像。
呵。
………………………………
阿克琉担心地捏了一下他的手。
晓摇头示意没事。
或许是因为突然换回人体，他还不太适应，导致他一直间歇性陷入昏迷。
他摊开手指，看到手上已经长出一点的指甲。
“晓，我帮你减掉吧。”
阿克琉兴致勃勃地拿出修剪器，抓着他的手跃跃欲试。
晓无所谓地看着手指。
指甲不是很长，剪起来有一定的难度，阿克琉认认真真地捧着他的手，用手指反复规划，不断地凝神细思，就好像面对什么超级大难题。
对方行动起来的时候，非常慢，也非常细心，晓因为时间太长太累了，将手靠在对方的手上，吓得对方险些把指甲剪都丢了出去。
对方忍不住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晓僵硬地扯出一个笑脸。
“为什么笑得那么勉强？”
阿克琉抱怨着凑上了亲吻他，从嘴唇一直到脖颈，伸出舌头舔过光滑的皮肤。
阿克琉握住晓散下来的头发。
忽然，他抬起头。
对方还是没有反抗他，也没有显露出接受的神色，只是原本才到脖子的头发忽然垂到腰间。
他惊疑不定地捧着晓的脸，忽然发现对方的脸上出现了细纹。

“这是怎么回事！”
晓轻声回答：“不过是被暂停的时间开始流动了而已。”
晓听着阿克琉的惊呼，看着他眼底的慌张，对方抱着他狂奔，抬起头，冰冷的金属上反射着他不断变老的样子。
头发变长，变白，眼角出现细纹，饱满的肌肉开始干瘪，只有瞳孔一如往常，幽深不见波澜。
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第十五章
晓从黑暗中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在一个巨大的液体特殊透明材质容器中。
阿克琉紧靠着透明的容器壁 ，英俊的面容被幽蓝的光芒下显得格外犹豫。
他摊开双手，却看见一个明显缩小了许多的手，就如同十二三岁少年一样。
对方虽然成功缓解他的衰老，却失败地加重了剂量，导致他缩小。
这样，也使他更不能接触到外面的世界，这必定会致使他立即死亡，化作飞烟。到时候即便保留了基因样本，也无法挽留他。
人类就是如此脆弱。
他能一直确认自己还是人类，就是因为保留了这个无用而拖累的身体吧。
阿克琉轻轻敲了敲容器的外壁，嘴巴开开合合，晓一句也听不到，只有一种近乎死寂的寂寞伴随着他。
他疲惫地闭上双眼。
…………………………
“为什么会这样？”
男人摸着容器，看着其中赤裸的男童，声音冰冷得像是要将所有人屠杀殆尽。
“我怎么会知道？或许应该问问你，你这个曾经和晓最亲密的存在。”
阿克琉咬牙切齿地反问到，“你知不知道，他差一点就要在我怀里消失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地开口：“不会的。”
“怎么会不会，那种状况你以为是开玩笑吗？”
阿克琉几乎要气得吐血。
“不会的。”
男人摇了摇头，“他答应了一个人，不会自杀，所以一定不会的。”
“只要他不想死，就连时间都无法夺走他的生命。”
“呵——”
阿克琉忍不住冷笑，“那你觉得我是夸张？”
“我可能不应该来。”
男人痴痴地看着晓，“我不应该来的，他这么聪明，只要一点点的东西，就可以推测出许多来。”
阿克琉冷冰冰地开口：“既然不想来就不必来，我又没有强迫你。”
话音未落，男子已经消失不见，阿克琉皱着眉头。
对方真是奇怪。
可是当他抬头看见已经睁开眼睛的晓，就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灌下来。
对方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对方又听到了什么？
阿克琉什么都来不及问出口，晓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就好像，他只是在呼吸一样。
那样自然。
…………………………………………
“杜因斯家族已经全部出逃，留下来的不过是一些空架子。”
埃涅愤怒地摆弄着手指，“对方狡猾的就像狐狸，很早就准备了移民计划，现在，根本找不到一点痕迹。”
“我发给机器人的信息现在也没有有用的信息传回。”
帝颓废地低着头，“对方可能将晓放在一个绝对没有机械设备的地方，又或者有很强的科技能力，不然不可能越过父亲控制那些机械。”
“我想出征。”
第若斯望着窗外的星空忽然开口。

自从晓消失之后，他就一直望着窗外，简直就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但是他却一直笔直地站着，不曾停息过一微妙的运算推测。
“不行，你的状态并不好，而且，你是后勤型机器人，并不是战争型机器人。”
帝开口阻止第若斯。
机器人一向奉行不浪费不做无用功的原则，第若斯的做法让他觉得有些诧异。
或许是这些天连续不断的运算致使对方的运行出现了一些问题。
帝轻声说：“第若斯，你去检查维修一下吧，不然晓回来会不高兴的。”
“哈——”
第若斯发出一声短促而充满嘲讽的笑声。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晓不喜欢我们了。”
帝皱眉。
“我们现在不应该讨论这个问题。我们应该想办法把晓找回来。”
“帝，你好冷静啊。”
第若斯终于转头注视着帝，酒红的双眼弯成月牙状，“晓所讨厌的，大概就是我们这种姿态吧。”
“有什么值得着急了？如果有办法我们自然会去做，没有办法我们自然会去想办法。”
第若斯无所谓地摊开双手，“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我们在意的。”
“这个星球，这个联盟，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值得我们在意的，我们不是为那些而生，那些同样不是为我们而生，我们注定孤独，只有铁铸的同伴。”
“可是我不想这样对待晓。”
第若斯注视着帝，“我不想。”
帝沉默地看着第若斯。
“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记得留下记录。”
“嗯……”
埃涅看着远去的第若斯的身影，忽然开口：“帝，第若斯这样做真的好吗？”
“我不能阻拦同伴。”
帝沉重地开口。黑暗中，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埃涅动了动手指，“如果我说……”
“不，不行埃涅。”
“我需要你的能力帮助我来找晓，第若斯这种行为是自暴自弃，对找到晓根本没有帮助。”
埃涅用力攥紧手指，“是，我知道了。”

………………………………
诺亚有些烦躁地看着不断穿梭的信息。
怎么可能会一点信息都没有？
对方应该不知道他的存在才对，再怎么样，都会留下一点痕迹吧。
但是无论他花费多少能量，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可恶！
诺亚愤怒地挥散眼前的信息。
他捂着胸口，心想，这种闷闷的感觉就应该是人类定义的烦闷了。
真可恶！
他没有实体，即便是掠夺一个机械体的身体进行行动，也只能维持三个小时，同时还不能离开联盟中心三光年。
这样根本做不了什么事情。
要不是他的力量太薄弱。
他几乎想要向那些霸占了晓所有时间的机器人投降，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对方也毫无办法。
他所知道的一切，不过是让他们更为确切地知道，晓现在是多么的危险。

“880099特殊通道信息。”
诺亚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气泡，用手指碰了一下。
“要合作吗，撒谎者？”

…………………………………………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晓在昏迷和清醒之中不断徘徊。
阿克琉原先还会一直陪着他，后来就愤怒地逼迫对方的科技人员。
不过这不过是为难。
他看得出来，这里的科技主导者是那个男孩，其他的人，科技素养不一，有的只能从事简单的操作工作。
这应该是塔系病毒的患者身份地位不一致造成的。
但是，根本没有办法，除非放他回去。
晓冷冷地注视着这为了他而变得混乱的景象，再度合上眼睛。

第十六章
晓曾经想过，为什么人一定是人，机器人就一定不是人？
古往今来，人类作为一个想象力过盛的种族，对于许多事物都抱有丰富的情感。
但是在机器人上面，有一种极端的现象。
一方面认为机器人可能有存在情感，甚至将人类的权利送给机器人，更甚至和机器人谈起恋爱。
另一方面认为机器人不过是一种工具，鄙夷另一部分人，以务实干练为生活态度。
在远古时代，许多人类将许多自然界的事物幻想为通晓人心的妖精，在如今，出现一个几乎以假乱真的类人型机器人，如何不痴迷疯狂以至于生出妄想。
晓看着阿克琉紧贴着容器的睡颜，不动声色地靠近。
机器人会担心，会忧虑，会迷惘，会欲念丛生吗？
不会啊。
他伸出手，隔着容器描绘着对方的容颜，从紧皱的眉到抿着的唇。
不会啊。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些看起来紧张，痛苦，高兴的神态是怎么产生的。
就好像，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怪物。
他对着阿克琉睁开的眼睛，微微一笑。
………………………………
由于他的配合，关于他身体的研究终于有了进一步的突破，他可以短暂地离开容器活动了。
“晓，真的没有问题吗？”
阿克琉紧张地握住他的手，“要不，还是再泡泡？我真的很害怕。”
对方紧张地吻住他的手，就好像要从接触的真实触感来确定他的存在。
“没有关系的。”
晓摇摇头，等待着身上残余的液体挥发干净。
阿克琉还是无法放心地围着他转，等液体一干，他就被对方紧紧地抱在怀里。
“晓，我真的真的好害怕。”
对方将头埋在他的脖子里，不断亲吻着暴露的肌肤。
在如此紧密的接触之中，他非常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在发抖。
这让他有点吃惊。
他顺从地任由对方亲吻，安抚性地摸着对方的后背，直到对方把手伸向他的臀部。
晓用力抓着对方的手，阿克琉并没有强行甩开，只是略带不满地亲吻他的嘴角。
“晓，我的技术很好的，让我来，好不好？”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对方用力地吮吸撕咬他的嘴唇，呼吸急促地说：“让我来，好不好？”
晓用力地回咬对方一口。
对方惊得呆住，双眼圆睁。
“我是……”
还没有等晓说完，对方就嗷得一声猛地按住他肆意亲吻，下身也拼命挤入他的双腿之间，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热度。
晓奋力抓住对方乱来的手，阿克琉疑惑地挑了一下眉毛，却还是吻到他牙关酸软才勉强放开他。
“哈——”
晓用力地吸了几口气，“我是说，我是上位者，你明白吗？”
“……”

阿克琉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嘴巴开开合合，又不断吸气呼气，胸膛不断起伏，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晓迟疑地开口：“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请你不要做这种事情了。”
“不可能！”
阿克琉断然拒绝。
对方又努力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开口，“我对你表现的还不够痴迷吗？虽然我也是上位者，但是这种东西面对真爱算！什！么！”
“我真是想不到，竟然……哦，竟然是因为这个问题……哦，谁来救救我，之前有那么多的时间！”
晓眨了眨眼睛。
是真爱吗？
“好了，我的晓，我们就不要继续浪费时间了！”
阿克琉猛地将他抱起，快速奔跑起来。
“你绝对不可以后悔了！”
晓靠着对方的胸膛，感受到因为奔跑和大笑导致的颤动，默默思考着一个问题。
他好像只是声明他是上位者而已，有什么要后悔的？
…………………………
对方把他抛在床上，床很软，陷进去好一会儿才勉强直起身子。
阿克琉已经暴力扯下裤子，他看见裤子的碎片在眼前飘飞。
他直接看到对方性致勃勃，粗黑的某处。
晓忍不住后退。
虽然他知道这是属于正常的，但是除了从影像或者实验体上面看到的，在他的世界，只有完全照着他的喜欢设计的机器人有露出过这种东西。
他喜欢的颜色也绝对是粉色的。
“……这里，其实还可以的，你不觉得它挺好的吗？”
或许是晓的目光伤害到了阿克琉，对方笨拙地指着那处。
“不是我自夸，这种长度是男人都引以为傲的，我的腰力也很足……”
看着晓脸色依然非常苍白，但是碍于情面勉强点头的样子，阿克琉忍不住着急。
“很多人都夸奖过它，说真的很棒，射的……哦不！我这是在说什么！”
阿克琉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脸，“我真是低劣，怎么可以对你说这些……”
“不管了，反正你不能后悔。”
晓看着逼近他的阿克琉，“我是没有什么要后悔的。”
他想了想，迟疑地开口：“不过你为什么要脱裤子？”
阿克琉猛地僵住，晓清晰地看见对方一下子变得脸红脖子粗，甚至连露出来的肩膀都好像有点红。
“……难道你没有这个意思？”
晓疑惑地看着对方。
“……让我冷静一下。”
阿克琉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甚至还亲吻了晓的额头一下，“吓着你了真是对不起。”
对方彬彬有礼地走出去关上了门。
如果对方的下身如果不是仍然那么精神，裤子还完好无缺的话，几乎算得上是一个绅士。
晓轻轻地溜下床。
他轻轻地打开了门。
阿克琉正在以一种非常颓废的姿态蹲坐在角落。
晓感觉到，对方过去那种冷静自持，优雅得体的印象在不断瓦解。
人就是这样一种

so sad，大家竟然不回复QWQ

第十七章
“你在干什么？”
晓吃惊地看着帝。
他被对方推到床上。
“我想学习性爱技巧。”
“这不用，你是战争型机器人，不需要涉及这种知识学习。”
“……”帝慢悠悠地脱掉他的衣服，“这样不是浪费吗？”
“浪费？”
“对，我是最顶尖的科技设计出来的，但是大部分时间处于闲置状态，出于对于资源的充分利用的考虑，我应该学习所有所能学到的事情。”
晓按住对方，“但是也不用找我学习？”
“为什么不可以是您？”
“我现在的身体不存在这种抒发的需要啊。”
帝笑了笑，“只是学习而已，找您是最合适不过的，您可以自由地控制身体的需求不是吗？”
“呃……”
………………………………
“咦，第若斯你怎么在这里？”
晓吃惊地看着光溜溜的第若斯。
“检查而已。”
“唔，那为什么要脱光？”
“我安装了一个新的设备，需要特殊检查环境。”
“是什么设备？”
晓细细打量着对方，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对方。
第若斯坦然地摊开双腿，“男性性爱模拟设备。”
晓被冲击得连影像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
“埃涅你这是？”
打开门发现不对的晓关门准备离开之后，被光溜溜的埃涅拉住衣服。
“我听说第若斯已经爬上您的床？”
晓努力正常地笑着说：“只是常规检查而已……”
“我自己动手给自己安装了一个新设备。”
“……”
晓默默地低头看鞋。
“第一代晓专属性爱设备，请您检查一下是否合格。”
……………………………………
“不要了……”
晓迷迷糊糊地推阻着对方。
“够了，不是说好就一次吗？”
对方停了一下，忽然更用力地咬了上来。
“……”
晓迷迷糊糊地想要消失，却发现自己还是被对方压着不放。
他睁开眼，看见一双蔚蓝色的双眼，直直盯着他。
不是帝的黑色，第若斯的红色，埃涅的烟灰色。
是一双蔚蓝色，带着不满的，属于人类的双眼。
晓注视了好一会儿，轻笑着抬头亲吻对方的眼睛。
“好漂亮……”
……………………………………
鉴于早上亲吻事件，等晓起身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他又去实验室泡了一会儿新配置的药水。

阿克琉一直紧紧地跟着他，虽然是第一次，却并没有太多不适。
对方邀请他去听戏剧，还为他准备了衣服，亲自下厨，温柔体贴地宛如热恋之中的人。
但是晓知道，并不是。
可是他却没办法说出来，再一次地让对方失望。
对方握着他的手是那样的紧，就像是一不小心就会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一样。
……………………………………

戏剧奇怪得只有他们两个人。
晓无法挣脱地对方抱在怀里。
对方的头紧紧靠着他，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话。
晓不得不花费巨大的力气躲避对方，等终于可以安静下来看戏的时候，已经开场许久了。
戏是通过机器人来出演的，这些机器人十分逼真，但是相对于联盟的机器人来说，显得有点柔弱。
这些机器人更像是人类，以普通标准塑造出来而不是顶尖标准。
有两个机器人站在场上，看上去像是主人公，他们的衣着外貌和现在差很多，看上去像是远古时代的产物。
晓安抚性地拍了拍阿克琉的手，津津有味地猜测着剧情。
—— “如果我这客人和拉伊俄斯有了什么亲属关系，谁还能比我更可怜？谁还比我更为天神所憎恶？没有一个公民或外邦人能够在家里接待我，没有人能够和我交谈，人人都把我赶出门外。这诅咒不是别人加在我身上的，而是我自己。”
晓猛地回头看着阿克琉，对方吃了一惊，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他慢慢地，慢慢地把头转回去。
阿克琉不知道的。
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晓紧紧抓着手。
对方一点都不知道。
《俄狄浦斯王》。
呵。
竟然是俄狄浦斯王。
晓忍不住蜷缩起身子，将自己封闭起来。
他仇恨这个世界。
从来没有如此清楚地知道，他仇恨这个世界。
杀父娶母的可怜的俄狄浦斯，是他自己寻找的罪人，是他自己诅咒的罪人，是他自己流放的罪人。
不幸的，被命运苛待的智者。
那么他呢？
那么他呢！
被母亲诅咒又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人呢？
他又该接受什么样的审判呢！

…………………………………………
陈晓慢慢地从床上起来。
天色还很早，有鸟在窗外鸣叫。
客厅有声音，有点吵，不像往常一样静悄悄的。
应该是那个女人。
陈晓慢吞吞地打开门，果然看见那个美丽的女人忙碌地盛粥。
对方的笑容甜美，抹着裸色唇膏，肌肤饱满，只有很淡的妆容，头发牢牢地绑在脑后，只有一丝在耳际。
“谢谢。”
陈晓有礼貌地道谢。
父亲说了，要做一个有礼貌的孩子。
“不要这么客气，可以对妈妈撒娇哦～”
陈晓默默忍受对方的接触。
撒娇？
可是父亲好像不怎么喜欢。
而且撒娇花费的精力太大了。
“好啦好啦，来吃饭。”
对方将他抱到位置上，笑眯眯地说：“阿晓真乖。”
“当然。”
父亲自然地做到陈晓对面，“阿晓是我的孩子，怎么会不乖？”
“阿晓笑了欸！妈妈有点吃醋了啊！”
陈晓疑惑地看着对方，他笑了？
“阿晓也会喜欢妈妈的，是不是？”
父亲笑着看着他。
“会。”
陈晓喜欢妈妈。

陈晓喜欢这个叫作妈妈的女性生物。
陈晓一定会喜欢妈妈。

第十八章
陈晓对手呼气。
现在是冬天。
他已经学会一个人走回去，但是妈妈说要接他，要他登上一会儿。
他很怕冷。
虽然穿了三四件，但是还是缩成一团。
别人的家人已经陆陆续续将人接走了。
陈晓眨了眨眼，继续跺脚等待。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他的妈妈才踩着高跟鞋匆匆而来。
“对不起阿晓，你等急了吧？”
妈妈摸着他的头，手心温暖得很，陈晓默默蹭了蹭，才摇摇头。
“下次我一定会早点来。”
对方笑眯眯地亲吻了他一下，他露出一个笑容来。
“哈哈哈，阿晓笑了，阿晓喜欢妈妈吗？”
“喜欢。阿晓喜欢妈妈。”
陈晓认认真真地一字一句地说到。

………………………………
晓猛然睁开眼睛。
刺眼的白光布满整个房间，海风从窗口吹来，带来哗啦啦的浪声。
因为做梦，他变得浑身酸痛，大汗淋漓。
他扶着额头靠在床上，闭目休息。
渐渐地，他缓过神来。
昨天因为失态，他和阿克琉争吵了一番，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半夜偷袭他，结果两个人发起倔来，一个要做，一个不让，打了一通。
虽然根据双方武力值判断，应该是阿克琉让着他，两个人最后什么也没有做，躺在床上扭成一团睡着了。
现在，阿克琉在浴室里。
不同于澎湃的海浪，是一种细腻的水流声在房间内回响。
晓昏沉沉地准备继续睡下去，但是满目都是刺眼的光芒，即使用手遮挡，那光也会透过皮肉而来。
他胡乱抓了一个东西盖在脸上。
……………………
阿克琉光着身子出浴室的时候，就看到晓抓着他的内裤睡觉。
他就像是被拔了电池的机器人，连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
哦，这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因为热，晓将身子摊开，裤子拉到屁股下面，前面被遮住一半，上衣也被撩开，露出白皙干净的肚皮。
但是最明显的莫过于对方将他的内裤罩在头上，遮挡阳光。
阿克琉想，他或许得想个办法，不让晓发现这件事情。
当然，这条内裤他一定会好好收藏的。
………………………………
同时，在蓝的领域里。
这里挤满各种各样的机器人，每个看起来都十分忙碌，而蓝咬着手指，皱着眉头。
“这些天，并没有什么值得发现的，初步可以确定，联盟还有内鬼。”
虎骨扫视了一下机器人，轻声说：“或许，对方还是一个机器人。”
季诺看了他一眼。
或许还是一个高等级的机器人。
这是虎骨没有直接说出来的话。
这种事情，即便知道，也无法很好讲出来。依照蓝的个性，他会直接和怀疑对象干上，就算拆了对方也没有事情。

但是，蓝只是比他们高了半阶的机器人而已，对于第若斯那些等级的机器人来说，是不够看的。
即便蓝在父亲的心目中地位很高。
但是，虎骨还是陷入混乱之中。
他无法理解竟然会有机器人背叛父亲。
在他们被设计的一开始，父亲作为创始人，都有明确地编入保护程序，对他们进行多重的约束。
但是，如今不仅出现试图欺骗人类的机器人，还出现了背叛者 。
这样，还算是机器人吗？
虎骨沉默地盯着不停歇运转的巨大信息网络，只觉得白费力气。
………………………………
杜若喘息着伏在一块石头上。
他停在一颗没有生命迹象的星球上。
他或许已经无法称作人类了，当他的皮肤灰化之后，当他杀了人之后，当他一个人在宇宙漫游之后。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有一些清醒的时间。他已经越来越混乱，很多时候醒来发现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塔系病毒原来是这样。
他慢慢滑落在地上。
极端，疯狂，嗜血。
那个幻想已经出现无数次。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非但不感到悲哀，甚至连痛苦都被剥夺了。
他甚至无法说出为什么不能杀人。
杀人是违法的，杀人是违背道义的……明明清楚地知道杀人是不对的，但是却无法油然生出一股赞同感。
明明，人类也在杀其他的动物，人类也在自相残杀。
为什么战场上杀人就是合理的？
他想不明白。
他努力遏制自己继续思考下去。
不能继续下去了。
再往下思考，就是属于恶魔的领域范畴。
但是，如今只有他一个人了。
再也没有任何生物给他撕裂了，也没有鲜血标记他的罪恶，只有永恒的孤寂伴随着他。
但是……
他努力捂住嘴，试图遮去那永远不曾消失的笑容。
这是那个恶魔的笑容。
嘲笑着他，即将失去一切。
失去朋友，失去家园，失去感情，失去自己。
他还有什么了？
带着笑容的脸上是落泪的双眼。
谁能来救救他？
……………………………………
谁能救救他？
红猊猛地挣扎起来。
他的处理器在不断运转，内部发出巨大的声响，就好像他是一个老式机器一样。
但是渐渐地，红猊发现，自己真的在一个非常古老的智能系统上面。
这是……二代民用版智能辅助系统？
红猊忍不住移动轮子跑到镜子前面。
果然，圆鼓鼓的外形，金属的外壳，红色的运行光芒……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记得那些人类准备将他清除。
他怎么会在这里？
红猊盯着镜子努力思考。
不行，这个设备的处理器太落后，支持不了高级的运算。
红猊不得不停下思考，打开散热器，让一团热气排出体外。
他是被人救了吗？

“1213！你怎么没有叫我起床！”
一个人类忽然冲了出来，“糟糕了，这次的考试要迟到了，啊啊啊啊！你的设备又迟钝了吗？果然扔到垃圾堆里面的没有什么好货！”
垃圾堆！！
红猊愤怒地挥舞了细小的机械肢体，但是对方已经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这种废物一样的机械载体能指望他做些什么！连机器人都买不起的穷学生还有资格骂他！
他要改造！
红猊怒气冲冲地开始翻箱倒柜，寻找改造器材。
我要让他看看，我红猊可不是什么垃圾。

第十九章
“我很高兴。”
杜若呆呆地看着对他伸手的人。
英俊，温柔，双眼带笑，银色的头发滑倒耳侧，从高处向他伸手。
“我很高兴，阿若你成为了我的同伴。”
同伴？
杜若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这个人，就是最后一刻，在他面前死去的同伴，尹玉。
对方的容貌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白皙的肌肤变成淡淡的灰色，双眼红的像是宝石一样。
“……你……不是死了吗？”
“没有。”
尹玉用力抓起他，“我没有死，当初是因为被联盟高层怀疑，所以故意诈死。”
“但是……那个机器人……”
尹玉微微一笑，与往日别无二致的温柔笑容如今却让杜若忍不住想要后退。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吧？”
杜若摇摇头，但是尹玉却牢牢抓住他的肩膀，“你真的不知道吗？”
他真的不知道。
杜若刚想开口，一组画面就异常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
他不由自主地抽搐着身子，脸上神经质的笑容越发地扭曲怪异。
啊，他知道啊。
他用力攥紧对方的手，“是你把我……”
话还没有说完，另一组画面清晰可见地浮现出来，过去被自己忽视如今都像是巨大的漏洞一样，伪造一个劣质的美好假象。
杜若忍不住闭着眼后退。
原来，他竟然这么蠢。
……………………………………
晓和阿克琉陷入一种无话可说的尴尬之中。
阿克琉确实非常会营造气氛，但是却无法打破晓营造的外壳。
无论说什么，对方都不会有特别的表情，看不出不高兴，也看不出高兴。
这让阿克琉非常急躁。
对方索性自暴自弃地抱住晓，一声不吭。
晓将目光置于远方，远眺落日。
海浪像是金色的熔岩，滚滚地向他扑来，咸湿的海风大力刮来，宽松的衣服发出列列声响，翻滚如同一面旗帜。
他的眼睛看得久了，看得累了，落下泪来，可面容依旧冰冷，呼吸都不曾错乱一分。
所以环抱着他的阿克琉才能睡得那么舒适。
对方因为紧张和害怕，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晓觉得有些疲惫。
这种疲惫是常常伴随着他，却又被他忽略的。
疲惫又有什么用了？
可是这并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他不完美，而这种不完美，是人类所具有的。
………………………………
女人疯狂的笑声像是诅咒一样响遍整个房子。
他战战兢兢地捧着牛奶杯，担忧地看着女人所在的地方。
那是他的妈妈，却又不像他的妈妈。
卷翘的头发落在两边，遮住脸庞，留下一大串不祥的阴影。那黑暗之中有隐隐的红光，注视着他。
“……阿晓……”
忽然，那熟悉的嗓音代替了歇斯底里的笑声，对方又变回那个无辜柔弱的女人。

对方的声音干哑，甚至有一种撕裂的粗糙感，让人害怕。
他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对方抓伤了他的大腿，甚至试图将他从高楼上丢出去，也是因为如此，那些一直暗中保护他的人才会出现。
他不稳地撞入对方怀里，压到了伤口，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老天，我做了什么？”
对方挣扎着想要拥抱他，却被铁链牢牢地束缚住，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对方垂着头，冰冷的发丝钻入他的耳边，脖子，让他觉得发痒，不自觉地躲开。滚烫的水珠打在他的背上。
“……”
对方张了张嘴，说了一句话。
“请问陈晓先生，你的意志是什么？”
一直在旁观着，穿着正装地男子恭敬地询问着他。
陈晓用力抓紧女人的衣服。
陈晓喜欢妈妈，陈晓最喜欢妈妈了。
陈晓会怎么做？会怎么做了？
“……我不要。”
陈晓抬头，凝视着女人殷红的眼珠。
“我不要。”
对方的眼睛像是蓄满能量的风暴，在不断嘶喊旋转，对方的笑容很快打败了积蓄在眉眼间的哀愁，男子猛地将他扯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好样的！”
女人恶意地抬起头，将逐渐灰化的脸庞露了出来。
“你的胆子竟然有这么大！？”
陈晓用力攥紧男人的衣服。
他……做错了吗？

……………………………………
“你希望我们的孩子叫什么？”
陈晓握住笔，呆在那里。
叫什么？
“陈平吧。”
“为什么了？”
“我希望他能够平安喜乐，永无烦恼。”
“但是这样的人生会不会太没有波澜了？”
女人甜蜜地摸着肚子说：“我不指望他出人头地，但是希望他可以度过一切恶劫。”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为什么……就不能平安喜乐？
为什么……平安喜乐就太无聊？
为什么呢？
已经没有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
那个温柔体贴，不苟言笑的人已经被他害死了。
他用力攥紧笔。
“啊，我不是说你的名字取的不好，就是……嗯……太美好和太不可能了。”
愿望本来就是不可能啊。
从来不会因为许的低就容易实现。
因为那样就不是愿望，而是目标了。
……………………………………
晓靠着窗台，忽然出声：“你是怎么看机器人的？”
阿克琉刚刚醒来，还不是非常清醒，抱着他的腰蹭了几下，语气轻柔地问到：“你刚刚说了什么？”
“你觉得机器人和人有什么不同。”
对方笑了一下，或许因为笼罩在温暖的余晖之中，对方的笑声也异常温暖。
“你其实应该问，机器人和人有什么相同的。”
晓沉默地看着海上金红的落日，慢慢地，才开口问。
“为什么？”
“哈……”

阿克琉笑着攀上他的肩膀，“身为机器人之父的晓，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不是吗？”
“机器人除了具有人的外型，配备人的声音之外，就没有一处和人类是相同的，他们的诞生和灭亡，成长与老化，和人类也是完全不同的，就连发声的模拟设备也是完全不同的。机器人有哪里，是和人类一样的？”
“你是单纯的物理派吗？”
晓出声询问。
海风渐渐地变冷了，无边的黑暗正同饿狼一样，驱赶撕咬着最后的日光。
阿克琉将他揉在怀里，用温热的体温试图温暖他。
“不，并不是。”
对方怜惜地搓着他的手，漫不经心地说到，“连身体都不同，又怎么讨论灵魂和精神？现在的科技，并没有办法做到在完全不伤害肉体的情况下寻找到所谓的灵魂。”
“还是不要吹冷风了。”
阿克琉皱着眉头将他抱起，“你看你，都暖和不起来。”
晓沉默地圈住对方的脖子，幽幽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