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人间贰年
王子东抹着汗跑出来，摄影棚里只有几架电风扇，他人又体胖多汗，心又不清净，弄得格外狼狈：“傻站着干嘛，快点进去。”王子东拉着刚刚下车的余州便走。
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余州便朝源头瞥去。是一辆轿车，车窗虽然摇下，但却看不清里面的人影。
“看什么呢，等下进去了，先问工作人员声好，你平日里……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台词都背熟了没？”
余州哑然，在陈非的记忆里，并没有台词这回事。
王子东似是习惯了：“你等会儿就看着点，十几句话，没背也给我当场记住喽！”
和余州对戏的是一个青年，对陈非也无好感，自他进场后便一直无视。
等到两人被导演喊停多次，青年才掀起眼皮对余州道：“你也算是个演员，能不能有点责任意识？”
没有演戏经验，余州几遍下来，台词流利却无法到达导演要求的标准。
余州没有理会青年的嘲讽，而是低头继续研究剧本。几句台词是无法演绎一个活生生的人，尤其是一个存在于荧幕上的人。余州赶着时间将青年和自己饰演的角色都揣摩了几遍。每一个词和背后蕴含的内涵，每一个停顿以及它被赋予的意义。
青年恼羞自己被人无视，气哼哼地坐在余州的边上，偶尔向他瞟去一眼。青年了解过陈非，前些日子还因为爆出了什么丑闻出名，反正就很糟糕的一个人。
“你……可以帮忙对一下戏吗？”
青年猛地回神。
余州的嘴唇有些干裂，一路赶到剧场到现在都没有喝一口水，说完后，许是觉得对方盯着他的视线有些难堪，轻微地舔了一下嘴唇。
拍摄完后，和他对戏的那个青年叫住他：“陈非，等会儿有个杀青宴，你去不去？”
余州摇头：“我就算了，还有些事要处理。东哥在等我呢，我先走了。”临了，又加了一句“刚才对戏的时候谢谢你。”
青年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踌躇，又有些不好意思。
王子东心里还生着陈非的气，但是看到陈非和新晋小生陆青相谈甚欢的样子，又生了几层疑惑。这小子真转性了，联系到早晨的那几声东哥，竟有些茫然。
余州在王子东面前晃了晃手，对方才恍然醒来。
“今天还有什么安排吗？”
“哦，还，还有一个综艺节目，就是前不久……”王子东脑子里又突然想到先前陈非在那个酒宴上的举动，真是恨不得把脸都埋进地里，“那个赞助商，你是知道的，就是徐策涵，但是你可千万别再发疯了。”
余州道：“放心吧。”
按常理，王子东是铁不信他的，但今天所有的事都没有常理，王子东晕乎乎地想，他怎么就觉得眼前这个人特别好呢，特别亲切，特别让人信任呢。
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余州便朝源头瞥去。是一辆轿车，车窗虽然摇下，但却看不清里面的人影。
“看什么呢，等下进去了，先问工作人员声好，你平日里……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台词都背熟了没？”
余州哑然，在陈非的记忆里，并没有台词这回事。
王子东似是习惯了：“你等会儿就看着点，十几句话，没背也给我当场记住喽！”
和余州对戏的是一个青年，对陈非也无好感，自他进场后便一直无视。
等到两人被导演喊停多次，青年才掀起眼皮对余州道：“你也算是个演员，能不能有点责任意识？”
没有演戏经验，余州几遍下来，台词流利却无法到达导演要求的标准。
余州没有理会青年的嘲讽，而是低头继续研究剧本。几句台词是无法演绎一个活生生的人，尤其是一个存在于荧幕上的人。余州赶着时间将青年和自己饰演的角色都揣摩了几遍。每一个词和背后蕴含的内涵，每一个停顿以及它被赋予的意义。
青年恼羞自己被人无视，气哼哼地坐在余州的边上，偶尔向他瞟去一眼。青年了解过陈非，前些日子还因为爆出了什么丑闻出名，反正就很糟糕的一个人。
“你……可以帮忙对一下戏吗？”
青年猛地回神。
余州的嘴唇有些干裂，一路赶到剧场到现在都没有喝一口水，说完后，许是觉得对方盯着他的视线有些难堪，轻微地舔了一下嘴唇。
拍摄完后，和他对戏的那个青年叫住他：“陈非，等会儿有个杀青宴，你去不去？”
余州摇头：“我就算了，还有些事要处理。东哥在等我呢，我先走了。”临了，又加了一句“刚才对戏的时候谢谢你。”
青年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踌躇，又有些不好意思。
王子东心里还生着陈非的气，但是看到陈非和新晋小生陆青相谈甚欢的样子，又生了几层疑惑。这小子真转性了，联系到早晨的那几声东哥，竟有些茫然。
余州在王子东面前晃了晃手，对方才恍然醒来。
“今天还有什么安排吗？”
“哦，还，还有一个综艺节目，就是前不久……”王子东脑子里又突然想到先前陈非在那个酒宴上的举动，真是恨不得把脸都埋进地里，“那个赞助商，你是知道的，就是徐策涵，但是你可千万别再发疯了。”
余州道：“放心吧。”
按常理，王子东是铁不信他的，但今天所有的事都没有常理，王子东晕乎乎地想，他怎么就觉得眼前这个人特别好呢，特别亲切，特别让人信任呢。
2
余州从剧场赶到下一个工作地点是下午两点，气温最高的时候。
从室外赶来的工作人员身上冒着热气。余州坐在一边低头看资料，这档综艺节目收视率一直很好，是王子东利用各种人脉争取来的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节目主要内容就是四男三女住在同一所公寓的故事。
这幢公寓有三层楼。正式开拍时没有工作人员的干扰，每层楼里配备有近百台的摄影摄像机，大多比较隐蔽。这也是导演组力求在自然状态下，呈现偶像真实的生活日常。宣传标语如此，经过前期的硬性要求和后期的剪辑，最后在屏幕上展现的可能就是另外一番面貌。
据《偶像公寓》正式录制还有一天。此时齐聚嘉宾也是为了便于大家熟悉环境。
白衬衫的叫吴晋一，和余州一样是演员。戴耳钉的是苏维，歌手。特别高的是何涟，模特。
为了制造节目效果，男女嘉宾暂时没有见面。
或许是有些累，忙碌一天的余州很快入睡。
可是这一觉不安稳，噩梦连连。一会儿是红酒洒在一个面色极差的青年身上，一会儿是青年毫不留情的打击嘲讽，一会儿是吞食安眠药的眩晕昏沉……余州惊醒，明明空调开得十足，背部却已经汗湿。
他不喜欢身体不洁净的感觉，料自己无法再入睡，简单地冲了个澡。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
往常这个时候他还在睡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浅薄的印象，然而很快就消弭无踪。
往回走时，遇上吴晋一。
“你大晚上还洗澡啊？”
穿着白衫的人瞥了他一眼，头上还绑着发带，脚上穿着运动鞋，看上去是刚刚运动完才上楼的。语气中似乎带着揶揄。
“大晚上你还出去跑圈啊？”
似乎是被余州的问话呛住了，对方从喉口滚落一个笑，像风似的和余州擦身而过：“陈非是吧，我记得你了。”
真是幼稚。
早餐是三明治，厨房里的东西很少，只有面包、番茄、火腿肠和广告商的麦片，就没有其他。余州正在切火腿，从后面传来脚步声，恰好和落在砧板上的刀声频率吻合。
“你大早上的还做早餐啊？”
余州没有回头，听着熟悉的腔调，便知道是刚刚的男人。
“不然呢，等着饿死吗？”
明明可以更好地回答，但是偏偏用了最幼稚的方式。不像是他的作风，可是回答一样幼稚的问题，再适合不过。
何涟笑了笑，坐在餐桌边上，看着余州突然道：“你知道现在已经开始录像了吗？”
“我怎么觉得你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节目啊？”何涟一边发表着感慨，一边道，“那个肉少点，菜多点。”
“我没有要给你做。”余州瞥了他一眼。
何涟道：“那你早上起那么早干嘛！”
“这和我要给你做早餐有什么关系？”余州没见过这么自我的人，少见地有些生气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
“吴晋一！”余州烦躁道，却突然收到了对方爽朗的笑声。
“好吧，”何涟慢吞吞地站起来，余州此时才意识到对方的身高，甚至有些压迫性地朝他靠近，“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何，单名一个涟字。”
余州从剧场赶到下一个工作地点是下午两点，气温最高的时候。
从室外赶来的工作人员身上冒着热气。余州坐在一边低头看资料，这档综艺节目收视率一直很好，是王子东利用各种人脉争取来的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节目主要内容就是四男三女住在同一所公寓的故事。
这幢公寓有三层楼。正式开拍时没有工作人员的干扰，每层楼里配备有近百台的摄影摄像机，大多比较隐蔽。这也是导演组力求在自然状态下，呈现偶像真实的生活日常。宣传标语如此，经过前期的硬性要求和后期的剪辑，最后在屏幕上展现的可能就是另外一番面貌。
据《偶像公寓》正式录制还有一天。此时齐聚嘉宾也是为了便于大家熟悉环境。
白衬衫的叫吴晋一，和余州一样是演员。戴耳钉的是苏维，歌手。特别高的是何涟，模特。
为了制造节目效果，男女嘉宾暂时没有见面。
或许是有些累，忙碌一天的余州很快入睡。
可是这一觉不安稳，噩梦连连。一会儿是红酒洒在一个面色极差的青年身上，一会儿是青年毫不留情的打击嘲讽，一会儿是吞食安眠药的眩晕昏沉……余州惊醒，明明空调开得十足，背部却已经汗湿。
他不喜欢身体不洁净的感觉，料自己无法再入睡，简单地冲了个澡。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
往常这个时候他还在睡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浅薄的印象，然而很快就消弭无踪。
往回走时，遇上吴晋一。
“你大晚上还洗澡啊？”
穿着白衫的人瞥了他一眼，头上还绑着发带，脚上穿着运动鞋，看上去是刚刚运动完才上楼的。语气中似乎带着揶揄。
“大晚上你还出去跑圈啊？”
似乎是被余州的问话呛住了，对方从喉口滚落一个笑，像风似的和余州擦身而过：“陈非是吧，我记得你了。”
真是幼稚。
早餐是三明治，厨房里的东西很少，只有面包、番茄、火腿肠和广告商的麦片，就没有其他。余州正在切火腿，从后面传来脚步声，恰好和落在砧板上的刀声频率吻合。
“你大早上的还做早餐啊？”
余州没有回头，听着熟悉的腔调，便知道是刚刚的男人。
“不然呢，等着饿死吗？”
明明可以更好地回答，但是偏偏用了最幼稚的方式。不像是他的作风，可是回答一样幼稚的问题，再适合不过。
何涟笑了笑，坐在餐桌边上，看着余州突然道：“你知道现在已经开始录像了吗？”
“我怎么觉得你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节目啊？”何涟一边发表着感慨，一边道，“那个肉少点，菜多点。”
“我没有要给你做。”余州瞥了他一眼。
何涟道：“那你早上起那么早干嘛！”
“这和我要给你做早餐有什么关系？”余州没见过这么自我的人，少见地有些生气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
“吴晋一！”余州烦躁道，却突然收到了对方爽朗的笑声。
“好吧，”何涟慢吞吞地站起来，余州此时才意识到对方的身高，甚至有些压迫性地朝他靠近，“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何，单名一个涟字。”
余州装作自然地走进客厅，耳尖上的红色许久不消。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连人都会搞混，或许是灯色昏暗，又或者是对方穿着白色，反正闹了这个乌龙，总有点难受。
何涟反倒一点也不介意余州的错误，还幽默地调侃了下吴晋一。吴晋一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到何涟那种级别的模特，尤其是何涟的背景可不是一般人能相提并论的，因此对于何涟友好的态度，吴晋一颇有些受宠若惊。
苏维下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何涟，也不是吴晋一，而是坐在他们中间的余州，那人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又难以和记忆里的谁重叠。
总而言之，所有的人，男人和女人，自诩成熟或者假装幼稚，有故事或没故事的人就在早上九点恰到好处的阳光投映下，平静地相遇了。
“您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助理小心翼翼道。
“没有。”徐策涵看着剪辑过的视频，转着手中的笔。
要是不知道他的真面目，说不定真的会被欺骗。
镜头里的余州和吴晋一搬着器材，余州听着后者哼哧哼哧的声音露出浅笑。
公寓为了培养嘉宾感情，女生被统一安排到一大间，男生则分成两组。
苏维看了眼吴晋一，道：“我不跟他。”
吴晋一满脸尴尬，又不好出口惹怒这位祖宗：“这不太好吧，毕竟是节目组规定的。”
娱乐圈的水很深，每个人都身在漩涡之中，有人在浮木上，有人则只能抓着稻草。但苏维一定是坐着游艇的。他就像是观光客，漠然看着那些在水中沉浮的人，心无悲戚。
苏维不语。环臂靠着墙角，灯光下，右侧的耳钻闪着冷冷的蓝光。
“你自己找个地睡去。”
“什么啊？”吴晋一几乎都快崩溃了，小狗似的目光瞥向在场唯一一个好像能说话的余州。
苏维也看向余州。
余州对吴晋一道：“那你跟我吗？”
“跟跟跟，铁跟啊。”吴晋一立马原地复活，跑到余州身边道，“你别搬这个了，重！我来，我力气大。”
苏维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车库里蜿蜒出一辆蓝色的跑车，引擎轰隆的声音吓得泳池里的姑娘一个激灵。赵溪文作为一直以来的忠实粉丝，知道是苏维后，忍不住道好帅好帅，引得季冉和刘薇之在她强烈情绪的感染下，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一直到11P.M，苏维才回到公寓。客厅正放着音乐，几个女生在沙发上聊天，看到苏维回来了，除了季冉主动打了招呼，其余两只睁着眼睛看他上楼。真的好帅好帅，赵溪文等人走了，才拍着胸脯面颊微红重复道，好帅好帅。
一楼是公共区域，二楼是女生的房间，三楼是男生的房间，四楼是露天阳台。
夏天的楼顶，相互缠绕的绿色，不经意开出的小花，静悄悄的空气。这一片静谧的黑夜，苏维不是第一个到的。
乳白色宁静的灯光下，余州在看书，面对着那盆茂盛得快要溢出来的绿植。
苏维的手有些痒，他记起了Lagonda后座的相机，他该记得把它带着的。
他站了许久。
余州累了，就躺在那张摇椅上，把书盖在脸上。
“非哥，起来了。这里虫子好多的，**！非哥别睡了！你脖子上叮了个蚊子包！”
余州睁眼，是吴晋一，对方蹬蹬蹬地跑下楼，又蹬蹬蹬地跑回来，手里拿着风油精道：“涂这个，非哥，你躺着，我帮你涂。”
余州信任地闭了眼睛。
“**，非哥，倒多了！算了，”吴晋一又一惊一乍，抹了把汗，“非哥，你辣不辣啊，我感觉好辣啊。”竟是把风油精抹到自己眼里去了。
何涟反倒一点也不介意余州的错误，还幽默地调侃了下吴晋一。吴晋一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到何涟那种级别的模特，尤其是何涟的背景可不是一般人能相提并论的，因此对于何涟友好的态度，吴晋一颇有些受宠若惊。
苏维下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何涟，也不是吴晋一，而是坐在他们中间的余州，那人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又难以和记忆里的谁重叠。
总而言之，所有的人，男人和女人，自诩成熟或者假装幼稚，有故事或没故事的人就在早上九点恰到好处的阳光投映下，平静地相遇了。
“您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助理小心翼翼道。
“没有。”徐策涵看着剪辑过的视频，转着手中的笔。
要是不知道他的真面目，说不定真的会被欺骗。
镜头里的余州和吴晋一搬着器材，余州听着后者哼哧哼哧的声音露出浅笑。
公寓为了培养嘉宾感情，女生被统一安排到一大间，男生则分成两组。
苏维看了眼吴晋一，道：“我不跟他。”
吴晋一满脸尴尬，又不好出口惹怒这位祖宗：“这不太好吧，毕竟是节目组规定的。”
娱乐圈的水很深，每个人都身在漩涡之中，有人在浮木上，有人则只能抓着稻草。但苏维一定是坐着游艇的。他就像是观光客，漠然看着那些在水中沉浮的人，心无悲戚。
苏维不语。环臂靠着墙角，灯光下，右侧的耳钻闪着冷冷的蓝光。
“你自己找个地睡去。”
“什么啊？”吴晋一几乎都快崩溃了，小狗似的目光瞥向在场唯一一个好像能说话的余州。
苏维也看向余州。
余州对吴晋一道：“那你跟我吗？”
“跟跟跟，铁跟啊。”吴晋一立马原地复活，跑到余州身边道，“你别搬这个了，重！我来，我力气大。”
苏维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车库里蜿蜒出一辆蓝色的跑车，引擎轰隆的声音吓得泳池里的姑娘一个激灵。赵溪文作为一直以来的忠实粉丝，知道是苏维后，忍不住道好帅好帅，引得季冉和刘薇之在她强烈情绪的感染下，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一直到11P.M，苏维才回到公寓。客厅正放着音乐，几个女生在沙发上聊天，看到苏维回来了，除了季冉主动打了招呼，其余两只睁着眼睛看他上楼。真的好帅好帅，赵溪文等人走了，才拍着胸脯面颊微红重复道，好帅好帅。
一楼是公共区域，二楼是女生的房间，三楼是男生的房间，四楼是露天阳台。
夏天的楼顶，相互缠绕的绿色，不经意开出的小花，静悄悄的空气。这一片静谧的黑夜，苏维不是第一个到的。
乳白色宁静的灯光下，余州在看书，面对着那盆茂盛得快要溢出来的绿植。
苏维的手有些痒，他记起了Lagonda后座的相机，他该记得把它带着的。
他站了许久。
余州累了，就躺在那张摇椅上，把书盖在脸上。
“非哥，起来了。这里虫子好多的，**！非哥别睡了！你脖子上叮了个蚊子包！”
余州睁眼，是吴晋一，对方蹬蹬蹬地跑下楼，又蹬蹬蹬地跑回来，手里拿着风油精道：“涂这个，非哥，你躺着，我帮你涂。”
余州信任地闭了眼睛。
“**，非哥，倒多了！算了，”吴晋一又一惊一乍，抹了把汗，“非哥，你辣不辣啊，我感觉好辣啊。”竟是把风油精抹到自己眼里去了。
3
“一定要说的话，这个人你是认得的。”
“哦？”苏维与徐策涵尽管对彼此并无好感，但家族间的交情，长辈之间的走动，加上后辈偶尔的碰面，明面上他们总是装成兄友弟恭。
“我认识陈非，什么时候？”
几秒后，徐策涵发过来几张照片。
上面的人和陈非很像，不，他就是陈非。但是和今天的陈非完全不同，双眼迷离，衣衫尽湿，看上去和那些俗媚的小明星毫无差别。
苏维不禁怔住，颇为奇怪。他记起了使他感到矛盾熟悉感的原因，陈非就是几个月前参加宴会时，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的人，也是那个洒了他一身红酒的人，这张照片来自徐策涵，所以陈非也一定和徐策涵有什么关系。
“你发给我这些做什么？”
“叫你收收你镜头下的表情，我可不管后期会不会拿这个做文章。伯母看了会说什么，你我心里都清楚。”
苏维沉默，对面也挂断了电话。
一夜无梦，早晨不过是各奔东西。生活仍旧正常继续。只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会有其他什么。苏维勾起嘴角，Lagonda在路上飞驰而过。
他对陈非的好感仅限于昨天晚上，再做细想，也不过是个在娱乐圈沉浮不能自主，妄想以色侍人的小明星。
Linda接到这位小祖宗的时候，对方的表情比平时还要冷三分。这可又是谁得罪了他哟，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揉着笑意道：“苏维啊，那什么环球集团十周年庆典的晚会你是真不去了吗，要不要再……？”
苏维看都没看Linda一眼，长腿一迈：“你感兴趣，你去唱吧！”
Linda苦笑道：“我可不敢……小祖宗，你可等等我吧。”
《偶像公寓》仍在继续录制。
7P.M
何涟看余州要独自收拾厨房，便忍不住腻乎上去。
“你要吃香蕉吗？”何涟问他。
“不用。”
余州瞥了眼何涟洗的碗，心想那碗里的洗洁精是准备留着过夜嘛。
“那你要吃樱桃吗？”何涟的粉丝送了很多过来。
“不要。”余州叹口气，拿过何涟洗过的碗。
何涟又抢过余州手里的碗开始洗：“吃不吃苹果？”
“我……”余州挺喜欢吃苹果的，“还可以。”
“哦，”何涟低下头，单调地应了一声，继续洗碗。
就这样，没有后续了。
何涟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他看了眼坐得离他远远的余州，知道他是生自己耍他的气。可是天地良心，他是真不知道余州喜欢苹果，粉丝送了他那么多的水果，就是没有苹果，这个破公寓说是物件齐全，茶几上连条苹果皮都找不到。
他看了眼时钟，又瞄了眼手里的手机。
门铃被按响的那一瞬，何涟把手机扔到一边，起身开门。
门口是个中等身材的人，如果王子东在场，一定会睁大眼睛，因为这就是他托着亲戚的名义拜访了十几次的《偶像公寓》的策划人。策划课长穿着件花衬衫，臂膀里还抱着一箱东西，额头皱起三道杠，不是生气，就是重得慌：“何涟啊，你要吃水果就吃呗，干什么一定要叫我来送。”
“今天晚上有急用，明天就晚了。”何涟靠着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对方。
“那你就喊我这个……这个老头子啊！”
“五十不算老，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千里送苹果，谢了啊。”何涟轻松接过对方手里的箱子，“唉，明天再送十箱过来。”
什么？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何涟就用脚勾住了门，把对方挡在视线之外。
“一定要说的话，这个人你是认得的。”
“哦？”苏维与徐策涵尽管对彼此并无好感，但家族间的交情，长辈之间的走动，加上后辈偶尔的碰面，明面上他们总是装成兄友弟恭。
“我认识陈非，什么时候？”
几秒后，徐策涵发过来几张照片。
上面的人和陈非很像，不，他就是陈非。但是和今天的陈非完全不同，双眼迷离，衣衫尽湿，看上去和那些俗媚的小明星毫无差别。
苏维不禁怔住，颇为奇怪。他记起了使他感到矛盾熟悉感的原因，陈非就是几个月前参加宴会时，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的人，也是那个洒了他一身红酒的人，这张照片来自徐策涵，所以陈非也一定和徐策涵有什么关系。
“你发给我这些做什么？”
“叫你收收你镜头下的表情，我可不管后期会不会拿这个做文章。伯母看了会说什么，你我心里都清楚。”
苏维沉默，对面也挂断了电话。
一夜无梦，早晨不过是各奔东西。生活仍旧正常继续。只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会有其他什么。苏维勾起嘴角，Lagonda在路上飞驰而过。
他对陈非的好感仅限于昨天晚上，再做细想，也不过是个在娱乐圈沉浮不能自主，妄想以色侍人的小明星。
Linda接到这位小祖宗的时候，对方的表情比平时还要冷三分。这可又是谁得罪了他哟，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揉着笑意道：“苏维啊，那什么环球集团十周年庆典的晚会你是真不去了吗，要不要再……？”
苏维看都没看Linda一眼，长腿一迈：“你感兴趣，你去唱吧！”
Linda苦笑道：“我可不敢……小祖宗，你可等等我吧。”
《偶像公寓》仍在继续录制。
7P.M
何涟看余州要独自收拾厨房，便忍不住腻乎上去。
“你要吃香蕉吗？”何涟问他。
“不用。”
余州瞥了眼何涟洗的碗，心想那碗里的洗洁精是准备留着过夜嘛。
“那你要吃樱桃吗？”何涟的粉丝送了很多过来。
“不要。”余州叹口气，拿过何涟洗过的碗。
何涟又抢过余州手里的碗开始洗：“吃不吃苹果？”
“我……”余州挺喜欢吃苹果的，“还可以。”
“哦，”何涟低下头，单调地应了一声，继续洗碗。
就这样，没有后续了。
何涟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他看了眼坐得离他远远的余州，知道他是生自己耍他的气。可是天地良心，他是真不知道余州喜欢苹果，粉丝送了他那么多的水果，就是没有苹果，这个破公寓说是物件齐全，茶几上连条苹果皮都找不到。
他看了眼时钟，又瞄了眼手里的手机。
门铃被按响的那一瞬，何涟把手机扔到一边，起身开门。
门口是个中等身材的人，如果王子东在场，一定会睁大眼睛，因为这就是他托着亲戚的名义拜访了十几次的《偶像公寓》的策划人。策划课长穿着件花衬衫，臂膀里还抱着一箱东西，额头皱起三道杠，不是生气，就是重得慌：“何涟啊，你要吃水果就吃呗，干什么一定要叫我来送。”
“今天晚上有急用，明天就晚了。”何涟靠着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对方。
“那你就喊我这个……这个老头子啊！”
“五十不算老，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千里送苹果，谢了啊。”何涟轻松接过对方手里的箱子，“唉，明天再送十箱过来。”
什么？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何涟就用脚勾住了门，把对方挡在视线之外。
余州看电影接近尾声，眼前就突然晃过一个物件。他皱眉，抓住对方作乱的手。
却看见一个苹果躺在对方的手上。
“你不说喜欢吃吗，喏。”
“你洗了吗？”
“洗了，你看，上面还有水珠呢。”何涟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苹果的红色果皮。
“我不吃。”余州觉得自己面对何涟总无法坦诚。
何涟看着余州抿起的嘴，心里漾起微微的波澜：“我帮你削皮，好不好？”
余州已没有立场，要再摇头，便像是小孩闹别扭。他点头。
何涟轻微地滚动了下喉结。
余州拿过何涟削的苹果，忍不住笑：“都快没了。”
何涟就道：“凑合吃，这苹果有价无市。”
“你吃吧。”
“干嘛？”何涟见余州嫌弃自己的劳动成果，“这可是我削的苹果！”他在“我”上特别着重，好像有多了不起。
余州借着何涟的手咬了一口：“好了，你走吧。”
何涟一时呆住，见余州若无其事的脸，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把那颗苹果啃完，咬到苹果唯一不属于他牙印的地方，心脏跳得有点快。
“你很有趣。”这是他对另一个人的最高赞美。
这代表有价值。
这称作符合利益。
现在他却不仅觉得余州很有趣。他喜欢看后者苦恼的样子，这是他最喜欢的表情，一切具是细微，展现在他脸上的却极为生动。
何涟本不会成为模特，更不会参加这样的节目。
他家有很重的红色背景，后来父亲从商，也是雷厉风行的作风。他年少说自己要做模特时，父亲曾经要他跪下，他不跪，父亲便打到他跪下。但是祖父一句话，就让父亲妥协了。他懂。只是再难向他撒一个儿子的娇，自此嬉皮笑脸，混迹时尚圈。
他无法违抗父亲，就像父亲无法违抗祖父。
但也许骨子里仍流淌着他们的血液。一旦爱上，便是明知死路，也要闯一闯。
12P.M
余州已有睡意，想到明天还有一个杂志访谈，便把跟着他去房间的何涟赶回去。
洗完澡的何涟走进房间，他的室友苏维还没回来。苏维，尽管何涟不太了解，但也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传闻，关于他的许多“耍大牌”举动，和粉丝狂热的追捧。
至于另外一个演员，何涟本没有什么印象，要不是前些天他不在场时，吴晋一竟然爬上了余州的床上，他估计现在连他的脸都记不住。
却看见一个苹果躺在对方的手上。
“你不说喜欢吃吗，喏。”
“你洗了吗？”
“洗了，你看，上面还有水珠呢。”何涟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苹果的红色果皮。
“我不吃。”余州觉得自己面对何涟总无法坦诚。
何涟看着余州抿起的嘴，心里漾起微微的波澜：“我帮你削皮，好不好？”
余州已没有立场，要再摇头，便像是小孩闹别扭。他点头。
何涟轻微地滚动了下喉结。
余州拿过何涟削的苹果，忍不住笑：“都快没了。”
何涟就道：“凑合吃，这苹果有价无市。”
“你吃吧。”
“干嘛？”何涟见余州嫌弃自己的劳动成果，“这可是我削的苹果！”他在“我”上特别着重，好像有多了不起。
余州借着何涟的手咬了一口：“好了，你走吧。”
何涟一时呆住，见余州若无其事的脸，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把那颗苹果啃完，咬到苹果唯一不属于他牙印的地方，心脏跳得有点快。
“你很有趣。”这是他对另一个人的最高赞美。
这代表有价值。
这称作符合利益。
现在他却不仅觉得余州很有趣。他喜欢看后者苦恼的样子，这是他最喜欢的表情，一切具是细微，展现在他脸上的却极为生动。
何涟本不会成为模特，更不会参加这样的节目。
他家有很重的红色背景，后来父亲从商，也是雷厉风行的作风。他年少说自己要做模特时，父亲曾经要他跪下，他不跪，父亲便打到他跪下。但是祖父一句话，就让父亲妥协了。他懂。只是再难向他撒一个儿子的娇，自此嬉皮笑脸，混迹时尚圈。
他无法违抗父亲，就像父亲无法违抗祖父。
但也许骨子里仍流淌着他们的血液。一旦爱上，便是明知死路，也要闯一闯。
12P.M
余州已有睡意，想到明天还有一个杂志访谈，便把跟着他去房间的何涟赶回去。
洗完澡的何涟走进房间，他的室友苏维还没回来。苏维，尽管何涟不太了解，但也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传闻，关于他的许多“耍大牌”举动，和粉丝狂热的追捧。
至于另外一个演员，何涟本没有什么印象，要不是前些天他不在场时，吴晋一竟然爬上了余州的床上，他估计现在连他的脸都记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