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关于语言学的文章，没有什么故事性，但看的时候仿佛觉得托老所写的操着不同语言的种族都是真实存在的，很有意思。


所有译名采用文景版译名，如果没有就采用魔戒维基译名，再没有就原文照录。欢迎批评指正。

（正文）


这篇文章有三个版本，都是整洁清晰的手写稿，而且我认为这三个版本在时间上非常接近。我打算把第一版称为“Lhammas A”，直接由它发展而来的第二版称为“Lhammas B”；第三版很不寻常，而且非常简短，带有Lammasethen的标题。Lhammas A现在没有标题页，但实际上，B版标题页背面被弃用的内容似乎很可能是属于它的。

上面写着：

The Lammas.
即“对各种语言的记述”，由刚多林的朋戈洛兹日后写于
托尔埃瑞西亚，参考了科尔城智者儒米尔
的部分著作

Lhammas B的标题页写的是：

The “Lhammas”
这是一篇“对各种语言的记述”，由刚多林的朋戈洛兹
日后写于托尔埃瑞西亚，参考了图恩城智者儒米尔
的部分著作。艾尔夫威奈在来到西方的时候
看到了这篇记述

（译注：“朋戈洛兹”与“艾尔夫威奈”两个译名取自魔戒中文维基）

在这一页的页眉处写着“3.精灵宝钻”。在这个阶段，Lhammas与“编年史”一道，在更广泛的概念上属于《精灵宝钻》的一部分（见P202）。

第二个版本在其特性上与第一个版本很有关联；它近乎根植于第一版之上，但在措辞方面有大量的小修小改，并且重新做出了一些安排，同时或多或少有一些在内容方面的重要变动。实际上，Lhammas B里的内容非常接近于A，很难腾出足够的篇幅把两者都列出来，而且在任何情况下，语言学历史的组成要素在第二版中几乎没有变动。因此我只列出Lhammas B，但一些十分有趣与值得注意的不同之处会放在评注里面。而独立的Lammasethen版会全文刊出。

为了更好地对这篇内容丰富的作品进行引用，在对手写稿缺乏权威意见的情况下，我把它划分成了几个小节（就和第四卷的《诺多史》一样），评注会放在这些章节之后。

Lhammas A与B的文本中都包含有各自的“谱系”表，既“语言树”，两张表都复制到了文中（P169~170）。我们会发现语言树的后期形式几乎在所有细节方面都于付印的文本相一致；而早期形式的不同特点我会在评注里进行讨论。

文章对《诺多史》做了一些引用。$5里引用的内容（只存在于lhammas A里，见评注）与Kalakilya（“光之隘口”）这个名称有关，这个名字出现于“宝钻征战史”而非“诺多史”。与之相似，$6里的“在其他地方讲到过艾尔威的兄弟，泰勒瑞族的首领Sindo如何与他的亲族失散”：辛葛失踪与被美丽安迷住的故事当然是在其他地方讲到的，但在“诺多史”里他并非名叫Sindo，与之相反，在“宝钻征战史”他是这个名字。因此，这些对“诺多史”的引用似乎更像是指“宝钻征战史”，而并非“诺多史”；尽管它们并不能证明在我父亲撰写Lhammas的时候，实际上他已经写到了“宝钻征战史”的这些段落。然而这并不是个重要的问题，因为这些新名称本身已经出现了，故此Lhammas与新版的《精灵宝钻》联系了起来。

以下便是Lhammas B的内容。这份手稿后来基本没有做过修改。屈指可数的几处改动嵌入了文中，但依照各自的原样刊出。

维拉语及其产物.
1.

维拉们自伊始便开口说话了；进入宇宙之后，他们便运用自己的语言命名与赞美其中的万物。许多个纪元之后，昆迪（即精灵）于指定的时间在群星之下的“苏醒之水”Kuiviénen（译注：即奎维耶能）岸边醒来，此处位于中洲的中央。

森林的主宰欧洛米在这里找到了他们，从他那里，他们后来习得了众维拉的语言；从这种语言衍生出来的所有语言可以被称为“欧洛米语”（译注：Oromian）或者“昆迪语”（译注：Quendian）。维拉们的语言没什么变化，因为他们永生不死；在太阳与月亮出现之前，它在维林诺并没有随着岁月的推移而发生改变。但当精灵们学习这种语言的时候，他们从第一天起便着手对它进行修改，使它的音调变得柔美，而且一开始便根据自己的喜好与设计为它增加了许多词汇。因为精灵们喜爱创造词汇，这曾经是他们的语言产生变化、变得多种多样的主要原因。

2.

在最初的居住地，精灵便分成了三支亲族，这三支亲族的名称如今在维林诺语（译注：Valinorian）里的形式为：林达（俊美的），诺多（智慧的），泰勒瑞（最后的，因为这些精灵最晚苏醒）。林达族住在最西边；诺多族的人数最多；住在最东边的泰勒瑞族散落在森林里面，因为哪怕一醒过来，他们便是漫游者与热爱自由的人。

当欧洛米走在队伍前方，引导着精灵们朝西行进的时候，有些人留在了后面，不愿意动身，或者是没有听到维林诺的召唤。这些精灵被称之为“逗留者”Lembi，其中大多数属于泰勒瑞族。/而那些追随欧洛米的精灵被称为“离开者”埃尔达。[这句话被删掉了，仔细地修改为下面的内容：但欧洛米将精灵们命名为埃尔达，即“星光的子民”，这个名字日后用在了所有追随他的精灵身上，包括离开了中洲的阿瓦瑞（即“离开者”）与那些最终留在了后面的人（由“那些最终留在了贝烈瑞安德的人，即多瑞亚斯与法拉斯的Ilkorindi”修改而来）]。但并非所有的埃尔达都来到了维林诺，或是来到了诸神土地上坐落于科尔山顶的精灵之城。因为除了那些直到几个纪元之后才到达尘世之地西部的Lembi之外，正如后文所述，还有一些泰勒瑞族的子民留在了贝烈瑞安德；在远行途中走散的诺多族子民后来也到达了贝烈瑞安德的东部。这些在埃尔达中被视为Ilkorindi的精灵，只不过是没有在双树盛放的时候越过大海来到科尔。于是，精灵们的语言产生了最初的隔阂，分为了埃尔达语（译注：Eldarin）与Lemberin；因为埃尔达与Lembi相隔很多个纪元都再未谋面，直到他们的语言彻底疏远了。

（译注：本节的两张语言树图表略过，因为我实在看不清上面的字啊！图又小字又糊，臣妾实在没办法囧……）

3.

在向西行进的队伍里，林达族走在最前面，英格威家族在各个家族中居首，他是埃尔达利的至高王，同时在所有精灵当中最为年长，因为他是第一个苏醒的。他的家族和子民被称为Ingwelindar或Ingwi。远行开始于精灵们大约在尘世之地生活了三十个维拉纪年的时候，又过了十几个维拉纪年，林达族的先头的队伍才到达了Falassë（译注：即法拉斯），那是尘世之地的西海岸，自古以来属于贝烈瑞安德。在双树的那个年代，每一个维拉纪年相当于现在的十年，但在创造太阳与月亮之前，甚至在尘世之地，一切生物的的变化与生长都十分缓慢。因此，埃尔达利的三支亲族在语言方面并没有什么不同。昆迪苏醒于维拉纪年的1950年，1980年他们开始远行，林达族于1990年翻过群山进入贝烈瑞安德；在诸神的2000年，林达族与诺多族越过大海，到达了世界以西的维林诺，生活在了双树的光辉之下。但泰勒瑞族在远行途中拖拖拉拉，来得更晚，他们被留在了贝烈瑞安德十个维拉纪年，住在Falasse的海滨，变得比其他亲族更加热爱大海。此后，正如《诺多史》所述，泰勒瑞族在最终驾着天鹅船航行到维林诺的海滨之前，由于欧西的所作所为，他们在Faërie海湾的“孤岛”托尔埃瑞西亚生活了一个世纪，这是维拉们的100年。因此，泰勒瑞族的语言变得与诺多族和林达族的稍微有些区别，尽管相似，但这种区别永远保留了下来。

维林诺精灵们的语言

4.

在黑暗降临维林诺之前，林达族与诺多族在这里生活了九个世纪，即900个维拉纪年；在其中的八个世纪里面，泰勒瑞族居住在他们附近，然而又独立地生活诸神之地的海岸上与港口周围，此时魔苟斯正处于囚禁之中。因此，即使身在维林诺，他们的语言也随着缓慢流逝的岁月发生了变化，因为精灵并非诸神的孩子，而是大地的孩子。然而在跨度如此之大的时间范围内，这些语言的变化比预想的要小；因为维林诺的精灵不会死亡，而且在那些日子里，双树依然盛开着花朵，也还没有创造出多变的月亮，这里依然充满和平与福乐。


虽然如此，精灵们还是对维拉们的语言做了大量改动，每一支亲族都有自己的风格。这些语言当中以林达族的语言最为优美、变化最小，尤其是英格威家族与子民的语言。*

［(脚注，增加于文章主题写完之后：)但林达族语气温和，相比起其他子民，起初他们对精灵语的改动更大，这种改动在于柔化与平缓精灵语的声调，特别是辅音；然而正如前面所说，对于词汇（删掉：与形式）他们没怎么修改，与其他精灵子民相比，他们的语法与词汇保存得更为古老。］

因此，早在精灵们居住于维林诺那个时期，诸神用这种语言与精灵们交谈已经成了一种惯例，不同族类的精灵们之间也是如此。有很长一段时间，这种语言主要用于题刻或者撰写学术著作与诗歌。因此，作为一种高级语言和书面用语，同时作为一种所有精灵之间的通用语言，林达语的一种古老形式初步固定了下来，只除了在晚些时候从其他方言中采纳了一些词汇与名称。所有维林诺的子民都学习与通晓这种语言。诸神与精灵都称其为“精灵的语言”，那便是昆雅，这也是它如今常用的名称，尽管精灵们依然把它叫做Ingwiqenya，特别是在称呼它最纯粹与最高级的形式的时候，还有“高级语言”tarquesta和“书面语言”parmalambë。这是精灵的拉丁语，它依然存在，而且所有的精灵都懂得，甚至仍然逗留在尘世之地的人也是如此。但是林达族之间的日常交流用语没有像昆雅一样保留下来，而是从中产生了变化，尽管这种变化要远远小于诺多语抑或甚至泰勒瑞语本身自从双树纪那古老的岁月以来发生的变化。

诺多族在流亡期间把这门精灵拉丁语的知识带到了贝烈瑞安德，然而他们没有将其教授给人类，它变成了所有Ilkorindi之间使用的语言。诸神的名号被所有的埃尔达所铭记，尤其是只使用昆雅的形式；尽管大多数的维拉都有称号与别名，在不同的语言中各不相同，但在日常使用时，他们崇高的名字经常被取而代之，除了在立誓与唱赞美诗这种庄重场合以外，很少能听到这些名字。是诺多族在旅居维林诺的期间发明了字母，还有把它们雕刻在石头或者木头上的工艺以及用刷子或者笔把它们写下来的方法；因为精灵头脑中的思想十分丰富，他们不像众位维拉，不写下来也不会忘记。但很久之后，诺多族才用自己的语言撰写著作；尽管在这段岁月里，他们在纪念碑与档案中雕刻与记录了很多东西，但他们使用的语言是昆雅，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令费艾诺自豪的日子为止。

5

如今，林达族与诺多族的日常用语就以这种方式分道扬镳了。起初，尽管精灵们看到和惊讶于维林诺的光明与福乐，他们却没有忘记中洲与诞生之地的星光，有时候他们渴望抬头仰望星辰，行走在阴影之下一段时间。因此诸神在群山组成的墙壁上打开了一处缺口，它被称作“光之隘口”Kalakilya。精灵们在那里堆起了绿色的小山科尔，在上面建造了图恩城[> 图娜] *，图恩[> 图娜]城中最高的便是英格威的白塔。在诺多族的心中，对尘世大地的思念最为深重，日后他们也返回了彼岸。他们居住在那个能看到外界阴影的地方，以Kalakilya附近的峡谷和群山为家。然而林达族随后变得更加喜爱圣树之光照亮的诸神花园和宽广肥沃的平原，他们抛下了图恩城[> 图娜]生活在远方，很少回来。尽管英格威永远是所有埃尔达的至高王，除了塔上留有一盏永不熄灭的灯在燃烧之外，也没有人使用他的白塔，诺多族由芬威统领，变成了一支独立的子民，他们忙于制造许许多多的事物，只有前往维林诺赴宴或者议事的时候才会与自己的亲族会面。比起林达族来，他们与居住在临近海滨的泰勒瑞族交流得更加频繁，在那个时候，泰勒瑞族与诺多族的语言又变得彼此拉近了一些距离。

［*（把“图恩”修改为“图娜”的同时在页边空白处增加的注释：）诸神称其为埃尔达玛。］

随着岁月的流逝，诺多族变得人数越来越多，越来越精于巧艺，也越来越骄傲，他们也会在书写与编撰著作时在昆雅旁边使用自己的语言，这种被最早书写与保存下来的形式就是古代诺多语，即Kornoldorin，它可以追溯到芬威之子费艾诺创造宝石的那段时间。但这种诺多语从没有像昆雅一样被固化下来，而且唯有诺多族使用，它的书写也在岁月的流逝中随着语言的变化以及诺姆族中不同的书写技巧而发生着变化。因为除了由于时间的推移而产生变化这一原因之外，古诺多语——Korolambë (科尔的语言) 或者Kornoldorin——的变化在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并非源自维拉语的新词汇与语言技巧，对于所有埃尔达来说，这种变化并不普遍，只是诺多族的再创造。可以说，昆迪所有的语言情况都是相同的，但诺多族在创造语言方面独占鳌头，他们的头脑根本闲不下来，甚至在魔苟斯混到他们当中以前就是如此了，尽管后来他们的思维还要活跃得多，在创造发明上也愈加千变万化。他们思维的成果是许多美丽非凡的作品，也有大量的痛苦与极度的悲伤。

因此在福乐岁月终结之前，维林诺有精灵拉丁语，即用于口头与书写的昆雅，它由林达族首先创造，尽管它与他们的日常用语不同。还有林达族的语言林达语（译注：Lindarin）和诺多语，这是诺多族书写与所说的语言（它的古体形式被称为Korolambë 或者Kornoldorin）；再加上泰勒瑞族的语言。这所有几种语言之上还有Valya，即维拉语，这是诸神的古老语言，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但这种语言除了在高级会议中自己用到以外，诸神几乎不用，也不把它写下来或者雕刻出来，凡人对它一无所知。

中洲精灵的语言以及返回之后的诺多语
6.

在其他地方讲到过艾尔威的兄弟，泰勒瑞族的首领Sindo如何与他的亲族失散，在贝烈瑞安德被美丽安迷住，从不曾到过维林诺。后来他被称为辛葛，成了贝烈瑞安德许多泰勒瑞族的君主，这些精灵不愿随着乌欧牟驾船前往维林诺，而是留在了Falassë，其他一些没有走的泰勒瑞族是由于留在森林里寻找辛葛。这些精灵生息繁衍，起初尚且散布在埃瑞德林顿与大海之间遥远而宽阔的地带；因为贝烈瑞安德的土地十分宽广，而那时世界依旧昏暗。随着光阴的流逝，贝烈瑞安德的语汇与方言统统变得迥异于维林诺埃尔达的语言，尽管精通这门知识的人可能会意识到它们是很久以前从泰勒瑞语中分化出来的。这些便是贝烈瑞安德的Ilkorin语，它们也不同于未曾来到这里的Lembi的语言。

到了后来，贝烈瑞安德最主要的语言是多瑞亚斯的语言，也就是辛葛子民的语言。与这种语言极为相似的是西部港口布砾松巴尔与Eglorest的语言，这便是法拉斯语（译注：Falassian），它也是在这片大陆上漫游的零星Ilkorindi团体的语言，但这些小团体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因为在魔苟斯肆虐的那段时间，只有聚集在多瑞亚斯、受到美丽安保护的Ilkorindi才幸存了下来。与Ilkorindi的情况类似，日后多瑞亚斯的语言被诺多族广泛使用，/因为辛葛是一位伟大的君主，而他的王后美丽安属于诸神[修改为：被西瑞安河口的幸存者广泛使用，因为他们的王后埃尔汶和其中的许多子民来自于多瑞亚斯。]

7.

大约在维拉纪年的2700年，在诺姆族返回之前的近乎300个维拉纪年里，当时世界仍然处于黑暗之中，绿精灵——在他们自己的语言中称为/Danas[写完后重重划掉：Danyar（……昆雅：Nanyar）]，即Dan的追随者——也来到了贝烈瑞安德，生活在被称为“七河之地”欧西瑞安德的那片区域，这片土地位于埃瑞德林顿的西部山麓。这支子民源于诺多族，但并不包括在埃尔达之内，也不算是Lembi。因为他们起初追随欧洛米，然而没等大队人马走得很远便抛下了芬威的队伍，转道向南。但他们发现那片土地既黑暗又荒芜，因为在最古老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位维拉曾经拜访过南方，那里的天空没有多少星辰，于是这支子民又转而向北。他们的第一位领袖是Dan，他是德内梭尔的父亲，而德内梭尔在辛葛统治的那段时间里最终带领着其中许多人翻过了蓝色山脉。尽管他们已经折返了，但绿精灵已然听到了西方的召唤，在动荡与流离中也会不时受到彼岸的吸引。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不属于Lembi。他们的语言与Lembi的语言并不相像，而是自成一类，与维林诺、多瑞亚斯和Lembi的语言都不相同[修改为：与维林诺和Lembi的语言都有区别，但与多瑞亚斯的语言极为相似，尽管与之并不相同。]

但欧西瑞安德的绿精灵在语言上与留在埃瑞德林顿以东的自家亲族变得稍有隔阂，辛葛子民的语言对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然而绿精灵独立于说泰勒瑞语的Ilkorin，也记得远在群山之外的亲族，与他们仍有一些交往，而且在对自己的称呼上与那些Danas一样。但其他精灵称他们为绿精灵——莱昆迪，因为他们热爱绿色的森林以及美丽的流水造就的青翠土地。德内梭尔的家族在所有色彩中最为喜爱绿色，在所有树木中最青睐山毛榉。直到魔苟斯返回北方之前，他们与辛葛结盟，但并不臣属于他；在德内梭尔被杀之后，许多人前去寻求辛葛的保护。但仍有许多绿精灵生活在欧西瑞安德并且保持着自己的语言，一直到最终消亡为止。他们没有君主，直到贝伦来到他们中间，被他们拥戴为首领。但就和贝伦与露西恩*一样，他们的语言已经从大地上消失了。他们的亲族仍然生活在群山以东，在贝烈瑞安德的历史中鲜有记载。西方因那次大战被毁之后，这些精灵留在了尘世之地，此后或隐褪，或与Lembi融为一体。然而他们也参与了推翻魔苟斯，因为作为对Fionwë召唤的回应，他们派出了许多战士。

［*（文章的脚注：）然而它在刚多林被记载了下来，并没有全然被遗忘，因为埃尔汶与埃雅仁迪尔都懂得这门语言。］

人们对于Lembi的语言从一开始便一无所知，因为这些黑暗精灵不把它写下来，保存下来的也寥寥无几；现在他们隐褪了，数量减少。那些仍在尘世之地的逗留者，他们的语言彼此之间如今看不出有什么亲缘关系，只能看出这些语言与所有的精灵语言都不相同，无论是维林诺的，科尔的，还是消失了的贝烈瑞安德的。

但正如后面所说，Lembian的语言通过不同的途径融入了人类各式各样的语言当中，只有最古老的西方人类除外。

8.

此刻我们再次谈到了诺多族；因为他们又从维林诺返回，在贝烈瑞安德生活了400个太阳年。从黑暗降临维林诺、精灵宝钻被夺走到营救残余的诺姆族流亡者、诸神之子推翻了魔苟斯，全部这段时间大约过了我们的500年。诺多族出奔的过程大概花费了10个维拉纪年（这段时间是我们的100年），在焚烧船只与费艾诺登陆之前过了5个维拉纪年，而等到芬国昐与费艾诺诸子碰头又过了维拉纪年的5年多；紧随其后的是近乎400年与魔苟斯的战争。而在太阳与月亮升起以后，原本横亘在静止不动的群星之下、不分夜晚与白昼的尘世之地出现了可以计量的时间，所有生物的生长与变化都变得异常迅速，其速度超过了维林诺以外的其他地区，尤以太阳刚出现的那些年里为最。因此，诺多族的日常用语在贝烈瑞安德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因为出现了死亡与毁灭，灾难与混乱，还有人民的互相融合。贝烈瑞安德Ilkorins的语言也对诺姆族的语言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在某种程度上，它还受到了最古老的人类语言的影响，甚至安格班与奥克的语言都对它产生了一点影响。

因此，诺多族本身的语言也产生了差异，尽管他们之间并不曾远远地相互隔绝；这些语言被视为五种：米斯林与芬国昐子民的语言；刚多林与图尔巩子民的语言；纳国斯隆德、费拉贡德家族与他兄弟的子民的语言；希姆凛及其费艾诺诸子的语言；还有诺姆族奴隶的堕落语言，说这种语言的是被囚禁在安格班的诺多族，或是被迫服侍魔苟斯与奥克的人。这些语言中的大多数都在北方的战争中消亡了，等到战争结束，留下来的只有múlanoldorin[＞ mólanoldorin]——即囚徒们的语言——和刚多林的语言，在那里，古老的语言保存得最为纯净。然而，尽管只有残部，但费艾诺之子迈兹洛斯的子民近乎幸存到了战争结束；所有的其他语种都混入了他们的语言，包括欧西瑞安德与人类的语言。

尚存于世的诺多语于大部分都来自于刚多林的语言。这种古老的语言在那里得以保存，因为从兴建这座要塞直到它在太阳纪年的307年陷落，这段时间有250年，它的子民绝大部分时间与人类或者精灵没什么交往，生活在和平之中。甚至在它被毁灭之后，它的书籍与传统之中也有些内容被保存了下来，一直幸存到了今天。这种语言最古老的形式被称为Gondolic [Condolindeb > (Gondolindren)]既“古[>中]诺多语”。但这种语言是西瑞安河口刚多林幸存者口中的语言，它变成了贝烈瑞安德残存的所有自由精灵的语言，也包括加入Fionwë复仇大军的那些精灵。但在刚多林陷落之后，由于混入了法拉斯语与大量多瑞亚斯语（因为埃尔汶和明霓国斯的逃亡者也在此地），它没那么纯粹了；这其中还混有少许来自欧西瑞安德的语言，因为埃尔汶的父亲迪奥是欧西瑞安德那些Danas的最后一位领主。

因此，诺多语现在成了贝烈瑞安德历次战争的幸存者使用的语言，又随同Fionwë返回了西方，随同居住者被带到了托尔埃瑞西亚。但仍有零星消褪之中的诺多族与泰勒瑞族精灵逗留在尘世之地的西部，暗中操着他们自己的语言；因为这些子民当中，有些人不愿意抛下中洲或者人类的友情，而是接受了曼督斯的判决，当伊露维塔年轻的儿女光大之时便会隐褪。他们留在了世上，就像所有说昆迪语的种族一样，如今衰微而又稀少。

9.

除了欧洛米语那种种与其有所关联的语言之外，其他语言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可讲的。Orquin或者Orquian是奥克的语言，他们是魔苟斯的士兵与生物，这种语言在一定程度上来源于维拉语，因为它来自于维拉魔苟斯。但如同他所作的任何事情一样，他所教授的语言被他蓄意地邪恶化了，奥克的语言既丑恶又下流，与昆迪的语言完全不同。然而当他愿意的时候，魔苟斯本人能把任何语言都说得既优美又有力。

除了它的起源与矮人这个种族本身的起源一样神秘之外，我们对矮人的语言所知甚少。他们的语言与其他语言没有亲缘关系，而是全然相异的，既刺耳又复杂，很少有人愿意学会。［据说儒米尔在他的著作中涉及到了大地上的各种古老语言，但是我，朋戈洛兹，听有些人说是奥力最初创造了矮人，他渴望精灵与人类的出现，期盼这些能把自己的巧艺和智慧传授给他们的生灵。他私心以为自己可以领先于伊露维塔。但与伊露维塔的儿女——精灵和人类所拥有的不同，矮人没有灵魂，而这是众维拉不能给予的。因此矮人空有技能与技巧，却没有艺术，也写不出诗歌*。奥力重新为他们设计出了一种语言，他的乐趣（在）于发明，因此这种语言与其他语言没有亲缘关系，矮人用上的便是这种难听的东西。他们的各种语言便是奥力语（译注：Aulian），和矮人一道尚且幸存在中洲的某些地方，此外，人类的各种语言有一部分来源于它们。］

(* 这两句话写于后期，但非常潦草；见对$9的评注。)

然而，一旦学会，西部与贝烈瑞安德的矮人在和精灵打交道的时候用的就是一种精灵语，特别是和欧西瑞安德的精灵，这些精灵距离他们在山脉中的家园最近；因为精灵不愿意学习矮人的语言。

10.

人类的语言自从伊始便多种多样，然而它们当中的绝大多数都是维拉语言的远亲。因为在最古老的年代，黑暗精灵——即Lembi的各种子民——在不同的时间与地点和游荡的人类交上了朋友，还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传授给了他们。但也有其他人类全然或者部分地师从于奥克和矮人；当他们来到西部，在进入贝烈瑞安德之前的这段时间，最古老的人类当中那些优秀的家族向Danas即绿精灵学习。但除了贝奥、哈烈丝与哈多子民的语言之外，最古老的人类语言都没能保存下来。绿精灵给这些子民的语言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它在古时被称为Taliska，哈多的重孙、Gumlin的孙子、胡奥之子图奥仍然懂得这种语言，它被刚多林的智者部分地记载了下来，图奥曾经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然而图奥自己也不再使用这种语言，因为哪怕在Gumlin的那个时候，贝烈瑞安德的人类也已经在日常生活中抛下了自己的语言，说的、甚至在给孩子命名时用的也是诺姆族的语言。然而其他人类似乎留在了埃瑞德林顿以东，操着自己的语言，这种语言与Taliska有很近的亲缘关系，许多个世纪之后，从中变化出的各种语言仍然活跃在大地的北方。但玻尔以及被诅咒的乌方肤色黝黑的子民不属于这个人种，他们的语言有所不同，然而除了这些人的名字之外，这种语言失传了，没有被记载下来。

11.

自从Fionwë推翻魔苟斯那场大战以及贝烈瑞安德被毁（估计发生于太阳纪年的307年）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许许多多个世纪。在不同的地区，式微的精灵们所使用的语言已经变化得不足以识别彼此之间的亲缘关系了，从中也识别不出维林诺的语言。在他们当中，只有智者依然使用精灵的拉丁语——昆雅，这是保留在智者之间的学识，借助于此，他们有时仍然能够与来自西方的使者交谈。自刚多林陷落之后已经过去了成千上万年。然而在托尔埃瑞西亚，靠着众位维拉的力量与仁慈，古老的事物得以保存下来，免于凋零，这里仍然说着诺多语，而多瑞亚斯与欧西瑞安德的语言被保留在记忆之中。在维林诺，林达族与泰勒瑞族美丽的语言之花依然盛开；但返回的诺多族和没有卷入这世上纷争与苦难的诺多族又融合到了一起，说着林达族的语言。在科尔城与托尔埃瑞西亚，人们仍然能够听到、读到自双树纪以来发生的诸般事情的记述与史料，还有关于精灵宝钻的记载，直到它们都湮灭为止。


[手稿中增加了以下段落：]

当诺多语出现在贝烈瑞安德之后，《诺多史》中晚于诺多族之父芬威的诺姆族名称便采用的是这种形式，芬威的名字则保留了原有的古老形式。史书中贝烈瑞安德与邻近区域的所有名称（它们当中有许多是诺姆族最先设想出来的）也同样采用了诺多语的形式。虽然这其中有许多原本并不是诺多语，只是被修改得适用于他们的语言，而是来自于贝烈瑞安德语（译注：Beleriandic）、欧西瑞安德语（译注：Ossiriandic）或者人类的语言。像这样来自于贝烈瑞安德语的名称有巴拉尔、贝烈瑞安德，还有布砾松巴尔、Eglorest和多瑞亚斯；此外，大多数湖泊与河流的名称也来自于贝烈瑞安德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