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翻译——芬罗德与安德瑞丝的辩论(出自HOME10)

给我们家牙口做点贡献www学生党缓更,轻拍
AA镇(图源DA,作者Ekukanova)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7-12-24 18:29:00 +0800 CST  
因为“芬罗德与安德瑞丝的辩论”这篇值得深究、并且至今无人知晓的作品,写成的比此书中涉及的古老历史的其他部分更晚,因此显然应该就它与再次修订的《精灵宝钻》中“魔戒圣战”的第二部分在内容与时间上的联系做出解释。我想最好让它在书中独立出来,而不是归类于第五部分那些种类繁多的作品,因为与它们不同,Athrabeth是一份已经完成的主要作品,并且在多处被提起,仿佛它已经成为了我父亲的某种“权威”。
原文中的“辩论”所涉及的情况很简单,有一份在风格与时间上都相当接近“埃尔达的风俗与律法”、并且像它一样清晰流畅的手稿(A)——虽然这一版本只有一些草稿遗留下来,但有显著的迹象表明其他草稿的存在(见P350)。还有两份独立于校正手稿之外的打印稿。其中或许是被最先写成的一份(B)没有过多价值:我父亲在大意地检查过后对它的错误几乎没有做出任何修正。而另一份(C)则以副本的方式保留下来,即使它仍有错误,却是一份好得多的篇章;我父亲相对仔细地阅读了它,并进行了一些微调,然而由于没有与手稿对照,他仍然遗漏了一些错误。这里出版的文本结合了手稿与对打印稿的修正。
两份打印稿都没有标题;都以“在春日的一天...”这句话开头。然而手稿的标题是这样的“死亡与一如的儿女,以及人类所受的伤害”(另一个标题是晚些时候加上的“芬罗德与安德瑞丝的对话”),在打印稿的开场白之前有两页的介绍。关于“对话”的介绍实际上是被我父亲独立出来的一篇随笔的延续,它被冠上“Aman”的标题后放在了P424.
介绍部分及其副本随后被我父亲用新打字机打了出来,加在了打印稿C的开头。它没有标题。在打字中他对大量句子进行了重写;但手稿的内容仍被大体保留了下来,所以只需要对一部分差别进行注释。(见P305~6)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7-12-24 18:30:00 +0800 CST  
关于这份作品的日期:它写于“埃尔达的风俗与律法”的打印稿B完成之后,因为我父亲在后者加上了注释:“完整解释见后来的Athrabeth Finrod Ah Andreth”和“见Athrabeth”(P251~2);也因为在“hroa(r)”投入使用后,原本用来匆匆替换hrondo(r)的一种说法很快就被更正了。这篇文章与附带的一份详尽注释(用新打字机打成)在一份1960年1月的折叠报纸中被保留了下来,可以看出,当报纸被用于此等目的时,这些材料已经相当完备。的确,这无法证明1960年1月就是它写成的日期,因为这些报纸很可能是在很久以后才被用于包装;但我认为事实并非如此,因此我将这篇作品完成的时间定于1959年。唯一明确的可能反对这个日期的证据是少量写于1955年文件便条上的一些原始手稿;但我父亲很可能大量储存着这种纸,因此这只能证明Athrabeth的原始文稿被写于那一年或之后。而且他得同时有富裕的生活和空闲的时间来关注这件事才行。
以下是打印稿中关于这篇文章的介绍。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7-12-24 18:30:00 +0800 CST  
现在埃尔达了解到,根据伊甸人的传统,人类认为他们的hroar并非天生短寿,而是米尔寇恶意造成的。埃尔达不清楚人类究竟想表达什么:是由于阿尔达整体的损伤(他们认为自己hroar的衰弱正是来源于此);还是由于在伊甸人与埃尔达相遇之前的黑暗纪元中人类受到的某种针对性恶行;或是由它们两者共同造成。但在埃尔达看来,似乎,如果人类的必死来源于某种恶行,那么一如最初关于人类的设想便被十分痛苦地篡改了;这使他们惊恐,因为倘若事实真是如此,米尔寇的力量就变得(或者从一开始就是如此)比埃尔达所了解的要强大得多;尽管人类的本性天生就十分奇怪,与阿尔达的其他生物大不相同。
关于这些事情,埃尔达的古老历史中记载了芬罗德·费拉贡德与睿智女士安德瑞丝很久以前在贝烈瑞安德的一场对话,这场对话被埃尔达称为Athrabeth Finrod Ah Andreth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7-12-24 18:30:00 +0800 CST  
滚去晚自习TAT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7-12-24 18:31:00 +0800 CST  
芬罗德在流亡的诺多中最为睿智,比其他人都更专注于思辨之事(而不是制造或手工艺);热切地想了解一切关于人类的事物。他是贝烈瑞安德第一位遇到人类并与他们交好的埃尔达,因此埃尔达常常称他为Edennil,“人类之友”。他最喜爱的是老贝奥的族人,因为他们正是他第一次在东贝烈瑞安德的树林中遇到的人类。
安德瑞丝是贝奥家族的一名女子,是巴拉希尔之父Bregor的姐妹(巴拉希尔之子正是著名的独手贝伦)。她睿智非常,深知人类的传说与历史;因此埃尔达称她为Saelind,“慧心”。
智者之中也有女性,他们深受人类敬重的重要原因之一便是他们关于古老传奇的知识。另一位女智者,阿丹妮尔,是哈多·罗林多的姐妹,哈多那时是Marach之民的首领,他们的传统习俗、语言都与贝奥家族不同。但阿丹妮尔嫁给了安德瑞丝的族人,贝奥家族的Belemir:他是贝伦之母Emeldir的爷爷。在她年少时,安德瑞丝常常居住在Belemir家中,因此从阿丹妮尔那里习得了许多Marach一族的传统。
在米尔寇攻破安格班之围以前,在那段和平时光里,芬罗德常常拜访安德瑞丝,与她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因为他发现在人类的智者之中,安德瑞丝最乐于与他分享她的知识。仿佛有一道阴影降临于人类之上,他们身后有一片黑暗,而对于这片黑暗,即使在他们自己的族人之中,智者也鲜少提及。而他们敬畏埃尔达,从不轻易向他们倾吐自己的想法或讲述自己的传说。那时,人类(原本就稀少)的智者有许多都藏匿起自己的智慧,只把它们教授给自己亲手所选之人。


手稿与打印稿之间最首要的区别是贝奥家族谱系的扩大,这里是手稿中关于阿丹妮尔的一些叙述:
另一位女智者,尽管她来自不同的家族与传统,是哈多的姐妹阿丹妮尔。她嫁给了贝奥家族的Belemir,他是贝奥的次子Belen之孙,而Belen继承了贝奥(他自己便是一名智者)的智慧。Belemir十分喜爱安德瑞丝(她是他第二个侄子Boromir的女儿),因此她常常居住在他家中,从阿丹妮尔那里习得了许多Marach之民和哈多家族的传统。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7-12-25 12:12:00 +0800 CST  
如果精灵宝钻中加入了以上叙述,贝奥家族的家谱应如下图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7-12-25 22:38:00 +0800 CST  
囤到周四电脑课大更emm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7-12-25 22:46:00 +0800 CST  
《精灵宝钻》中大多数关于贝奥家族的信息都来自于《魔戒》之后的文本;在Quenta Silmarilion与贝烈瑞安德年表(AB2)中,贝伦的父亲巴拉希尔是老贝奥的儿子,对于Marach之民则没有任何提及。
手稿中其他有区别的叙述包括关于安德瑞丝的内容“尽她所能地学习有关埃尔达的知识”,芬罗德则被称为“Atandil(或Edennil)”(见P349Athrabeth词汇总表)。
在股市最开始的脚注中提到了Athrabeth发生于长期和平时期(260~450),大约在409年,在455年爆发了骤火之战Dagor Bragollach,安格班之围随之破裂。而在早期年表中(见V.130.274;并且也在1951年的C版灰精灵编年史中保留下来),芬罗德·费拉贡德初次在蓝山脚下遇见贝奥的年份为400年,但在这里他们初遇的时间被回移了90年,在310年(见脚注3)。
以下便是“芬罗德与安德瑞丝的辩论”,在打印稿(B和C)中它没有题目,而在手稿中它接在介绍里的题目之后。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7-12-28 15:18:00 +0800 CST  
在春日的一天*,出于偶然,芬罗德拜访了Belemir一阵子;他与睿智女士安德瑞丝就人类与人类的命运长谈许久。因为在那时,贝奥一族的首领Boron在Yule之后刚刚逝世,芬罗德哀痛不已。
“我很难过,安德瑞丝,”他说,“你们族人的逝去是如此迅速。因着您父亲的父亲也已过世,尽管,您会说,他在人类之中已是南山之寿**,但我认识他的岁月还是太短暂了。我总觉得在东贝烈瑞安德遇到贝奥还是不久以前的事情***,然而他已经逝世了,他的儿子们死去了,他的孙子亦是如此。”
“自那时起已经度过了一百多年的时间,”安德瑞丝说,“从我们翻越蓝山开始算起;而贝奥、Baran与Boron都活过了九十个年头。在来到这片土地以前,我们的逝去要快得多。”
“那么你们满足了吗?”芬罗德问道。
“满足?”安德瑞丝说,“人心是不会满足的。任何逝去与死亡都在伤害着我们,但假若它不是如此步步紧逼,情况便有所改善,使我们在阴影中稍稍振奋。”
“您是什么意思?”芬罗德问道。
“您知道得很清楚!”安德瑞丝说,“黑暗被遏制在了北方,但——”她顿了顿,双眼黯淡下来,仿佛她的思绪回到了最好忘却的黑暗年代。“但它曾一度降临在中土之上。那时你们尚生活在你们的福佑中。”
*【脚注】这大约在409年,在长期和平时期(260~455),按人类的纪年来算,Belemir与阿丹妮尔都已年近古稀;但安德瑞丝正值盛年,未满50岁(48)。不同于大多数女智者的是她尚未婚配。
**【脚注】他93岁
***在310年,大约在对话的100年前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7-12-28 15:18:00 +0800 CST  
百度为何吞我楼。。。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7-12-28 15:21:00 +0800 CST  
“我问的并非阴影本身,”芬罗德说,“您是什么意思,我是说,从阴影中振奋?这与人类飞逝的命运有何关联?我们一直认为(大能者正是如此告知我们),你们也是一如的儿女,因此你们的命运与天性也来源于此。”
“我明白了,”安德瑞丝说,“那么在这件事情上你们高等精灵与我们遇到的黑暗精灵并无不同,即使他们从未居住于光明之地。所有精灵都认为我们天性如此,认为我们的生命脆弱短暂,而你们的则强大又漫长。或许在你们的传说中,我们是’一如的儿女’;但我们同样也被视为你们的儿女:或许可爱,但却无甚价值,而你们,你们高高在上地俯瞰着我们,带着微笑,带着怜悯,或者默默地摇着头。“
“唉,您说的极其接近事实,”芬罗德说,“至少许多我的族人便是这样;但我们并非都是如此,尤其是我。但要三思而行,安德瑞丝,我们从不无端取笑地称你们为’一如的儿女’,而是经过了谨慎考虑后才这样做,当我们提及此名,我们所谈论之事便超出了知识范围,超出了飘渺的精灵传说;而我们将你们视为亲族,我们之间的联系(无论是hroar还是fea)比阿尔达其他生物之间、以及我们与它们之间的联系都更加紧密。“
“我们同样喜爱中土其他生物的性质与形貌:鸟兽是我们的朋友,比人类寿限更短的花朵树木也是如此。我们哀悼它们的逝去;但我们相信这如同它们的颜色与形貌一样,是它们本性的一部分。”
“但对于你们,我们至亲的亲族,我们的哀伤更加深重。然而在见证了中土生命的短暂之后,我们怎么可能不相信你们的短寿亦是你们天性的一部分呢?难道你们自己不是这么认为的么?但从您的言辞与他们的痛苦看来,您认为我们错了。”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7-12-28 15:22:00 +0800 CST  
“我认为你错了,所有这么想的人都错了,”安德瑞丝说,“而这种错误本身就来源于阴影。人类之中众说纷纭。大多数人都对此毫不关心,认为世界本是如此,无论他们在短暂的生命中怎么想,它都不会改变。但有些人持不同看法,人们称他们为“智者”,却很少听取他们的建议。因为他们从不做出保证,从不众口一词,没有你们引以为豪的确定知识,他们的知识来源于传统,而传统中良莠不分,必须把真相(如果能被找到)如同分辨谷物一样分离出来。而每次在分辨的过程中,良谷中总是夹杂着一些糟粕,被摒弃的糟粕中也往往含有一些良谷。”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7-12-28 15:24:00 +0800 CST  
“但在我的族人中,智者与智者之间流传着来自黑暗的声音,说着人类并非一直如此,也并非天生如此。显然Marach一族的智者坚持这一说法,他们仍然保留着些许被您称为‘一如’之人的记忆,尽管在我的族人中他几乎已被全然忘却。我从阿丹妮尔那里学到的便是这样的知识。他们说得很明白,人类并非天生短寿,而是他们不予命名的黑暗之主的恶意造成了这一切。”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7-12-28 15:33:00 +0800 CST  
“我能相信,”芬罗德说,“你们的躯体经受了米尔寇恶意的摧残。因为你们生活在伤毁的阿尔达中,正如我们一样,阿尔达的一切都已被他玷污,远在我们的灵魂成形、来到这里以前——或许只除了在他到来之前的阿门洲1。即使是昆迪也不例外2:他们的体格与身量都在逐渐削减。我们居住在中土的亲族已经发现了这一点,甚至连我们这些从蒙福之地归来的精灵都已发生了变化,而这变化3随着时间流逝越加显著。我认为这无疑预示着我们将逐渐衰弱,不再是我们原本被设想的模样,尽管这种变化只有经过多年才能显现出来。”
“人类的hroar也是如此,比原先设想的更加脆弱。然而在西方,古时米尔寇力量所不及之处,他们变得更加强健,就像你说的那样。”
“不,不是这样!”安德瑞丝说,“您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因为您总处在一种思维定式里,我的大人:精灵就是精灵,人类就是人类,即使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也因此同样被损伤了,但命运依然注定他们一个高贵一个卑贱,高高在上、永恒的首生子和低微、朝生夕颓的后来者。”
“这不是智者从黑暗之中与黑暗之外听到的消息。不,大人,人类中的智者说:‘我们并非为了死亡而生。死亡是强加于我们身上的。’看呐,对死亡的恐惧永远伴随着我们,我们不停地逃避着它如同牡鹿逃避着猎人。但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不可能逃避的,即使我们到达了海洋彼岸的光明之地、到达了您所说的阿门洲也不行。我们曾怀着这样的希望进行了远征,为此失去了众多生命;但这希望本不存在,智者们如此说,但正如我提起过的那样,人们鲜少听取他们的建议。看看现在,我们已经在阴影的逼迫下逃到了中土的最后海岸,却发现死亡仍在面前等待着我们!”
于是芬罗德沉默了;但过了一会儿以后他说:“这些话语在我听来奇特又可怕。您开口时带着自身骄傲受辱的痛苦,想要伤害那些与您谈话的人。如果所有人类智者都这样说,我相信你们一定经受了极大的伤害与苦痛。但并不是我的族人造成了这一切,安德瑞丝,这不是由任何昆迪造成的。如果我们原本就是这样,你们在遇到我们之前也已是如此,那么这就并非我们所为,也并非我们所渴望之事;你们的痛苦既无法使我们欣喜,也不会助长我们的高傲。只有一人会反对这种说法:你们不予命名的黑暗大敌。”
“当心您的良谷之中的糟粕,安德瑞丝!它可能是致命的:敌人嫉妒的荒原将滋生怨恨。那些倾听奇特消息的思想并非总能从黑暗中得到真相。”
“但是谁给你们造成了此等伤害?是谁将死亡强加在了你们身上?很显然您会说是米尔寇,或者其他你们给予他的秘密名字。因为您将死亡与他的阴影混为一谈,仿佛他们同是一体;仿佛逃离阴影便是逃离死亡。”
“但它们并非一体,安德瑞丝。我想是这样,否则在他的思想所不及之处便不该有死亡,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不,死亡只不过是我们对被他玷污的某物的称呼,因而它听上去像邪恶之事;但倘若它未遭玷污,它的名字也将代表着美好之物。”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7-12-28 15:34:00 +0800 CST  
“你们又了解死亡的什么?你们不畏惧它,因为你们不了解它。”安德瑞丝说。
“我们见证过死亡,我们畏惧它,”芬罗德答道,“我们也会死,安德瑞丝;我们也已经历了死亡,我爷爷被残忍地杀害了,我的许多同族也已死去,在流亡的夜晚,在残酷的冰川与永不满足的大海上死去了。而在中土我们也失去了众多族人,硝烟、毒液与战争的锋刃杀死了他们。费艾诺死去了,芬国昐则被踩在魔苟斯足下。”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为了推翻他的阴影,假如办不到的话,至少也要遏制它在中土的扩散,以此保护一如儿女的安全,安德瑞丝,一如的儿女并非只有高傲的埃尔达!”
“我听说,”安德瑞丝说,“那是为了夺回你们被魔苟斯窃取的珍宝;但或许菲纳芬之子与费艾诺之子不能混为一谈。然而尽管你们是如此英勇,我还是要问:‘你们了解死亡的什么?’。在你们看来,死亡也许是一种痛苦,一种悲哀与失去——但只是一时如此,是漫长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代价,除非我听闻的并非事实。你们知道你们即使死去也不会离开这个世界,因此仍有可能归来重生。”
“对于我们来说则不同:我们死去,我们离开,不再回返。死亡便是最终的结局,是不可挽回的失去。因此它令人厌恶:因为那同样是一个强加于我们身上的错误。”
“我发现了这点不同,”芬罗德说,“你是说有两种死亡:一种是伤害与失去,但并非结局,另一种则是无可挽回地结束一切;而昆迪的死亡属于前者?”
“是的,但还有一点不同,”安德瑞丝说,“一种只是偶然的伤害,那些强壮、勇敢或幸运之人仍有希望避免。另一种却无处可逃;死亡是一名箭无虚发的猎人。一名人类,无论他强壮、迅捷还是大胆;无论他睿智还是愚蠢,无论他一颗邪恶之心还是一生中充满仁慈正义之举,无论他对世界是爱是恨,他终有一死——然后成为人们乐于掩藏焚烧的腐烂尸体。”
“那么,被如此追逐着,人类不抱任何希望了吗?”芬罗德说。
“他们没有确定之事,没有关于此事的知识,只有恐惧,或是暗夜的梦寐,”安德瑞丝答道,“但希望?希望,那是另一回事,即使是智者也鲜少谈起。”然后她的声音温柔下来,“但是,菲纳芬家族的芬罗德大人,高贵强大的精灵,也许我们改天可以谈谈它,您和我。”
“或许吧,”芬罗德说,“但既然我们已经在恐惧的阴影中走了这么远,我发现人类与精灵最大的区别便在于结局的远近,仅此而已。如果您认为昆迪就没有无可避免的死亡,那么您就错了。”
“现在我们无人知晓——或许除了维拉以外——阿尔达的未来、或是它存在的时间长短。但它绝不是永恒。它由一如创造,一如却并未亲临此地。祂是唯一毫不受限者。阿尔达与一亚本身都必然受到某种辖制。你们见到我们,昆迪,仍然处在我们的年少时代,结局遥不可及。正如同你们族中的气盛少年,只不过我们身后已经留下了漫长的生命与思绪。但我们都知道结局终将到来。我们必将死去;似乎我们注定逐渐黯淡衰弱,因着我们(的hoar与fea)都属于阿尔达。在阿尔达之后又是什么呢?‘离开,一去不返’,像您说的那样,‘最终的结局,不可挽回的失去’?”
“我们的猎人步履迟缓,但他从不失败。在他吹响狩猎的号角之后,我们没有确定之事,没有关于此事的知识。也无人向我们说起过希望。”
“我之前不知道这件事,”安德瑞丝说,“但……”
“但至少我们的猎人步履迟缓,您想这么说?”芬罗德说,“确实如此。然而可预见的遥远结局未必就是更轻的担负。但倘若我完全理解了您的话语,我想您并不相信这区别天生就是如此,不相信你们一开始便注定短寿。”
“对这样的信念(无论这猜测是真是假)我有诸多想法。但首先我想问的是:您认为这一切从何而来?我才您会说米尔寇,您也没有否认。但我发现您并未提及整个阿尔达的衰落;而是专注于那些只针对于您的族人、只针对人类的恶行。不是吗?”
“的确。”安德瑞丝说。
“那么这便事关恐惧,”芬罗德说,“我们了解米尔寇,或是魔苟斯,也了解他的强大。我曾亲眼见到过他,听到过他的声音;我曾盲目地立在他以阴影孕育出的暗夜中心,而你们,安德瑞丝,你们除了流言与记忆之外对他一无所知。但即使身处暗夜之中,我们也不曾怀疑他无法战胜一如的儿女。他或许能扭曲一个人、腐蚀另一个人,但从古时便开始改变一支种族的命运,使其延续至今——假如一如能放任他铸成这一切,那么他的力量将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强大可怖;而诺多的英勇不过是无谓的愚行——不,维林诺与佩罗瑞山脉都将不堪一击。”
“看啊!”安德瑞丝说,“我难道没说过你们不了解死亡么?一旦你们被迫直面它,即使只在理论意义上,你们都立即陷入了绝望,而这正是我们时时刻刻都在面对的东西。如果你们不了解这一点,至少我们知道,世界之主正是那无名者,而你们与我们的英勇皆是愚行;或者至少是无果之举。”
“当心!”芬罗德说,“当心,以免您有意无意地说出不可言及之事,我们的敌人将为此欣喜,因为您将他与一如混淆不清。世界之主不是他,而是创造他之人,而一如的代理者是曼威,阿尔达蒙福的大君王。”
“不,安德瑞丝,受蒙蔽而混乱的思想;恭敬与憎恶并存;逃离却并非摒弃;在热爱躯体的同时又嫌恶它最终的形态:这些东西或许确实来源于魔苟斯。但诅咒整支种族的命运,世世代代延续下来,并赋予他们寻求失落之物的渴望:魔苟斯能做到这些么?我认为不能。因为假如你们的传说是真的,那么从欧幽洛雪之顶直至无底之渊,阿尔达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因此我不相信你们的传说。只有唯一者能做到这些。”
“安德瑞丝,人类在黑暗中曾做过什么?是什么触怒了一如?因着你们的传说皆是黑暗心思者设计的黑暗梦境。您会说您曾听说过任何其他的事实么?”
“我不会,”安德瑞丝说,“我们从不向其他种族提起这些。而智者对此也无法确定,相互争辩不休;无论从前发生了什么,我们已经逃离了它;我们尝试了忘却,因此现在我们对死亡出现之前的时代已一无所知——只有古老时代的传奇遗留下来,那时死神来势徐缓,我们的寿命更长,但那时便已经有死亡的存在。”
“你们不记得了?”芬罗德说,“难道死亡降临之前的时代没有留下任何传奇、任何传说,即使你们不愿将它透露给外人?”
“或许吧,”安德瑞丝说,“如果在我的族人中没有,它可能依旧流传在阿丹妮尔的族人之中。”她沉默下来,凝视着炉火。
“您认为除了你们自己之外,没有人再知道这些了么?”芬罗德说,“难道维拉不知道这些?”
安德瑞丝抬起头,眸光暗淡。“维拉?”她说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人类怎么可能知道呢?你们的维拉没有费心来召唤我们,他们对我们不屑一顾。”
“您又了解他们什么?”芬罗德说,“我曾见到他们、居住在他们之中,我曾站在曼威与瓦尔妲的光明之下。不要这样谈起他们,不要这样谈起任何在您之上的事物。这样的话语本身就来自谎言。”
“您可曾想过,安德瑞丝,你们在久远的过去曾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令他们鞭长莫及?或者,人类是他们无法辖制的种族?你们太过伟大了。我这样说并不是为了助长你们的骄傲或是奉承你们,但的确如此。在一如的力量下唯一掌握自己命运的种族。所以当心你们的言辞!如果你们不愿向别人提起曾经受到的伤害,至少别将罪责加诸雨无辜者之上。”
“但既然您不会关于此事说得更多,让我们来谈谈别的。我很好奇您最初的叙述。对我来说这不仅令人惊奇,而且晦涩难懂。您说:“我们并非为死亡而生。”您是什么意思,是说你们像我们一样,还是别的什么?”
“这句话忽视了你们的存在,”安德瑞丝说,“当时我们对埃尔达一无所知。我们只考虑了必死者与永生者。我们从未听说过与世界等长的生命;事实上直到刚才我才意识到这种东西的存在。”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7-12-28 15:35:00 +0800 CST  
啊终于不吞了
插两句闲话,我们家牙口简直就是心机boy啊先诱导安德瑞丝提起死亡这件事然后再疯狂洗脑
而且着重强调某些句子(同样的话变相说两三遍我也是醉了)
同时还给埃尔达博取同情心为下文做铺垫
不得不说那段话全都用安德瑞丝的原话反驳安德瑞丝实在是帅到窒息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7-12-28 15:39:00 +0800 CST  
为什么打字这么累发上来只有这么一点点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7-12-28 15:39:00 +0800 CST  
“实话说,”芬罗德说,“我考虑过你们的信念,所谓‘不是为死亡而生’其实不过是骄傲的幻梦,源于对昆迪的嫉妒,因而想由此使自己与昆迪分庭抗礼,甚至超越昆迪。您会说并非如此。然而在你们来到这片土地之前你们一定曾见过我们的族人;甚至与他们结下了友谊。难道你们那时不是必死凡人么?难道那时你们与他们没有谈论过生命与死亡么?即使你们不讨论这些,他们也会很快发现你们必死的命运,而你们也会很快发现他们生命的漫长。”
“我的确会说不是这样,”安德瑞丝答道,“也许我们很久以前遇到精灵时便已必死,也许我们不是:我们的传说——至少我了解的那些传说都未曾提及。但那时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传统,无需精灵的教导: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并非为死亡而生。所以,我的大人,我们的意思是:我们拥有永生,没有任何结束的阴影笼罩我们。”
“那么你们的智者有没有认识到,你们所宣称的人类本性有多么奇怪?”芬罗德说。
“这很奇怪吗?”安德瑞丝说,“很多智者都说生物本不该死去。”
“埃尔达会说他们错了,”芬罗德说,“在我们看来,你们的看法不仅十分奇怪,而且难以接受。如果你们真的完全理解你们自己的话语,你们是在说,尽管你们的躯体来源于阿尔达,由阿尔达之物所支持,然而它却是不朽的,不被阿尔达的限制所束缚。你们还认为(尽管你们可能还没发现)你们的hroar和fea从一开始就相互分离。然而我们相信hroar与fea的结合对于一切躯体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Mirroanwi10,我们正是如此称呼一如的儿女。”
“对于第一点,我们的智者由自己的解释,”安德瑞丝说,“但正如您猜想的那样,我没有发现第二点。”
“您没有吗?”芬罗德说,“那么你们对自己的了解就还不够清楚。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埃尔达是你们的亲族,也是你们的朋友(如果你们相信的话),我们已经怀着爱意与思绪留心观察了你们整整三代。有一件事不容置疑,否则我们所有的知识便都是镜花水月:人类的fea,虽然与昆迪的fea十分相似,但绝不相同。它对我们来说非常奇特,因为我们清晰地认识到,与我们不同,你们不受到阿尔达的辖制,阿尔达也并非你们的家园。”
“您能否认这一点么?我们不否认你们深切地爱着阿尔达与它之中的一切,如同我们一样。但这仍然有所不同。我们以不同的方式探索世界,也在不同的程度上赞美着世界。我该怎么说呢?在我看来,这种区别就像是一位旅者路过了一个陌生的国家,短暂居住在那里(尽管无需如此);而另一位则(必须)永远居住在那里。对前者来说一切事物都十分新奇,因此也十分可爱。而在后者看来一切都十分熟悉,属于他自己,因此十分珍贵。”
“您的意思是人类只是过客。”安德瑞丝说。
“您说出了那个词,”芬罗德说,“那正是我们称呼人类的方式。”
“一如既往的高傲,”安德瑞丝说,“既然我们只是你们土地上的过客,我的大人,告诉我,我们还了解什么其他的土地、或者其他的事物?”
“不,告诉我!”芬罗德说,“如果连你们都不知道,我们又从何而知?您知道我们说人类永远不在意事物本身吗?他们看着一样东西,研究它,那是为了发现其他的东西;如果他们爱它,(似乎)那只是因为它让他们想起了其他更珍贵的事物?但这种比对从何而来?那些其他的东西是什么?”
“精灵与人类,我们都在阿尔达之中,由阿尔达而生;因此我们所有的知识也都来源于阿尔达。那么你们究竟在什么时候、在你们开始学习以前,就拥有了这样的记忆?”
“它并非来自阿尔达中你们旅行过的其他地域,我们也曾远征而来。但假如我们一同前往你们古时在东方的家园,我仍会将它视为我家园的一部分,而你眼中将出现同样的惊奇与对比,正如我在贝烈瑞安德人类眼中看到的那样。”
“您说了奇特的话语,芬罗德,”安德瑞丝说,“我之前从未听过这样的话。尽管我不甚明了,我的心还是战栗起来,仿佛察觉到了真相的痕迹。但那记忆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而我们又变得盲目了。我们之中那些了解与热爱埃尔达的人也会站在我们的角度说:‘精灵的眼中从无软弱’。我们发现你们无法理解一个人类俗语‘熟视无睹’。你们也为人类语言中一个词可能同时意味着‘熟知’与‘厌倦’而惊奇。”
“我们想,这只是因为你们拥有长久的生命和永恒的活力。我们,这些过客,有时候称你们为‘成熟的儿女’,我的大人。然而——然而如果阿尔达中没有任何事物能为我们长久保留,一切美好之物都将黯淡衰竭,那又意味着什么?这难道不来自那降临于我们之上的阴影?还是您会说不是这样,这只是我们的天性,在伤痛降临以前便是如此?”
“的确,我会这么说,”芬罗德说,“阴影或许笼罩了你们的不安,加速了脆弱之时的到来,并迅速地将它转变为了受人鄙夷之物,但我相信这不安本就存在。如果是这样,您还不能发现其中的矛盾吗?如果你们的传统与我们相似,认为Mirroanwi是由躯体与灵魂——也就是hroar与fea——组成的,或者,形象地说,就像是房屋与居住者。”
“你们所哀悼的‘死亡’难道不仅仅是躯体与灵魂的分离?你们所失去的‘永生难道不仅仅是这两者永久的结合?”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看待人类的这种结合呢:居住者是阿尔达的过客,房屋却由阿尔达之物构成,因此必须存留于其中?”
“既然房屋已是阿尔达的一部分,那么至少你们不该指望它的寿命比阿尔达更长。然而你们宣称这房屋本身亦是不死的,不是么?我更愿意相信,fea拥有一种本性,有时会自愿抛弃它暂居的躯体,尽管它原本可以停留得更久。这时,‘死亡’(像我说过的那样)对你们来说就不一样了:是解脱,或者是回归——不,是回到家园!但似乎,您并不相信这一点?”
“我不相信,”安德瑞丝说,“这是对躯体的一种轻视,对所有未曾堕落、灵魂与躯体出于爱而结合在一起的生物来说,这都是非自然的黑暗念头。躯体不是一所暂时容纳旅者过夜的旅舍,能让旅者再次上路寻找下一座旅馆。这所房屋只为一人而建,既是安身之处也是束缚;但我不清楚我们究竟应该只谈论躯体适应灵魂,还是灵魂适应躯体。”
“我认为它们的分离不是人类本性的一部分。如果躯体被抛弃死去是‘自然的’,fea的居住也是‘自然的’,那么这的确是一个矛盾,人类的身躯与灵魂不再是由爱维系在一起的了。躯体是一种妨碍,甚至是枷锁。一种强加之刑,而非礼物。因此一定有人设计了这样的枷锁,如果我们天生如此,这种本性一定来源于他——但您说我不该谈论这件事。”
“唉!虽然在黑暗中的人类或许持这种看法,但至少在你认识的阿塔尼中还没有,暂时没有。我觉得我们和你们一样,除了让房屋与居住者出于爱与和平结合在一起之外,我们是无法真正地活着和圆满的。因此分隔了它们的死亡一定是某种灾难。”
“您又一次震惊了我,安德瑞丝,”芬罗德说,“如果您的想法是真的,那么fea,这名旅者,就永恒不变地与阿尔达的一个hroar联系在了一起;分离它们是一种可怕的伤害,而它们一旦分离,就无法完全完善自己的本性。那么这将得出一个结论:当fea离去时,hroar也将一同离开。这怎么可能呢——除非fea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能将hraor作为永恒的同伴一起带走,并且永远相互陪伴着,即使在一亚之外、在时间之外也是如此?那么阿尔达,或者它的一部分,就不仅仅从米尔寇的玷污之中疗愈了,还摆脱了维拉曾提到的‘一如的幻象’加诸其上的限制。”
“因此我认为如果这是真的,最初一如对人类的设想确实十分强大;而他们发生的改变也比任何灾难都更加致命。”
“那么,这幻象是否是阿尔达完成时被设想的样子的呢——阿尔达的一切生物、一切陆地与海洋都是永恒不灭的,永远新奇美丽——这是否就是人类的fear所对比的景象?还是在某处另有一个世界,而精灵与人类如今见到的一切都只是它的象征与纪念?”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8-01-04 15:33:00 +0800 CST  
这周偷懒没怎么打字emmmm
周末大更
如果我手速够快的话下周应该就能把正文翻完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楼主 幻璃樱花  发布于 2018-01-04 15:34:00 +0800 CST  

楼主:幻璃樱花

字数:46906

发表时间:2017-12-25 02:2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1-06 18:22:49 +0800 CST

评论数:17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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