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答录】第二季
—— 如何理解 “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
—— 这个说法太模糊，我有一个更好的提法：
不能要求别人做好事，即使自己做了很多好事。
应该要求别人不做坏事，即使自己做了很多坏事。
—— 这个说法太模糊，我有一个更好的提法：
不能要求别人做好事，即使自己做了很多好事。
应该要求别人不做坏事，即使自己做了很多坏事。
—— 如何看待 “吃地沟油的命，操中南海的心” ？
—— 这里涉及到专业和非专业、消极影响和积极影响的问题。除了你所从事的专业，社会上的其它一切，对你来说都是非专业，你的身份永远是客户。你对社会提出意见，相当于客户抱怨商家。但是，客户对于商家最多只能消极抵制，无法积极影响。你唯一能积极影响社会的途径，只有通过你的专业。
—— 这是不是意味着，群众对政府，并没有付出 “建设性作用” 的义务？
—— 对。无论温和还是激进，群众对当前的政治秩序只能接受或不接受，不能参与建设。这不是他的专业，也不是他的义务。
—— 这里涉及到专业和非专业、消极影响和积极影响的问题。除了你所从事的专业，社会上的其它一切，对你来说都是非专业，你的身份永远是客户。你对社会提出意见，相当于客户抱怨商家。但是，客户对于商家最多只能消极抵制，无法积极影响。你唯一能积极影响社会的途径，只有通过你的专业。
—— 这是不是意味着，群众对政府，并没有付出 “建设性作用” 的义务？
—— 对。无论温和还是激进，群众对当前的政治秩序只能接受或不接受，不能参与建设。这不是他的专业，也不是他的义务。
—— 主战派、主和派与投降派有什么区别？
—— 主战与投降好理解。在被坏人侵犯时，主战派要杀光敌人，投降派要投靠敌人。而主和派跟他们都不一样。
—— 主和派是什么样？
—— 主和派被坏人侵犯后，第一反应是反思自己这边有没有做出同样坏事的隐患，第二看坏人那边有没有和自己一样善于反思的人。在此基础上，再决定要不要打仗。主和派并不是不打仗，只是慎用武力。
—— 主战与投降好理解。在被坏人侵犯时，主战派要杀光敌人，投降派要投靠敌人。而主和派跟他们都不一样。
—— 主和派是什么样？
—— 主和派被坏人侵犯后，第一反应是反思自己这边有没有做出同样坏事的隐患，第二看坏人那边有没有和自己一样善于反思的人。在此基础上，再决定要不要打仗。主和派并不是不打仗，只是慎用武力。
—— 我认为，对战游戏的最高境界不是跟自己玩。
—— 为什么？
—— 如果是高手对新手，对方的每一步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那就相当于跟自己玩。但是，如果两个高手对局，都不可能完全掌握对方，谁也做不到跟自己玩。
——那最好的情况是什么呢？
—— 两个高手对局，应该像是两人在探讨别人的棋局。身在局中，心在局外。
—— 为什么？
—— 如果是高手对新手，对方的每一步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那就相当于跟自己玩。但是，如果两个高手对局，都不可能完全掌握对方，谁也做不到跟自己玩。
——那最好的情况是什么呢？
—— 两个高手对局，应该像是两人在探讨别人的棋局。身在局中，心在局外。
—— 任何不动脑子的革命都是倒退。不如不革命。
—— 什么叫不动脑子的革命？
—— 就是假设某些人是天然正确的，只需把他们解放出来，社会就进步了。
—— 那正确的革命是什么样的？
—— 通往天堂之路充满荆棘，通往地狱之路铺满鲜花。只有经历过痛苦，才能到达光明的未来。所以，要解放谁，先拿起鞭子抽谁。谁恍然大悟，开始拿起鞭子抽自己，就是我们的同志。
—— 你又不是上帝，凭什么抽人？
—— 所以我们工作的重点是抽自己。
—— 什么叫不动脑子的革命？
—— 就是假设某些人是天然正确的，只需把他们解放出来，社会就进步了。
—— 那正确的革命是什么样的？
—— 通往天堂之路充满荆棘，通往地狱之路铺满鲜花。只有经历过痛苦，才能到达光明的未来。所以，要解放谁，先拿起鞭子抽谁。谁恍然大悟，开始拿起鞭子抽自己，就是我们的同志。
—— 你又不是上帝，凭什么抽人？
—— 所以我们工作的重点是抽自己。
—— 在客观者看来，主观者是盲动。在主观者看来，客观者是空谈。
—— 怎么个空谈呢？
—— 就像一个画地图的人，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发誓要画一张最全面，最详细的地图。这张地图越画越大，他却根本没去过地图上的任何地方。
—— 他不想去吗？
—— 不。他只是没想到要去。说不定哪一天，他画着画着，恍然大悟，然后嚎啕大哭，后悔自己画了一张巨大的地图却哪都没去过。
—— 这样的话，还不如当初什么都不知道，将来也不会后悔。
—— 关键不在这里。关键在于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他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一个游客，还是一个绘图员。若是天生的绘图员也就罢了，若是天生的游客，却把时间浪费在画图上，就不对了。
—— 怎么个空谈呢？
—— 就像一个画地图的人，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发誓要画一张最全面，最详细的地图。这张地图越画越大，他却根本没去过地图上的任何地方。
—— 他不想去吗？
—— 不。他只是没想到要去。说不定哪一天，他画着画着，恍然大悟，然后嚎啕大哭，后悔自己画了一张巨大的地图却哪都没去过。
—— 这样的话，还不如当初什么都不知道，将来也不会后悔。
—— 关键不在这里。关键在于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他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一个游客，还是一个绘图员。若是天生的绘图员也就罢了，若是天生的游客，却把时间浪费在画图上，就不对了。
—— 教师和商人其实是一样的。他们都靠落差生存，通过满足比自己匮乏的人来获利。
—— 其实扩展开来，所有人都是低下头生存，抬起头进步。
—— 看来，孔夫子的话要改一改了，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赚其钱也。
—— 然也然也。
—— 其实扩展开来，所有人都是低下头生存，抬起头进步。
—— 看来，孔夫子的话要改一改了，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赚其钱也。
—— 然也然也。
—— 我要提一个新概念：右派革命。
—— 详情？
—— 我们的理论前提是，在一个等级社会，奴隶主有相对独立的人格，更接近文明人。奴隶的人格不完整，要改造的话，有很多基本的东西要学。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把它改造成一个文明社会？
—— 自上而下，或自下而上。
—— 对。一种办法是消灭奴隶主，一种办法是消灭奴隶。哪种更好呢？如果消灭了奴隶主，剩下的人会变成国家的奴隶。如果消灭了奴隶，剩下的人才会变成国家的主人。显然，后一种更合理。
—— 奴隶会甘心被消灭吗？
—— 当然愿意。相反，奴隶主会千方百计保护奴隶不被消灭。
—— 革命困难重重啊。
—— 所以，奴隶主会许以丰厚的福利、更多的权利。慢慢的，奴隶的日子也好过了，这也算是进步。这就歪打正着，实现了左派的福利社会的理想。
—— 可你是右派革命啊。
—— 右派革命的妙处就在这里。制定一个右派风格的终极目标，实现一个左派风格的短期目标。两全其美。同志们混入了上层，群众得到了好处。
—— 详情？
—— 我们的理论前提是，在一个等级社会，奴隶主有相对独立的人格，更接近文明人。奴隶的人格不完整，要改造的话，有很多基本的东西要学。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把它改造成一个文明社会？
—— 自上而下，或自下而上。
—— 对。一种办法是消灭奴隶主，一种办法是消灭奴隶。哪种更好呢？如果消灭了奴隶主，剩下的人会变成国家的奴隶。如果消灭了奴隶，剩下的人才会变成国家的主人。显然，后一种更合理。
—— 奴隶会甘心被消灭吗？
—— 当然愿意。相反，奴隶主会千方百计保护奴隶不被消灭。
—— 革命困难重重啊。
—— 所以，奴隶主会许以丰厚的福利、更多的权利。慢慢的，奴隶的日子也好过了，这也算是进步。这就歪打正着，实现了左派的福利社会的理想。
—— 可你是右派革命啊。
—— 右派革命的妙处就在这里。制定一个右派风格的终极目标，实现一个左派风格的短期目标。两全其美。同志们混入了上层，群众得到了好处。
—— 受孩子们欢迎的老师像个大孩子。可他事实上是个成年人。这不是很分裂吗？
—— 不分裂。像个大孩子并不是因为足够成熟，只是因为足够专业。专业上的纯熟不是比客户的能力强，而是跳出客户的思维，比客户客观。
—— 也就是说，从专业的角度来看，他既不是大孩子，也不是成年人。大孩子的形象其实是用户脑补出来的。
—— 对。就像皮影戏，专业人员只能看到、并且只会专注于那几根小棍子，台前的人物形象是专业操作的结果，是用户所关心的。
—— 不分裂。像个大孩子并不是因为足够成熟，只是因为足够专业。专业上的纯熟不是比客户的能力强，而是跳出客户的思维，比客户客观。
—— 也就是说，从专业的角度来看，他既不是大孩子，也不是成年人。大孩子的形象其实是用户脑补出来的。
—— 对。就像皮影戏，专业人员只能看到、并且只会专注于那几根小棍子，台前的人物形象是专业操作的结果，是用户所关心的。
—— 经济的本质到底是落差，还是交换？
—— 两者都有。专业和专业之间是交换关系，一个专业内部是落差的关系。
—— 那怎么挣钱呢？
—— 这不是废话么。挣钱也就是获取差额，对等交换当然没有差额了。从一个专业的角度看，才能看到落差，看到钱。
—— 可是，专业之间的互相制衡，也是客观存在的呀。
—— 我们是人，不是上帝，我们必然居于某个专业之中，不可能有完全客观的视角。客观只存在于书本中，无法操作。具体操作起来，还是要靠主观，靠落差。你只需要关心别人比你强，或比你弱，不需要关心与你无关的其它专业的事。
—— 两者都有。专业和专业之间是交换关系，一个专业内部是落差的关系。
—— 那怎么挣钱呢？
—— 这不是废话么。挣钱也就是获取差额，对等交换当然没有差额了。从一个专业的角度看，才能看到落差，看到钱。
—— 可是，专业之间的互相制衡，也是客观存在的呀。
—— 我们是人，不是上帝，我们必然居于某个专业之中，不可能有完全客观的视角。客观只存在于书本中，无法操作。具体操作起来，还是要靠主观，靠落差。你只需要关心别人比你强，或比你弱，不需要关心与你无关的其它专业的事。
—— 那么，所谓的轮流做主，也就是人事代谢，新老交替？
—— 对。但是，人的“专业年龄”和实际年龄不一定重合。你可能通过学习和领悟，很早就开窍，成了行业中的老手。也可能因为懒惰和没有机会，一辈子是新人。
—— 我们说的精英，就是指前一种人？
—— 对。
—— 对。但是，人的“专业年龄”和实际年龄不一定重合。你可能通过学习和领悟，很早就开窍，成了行业中的老手。也可能因为懒惰和没有机会，一辈子是新人。
—— 我们说的精英，就是指前一种人？
—— 对。
—— 毛主席骂蒋介石，和普通人骂蒋介石，有什么区别？
—— 同行竞争和用户反馈的区别。
—— 用户跟蒋介石有那么深的仇吗？
—— 当然没有。用户也跟着狂骂过刘少奇、孔老二、四人帮什么的，性质和脑残粉一样，被商家蛊惑，去攻击别的商家。
—— 这么说，用户反馈是基本不可信的。
—— 商家没必要相信用户。别人信不信你，取决于你对别人做了什么。所以，问别人等于问自己。商家该做的是想方设法让用户相信自己，而不是相信用户。
—— 信任不应该是双向的吗？
—— 从一个专业、一个人的角度来看，信任永远是单向的。
—— 同行竞争和用户反馈的区别。
—— 用户跟蒋介石有那么深的仇吗？
—— 当然没有。用户也跟着狂骂过刘少奇、孔老二、四人帮什么的，性质和脑残粉一样，被商家蛊惑，去攻击别的商家。
—— 这么说，用户反馈是基本不可信的。
—— 商家没必要相信用户。别人信不信你，取决于你对别人做了什么。所以，问别人等于问自己。商家该做的是想方设法让用户相信自己，而不是相信用户。
—— 信任不应该是双向的吗？
—— 从一个专业、一个人的角度来看，信任永远是单向的。
—— 这么说，那些科普作家看谁都像看傻逼一样，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们的工作就是怀疑用户的智商。
—— 对。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用户对其专业的信任。无所谓，反正在其它专业眼里，他也是傻逼。比如宗教。
—— 对。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用户对其专业的信任。无所谓，反正在其它专业眼里，他也是傻逼。比如宗教。
—— 所有的学问，可以归为两大类：如何了解过去，如何开创未来。
—— 这不是废话么。
—— 是不是废话，取决于你能不能抓住这句话的重点。重点在“了解”和“开创”。
—— 有什么区别呢？
—— 经验和知识属于过去。风险和体悟属于未来。虽然同样需要用脑子，但前者先用眼，后者先用手。
—— 这不是废话么。
—— 是不是废话，取决于你能不能抓住这句话的重点。重点在“了解”和“开创”。
—— 有什么区别呢？
—— 经验和知识属于过去。风险和体悟属于未来。虽然同样需要用脑子，但前者先用眼，后者先用手。
—— 科举制度是学而优则仕吗？
—— 是啊。
—— 不对。大多数做官了，但是考得最好的几个，入翰林院，教太学生、教皇帝、教太子去了。实际上是不学则农工商，学而不怎么优则士，学而优则教别人学。
—— 你说得对。看来书读太多不是好事，只能做教书匠。
—— 是啊。
—— 不对。大多数做官了，但是考得最好的几个，入翰林院，教太学生、教皇帝、教太子去了。实际上是不学则农工商，学而不怎么优则士，学而优则教别人学。
—— 你说得对。看来书读太多不是好事，只能做教书匠。
—— 在公共场合遮住不该露的部分是文明的表现，但文明发展的总体趋势是越露越多。到底露更文明，还是不露更文明？
—— 遮掩被视为一种美德，原理就像“绝缨会”一样，大家在公共场合把自己好看的部分遮起来，是为了保护那些不好看的人。
—— 那到什么时候就可以一起露出来呢？
—— 等技术进步到很容易就能修正这些瑕疵的时候。
—— 遮掩被视为一种美德，原理就像“绝缨会”一样，大家在公共场合把自己好看的部分遮起来，是为了保护那些不好看的人。
—— 那到什么时候就可以一起露出来呢？
—— 等技术进步到很容易就能修正这些瑕疵的时候。
—— 坏人会做坏事，好人也可能会迫不得已做坏事。怎么区分他们呢？
—— 当他们最终因做坏事而受到惩罚的时候，坏人会说：“大家都做坏事为什么只抓我？”好人会坦然伏法。
—— 当他们最终因做坏事而受到惩罚的时候，坏人会说：“大家都做坏事为什么只抓我？”好人会坦然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