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草爸爸接生日记——阴阳师同人、多CP生子

后来茨木也一直没有喊过疼,酒吞原本以为他没事了的,如同我之前说的,妖胎的位置正过来了,已经入盆,只要等宫口开全就可以了。

可是他不知道这过程中茨木到底要经受什么,直到他又一次帮茨木检查宫口打开情况的时候,摸到满手的血,才发现茨木居然已经痛到脱力昏迷过去。

茨木这笨蛋到底在忍受着什么样的痛苦,跟他一起回忆大江山那些旧年岁月的——那对他来说固然是记忆中的酒和月光,但是想必对茨木来说,还有不少的苦涩和寂寞吧?

明明是彼此陪伴了最久的存在,可是……直到这个时候,也没说出什么动听的话来给他啊。

酒吞死死握紧了拳头,忽然很想给自己来上一拳。

产程越是漫长、双方的感情越好,一方的挣扎和痛苦,对陪产的另外一方的折磨便就越大。

所以我对酒吞这种状似疯魔的状态丝毫不觉意外,不过为了避免在人手本来就不足的情况下再生事端,还是开口阻止他道:“别发愣了,来帮忙扶住茨木啊,我看看他的情况。”

酒吞立刻来了精神,小心地扶住了已经毫无知觉了的茨木,让我给他检查。

茨木的出血其实并不是特别严重,但问题是,一直无法止血。

这似乎并不是单纯的撕裂伤。

全力输出的治愈之光都无效了之后,我略微思索了下,还是先伸手摸了摸妖胎的位置。

果然,那死小鬼的头依然卡在茨木的盆骨那里——显然,茨木这种标准的宽肩窄臀的男性大妖身材,实在不适合这身形巨大的妖胎通行。

不过方才茨木忍着剧痛走动的效果十分明显,他的产口终于开到勉强能让妖胎露出一点儿头部的大小。

只是,他的骨盆太狭窄,妖胎才进入产道,头就被盆骨死死卡住了。

这也是出血和昏迷的原因。

跟普通的胎儿不同,这资质极好的妖胎,头不是一般的坚硬,竟然如同一把巨大的斧子一般死死楔在产道中,将限制了他行动的茨木的骨盆死命挤开——已经没有妖力的茨木,身体结构同普通人类其实已经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根本无力抵抗这个强悍妖胎的铜皮铁骨。

内部的肌肉被撕裂,甚至骨骼都被挤压得开始变形,这样可怕的痛楚之下,难怪他会昏迷过去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第二产程才刚刚开始。

这才是最痛苦的部分,他得配合着宫缩用力把这个妖胎从自己的身体里挤出来才行。

而这个事情,必须要他清醒着才能做。

我试着唤了茨木两声,他果然毫无反应,可见之前忍受剧痛、坚持到产口打开已经超出了他的负荷,靠他自己用力恐怕是不行了。

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压腹催产。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04 09:41:00 +0800 CST  
虽然此前我没有任何尝试过的经验,但是即便是想像,也可以推测这个办法对于茨木来说会有多么痛苦。

可是看着完全止不住的出血,我知道不能再拖了。

再痛苦也比死了强。

我很快下定了决心,拉下一床被子垫在茨木胸前,转头对着酒吞道:“小东西卡在骨盆里了。血止不住,只能压腹加快产程。”

“那茨木……”酒吞看着我的目光有些犹疑。

即便他对分娩这种事情不甚了解,但是却似乎本能地觉得我这句话意味着又将为茨木带来更大的痛苦。

坏脾气的鬼王,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是有着野兽一般可怕的直觉呢。

我叹了口气,索性把一切摊开了说:“没办法,长痛不如短痛,再拖下去,他们俩都有危险。”

这倒是真话。

那妖胎再强悍,被他那个鬼王亲爹毫不留情地收拾了那么半天,妖力耗尽,也不过跟个普通胎儿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就算他身子骨还算强壮,到底还只是个幼崽,弄不好也真的要闷死在茨木肚子里了。

即便是个幼崽,濒死时的挣扎也必然十分剧烈,要取出他也更加麻烦,茨木的身体根本没法承受这种折腾,到了那个时候,可就真是父子双亡的局面了。

生孩子好可怕。

还不如真的像之前茨木自己要求的那样,帮他一刀剖出来,死就死了,省得现在弄得生不如死。

可是不行,就算茨木不想活了,酒吞也不会让他死的。

再说,即便之前痛苦到无法开口的时刻,我也没有见到茨木有丝毫不想活了的意思。

他们都不是那样软弱的存在。

由此不管再艰难,还是得忍着痛苦,继续地活下去。

有时候生的确比还要死艰难得多,古人诚不欺我。

我叹了口气,似乎已经知道接下来事情的走向。

果然听了我这话,酒吞立刻不再犹豫,只点了点头,然后紧紧握住了茨木的左手,将他绵软无力的身体紧紧拥在怀里。

那表情颇有些悲壮,竟然好像马上要被压腹的人不是茨木而是他一般。

不过对此我却已经无心吐槽和玩笑,真正生死攸关的时刻就要来了,稍作准备之后,我便开始了这个令人发指的痛苦过程。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04 09:42:00 +0800 CST  
茨木巨大的肚腹仍旧轻微地蠕动,那妖胎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不过一切终将无法抗拒。伴随着我这一下全力地下压,妖胎挣扎着被压向出口,茨木骤然惨叫了一声,生生被剧痛激得清醒了过来。

他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酒吞握住他的手,浑身因为剧痛而颤抖不已,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唇又被他咬破,他的眼角甚至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酒吞浑身颤抖得似乎比茨木更厉害,然而面对茨木的痛苦他却毫无办法,只得不停地吻着茨木的唇,试图安抚他,哪怕帮他缓解一星半点儿的疼痛。

这当然并没有什么用。

宫缩的疼痛和压腹的剧痛一起折磨着可怜的白发大妖,让他完全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金色的眼眸又开始褪色,其中空茫一片,口中却喃喃道:“吾友……吾友……”

这种时候,他居然还在唤着酒吞。

即便已经痛得意识模糊,一切行为都只能依靠本能,他却仍旧放不下这个所谓的“挚友”。

而被呼唤的人,一面胡乱地应着,一面浑身颤抖、牙齿打颤,似乎也在同他一起忍受着无法承受的疼痛一般。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我不得已出声喝止酒吞那毫无用处的慌乱,让他好好按住茨木。看着他没有什么反应,甚至直接给了他一拳。

本爸爸力道十足的一拳终于让酒吞稍微回复了些理智。他死死地抱着茨木,满眼心痛担忧,然而却并没有什么办法帮助剧痛中的爱人,只能一遍遍地问我:“还不行么?还没好么?”

那模样看着,居然好似比剧痛中的茨木还要崩溃。

冷静理智又高傲的鬼王,从未对任何人露出过这样软弱的表情,然而在目睹了茨木惨烈的产程之后,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茨木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剧痛之下,大妖的尊严什么的,完全不值一提。

他颤抖、哀嚎,如同受伤濒死的兽、脱水窒息的鱼,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然而即便是这样,我仍然没有停手。

茨木的身下已经血红一片,很明显,出血量在增大,不赶快的话,真的要出事了。

然而看着那两个已经完全快要崩溃的大妖,我忽然觉得头好痛,真是没有一个能让人省心的,这孩子还想不想生了啊。

不过这种情势之下,并没有什么时间让我发飙,于是我只沉声吩咐道:“酒吞你好好按住茨木,按紧了不要让他乱动。茨木你坚持一下,随着我的节奏,憋气朝下用力。妖胎已经入盆了,打起精神来,坚持过去,就好了。”

听见这话,酒吞终于又恢复了一些理智,他紧紧抱住茨木,在他耳畔轻轻道:“茨木,听话,用力啊,生出来,就不疼了。”

那温柔疼惜的眼神,近乎白痴一般的语气,实在太过违和,让我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好在我还牢牢记着自己的使命,当即用力继续朝着茨木的肚子压下去。

茨木居然也真的很听酒吞的话,即便意识还是模糊的,却睁着淡金色的眼眸挺动身子开始朝下用力。

我赶紧指导着他调整呼吸,折腾了半天之后,这种方法终于凑效,那妖胎挣扎着、缓慢地开始通过茨木狭窄的骨盆。

真是个不省心的小鬼,这个时候,倒是不慌不忙了起来,但是他的个头儿摆在那里,出来的越是缓慢,对茨木越是折磨。

我只好继续加大压腹的力道,在这似乎永无止境的推压过程中,我甚至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茨木惨叫着疯狂地挣动了起来,不过很快地,他却连惨叫都已经没有力气,只能喘着气靠在酒吞身上颤抖。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04 09:42:00 +0800 CST  
他浑身上下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体力完全消耗殆尽,然而妖胎还卡在产道中,距离出世还有那么一小截儿的距离。

月色不知道何时已经重新笼罩了这间和室,我大口地喘着气,感觉自己的妖力和体力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可恶啊,还差一点儿。

就差那么一点儿。

如果我能歇一会儿,恢复点儿力气的话,就能把这死小鬼拽出来了。

茨木的状态却已经没法儿再拖了。

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痛晕过去,酒吞紧紧抱着他,因为中间加大了“献祭”的力度,这会儿也已经脱力,火红的头发居然已经有些泛白,妖力衰竭,根本没法儿指望了。

难道,就要在这里结束了么?

看着更多的血从茨木身下涌出,我咬着牙想继续释放治愈之光,然而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我险些一头栽倒。

就在这样一筹莫展的时刻,和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伴随着芬芳的花香和朦胧的火光,一个活泼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回来了,阿草,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燃灯……啊!”

她的手里举着一个灯笼,想必是她的朋友怕她走夜路不便送给她的。

借着灯笼的火光,和室内的惨状一览无遗,毫无防备的小姑娘吓得当即尖叫了一声,险些扔掉那灯笼。

我却没有力气多说,只朝着她喊道:“别叫了,快来加血。”

因为没有得到我的安慰,小蝴蝶一脸委屈,却仍然很听话地走了过来。

然后立刻又被茨木身下的惨状惊呆:“这不是茨木童子大人么?他怎么……”

似乎发觉室内多了陌生的妖气,本来已经脱力到半昏迷状态的酒吞忽然睁开了眼睛,恶狠狠地盯了过来。

SSR大妖的威压铺天盖地,小蝴蝶吓得连话都不敢再说,抽噎了一下,瘪了瘪嘴,差点儿哭了出来。

我只觉得我的头愈发痛了,当即咆哮道:“你们给我够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磨蹭,难道不知道要出人命了嘛。”

酒吞目光一黯,不再看着我们,紫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不知道还有没有气的茨木,颤抖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怎么都好,如果茨木死了……他不会放过她们的。

玛德,这鬼王已经疯了。

看在茨木的面子上,我假装无视酒吞浑身潜藏的杀气,安抚了小蝴蝶两句,便请她出手为茨木治疗。

小蝴蝶看着我,终于哭了出来。

心好累。好想静静。

好在小蝴蝶到底还是听话的,她很快哭着站起身,开始跳舞——虽然场面看着愈发诡异,不过我心中却轻松了不少。

与我不同,小蝴蝶是单体治愈系妖怪,虽然一次只能治疗一个人,但是回复的血量大,而且速度很快。刚好可以用来做急救。

而且她好歹也是个昔年的著名奶妈,虽然刚开始被吓到了,但是一旦认清楚情势,她也很快回过神来,化身合格的治愈系大妖,举起手鼓,跳起了祈愿之舞,终于在茨木因失血过多死掉之前,帮他止住了血。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

因为小蝴蝶暂时接替了我为茨木做急救,我得以在旁边稍微休息了下,回复了些体力。

然后我就直接把手伸进茨木的产道,将那个死小鬼拖了出来。

在茨木的肚子里憋了太久,还被他的鬼王亲爹狠狠揍了一顿,那小鬼双目紧闭,状态不是很好,落地的时候,居然没有哭声。

但是我一巴掌打下去,他就清醒了过来,嚎了一声之后,他便睁着一双金色的眼眸,恶狠狠地盯着我——喂,你这么看我小心我揍你啊,你不是SSR又不是我的错,再说,SR也很好了,不是我,你早被你爹打死了好吧。

坦白说,这小鬼长得很好看。

火红色的头发,雪白的小脸,头上还有两个小小的鼓包,似乎是妖角的雏形,再配合那金灿灿的眼眸,十足十地继承了酒吞和茨木出色的外貌。

可惜性格好差,刚出生就敢瞪接生婆,你很可以啊小鬼。

因为他漂亮的眼睛和外表升起的那点儿怜惜喜爱之情很快就被我抛在了脑后,果然是那鬼王的血脉,一点儿都不可爱。

我随便地将他扔在一边,靠在墙壁上回复体力和妖力,指挥着小蝴蝶给茨木做产后处理。

不能不说,小蝴蝶回来的实在太及时,茨木的体温已经开始下降,如果再晚一点儿,可能真的就没救了。

不过总算,一切都结束了。

我看着却仍然死死抱着茨木的酒吞,缓缓呼出一口气。

这位鬼王的体力和妖力真是可怕,他居然强撑到茨木脱离危险之后,才因为持续不断的勉力“献祭”和精神紧张终于昏迷过去。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没有放开抱着茨木的手,连看都不想看那新生的小鬼一眼,果然是已经深陷进去了啊。

呵呵,莫名又被喂了一嘴狗粮啊,心好累,真的。

而且妖力和体力也完全都透支了呢。

特么的,接生这个活计真是累死个妖。

本爸爸再也不想干了,特别是这一对,一定要上黑名单才行。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不知道,这场悲剧的接生只是个开始,很快地,我就拥有了许多待产的病患,其中,当然也包括这一对。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04 09:42:00 +0800 CST  
酒茨一胎完结,大家是想先看二胎,还是想看他们家儿子媳妇还是想看其他西皮,都留言说说吧。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04 09:43:00 +0800 CST  
我再一次接待茨木和酒吞的时候,距离上一次帮他们接生已经过了十好几个年头。

虽然说听起来时间不短,但其实对于妖怪漫长的时光来说,也并不算长。

然而,对于我来说,这却的确是相当充实又忙碌的十几年。

严格说来,这些年里我接待病患的数量甚至已经完全超越了我昔年在晴明那里做式神时候的工作量——拜这两位大妖以及后来的几个同样有名的大妖所赐,我接生技术超级棒的名气很快就传遍了平安京的每一个角落。

大大小小的妖怪们生产的时候都喜欢来寻求我的帮助——孩子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忙得本爸爸也终于快要发了疯。

就连本爸爸原本那清静得鸟都没有几只的隐居院落,都已经扩建了好几次,几乎成为了规模不小的妖怪产科医院——因为前来求医待产的病患实在太多,很多还是十分少见的疑难杂症,总得准备几间和室安置他们,所以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种样子了。

故此我之前那退休隐居什么的愿望,果然只是个笑话吧。

随手将接出来的孩子丢给他们的紧张激动到泪流满面的爹们,我洗干净手从充作产房的和室出来,很有些精疲力尽的感觉。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觉,自己连这种精疲力尽的感觉,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呢。

好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只妖或是妖的宝宝死在本爸爸的手上。

大约是因为第一次练手就遇到了茨木那种惨烈到极致的产夫,将接生能用到的技能都用了一个遍,故此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同样难搞的那几位SSR之外,我倒还真的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棘手的情况。

所以,这其实都是SSR的问题对吧?

明明是那么强大牛叉的大妖,为何生个孩子总是要出各种状况?还不如人家普通的R和N,再不然SR也可以啊,要生就生,一生还能生一窝——咳咳,好了那只粉红色的猪请不要泪目,这并没有什么歧视的意思,真的。

总之,被搞大了肚子的SSR们,请放过本爸爸吧,本爸爸真是怕你们了。

回想着不久前刚刚抢救回来的那一位SSR产夫,还有那被他的那位同为SSR的伴侣焦虑担忧之下差点儿拆了一半儿的院落,我觉得头有些痛,习惯性地想要找个角落安静安静。

便就是这个时候,我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不妙预感。

这感觉很是熟悉,就如同许多年前,一切尚未开始的时候,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喝茶发呆那个晚上一样。

不会是……那对大妖又来了吧?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07 02:55:00 +0800 CST  
事实证明,本爸爸的第六感十分准确,就在我刚刚转过这个念头的时候,熟悉的红色妖力又笼罩了我身处的这个小院的角落,一如既往地霸气十足、毫不收敛——玛德,那个红头发的鬼王你要是敢把本爸爸刚修好的院子震塌,信不信我一蒲公英抡飞了你。

我握着蒲公英站起身来,如临大敌一般地看向面前渐渐显现的身影。

十六年了。

你们终于又落在本爸爸的手上了哈哈哈哈哈——我怀着激动又矛盾的心情,给自己加了一句超级霸气的台词,并且设计了一个狷狂邪魅的表情,然而,悲伤的是,最后却并没有机会用出来。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可恶的鬼王又用他虚弱的伴侣吸引了我的注意,成功地沉默了我的嘲讽技能。

玛德,你一个自奶狂玩儿神马沉默,是专门跟阎魔大人学的么?这一定是故意的。

然而看着他怀中面色苍白的茨木,我还是只有恨恨瞪了他一眼,然后便叹着气将他领到旁边的一间空着的和室,让他将茨木放下之后,立刻开始了诊断。

茨木的面色十分苍白、妖力也很是微弱,但是神智却还很清醒,他甚至还努力露出一个微笑来:“挚友不必如此紧张,我没什么事,根本不必麻烦萤草君……”

“你闭嘴,好好给本大爷躺着,让她给你好好看看。”酒吞恶狠狠地看着茨木,丝毫没有掩饰他的怒火。

即便十六年过去,这位鬼王的脾气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甚至,看起来比十六年前更加暴躁了些。

不过,即是样子再凶残,他眼中那愈发明显的关切和焦虑却表明,他陷得似乎是更深了。

呵呵,时隔十六年,这狗粮依然发得如此自然流畅、浑然天成,本爸爸也是服了。

等到给茨木做了诊断之后,我彻底失去了语言。

时隔这么多年之后,茨木果然还是又怀上了。

而且这一怀,还怀了俩。

虽然现在月份还浅,但是我已经能够感觉两股截然不同但都极其强大的妖力在他腹中盘旋——厉害了我的哥,这一次是先凝聚妖力再生成形体呀,很明显成色比上一回的还要好啊——呃,好吧,口误口误,是资质、资质啦。

单从这个成胎的方式看,这俩宝宝一定会比头胎那位厉害啊。

想起那个红发金眸脾气暴躁的宝宝,本爸爸一时间还有些唏嘘。

他好歹是本爸爸亲手接生的第一个宝宝啊。

虽然刚把他接生出来的那个时候,本爸爸看着他的眼神已经觉得他白瞎了那么好看的外表,但是没想到,后来他竟然真得完全放飞了自我,朝着既中二还浪\骚\又暴娇的不归路上发展去了。

不过想到鬼王和茨木的脾气,我倒是觉得,这也并不算意外。

鬼王当然不必说了。

那孩子身为两个SSR大妖的后嗣,居然只是个SR,这除了他比较倒霉,没有能够在出世的时候日天日地更进一步之外,当然还少不了鬼王那一顿暴揍的功劳。

这也就算了。当时情况紧急,这也算是无可奈何之举。

可寻常做人家老爹的,总是要对这种孩子有些怜惜之情,至少会想尽办法补偿一下的——可是鬼王大人偏偏不走寻常路。

从一开始这孩子还在茨木肚子里的时候,他就想要弄死这个折磨他心上人折磨得那么惨的小东西,即便后来没有弄死,他对着这孩子也没有半点儿好脸色。

别的不说,就说起名字吧。

这个曾经被我暗暗骂成小恶鬼的小混蛋,居然真得被命名为了“夜叉”——鬼王大人到底是有多怨念啊,居然把长子起了个恶鬼的名字,不就是他出世的时候太折腾了点儿,差点儿害死了茨木嘛——好吧,虽然真得是很折腾,弄得我也很想打死他,可是,这不是好好地生下来了嘛。

虽然,茨木因为生下他妖力大损,歇了好多年也都没太恢复过来,可是这……严格说来也不能全怪夜叉啊。

要不是鬼王你搞大了茨木的肚子,夜叉哪里有机会折腾他啊。

生的时候出了事情就都怪到儿子身上,也真是醉了。

就算鬼王大人你已经彻底化身了宠妻狂魔,可也不能不管儿子啊——好吧,也不能说你没管。听说那夜叉被你这么狂风暴雨一般地带大,战斗力还是不错的,就是发挥得有点儿不大稳定,估计是受的刺激太大了——拔苗助长啥的,真的是不好的。

特别是,茨木那几年身体不太好,先是没有什么精力管,等到缓过一口气来的时候,儿子已经被养歪了——好吧,也不能说是养歪了,因为茨木一向是个吞吹,儿子是酒吞亲自教养的,就算养得再歪,他也会觉得挺好的吧——而且听说,夜叉对他这个生父也真的挺好。就是有点儿太好了,又被他那个鬼王的爹讨厌了。

父子关系一直很是恶劣,茨木夹在中间也很是难做,听说那小鬼前两年就已经离家出走——呃,不对,是下山历练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捅什么娄子出来。

SSR的家庭,我真的不是很懂。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07 02:56:00 +0800 CST  
总之,虽然多年未见过面,但鬼王一家的八卦却还是一字不漏地传到本爸爸的耳朵里的——别问本爸爸怎么知道的,本爸爸有特殊的情报来源。

这一晃,也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呢。

回想往事,我不由得有了几分感慨,但茨木的这一胎,却还是得好好对待的。

他生夜叉的时候受了大罪,身体和妖力亏损都十分严重,休养了那么多年也没有好利索——这里本爸爸一定要说,茨木你如果好好遵医嘱,卧床躺个几年啥的,恢复的肯定会比现在强,可惜作为一个战斗狂,让你卧床简直比砍你几刀还难受,所以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在本爸爸的意料之中的。

怎么说呢,作为一个医者,我觉得你这种行为相当于自杀。可是作为一个曾经患难与共的战友,我觉得,你开心就好,反正死不了。

咳咳,说了这么多,其实我的意思是,茨木那个时候的身体,已经很难孕育新的孩子了。

这话也在例行帮茨木做检查的时候告知过他们两人了。

茨木听了这话,不免有些难过,但是酒吞却很是开心——后来我才知道,他因为心疼茨木、怕他再遭受生产的痛楚,极力克制自己,甚至那几年都不敢再碰他了。

直到我给出了这个诊断,他才终于恢复了正常——听说那一回茨木三天都没下的了床,这到底是憋成啥样才会这样放纵,我对此表示呵呵。

不过即便如此,酒吞也严格做好了各项防护措施——茨木毕竟是个SSR级的大妖,身体资质太好,又有他这个鬼王的神酒和妖力滋养——别问我是怎么滋养的,再问翻脸——这么一来,再重的伤也会慢慢恢复的,何况只不过是有点儿不孕不育。

所以,听说前几年开始,鬼王就开始四处征集有效又好用的防护措施了——居然还派人来问过我,当然被我一蒲公英打出去了,呵呵。居然跑来问单身狗滚床单的防护措施,本爸爸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

虽然我什么都没说,但是这么多年,茨木的肚子都没有消息,想必以鬼王的号召力,那一次征集的确是收获不小。

可惜,妖算不如天算,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淡定地放下茨木的手,平静地说出我的诊断:

“恭喜,有孕两月,是双胞胎,都很健康。”

听到我这话,茨木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略显羞涩的微笑,单手摸上肚子,似乎已经在畅想那两个继承了他强大挚友血脉的宝宝会有多厉害。

酒吞的表情却很是复杂,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只看着茨木,有些出神。

我看着他一脸焦虑多过雀跃的表情,便知道,比起什么强大的后嗣来,他还是更加担心茨木的生产。

想起上一次茨木生产的惨状,我心里也有些发寒。不过好在这一次他们发现的早,虽然是双胎,但现在开始调理起来,应该也不会再像上次那样难产了。

唉,真是气不过,宛如小天使一般的茨木,怎么就被这么个酒鬼给套牢了呢?

不过不管我如何想,他们孩子都生了,二胎都怀上了,想必,也应该很是幸福的吧?

好吧,就看在茨木的份上,暂且放过你好了。

但是这一次,要好好尽义务才行啊。

我按捺住心中的不忿,开始交代孕期注意事项。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07 02:56:00 +0800 CST  
这一次茨木怀的是双胎,而且胎儿的资质明显比上一个要强大,也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妖力滋养。甚至不必顾虑什么妖胎稳不稳的问题——因为人家现在只是妖气的凝聚体啊,怎么做都没关系的哦——换句话说,某鬼王最钟爱的活动可以提上日程了,而且,越多越好。

我用尽量平淡的语言公式化一般地说出这个医嘱,酒吞的精神立刻一震,目光炯炯地看着茨木,居然好似要当场把他给办了一般。

茨木红着脸垂下了头,看起来,岁月有功,他终于已经不再如当年一样懵懂青涩,能够看得懂他的挚友眼中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的含义了——才不是要跟你打一架呢,是要跟你玩儿妖精打架哟——玛德,又来喂狗粮。

除了进行亲密接触以外,还包括散步、谈心、按摩甚至饮食,每一样都不能掉以轻心,最好由孩子的父亲亲自负责。

总之,照顾得越好,最后的生产也就越顺利。

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完了我所有的医嘱,约定好了每个月过来检查之后,便将和室的门拉上,留了足够的空间给他们补充妖力。

不知道他们最后是什么时候走的。不过晚间帚神过去收拾房间的时候,是尖叫了一声红着脸跑开了的。

后来那间和室便就成了他们专属的接待场所。之后我每月见到茨木和酒吞一次,每次他们来,帚神都拒绝去那间和室打扫,可见那一次见到的场面的确是让他印象深刻。

茨木的肚子慢慢大了起来,最后甚至看着比头胎的时候还要大——他这一次怀的是双胎,又养的很好,连带着之前生产落下的毛病也差不多恢复了。

听说酒吞不但按照我那苛刻的医嘱每日服侍茨木,还另外找了许多好东西帮他调养,整个好似变了一个妖,完全化身二十四孝好老公。这么一年多下来,茨木被养得十分好,整个妖看着容光焕发,满身满眼都是幸福,简直羡煞旁人。

我每个月给茨木检查,也觉得他这一次胎相极好,那两个宝宝妖力虽然强大,可是一个锋利一个温和,无意间竟有些互相抵消融合的意思,一点儿都没怎么闹到茨木。

茨木也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对于即将面临的生产,似乎毫不在意,还很是期盼。

可即便如此,随着茨木产期的临近,酒吞又忍不住焦虑了起来。

快足月的时候,因为肚子太大,茨木的行动已经有些不便了。

我便将他安顿在了他们那间专属的和室里,安心待产。

酒吞熟练地帮他脱下外袍,扶着他侧着身子躺下——怀着双胎的肚子太沉了,平躺的话,会比较难受,没想到酒吞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了,看起来这一次果然用足了心思。

茨木也并没有怎么客气就躺好了,酒吞轻轻帮他按摩着巨大的肚子,又顺手输入了些他自己的妖力进去,让茨木很快就在熟悉的妖力中小睡了过去。

看着茨木沉入了梦乡,酒吞轻轻站起身,示意我同他出门。

我会意,起身跟出来,果然见到他在和室旁边的樱花树下站着发愣。

“怎么了?要喝酒么?”我本以为他要请我喝酒,随口问出一句来,才看见他连鬼葫芦都没带。

他微微一怔,叹息道:“那两个里面,有一个很喜欢神酒,闻到酒味儿就乱动,闹得他不舒服,我便暂时不喝了。”

哦,居然这么懂事,简直刮目相看啊。

我决定不再逗他,于是开门见山地道:“你有事情问我?”

“嗯,茨木他……他这一次,会不会有事?”

“……应该不会。”

“……应该?”

“生产的事,谁都不能保证,你不必太紧张。”

“……”

他又是沉默,气息却愈发有些暴躁了——窝草,这,难道是产前焦虑症了。可是,怀孕生产的又不是他,他焦虑个神马劲儿啊。

我看着他纠结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末了终于开口道:“放心吧,上次那么难都没事,这一次也一定没事的。”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却仍然不大安心,沉默了许久才终于道:“如果万一……我要茨木活着。”

我看着他深沉的目光,忽然觉得好想笑——完蛋了,鬼王你彻底完了。可是为啥觉得眼眶有点儿发热呢?麻蛋,本爸爸才没有感动到呢。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07 02:57:00 +0800 CST  
那晚酒吞没有睡,守着茨木直到天亮。

天亮的时候,茨木开始了阵痛。

阵痛当然还是很痛,可是比起上一次那种简直要妖命的痛法已经好了不少。

茨木在我的指导下控制节奏呼吸,甚至还能在阵痛的间隙跟我和助产的小蝴蝶闲聊几句,状态十分地好。

酒吞的状态却很是不好。

从茨木开始阵痛,他的脸色就有些发白,到了孩子进入产道,茨木开始用力的时候,他抓着茨木的手想要安抚他,自己却浑身颤抖不已,面色惨白,好似随时都要晕过去了。

弄得茨木只得一边屏气感受着被孩子顶开产道的难受,一边儿还要用手安抚着帮他顺毛。搞得被酒吞临时强行拖过来帮忙的花鸟卷疑惑地看着我,似乎想问,生宝宝的到底是谁?是不是搞错了神马。

我对此照旧报以一个冷漠的呵呵。

心道小花等到你多见几个陪产的你就知道了。除了会添乱啥也不会干的傻爸爸多了去了,这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这种症状在SSR中尤其严重,所以如果还想看的话,你还有啥同为SSR的朋友要生了,请记得千万答应他们伴侣们的请求,来围观——呃,不对,是来帮忙呀。

围观生产还是其次,围观傻爸爸,乐趣多多哟。

最近大约是被喂了太多狗粮了,本爸爸大概是已经疯掉了。

呵呵。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是SSR大妖的生产,再顺利也得费时不少,折腾了一整天之后,茨木在这间和室里平安产下了两个宝宝。

是一对双胞胎的女儿。

长女黑发金眸,如同开刃之刀,英气勃勃,霸气又锋利。

次女银发紫眸,好似月下美玉,娴静恬美,温柔又治愈。

最重要的是,两位都是SSR。

一个主输出,一个主辅助,实在不要太完美。以后他们一家五个妖,刚刚能组成一队,绝对打遍天下无敌手呀。

茨木生的挺顺利,父女平安,稍微歇了一下就没什么事儿了,但是酒吞却在听说他没事儿了之后晕过去了。

小蝴蝶和花鸟卷大惊失色,赶紧跟我商量要不要抢救。

我胡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脸冷漠地说了句“没事儿,死不了”,随口叮嘱小蝴蝶和花鸟卷照顾好产父和陪产傻爸爸,然后便亲自将那盆血水端出了和室。

原本这事儿并不是我做,我只是不想再在那里围观酒吞犯蠢而已。

出门之后,我径直走向那棵樱花树,准备把血水倒在树下——听说樱花是用人的鲜血浇灌才会这么美的,如果用妖血的话,效果说不定会更好吧。

我微笑着准备泼水,冷不丁却见到树下蜷缩着一个人影。

看到我来了,他立刻站直了身子,一脸凶狠地看着我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本大爷这么帅的妖么?”

噫,哪里来的傻小子,怎么这模样看着有些眼熟啊。

骚气的紫色头发、骚气的紫色眼眸,几乎全露在外头的胸肌和大腿,要不是看着头上那俩红色的角,我还真的险些没认出来这是谁——

“这不是夜叉么?来看茨木和妹妹们的?”

其实我很想说的是“你怎么弄成这么一副鬼样子,红发金眸多好看,这骚气到爆的基佬紫是神马鬼?”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好歹算是长辈,对待这种小鬼,本爸爸还是温柔点儿好了。

“哼。本大爷才不是来看他们的。本大爷只是路过。”

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中二又暴娇,嘴硬脾气臭,好像一块石头。可是到底还是太年轻,不懂掩饰眼底的担忧和向往。

“真的不去看看么?茨木和妹妹们都很好,只有酒吞昏过去了。”

听到这话,少年紫色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慌乱,几乎想要奔跑着去那间和室一看究竟。

不过他终于还是没有去,只恨恨道:“昏了才好,怎么没死了算了。”

我微笑不语,将血水倒在树下之后,就转身回房睡了。

眼睛明明已经瞄准了那间和室,人却还戳在这里口是心非,以为本爸爸看不出你想等会儿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去看一眼么?

呵呵,年轻真好啊,这样差的脾气看着也有点儿可爱呢。

不过这基佬紫,让人看着有些不安啊,骚气成这样,简直更是要命,不知道,将来会便宜谁了啊。

莫名地脑补了下他大着肚子的样子,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应该不会吧,好歹是酒吞和茨木的儿子,应该,不会……随便被谁搞大肚子的吧?

事实证明,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就连想也最好不要乱想。

仅仅数年之后,这死小鬼果真就挺着肚子躺在我的面前,被产痛折磨得哀嚎着叫“爸爸”,为啥没叫“妈妈”?

因为,他是爸爸生的呀。
——FIN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07 02:57:00 +0800 CST  
泥萌要的二胎,换了个画风,不小心熬夜飙\车【并没有】已经混乱了,捂脸跑走。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07 02:57:00 +0800 CST  
这周太忙,有点儿废。下午来更青夜篇。早晨摸了一个酒茨的玩具车,就是怀上双胞胎那次的。贴吧发不上来,想看的,可以去微博看。链接在回复里。没有生只有玩具车,哈哈,看不看区别不大。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11 12:20:00 +0800 CST  
青夜其一:禅心

夜叉生头胎的时候,只有十八岁。

虽然他有着那样声名显赫的一对父亲,自身的妖力也不算弱,可是他那时到底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站着的时候看起来虽然也是高高大大的,但是脱了衣裳躺下来的时候,便就能看出他其实骨架十分纤细,身量还没太长开,有着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青涩和柔美。

就是这么样的一副小身板,却已经挺着临月的巨大肚子躺在我的面前,老实说,这场面还是很有些震撼的。

毕竟,作为本爸爸接生的第一个宝宝,这小鬼在我手里嚎啕大哭的画面还好似是在昨天一样的鲜明,谁能想到,眨眼之间,他也到了临产的时候呢。

不过,这些年虽然他的个子蹿了不少,也马上就要当爹,但是那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别扭性子却并没有什么长进。

不声不响地大了肚子就不说了,头胎临产这么大的事儿,他居然也是一个人来的。

更准确地说,是一个人昏在我家门口的。

那个时候他的阵痛已经很是强烈,不然也不会痛到昏厥,甚至豁出脸面跑来我这里求助——好吧,虽然这小鬼死也不肯承认到我这里来是求助的,但是本爸爸是做什么的,这妖界恐怕是没有谁不知道的。而且你爸爸生你那俩妹妹的时候你就在外头守着,现在还说不知道本爸爸是干啥的,那是骗灯笼鬼的吧。

对于我毫无掩饰的鄙视眼神,夜叉有些心虚,但却仍旧嘴硬地说:“本大爷……呃……只是……只是……路过的……啊……呃……好痛……”

得了,这别扭暴娇的性格看来是改不了的了——还“本大爷”,你知不知道在本爸爸面前,连你爹酒吞都不敢随便自称“本大爷”——算了,看在你年纪还小,又马上要生了的份上,本爸爸就大妖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好了。

我随手丢下我的蒲公英,成功地把地上又砸了一个坑,然后便弯下腰一脸冷漠地继续扒光了他身上所有的衣服,在他惊恐愤怒又羞怯的目光里按上他的肚子帮他检查。

他这一胎发育的很不错,妖力也很是强大,看起来孩子的父亲应该也不是什么寻常的无名小妖怪——只不过这孩子的性格似乎颇有些不紧不慢的,夜叉已经疼成这样了,这孩子却还只是静静呆在他的肚子里,完全没有往下走的迹象。

我默默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大约跟大江山这一家子的气场不太合,这位小少主的生产,似乎又将是个漫长的产程啊。

所以说,头胎初产还半点儿没有怀胎生子自觉的病患啥的,最麻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

想起茨木当年生他的惨状,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那种浑身发冷的不祥预感又来了——嗯,胡思乱想是不好的,夜叉这死小鬼虽然年纪小了点儿,但至少没有受什么重伤,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吧。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12 21:57:00 +0800 CST  
为了转移思绪和更多地掌握些信息,我一般继续摸着夜叉的肚子确定孩子的情况,一边开始发问:

“什么时候怀上的?”

“嗯?啊……别……别按那么用力……好痛……”

夜叉先是因为我直白的提问有些脸红,然后便被新一波的阵痛迫得惨白了脸色,挣扎着抓住了我按着他肚子的手,紫色的眼眸中泛起了水雾,看起来十分可怜却又带着些独特的魅惑……

所以越凄惨越诱人这一点儿,也是遗传的嘛?

我断然无视他可怜兮兮的眼神和持续不断散发着的诱人骚气,一面继续手上的动作,一面冷笑道:“这就受不了了,产程还没开始呢,后面有的你疼。”

夜叉惊恐地睁大眼睛:“那……”

我不等他说完就继续道:“也先别想着剖开那些有的没的。你身体条件还凑合,这又是头胎,先坚持坚持再说。况且这两天有好几个难产的妖怪,产室都排满了,分不出人手来给你剖。不想失血过多死掉的话,给我好好努力自己生。”

夜叉瘪了瘪嘴,被疼痛消磨了不少的意志终究还是敌不过本爸爸的强势,虽然依然嘴硬,但是憋了半天好歹回答了我:“具体什么时候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一年前吧。”

得,孕期一年以上的话,那至少也是个SR。

运气不好的话,生个SR比生个SSR还难搞,真是不知道说啥好了。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孩子的位置还挺靠上,就吩咐他道:“你这离破水还早着呢,有力气的话就起来走几步,没力气就老实躺着等……要不要通知大江山那边?”

我没有问孩子另外一个父亲的事,因为看这小鬼的样子就知道,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而且搞不好这死小鬼还玩儿的什么带球跑之类的狗血桥段,被蒙在鼓里直到孩子长大成人才知道自己早就喜当爹的人又不是没有——死小鬼的感情生活我一点儿都不想关心,但是他好歹是第一次生产,身边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的话,到了最痛苦的时候,是很难自己熬过去的。

孩子的另外一个父亲缺席,那么至少双亲里有人来陪着的话,好歹也是个安慰。

谁料我还是低估了夜叉性格的别扭程度。

他一听我这话,几乎当场从榻上跳起来:“不……不要通知他们,我……我自己能行的。”

看着那临产在即的巨大肚子随着他的动作险些撞在床沿上,我吓得心脏都要停跳了。

好容易按住了他,我居然有些脸红气喘,他的脸色也有些发红,就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气的了——看起来,他对自己被搞大了肚子这事儿,还挺有些讳莫如深的。

大约是怕丢脸?

于是,中二期有些漫长的大江山少主,因为面子问题决定自己一个人面对初产,真是,勇气可嘉,令人敬佩。

我冷漠地看着他在阵痛中竭力维持镇定的脸,平静地说了句“随便你”之后,就丢下他赶去隔壁院子给人做帝王切了——刚刚那话真的不是吓唬他,隔壁是三胞胎的难产,产夫已经折腾了两天两夜,血已经流了一地,再不剖的话,那父子四个就都得死了。

当然剖完了之后还不算完,术后的急救和护理才是难点——单靠我和小蝴蝶两个妖简直毫无妥善处理的可能。幸好还有童男、童女、小桃花、老金鱼、甚至还有偶尔来救急的花鸟卷——生孩子是大事,所有的奶妈都一致认为,能够帮个忙就帮个忙,只不过不像我和小蝴蝶,他们都还是在阴阳师麾下效力的式神,能来的时候有限,最多算个兼职,大部分时间只有靠我和小蝴蝶支撑了。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12 21:58:00 +0800 CST  
今天恰好就是这种谁都没空、只能靠我和小蝴蝶的悲剧时期。

于是,在剖了三胞胎,又接了一个阵痛了好几天终于进入产程的顺产产夫之后,疯狂忙到天色全黑已经筋疲力尽的我还是强撑着挪到了临时用来安置夜叉的那间和室——没办法,本爸爸又不是真的见死不救,甚至有时候心软到连自己都害怕……才不是因为担心这死小鬼出事呢。

不过大半天过去,这会儿天都已经黑了,死小鬼应该已经疼到无法忍耐的程度了吧?也不知道,没有人陪着他,他自己熬得过去不。

心念刚刚转动间,我果然听见那黑灯瞎火的和室中传来夜叉那压抑不住的呻\吟和痛呼,中间还夹杂着他嗓音喑哑、颠三倒四的咒骂:“死……死秃驴……臭……臭和尚……痛死本大爷了……呃……啊……”

嗯?你生孩子关和尚神马事?

难道说……

我心中忽然掠过一个可怕的猜想,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和室的门前端坐着一个人影。

天有些晚,这边又没有灯火,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头戴斗笠,手握禅杖,果然是个和尚啊……所以说,这就是孩子的另外一个爹?

没想到那死小鬼居然是被个和尚搞大了肚子……啊,不对,一个和尚居然敢搞大堂堂大江山少主的肚子,这信息量好大,一时间本爸爸真是不知道说啥好。

我心中五味陈杂,冷笑了一声,正打算上前把这位勇士看得清楚点儿,冷不丁眼前红光一闪,一股熟悉又霸气的妖气再一次笼罩了这个院落。

很好,这一下不但孩子的另外一个爹到了,产夫双亲中的一位也到了呢。

呵呵,真是太好了。

夜叉小乖乖,不知道你开心不开心啊。

反正本爸爸很,开,心,哟。

眼看着某鬼王的狂气在飞快地叠加,我冷笑着举起了我的蒲公英。

塔玛德!酒吞你要是再敢破坏本爸爸的院子,信不信本爸爸一蒲公英打到你生活无法自理?

然而,还没等我动手,那个和尚已经站起了身。

只听得一声佛号传来,眼前忽然金光大盛,无数灵咒在虚空中闪烁,好似凝结成实体,朝着酒吞涌过去。

然后,目瞪口呆的我就看到:酒吞那些马上就要叠满的狂气……忽然就,不见了。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12 21:58:00 +0800 CST  
终于艰难地写了一章出来。青坊主×夜叉。从来没有试过这对CP,纯粹看人设和传记YY,大约是冰山大师攻×暴娇中二受这种感觉,当然一番折腾之后暖心HE结局。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12 21:59:00 +0800 CST  
青夜其二:无量

酒吞愣了愣,继而冷哼了一声,紫色的眸中冷冽更甚,缓缓举起鬼葫芦看上去像要预备再战。

那和尚也将禅杖甩得叮咚作响,鎏金色的妖力外溢,面对着鬼王肆虐的妖气居然也半点儿不见惊惶退缩。

噫,看着虽然是个和尚,但其实是个力量还不差的妖怪么?

我稍微错愕的这个功夫,两个大妖竟然已经有了种对峙的意思。

竟然能够跟鬼王对峙,厉害了我的大师。

虽然是在这样尴尬的时刻,我却仍然忍不住暗暗为这和尚叫了个好——概因酒吞的狂气如何厉害,我是曾经见识过的——本爸爸那塌了几次的院子作证,一旦叠满了狂气,这位鬼王的破坏力当真是十分惊人的。

为了保护可怜的院子,本爸爸本来已经做好了同酒吞死磕一场的准备,没想到这和尚只用了一招就化解掉了那些狂气——除了雨女之外,竟然还有人能够化解掉它,这实在令人有些刮目相看。

更加奇妙的是,这和尚的妖力纯正明亮,与其说是妖,倒不如说更像是个得道的高僧——他那光明纯正的灵咒之力刚刚好正是酒吞这样的大妖恶鬼的克星。

两股强大充沛的妖力在对峙的双方间流淌,我身处其中,颇有些热血沸腾,不知不觉,也就想起了昔年还作为晴明的式神时,在各处作战的日子……啊,那个时候本爸爸想输出就输出、想奶一口就奶一口,实在舒服畅快,没想到一朝隐退,竟然落得个天天跟各种各样的大肚子打交道的下场,真是不知道,到底是做了什么孽。

我一时间陷入了对往事的隐约怀念和对现实的微妙失落之中,稍微感觉有些挫败。然而很快地,这飘得稍微远了点儿的思路就被强行拉了回来。

和室内的呻\吟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安静了片刻之后,只听得哗啦一声,紧闭着的房门被猛地拉开,从里面摇晃着滚出一个人影来——是的,不是走,也不是跑,而是滚。

这会儿还能用这样的造型亮相的,当然就只有夜叉了。

就见他浑身赤\裸,只草草披着一张床单——大约出来的太急,那床单堪堪只围住了他的上半身和高挺的大肚子,那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几乎全露在下面,幽明的月光之下看起来竟然有一种诡异的香艳感。

可惜美腿的主人显然还是在忍受着临产的剧痛,月色中他整个妖面色发白,浑身颤抖,一手扒着和室的门框、一手紧紧抱着高耸的肚子,根本直不起身子,故此看着倒好似是滚着从那门中出来的。

而即便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他显然也已经拼尽了全力,浑身都已经被冷汗沾湿,整个妖都好似刚从水里捞出的一般,看着分外凄惨。

虽然已经惨成了这样,夜叉却还是挣扎着开口道:“住……住手……不要……打了。”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15 00:47:00 +0800 CST  
他的声音喑哑而颤抖,甚至有点儿微弱,但是显然很有用。

这话音方落,那两个对峙得热火朝天的大妖果然都不约而同地收敛了妖力,转身朝着他看去。

我暗暗松了口气,看了酒吞和那和尚一眼之后,也转头继续看向夜叉。

想必是阵痛已经消耗掉了这死小鬼不少妖力,他紫色的头发已经开始泛红,配合着还未完全褪色的紫色眼眸,看外表倒是同酒吞如出一辙——血脉的传承,父子的亲缘,在这一瞬间表露无疑。

然而他们的表情却半点儿父慈子孝都没有。

酒吞看着夜叉这个样子,先是一愣,继而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道:“蠢货,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夜叉扶着门框忍过一波阵痛,口中却不甘示弱地道:“不……不要你管……呃……啊……”

那阵痛愈发强烈,让他故作凶狠的语气愈发勉强,甚至说到一半就忍不住痛呼起来,再也无力扶住门框,手一滑就险些摔倒在地。

窝草,不是吧,这个时候摔倒可有些要命啊!

我一惊,本能地想冲上去扶住他,谁料有人比我还快——那和尚不声不响地已经闪身上前,将他抱了个满怀。

呵呵,很好,大家都有速度魂吗?就本爸爸没有是吧?

蒲公英,我们走。

……当然,是走不了的。

虽然我很想回房睡觉,但这会儿看着夜叉的肚子已经下坠了不少,想必今晚差不多是时候了。

作为一名职业操守优良的医者,我不能怂,必须得干。

夜叉看着抱住他的和尚,显然也有些意外,继而便好似被火烫了一般别别扭扭地想要挣脱出来——当然,没有成功。

故此他气急败坏地道:“放手,本大爷自己可……呃……啊……”

阵痛真是个好东西,纵使夜叉小朋友再嘴硬,可硬气不过三秒,就又败在了疼痛之下。

他尴尬得闭上嘴巴,死死咬着牙忍过了这一波剧痛,当然也就没有力气再跟那紧紧抱住他的和尚较劲了。

那和尚虽然一直沉默不语,但抱着他的姿势却十分自然,还顺手将那块床单往夜叉的身上裹了裹,勉强盖住了他刚刚挣扎之下露出来的肚子。

床单太短,刚刚几乎春光乍泄。

夜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小脸一红,几乎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里当然没有地缝,于是他只有把头埋在和尚的肩头,顺势还趁着又一波阵痛袭来的时候,咬了他一口。

这进展……本爸爸好似闻见了狗粮的味道,嗯,一定是错觉。

然而酒吞还戳在不远处,脸色阴沉、杀气四溢……于是气氛便不免有些尴尬了起来。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酒吞的身体还维持着起跑的姿势——看来刚刚不只和尚想要去扶夜叉,原来酒吞也想么?

所以那什么“蠢货”、“鬼样子”,又是神马口是心非的来自父亲的关怀??

呵呵。

果然不是很懂你们SSR——跟儿子好好说个话,有那么难吗?这也就难怪夜叉这死小鬼也是这样一个别扭的性子了——遗传的力量,真是可怕。

本爸爸有些沉浸在生命传承的神奇和伟大中无法自拔,一时间忘记收回了盯着酒吞的目光。于是很快地,就迎上了一双紫罗兰色的、充满杀气的眼睛——呵呵,瞪我干啥?看的就是你,个口嫌体直的怂货。

酒吞跟我对视了片刻,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默默地收回了迈出去半步的脚,死死看了抱着夜叉的和尚一眼,才冷哼了一声对夜叉道:“这家伙就是你选中的人?眼光真是有限。”

夜叉颤抖着直起身体,冷笑着道:“那也比不上爸爸的眼光……那才真是有限。”

爸爸?

我微微一愣,看见勃然大怒的酒吞,这才反应过来,夜叉说的是茨木——某种程度上来说,茨木选中了酒吞,的确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可是夜叉你居然敢对着那个被选中的、还是你爹的大妖这么说话,如此啪啪啪地打他的脸到现在还没被他打死,可能真的得感谢你茨木爸爸——没他你真的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你知道吗?

我在夜叉愈发倔强的目光和酒吞愈发暴涨的杀气中叹了口气,看着这对互不相让的父子两人,十分头痛地道:“我说,你们想打架能不能稍微等等,这孩子到底还生不生了?不生都从本爸爸这里滚出去。”

本爸爸话音一落,世界立刻恢复了安静和美好。

盛怒之下的酒吞夺门而出——当然没有走远,就坐在院子门口喝起了闷酒。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15 00:48:00 +0800 CST  
几乎在他消失在院子里的同时,夜叉终于忍不住重新痛呼了起来:“好……好痛……为……为何来的……不……不是爸爸……啊……”

刚刚强撑着的那一口气显然消耗了他不少体力,这会儿一放松下来,便再也支撑不住,竟昏昏沉沉地靠在和尚的怀里睡了过去。

一直不动如山的和尚呼吸忽然乱了一瞬,下意识地看向我——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金色的。

头发也是银白色的呢。

好似忽然明白了点儿什么,我看着仍旧抱着夜叉不放的和尚,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行了,不用太担心,他应该只是累的晕过去了……你先抱着他进来吧,我再给他好好看看。”

听到我这话,那和尚终于开了口,颔首施礼道:“多谢,有劳了。”

这声音冰冷清澈、如同他的人一样带着些不食人间烟火的超脱感,只是那宛若四大皆空的目光看着睡梦中仍皱着眉抱腹忍痛的夜叉时,终究还是多了一丝暖色。

所以,终究还是不能六根清净么?

我第三次叹了口气,伸手打开和室的门,燃起了灯火,转身指挥着和尚把夜叉放下,却不料忽然发现,一条细细的血线正顺着夜叉的大腿缓缓地,流了下来。
——TBC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15 00:48:00 +0800 CST  
不知不觉又这么晚了,更一发滚走。白色情人节快乐【虽然迟了……

楼主 mapleleafsj  发布于 2017-03-15 00:48:00 +0800 CST  

楼主:mapleleafsj

字数:185367

发表时间:2017-02-19 20:0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6-03 11:05:53 +0800 CST

评论数:357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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