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穿越《春旧笑拈梧宫柳》‖乱世家国|红颜乱‖by念凉

一时兴起的脑洞文,谁知道能写多久。不过不写,手会生锈。坑率高,大家一笑置之就好。
此处念凉求勾搭

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1 21:29:00 +0800 CST  
【先放文案】
生本梧桐木,烟幕能几重?
四十年前一位传奇皇后,将三国紧紧编织在了一起。当年情缘正如水,主人公纷纷仙去后,留下这浩浩众生大陆上,一番烽火乱英雄。
栖身小户人家的她生来与众不同。生本天人姿,雏凤落梧桐。风云际会本无意,回首造化却有声。前一段戏文回响四十年后,后一幕大戏终登台接龙。她拾玉阶而昂首,卷棋局而抬眸。凤舞龙随并阶起,一步一步又是靠近了谁的命谱?
“中原相传有一劫数,三十年出一祸水,祸乱天下未罢休。”
谁努力挣脱谁的阴影,望执剑俯瞰天下群雄?谁步履恋旧走入谁的劫数,千帆过尽只窥见命运作弄?谁一腔痴心被谁水卷走,终到头,栖梧宫前笛断曲终?
熙熙攘攘红尘谱,不闻哪一处轻笑悠悠。
“但望他们不会走我们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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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写文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很多次孤独寂寞啊最后都坑了。所以,如果有人看哪怕点进来了呢,吱个声吧quq

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1 21:33:00 +0800 CST  
【楔子】 往生
这是小太监顺福第一次踏上御书房的地面,也是他第一次直面那个身穿黄袍的天下之主。他的声音发抖,腿脚也发抖,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他便已经忘了自己内心的惶恐和局促,余下的只是极度的惊诧和一个越来越想不明白的问题——
他怎么也想不清楚“太后失踪了”这五个字,为何竟不能令素来敬爱太后的皇帝回一下头。
他更想不清楚,当身边的太监总管和宫廷禁卫一起匆匆踏入御书房告诉皇帝“有刺客扰乱后宫”时,皇帝为何竟然还不回头。
书案后的那人负手而立,好像在看面前的屏风。书案后的大小太监和禁卫将军,面面相觑。
顺福也不知过了到底多久,盏茶时分或是半柱香的时辰,皇帝终于回身了。顺福连忙惶恐地低下头去。
便听那人语气清淡:“知道了,下去吧。”
大太监拉了顺福一下,顺福还是觉得诧异。好奇和怪异的感觉使他暂时忘了失礼的危险,转身的一刹那,他大着胆子稍稍抬了一下头,紧张地向皇帝处窥视过去。
皇帝正手执一张纸笺,放在灯内灼烧殆尽,目光深深凝在吞没纸笺的火舌上,闪烁不言。

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2 22:01:00 +0800 CST  
= = = =
太后这几日已然病重,殿内始终缭绕着中药的气味,就连香都燃上了药香。给太后侍药的宫女刚刚跪在太后榻前,试过药后,执玉匙取了一勺药送到太后唇边,药苦四溢,熏得太后皱了皱眉。
宫女巧声安慰道:“陛下遣人送的黎国贡品的金丝蜜枣早上已经到了,已然备好,请太后用药。”
太后像个小女孩一样先别开了眼,半晌叹了口气,乖乖将玉匙含进嘴里。
宫女一笑,正要再舀一匙,却突然被人温柔地扶住了手腕,她回首看去,却见一年轻男子眉目如玉,正向她温笑道:“我来。”
她一惊一抖,玉匙便要坠地。那人温和一笑,动作犹如画中人般飘逸,再定睛看去,那玉匙已然被他牢牢把在手里。
男子看向榻上,温声道:“抱歉,她昏过去了。”
太后看向他,女孩般纯挚的眸子忽然蕴上了无穷的水汽和温柔。她有些吃力地抬起手,想要碰触那人的面颊。那人很明显稍有尴尬的犹豫了一下,半晌还是俯下身去,任由太后的手抚上他的脸。
殿前一人缓步踏入,目光略过一地的太监宫女,终于驻足在太后寝室之外。重重帷幕挡住那人衣饰纹样,却挡不住榻前那人飘逸身形和俯下身去的顺从姿态。
半晌他扶太后躺下,目光在太后幸福满足的睡颜上停留了许久,轻轻俯身,在太后前额上落下一吻。
睡梦中的太后突然笑的像个孩子,唇角咧开巨大的笑容。

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2 22:18:00 +0800 CST  
他终于转过身,走出帷幕中去,看见那人一身黑金黄袍,负手而立。
他一笑抱拳,翩然行礼,“齐皇陛下。”
那人眼眸深黑,神情不辨,闻言周身气息波动了一番,终轻声一叹,亦颔首道:“太子殿下。”
“我来看看她,不好意思,迷昏了你一殿宫人。”他笑意翩翩,“素闻齐皇仁厚,想来不会害他们性命,他们什么都不记得。”
那人颔首,“是我打扰你们二人了,应是我歉疚才是。”
“齐皇果然宽仁,”他偏首狡黠一笑,“我刚刚才感觉到,仍欠了她一句话未说,想再进去看她一眼,不知齐皇准否?”他又补充道,“不会吵醒她的。”
那人又颔首,他便洒然转身,轻轻撩起帷幔,又俯下身去,从那人角度看,像是亲吻榻上女子耳边。
一句话毕,他踏出内殿,向那人又一拱手,“告辞。”
那人似想阻拦,又似有什么话凝在口中,他等了一瞬,见那人仍未开口,终又一笑,便踏步从那人身边走过。
肩踵相磨间,他听见那人唇角低喃,一颤间险些弄脱了手中的剑。
“弟弟。”
= = = =
想了好几个楔子的构架,最后还是先从背景开始了……女主在后面呢,别急,别急

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2 22:31:00 +0800 CST  
【章一】西宫南巷似故人
真胖啊……
真阔气啊……
林藿尧从脚到头仰着脖子打量了面前的男子一遍,在对上男子脸的一刹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脸啊……
有她腰大了……
面前的公子哥见她咽喉咕噜一下,立刻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又把自己一张大脸贴近了些。
“好个俊俏的公子哥——不知贤弟尊姓大名啊?”
林藿尧笑的无辜,“在下与公子素不相识,何以贤弟相称?”
“我见贤弟便一见如故,不觉亲善了些,”公子哥痴痴地便要把手往林藿尧脸上放,“贤弟可愿与为兄交个朋友?”
林藿尧笑的无辜,任凭那满是出油的手在她脸上蹭来蹭去,接着微一勾唇,低声念道:“一,二,三……”
公子哥一愣,“什么——嗷——”
杀猪般惨烈的叫声中,林藿尧施施然收起自己的断子绝孙脚,附身捡起一块石头,拿石头轻拍着在地上打滚的公子哥的脸,颇善良地回答道,“在盘算要给仁兄几脚啊?”
在街道众人呆傻的目光里,她从容起身掸了掸衣服,随手将那石头往后一扔,便又听见已喊的嘶哑的公子哥又发出变了调的惨叫。
林藿尧勾唇一笑,顺手捡起那公子哥装逼用的扇子,啪地一展,一边摇一边踱步走离了事发现场。缓步而行时,她好像还听见一路上行人强扭脖子的咔嚓声。
林藿尧一撇嘴,走进了一个转角,将所有目光隔离在街角那处后,一收扇子,跑!

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4 09:07:00 +0800 CST  
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那公子哥一看便是城中恶少,不出一会儿便定然有一堆恶仆家丁满街搜人,她逞了一时之利羞辱了那咸猪手兼兔儿爷公子哥,可面对那一大堆操着棍棒的家丁,她可怂的很。
林藿尧跑到个没人的地方,左右看看确定无事,一抬手松开长发,反手利落地挽了个女子发髻,从衣服里掏出一支钗来轻轻一别。做到此处她又左右环顾了一下,而后才解带宽衣,将男子外袍脱下又一转,便露出外袍内里的普通人家女子素裙的式样。
林藿尧娴熟地拉紧了腰间的布带,一个束腰的女子常裙便已形成。再一展臂一穿衣,拢了拢鬓发上下检查一番,她才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来。
却听有人轻笑一声。
“这般俊俏姿容,原来不是儿郎是红颜啊。”
林藿尧霍然回头!
便见巷角入口处,有一男子白衣飘飘长身玉立,一双眸子笑得惊艳。
若放在平时,林藿尧自然要好好打量这人一番,奈何这人此时突然出现,她实在是没什么好心情。纵然面前人长得帅些,她也没什么好脸摆出来,只挑眉道:“公子雅兴,偷窥女子更衣?”
男子谦然,“不敢不敢,非礼未视。”
“你视什么了?”
“……”
眼见面前女子面庞清秀,说出的话竟不带一丝羞只见恼,再看脸上竟是坦荡怒意,男子顿了顿,才道:“只见姑娘挽发换衣,仅此而已。”
喔,这不就是全看了吗?

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4 09:26:00 +0800 CST  
林藿尧不气反笑,“公子此举,有碍我女儿闺誉,公子可要如何补偿?”
男子似是思考良久,微皱眉道:“天色已晚,姑娘孤身行走有些不妥,不若在下送姑娘回家,以表歉意。”
“好。”林藿尧回答的干脆利落。
男子似乎有些意外,然而面前女子此时已大摇大摆地走出巷角。他盯了女子背影一瞬,接着便跟上了女子步伐。
此时街上已然人烟稀少,户户门前稀稀落落地点起灯笼来,已落于西山的太阳斜斜投下的暮色橙红已然不能让人看清前路。二人走的都不快,却不似刚才在巷角斗嘴你来我往,这一路二人极少话,似乎各怀心思。
几个街巷外凶恶家丁们还在大张旗鼓地找下午的打人者,林藿尧神色坦然不动,身侧男子也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穿过一条街又往里拐了两个巷口,林藿尧方停步在一户人家门口道:“到了。”
身侧男子正打量着这户人家房屋模样,林藿尧已然踏上门阶转身道:“今日一遇也算是与公子结缘,公子请回吧。”
说罢,还稍稍欠身为礼。
男子微一挑眉,突然道:“敢问姑娘芳名?”
林藿尧别开脸,露出稍稍的羞赧神色,半晌稍有为难地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一株木兰花。
“木兰?”男子低念一声,转首欲看林藿尧反应,却见她已低首不语,突然间将手中折扇塞到自己手里。
他一愣,便听女子低声细语,语中尽是羞涩之意:“公子若有意,今年乞巧,请再携此扇来我家。”
说罢,推开门一条缝便进去了,再没看他一眼。那姿态神色,当真像春心萌动。
春天了啊……
男子握住那把折扇,回首注视了那株已然盛开满树花的木兰树许久,半晌低低一笑,转身问过路人:“敢问此户人家姓什么?”
那人看男子脸先是痴了一瞬,半晌才道:“这是……这是花大嫂家……”
“花木兰?”男子低低念了一声,笑了笑,“好名字。”
他转身,便洒然向大街上走去。
刚从巷口出来走了几步,他便忽然听见身后脚步杂乱,一回头,却已是那在街巷上喧嚣半日的家丁们齐齐冲他怒目而视。
“那是公子的扇子!就是这人!公子说了,一个俊俏的白衣小哥!”

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4 09:53:00 +0800 CST  
【章二】亦见亦逢亦作别
日上三竿之时林藿尧才从花大嫂房里走出来,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厨房,眼见炉子上放这个砂锅,用手一试,果然是暖热微烫,正是她最喜欢的温度。
林藿尧不觉咧开了嘴,双手往上一探就要把整个小砂锅搬走,却正好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一回头,眼见着花大嫂正往她这儿看,林藿尧讪笑两声。
偷粥罪就这么被逮了个现行。
她一边闷头吃粥,热心肠的花大嫂一边数落她。
“娆儿也是个大姑娘了,虽然也不是那娇滴滴的大小姐,可晚上出门到底要注意着些。昨天一天找不着人,天都黑了才到大嫂这来,你可知道你爹娘多着急?——哎哟慢点喝慢点喝,小心烫着了……中午也在大嫂这儿吃吧?大嫂给你下点面条吃咋样?”
林藿尧听着那“娆儿”先一个瑟缩,而后才从砂锅里抬起头来心虚地问道:“昨儿个我交代李二哥了,就说我一直在铺子里呆着呢,我爹娘怎么突然不放心了?还去铺子里找了不成?”
“呦呵!”花大嫂瞪大了眼睛,“昨儿个尚书府的那公子哥好像被打了,奴才们满街找人,又是搜屋又是砸店的,闹腾到夜里才停,你爹娘怎么放心的了?李家老二也不敢一直瞒着,怕你出事儿,早就出去找你了!”
林藿尧讪笑两声——昨儿个自打遇上那白衣男子后,她盘算了许久怎么把这人甩开,带他在城里兜了不少圈子,看来兜圈子的时候里,家里已经开始大张旗鼓地找她了。
“不过娆儿猜怎么着?”花大嫂突然向她笑,眼睛里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林藿尧眨了眨眼——还能怎么着?她回花大嫂这儿的时候,那帮家丁不是还在折腾吗?
“那帮奴才被揍了!我听说,回去的时候一个个外套都被扒下来了,出手的大侠是个白衣公子,手里攥着把折扇,一下两下的就把那帮狗腿子全制服了……”
花大嫂平日里不是个碎嘴子的主儿,此时花大嫂如此兴奋,无非是因为尚书府那公子平常欺行霸市多了,实在是臭名远扬。
不过林藿尧现在可没心思想这个,她呆呆地望着花大嫂脸上笑出的红晕——
折扇大侠?
该不会是昨天那白衣男子吧?

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5 23:28:00 +0800 CST  
= = = =
在花大嫂家用完午饭林藿尧便往自己家铺子里去了,一边去一边回想昨日下午与那白衣男子同行的情形,怎么想怎么不觉得那男子身上有什么游侠气质。她不得不说那是个俊朗标致的人物,身上白衣简单素洁,袍摆密绣的金丝云纹却没逃过她眼睛。她原以为这应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而在天齐王朝重文轻武的背景下,公子少爷多不习武,只练策论文赋。会武功的江湖世家子,则都带有浓厚的江湖气息,她不会看不出来。
若放在十年前,林藿尧可能便认为这气质好武功高穿得好长得好的帅哥是哪家世子王爷的,可在天齐过了十七年,林藿尧早已对言情小说里的桥段失去了信心。她只是生在了一个普通的生意人家,家里经营着三四家布店,不是郡主公主也不是相府小姐;吴州城里也没什么名门贵族,除了那只养出一个恶贯满盈公子哥的尚书本家,更没什么大户人家可算了;她十岁跟着打点店中上下,阅人无数,也都是古代城镇里的普通人;路见不平出手相救的事她也没少做,也没救到哪位落魄贵族,倒是救了个城东的秀才,一只叫黄花的母猫,还有如今在她家店里做伙计的李二哥。
小说主人公型适龄男性没见到过,倒是家里的爹娘没日没夜地为她婚事发愁。整日念叨女儿都已经十七了,怎么还不想着嫁人的事儿呢,逼得她成天往外跑,不是在铺子里看着,就是到花大嫂家避难。
这日常的人生啊……
林藿尧举头望天,一声长叹,倒也不似遗憾,口气里还带着点欢愉和满足。
却只听嗒嗒嗒一阵急促马蹄声过,林藿尧举头望白天诗意动作刚坐到一半,之侧后方已然有一帘白乎乎的什么奔她脸上而来!
林藿尧迅速将脸上东西攥住扯下,尚未定睛细看,耳边已是锣声阵阵响彻街头巷尾!
“太后驾崩——举国百姓守孝三日——行人归家、素服戴孝——”
“太后驾崩——守孝三日——”
“太后驾崩——守孝三日——”
府吏的喊声已然嘶哑变调,原无哀伤的吴州城被这声音裹挟着也有了肃穆萧瑟之意。林藿尧低首一看,手中正抓着件孝服。素色粗麻布边缘已微微泛黄,可见州府早已准备了挺久了。
行人的说话声都变作低语,林藿尧将孝服攥在手里,心下也为太后驾崩唏嘘了一番,便仍往铺子走去。
太后驾崩,理应国丧,举国守孝依礼应有一年,现在却只有三日之期,可见皇帝到底心怀仁智。当年先皇去世,天齐上下也只服了三日的孝,听说便是这位太后力排众议决定的,厉然称“天家岂有长妨百姓喜宴嫁娶之理”,一时举国震惊。
胡乱想间林藿尧已然近了自家铺子,却见铺门口恰有一人俯首凝眸,目光深深注视着手上的粗布孝服。
林藿尧一惊。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林藿尧挑眉注视那人俯首许久,久到她都怀疑他脖子是不是扭了,终于见他抬首直直望向前方,目中有迷惘神色。
“公子若嫌不吉,将这孝服扔了便是。”
男子诧然侧首。
“公子不是我天齐人。”林藿尧浅笑吟吟地指了指他的锦袍,“公子袍子上的金丝云纹,用的是黎国栾县的绣法,这绣法在天齐虽然也有,但绝不会如公子身上绣的精致娴熟毫无纰漏,因此,公子应是黎国人。天齐太后薨逝,黎国人自然是不用服孝的。”
黎国男子似有惊讶之色,只一瞬,面上神色又变回温润从容,向她笑道:“花姑娘好眼力。”
林藿尧先一愣,随后才想明白这花姑娘三字是怎么出来的。
不待她啼笑皆非,那人却又笑道:“只是姑娘错了,在下并非嫌其不吉,也不敢扔这孝服。在下诚然是要守孝的。”

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5 23:31:00 +0800 CST  
林藿尧诧异地一扬眉,随即也一笑,“是木兰妄自揣测了,公子莫怪。”
“无妨。”男子眉目如玉,一笑便似丹青画中人,“在下还有事,花姑娘,告辞了。”
说罢那人转身离去,林藿尧扬眉许久,待他转过街角不见了,才将眉毛放下来。
“他住东阳客栈?”
铺子里李二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等在门口,待那人看不见了,才转首向店门侧的林藿尧诧然问道。
“应该是了呗,那个方向,不就是刘掌柜的东阳客栈。”林藿尧看向李二哥,“怎么了?”
“东阳客栈不大对劲儿。”李二哥摸了摸下巴,洗旧了的蓝粗布衣腕口隐约手腕处狰狞的黑色纹身,“今天我经过那,听刘掌柜说,客栈里的房间都被人包了,这少爷怎么往那去了?”
“他包的?”
“不像。”李二哥摇了摇头,“当年我们那地头蛇阴外来人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把戏。把客栈全安排上自己的人,再把外来的放进来,一到晚上就动手。动一个准一个。”
此话说完,两人对视一眼,林藿尧只觉得周身来来往往的路人都不对劲儿了。
李二哥倒是浑不在意,抬手招呼林藿尧进铺子,“行了行了,可能是谁想从这少爷身上捞点油水——娆儿还是赶快进来吧,昨儿掌柜的可急坏了。”
进得店来果然看见爹爹黑着一张脸在店里间等她,林藿尧头一低,果断认怂装孙子。然而林藿尧向来在爹娘面前得宠的很,爹爹眉头竖了一会儿,被林藿尧几句甜言蜜语也给捋下来了,一通批评不久也变成了父女嬉笑叙话。
然而毕竟有昨天的事儿在上面压着,饶是林藿尧想方设法地转话题,林爹到底还是绕着昨天的事情转。说到那家丁被打之事,林爹也眉飞色舞起来,一旁托腮的林藿尧盯着爹爹的脸,心想,和花大嫂真是一个反应。
“爹,我有件事想告诉您。”
林爹刚吐沫横飞地将街头巷尾传的白衣少侠痛揍恶奴才的故事讲完,突然见刚刚还嬉笑撒娇的女儿骤然正色起来,不由一愣,问道:“什么事?”
林藿尧目光闪躲,一副犹疑愧疚之色。
林爹大急,“闺女,出什么大事儿了?”
“昨儿那白衣少侠,我见过。”

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6 18:17:00 +0800 CST  
【章三】锣鼓悲彻剑影寒
在林爹震惊的神色中,林藿尧将昨日之事简略复述了一遍,略去了她女扮男装先揍了那公子哥一段,只道是自己遭到调戏白衣男子出手相救。故事在男子送她回花大嫂家时终止,林藿尧怯怯抬眼,“刚才李二哥说,那位公子住的客栈已经被埋伏了,我只怕是尚书府的人。”
林爹此时已是满脸涨红,听到女儿被调戏时已然气急,再加上原先传出的白衣少侠仗义出手,这么一听又是救了自家女儿,早已是热血翻滚气血上涌。如今白衣少侠身陷囹圄,借着胸中澎湃感受,林爹拍案而起!
“闺女放心,爹爹今晚就去救回少侠!”
= = = =
在铺子里用过晚饭,林爹已经将家里四个铺子的伙计全都召集了来,在院子里又是喊又是吼,把周围几个邻居都吵了来,一听情况,也撸胳膊捋袖子地加入了进来。此时林藿尧还在后厨洗碗,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走近,一回头,李二哥正站在后厨门中。
李二哥以头枕臂斜倚着门框,眉头却皱的紧,沉声道:“娆儿,客栈里若真都是尚书府的人,咱们不好对付。”他一指前院,“几十号人一腔热血,士气倒是够足,可热血冲头,容易失去理智。都是老实人,又怎么干的过那些欺行霸市的奴才?”
“我知道啊,”林藿尧将手中碗和抹布都放在一旁,笑吟吟看向李二哥,“所以还要靠李二哥啊?”
“我?”李二哥一指自己,苦笑起来,“娆儿就不要再取笑二哥了。”
“怎么是取笑呢?”林藿尧向李二哥勾了勾手,凑到他耳边道,“待会儿还要麻烦李二哥带着大家这样……这样……”
李二哥原本紧锁着的眉头锁的更紧,而后猝然展开,转为满面震惊神色。
“娆儿……你……”
林藿尧扬指压唇,一个“嘘”的动作,低声道:“螳臂当车飞蝇扑火的事,爹爹和我自然不能让大家做。但那男子毕竟有恩于我,更何况侠义出手已然是全城称赞,咱们做一份准备,尽一份心力,能帮则帮,不帮则已,只算落得个安心。”
李二哥深深注视女子诚挚神色,眉峰又耸动几下,最后一抿唇,重重点头。
林藿尧长出一口气,脑海中又浮起白衣男子俯首注视孝服的侧影。
她突然便觉得不吉,心底有些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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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6 20:18:00 +0800 CST  
夜。
“大堂里藏了两个看哨的,剩下的都没什么动静。都没下来吃晚饭,刘掌柜也一早回家去了,堂里只留了一个伙计,厨子洪大早早地回家吃饭去了,压根就没准备店里的晚饭。”
从日落到夜初,在东阳客栈周围探看情况的一队人才回来,为首的李二哥眉头又一次皱起,“准备的很完备,把店里的伙计厨子都散了,看着不像尚书府的狗腿子们。”
林爹变了变脸色。
客栈全都被占了,说明要么是人多但功夫不到家,采取人数优势伤害来人,地头蛇们大多是这个套路,尚书府想来也应如是;要么,就是来人武功极高又极为重要,潜藏一堆杀手,以保万无一失。当然这也有个缺陷,如果来人武功极高的话,整整一家客栈都被人包了,来者很难注意不到,而在此情形下仍如此行动,要么是杀手们对自己的伪装能力非常确信,要么就是拼着被对方注意,也要鱼死网破。
而把店里的伙计全都散回家去,这可一点都没有伪装成普通行人住客栈的觉悟,反而是多此一举,引人注意。
为什么?包下整个客栈已然犯了容易暴露的忌,为什么还要将客栈伙计都散去呢?
林藿尧霍然抬首,“李二哥,若对方身有武功,你要埋伏伤人,你何时动手?”
“最不引人注意的时候。”李二哥沉声答道。
林藿尧点头,目光扫过院子里一众缟素孝服之人,侧首在林爹耳边低念几句。
林爹眼睛一亮,一挥手,声音都兴奋地变了调子:“把锣都拿上,走!”
“咣——咣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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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咣——”
锣声穿透吴州城酣睡的夜,由远及近,余响阵阵。树枝上栖睡的鸟雀扑棱棱地惊起,如箭般扑向夜空,身形隐没在如墨的黑色中。
黑暗房间里,原本负手望向天空的男子被这锣声惊回了神。
锣声洪亮而强烈,击打着听者心房。男子凝神听去,锣声间歇时似有哭号声传来。
他一顿,面上罩起不辨神色。目光所视处,吴州城灯火纷纷亮起,似有人破窗大骂出声,像灯火次第宛若燃起的魂幡。
他心头难得有了不喜,侧身便要关窗,那锣声和哭号声却已然近了,仿佛一瞬穿过了三条街道。
他目光如电向楼下望去,只见有十来人身着缟素,敲锣哭喊,一边纸钱纷纷扬扬洒落。
“太后娘娘哇——太后哇——”
他身子微微一震。
身后忽然有一声巨响,破门声中,尖锐的破空声直嚣耳膜!

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6 20:2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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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哇——太后哇——”
“你!你们!”
眼见面前十几人哭天抢地地大号,吴州府值夜的府吏原本怒气冲冲地冲出来,面对此情此景,竟又说不出话。只觉满脸肌肉抽动,浑身都在气的发颤。
说什么?不准你们为太后哭丧?
说什么?半夜哭丧扰人清梦?
为首的女子这府吏也认识,吴州城林氏布店里的小女掌柜,素来是个厉害的主儿,此刻拽着他的衣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捕快哥哥,我刚才做梦,梦见太后了啊!太后跟我说,她老人家虽仙去,可还记挂着我们普通小老百姓,我,我实在是心里难受哇!”
“那也不能这么闹!”府吏紫着脸道,“就……就算是国丧期——啊呸,还在国丧期呢!你们半夜敲锣打鼓的,太吵人了!”
那小女掌柜一边哭一边把府吏往前拽,“捕快哥哥,我,我实在是难受啊——”
“哎呀!那是什么!”
一片哭丧之中,忽然有人高声吼道。众人顺着他的指头指的方向一看,那跟出来的几个府吏无不变了脸色。
只见那东阳客栈禁闭的大门上,歪七扭八地写了个大红的喜字!
这衙役捕快们别的字可能还不认得,然而城里百姓,谁还没个嫁娶的喜事,大红的喜字,大家还是都认得的。府吏的脸色短时间内变了三变,一看周围已经围了三四十号人了,不管绝不是事儿,一咬牙上去重重地锤门。
“刘掌柜!刘掌柜!干嘛呢!开门!”
有人在人群里嚷道:“刘掌柜今儿个回家去了,这客栈里只有客人!”
一听说是外地的客人,没有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尴尬了,府吏的脸色索性更不好了些,“有人吗!开门!”
眼见迟迟没人应答,府吏们刚一对视,却只听“咣”的一声,已然有人将东阳客栈的大门重重踹开!
府吏们震惊地回头看去,只见李家老二已然撸起袖子迅速收腿,露出狰狞的花臂站在原地,身后众人却簇拥着往前挤,“唰”地便将府吏们挤进了客栈里!
府吏们这下觉得脸上过不去了,几个捕快抽出腰刀便往里冲,一边大吼,“人呢!吴州府公事!速速出门接受查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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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7 10:0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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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此时已经喧嚣的要掀了顶,客栈外动静也是越来越大,附近的百姓都披上衣服出门,想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此时若是有眼尖的就会注意到,适才还拽着府吏哭的林家小女掌柜此刻已经把孝服脱掉,露出雪白的里衣,揉着眼睛,活像也是刚刚从家里赶出来看热闹的看客。再看旁边,一脚把门踹开的李家老二此时也已经脱下孝服露出粗布里衣,正站在小女掌柜身后。两人齐齐抬头望天,不知在看些什么。
客栈三楼一扇打开的窗户处,有白色衣角一闪。众人一惊,下一瞬只见一个铜锣“嗖”地飞上了天空,重重砸在三层窗户的窗沿处,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再下一瞬,便有白衣身影倒翻而下,直直从三层窗户处向下落来!
那人的动作快到众人都看不清,只见身形扭转白衣翩飞犹如梦中。李二哥拽着林藿尧迅速向后退去,那人竟以率先手撑地斜身侧滚,在地上迅速地滚了三四圈后丝毫不顾众人惊呼声霍然抬首,面罩寒霜。
果然是那白衣男子。
饶是林藿尧着手准备了一切,饶是计划中她本也希望那人最后跳窗逃生,此刻亲眼见着,心下到底震撼不能自已!
近十米高度的自由落体,那人只有不到一秒半的时间反应,他明明是反身倒翻而下,头本会直直坠地,他竟能在这区区不到一秒半的时间里,拧身护头抬臂!以手撑地那一下肩肘受到的冲击力更不必说,她原没想到这人会倒翻出窗,因此本没料到他需要首先以手撑地。天知道这一下的冲击力有多大,而他竟然生生挨下!
众人此时已经惊呼着将他们围起,林藿尧心下震惊一闪而过,疾步上去检查男子伤势。扑入眼中清晰可见的便是男子右肩处血水正汩汩洇红他的白衣,林藿尧心中一紧,只怕此伤已然是贯穿伤。她迅捷地又检查了男子的左右臂和其他重要部位,只见小臂及腕处也都有多处剑伤,同样在向外渗血。
“他们走了。”李二哥将两人护在里边一直在仰首观察,此时突然低低道,“从窗户飞出去的。”
“轻功?”林藿尧脱口而出,手中洁白纱布缠绕不停。
“应该是。”李二哥不知什么时候又将自己文满狰狞花纹的右臂露了出来,眼中有肃然深色,“会轻功的,不是小人物。”
他冷冷看向被林藿尧扶在怀中的白衣男子,声音冷冽,“不知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7 10:10:00 +0800 CST  
章三开头的一段被度娘删帖了= =说有违规信息。已申诉,过几天应该会回来
= = = =
【章四】柳笛赠别笑靥人
翌日清晨,林藿尧早早醒了过来,见天色还早,披上衣服便往偏房去,意外地看见昨日的白衣男子竟也是一身雪白里衣静立门前,视线遥遥投向远方天际。见她过来,男子微笑颔首,“花姑娘——或者,林姑娘?”
林藿尧毫不意外——昨日她爹带人回来后,殷勤地往这白衣男子面前凑,一副想把女儿卖出去的样子,恐怕她从小到大十七年的事儿,早已被她爹全都抖搂给这白衣男子听了。
“公子身体想来不错。”
林藿尧没头脑地冒出一句话,男子诧然。
“里衣单薄,剑伤未愈,清晨正凉,门前吹风。”林藿尧淡淡道,“若非体魄强健,就是脑子抽筋。”
白衣男子一个没绷住,便被林藿尧这句话逗的一笑,眉眼微弯间,翩然便更是一番风流俊逸。林藿尧也不得不承认,这男子的面庞,是愈看愈清俊了。
男子含笑看向林藿尧。
“令尊昨日告诉我,林姑娘生来不凡,出生能语。”
林藿尧面色一变。
男子继续笑道,“听说,姑娘的芳名,便是取了姑娘刚出生便说出的两字。”
面前女子神色未有明显变化,男子却敏锐地看见她面颊微微抽搐起来。
男子似乎来了兴味,“姑娘这藿娆二字,取的是什么意思呢?”
此时,面前男子令人触目舒心的美色都已经挡不住林藿尧心中的反胃。
怎么说?
林藿尧心中只剩苦笑。
她刚出生的时候,满脑子懵逼,前一秒印象还停留在滑雪撞出了滑道滚下山崖,后一秒便已然感受到胸中巨大痛楚,仿如窒息。她下意识竭尽全力大口喘气,迷糊间隐约想这次自己这肺是要废了,谁料想下一秒,婴儿啼哭声便轰然震断了她所有思绪!

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8 20:48:00 +0800 CST  
睁眼,看见正高兴又激动地哄她的陌生女子,再下一刻,仰面视角里便出现了她老爹……此时她刚刚喘过气儿来,面对一个又是落泪又是高兴的年轻汉子,再从视角感受到不对劲儿,她终于没忍住,下意识地说出自己原先最常说的两个字。
“卧槽?”
思及此,林藿尧已然满心悔恨。
悔不该,没搞清楚情况先说国骂啊……
她一句话出,声音不大可全屋子的人都听见了。一时间仰角视野里的爹嘴还张着一个要哄她的姿势,可再也收不回去。
“她……她说话了?”
眼见年轻的爹冲昏头般懵逼脸,尚是婴儿的林藿尧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再想出声,已然晚了。她说话时嘴里有一堆口水,再加上没牙,当时刚一张嘴便吐出个泡泡,一句卧槽,不知怎么的便变成——
“她——她说什么?”
“好像是……或娆?”
“或饶?或饶?你就叫林或饶好不好?或饶?”
她爹已然流着泪激动地摇着她了,林藿尧此刻却是恨不得大哭出声。
——不过,新生儿大哭,有什么奇怪的吗?
而后她爹便屁颠颠地找了认识的秀才,翻遍他认为好听的字,最后给她定名为“藿娆”二字。林藿尧见字思事,看到这倆字就头痛,再加上实在不喜欢娆这个字,因此,自打她认为自己已经到了该认字的年纪,就一定要在她爹面前把藿娆的女字旁去掉。然而林爹拼死不让改,林藿尧只好祭出无赖法——她爹教她写一遍自己的名字,她便把娆的女字旁涂成黑疙瘩一次;她爹写一次,她涂一次。
她能怎么办呢?她也很绝望啊!

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8 20:48:00 +0800 CST  
经过整整十六年的斗争,及笄之时,她才算是彻底把自己的名字改成藿尧。虽说仍令她尴尬,可这尧字总比娆字不那么女里女气些……
林藿尧哀叹一声,有些无力地抬手表示抗议,“我现在已经改名了,不叫藿娆,叫藿尧。豆蔻香草谓之藿,德义圣高谓之尧——林藿尧。”
“豆蔻香草,德义圣高。”男子惊艳神色一闪,将这话放在口中低低念了,方抬首赞道,“好名字,好名字。”
“我的名字告诉你了,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晨风中女子似乎有点冷,稍稍瑟缩了一下,瘪瘪嘴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晋怀。”白衣男子笑笑。
林藿尧假笑一声,“真名呢?”
这下白衣男子当真露出惊诧之色,重新观察了林藿尧半晌,林藿尧歪着头任他看。有一会儿白衣男子才终于失笑,摇了摇头,“林姑娘真是慧眼如炬,不知姑娘怎么看出来的?”
林藿尧但笑不语。
还用说吗?那么多古言小说,哪本里边男主人公一上场就透露真名了?
“怀瑾。”白衣男子面含温笑,真诚道,“握瑾怀瑜,怀瑾。”
“这是你的表字吧。”林藿尧挑眉,“黎国的姓氏种类稀少,并没有怀这么一种。不过,”她话锋一转,“能告诉我真正的表字,我很高兴了。”
男子并不否认也不恼,只是仍谦然微笑,向林藿尧稍稍欠身,“抱歉。”
二人话毕,林藿尧抬头看了看天,已经到了准备早餐的时候,向怀瑾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往厨房走去了。走出没几步,身后忽然有柳哨声。林藿尧惊讶地驻足,哨声尖细却悠悠,婉转悠长,像爱人思念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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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8 22:4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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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一人在院内呆了半日,没出来吃饭,令林爹担忧不已,不停把饭盒往林藿尧手里送,让林藿尧给怀瑾送过去。林藿尧利落地将饭盒甩在一边,“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饿了自然就出来吃了。”
林爹搓着手急道:“闺女,你总得表现的贤良些啊?”
林藿尧低头翻账本。
“人家晋公子还有伤呢,咱们得照顾照顾人家。”
林藿尧接着翻账本。
“万一人家是不好意思呢?”
林藿尧“啪”地把账本一合,“他那个样子,不像不好意思,像是不想吃。人家心里有事儿不舒服,咱们还逼人家吃不成?”
“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经过的李二哥顺手接过林藿尧手中的账本,轻飘飘地撂下一句,便又往铺子前堂去了,留下林爹吹胡子瞪眼地瞪着李二哥离去的背影。
“行了爹,您也别想了。”林藿尧施施然站起来,拍了拍林爹的肩膀,“晋公子和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句话怎么说的,求多必失,爹。”
林藿尧最后一句爹喊得随意,在林爹耳朵里却是意味深长。眼见着自家女儿掸了掸手也往铺子前堂去了,林爹有些懊丧地挠了挠头。一低头,看见给晋公子准备的饭盒还在桌子上呢,手在上面放了拿拿了放,终于还是一咬牙一叹气,提起饭盒往偏房去了。
林爹走进偏房,敲了敲门没人应,推门进去,发现晋公子正身着单衣在床上静坐。他怕惊醒了晋公子,蹑手蹑脚地把饭盒放在桌子上便要走,却看见桌上放了封书信,上写“东阳客栈刘掌柜敬启”,墨痕仍未干。

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8 23:18:00 +0800 CST  
林爹愣了愣,看看书信,又看看静坐的晋公子,眼睛瞟瞟这个,瞟瞟那个,犹豫着要不要拿。最后他心一横,小心翼翼地对闭目的晋公子低声道:“那个,晋公子,这信,我帮您送到刘掌柜那吧?”
晋公子仍闭目,没有反应。林爹又犹豫了,试探着唤了晋公子几声,晋公子仍无反应。半晌他又是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封信,在晋公子闭着的眼前晃了晃,小心道:“晋公子,这信,我就帮您送出去了,您好好休息,饭在桌上。”
林爹的脚步声逐渐远了,怀瑾方缓缓睁开眼,目光凝视在饭盒旁空空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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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林藿尧正将林爹专门为怀瑾准备的菜往饭盒里放,一边想着待会儿要把中午她爹送过去的饭盒拿回来,一瞥间,却见怀瑾已然披好了外衣,身着昨日官府发的孝服,在正厅门口站着。见林藿尧注意到他了,他缓缓一笑,“我是来辞行的。”
“这个给你。”怀瑾往前走两步一抬手,掌心中放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灵巧玉笛。说是玉笛,实则还没有哨大,只是雕成短笛形状,格外精致。
“身无分文,只好以它报答救命之恩了。”
林藿尧将那玉笛翻来覆去看了,哑然笑道:“不会是信物什么的吧?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当了能值几个钱。”怀瑾云淡风轻。
林藿尧噗嗤笑出声,将玉笛握到手里,灿然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姑娘聪慧过人,”怀瑾有礼微笑,洒然俊逸,“愿我们以后还能相见。”

楼主 碧莲瑶溪  发布于 2017-01-28 23:19:00 +0800 CST  

楼主:碧莲瑶溪

字数:53198

发表时间:2017-01-22 05:2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02 09:23:47 +0800 CST

评论数:12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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