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何以为家 BY：五九
第十八章 礼物（二）
平安夜那天中午，国子熙坐在张默城座位旁，握着贺卡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勇气送去给他的女班长。
张默城看着他：“怎么不去？”
“我和她关系也没多好，送贺卡有点别扭。”国子熙挠了挠头。虽然一直计划着要送一张圣诞贺卡，可事到临头了，才发现自己没立场。“不然算了吧。”他抬头望着张默城。
张默城没发表自己的意见，耸耸肩：“随你。”
国子熙继续握着贺卡皱眉。到底送不送？贺卡是哥哥帮忙选的，就连上面短短一行祝福，都是哥哥的主意。好像自己没出什么力啊。
是不是太没诚意了一点？
他纠结了许久，一会儿去一会儿不去的，把张默城弄得更闹心了。“想送就快去，一会儿要上课了。”
“哥，”国子熙把下巴支在课桌上，“我是不是怂了点？”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行动？”张默城反问。
国子熙转了个角度看着他：“那如果你有喜欢的女生了，你会主动送她礼物吗？”
张默城想了想，点头：“会。”
国子熙眨眨眼，脑补了一下他哥给别的女生送礼物送贺卡送祝福的画面。
突然有些不开心呢。
他突然站起身：“那我去了！”然后拿着贺卡朝初中部跑去。趁着许多人还没到，把贺卡放在张媛桌上就好。
他在张媛的班级门口停下脚步，一边喘气一边用目光逡巡着她的座位。然后深呼吸，朝张媛的座位上走去。
走近了，才看见张媛的课桌上还放了另外几张贺卡和几个苹果。
“给媛媛送贺卡吗？”旁边埋头写作业的女生抬起头打趣着问，“放桌上就行啦。”
国子熙拿着贺卡想了想，最终没有放下，转身走了。既然有那么多人送她礼物，那就不缺自己这一个了，送不送都差不多，还不如把哥哥挑的贺卡留下来。
等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把贺卡塞回了书包里，才拍着自己脑门喊“糟糕！”又急忙往高中部跑去。
“哥！”还没进门他就喊着，“今天放学我有点事儿，就不和你一起走了！我会早点回去的！”
今天周五，张默城不用上晚自习，照惯例是要俩个人一起回去的。
张默城理了理头发，看了看国子熙空了的手，又看着国子熙。大概是贺卡送出去了吧？
或许，就此和人家女生约了放学后一起去哪里玩儿也说不定。
“好。”张默城点头，“注意安全。”实在不愿问，免得听到事实更不舒服。
国子熙反倒愣了一下，他还以为他哥会问他为什么呢，他都想好理由了。
“好。”国子熙慢慢地点点头，“那我回去上课了。”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问：“对了，我刚在张媛那儿看到她桌上放了好些礼物，哥，你有收到别人送的礼物吗？”
“没有。”张默城摇头。
“这样啊，”国子熙有些小开心，“那回去见，拜拜。”
等到人真的走了，张默城才想起来，把之前胡乱塞进课桌里的东西摆整齐。
怎么会没有收到圣诞礼物？何止是苹果、贺卡。只不过，这些统统不是他想要的而已。
放了学，国子熙就匆忙往外跑，他着急拿零钱去换苹果，然后回去送给张默城。
在苹果摊旁看到几个女生在苹果上绑了个蝴蝶结，看上去好看许多。国子熙想了想，也问老板要了根彩带。
只是老板热情地将一把彩带都递到了他面前：“小同学，喜欢哪条，自己选。”
国子熙犯了难，这么一堆颜色在他眼里，根本不知道哪一条才是好看的。皱着眉头看了又看。
“国子熙？”路过的张媛看到他，“你在干什么呢？”
“张媛啊，”国子熙正为难，“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可以啊，什么事？”
国子熙指着眼前一堆彩带：“帮我选一下，哪条带子最好看。”
张媛笑了笑：“你这是打算给谁送苹果呢？”
国子熙没直接回答。他想给张默城一个惊喜。所谓惊喜就是，在此之前，他不想告诉任何人。
“就这个吧。”张媛以为他是要送给哪个女生，替他选了一条一看就有少女心的彩带。
“谢谢。”国子熙也没再考虑其他。既然张媛都觉得这条好看，那应该就不错了。“老板，我要这条。”
他举着彩带喊着老板，却不知道马路对面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张默城转身离开。
学着别人打蝴蝶结的样子，笨拙地给自己手里的苹果捆上了彩带。一抬头，才发现张媛还站在旁边。
他眨眨眼：“怎么了？”
“没什么。”张媛有些尴尬。下午到学校，听同学说国子熙来过班上，好像是给自己送贺卡的，可是后来不知为何又转身走了。
她的心情又甜又涩猜测了一下午。
其实，这个年级，有几个不知道国子熙的呢？长得好看的男生，总是能快速地在女生圈里流传开来。
放学看到国子熙在选苹果，又问了自己的意见，还以为，是送给自己的。
可是，现在看来，他好像根本没那个打算。
“既然你选好了，我就先走了。”张媛说道。
“好，谢谢你了，拜拜。”国子熙挥了挥手。
张媛转身离开，国子熙才想起来：“对了，圣诞节快乐！”
”谢谢，节日快乐。”现在，明显比刚才开心多了。
不过国子熙没注意，他正想着，要不要给他的苹果再添点什么点缀。
张默城回到院子里，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看书学习的心情是没有了。
满脑子都是国子熙和那个什么张媛一起站在苹果摊前的画面，以及，认定了他俩是要一起过平安夜的事实。
张默城一个人抑郁了半天，最终只能抱怨，初一就谈恋爱实在是早了点。
可他没有办法。
他甚至不愿去阻止国子熙，害怕断了国子熙早恋的苗头，让自己在国子熙身上越陷越深。又害怕国子熙会因此进入叛逆期，和他越隔越远。
他纠结，懊恼，又感觉无能为力。有些抓狂地刨了刨头发。
“哥，你怎么了？”国子熙一回来，就看到明显心情不好的张默城。
张默城的动作一下顿住了，猛地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你回来了？！”
“对啊。”国子熙奇怪，他不过是去买个苹果，能要多久？
他把书包里的苹果翻了出来，又理了理上面的蝴蝶结，递到张默城面前，笑得很开心：“圣诞节快乐！”
张默城没有接：“送我的？”
“对啊。”国子熙猛点头，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和你送给我的礼物比起，是那什么了一点。”
“不过，哥，你能不能先收着？等我长大了，再给你买更好的。”他带着希望地看着张默城。
虽然一个苹果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但是，这是他诚心想送给他哥的。
平安如意。
张默城吸了下鼻子，拿过绑着粉色彩带的苹果，“一开始，就是打算送我的吗？”
“对啊。”国子熙理所应当地点头。不然他还会送给谁。
张默城没再说话，看着苹果，突然笑了声。
国子熙眨眨眼看着张默城。
他哥今天好奇怪啊。
————————第十八章结束——————
平安夜那天中午，国子熙坐在张默城座位旁，握着贺卡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勇气送去给他的女班长。
张默城看着他：“怎么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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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默城没发表自己的意见，耸耸肩：“随你。”
国子熙继续握着贺卡皱眉。到底送不送？贺卡是哥哥帮忙选的，就连上面短短一行祝福，都是哥哥的主意。好像自己没出什么力啊。
是不是太没诚意了一点？
他纠结了许久，一会儿去一会儿不去的，把张默城弄得更闹心了。“想送就快去，一会儿要上课了。”
“哥，”国子熙把下巴支在课桌上，“我是不是怂了点？”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行动？”张默城反问。
国子熙转了个角度看着他：“那如果你有喜欢的女生了，你会主动送她礼物吗？”
张默城想了想，点头：“会。”
国子熙眨眨眼，脑补了一下他哥给别的女生送礼物送贺卡送祝福的画面。
突然有些不开心呢。
他突然站起身：“那我去了！”然后拿着贺卡朝初中部跑去。趁着许多人还没到，把贺卡放在张媛桌上就好。
他在张媛的班级门口停下脚步，一边喘气一边用目光逡巡着她的座位。然后深呼吸，朝张媛的座位上走去。
走近了，才看见张媛的课桌上还放了另外几张贺卡和几个苹果。
“给媛媛送贺卡吗？”旁边埋头写作业的女生抬起头打趣着问，“放桌上就行啦。”
国子熙拿着贺卡想了想，最终没有放下，转身走了。既然有那么多人送她礼物，那就不缺自己这一个了，送不送都差不多，还不如把哥哥挑的贺卡留下来。
等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把贺卡塞回了书包里，才拍着自己脑门喊“糟糕！”又急忙往高中部跑去。
“哥！”还没进门他就喊着，“今天放学我有点事儿，就不和你一起走了！我会早点回去的！”
今天周五，张默城不用上晚自习，照惯例是要俩个人一起回去的。
张默城理了理头发，看了看国子熙空了的手，又看着国子熙。大概是贺卡送出去了吧？
或许，就此和人家女生约了放学后一起去哪里玩儿也说不定。
“好。”张默城点头，“注意安全。”实在不愿问，免得听到事实更不舒服。
国子熙反倒愣了一下，他还以为他哥会问他为什么呢，他都想好理由了。
“好。”国子熙慢慢地点点头，“那我回去上课了。”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问：“对了，我刚在张媛那儿看到她桌上放了好些礼物，哥，你有收到别人送的礼物吗？”
“没有。”张默城摇头。
“这样啊，”国子熙有些小开心，“那回去见，拜拜。”
等到人真的走了，张默城才想起来，把之前胡乱塞进课桌里的东西摆整齐。
怎么会没有收到圣诞礼物？何止是苹果、贺卡。只不过，这些统统不是他想要的而已。
放了学，国子熙就匆忙往外跑，他着急拿零钱去换苹果，然后回去送给张默城。
在苹果摊旁看到几个女生在苹果上绑了个蝴蝶结，看上去好看许多。国子熙想了想，也问老板要了根彩带。
只是老板热情地将一把彩带都递到了他面前：“小同学，喜欢哪条，自己选。”
国子熙犯了难，这么一堆颜色在他眼里，根本不知道哪一条才是好看的。皱着眉头看了又看。
“国子熙？”路过的张媛看到他，“你在干什么呢？”
“张媛啊，”国子熙正为难，“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可以啊，什么事？”
国子熙指着眼前一堆彩带：“帮我选一下，哪条带子最好看。”
张媛笑了笑：“你这是打算给谁送苹果呢？”
国子熙没直接回答。他想给张默城一个惊喜。所谓惊喜就是，在此之前，他不想告诉任何人。
“就这个吧。”张媛以为他是要送给哪个女生，替他选了一条一看就有少女心的彩带。
“谢谢。”国子熙也没再考虑其他。既然张媛都觉得这条好看，那应该就不错了。“老板，我要这条。”
他举着彩带喊着老板，却不知道马路对面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张默城转身离开。
学着别人打蝴蝶结的样子，笨拙地给自己手里的苹果捆上了彩带。一抬头，才发现张媛还站在旁边。
他眨眨眼：“怎么了？”
“没什么。”张媛有些尴尬。下午到学校，听同学说国子熙来过班上，好像是给自己送贺卡的，可是后来不知为何又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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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年级，有几个不知道国子熙的呢？长得好看的男生，总是能快速地在女生圈里流传开来。
放学看到国子熙在选苹果，又问了自己的意见，还以为，是送给自己的。
可是，现在看来，他好像根本没那个打算。
“既然你选好了，我就先走了。”张媛说道。
“好，谢谢你了，拜拜。”国子熙挥了挥手。
张媛转身离开，国子熙才想起来：“对了，圣诞节快乐！”
”谢谢，节日快乐。”现在，明显比刚才开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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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默城回到院子里，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看书学习的心情是没有了。
满脑子都是国子熙和那个什么张媛一起站在苹果摊前的画面，以及，认定了他俩是要一起过平安夜的事实。
张默城一个人抑郁了半天，最终只能抱怨，初一就谈恋爱实在是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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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纠结，懊恼，又感觉无能为力。有些抓狂地刨了刨头发。
“哥，你怎么了？”国子熙一回来，就看到明显心情不好的张默城。
张默城的动作一下顿住了，猛地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你回来了？！”
“对啊。”国子熙奇怪，他不过是去买个苹果，能要多久？
他把书包里的苹果翻了出来，又理了理上面的蝴蝶结，递到张默城面前，笑得很开心：“圣诞节快乐！”
张默城没有接：“送我的？”
“对啊。”国子熙猛点头，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和你送给我的礼物比起，是那什么了一点。”
“不过，哥，你能不能先收着？等我长大了，再给你买更好的。”他带着希望地看着张默城。
虽然一个苹果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但是，这是他诚心想送给他哥的。
平安如意。
张默城吸了下鼻子，拿过绑着粉色彩带的苹果，“一开始，就是打算送我的吗？”
“对啊。”国子熙理所应当地点头。不然他还会送给谁。
张默城没再说话，看着苹果，突然笑了声。
国子熙眨眨眼看着张默城。
他哥今天好奇怪啊。
————————第十八章结束——————
第十九章 体育课
临近期末，高二的体育课自然被主科的老师争相霸占。张默城班上经历了连续三次体育课被数学老师霸占之后，终于引起了学生的不满和抗议。
班主任是个潇洒的物理老师，想了想，大手一挥——这节物理课给你们自由活动！
话音刚落，反应过来的学生立刻欢呼着三五成群离开了教室，生怕老班反悔。没几分钟，班上只剩下了几个老实好学的女生。
张默城原本打算在教室自习，把最近学的拿出来复习一遍。毕竟，高考，他输不起。
可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往外不经意一瞥，就看见篮球场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想了想，放下了笔，和同学一起簇拥着走向了球场。
国子熙投了一个三分空心，转身和队友击掌，就看见后面篮架下正在运球的那个人和他哥背影好像。
张默城的课表他大概还是知道的，确定不是今天的体育课。国子熙笑着摇摇头，怎么最近总觉得看谁都像他哥。
“国子熙，球！”同桌兼队友的李应远喊道。他立马回过神继续投入比赛。
一局结束，国子熙所在一方略微领先。同学之间的小比赛，比完了，大家击掌笑笑，一起坐在球场边的凳子上休息。
国子熙抬头望着刚才身后的那个篮架，这个视角能看见侧面，仔细一看，那不就是他哥吗！
“哥！”他激动地喊了一声，然后起身跑了过去，站在场外，“你怎么在这儿？！”
其他同学看着国子熙跑过去了，好奇问李应远：“国子熙还有哥？”
“是啊。”李应远点头，他总是听国子熙念叨起他哥如何如何优秀，也曾好奇特意让国子熙带他见过。“学霸。”
“那个人是张默城吧？”有同学说道，“高中部的风云人物啊，长得帅成绩好。”
几个人说话间看了看篮球场周围看似不经意站着的几个女生，明显目光都在张默城所在的篮架下。
几个男生相互无奈耸肩，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没想到国子熙还有这么牛的一个哥。”
李应远看着国子熙和张默城，“我看咱国子熙那张脸也不是省油的。”
几个人把目光看过去，又齐齐点了点头。“虽然类型不一样，但不得不说，上帝还是偏心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造物主其实是公平的。只不过，他们只看到了别人拥有的，却不知，他们自己已经拥有了很多别人所渴望的。
张默城把球传给同学，示意自己先退出。回头看了看国子熙，因为刚运动过，额头上还有一点汗珠，脸色也比平常红。不自觉侧过头假意看了一眼同学打球，“老师临时给我们自由活动了。”
“这样啊。”国子熙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刚才就看到你了，还在想怎么这人和你这么像。”
张默城笑了笑：“我你都认不出来？”
“这不是没想到嘛。”国子熙解释道，“我记得你体育课不是这节的。”
“行啦。”张默城把胳膊搭在国子熙肩上，“带你买水去。”
“不用吧。”明明教室里有矿泉水，他还是心疼他哥给别人做家教的。
张默城没多说，只是勾着国子熙的脖子继续往学校超市走。
“给你那几个同学也一人带一瓶。”国子熙在拿水的时候，张默城站在一旁说。
“为什么啊？”国子熙问道，他们那几个一直都是各买各的啊。
张默城直接又从货架上拿了牌子一样的五瓶水，“加上你是六个人吧？”
国子熙想了想，点点头：“是。”还是觉得没必要，那几个他们自己有爸妈有零花钱，他哥挣点钱多不容易啊。
张默城一看国子熙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拿其中一个瓶子轻轻敲了敲国子熙的脑袋：“举手之劳而已，为你没坏处。”
国子熙看张默城都已经掏钱结账了，不甘心地撇撇嘴：“好吧。”
看了看张默城手里拿袋子提着的几瓶水，国子熙还是不太高兴：“哥，他们是真拿我当朋友的，不需要这样。”他想了想说道。
“瞎想什么呢。”张默城看着他，“真朋友更应该替人带瓶水了。就像你平常吃饭总帮我打碗汤一样，是一个道理。”
国子熙其实心里也是明白的，平常也会顺便帮朋友带点什么。但就是，想到这是他哥买的，还是买给别人的，他就不开心。
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又觉得自己是有些孩子气了：“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小气？”他抬头，有些忐忑地问。
“没有。”张默城看着他，其实连带他那点小心思也猜到了。对于这种国子熙本人都不自知的占有欲，张默城觉得还挺享受。“我知道你什么样儿。”
听到张默城还因此对自己有不好的看法，国子熙立马又高兴了。把自己那点莫名的情绪都抛到脑后，笑得眯了眼：“那就好！”
———————第十九章结束——————
临近期末，高二的体育课自然被主科的老师争相霸占。张默城班上经历了连续三次体育课被数学老师霸占之后，终于引起了学生的不满和抗议。
班主任是个潇洒的物理老师，想了想，大手一挥——这节物理课给你们自由活动！
话音刚落，反应过来的学生立刻欢呼着三五成群离开了教室，生怕老班反悔。没几分钟，班上只剩下了几个老实好学的女生。
张默城原本打算在教室自习，把最近学的拿出来复习一遍。毕竟，高考，他输不起。
可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往外不经意一瞥，就看见篮球场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想了想，放下了笔，和同学一起簇拥着走向了球场。
国子熙投了一个三分空心，转身和队友击掌，就看见后面篮架下正在运球的那个人和他哥背影好像。
张默城的课表他大概还是知道的，确定不是今天的体育课。国子熙笑着摇摇头，怎么最近总觉得看谁都像他哥。
“国子熙，球！”同桌兼队友的李应远喊道。他立马回过神继续投入比赛。
一局结束，国子熙所在一方略微领先。同学之间的小比赛，比完了，大家击掌笑笑，一起坐在球场边的凳子上休息。
国子熙抬头望着刚才身后的那个篮架，这个视角能看见侧面，仔细一看，那不就是他哥吗！
“哥！”他激动地喊了一声，然后起身跑了过去，站在场外，“你怎么在这儿？！”
其他同学看着国子熙跑过去了，好奇问李应远：“国子熙还有哥？”
“是啊。”李应远点头，他总是听国子熙念叨起他哥如何如何优秀，也曾好奇特意让国子熙带他见过。“学霸。”
“那个人是张默城吧？”有同学说道，“高中部的风云人物啊，长得帅成绩好。”
几个人说话间看了看篮球场周围看似不经意站着的几个女生，明显目光都在张默城所在的篮架下。
几个男生相互无奈耸肩，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没想到国子熙还有这么牛的一个哥。”
李应远看着国子熙和张默城，“我看咱国子熙那张脸也不是省油的。”
几个人把目光看过去，又齐齐点了点头。“虽然类型不一样，但不得不说，上帝还是偏心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造物主其实是公平的。只不过，他们只看到了别人拥有的，却不知，他们自己已经拥有了很多别人所渴望的。
张默城把球传给同学，示意自己先退出。回头看了看国子熙，因为刚运动过，额头上还有一点汗珠，脸色也比平常红。不自觉侧过头假意看了一眼同学打球，“老师临时给我们自由活动了。”
“这样啊。”国子熙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刚才就看到你了，还在想怎么这人和你这么像。”
张默城笑了笑：“我你都认不出来？”
“这不是没想到嘛。”国子熙解释道，“我记得你体育课不是这节的。”
“行啦。”张默城把胳膊搭在国子熙肩上，“带你买水去。”
“不用吧。”明明教室里有矿泉水，他还是心疼他哥给别人做家教的。
张默城没多说，只是勾着国子熙的脖子继续往学校超市走。
“给你那几个同学也一人带一瓶。”国子熙在拿水的时候，张默城站在一旁说。
“为什么啊？”国子熙问道，他们那几个一直都是各买各的啊。
张默城直接又从货架上拿了牌子一样的五瓶水，“加上你是六个人吧？”
国子熙想了想，点点头：“是。”还是觉得没必要，那几个他们自己有爸妈有零花钱，他哥挣点钱多不容易啊。
张默城一看国子熙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拿其中一个瓶子轻轻敲了敲国子熙的脑袋：“举手之劳而已，为你没坏处。”
国子熙看张默城都已经掏钱结账了，不甘心地撇撇嘴：“好吧。”
看了看张默城手里拿袋子提着的几瓶水，国子熙还是不太高兴：“哥，他们是真拿我当朋友的，不需要这样。”他想了想说道。
“瞎想什么呢。”张默城看着他，“真朋友更应该替人带瓶水了。就像你平常吃饭总帮我打碗汤一样，是一个道理。”
国子熙其实心里也是明白的，平常也会顺便帮朋友带点什么。但就是，想到这是他哥买的，还是买给别人的，他就不开心。
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又觉得自己是有些孩子气了：“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小气？”他抬头，有些忐忑地问。
“没有。”张默城看着他，其实连带他那点小心思也猜到了。对于这种国子熙本人都不自知的占有欲，张默城觉得还挺享受。“我知道你什么样儿。”
听到张默城还因此对自己有不好的看法，国子熙立马又高兴了。把自己那点莫名的情绪都抛到脑后，笑得眯了眼：“那就好！”
———————第十九章结束——————
第二十章 体育课（二）
走到球场上，国子熙接过张默城手里的袋子，把里面的水一瓶瓶递给他的同学，还不忘帮张默城“邀功”：“来来来，我哥买的。”
李应远连忙带头说着谢谢，国子熙正想开口说他哥如何如何好，就听到邵华在另一边喊道：“张默城！杨佳夕刚才在找你！”
“马上！”张默城回应道，然后拍了拍国子熙的肩膀，“我先走了。”
“好。”国子熙点点头，看着张默城走开，到底没忍住，追问道，“那个找你的是谁啊？”
“我同学，”张默城又补充道，“班长。”
“哦。”国子熙想了想，班长找同学好像挺正常，“那你快去吧。”
张默城只点了下头，就快步朝邵华走了过去：“她人呢？”
“回教室了吧。”邵华把手里的球扔了出去，“Yes!"拍了拍手里的灰站定，“她说我要是看到你了，就让你回教室找她。你俩最近总凑一起，搞什么名堂呢？”
“没什么。”
“屁嘞。”邵华拿胳膊肘掇了掇他，低声打趣着说，“有啥事不能和哥们儿说啊。你俩是不是好上了？”
张默城斜看了他一眼，只撂下一句：“我知道你喜欢她。”然后大步朝教室走去，留下小心思被戳穿傻愣在原地的邵华。
“喂喂喂，”回过神,邵华赶紧追了上去，“你怎么知道？”
张默城都懒得和他多说，就他平时对杨佳夕的态度，只怕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既然你猜到了，那你俩到底咋回事儿啊？！就不能和哥们儿说说？朋友妻不可戏啊！”邵华追问着。
张默城故意逗他：“等你追到了再说吧。”
“诶呦我的天！”邵华猛地一扑，勒住了张默城的脖子，把他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了张默城背上，“你现在这样在前面碍眼，杨班长那儿还有我的戏吗？！啊？！”
“下来，“张默城直接那肘部顶他，“站好了我就告诉你。”
邵华闻言马上站直了身子：“快说快说。”
“下学期的模联计划是我们两个担主责，弄好了拿到省级以上奖的话，对高考保送有好处。”
“你早说嘛，还整得我瞎想。”邵华狠狠拍了他背一下，“我知道你想进名校，看好你。”
张默城也学着他的样子狠狠拍了他背一下：“喜欢就去追，看好你。”
“算了吧，人家眼光多高啊。“邵华一摊手，“我没戏。”
张默城没接话，喜欢和表白之间，需要多大勇气，他比谁都清楚。
邵华看张默城沉默了，问道：“诶，你是不是喜欢她？”
“谁？”张默城正想着国子熙，突然被这么一问，感觉像被拆穿了一样。
“还能有谁，杨佳夕呗。”
“不喜欢。”张默城果断地摇头，“你放心追。”
邵华看着他，然后有些酸地开口：“我看你对她没想法，也不代表她对你没意思。我就不自讨没趣了。”
“怂就直说，别找借口。”
“我这怎么叫怂呢？！我…”
话还没说完，一转弯，就看见前面走廊不远处的杨佳夕，邵华及时噤了声。
“张默城！”杨佳夕挥了挥手，“我找你半天了，你看看这是新整理出来的资料。”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走过来的张默城。
邵华看着杨佳夕的一举一动，怎么看都觉得她对张默城有意思。“你俩聊着，我先进教室了。”
吃不到的醋最酸，不如不看。
而另一边球场上的国子熙，望着张默城和邵华离开的方向，觉得自己快炸了。
虽然知道邵华和他哥关系好，但也不能随便就趴他哥身上吧，那是他的专属权利才对！
“你怎么了？”李应远拿手在他眼前摇了摇，“咬牙切齿的。”
“没事！”国子熙一字一字地回答，“非，常，好。”
李应远看了看手里的水，又看了看国子熙。问道：“你和你哥关系一定很好吧？”
说到张默城，国子熙回过头认真对话：“对啊。”
全院子他最喜欢的就是张默城了，不，在所有认识的人里，最喜欢的就是张默城了，连张媛都要排在其后。所以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是张默城。至于张默城嘛，最喜欢的应该也是他吧？
应该，是吧？
想到邵华，国子熙好像又不确定了。“诶呀呀呀。”他烦躁地刨了几下头发。
“抽什么疯呢！”李应远故作嫌弃地躲他远了点，“你哥那么聪明，怎么有你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弟啊。”
国子熙没说话，李应远也没在意，一个人继续自顾自分析：“你姓国，他姓张,怪不得，你俩也不是亲兄弟啊。咦，我突然觉得，你这个姓好奇怪啊。”
国子熙鄙视地看着他，都快一个学期的同学了，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不想和其他人说起自己和张默城的身世，国子熙适时岔开了话题：“走吧，要下课了，下节课单词听写呢。”
他突然有些感性，仔细一算，和张默城认识也有四年多了。
从张默城出现的第一天，就把他划入了亲近的那一类。慢慢地，把他和院子里的其他人区分开，给他单独画了个圈。
他是他哥哥，国子熙从没怀疑过这个结论。久了就变成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了。
只是今天被李应远这么一说，他才忽然明白似的，其实他俩根本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所谓的哥哥，不过是他自己喊得称呼而已。
这种兄弟，他可以喊，别人也可以喊。
国子熙不禁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一天，张默城有了更亲密的伙伴，比如邵华。那他俩就不再是最要好的兄弟了。
想着想着，国子熙觉得有些委屈。
那明明就该是他哥哥啊，他一个人的哥哥。
却怎么好像，随时都能被别人抢走呢？
——————第二十章结束———————
走到球场上，国子熙接过张默城手里的袋子，把里面的水一瓶瓶递给他的同学，还不忘帮张默城“邀功”：“来来来，我哥买的。”
李应远连忙带头说着谢谢，国子熙正想开口说他哥如何如何好，就听到邵华在另一边喊道：“张默城！杨佳夕刚才在找你！”
“马上！”张默城回应道，然后拍了拍国子熙的肩膀，“我先走了。”
“好。”国子熙点点头，看着张默城走开，到底没忍住，追问道，“那个找你的是谁啊？”
“我同学，”张默城又补充道，“班长。”
“哦。”国子熙想了想，班长找同学好像挺正常，“那你快去吧。”
张默城只点了下头，就快步朝邵华走了过去：“她人呢？”
“回教室了吧。”邵华把手里的球扔了出去，“Yes!"拍了拍手里的灰站定，“她说我要是看到你了，就让你回教室找她。你俩最近总凑一起，搞什么名堂呢？”
“没什么。”
“屁嘞。”邵华拿胳膊肘掇了掇他，低声打趣着说，“有啥事不能和哥们儿说啊。你俩是不是好上了？”
张默城斜看了他一眼，只撂下一句：“我知道你喜欢她。”然后大步朝教室走去，留下小心思被戳穿傻愣在原地的邵华。
“喂喂喂，”回过神,邵华赶紧追了上去，“你怎么知道？”
张默城都懒得和他多说，就他平时对杨佳夕的态度，只怕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既然你猜到了，那你俩到底咋回事儿啊？！就不能和哥们儿说说？朋友妻不可戏啊！”邵华追问着。
张默城故意逗他：“等你追到了再说吧。”
“诶呦我的天！”邵华猛地一扑，勒住了张默城的脖子，把他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了张默城背上，“你现在这样在前面碍眼，杨班长那儿还有我的戏吗？！啊？！”
“下来，“张默城直接那肘部顶他，“站好了我就告诉你。”
邵华闻言马上站直了身子：“快说快说。”
“下学期的模联计划是我们两个担主责，弄好了拿到省级以上奖的话，对高考保送有好处。”
“你早说嘛，还整得我瞎想。”邵华狠狠拍了他背一下，“我知道你想进名校，看好你。”
张默城也学着他的样子狠狠拍了他背一下：“喜欢就去追，看好你。”
“算了吧，人家眼光多高啊。“邵华一摊手，“我没戏。”
张默城没接话，喜欢和表白之间，需要多大勇气，他比谁都清楚。
邵华看张默城沉默了，问道：“诶，你是不是喜欢她？”
“谁？”张默城正想着国子熙，突然被这么一问，感觉像被拆穿了一样。
“还能有谁，杨佳夕呗。”
“不喜欢。”张默城果断地摇头，“你放心追。”
邵华看着他，然后有些酸地开口：“我看你对她没想法，也不代表她对你没意思。我就不自讨没趣了。”
“怂就直说，别找借口。”
“我这怎么叫怂呢？！我…”
话还没说完，一转弯，就看见前面走廊不远处的杨佳夕，邵华及时噤了声。
“张默城！”杨佳夕挥了挥手，“我找你半天了，你看看这是新整理出来的资料。”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走过来的张默城。
邵华看着杨佳夕的一举一动，怎么看都觉得她对张默城有意思。“你俩聊着，我先进教室了。”
吃不到的醋最酸，不如不看。
而另一边球场上的国子熙，望着张默城和邵华离开的方向，觉得自己快炸了。
虽然知道邵华和他哥关系好，但也不能随便就趴他哥身上吧，那是他的专属权利才对！
“你怎么了？”李应远拿手在他眼前摇了摇，“咬牙切齿的。”
“没事！”国子熙一字一字地回答，“非，常，好。”
李应远看了看手里的水，又看了看国子熙。问道：“你和你哥关系一定很好吧？”
说到张默城，国子熙回过头认真对话：“对啊。”
全院子他最喜欢的就是张默城了，不，在所有认识的人里，最喜欢的就是张默城了，连张媛都要排在其后。所以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是张默城。至于张默城嘛，最喜欢的应该也是他吧？
应该，是吧？
想到邵华，国子熙好像又不确定了。“诶呀呀呀。”他烦躁地刨了几下头发。
“抽什么疯呢！”李应远故作嫌弃地躲他远了点，“你哥那么聪明，怎么有你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弟啊。”
国子熙没说话，李应远也没在意，一个人继续自顾自分析：“你姓国，他姓张,怪不得，你俩也不是亲兄弟啊。咦，我突然觉得，你这个姓好奇怪啊。”
国子熙鄙视地看着他，都快一个学期的同学了，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不想和其他人说起自己和张默城的身世，国子熙适时岔开了话题：“走吧，要下课了，下节课单词听写呢。”
他突然有些感性，仔细一算，和张默城认识也有四年多了。
从张默城出现的第一天，就把他划入了亲近的那一类。慢慢地，把他和院子里的其他人区分开，给他单独画了个圈。
他是他哥哥，国子熙从没怀疑过这个结论。久了就变成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了。
只是今天被李应远这么一说，他才忽然明白似的，其实他俩根本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所谓的哥哥，不过是他自己喊得称呼而已。
这种兄弟，他可以喊，别人也可以喊。
国子熙不禁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一天，张默城有了更亲密的伙伴，比如邵华。那他俩就不再是最要好的兄弟了。
想着想着，国子熙觉得有些委屈。
那明明就该是他哥哥啊，他一个人的哥哥。
却怎么好像，随时都能被别人抢走呢？
——————第二十章结束———————
第二十一章 朋友
邵华最近明显感觉到了国子熙对他态度的转变，“那词儿怎么说来着？对，敌意！”他在座位上踢了踢过道那边张默城的凳子，对他说道。
张默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又继续埋头算他的几何。
“我是认真的！那小子这两天看我的眼神都不对！”看张默城一脸没当真的表情，邵华又重复道，“你是不是当他面说我什么坏话了？”
“子熙很听话。”张默城的意思是，他家国子熙很乖，向来与人为善，才不会莫名其妙对谁有敌意，你邵华纯属瞎想。
结果邵华却误会了，“那就是你背着我说我坏话了呗！”他忍不住又踢了踢凳子，“你都说什么了？我最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
张默城无奈叹口气，放下笔抱臂看着他：“他怎么对你有敌意了？”
“拿最简单的说吧，平常他看到我都要乖乖喊声哥哥好吧。这两天，不情不愿地，今儿课间操的时候老远看见我了，还直接转身走了。”
“他一定是没看见你。”张默城轻描淡写地替国子熙解释道。
“他还原地看着我站了几秒！”邵华不服气地提高了分贝，“你惯也有个限度吧！”
这一说，张默城才真的意识到，国子熙可能真的对邵华有什么意见了，皱着眉头想是哪里出了问题。
邵华其实心里明白，张默城不是会背后说他不好的人。只是他原本以为，国子熙有什么想法，张默城多少知道点。“你也不知道为什么？”
张默城摇摇头：“他没抱怨过你。”
中午吃饭的时候，邵华还是不甘心，直接问国子熙：“哥最近得罪你了？”
国子熙抬头，眨了眨眼睛：“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啊？”
国子熙歪歪脑袋：“没有。”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邵华转头看着张默城，意思是：你看看，你觉得我是想多了？”
张默城踢了踢他的脚，示意他先好好吃饭，有机会他来问。
毕竟一个是自己的好朋友，一个是国子熙，他也不希望俩人之间有什么隔阂或者不愉快。
晚上回了宿舍，张默城把国子熙叫到了床边，拍拍床铺示意他坐下，一脸要谈正经事的表情。
“怎么了？”国子熙感觉到了他哥的严肃。
张默城开门见山：“你生邵华哥哥的气了？”
国子熙一听，眉头皱在了一起，想了几秒摇头说道：“没有。”
张默城看着他：“真的没有？”
国子熙那头垂得更低：“没有。”
了解他如张默城，怎么会不知道他现在不愿说实话。张默城看着他，“那好吧。既然没有，明天和邵华哥哥好好说说话，他以为自己哪没做对惹着你了，问我一整天了。”
国子熙一听，立马抬头看着他：“他今天一整天都缠着你问这个？！”
“对啊。”张默城点头，暗自观察着国子熙的反应。
国子熙嘴撅得老高，“他问你干嘛，你又不知道！”
张默城忍住笑，“那你还是生他气了，为什么？”
一看自己说漏了嘴，撇过头不想说话。
“恩？”张默城耐心追问，“怎么了？”
国子熙耳朵都憋红了。他当然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觉得邵华跟他哥关系太好了，所以他才生气了吧！
他哥虽然对他好，可没义务只对他一个人好，有几个关系好的朋友很正常。道理他明白，可真的做到泰然接受又是另外一码事。
何况他哥也没做什么对邵华好得不得了的事，只不过就是那天邵华跳到他哥背上了而已，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小心眼，还不懂事。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生邵华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把头扭得更偏了。
张默城伸手揪了揪他的脸蛋：“到底怎么回事，跟哥说。要是他真有什么不对的，明天哥帮你揍他。”
国子熙还是不说话，仍旧扭着头。
“你不说，会越来越僵的。”张默城把自己搬了出来，“你俩关系要是不好，哥夹在中间多难办啊？他是哥最好的朋友，你…”
张默城话没还说完，就被国子熙转过头，叫喊着打断了：“他是你最好的朋友？！”
张默城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点点头。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最好的朋友啊。
国子熙突然眼睛就红了：“那我呢！我不应该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张默城突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有些哭笑不得，哪里想到这小子会吃这个醋呢。
“你和他不一样。”他忙解释，“他只是朋友，你是我弟弟，不是吗？”
这话说得也带了几分心酸，就因为你是我弟弟，所以我好多话都说不出口。
可惜这并没能安抚到国子熙，他想起那天李应远的话，想起自己的胡思乱想，说话都带着委屈：“我才不是你弟弟呢！我俩又没血缘关系！”
话一出，听到张默城耳里却变了味，莫名感觉心凉了半截。
他沉下脸问：“你不希望你是我弟弟，是吗？”
国子熙一听，不对啊，连忙看他哥的表情。糟了！
他赶紧摆手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诶呀！我的意思是…”他急得就差跺脚了，要怎么才能表达清楚呢？！
“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是我哥哥，我正郁闷为什么我俩没血缘关系呢！要是有的话，你就永远是我哥哥了，谁都抢不走！”
想法张默城是明白了，可他仍旧开心不起来。虽然无奈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可如果有机会，他从没希望自己永远只是他的哥哥。
他伸出手把国子熙揽在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本来就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真的？”国子熙重复问着，“真的谁也抢不走？”
“真的。”
“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哥哥，对不对？”
张默城深呼吸，把所有的不甘都咽下：“是。我只是你的哥哥。”
重音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我们分明说着同一句话，却不在同一个感情线上。
———————第二十一章结束—————
邵华最近明显感觉到了国子熙对他态度的转变，“那词儿怎么说来着？对，敌意！”他在座位上踢了踢过道那边张默城的凳子，对他说道。
张默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又继续埋头算他的几何。
“我是认真的！那小子这两天看我的眼神都不对！”看张默城一脸没当真的表情，邵华又重复道，“你是不是当他面说我什么坏话了？”
“子熙很听话。”张默城的意思是，他家国子熙很乖，向来与人为善，才不会莫名其妙对谁有敌意，你邵华纯属瞎想。
结果邵华却误会了，“那就是你背着我说我坏话了呗！”他忍不住又踢了踢凳子，“你都说什么了？我最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
张默城无奈叹口气，放下笔抱臂看着他：“他怎么对你有敌意了？”
“拿最简单的说吧，平常他看到我都要乖乖喊声哥哥好吧。这两天，不情不愿地，今儿课间操的时候老远看见我了，还直接转身走了。”
“他一定是没看见你。”张默城轻描淡写地替国子熙解释道。
“他还原地看着我站了几秒！”邵华不服气地提高了分贝，“你惯也有个限度吧！”
这一说，张默城才真的意识到，国子熙可能真的对邵华有什么意见了，皱着眉头想是哪里出了问题。
邵华其实心里明白，张默城不是会背后说他不好的人。只是他原本以为，国子熙有什么想法，张默城多少知道点。“你也不知道为什么？”
张默城摇摇头：“他没抱怨过你。”
中午吃饭的时候，邵华还是不甘心，直接问国子熙：“哥最近得罪你了？”
国子熙抬头，眨了眨眼睛：“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啊？”
国子熙歪歪脑袋：“没有。”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邵华转头看着张默城，意思是：你看看，你觉得我是想多了？”
张默城踢了踢他的脚，示意他先好好吃饭，有机会他来问。
毕竟一个是自己的好朋友，一个是国子熙，他也不希望俩人之间有什么隔阂或者不愉快。
晚上回了宿舍，张默城把国子熙叫到了床边，拍拍床铺示意他坐下，一脸要谈正经事的表情。
“怎么了？”国子熙感觉到了他哥的严肃。
张默城开门见山：“你生邵华哥哥的气了？”
国子熙一听，眉头皱在了一起，想了几秒摇头说道：“没有。”
张默城看着他：“真的没有？”
国子熙那头垂得更低：“没有。”
了解他如张默城，怎么会不知道他现在不愿说实话。张默城看着他，“那好吧。既然没有，明天和邵华哥哥好好说说话，他以为自己哪没做对惹着你了，问我一整天了。”
国子熙一听，立马抬头看着他：“他今天一整天都缠着你问这个？！”
“对啊。”张默城点头，暗自观察着国子熙的反应。
国子熙嘴撅得老高，“他问你干嘛，你又不知道！”
张默城忍住笑，“那你还是生他气了，为什么？”
一看自己说漏了嘴，撇过头不想说话。
“恩？”张默城耐心追问，“怎么了？”
国子熙耳朵都憋红了。他当然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觉得邵华跟他哥关系太好了，所以他才生气了吧！
他哥虽然对他好，可没义务只对他一个人好，有几个关系好的朋友很正常。道理他明白，可真的做到泰然接受又是另外一码事。
何况他哥也没做什么对邵华好得不得了的事，只不过就是那天邵华跳到他哥背上了而已，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小心眼，还不懂事。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生邵华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把头扭得更偏了。
张默城伸手揪了揪他的脸蛋：“到底怎么回事，跟哥说。要是他真有什么不对的，明天哥帮你揍他。”
国子熙还是不说话，仍旧扭着头。
“你不说，会越来越僵的。”张默城把自己搬了出来，“你俩关系要是不好，哥夹在中间多难办啊？他是哥最好的朋友，你…”
张默城话没还说完，就被国子熙转过头，叫喊着打断了：“他是你最好的朋友？！”
张默城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点点头。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最好的朋友啊。
国子熙突然眼睛就红了：“那我呢！我不应该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张默城突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有些哭笑不得，哪里想到这小子会吃这个醋呢。
“你和他不一样。”他忙解释，“他只是朋友，你是我弟弟，不是吗？”
这话说得也带了几分心酸，就因为你是我弟弟，所以我好多话都说不出口。
可惜这并没能安抚到国子熙，他想起那天李应远的话，想起自己的胡思乱想，说话都带着委屈：“我才不是你弟弟呢！我俩又没血缘关系！”
话一出，听到张默城耳里却变了味，莫名感觉心凉了半截。
他沉下脸问：“你不希望你是我弟弟，是吗？”
国子熙一听，不对啊，连忙看他哥的表情。糟了！
他赶紧摆手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诶呀！我的意思是…”他急得就差跺脚了，要怎么才能表达清楚呢？！
“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是我哥哥，我正郁闷为什么我俩没血缘关系呢！要是有的话，你就永远是我哥哥了，谁都抢不走！”
想法张默城是明白了，可他仍旧开心不起来。虽然无奈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可如果有机会，他从没希望自己永远只是他的哥哥。
他伸出手把国子熙揽在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本来就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真的？”国子熙重复问着，“真的谁也抢不走？”
“真的。”
“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哥哥，对不对？”
张默城深呼吸，把所有的不甘都咽下：“是。我只是你的哥哥。”
重音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我们分明说着同一句话，却不在同一个感情线上。
———————第二十一章结束—————
第二十二章 高三
国子熙抬头看着张默城，比了比俩人头顶之间的距离，“我怎么还是比你矮这么多啊？！”
张默城笑笑，双膝弯曲：“这下不就一样高了？”
初一暑假开始，国子熙猛蹿个子，几乎是见天长，总是大半夜睡着睡着腿就抽筋了，疼得瞎哼哼。张默城看着着急，背着院子里的人给他买了好些补钙的，结果反倒被抱怨乱花钱。
到了初二的寒假，国子熙从一米六多长到一七五，兴致勃勃地拉过张默城要比身高。结果站近了一比，才用生命感受到了这么叫做“相对静止”。个子，他是长了，可差值始终存在。
国子熙不甘心地看着他哥，“哥，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多高了？”
张默城认真地想了想，上次体检的是半年前了，这半年他好像没怎么长高：“大概也就一八四左右吧。”
“大概，也就，一八四，左右？”国子熙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张默城的话，嫌弃地看着他，“听你的意思，你还嫌自己不够高咯？”
张默城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够高了，不长了。你加油，我看好你。”
明明是鼓励，国子熙却感觉到了他哥的炫耀。
沉默地看了眼张默城，转身往自己床边走。
“怎么了？真不高兴了？”张默城在身后问。
国子熙躺上床，背对着张默城，把被子一蒙：“睡觉！多睡觉，多长高！”
张默城忍着笑看着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的国子熙：“有没有人告诉你，冬天关了门窗，屋内空气不流通，睡觉蒙头容易因缺氧做噩梦，这样影响睡眠质量，对生长发育不好。”
被子里的一团动了几下，好像是翻了个身。过了几秒，国子熙的脸从被窝里露了出来：“哥，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知道的太多了。”
“现在有了。”张默城仍旧带着笑意回应。
国子熙突然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完了！”
“怎么了？”
“哎呀惨了！我差点忘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换衣服换鞋，“我不是明天要和小学同学一起去看老师嘛，这事儿张媛在负责，之前答应了她今天陪她一起去选送给老师的礼物。”
一说到张媛，张默城再笑不出来，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被云遮住了。
他看着国子熙急急忙忙地动作，很想问他：“你又不是班委，为什么找你一起去选？”或者“你和张媛现在什么关系了？”
但是，他都问不出口，最终说出的只是：“需要钱吗？”
国子熙的动作没有停顿：“不用不用，我们一起凑了钱了，一个人也没多少。”他穿上了外套往外跑，“我要迟到了！拜拜！”
张默城没说再见，国子熙已经跑远了。
他转过身，看似平淡地坐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复习功课。
书自然是看不进去的，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抑制折磨疯了。
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国子坤，如果没有这个人在这里，或许这一年，自己早就克制不住做了或者说了什么。
这几年，孤儿院资金短缺，有的人被收养，有的人选择读寄宿制的职业学校，有的人因为年龄到了离开，有的人被转去了其他的孤儿院…留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少。
到如今，这间宿舍里，除了张默城和国子熙，只剩下国子坤而已。这个因为年幼时说张默城坏话而被国子熙划入交往黑名单的少年，如今在宿舍里沉默寡言，几乎是透明的存在。
他整日阴沉着，一个人跛着脚走在学校和孤儿院之间，每每看到张默城和国子熙，都觉得上帝对自己太不公平。
如同儿时对张默城的恶言相向，现在的他，装满了对张默城的怨恨。
恨他比自己聪明，比自己成绩好，比自己长得好，恨他能有国子熙这样好的朋友，恨他的所有。
不过，张默城马上就要高考了，等到高考结束，张默城也应该离开这里了。想到这儿，国子坤就觉得愉悦。
到那时，这里便只剩下他和国子熙。他就不相信，以后，张默城和国子熙还能有什么联系。
就像从这儿离开的所有人一样，张默城也会渐渐淡忘这里，忘了这里的人。
张默城和国子熙，终于要分开了。
真好。
———————第二十二章结束—————
国子熙抬头看着张默城，比了比俩人头顶之间的距离，“我怎么还是比你矮这么多啊？！”
张默城笑笑，双膝弯曲：“这下不就一样高了？”
初一暑假开始，国子熙猛蹿个子，几乎是见天长，总是大半夜睡着睡着腿就抽筋了，疼得瞎哼哼。张默城看着着急，背着院子里的人给他买了好些补钙的，结果反倒被抱怨乱花钱。
到了初二的寒假，国子熙从一米六多长到一七五，兴致勃勃地拉过张默城要比身高。结果站近了一比，才用生命感受到了这么叫做“相对静止”。个子，他是长了，可差值始终存在。
国子熙不甘心地看着他哥，“哥，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多高了？”
张默城认真地想了想，上次体检的是半年前了，这半年他好像没怎么长高：“大概也就一八四左右吧。”
“大概，也就，一八四，左右？”国子熙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张默城的话，嫌弃地看着他，“听你的意思，你还嫌自己不够高咯？”
张默城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够高了，不长了。你加油，我看好你。”
明明是鼓励，国子熙却感觉到了他哥的炫耀。
沉默地看了眼张默城，转身往自己床边走。
“怎么了？真不高兴了？”张默城在身后问。
国子熙躺上床，背对着张默城，把被子一蒙：“睡觉！多睡觉，多长高！”
张默城忍着笑看着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的国子熙：“有没有人告诉你，冬天关了门窗，屋内空气不流通，睡觉蒙头容易因缺氧做噩梦，这样影响睡眠质量，对生长发育不好。”
被子里的一团动了几下，好像是翻了个身。过了几秒，国子熙的脸从被窝里露了出来：“哥，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知道的太多了。”
“现在有了。”张默城仍旧带着笑意回应。
国子熙突然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完了！”
“怎么了？”
“哎呀惨了！我差点忘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换衣服换鞋，“我不是明天要和小学同学一起去看老师嘛，这事儿张媛在负责，之前答应了她今天陪她一起去选送给老师的礼物。”
一说到张媛，张默城再笑不出来，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被云遮住了。
他看着国子熙急急忙忙地动作，很想问他：“你又不是班委，为什么找你一起去选？”或者“你和张媛现在什么关系了？”
但是，他都问不出口，最终说出的只是：“需要钱吗？”
国子熙的动作没有停顿：“不用不用，我们一起凑了钱了，一个人也没多少。”他穿上了外套往外跑，“我要迟到了！拜拜！”
张默城没说再见，国子熙已经跑远了。
他转过身，看似平淡地坐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复习功课。
书自然是看不进去的，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抑制折磨疯了。
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国子坤，如果没有这个人在这里，或许这一年，自己早就克制不住做了或者说了什么。
这几年，孤儿院资金短缺，有的人被收养，有的人选择读寄宿制的职业学校，有的人因为年龄到了离开，有的人被转去了其他的孤儿院…留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少。
到如今，这间宿舍里，除了张默城和国子熙，只剩下国子坤而已。这个因为年幼时说张默城坏话而被国子熙划入交往黑名单的少年，如今在宿舍里沉默寡言，几乎是透明的存在。
他整日阴沉着，一个人跛着脚走在学校和孤儿院之间，每每看到张默城和国子熙，都觉得上帝对自己太不公平。
如同儿时对张默城的恶言相向，现在的他，装满了对张默城的怨恨。
恨他比自己聪明，比自己成绩好，比自己长得好，恨他能有国子熙这样好的朋友，恨他的所有。
不过，张默城马上就要高考了，等到高考结束，张默城也应该离开这里了。想到这儿，国子坤就觉得愉悦。
到那时，这里便只剩下他和国子熙。他就不相信，以后，张默城和国子熙还能有什么联系。
就像从这儿离开的所有人一样，张默城也会渐渐淡忘这里，忘了这里的人。
张默城和国子熙，终于要分开了。
真好。
———————第二十二章结束—————
第二十三章
显然，清楚俩人即将分开这个事实的，不只是国子坤。
张默城心里也明白。
这个城市终究还是太小，经济谈不上发达二字，连一流的大学都没一所。
张默城的志向，从来都不是永远生活在这个小城市里。他的人生需要改变，高考是他必须抓住的，且大概是唯一的机会。
离开这座西部的小城，去全国的经济文化中心，读一所国内顶尖的大学。如果可能的话，再攻读更高的学位。
这是张默城要走的路。
可这条路上，好像没有国子熙。至少，暂时没有。
他读大一，国子熙读初三。他带不走国子熙。而且，国子熙…想到这儿，张默城苦笑一声，谁说国子熙就想和他走呢？
同学、朋友、熟悉的环境以及喜欢的女生，这一切，还抵不上他张默城吗？
高三开学以来，张默城就在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现实。他甚至从来没有问过国子熙，“你愿不愿意和哥哥走？”
曾经还妄想过，现在孤儿院越来越难维持，把国子熙带走也不是难事。只是，随着高考的逐渐临近，随着国子熙口中越来越频繁提到的张媛。张默城觉得，他和国子熙，大概是真的走到要分开的时候了。
他每天都在倒数。
国子熙终于回来了，兴奋地告诉张默城今天和张媛如何选得礼物，“本来打算买一副油画的，可选来选去，还是决定送一套书给老师，哈哈哈。”
“哥？”国子熙歪歪脑袋看着明显心情不好的张默城，“你怎么了？”
“没什么。”张默城摇头，“只是在想一道难题罢了。”
国子熙了然地点头，连他哥都要烦恼的问题，一定是很难很难的题目了，他帮不上任何忙。
“那你觉得，我们送书合适吗？”
张默城现在根本没心情帮他参谋这个，更何况，他和张媛，都已经买了。“都好。”
国子熙以为张默城是真的为一道学习上的难题苦恼，知趣地不再打扰。“哥，你慢慢想，你那么聪明，一定能解开的。我洗澡去了。”
国子熙把衣服换了，又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挂饰随手放在了桌上，准备往淋浴室走。
“这是什么？“张默城指着挂饰问。
“哦，”国子熙回头看了一眼，“张媛买的，觉得好看，女生嘛。但是成对卖的，就给了我一个。”
说完，就继续往淋浴室走：“好冷啊，哥，你也注意别冻着了。”
张默城还是呆望着那个挂饰。
成对卖的，挂饰。
张默城手握紧得看得见青筋，一瞬间很想爆几句粗口。
到底是国子熙傻，不懂张媛的意思，迟迟不行动。还是他自己傻，人家俩人早在一起了只是没告诉他。
只是一个挂饰而已，却把张默城隐忍已久的情绪逼得险些暴走。
他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比以为的更喜欢国子熙。也终于明白，他始终是要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国子熙，一步步走到别人的身边。
颓然地坐在床上，突然对所谓的离别也就释然许多。
既然得不到，不如早分开。
或许，终有一天，他也能喜欢上别人。那时候，无论男女，只要那人不是国子熙，他就敢去追去争，大不了就是失败后不相往来。
他怕的，从始至终都只是连国子熙的哥哥都做不成，而已。
国子熙洗了澡回来，头发上还在滴水。
张默城招手让他坐过来，拿着毛巾故作粗鲁地揉着他的脑袋：“多大人了还不知道把头发擦干点再出来，吹风容易感冒。”
国子熙的脑袋跟着张默城的动作左晃右晃，“哥！脑花要摇散了！”
张默城才放轻了动作：“下次注意，听到没？”
“好吧。”国子熙无奈地点头。其实他挺享受每次他哥帮他擦头发的，这种待遇其他人可没有。
张默城看他不乐意的表情，用了点力扯他的脸：“还嫌我啰嗦了？”
“没有！”国子熙仰着脑袋否认。在国子熙心里，他哥好完美，连说话声音都那么好听，说多少他都听不厌，怎么会嫌他哥啰嗦。
张默城也没当他的否认有多认真，“反正，以后我也不会对你啰嗦了。”
“什么意思？”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
张默城笑了笑，推了下他的脑袋：“因为你长大了啊。”不会因为一颗奶糖就觉得特别开心了，也不再是那个一直追在我身后的小孩儿了。
“可你还是我哥啊。”国子熙理所应当地接话。
“对。”
但或许在将来，你淡忘了我，我也不再是了。
—————第二十三章结束——————
显然，清楚俩人即将分开这个事实的，不只是国子坤。
张默城心里也明白。
这个城市终究还是太小，经济谈不上发达二字，连一流的大学都没一所。
张默城的志向，从来都不是永远生活在这个小城市里。他的人生需要改变，高考是他必须抓住的，且大概是唯一的机会。
离开这座西部的小城，去全国的经济文化中心，读一所国内顶尖的大学。如果可能的话，再攻读更高的学位。
这是张默城要走的路。
可这条路上，好像没有国子熙。至少，暂时没有。
他读大一，国子熙读初三。他带不走国子熙。而且，国子熙…想到这儿，张默城苦笑一声，谁说国子熙就想和他走呢？
同学、朋友、熟悉的环境以及喜欢的女生，这一切，还抵不上他张默城吗？
高三开学以来，张默城就在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现实。他甚至从来没有问过国子熙，“你愿不愿意和哥哥走？”
曾经还妄想过，现在孤儿院越来越难维持，把国子熙带走也不是难事。只是，随着高考的逐渐临近，随着国子熙口中越来越频繁提到的张媛。张默城觉得，他和国子熙，大概是真的走到要分开的时候了。
他每天都在倒数。
国子熙终于回来了，兴奋地告诉张默城今天和张媛如何选得礼物，“本来打算买一副油画的，可选来选去，还是决定送一套书给老师，哈哈哈。”
“哥？”国子熙歪歪脑袋看着明显心情不好的张默城，“你怎么了？”
“没什么。”张默城摇头，“只是在想一道难题罢了。”
国子熙了然地点头，连他哥都要烦恼的问题，一定是很难很难的题目了，他帮不上任何忙。
“那你觉得，我们送书合适吗？”
张默城现在根本没心情帮他参谋这个，更何况，他和张媛，都已经买了。“都好。”
国子熙以为张默城是真的为一道学习上的难题苦恼，知趣地不再打扰。“哥，你慢慢想，你那么聪明，一定能解开的。我洗澡去了。”
国子熙把衣服换了，又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挂饰随手放在了桌上，准备往淋浴室走。
“这是什么？“张默城指着挂饰问。
“哦，”国子熙回头看了一眼，“张媛买的，觉得好看，女生嘛。但是成对卖的，就给了我一个。”
说完，就继续往淋浴室走：“好冷啊，哥，你也注意别冻着了。”
张默城还是呆望着那个挂饰。
成对卖的，挂饰。
张默城手握紧得看得见青筋，一瞬间很想爆几句粗口。
到底是国子熙傻，不懂张媛的意思，迟迟不行动。还是他自己傻，人家俩人早在一起了只是没告诉他。
只是一个挂饰而已，却把张默城隐忍已久的情绪逼得险些暴走。
他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比以为的更喜欢国子熙。也终于明白，他始终是要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国子熙，一步步走到别人的身边。
颓然地坐在床上，突然对所谓的离别也就释然许多。
既然得不到，不如早分开。
或许，终有一天，他也能喜欢上别人。那时候，无论男女，只要那人不是国子熙，他就敢去追去争，大不了就是失败后不相往来。
他怕的，从始至终都只是连国子熙的哥哥都做不成，而已。
国子熙洗了澡回来，头发上还在滴水。
张默城招手让他坐过来，拿着毛巾故作粗鲁地揉着他的脑袋：“多大人了还不知道把头发擦干点再出来，吹风容易感冒。”
国子熙的脑袋跟着张默城的动作左晃右晃，“哥！脑花要摇散了！”
张默城才放轻了动作：“下次注意，听到没？”
“好吧。”国子熙无奈地点头。其实他挺享受每次他哥帮他擦头发的，这种待遇其他人可没有。
张默城看他不乐意的表情，用了点力扯他的脸：“还嫌我啰嗦了？”
“没有！”国子熙仰着脑袋否认。在国子熙心里，他哥好完美，连说话声音都那么好听，说多少他都听不厌，怎么会嫌他哥啰嗦。
张默城也没当他的否认有多认真，“反正，以后我也不会对你啰嗦了。”
“什么意思？”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
张默城笑了笑，推了下他的脑袋：“因为你长大了啊。”不会因为一颗奶糖就觉得特别开心了，也不再是那个一直追在我身后的小孩儿了。
“可你还是我哥啊。”国子熙理所应当地接话。
“对。”
但或许在将来，你淡忘了我，我也不再是了。
—————第二十三章结束——————
—————标签楼———————
好些妹子觉得国子坤对我家子熙有非分之想。
我忍不住想解释几句哈哈哈哈。
其实吧，我觉得，国子坤就是自身没能力、一个嫉妒心很强，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的缩影。他不是因为喜欢国子熙，只是见不到像张默城这样的人，比他优秀，比他好。他不如意，所以希望大家都别如意。
好些妹子觉得国子坤对我家子熙有非分之想。
我忍不住想解释几句哈哈哈哈。
其实吧，我觉得，国子坤就是自身没能力、一个嫉妒心很强，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的缩影。他不是因为喜欢国子熙，只是见不到像张默城这样的人，比他优秀，比他好。他不如意，所以希望大家都别如意。
第二十四章 高考
四月底，高三三诊的成绩出来了。
李应远趁着老师没注意他们的时候悄悄问国子熙：“你哥考得怎么样啊？”
“很好啊。”一说这个，国子熙一脸骄傲，比自己考得好还高兴，“又是我们学校第一哦，全市第二呢。”
“哇哦，”李应远赞叹道，“真棒！学霸！”
国子熙也喜滋滋地，有人夸他哥，他就很开心。
没过一会儿，李应远又问：“那他准备考哪儿啊？成绩那么好，肯定要读T大或者A大吧？”
这一问，把国子熙问愣了。
他眨眼想了想，然后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猪脑子！”
这一声，让周围同学都奇怪地看向他，练老师也停下讲课注视着他。
李应远忙帮他打马虎：“我俩在讨论题呢。”
等所有人把注意力放回去了，他才敢继续问：“怎么了啊？”不就是张默城要去读大学了吗？
这要解释就太复杂了，国子熙也没心情和他多说。只是暗自懊恼：“笨蛋！大笨蛋！”
他究竟在想什么，怎么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他哥成绩那么好，自然是要去读好大学的。那不就意味着，他和他哥就快要分开了？
课没心情听了，李应远也懒得搭理了，一个人颓然地趴在课桌上。
晚上回了宿舍，国子熙还是蔫蔫地，坐在床边也不说话，无论张默城做什么他都看着。
感觉到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实在太久了，张默城终于从一堆复习资料里抬起了头：“怎么了？”
国子熙嘴巴张了张，张默城就一直等着他回答。他抽了下鼻子：“那个，哥，你有没有想过，要读哪所大学啊？”
张默城挑了一下眉，以为这小子永远想不到问这个呢。“还没有。”他说了谎，想试探一下国子熙的态度，“你希望我读哪里？”
“当然是离我近点最好了！”这样的话，国子熙差点脱口而出。
可是他没有，他所有的懂事，都放在了不给张默城添麻烦上。
忍住心里的难受，他故作轻松地说：“你成绩那么好，当然是要去好大学啦！T大A大选一个吧哈哈！”
话到最后，他差点哽咽，生生低头给憋回去了。张默城心也瞬间凉了。原以为，至少会舍不得自己，会纠结地问，能不能别走。
他笑笑，带着点赌气：“恩，那就T大或者A大吧，听起来就很厉害，不是吗？”
“是啊，很厉害。”国子熙低着头附和道。
只是，无论T大还是A大，都离这个小城有上千公里的距离。
国子熙有些后悔了，他不想他哥离他那么远的。万一，万一他哥这一走，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就像国子裕和国宇锋那样，一走，就再没了消息怎么办？
可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没资格称为任何一个人的牵绊，不应该有人因为他，而改变自己要走的路。即使是张默城，也不能为了他留下。
正因为是张默城，所以更不愿意牵住了他的路。
张默城心里也不好受，好像掏心掏肺照顾了多年的孩子，却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去留。“我去阅览室复习。”他随意捡了几本书，大步逃离了宿舍。
张默城一走，国子熙的委屈彻底爆发了。没一会儿，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又用手背擦掉。
“呵。”角落里阴沉的国子坤终于出了声，“丢人。”他其实不懂国子熙为什么要哭，但是看到俩个人明显不愉快的气氛，他就莫名觉得舒畅。
国子熙不想理他，一个人琢磨着刚才的对话。
他有点气恼张默城，虽然自己说了T大或者去A大好，他哥为什么就不能想着他，然后选一所近点的大学呢？！
虽然那两所学校顶尖，可是省内也有很好的大学啊！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稍微将就一点呢？明明都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明明说好要一直当我哥哥的，怎么说走就走啊！
越想越气，急得耳朵都红了。
“国子熙，你可是个男孩子！”他自言自语，“丢不丢人！”他狠狠抹了把脸，最后生气地陈词，“有什么大不了，都走都走！”
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
而另一边的张默城，自嘲自己自作多情，高估了自己在国子熙心里的位置。
于是，在张默城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俩人都故意不和对方亲近。
最开始是国子熙不像以往那样总是巴拉巴拉跟张默城说个不停了。张默城觉得既然自己没那么重要，也不应该自讨没趣。
国子熙一看张默城这次居然放任俩人关系恶化，一赌气，中午也不去找张默城一起吃午饭了。
张默城看到国子熙和张媛一起出现在食堂的时候，除了苦笑，什么都做不了。
说到底，他们只是朋友，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兄弟，他没资格管国子熙喜欢谁或者早恋。
这样也好，至少他走之后，还有接替的人陪着国子熙。
国子熙本来是和李应远商量好了一起吃午饭的，结果半路碰上了张媛。这个年纪的学生都喜欢跟着八卦起哄，张媛一出现，李应远就带着其他几个同学一起闹哄哄地跑了，只留下了他们俩。他总不能再丢下女生一个人自己跑了吧？
其实刚上初一的时候，他确实觉得自己喜欢张媛。长得好看，成绩又好，又是老师的得力助手。这几乎是那时候所有男生心目中女神的标准。
可是随着和张媛从同学成为朋友，他觉得就像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再没有了想了解的欲望。到后来，他也算明白，对这个女生，仅仅只是欣赏而已。
只是同学之间就是这样，谁和谁走进一点，八卦的火苗就能蹭得燃烧。他从来不辩解，只是因为他知道，张媛是喜欢自己的，不想彻底伤了女孩子的心而已。
只是国子熙没想到，自以为是体贴的做法，既让张媛怀揣了不应该有的希望，也让另一个只敢偷偷喜欢他的人，难过许多次，到如今终于决定自己该放下。
在俩人越发僵持的氛围下，张默城迎来了高考。
六月六号晚上，国子熙沉默地看着张默城收拾文具，看着他把东西一样样放进袋子里。心里默默帮张默城想着，笔带了，铅笔带了，橡皮带了，身份证带了…咦？准考证呢？
直到张默城像是收拾妥当了，他都没看见准考证。终究没忍住，问道：“你的准考证呢？”
张默城转过身看了他一眼：“明天老师在考场外再发给我们。”
“哦。”国子熙应答着。果然还是自己瞎操心了，他哥那么细心的人…
他哥…可能，就要不是了？
学校作为考点，张默城考试的两天，国子熙放了假。可他每天很早就醒了，躺在床上看着张默城洗漱完了出门去考试。
几次开口，可到最后都没把“加油”二字说出口。他那么优秀，或许用不着他加油。
六月八号晚上，所有的高考生都选择了嗨个够。张默城也被邵华拉去聚会唱歌，扬言不通宵不罢休。
国子熙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床铺。
他这才发现，这是六年以来，第一个没有张默城的夜。
也或许是，他以后漫长的人生中，第一个没有张默城的夜。
回想起这一个月，明明就是一次普通的聊天，怎么就把俩个人的关系弄成这样了。
明明知道哥哥要走了，为什么最后还要和他闹别扭。
明明不是什么事儿的，怎么就，较上劲了？
现在想想，哪里至于呢？
国子熙也不管自己是男生或是已经长大了，在寂静的午夜，哭得泣不成声。
——————第二十四章结束—————
四月底，高三三诊的成绩出来了。
李应远趁着老师没注意他们的时候悄悄问国子熙：“你哥考得怎么样啊？”
“很好啊。”一说这个，国子熙一脸骄傲，比自己考得好还高兴，“又是我们学校第一哦，全市第二呢。”
“哇哦，”李应远赞叹道，“真棒！学霸！”
国子熙也喜滋滋地，有人夸他哥，他就很开心。
没过一会儿，李应远又问：“那他准备考哪儿啊？成绩那么好，肯定要读T大或者A大吧？”
这一问，把国子熙问愣了。
他眨眼想了想，然后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猪脑子！”
这一声，让周围同学都奇怪地看向他，练老师也停下讲课注视着他。
李应远忙帮他打马虎：“我俩在讨论题呢。”
等所有人把注意力放回去了，他才敢继续问：“怎么了啊？”不就是张默城要去读大学了吗？
这要解释就太复杂了，国子熙也没心情和他多说。只是暗自懊恼：“笨蛋！大笨蛋！”
他究竟在想什么，怎么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他哥成绩那么好，自然是要去读好大学的。那不就意味着，他和他哥就快要分开了？
课没心情听了，李应远也懒得搭理了，一个人颓然地趴在课桌上。
晚上回了宿舍，国子熙还是蔫蔫地，坐在床边也不说话，无论张默城做什么他都看着。
感觉到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实在太久了，张默城终于从一堆复习资料里抬起了头：“怎么了？”
国子熙嘴巴张了张，张默城就一直等着他回答。他抽了下鼻子：“那个，哥，你有没有想过，要读哪所大学啊？”
张默城挑了一下眉，以为这小子永远想不到问这个呢。“还没有。”他说了谎，想试探一下国子熙的态度，“你希望我读哪里？”
“当然是离我近点最好了！”这样的话，国子熙差点脱口而出。
可是他没有，他所有的懂事，都放在了不给张默城添麻烦上。
忍住心里的难受，他故作轻松地说：“你成绩那么好，当然是要去好大学啦！T大A大选一个吧哈哈！”
话到最后，他差点哽咽，生生低头给憋回去了。张默城心也瞬间凉了。原以为，至少会舍不得自己，会纠结地问，能不能别走。
他笑笑，带着点赌气：“恩，那就T大或者A大吧，听起来就很厉害，不是吗？”
“是啊，很厉害。”国子熙低着头附和道。
只是，无论T大还是A大，都离这个小城有上千公里的距离。
国子熙有些后悔了，他不想他哥离他那么远的。万一，万一他哥这一走，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就像国子裕和国宇锋那样，一走，就再没了消息怎么办？
可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没资格称为任何一个人的牵绊，不应该有人因为他，而改变自己要走的路。即使是张默城，也不能为了他留下。
正因为是张默城，所以更不愿意牵住了他的路。
张默城心里也不好受，好像掏心掏肺照顾了多年的孩子，却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去留。“我去阅览室复习。”他随意捡了几本书，大步逃离了宿舍。
张默城一走，国子熙的委屈彻底爆发了。没一会儿，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又用手背擦掉。
“呵。”角落里阴沉的国子坤终于出了声，“丢人。”他其实不懂国子熙为什么要哭，但是看到俩个人明显不愉快的气氛，他就莫名觉得舒畅。
国子熙不想理他，一个人琢磨着刚才的对话。
他有点气恼张默城，虽然自己说了T大或者去A大好，他哥为什么就不能想着他，然后选一所近点的大学呢？！
虽然那两所学校顶尖，可是省内也有很好的大学啊！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稍微将就一点呢？明明都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明明说好要一直当我哥哥的，怎么说走就走啊！
越想越气，急得耳朵都红了。
“国子熙，你可是个男孩子！”他自言自语，“丢不丢人！”他狠狠抹了把脸，最后生气地陈词，“有什么大不了，都走都走！”
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
而另一边的张默城，自嘲自己自作多情，高估了自己在国子熙心里的位置。
于是，在张默城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俩人都故意不和对方亲近。
最开始是国子熙不像以往那样总是巴拉巴拉跟张默城说个不停了。张默城觉得既然自己没那么重要，也不应该自讨没趣。
国子熙一看张默城这次居然放任俩人关系恶化，一赌气，中午也不去找张默城一起吃午饭了。
张默城看到国子熙和张媛一起出现在食堂的时候，除了苦笑，什么都做不了。
说到底，他们只是朋友，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兄弟，他没资格管国子熙喜欢谁或者早恋。
这样也好，至少他走之后，还有接替的人陪着国子熙。
国子熙本来是和李应远商量好了一起吃午饭的，结果半路碰上了张媛。这个年纪的学生都喜欢跟着八卦起哄，张媛一出现，李应远就带着其他几个同学一起闹哄哄地跑了，只留下了他们俩。他总不能再丢下女生一个人自己跑了吧？
其实刚上初一的时候，他确实觉得自己喜欢张媛。长得好看，成绩又好，又是老师的得力助手。这几乎是那时候所有男生心目中女神的标准。
可是随着和张媛从同学成为朋友，他觉得就像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再没有了想了解的欲望。到后来，他也算明白，对这个女生，仅仅只是欣赏而已。
只是同学之间就是这样，谁和谁走进一点，八卦的火苗就能蹭得燃烧。他从来不辩解，只是因为他知道，张媛是喜欢自己的，不想彻底伤了女孩子的心而已。
只是国子熙没想到，自以为是体贴的做法，既让张媛怀揣了不应该有的希望，也让另一个只敢偷偷喜欢他的人，难过许多次，到如今终于决定自己该放下。
在俩人越发僵持的氛围下，张默城迎来了高考。
六月六号晚上，国子熙沉默地看着张默城收拾文具，看着他把东西一样样放进袋子里。心里默默帮张默城想着，笔带了，铅笔带了，橡皮带了，身份证带了…咦？准考证呢？
直到张默城像是收拾妥当了，他都没看见准考证。终究没忍住，问道：“你的准考证呢？”
张默城转过身看了他一眼：“明天老师在考场外再发给我们。”
“哦。”国子熙应答着。果然还是自己瞎操心了，他哥那么细心的人…
他哥…可能，就要不是了？
学校作为考点，张默城考试的两天，国子熙放了假。可他每天很早就醒了，躺在床上看着张默城洗漱完了出门去考试。
几次开口，可到最后都没把“加油”二字说出口。他那么优秀，或许用不着他加油。
六月八号晚上，所有的高考生都选择了嗨个够。张默城也被邵华拉去聚会唱歌，扬言不通宵不罢休。
国子熙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床铺。
他这才发现，这是六年以来，第一个没有张默城的夜。
也或许是，他以后漫长的人生中，第一个没有张默城的夜。
回想起这一个月，明明就是一次普通的聊天，怎么就把俩个人的关系弄成这样了。
明明知道哥哥要走了，为什么最后还要和他闹别扭。
明明不是什么事儿的，怎么就，较上劲了？
现在想想，哪里至于呢？
国子熙也不管自己是男生或是已经长大了，在寂静的午夜，哭得泣不成声。
——————第二十四章结束—————
第二十五章 高考（二）
九号清晨，张默城带着酒气回来，看见在床上蜷成一团睡着国子熙。
走过去帮他把被子搭好，心里想着国子熙睡觉踢被这个毛病，以后要怎么办。
把目光移到国子熙的脸上，才看到干涸的泪痕和红肿的双眼。张默城叹口气，如果以后还是这样，眼睛还想不想要了？
不愿吵醒国子熙，尽量轻手轻脚地行动。可酒精到底控制了人的行动，一不小心自己就撞到了床架上。
“砰”地一声响，国子熙在睡梦中抖了一下，然后猛地睁开了眼。
“哥，”还没完全清醒的人下意识地喊着，“你回来了？”
“恩。”张默城习惯性地摸摸他的脑袋，“才五点，还早，再睡会儿。”
国子熙呆呆地点点头，又闭上眼准备继续睡觉。
一切都会那么自然，好像俩人没有之前的不愉快。
张默城看国子熙又睡了，更小心地往自己床边走，背后国子熙却突然跳了起来。
“哥！”这一喊，把国子坤也闹醒了，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背过身蒙着被子继续睡。
张默城奇怪地转过身，“怎么了？”话还没说完，眼前就被一个黑影挡住了，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接住扑在自己怀里的国子熙，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没站稳。
国子熙闻到了张默城身上的酒味，这在提醒他，他哥是参加了毕业聚会了，是真的高考结束了。
也不管俩人现在的姿势是不是不对，把张默城的脖子紧紧搂住，“哥，你别不要我！”
张默城愣住了，明明，自己才是，被不要的那一个啊。
国子熙见张默城没说话，以为他还在生气。“哥，我不该和你冷战的，也不该故意气你。我真的后悔了，你别不要我。”
“你原谅我，好不好？”
“只要你别丢下我，别以后都不理我了，你说什么条件都行！”
“真的！”
“我其实，不想让你去那么远的学校的。”
后面国子熙还在解释什么，张默城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大脑现在本来就比平常迟缓很多。加上国子熙这道歉来得太突然，此刻他脑子里只剩下一句：“你说什么条件都行。”
这句话对一个暗恋三年多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
他实在压抑太久，前段时间还被国子熙的态度打入了冷宫。只是这一句，就好像给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天堂的门一样。
张默城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可头脑还是发热。
他听见自己问国子熙：“你喜欢张媛吗？”
他看见国子熙没有迟疑地摇头：“不喜欢。”
他感觉自己抱着国子熙的双臂收紧了，把国子熙整个人用力扣在怀里。
他听见一个声音说：“那你喜欢我，好不好？”
时间停了几秒，他听见国子熙愣愣地说：“我本来就喜欢你啊。”
张默城笑，他们说的喜欢，从来都不是一回事。
“我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你明白吗？”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张默城静静等着被宣判，甚至不敢呼吸，生怕惊动了国子熙。
过了一会儿，怀里的人像是终于明白过来了。
他感觉到国子熙松开了留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挣扎了几下。
他松开了国子熙，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他看着国子熙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眨眨眼问：“哥，你是不是，喝多了？”
张默城被酒精点燃的勇气，已经全部用在那几句话里了。
他笑着点点头，“是有点懵。”
国子熙长舒一口气，他刚才真的被吓到了。
“好啦，”国子熙故作镇定地拍拍张默城的肩膀，“趁时间还早，你睡会儿，睡一觉会好一些。”
“好，你也再睡会儿。”
他们和好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张默城终于明白，打开的那扇门，不是通往天堂。
他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留在国子熙身边了。
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无法继续以国子熙不知道为理由欺骗自己，害怕以后再对国子熙好会让他有负担。
他必须走。给国子熙一个放松的环境，也给自己一条生路。
人生还有那么长，他试图强迫自己离开国子熙这棵没有结果的树。
等高考成绩下来，张默城第一志愿最终还是填了T大，被录取几乎没什么悬念。
国子熙看着张默城在提交上单击了确定，也再说不出挽留。
该说的，不该说的，好像在那个早上都说过了。
这就是，张默城该走的路啊。
八月底，张默城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这么早就要走了？”国子熙有些难过，明明，离录取通知书上要求报道的时间还有十来天。
“恩。”张默城点头，“邵华的学校也在D市，离T大很近，他开学早，我们一起过去。”
国子熙抓着床单的手拽得死紧，咬着嘴唇深呼吸。
他可不想最后还在张默城面前哭。
明明是最后相聚的日子了，怎么能忍心，为了和邵华一起走，就提前那么久离开我？
他盯着张默城的举动，整理了好久，最终只有一个行李箱那么多而已。
张默城的床上还铺着他的床单，衣柜里还有好些他的衣服，桌子上都是他用过的书。
这些，张默城都没有带走的打算。
国子熙隐隐有些高兴，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放假就会回来？
但话还没问出口，张默城就指着书说：“这些书我用不上了，或许以后你能用上，笔记挺全的。其余的，我就不带走了，太远了带着也麻烦。”
“那，你还会回来吗？”国子熙忐忑着问。
张默城停顿了几秒，把箱子的拉链拉好，才站起身看着他说：“我已经十八了。”
他们都明白十八意味着什么。
今天张默城从这里走出去，就再没有回来住的资格了。
“成年”这个词，对许多十八岁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个开更大更热闹聚会的噱头。
但对于他们而言，就是真的，再无枝可依。
国子熙没有说话，低下头不再看他。
张默城也站在原地没动，这或许就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国子熙了。
这个他第一个爱上的人，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把他遗忘。
张默城希望这个时间可以短一点，这样或许他就能问心无愧地回来看看国子熙，完全站在哥哥的立场上。
可他又希望这个时间能慢一点。因为他害怕，如果把国子熙也从心里面拿出去了，胸腔会空得可怕。
过了许久，“那，我走了。”张默城把拉杆伸长，“照顾好自己。”
盛夏的午后，院子里的走廊上只有张默城经过的身影。
一如来时，孤身一人。
他放缓了脚步，听见轮子碾过水泥的声音，听见树上蝉鸣的声音。
却再没听见，有人喊他“哥哥。”
他的国子熙已经长大了，再不用他帮忙捡羽毛球了。
也不再是，他的了。
张默城不许自己向后看，生怕这一转身，即使身后无人，他都狠不下心再走。
轱辘离开了宿舍区，院子的大门被打开又关上。
国子熙听着声音想象，张默城的手上大概蹭了一点门锁上的锈，然后一步步走出门口的小巷，往热闹的大街上走去。
白色的短袖T恤，浅色的牛仔长裤，瘦瘦高高的背影，一点点变小。
最终，隐匿在拥挤的人潮里。
“哥哥，我还没和你说再见呢。”
“你怎么，不和我说再见呢？”
——————第二十五章结束—————
九号清晨，张默城带着酒气回来，看见在床上蜷成一团睡着国子熙。
走过去帮他把被子搭好，心里想着国子熙睡觉踢被这个毛病，以后要怎么办。
把目光移到国子熙的脸上，才看到干涸的泪痕和红肿的双眼。张默城叹口气，如果以后还是这样，眼睛还想不想要了？
不愿吵醒国子熙，尽量轻手轻脚地行动。可酒精到底控制了人的行动，一不小心自己就撞到了床架上。
“砰”地一声响，国子熙在睡梦中抖了一下，然后猛地睁开了眼。
“哥，”还没完全清醒的人下意识地喊着，“你回来了？”
“恩。”张默城习惯性地摸摸他的脑袋，“才五点，还早，再睡会儿。”
国子熙呆呆地点点头，又闭上眼准备继续睡觉。
一切都会那么自然，好像俩人没有之前的不愉快。
张默城看国子熙又睡了，更小心地往自己床边走，背后国子熙却突然跳了起来。
“哥！”这一喊，把国子坤也闹醒了，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背过身蒙着被子继续睡。
张默城奇怪地转过身，“怎么了？”话还没说完，眼前就被一个黑影挡住了，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接住扑在自己怀里的国子熙，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没站稳。
国子熙闻到了张默城身上的酒味，这在提醒他，他哥是参加了毕业聚会了，是真的高考结束了。
也不管俩人现在的姿势是不是不对，把张默城的脖子紧紧搂住，“哥，你别不要我！”
张默城愣住了，明明，自己才是，被不要的那一个啊。
国子熙见张默城没说话，以为他还在生气。“哥，我不该和你冷战的，也不该故意气你。我真的后悔了，你别不要我。”
“你原谅我，好不好？”
“只要你别丢下我，别以后都不理我了，你说什么条件都行！”
“真的！”
“我其实，不想让你去那么远的学校的。”
后面国子熙还在解释什么，张默城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大脑现在本来就比平常迟缓很多。加上国子熙这道歉来得太突然，此刻他脑子里只剩下一句：“你说什么条件都行。”
这句话对一个暗恋三年多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
他实在压抑太久，前段时间还被国子熙的态度打入了冷宫。只是这一句，就好像给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天堂的门一样。
张默城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可头脑还是发热。
他听见自己问国子熙：“你喜欢张媛吗？”
他看见国子熙没有迟疑地摇头：“不喜欢。”
他感觉自己抱着国子熙的双臂收紧了，把国子熙整个人用力扣在怀里。
他听见一个声音说：“那你喜欢我，好不好？”
时间停了几秒，他听见国子熙愣愣地说：“我本来就喜欢你啊。”
张默城笑，他们说的喜欢，从来都不是一回事。
“我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你明白吗？”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张默城静静等着被宣判，甚至不敢呼吸，生怕惊动了国子熙。
过了一会儿，怀里的人像是终于明白过来了。
他感觉到国子熙松开了留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挣扎了几下。
他松开了国子熙，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他看着国子熙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眨眨眼问：“哥，你是不是，喝多了？”
张默城被酒精点燃的勇气，已经全部用在那几句话里了。
他笑着点点头，“是有点懵。”
国子熙长舒一口气，他刚才真的被吓到了。
“好啦，”国子熙故作镇定地拍拍张默城的肩膀，“趁时间还早，你睡会儿，睡一觉会好一些。”
“好，你也再睡会儿。”
他们和好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张默城终于明白，打开的那扇门，不是通往天堂。
他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留在国子熙身边了。
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无法继续以国子熙不知道为理由欺骗自己，害怕以后再对国子熙好会让他有负担。
他必须走。给国子熙一个放松的环境，也给自己一条生路。
人生还有那么长，他试图强迫自己离开国子熙这棵没有结果的树。
等高考成绩下来，张默城第一志愿最终还是填了T大，被录取几乎没什么悬念。
国子熙看着张默城在提交上单击了确定，也再说不出挽留。
该说的，不该说的，好像在那个早上都说过了。
这就是，张默城该走的路啊。
八月底，张默城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这么早就要走了？”国子熙有些难过，明明，离录取通知书上要求报道的时间还有十来天。
“恩。”张默城点头，“邵华的学校也在D市，离T大很近，他开学早，我们一起过去。”
国子熙抓着床单的手拽得死紧，咬着嘴唇深呼吸。
他可不想最后还在张默城面前哭。
明明是最后相聚的日子了，怎么能忍心，为了和邵华一起走，就提前那么久离开我？
他盯着张默城的举动，整理了好久，最终只有一个行李箱那么多而已。
张默城的床上还铺着他的床单，衣柜里还有好些他的衣服，桌子上都是他用过的书。
这些，张默城都没有带走的打算。
国子熙隐隐有些高兴，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放假就会回来？
但话还没问出口，张默城就指着书说：“这些书我用不上了，或许以后你能用上，笔记挺全的。其余的，我就不带走了，太远了带着也麻烦。”
“那，你还会回来吗？”国子熙忐忑着问。
张默城停顿了几秒，把箱子的拉链拉好，才站起身看着他说：“我已经十八了。”
他们都明白十八意味着什么。
今天张默城从这里走出去，就再没有回来住的资格了。
“成年”这个词，对许多十八岁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个开更大更热闹聚会的噱头。
但对于他们而言，就是真的，再无枝可依。
国子熙没有说话，低下头不再看他。
张默城也站在原地没动，这或许就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国子熙了。
这个他第一个爱上的人，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把他遗忘。
张默城希望这个时间可以短一点，这样或许他就能问心无愧地回来看看国子熙，完全站在哥哥的立场上。
可他又希望这个时间能慢一点。因为他害怕，如果把国子熙也从心里面拿出去了，胸腔会空得可怕。
过了许久，“那，我走了。”张默城把拉杆伸长，“照顾好自己。”
盛夏的午后，院子里的走廊上只有张默城经过的身影。
一如来时，孤身一人。
他放缓了脚步，听见轮子碾过水泥的声音，听见树上蝉鸣的声音。
却再没听见，有人喊他“哥哥。”
他的国子熙已经长大了，再不用他帮忙捡羽毛球了。
也不再是，他的了。
张默城不许自己向后看，生怕这一转身，即使身后无人，他都狠不下心再走。
轱辘离开了宿舍区，院子的大门被打开又关上。
国子熙听着声音想象，张默城的手上大概蹭了一点门锁上的锈，然后一步步走出门口的小巷，往热闹的大街上走去。
白色的短袖T恤，浅色的牛仔长裤，瘦瘦高高的背影，一点点变小。
最终，隐匿在拥挤的人潮里。
“哥哥，我还没和你说再见呢。”
“你怎么，不和我说再见呢？”
——————第二十五章结束—————
第二十六章 离别
过了一会儿，国子熙突然跃起来往外跑，可等他跑到主路上，这路上车水马龙，哪里还有张默城的影子？
他撑着膝盖喘气，牙齿咬得发紧。
没关系，你已经十四了。
真的没关系。
张默城走后的第一天，国子熙迎来了初中最后一个学年。
放学的时候，李应远就把他拽到一边神神秘秘地问：“张默城读书去了？”
国子熙点头。
张默城走了，早上起床喊他名字的时候没人回应；走在路上想回头找他的时候没有身影；到学校发现作业没带齐才想起从前都有他来提醒；吃饭也没有他主动换走自己不喜欢的食物…
现在，连李应远都来提醒他一遍，张默城，真的走了。
“我，我听说…”李应远欲言又止，“只是听说啊，你别生气。”
国子熙皱眉看着他：“有话就说。”他现在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李应远看着国子熙的脸色，犹犹豫豫地说：“我听说…张默城是…同性恋。”
“放屁！”国子熙吼道，“他才不是！”
“好好好，你别激动。”李应远忙安抚他，“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但是他们都说，张默城长那么帅，追他的人那么多，他却从来没传过喜欢哪个女生。而且…而且…他们还说，张默城喜欢的是你。”
“你听谁说的？”国子熙盯着他。
李应远挠挠头，“就…就有的人在传…好像是，好像是从我们上一届传出来的。”
上一届…国子熙想了想，最有可能的就是国子坤。那天早上他也在宿舍，而且，他一直都阴阳怪气的。直接掉头走人，准备回去找国子坤算帐。李应远追上去：“你去哪儿？！”
“揍人！”
“喂喂喂！”李应远拉住他，“你揍谁啊？上一届都已经毕业了。这好像是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在他们那传出来的了。”
国子熙一听更气了，这事儿是国子坤准没错！
“再让我听见谁乱说，我跟他没完！”他转身对李应远吼道，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回走。
就是小时候那架打轻了！让他一天胡说八道！
怒气冲冲地回了宿舍，国子坤却没在。也对，那家伙腿不好，估计还在路上。
国子熙找了个板凳坐在宿舍正中间，等着国子坤回来和他好好算帐。
结果十多分钟过去了，还是没见国子坤。
国子熙最近火大没处发，猛地起身准备去放学路上逮人。一出门，差点和罗玉梅撞在一起。
“急急忙忙地干什么呢？”罗玉梅拦住他。
“我，”国子熙脑子一转，“我作业本好像落学校了。”
“你看你，默城一走，你就丢三落四的，以后可没人帮你擦屁股啊。”
“我知道。”国子熙捏紧了拳头，我知道张默城走了，不用你们每个人都提醒我一次。
他准备提步去找国子坤，却听见罗玉梅说：“子坤也走了。以后，这个宿舍只有你一个人住了，没问题吧？”
“您说什么？！”国子熙诧异地转头，“什么叫国子坤也走了？！”
“他今天早上搬走的，你没注意到吗？”
国子熙急忙转回寝室，国子坤的东西果然都没了，只剩下一床被子。
“他人呢？”
罗玉梅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前的小豆丁，现在已经比她高出好多了。“你也知道他的腿不好，成绩也不好，他不愿意读书了。找了个技术学校，好歹有点手艺。”
那他这笔帐找谁算去？国子熙气得踢了一脚墙。
“这孩子，怎么火气这么大？”
罗玉梅拍了下他的背，“你也知道，咱这儿这几年情况不好，财政给的也少，以后的孩子，也要往新的院区进。”
“现在整个院子里，也就几个人了。你也长大了。”
国子熙不想再听，“对了阿姨，您过来有什么事吗？”
“哦对，我是来收拾默城和子坤留下的东西的。”说着，罗玉梅往宿舍里走，想把他们的东西都打包拿出去。
“阿姨！”国子熙拦着她，“能不能把我哥，把张默城留下的东西给我。他走之前，也说把这些留给我。”
罗玉梅看看他，也明白这几年几乎是张默城带着国子熙长大的。“行，他的东西你想要就都留着吧，我就放这儿了，你自己收拾一下。”
“谢谢阿姨。”
罗玉梅不再说话，一直到收拾完国子坤的东西往外走的时候才又出了声：“子熙，其实你该明白的。我们这一生，总要和很多人说离别。”
这个平时最乖巧的孩子，这几天变得时而忧郁时而暴躁，无疑和张默城的离开有关。
她不能开口安慰国子熙：“说不定默城会回来看你的。”
因为，从这儿离开的人，从没有因为这里的伙伴，而回来过。
或许几年甚至十年后，张默城有所成就了，会回来看她和院长。但是那时，这里已没有了国子熙。
而且，依照现在的情形，也说不定那时，这个孤儿院也没了。
“我知道。”国子熙点头，站到张默城的床位旁，一本本整理他留下的书。
“你的作业本不拿了吗？”
“不拿了。”国子熙摇头，“反正已经写完了。”
张默城离开了，连想打架的国子坤都走了。从今以后，这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夜色来临，国子熙打开了张默城的台灯。虽然是看书用，可张默城却喜欢用橘色的灯光，说这样会觉得温馨。
国子熙其实不太懂橘色究竟是什么颜色，和其他颜色混在一起，视觉就怪怪的。
可他今天不愿开白织灯，既然张默城说这个颜色温馨，他就宁愿被这样的颜色包围着。
他开始回想小时候，很小很小，被父母抛弃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也像现在这样难过吗？
可那时候实在太小了，他想不起来了。
他的回忆里里，从来都没有父母。甚至连张默城出现之前的那几年，他都想不起来了。
记忆，好像是从张默城出现开始的。
没有任何经验能告诉他，没有张默城以后的国子熙，应该怎么生活。
视线里渐渐模糊了，国子熙忙把落在书上的泪擦干，生怕晕花了张默城的字。
这是第一天。他还没能习惯张默城不在身边，被全世界提醒一遍。
可他不能再哭了，这是张默城要他做到的坚强。
算算时间，张默城大概也到D市了。现在应该和邵华在一起吧，应该吃晚饭了？
感觉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听见张默城的声音了，他好想听张默城说点什么，哪怕数落他又哭了都好。
可是，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他是不是和这些书一样，张默城都不要了。
他又想起今天李应远的话，想起那天早上张默城的话。
虽然曾极力想把它当作张默城酒后的玩笑，当作李应远听到的流言。
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国子熙不得不承认，此刻的他，居然有点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如果他也喜欢张默城，他和张默城，是不是就不用分开了？
仅仅是这一天，对他来说都太难熬了。
他真的不想，从此以后的每一天，都像今天一样，没有张默城。
—————————第二十六章结束—————
过了一会儿，国子熙突然跃起来往外跑，可等他跑到主路上，这路上车水马龙，哪里还有张默城的影子？
他撑着膝盖喘气，牙齿咬得发紧。
没关系，你已经十四了。
真的没关系。
张默城走后的第一天，国子熙迎来了初中最后一个学年。
放学的时候，李应远就把他拽到一边神神秘秘地问：“张默城读书去了？”
国子熙点头。
张默城走了，早上起床喊他名字的时候没人回应；走在路上想回头找他的时候没有身影；到学校发现作业没带齐才想起从前都有他来提醒；吃饭也没有他主动换走自己不喜欢的食物…
现在，连李应远都来提醒他一遍，张默城，真的走了。
“我，我听说…”李应远欲言又止，“只是听说啊，你别生气。”
国子熙皱眉看着他：“有话就说。”他现在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李应远看着国子熙的脸色，犹犹豫豫地说：“我听说…张默城是…同性恋。”
“放屁！”国子熙吼道，“他才不是！”
“好好好，你别激动。”李应远忙安抚他，“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但是他们都说，张默城长那么帅，追他的人那么多，他却从来没传过喜欢哪个女生。而且…而且…他们还说，张默城喜欢的是你。”
“你听谁说的？”国子熙盯着他。
李应远挠挠头，“就…就有的人在传…好像是，好像是从我们上一届传出来的。”
上一届…国子熙想了想，最有可能的就是国子坤。那天早上他也在宿舍，而且，他一直都阴阳怪气的。直接掉头走人，准备回去找国子坤算帐。李应远追上去：“你去哪儿？！”
“揍人！”
“喂喂喂！”李应远拉住他，“你揍谁啊？上一届都已经毕业了。这好像是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在他们那传出来的了。”
国子熙一听更气了，这事儿是国子坤准没错！
“再让我听见谁乱说，我跟他没完！”他转身对李应远吼道，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回走。
就是小时候那架打轻了！让他一天胡说八道！
怒气冲冲地回了宿舍，国子坤却没在。也对，那家伙腿不好，估计还在路上。
国子熙找了个板凳坐在宿舍正中间，等着国子坤回来和他好好算帐。
结果十多分钟过去了，还是没见国子坤。
国子熙最近火大没处发，猛地起身准备去放学路上逮人。一出门，差点和罗玉梅撞在一起。
“急急忙忙地干什么呢？”罗玉梅拦住他。
“我，”国子熙脑子一转，“我作业本好像落学校了。”
“你看你，默城一走，你就丢三落四的，以后可没人帮你擦屁股啊。”
“我知道。”国子熙捏紧了拳头，我知道张默城走了，不用你们每个人都提醒我一次。
他准备提步去找国子坤，却听见罗玉梅说：“子坤也走了。以后，这个宿舍只有你一个人住了，没问题吧？”
“您说什么？！”国子熙诧异地转头，“什么叫国子坤也走了？！”
“他今天早上搬走的，你没注意到吗？”
国子熙急忙转回寝室，国子坤的东西果然都没了，只剩下一床被子。
“他人呢？”
罗玉梅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前的小豆丁，现在已经比她高出好多了。“你也知道他的腿不好，成绩也不好，他不愿意读书了。找了个技术学校，好歹有点手艺。”
那他这笔帐找谁算去？国子熙气得踢了一脚墙。
“这孩子，怎么火气这么大？”
罗玉梅拍了下他的背，“你也知道，咱这儿这几年情况不好，财政给的也少，以后的孩子，也要往新的院区进。”
“现在整个院子里，也就几个人了。你也长大了。”
国子熙不想再听，“对了阿姨，您过来有什么事吗？”
“哦对，我是来收拾默城和子坤留下的东西的。”说着，罗玉梅往宿舍里走，想把他们的东西都打包拿出去。
“阿姨！”国子熙拦着她，“能不能把我哥，把张默城留下的东西给我。他走之前，也说把这些留给我。”
罗玉梅看看他，也明白这几年几乎是张默城带着国子熙长大的。“行，他的东西你想要就都留着吧，我就放这儿了，你自己收拾一下。”
“谢谢阿姨。”
罗玉梅不再说话，一直到收拾完国子坤的东西往外走的时候才又出了声：“子熙，其实你该明白的。我们这一生，总要和很多人说离别。”
这个平时最乖巧的孩子，这几天变得时而忧郁时而暴躁，无疑和张默城的离开有关。
她不能开口安慰国子熙：“说不定默城会回来看你的。”
因为，从这儿离开的人，从没有因为这里的伙伴，而回来过。
或许几年甚至十年后，张默城有所成就了，会回来看她和院长。但是那时，这里已没有了国子熙。
而且，依照现在的情形，也说不定那时，这个孤儿院也没了。
“我知道。”国子熙点头，站到张默城的床位旁，一本本整理他留下的书。
“你的作业本不拿了吗？”
“不拿了。”国子熙摇头，“反正已经写完了。”
张默城离开了，连想打架的国子坤都走了。从今以后，这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夜色来临，国子熙打开了张默城的台灯。虽然是看书用，可张默城却喜欢用橘色的灯光，说这样会觉得温馨。
国子熙其实不太懂橘色究竟是什么颜色，和其他颜色混在一起，视觉就怪怪的。
可他今天不愿开白织灯，既然张默城说这个颜色温馨，他就宁愿被这样的颜色包围着。
他开始回想小时候，很小很小，被父母抛弃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也像现在这样难过吗？
可那时候实在太小了，他想不起来了。
他的回忆里里，从来都没有父母。甚至连张默城出现之前的那几年，他都想不起来了。
记忆，好像是从张默城出现开始的。
没有任何经验能告诉他，没有张默城以后的国子熙，应该怎么生活。
视线里渐渐模糊了，国子熙忙把落在书上的泪擦干，生怕晕花了张默城的字。
这是第一天。他还没能习惯张默城不在身边，被全世界提醒一遍。
可他不能再哭了，这是张默城要他做到的坚强。
算算时间，张默城大概也到D市了。现在应该和邵华在一起吧，应该吃晚饭了？
感觉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听见张默城的声音了，他好想听张默城说点什么，哪怕数落他又哭了都好。
可是，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他是不是和这些书一样，张默城都不要了。
他又想起今天李应远的话，想起那天早上张默城的话。
虽然曾极力想把它当作张默城酒后的玩笑，当作李应远听到的流言。
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国子熙不得不承认，此刻的他，居然有点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如果他也喜欢张默城，他和张默城，是不是就不用分开了？
仅仅是这一天，对他来说都太难熬了。
他真的不想，从此以后的每一天，都像今天一样，没有张默城。
—————————第二十六章结束—————
第二十七章 离别（二）
正感伤着，罗玉梅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子熙！干什么呢？喊你好几遍都没听见。”
“没什么。”国子熙略显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
“快！”她出现在门口，“默城的电话，找你呢。”
国子熙眼睛瞬间瞪大了，然后“唰”地一下冲出了宿舍。
“看路！”罗玉梅在身后喊着，“跑反了！在值班室！”
国子熙直接冲到了电话前，拿起听筒：“哥！”
过了几秒，那边都没说话。国子熙犹豫地又喊了一声：“哥？”
张默城终于是开了口：“恩。”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等不及，挂了。”
“不会的。”张默城像是轻笑了一声，“下次跑慢点。”
国子熙难看了一两天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哥，你到学校了？一切顺利吗？”
“顺利。我刚收拾完床铺。”
“寝室环境好吗？”
张默城环顾了一圈寝室，最基本的四人间，上床下桌，有独立卫生间，没有热水器。“挺好的。”
“那就好。那你的室友呢？好相处吗？”
“他们还没来。”
“哦，对。”国子熙的情绪又回落了点，他忘了，张默城特意提前走的。
张默城不再提自己的事，转而问国子熙：“今天开学怎么样？”
提起这个，国子熙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抱怨道：“不怎么样，你一走，什么事都不顺。”
张默城沉默了几秒，“子熙，我…”
“哎呀好了我开玩笑的。”他最看不得张默城为难了，“其实挺好的，我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
“恩。”张默城也不愿在追究话里的真假，“如果想找我，可以给我打电话。”
“真的？！”国子熙突然兴奋起来，“我可以联系到你吗？我打哪个号啊？”
张默城笑了笑：“可以。打这个号码就行了，这是我的手机号。”
虽然走之前下定决心要放手，可是这一路，都在担心这小子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一个人过得好不好。
到底是不放心，舍不得。
一下火车，张默城就买了一个便宜手机，基本只具备打电话和发短信的功能。
这样，如果国子熙真的想找自己，总还有个方法，对吧。
“随时都可以吗？！”国子熙已经笑得露出了小虎牙，刚才那种被抛弃的感觉一下子就不见了。
“随时都可以。”本来，就是为了能够让你，联系到我。
“哦对了，”张默城差点又忘了，“昨天走的时候…”
其实本来有好多话想嘱咐的，只是走的时候，没能说得出口。
“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给你留了点东西，放在你的衣柜最里面了，记得去收好。”
“恩？”还专门嘱咐自己收好，“什么东西？”
“你看了就知道了。”
他像往常那样听话地点点头，才反应过来，张默城是看不见的。“我知道了。”
突然双方都沉默了，只是谁也没有挂断。
国子熙攥紧了话筒，想了想，还是问道：“哥，你还是我哥吧？”
张默城舒口气，“是，我是你哥。”
好像离远了能跳出来看得更清楚。
虽然暗示了自己无数次，离远一点，才能解脱。可是，离远了才知道，原来自己宁愿在其中受点煎熬，也不愿从此和这个人没了联系。
现在我们隔着上千公里的距离，我做你的哥哥，应该对你我，都是安全的吧？
“那就好。”国子熙得到了张默城的肯定，终于放下心来。
他猛地想起，这可是长途。虽然有些舍不得，可是：“好啦，先不说了，我要去看你留给我的东西了。”
张默城轻笑，“好。”
“有时间我一定会给你打过去的。”反正拿值班室的电话打也没关系，“你不可以嫌我烦。”
“不会的。”
“那就好，”国子熙笑着，“哥哥再见！”
“再见。”
国子熙一想到以后可以经常和他哥通电话了，一下子什么乱七八糟的烦心事都没有了。
觉得自己刚才真是瞎想，他哥当然喜欢他啊，就像他喜欢他哥一样。
那些瞎说的人一定是嫉妒他哥，嫉妒他们哥俩感情这么好哈哈哈。
挂了电话，蹦跳着往宿舍走。罗玉梅瞧见了笑他：“臭小子，你哥一个电话就这么开心？”
“当然！”他得意地扬起下巴。
罗玉梅笑着摇头，年轻就是这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全都是因为一个人。在这个院子里，能有这样好的感情，真的不容易。
回了宿舍，他急忙去翻自己的衣柜。
不知道他哥留了什么宝贝给他？学习秘籍还是成长日记？
几乎把半个身子都探进了衣柜，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小铁盒。
国子熙把铁盒拿出来晃了晃，很轻，也没什么声音。
他好奇地把盖子打开，然后，就愣住了。
里面只有一张纸条，和一张，银行卡。
张默城只留给他一句话：如果还当我是你哥，就把它收下。密码是密码。”
密码是密码。
这句话，大概全世界只有国子熙明白张默城的意思。
几年前国子熙看了一部关于解密的电影，好长一段时间热衷于设各种稀奇古怪的密码。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指着纸上的六位数说：“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加密方式哈哈，这六个数字代表的是我们俩的名字哦。”
其实那时候自己不过小学六年级，那些想法如今想来幼稚极了。但那时候，高一的张默城，耐心陪他玩，每一个他所谓的“密码”，都“认真”地解了。
国子熙拿着卡跑去最近的ATM机，果然密码是自己想的那个。
等到余额显示出来，国子熙又愣了。
张默城高中这几年做了哪些兼职，每次有多少钱，他大概还是知道的。
心里默算了半天，越算眉头皱得越紧。
混蛋！
他发誓，这是他第一次骂他哥。即使是张默城走的时候，他都没想过要骂他。
退了卡，又冲回了孤儿院。跑到值班室就给张默城打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国子熙就直接吼上了：“你把钱都留给我了，你怎么办？！”
“这么快就猜到密码了？”张默城轻笑着问道。
“严肃点！我在和你说正经事！”国子熙皱着眉头说。
张默城也配合着收敛了笑意。“你一个人，我…”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还有人管！”
张默城不能反驳。他总不能说，当时想的是，可能不会再见面或是联系了，担心国子熙以后的生活吧。
“其实也没多少钱，”张默城解释，“你知道，那时我也只是一个高中生…”
“不说那些！”国子熙是真的生气了，急得不得了，“把你银行卡号给我，我让阿姨帮忙给你打过去。”
张默城叹气，“子熙，我既然给你了，就没想过拿回来。”
“我现在拿这些钱干嘛！！！你不吃不喝不用了？！”
“我也没一分不留啊，”张默城安抚他，“不然拿什么买的手机？”
谁知道国子熙一听更火大了：“对！你还买了手机！你现在自己还剩多少钱！！！”
张默城愣了，怎么才一两天没见，这小子就这么炸毛了。
————————第二十七章结束——————
正感伤着，罗玉梅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子熙！干什么呢？喊你好几遍都没听见。”
“没什么。”国子熙略显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
“快！”她出现在门口，“默城的电话，找你呢。”
国子熙眼睛瞬间瞪大了，然后“唰”地一下冲出了宿舍。
“看路！”罗玉梅在身后喊着，“跑反了！在值班室！”
国子熙直接冲到了电话前，拿起听筒：“哥！”
过了几秒，那边都没说话。国子熙犹豫地又喊了一声：“哥？”
张默城终于是开了口：“恩。”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等不及，挂了。”
“不会的。”张默城像是轻笑了一声，“下次跑慢点。”
国子熙难看了一两天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哥，你到学校了？一切顺利吗？”
“顺利。我刚收拾完床铺。”
“寝室环境好吗？”
张默城环顾了一圈寝室，最基本的四人间，上床下桌，有独立卫生间，没有热水器。“挺好的。”
“那就好。那你的室友呢？好相处吗？”
“他们还没来。”
“哦，对。”国子熙的情绪又回落了点，他忘了，张默城特意提前走的。
张默城不再提自己的事，转而问国子熙：“今天开学怎么样？”
提起这个，国子熙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抱怨道：“不怎么样，你一走，什么事都不顺。”
张默城沉默了几秒，“子熙，我…”
“哎呀好了我开玩笑的。”他最看不得张默城为难了，“其实挺好的，我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
“恩。”张默城也不愿在追究话里的真假，“如果想找我，可以给我打电话。”
“真的？！”国子熙突然兴奋起来，“我可以联系到你吗？我打哪个号啊？”
张默城笑了笑：“可以。打这个号码就行了，这是我的手机号。”
虽然走之前下定决心要放手，可是这一路，都在担心这小子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一个人过得好不好。
到底是不放心，舍不得。
一下火车，张默城就买了一个便宜手机，基本只具备打电话和发短信的功能。
这样，如果国子熙真的想找自己，总还有个方法，对吧。
“随时都可以吗？！”国子熙已经笑得露出了小虎牙，刚才那种被抛弃的感觉一下子就不见了。
“随时都可以。”本来，就是为了能够让你，联系到我。
“哦对了，”张默城差点又忘了，“昨天走的时候…”
其实本来有好多话想嘱咐的，只是走的时候，没能说得出口。
“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给你留了点东西，放在你的衣柜最里面了，记得去收好。”
“恩？”还专门嘱咐自己收好，“什么东西？”
“你看了就知道了。”
他像往常那样听话地点点头，才反应过来，张默城是看不见的。“我知道了。”
突然双方都沉默了，只是谁也没有挂断。
国子熙攥紧了话筒，想了想，还是问道：“哥，你还是我哥吧？”
张默城舒口气，“是，我是你哥。”
好像离远了能跳出来看得更清楚。
虽然暗示了自己无数次，离远一点，才能解脱。可是，离远了才知道，原来自己宁愿在其中受点煎熬，也不愿从此和这个人没了联系。
现在我们隔着上千公里的距离，我做你的哥哥，应该对你我，都是安全的吧？
“那就好。”国子熙得到了张默城的肯定，终于放下心来。
他猛地想起，这可是长途。虽然有些舍不得，可是：“好啦，先不说了，我要去看你留给我的东西了。”
张默城轻笑，“好。”
“有时间我一定会给你打过去的。”反正拿值班室的电话打也没关系，“你不可以嫌我烦。”
“不会的。”
“那就好，”国子熙笑着，“哥哥再见！”
“再见。”
国子熙一想到以后可以经常和他哥通电话了，一下子什么乱七八糟的烦心事都没有了。
觉得自己刚才真是瞎想，他哥当然喜欢他啊，就像他喜欢他哥一样。
那些瞎说的人一定是嫉妒他哥，嫉妒他们哥俩感情这么好哈哈哈。
挂了电话，蹦跳着往宿舍走。罗玉梅瞧见了笑他：“臭小子，你哥一个电话就这么开心？”
“当然！”他得意地扬起下巴。
罗玉梅笑着摇头，年轻就是这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全都是因为一个人。在这个院子里，能有这样好的感情，真的不容易。
回了宿舍，他急忙去翻自己的衣柜。
不知道他哥留了什么宝贝给他？学习秘籍还是成长日记？
几乎把半个身子都探进了衣柜，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小铁盒。
国子熙把铁盒拿出来晃了晃，很轻，也没什么声音。
他好奇地把盖子打开，然后，就愣住了。
里面只有一张纸条，和一张，银行卡。
张默城只留给他一句话：如果还当我是你哥，就把它收下。密码是密码。”
密码是密码。
这句话，大概全世界只有国子熙明白张默城的意思。
几年前国子熙看了一部关于解密的电影，好长一段时间热衷于设各种稀奇古怪的密码。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指着纸上的六位数说：“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加密方式哈哈，这六个数字代表的是我们俩的名字哦。”
其实那时候自己不过小学六年级，那些想法如今想来幼稚极了。但那时候，高一的张默城，耐心陪他玩，每一个他所谓的“密码”，都“认真”地解了。
国子熙拿着卡跑去最近的ATM机，果然密码是自己想的那个。
等到余额显示出来，国子熙又愣了。
张默城高中这几年做了哪些兼职，每次有多少钱，他大概还是知道的。
心里默算了半天，越算眉头皱得越紧。
混蛋！
他发誓，这是他第一次骂他哥。即使是张默城走的时候，他都没想过要骂他。
退了卡，又冲回了孤儿院。跑到值班室就给张默城打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国子熙就直接吼上了：“你把钱都留给我了，你怎么办？！”
“这么快就猜到密码了？”张默城轻笑着问道。
“严肃点！我在和你说正经事！”国子熙皱着眉头说。
张默城也配合着收敛了笑意。“你一个人，我…”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还有人管！”
张默城不能反驳。他总不能说，当时想的是，可能不会再见面或是联系了，担心国子熙以后的生活吧。
“其实也没多少钱，”张默城解释，“你知道，那时我也只是一个高中生…”
“不说那些！”国子熙是真的生气了，急得不得了，“把你银行卡号给我，我让阿姨帮忙给你打过去。”
张默城叹气，“子熙，我既然给你了，就没想过拿回来。”
“我现在拿这些钱干嘛！！！你不吃不喝不用了？！”
“我也没一分不留啊，”张默城安抚他，“不然拿什么买的手机？”
谁知道国子熙一听更火大了：“对！你还买了手机！你现在自己还剩多少钱！！！”
张默城愣了，怎么才一两天没见，这小子就这么炸毛了。
————————第二十七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