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破歌-浮生若梦》by腐门小女子(古耽 )

杜少陵莫名杜怀谦的离开,然后继续擦拭自己的身体,却听见大门再次被打开了,本以为是怀谦回来了,“怀谦是你么?”杜少陵说着,转过头,看见来人愣住了,一动不动的,不对,是颤抖的看着那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将脑袋贴近自己。
“杜夫子近来可好啊?”白寂夜穿着白色长衫,长衫上全是大红色的牡丹花,极为艳美。那张俏丽的脸蛋带着恶魔一般的笑意,走上前,然后将杜少陵手里的有些寒意的毛巾拿了起来。
“你做什么?”杜少陵强忍的问道。
“哦夫子可是忘了,我说过会来探望夫子的。”白寂夜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坐在杜少陵旁边,看着暴露在外的后背,眼眸闪烁,拿着毛巾擦拭了一下.杜少陵想躲,却被白寂夜一把搂进了怀里,白寂夜的衣服还带着寒意,杜少陵冷颤了一下,感觉自己和身后的男人贴合在了一起。
“别动……”白寂夜吹着热气,在杜少陵耳边喊着,这一声极尽妩媚。白玉一般的脖颈在白寂夜的眼里就像是一块丰盛的美食,拿着毛巾在肩膀上擦拭过去,然后,白寂夜低头用舌尖滑过肌肤,留下的印记。
感觉到白寂夜的动作,杜少陵慌乱的大喊:“别……别这样。”
“别怎样?”环绕在杜少陵胸前的手指划过丝滑的皮肤,然后在胸口停留,白寂夜狐媚的向下看了看,狭长的眸子越发深沉,指尖在素白的花间一点轻抚着。杜少陵全身一颤伸手挣脱开白寂夜的钳制,白寂夜压到这个男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日之后,他简直日思夜想这个男人的吻。柔软的,甜美的。以至于自己做梦都会梦到,梦到早晨必须要侍女们换洗床单。他就是想试试,试试到底是梦里更美,还是现实更美。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2 13:41:00 +0800 CST  
“我是男人,四少爷,还是不要玩了,以免影响四少爷的名声。”杜少陵将肩头的衣服拉了上来。可是白寂夜却打断了杜少陵的动作,一只手强有力的钳制住杜少陵,另一只手在杜少陵白净的皮肤上游走本就穿着单衣,白寂夜的手指划过腿部内侧,小腹,胸口,就像是轻抚。指尖花间一点周围打圈,轻抚那像是盛开的花瓣,却比花瓣更柔软而富有温度,比娇俏的消化更诱人。白寂夜笑的很狐媚,那双眸子死死地盯着杜少陵的脸,每一次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错过。
“住手,四少爷,住手!”杜少陵扭动身躯反抗,白寂夜用腿死死控制在杜少陵两腿之间,低头咬住了杜少陵的耳朵。颤抖?嗯。不错的反映。
继续抚摸,然后将那略有些含苞待放的一般的小小花骨朵放在二指之间,使劲捏了一下。
“啊!”急促的一声轻吟。
杜少陵愣住了,刚才的那一声,那一声,不是自己,绝对不是自己发出来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然后死死咬住了。
白寂夜抬起头,就像是发现了新奇,刚才那一声简直是天籁。然后继续手里的动作,杜少陵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和发热,眼眸不敢对是白寂夜的脸,咬紧嘴唇,白寂夜躬低身子用唇齿撬开了杜少陵紧闭的嘴唇,舌尖攻城略地的探入口腔最深处,他感到杜少陵生硬的想要用舌头抵抗自己,可是白寂夜不由得加重手上的力道那人便软的如一潭春水,到最后只剩下两个人喘息的声音,和微弱的轻吟声,白寂夜手指向下探到了花丛中的东西。目光聚焦了一下。
连同杜少陵都不知所措的看着白寂夜的手指握住的东西,那东西竟然颤巍巍的有了站立的迹象。
白寂夜用手指抚摸了片刻,那从中之物颤颤巍巍的虽然并不是最佳状态,但是,这个发现简直比自己发现美人还要来的兴奋。就像是自己创造了一件世上绝无仅有的稀世珍宝的感觉。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白寂夜坐起身,替杜少陵盖好被褥,那人开门,自己已经坐在桌边饮茶。
杜怀谦回来了便看到白寂夜竟然坐在这里,白寂夜起身两人沉默的相视了一眼,白寂夜便离开了。杜怀谦走到床边看到杜少陵闭着眼,将毛巾和水盆端了出去。
听见关门声,杜少陵慢慢睁开眼睛,他全身颤抖着,然后手指想要去触碰,但是不知是生理还是心理上,他都不敢碰,他感觉那处莫名的感觉,那感觉来自于白寂夜做的事情,自己竟然被一个男人调戏了,自己竟然有了感觉。自己不是废人。不是了。可是自己竟然……说不出来的百感交集。
杜少陵转过身,不知是怒是恨是委屈,还是什么,就像是这么多年的耻辱终究消逝了,却似乎是新的耻辱上了心头,眼角的泪水落了下来染湿了枕头上的花纹,晕染开一朵的印记。
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2 13:45:00 +0800 CST  
解:
代别离·秋窗风雨夕
清代:曹雪芹
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
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
助秋风雨来何速?惊破秋窗秋梦绿。
抱得秋情不忍眠,自向秋屏移泪烛。
泪烛摇摇爇短檠,牵愁照恨动离情。
谁家秋院无风入?何处秋窗无雨声?
罗衾不奈秋风力,残漏声催秋雨急。
连宵脉脉复飕飕,灯前似伴离人泣。
寒烟小院转萧条,疏竹虚窗时滴沥。
不知风雨几时休,已教泪洒窗纱湿。
译文
秋天花草凋零,微明的灯光使秋夜显得更加漫长。
已经觉得窗外是无尽的秋色,哪能忍受秋日的风雨使秋天更加凄凉。
秋天的风雨来的何其迅速,惊破了梦中的绿色。
怀着秋日的感伤无法入眠,向着屏风移动流泪的蜡烛。
晃动的烛焰点燃了短柄的灯台,牵动了愁怨和离别的情绪。
谁家的庭院没有秋风侵入,那里秋日的窗外没有雨声?
丝绸的被子无法抵挡秋风的力量,秋夜将尽的更漏声催来更急的雨声。
整夜连绵的秋雨,就像陪伴着即将离别的人哭泣。
庭院在秋日雨雾笼罩下更加萧条,窗前稀疏的竹叶上时有水珠滴落。
不知风雨何时才能停止,泪已经打湿了窗纱。
《古诗文网》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2 13:47:00 +0800 CST  
第六章


杜少陵靠在软枕上,将身边的烛台靠近自己,然后拿起一卷书册,小心的翻看起来,这书籍的作者取笔名为九野。书籍名为游天记。讲述作者周游列国,所见所闻,其中的故事跌宕起伏,讲述的景物奇幻绝伦,将杜少陵牢牢吸引在九野编织的奇妙路程中,有时杜少陵真的感觉自己也随着九野的笔伐,似乎真的周游列国一般,翻过去天不盈尺的山峰,越过孤帆远影碧空尽的河,登过高百尺的危楼,骑过嘶鸣丹阙前的白马,和九野一起乱山残雪夜,孤烛异乡人,和九野一起孤舟微月对枫林,和九野一起信步上鸟道,不知身忽高,在崖壁上侧身而行,看着胡鹰白锦毛,孤飞一片雪,想在烟雨霏霏时节,看着连天烟雨双鸿雁,满地风波一白鸥。杜少陵是期盼的,所以才这般求知若渴,将自己埋在这部民间小说里。夜以继日,手不释卷。手里拿的这本是抄写版,书籍第一页是作者写的寄语,魂归九野,遥看苍穹。好一个魂归九野,遥看苍穹,这么看来,九野这个名字倒是别有一番隐喻的意味。“九野又谓之九天,传说天有九重,九天是天的最高层。”作者将自己的灵魂居于九天之巅,是该有多么旷达的胸怀,至高的眼界,才能有这番气魄。多想和这位九野先生结交一番,该是自己痴心妄想了。杜少陵不由心底生了闷气。故事是在不断更新的,杜少陵拿的这一本还是第一册,也不知道有没有新的书籍,自己这段日子一直在病床上,若不是恳求,也不会让白麓山给自己将这本书带来,这是白麓山自己的藏书。
“咳咳……”杜少陵小声的咳嗽起来,然后急忙熄了灯火,将书本藏进怀里,躺了下来,刚躺倒,便听见侧门打开了,那人慢步走到杜少陵身边,便听见杜怀谦的声音响起:“如何?敢做不敢为了,你看这烛蜡还未凝结,我自知你还未睡。可又是熬夜看书了?”杜少陵睁开眼,看着拿着灯火的杜怀谦,穿着白色衣衫站在床边,有些像是犯错被罚的样子低了低眼眉。
“拿出来。”杜怀谦将刚熄灭的烛火点亮,等着杜少陵的回应。
杜少陵犹豫了片刻,这东西给了杜怀谦,想必是要不回来了。
“怀谦,这书,是我借的。”杜少陵犹豫了片刻,抬眼恳求的看着杜怀谦说着。
“你可是还想在这医馆待多久?算下来,你可是住了一月有余,且不说医药费用,就这吃吃喝喝,不得要我花费。莫不是你故意不好生调养身体,反过来要我当牛做马的伺候你?”杜怀谦说出口才觉得话语意思似乎并不明确,他只是希望杜少陵能好好调养身体,故意说得。可是听在杜少陵耳朵里便又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杜少陵双手攥了攥衣角,然后小声说:“我……我这身体好了,天一亮,我便离开这里,搬回去。”
杜少陵的话让杜怀谦莫名生出火来,又带着一番赌气的话说:“怎么?你这身体一日不好,不还得我伺候着。”
杜少陵被杜怀谦的话不知如何反驳,急的胸口又一闷,“咳咳……咳咳咳,我身体好了……不用怀谦伺候我,咳咳。”越说咳嗽的越厉害。杜怀谦转身便离开了,杜少陵以为杜怀谦又生气了,急忙披上衣服,想要上前解释,刚穿鞋到侧门门口,杜怀谦端着热水便走到门口,见到杜少陵穿着单薄的站在自己眼前,又厉声说道:“这又是什么?让我说的故意穿的这么少。”
然后不由分说的将他拉扯到床上,将手里的热水端给杜少陵。
杜少陵看着手里的热水自知自己会错了意,将热水浇灌食道,是舒服的。才抬眼看着杜怀谦坐在自己对面,又低下了头,也不知为何,在自己儿子面前,杜少陵总是没有分量。
“我好了,不用你伺候我,我能照顾自己……你若是有什么事,你便去忙你的……咳咳。”又咳嗽了两声,杜少陵心虚的急忙又喝了两口水。可是还是没有止住,又怕杜怀谦再次批评,赶紧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
“最近几日让你费心照顾我,真是不好意思。”杜少陵边咳嗽边道歉,其实杜少陵自己也觉得确实耽搁了杜怀谦,自从昏迷中醒过来,便一直是杜怀谦在照顾自己,自己真的有点松懈了,想要感受一下被人照顾的滋味。是自己要求多了一些。将让本来有点接近的关系又变糟糕了。
杜怀谦起身回到侧屋披上衣服,径直离开了房间,杜少陵听见关门声,心里有些难受,这是真的生气了。
杜怀谦回到房间的时候,杜少陵还保持自己离开时的样子,低着头。听见开门声,才抬起头望了过来,“怀谦?”杜少陵不自信的又喊了一声。
杜怀谦将手里的骨瓷碗小心的放置在桌子上,将身上的披风披回了杜少陵的身上,杜少陵感觉来自儿子的体温从披风传递给自己身上。
“我找人炖了一碗梨汁,润肺止咳的。”杜怀谦看着杜少陵水光闪烁的眸子叹了一口气,端起梨汁递到了杜少陵嘴边。
“我会好好养病。”杜少陵低着头轻声说着,杜怀谦看不到杜少陵的表情,却看到碗里晕开的涟漪,这男人是哭了么?
甜的还是咸的,反正最后这碗梨汁被杜少陵喝的干干净净。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2 20:25:00 +0800 CST  
“今晚我陪你睡。”杜怀谦放下碗说道,杜少陵诧异的抬头,杜怀谦看着杜少陵的表情解释道:“我恐你又不安心睡觉。”
床板并不小,但是,杜少陵总觉得狭小无比,即使两人相隔一段距离,但是还是觉得儿子的气息就在自己身边。杜少陵敏锐的感觉到杜怀谦的呼吸声在耳畔。
“哦?就是这本书?”杜怀谦说着,杜少陵转头才发现本来藏在床里的书竟然到了杜怀谦的手里。
“九野?嗯我也是听闻过他的大名,听说还只是二十几岁的青年。”
“哦?果真?”杜少陵也惊讶的问道,竟忘了要回书籍。
“嗯,听闻此少年从五六岁便四处流浪,跟过戏班,随过军队,走南闯北,历经各国。便是因为自己的这奇特的经历,所以才能写出这本书。”杜怀谦随意翻阅着,而身边的杜少陵却又陷入沉思,“五六岁?父母怎么舍得。”杜少陵自言自语道。
“他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许久听闻杜怀谦沉闷的回答。杜少陵才抬起头,看到灯火下杜怀谦刚毅的侧脸,这张脸不像他。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瓣,不似自己这般阴柔温软,多了少年儿郎阳刚锋利的气息。忽然杜怀谦转过头来两人目光对视,须臾,杜怀谦挥手,那烛火便灭了。
“睡吧。”黑暗中传来杜怀谦的声音,杜少陵便闭上了眼睛。
“你可是期盼出去看看?”忽然杜怀谦问道。
黑暗中的呼吸停滞了很久,才传来一声肯定的应答。
“待来年开春,我带你出去看看。听闻池远镇有一梅山,春季梅花开时,漫山遍野皆是梅花,极为壮观艳丽,你可愿?”
“果真?”杜少陵略带激动地问道。
“嗯。”杜怀谦应了一声,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有杜少陵还幻想着梅花山的美景,自己还从未离开过梨木镇。带着些许希望,也闭了眼。
杜怀谦醒了,第一回他醒在了杜少陵的后面,昨夜一夜无梦睡的舒适。
抬眼就看到杜少陵穿着整齐,唯独是多披了件苍色的披风搭着丁香色的印花,坐在窗户前,手执画笔画着什么。
杜怀谦小声起身,走到杜少陵身边,低头看到杜少陵笔下的画卷。杜怀谦不懂画,但是他却懂美,画作之上,由远及近山峦叠嶂,万里层云,银河瀑布飞流直下,青鸟东飞,大片笔墨着眼在山峦之上的梅花,郁郁葱葱的漫山遍野的梅花盛放,点墨之间,竟将美景汇聚与这白纸之上,极为传神。
“梅梦?”对于杜少陵的题字,杜怀谦情不自禁的读了出去,背后的声音让杜少陵手指一颤,竟在题字下面多了一点,但到是融在一片梅海里不容易看出来。
杜少陵放下手中的笔,起身看了看自己的画卷,“昨夜梦到此景,如此人间仙境,我恐是在人世间见不到了,又怕辜负如此美梦,醒来就拿起笔将它画了下来。却还是差了许多。”
“哦?是何美梦?不如说来让我知道。”声音从门口传来,还有清脆入耳的铃铛声响。
“玉华?”杜少陵也有些激动的喊道。
白玉华快步走到杜少陵身边,“听闻你病了,可是好些了?”白玉华诚恳真切的问候,让杜少陵心里一暖,“嗯,好了很多。”
“我大哥本想上京,却听闻杜夫子病了,就转了方向,夜以继日,马不停蹄的就赶来了。可是累坏了小妹我。门都没进,直接到夫子这里来了。”杜少陵这才看到白玉华身后的小女子,藕色襦裙头戴竹青色步摇,步摇的垂挂物是一个精巧的小铃铛,倒是衬托小姑娘甜美的小脸,小酒窝边说边显现,是个可人。
“七小姐。”杜少陵欲要行礼却被白晓晨制止了。
“杜夫子切莫给我行这大礼。小女子我可是接受不起。”白晓晨摇了摇手笑着说。
“父亲大礼结束,我便接到旨意前往云城处理一些事情,本想回京复旨,却听闻你重病的消息。”白玉华看着杜少陵略有些苍白的脸,心中越发担忧起来。
“我这不是好了。”杜少陵宽慰的说。
白晓晨看了看杜少陵这才转头看到站在杜少陵身后的另一位男子,露出两颗小虎牙笑了笑。
“丫头。”杜怀谦唤了声,倒是让白玉华和杜少陵同时愣了神。
“你们认识?”白玉华也是没有想到平日里乖巧懂事的,足不出户的七妹,竟然同杜怀谦相识。
“嗯认识。我们是好朋友。”白晓晨冲着杜怀谦眨了眨眼睛。
杜少陵转头询问似得看了看杜怀谦,杜怀谦回应的点了点头。
白玉华看了看桌上的画作,“如此美景,人间哪得几回见。少陵你的画工还是没减。”
“许久未画了。手指都有些生疏了。”杜少陵内敛的笑了笑。却不难看出,杜少陵苍白的脸色有了红晕。
“少陵的画作也是世间少有的佳作。”
“哦?什么画作,竟是让大哥有了这么高的褒奖。”白麓山竟然也出现在房间门口,看到几人,便走了过来。
“听闻你家门都未进,我便知你是来了这里。”白麓山说道,却瞥见白玉华手中的画卷,接到手里,仔细端详起来。
“杜夫子果真是妙笔生花。”白麓山也不得不赞叹,这幅画是上等佳品,若是出自什么名人,想必是世人争相争抢的珍宝,不过,对他来说,也是珍宝。
“可否赠我?”白麓山说道。白麓山的突然发声打破了几人的计划,白玉华还未说出口就被杜怀谦抢了先。
“可惜了了,这画作是画给我的,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约定。”杜怀谦转头对上杜少陵,杜少陵愣了愣,然后笑着对其余二人说,“若是喜欢,我改日再画给你们。”这便是做了应答。
“没关系,夫子与我有的是时间。好了,大哥父亲听闻你会来在家设了宴席,你一来便来这里,父亲会不高兴的。”
白玉华听了话,看了看杜少陵:“明日我便启程回京,再见不知何日,今夜我在揽香楼设了宴席,你来,可否?”
“好。”只此一字,对于白玉华来说就足够了。
那梦梅的画卷放置在桌上,风吹起画卷一角沙沙作响。杜少陵站在窗前,呼了一口气,便在眼前晕开了一片白雾,果然是冷了。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2 20:25:00 +0800 CST  
解:
秋风辞
两汉:刘彻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译文
秋风刮起,白云飞。草木枯黄雁南归。
秀美的是兰花呀,芳香的是菊花。思念美人难忘怀。
乘坐着楼船行驶在汾河上,划动船桨扬起白色的波浪。
吹起箫来打起鼓,欢乐过头哀伤多。
年轻的日子早过去,渐渐衰老没奈何。
《古诗词网》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2 20:27:00 +0800 CST  
第七章


远远望去,坐落在中心的岂不是桂殿兰宫?朱甍碧瓦,雕栏玉砌,红色的灯笼坐落在屋檐口,夜晚中让这本该冷气的建筑物多了丝温热感,虽每日路过,却也不曾驻足留看,只是今日要步入其中,却也对着建筑物多了份新的认知。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便是这边样子了吧,酒气随着夜晚寒风送入鼻腔,香气怡人,吞吐之间,都有些迷醉感,杜少陵穿着墨灰色的长衫,披着水绿色披风,自从发簪丢失后,便一直用桃木枝随意束在身后,有略微青发留在耳鬓便,杜少陵是美人,因为他不施粉黛便是淡雅脱俗,若是施了粉黛又该是如何惊世艳俗的样子,谁人都不知,他不语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便是风景,有着文人该有的儒雅淡然,却又多了一丝魅惑。
“为何不进去?”声音从身后传来,便看到白玉华站在自己身后,白玉华今晚穿着紫檀色的丝绒衣衫,头发难得肆意的挽成发髻,用鸦青色发带束着,发带吹落带着玛瑙装饰,大气庄重,却也衬托着白玉华白家长子的高贵身份。
“我本派人去接你,却告知你已经走了,”
白玉华上前,拉扯到杜少陵的手指,眉头一皱,“为何如此冰冷?”白玉华鼓了勇气握上杜少陵的手,却未曾想到会是这般。
“向来如此。”话还未说完,感觉有热气,才惊觉白玉华呵气为自己取暖,杜少陵想抽回手,却又听见白玉华说道:“你我同位男子,不过是相互关怀罢了,少陵切莫介怀。”
“这等事情还是不劳烦白家长子了。”话音刚落,握住杜少陵的手被甩开,而杜怀谦重新握住了杜少陵的手。
白玉华似乎有些不满,但是还是谨慎的收了怒气,“请进。”
杜怀谦便拉扯着杜少陵入了房门。杜少陵被急躁的步伐打乱了阵脚,脚下也急速的想要赶上杜怀谦,绕过门口青山翠柏的石刻雕像影壁后,便被室内的景物迷了眼,果真是别有洞天。
屋内金顶石壁,几根朱色长柱顶着房梁,抬头而上,房顶驾着二龙戏珠的浮雕雕塑,而下,大红色着金色牡丹的丝缦绕着各层红木栏杆,环绕着。四面楼台中间是一舞榭歌台,被青纱帐隆在中间,有舞女曼妙身姿绰约,随歌而舞,台周围是梨木圆桌,各色人等环做其中,喧嚣声不断。
有侍童带路而上,最终在最顶层的房间停下了脚步,却没想到着顶层房间竟然如此宽阔,进门后两边是青木长桌,桌上摆着白瓷花瓶,瓶内插着时令鲜花,花瓶旁放着青灰色骨瓷茶杯,中间是白玉砌成的地板,抬眼正对的墙面上是苍鹰翱翔的水墨丹青。里面已然坐满了人有些是认识的,比如白家的人,以及一些与白玉华同科进士好友。
杜怀谦拉扯着杜少陵坐在一角的长桌上。
杜少陵抬眼,审视了一下众人,还好白寂夜未来。然而白麓山也未来。
坐在上桌的便是白麓山的位置,之下没有留下白慕言的座位,可是却望见了白家最小女儿,白晓晨,正冲着这边打招呼。
杜少陵有些拘谨的坐了下来,若不是白玉华要走,这最后的会面如此重要,他想必是不会到这种喧闹的地方来。
落座之后,侍者便端着青玉对蛇双耳酒杯陆续走了进来,来者都是十三四岁的年幼女子,梳着两个发髻扎着淡蓝色小花装饰,面容稚嫩,但不可否认,容貌都是秀丽可爱的。一青衣女侍端着酒杯,似乎是有些怕生,或者是新来的小女侍,手臂有些发抖,乖巧的坐在一旁的蒲团上,低着头,将手里的端盘放置在桌上,却不小心碰倒了茶杯,茶杯的水洒了一桌,慌忙着想要把水擦干,却不小心将茶杯打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怎么这般不小心,还不下去。”杜怀谦看了一眼小女侍略带不满的说着。
小女侍低着头带着哭腔应了一声,然后想去捡地上破碎的茶杯,“哎呀。”小女侍叫了一声杜少陵才望见小姑娘手指的血迹。
“伤到了?”杜少陵关怀的说道。小女侍将手指放进嘴里,然后抬头看向杜少陵,杜少陵心底一软,这小姑娘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圆圆的,带着红意。
杜少陵笑了笑:“先去处理伤口。”
“我下去,他们就不让我上来了。”小姑娘嘟着嘴小声说着。
“这般毛手毛脚,还不快给我下去。”总管带着严厉的口气喊着。小姑娘颤抖着跪在一边等着听训。
“让她处理完伤口,便过来伺候吧。”杜怀谦端着茶杯浅尝了一口,才慢慢说道。
小姑娘不可自信的抬头看了看杜怀谦,然后低下了头。
总管看了看杜怀谦,忽然挂起了笑脸,“听见了没有,还不快滚下去收拾好了,再来伺候。”
可是总管转头却看到了杜少陵,忽然失了神看直了眼,“看什么,还不快下去!”杜怀谦不耐烦的喊声才将总管的唤了过来。
总管看到杜怀谦望向自己警示的眼神,悻悻的点了点头,急忙退了出去,还不忘踹了小侍女一脚,意思让她跟上。
走到门口的总管急忙扇了自己两巴掌,“这?刚才坐在那里的美人?竟然是傻子少陵?”然后又急忙扇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从刚才美奂的场景清醒过来。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2 20:32:00 +0800 CST  
杜怀谦饮茶,却不时看了看也在品尝茶水的杜少陵,这或许来说是两个人第一回一起出门,刚才那个总管的表情让杜怀谦不满,他不许别人用那种眼神看着身边的人,却不知道这原因到底是为了什么。
“切勿乱走,我去去就来。”杜怀谦放下茶杯小声吩咐,便起身出门。杜少陵抬头环绕一圈,白玉华正和几位乡绅好友热宣,其余人等也都相互之间攀谈,杜少陵便也起身,刚才走的着急也未将这揽香楼看个仔细,便慢步走出房门,这里位于房屋最顶层,刚好可以看到二龙戏珠的龙珠,金色彩球正对大门,红木栏杆提供了保障,杜少陵低头向下望去正对舞台。舞台中央有舞女翩跹起舞。绕着栏杆杜少陵向另一面移动,路过房间门口,有不同的声音响起,饮酒作乐,或者赋诗吟对各不相同。
杜少陵走到对面的位置,刚好将舞台的全貌看清。
一曲舞毕,便听见有人喊了一声:“顔依姑娘来了。”
顔依?杜少陵听过这个名字,岚苍著名的歌舞伎。多少人想出重金听顔依姑娘歌舞一曲,却都落了空,此女子虽出身在这浑浊之地,可是气质如兰,绝世少有的清澈透骨之人。熟读诗书,却能歌善舞,可与君子相比高。另一方面,是她背后的力量,若不是如此,想要得到顔依姑娘的人如过江之鲫,搬弄权贵的人也是有之,可是却毫发无损至今日。如何不让人畏惧。
杜少陵只是看到红色帷幔的娇子落在舞台下面,一双精巧的小脚穿着银色的鞋子先迈了出来,然后顶着紫色轻纱的女子便走出了轿门。看的不很是清楚。只是觉得空气安静的可怕,杜少陵迈了步伐,那女子向前一步,杜少陵便也向前一步,那女子径直上了楼,杜少陵也慢慢环绕着想要看到顔依姑娘真容,却真正只是好奇。
顔依的侍女急忙走到旁边,本想伸手扶着顔依,却不知忽然冲出的身影扰了姑娘。
“顔依姑娘美誉享满天下,今日一见果然是佳人在畔,不知蟾宫仙子是何人。”声音很是慵懒而随性。但只是声音,杜少陵便已经知道那高挑华丽的背影是何人了。
若是不夸张地说白寂夜丝毫不比顔依带来的气质低,甚至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是因为白寂夜的母亲是当年也是绝色美人,而白寂夜甚至被自己的母亲更妖娆。
杜少陵只是兀自看着楼下两人却未望见眼前来人,不小心冲撞了上去,本就是酒气浓重的人更是被人打断欣赏美景而暴躁不已,转身本想教训,却看到了杜少陵的脸。
“哦?杜夫子……杜大美人?”那人酒眼浑浊的看着杜少陵。
“刚才是杜某冲撞了,失礼了。”杜少陵行礼,便要走,却被来人直接扯住了手腕,本就比杜少陵高大健壮,在酒精的驱使下,竟然将杜少陵毫不费力的拉进了怀里。
“放手。”杜少陵皱着眉,自从白寂夜之后他很是讨厌有人这般将他抱在怀里。
“传闻一点不假,杜夫子肯定是女子,不然怎么生的如此美貌。竟比女人还要娇嫩?”杜少陵推搡着。
本该是安静的却被这边的喧闹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放手。”说出的声音温文尔雅,那酒醉之人很是狰狞想要看看是谁这般敢命令自己,却看到了身后一身白衣的男人。
那人走到杜少陵身边,将杜少陵拉出了禁锢。而那酒醉之人只是呆滞的看着站在对面的白衣男子,身体不自觉的打颤,丝毫不敢反抗。
“陆公子醉了,来人,送陆公子回去。”
“白……白……少爷。”被称为陆公子的男人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声。
白麓山说的很慢很温柔,侧目只是看了陆公子一眼,那人便感觉到了杀气,是凌冽的,直冲心底的戾气。
“还不送陆公子回去。”话刚说完,那陆公子就被人驾走了。
“三少爷。”杜少陵喊了一声。白麓山只是投来极为温顺的一笑。然后转头看到台下的两人。
白麓山扫过顔依和白寂夜对视片刻,刚要拉着杜少陵入厅,却被杜怀谦抢了先,杜怀谦满脸怒意的扯着杜少陵的手腕,“你如何不听话,净出来惹事。”
却不等杜少陵反驳,扫了一眼白麓山,点了点头,便扯着杜少陵的手腕准备进厅,却迎面碰上了白玉华。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如此喧闹。”白玉华看了看杜少陵问道。
“无事。”杜怀谦回应了一句,便将杜少陵带到了座位上。
松了手,这才看到杜少陵本就纤细的手腕竟然淤青一片,就可知刚才那人用劲多狠。杜少陵解下头上的发带,轻沾了一些酒水,“这酒水不同一般,具有清淤活血的功效。”然后缠绕在杜少陵的手腕上。
杜怀谦面色很是阴沉,以至于他问杜少陵疼吗,杜少陵急忙摇了摇头。“不疼。”杜怀谦的动作明显一滞,然后继续自己的动作,将发带绕在杜少陵的手腕上。
杜少陵看了看手腕,扭了扭,果真还是有些刺痛,这才看到一边的小时女红着眼睛望着自己。
“这妮子,是受训了么,如此红了眼?”杜少陵想缓和气氛,便问。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嬷嬷教育我们,我也挨了好多打,我知道可疼了。”然后忘了忘杜少陵的手腕。
“我比你年长,等你长大了,便不会疼了。”
“没人心疼你么?”小姑娘的话让杜少陵一滞。
“你若再多话,我就让总管带你下去。”杜怀谦忽然严厉的说了一声。
小姑娘低着头嘟了嘟嘴,杜少陵听见了一声“不。”不知道杜怀谦听到了没有。
一抹幽香扑面而来,杜少陵抬眼看去,那女子漫步而来,脚着银丝玉兰绣花鞋,身穿黛色丝绸幽兰襦裙,腰里系着白玉鸳鸯佩,外套淡紫色长衫,长衫拖地,衣衫上绣着粉白相间玉兰花。
带着淡紫色面纱,金丝勾勒成边。乌黑的秀发精巧的梳着发髻,插着紫金琉璃双花钗,
那女子环顾一周,最后将那双盈盈双眼对上了杜少陵。这眼神中有力,有气。
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2 20:33:00 +0800 CST  
解:
明月夜留别
唐代:李冶
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
别后相思人似月,云间水上到层城。
译文
在即将离别的时刻,我们就像明月一样默默无言。此时万籁俱寂,月光撒满了大地,我们的内心就像月光一样充满着柔情。离别后,我就像月光普照天南地北一样,对你的思念之情也追踪到任何一个地方——不管是天涯海角还是海陲边塞。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2 20:34:00 +0800 CST  
第八章

女子将目光收了回去,可是杜少陵却又和白寂夜的目光不期而遇,只是却不知为何今日的白寂夜异常冷静,那眸子望着自己,却没有往日嬉笑,。
白寂夜向来喜欢华丽的衣服,但是今日虽然身着竹青色的衣衫,只是纯色的长衫,配在白寂夜的身上,却不失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清爽感觉。白寂夜跟在颜依姑娘身后,走了进来。白玉华为颜依安排了座位,白寂夜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杜少陵这才发现,白麓山不知何时已经兀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饮茶。
“倒是没有想到,颜依姑娘真的受邀前来,白某不胜荣幸,听说颜依姑娘从不饮酒,我今日便以茶代酒,替姑娘接风洗尘。”白玉华拿起茶杯说道。
“无碍,白长子客气了。”声音清澈悦耳,还带着一股子灵动感。说着,颜依便用那双极为纤细修长的手指将带在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
面若中秋之月,眉若青峰一点,眼若秋水横波,鼻尖微翘,点绛唇。胭脂红妆醉人眼,云鬓花摇迷人心。肤如凝脂,如白玉,绀缕堆云,清腮润玉,大概,这就是玉兰花。
该怎么形容才好,杜少陵惊觉自己才疏学浅。
这般美人,杜少陵竟然不敢看了,带了些书生的传统固执,不该这般盯着女子看,急忙低了头,却还是闻着幽香,竟是有点迷醉。
“颜依小姐果然是国色天香。今日目睹姑娘芳容,白某还真是有幸。”白玉华也毫不掩饰的夸赞。
颜依只是抿嘴浅笑,眼眉一低,一手端着茶杯,一手遮与面前将茶杯的水一饮而尽。
空气很是安静,杜少陵手里握着茶杯端详了许久,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戳了戳茶杯上。
“可是有什么东西在茶杯里。”小侍女还带着些许童稚的声音小声说着。杜少陵将手中的茶杯放置在小侍女眼前。
小侍女摇了摇头,杜少陵手指轻敲了一下茶杯,杯中涟漪散去水面平静,竟是将头顶的莲花影印在茶水上,就如同真的荷花在茶杯中散开。小侍女抬头看到头顶的荷花纹顶饰,笑开了,露出两个小酒窝,煞是可人。
杜少陵竟也是被这小女侍天真的样子逗笑了,投给了这小女娃一个难得的笑容。这笑容如沐春风?不,是阳春的酒,醉人心脾。小姑娘抿了抿嘴,然后招了招手,杜少陵低头过去,侧耳倾听,“他们都在看着的女子不如你美。”
“你这妮子。”杜少陵轻点了一下小侍女的额头。
杜怀谦望着这边两人的互动,那话语一字一句都被杜怀谦听了进去。望见杜少陵略带娇嗔的责怪眼神,竟然觉得这男人还是这般童性。眼神也不由柔和了许多。
直到大门敞开,佳肴逐一端至,人声响起才让杜少陵抬起了头。正对过去的目光碰到白麓山,一袭白衣的他坐在那里,有着不与众人相协调的沉稳感。他抬眼看着杜少陵,杜少陵端起酒杯回敬上去。白麓山嘴角微翘,也端起了酒杯。
酒入喉,绵柔,浓香,味辛。瑶池玉液不及此,果真是好酒。
小侍女将美味珍馐端至桌面,有些是杜少陵从未见过的。怕有什么礼仪,失了身份,丢了杜怀谦的面子,叫人取笑了去,杜少陵都未曾动箸,小心观察着。
“吃吧。”杜怀谦小声说了句,杜少陵才拿起碗筷小心吃了起来。
“咕咕……”小侍女的肚子发出的声音很是响亮,杜怀谦明显有些不悦,杜少陵用手指敲了敲杜怀谦的手背,抬眼示意切勿动怒,然后将一副碗筷放置到小侍女面前,小侍女急忙摇了摇头。
“我许你吃。”杜少陵说道。
小侍女抬起头,却怯生生的将目光投向杜怀谦,杜怀谦没有看过来兀自吃着饭,许久却从鼻腔发出了一声应允的哼声。小侍女才拿起碗筷小心的吃着米饭,杜少陵却也没有办法主动为妮子夹菜。
肴核既尽,杯盘狼藉,侍者们撤桌下去,便留下众人,白玉华坐于上座,清朗的声音响起:“既是如此,不知白某是否有幸相邀颜依姑娘舞奏一曲。”
众人皆是抬头看向那貌美女子,若是颜依姑娘真的给了白家面子,那来的众人可真是饱了眼福。
“哦?听闻颜依姑娘舞技名冠天下,可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看到的。若真是看到了岂不是仙子下凡,恩泽于世。”白寂夜慵懒的话语响起,倒是让杜少陵对这纨绔子弟更是多了一份认识,除了浪荡,便是戏言如真。
“既然是白家长子盛情相邀,小女子岂能如此驳了白长子的美意。采儿,还不准备。”
身边的侍女点了点头,便推门出去了,过了许久,有脚步声,推门而入,才发现竟是一些乐师。
杜少陵也来了兴致,就见那女子起身而立,解了罩衫,褪了外衣,竟然只是身着淡蓝色薄纱,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美人如斯,杨柳细腰,盈盈一握,一声磬鼓,御风而舞,扣弦而歌,温婉动人。
杜少陵竟也被这美景吸引了去,一曲舞毕,才惊觉身在世间。
“此曲果真只因天上有。”白玉华不得不称赞,掌声响起,杜少陵也不由得鼓掌。
“听闻颜依姑娘才情可比拟男子,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与姑**上一比。”坐在台下的一位青年男子恭敬的说。
颜依归于座位,侍女便将斗篷披上,颜依抬眼看向那个男子,竟惹得那青年不由向后退了退,女子的气势就将这青年压了下去。
“好啊,听闻白家三少爷才学惊人,不知小女子今日可否请教?”颜依讲话头对向白麓山,却也是拒绝了那青年。
白麓山放下酒杯,恭敬的侧了侧头,表示他应了。“姑娘还真是抬举在下了,既然如此,白某便不推辞了,姑娘想如何比?”
颜依手指放于身前,低头思索了片刻,将目光聚向了窗外,“以月为题,无月作画,品画思月,寄情于月,如何?”
“哦?倒是新奇,若是以月为题,又不画月,那该是如何是好?”白晓晨稚嫩的声音响起。
白麓山手指点了点酒杯,思索片刻,却将目光聚焦到杜少陵这边。
“好啊。”白麓山说完,侍者们便退了下去,将笔墨纸砚准备好,二人相对而坐,众人便围了上去,杜少陵却一人独享这甘甜美酒,不免多饮了几杯。白晓晨却也觉的绘画无趣,坐在杜怀谦身边,二人便攀谈起来,那小侍女悄悄的跑过去凑在人群中。杜少陵觉得微微有些发热。站起身,推开侧门,这里有一露天台,站在这里将梨木镇的夜景全然收入眼中。
杜少陵觉得夜晚的凉风吹过皮肤的凉爽气息极为舒适,却在一片热闹的景象中生出一种莫名悲凉的感觉。
“残星冷灯身伶仃,寒夜孤街心彷徨。熙熙攘攘皆过往,纷纷乱乱共一生。”杜少陵拿着酒杯将酒水送入肚内,不由得轻声将这首词吟诵出来。
“你醉了。”白玉华的声音出现在杜少陵身边。
“醉了?确实有些。”杜少陵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如此美酒,竟不由多饮了几杯。”杜少陵端着杯子,绕过杯子看到站在对面的男子。
“你该与我喝一杯,”杜少陵将酒水倒入杯中,递给了白玉华,“你我认识十余载,自你四年前入京,我们便再也未见。四载春秋,说来也快。再有四载又是何等天下,你我都不知。便把怀念寄托在这酒里。”
白玉华心底也是感触良多,忽然记起儿时记忆,心底多一份沉重,眼前这个人曾与自己度过那么多岁月。仰头一饮而尽。“儿时读书一心想报效朝廷,做一个有益于国家的人,步入官场才知官道至深,如临深渊。忽然记起那日上任,你跪与马前,以黄土为赠,望我心念这土地,牢记做官清廉。”
“你还记得。”
“少陵教诲一日不敢忘。”
“少陵一介书生自不知这宦海沉浮如何,但只知,家国天下,若是记不得手中权力为谁使?那这人便是无用,无能的。只是少陵才疏学浅,不得报效朝廷,却在这梨木镇做教书先生,你便是我的希望。若是以后有机会我便在这里开办学堂教书育人。为国家培育人才,倒是圆了报国的梦想。”杜少陵的目光多了一份光亮,他看着远方,而白玉华却在看着他。
“这四年,我很是想你……你和我走吧,我在京城为你谋一份差事。现在我也有些人脉,就算是教书育人也好。你我二人和儿时一般。”白玉华上前一步站在杜少陵面前郑重的说。
杜少陵抬头看着白玉华如玉的面容,躬下身施了礼,“这里有我的父母,他们在这里一日,我便要守着他们,这里有我的儿,我要看他成家立业,结婚生子,我若走了,便是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那你呢?你便如此孤独终老么?”白玉华忽然有些激动的拉住杜少陵的手。
“我……无碍,便是孤独终老,只要你回来,我便设茶摆宴,等你闲话桑麻,待时你年老衣锦还乡,我便牵马倚仗去候你。”杜少陵说的很慢,很温柔。听在白玉华这里,便是刺痛难耐的。
“本以为你会带女子回来,却没想到你只身一人。玉华也该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杜少陵忽然带着笑意问道。
“我喜欢一人。”白玉华忽然脱口而出。
杜少陵也是一惊,却是惊喜。
“哦?是哪家女子?”
“可我娶不了他。”白玉华越说攥着杜少陵的手越紧。
“还有女子是玉华不敢企及的?倒是出奇。”
“那人便是……”白玉华的话语还没有说出来,却被白寂夜的声音打断了,就见那人站在门口,看着二人。
“大哥……颜依姑娘的画作已经做好了,大哥可是要看。”白寂夜挂着笑容,狐媚的扫了两人一眼,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两人拉扯在一起的手指上。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2 20:42:00 +0800 CST  
“这么多人在此,大哥可是与杜夫子私处,还如此……亲密,岂不是白白让别人嚼了耳根。”白寂夜的话说完盯向了杜少陵,杜少陵不由一颤,急忙缩回了手指。
杜少陵神情恍惚的落座,一是因为白寂夜的眼神,那眼神带着寒意,二是杜少陵确实有些醉意。
“你醉了?”杜怀谦一直与白晓晨热聊,虽然看到杜少陵与白玉华在那里,却一直被白晓晨缠着,竟也没来得及在关注下去。
“我……嗯。”杜少陵点了点头,小侍女乖巧的将一杯热茶水递了过来。
白玉华收敛了一下情绪,走下台,“将二位的画作挂起来。”侍者们便先将颜依姑娘的画作挂了起来。
杜少陵点了点额头,眉头微微皱了皱,觉得脑袋有些恍惚,然后将目光汇聚到画作之上,“顔依小姐画的是嫦娥奔月。”有人喊了一声。
颜色用的很是艳丽,笔触精细,将嫦娥的面容和丰润的身姿画的很是曼妙,衣袂飘飘,奔月而上,飞天成仙。足以看得出来顔依的画工很是高超。这般才气与美貌想交融的女子,不得不让杜少陵都敬佩起来。
“我这画作虽然艳丽,但是缺少画的骨,有形无骨,这画便无意义,不知各位公子有谁可添一笔,便让这嫦娥奔月的真正意义显现,小女子便应允许他一个承诺。”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能得顔依姑娘的承诺,这意义已不是千金可以比拟的。
但是只这一笔,就让这嫦娥奔月多一份意义,确实有些难。
底下众人讨论许久也未有人上前,忽然一道温婉声线从角落响起,“我来,如何?”此话一出,本是喧闹的房间,却瞬间安静下来。那女子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杜少陵,“请。”
杜少陵起身,走到画作边,拿起笔,在嫦娥娇美的容颜上落下一笔。顔依的眼神闪动了一下,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杜少陵放下笔触,众人围了上去,白麓山瞥见那一笔,也是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是如何?毁了美人的面容,怎的将这绝美的容颜画上污点。”有人声响起。众人都议论纷纷起来。
颜依迈步走到杜少陵面前,手指拉扯到杜少陵的手掌,将杜少陵的手掌撑开,“采儿。”唤了一声,身边的小女侍便将一清透的白玉坠,坠子上是玉兰花的造型。“自此之后,杜夫子可凭借这坠子来找我,我便应允你一个承诺。绝不食言。”
杜少陵本想推辞,可是手指却被颜依握住。“小女子既是应允了,莫不是还要我收回去?”
杜少陵便推辞不得,谢过颜依姑娘,将玉兰花坠子揣进了怀里。
“好了,也该看看我三弟的画作了。”白玉华出来圆场,众人才将视线聚焦在白麓山的画作上。白麓山画了一人,白衣胜雪,背身而立,长发及腰,散漫的披在身后,一手执卷,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中间,影子拖得极长,泛着淡淡的光晕,画风极为飘逸大气,让这化作中的人物都栩栩如生,带着迷幻的飘渺感,孤寂,遥远的,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这个人即将消失在迷雾中,便永久不见了踪迹,就想这般固执地将这人物留在画卷上。
“白三公子的画作果真是行云流水,大气磅礴,小女子自愧不如。”
“姑娘谬赞了。”白麓山欠身说道。“如此,不知在下可否恳请姑娘为这拙作取名如何?”
“我想这画作还是无题较好,我恐任何一字都会毁了这月下之人的灵气。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白公子可否应允。”
“请讲。”
“将这画作赠与我可好?”颜依期待的看着白麓山。
白麓山爽朗的笑了起来:“颜依姑娘说的是哪里话,能得颜依姑娘青睐,便是在下的福分。便将这画作赠与姑娘。”
“都什么呀?我都没看懂。这都和月亮有什么关系?”白晓晨小声在杜怀谦身旁说着。
空寂的街道上只有马车声响着,杜怀谦抱着酒醉的杜少陵坐在白玉华的马车上,怀里的人睡得很沉,只有脸色还是绯红的,白玉华静静的看着杜少陵,便一直到杜家房屋的门口。
“多谢白长子想送。”杜怀谦将杜少陵抱下车,白玉华本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看着杜少陵的身影进了屋才缓缓放下帘子。
“回。”传出这一声。
而另一边红色丝缦的华丽马车上,一女子侧卧在软榻上,纤长的手指握着画卷,嘴角勾着不明的笑意。
“小姐,采儿不懂。”跪在一边的小女子问道。
“你看。”颜依将手指的画卷递在采儿面前,“像什么?”
“像什么?”采儿仔细看着,小心问道:“可是泪滴?”
“嗯,我们的小采儿果然不错。”颜依扯开笑容,“这杜夫子果真是心思细腻的妙人。嫦娥奔月,无奈分别。从此天人两隔。便是如此却不能不承认确是她私偷仙药,便是孤独寂寞,也是她的果,这泪是痛?是悔?是不忍?是不甘?便是世人自己品味。”
“那?那白三少爷的画作又是如何?虽然采儿不懂,但是画作中的仙人,连采儿都想一睹真容。”
“月下美人……月下美人?莫非与他说的是同一人?是他?”颜依收敛了笑容,细细观赏这画作。
“我怕主上会处罚我们这次枉然行动。”采儿小声说道。
颜依坐起身,神色凝重,“我便是想知道主上那惊鸿一瞥后思念的月下美人,到底是谁了。”
“小姐可是知道了?”
颜依长叹了一口气,“大概我是知道了……因为作画之人从未将目光离开过那人。回宫。”
长鞭一策,马车便离开了消失在夜月之中。
绿酒初尝人易醉,一枕小窗浓睡。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2 20:42:00 +0800 CST  
解:
清平乐·金风细细
宋代:晏殊
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绿酒初尝人易醉。一枕小窗浓睡。
紫薇朱槿花残。斜阳却照阑干。双燕欲归时节,银屏昨夜微寒。
译文
微微的秋风正在细细吹拂,梧桐树叶正在飘飘坠下。初尝香醇绿酒便让人陶醉,在小窗之前一枕酣眠浓睡。紫薇和朱槿在秋寒里凋残,只有夕阳映照着楼阁栏杆。双燕到了将要南归的季节,镶银的屏风昨夜已微寒。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2 20:43:00 +0800 CST  

第九章


杜少陵正拿着书卷坐在院落的长椅上读的仔细,忽然有只小手扯了扯杜少陵的袖子,杜少陵转头这才看到那日在揽香楼见到的小丫头。
“你这妮子,怎么在白府?”杜少陵放下书卷这才发现这妮子穿着白家下人的服饰。
“白七小姐将我赎了出来,做了她的侍读丫鬟。”小妮子的两个大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杜少陵。“刚才小姐让我替她取些糕点……哎呀糕点忘取了!”小妮子一惊一乍的急忙要走,就听见不远处铃音般的声音“小凤!又偷懒了。”白晓晨裹着披风从远处走了过来。
小妮子吐了吐舌头,低头等着挨骂。
白晓晨过来就揪着小妮子的耳朵,不过也不难看得出来并未用力。“你这丫头,让你去取糕点,竟跑到杜夫子这里来了。是想故意把你家小姐饿死么?”
“小姐……凤儿错了,凤儿再也不敢了。”小凤可怜兮兮的捂着耳朵说到。
“再也?再有下次,小姐就吃你了。”白晓晨洋装怒意的插着腰,却还是逃不开顽童本性,看着也不威严,却多了份淘气的感觉。也是从这对话中知道这小妮子名曰小凤大概是闺名吧。
“杜夫子……”身后有人极其温柔的喊着自己的名字,很是悦耳。杜少陵转过身,就见一女子,面容可人,妆容精致,眉眼间透着风韵,打扮的很是得体,身着蓝色金丝袄裙,披着白色丝绒披风,披风上绣着双飞凤,这女子站在杜少陵对面,内敛恬静,端庄典雅,很是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杜少陵大概猜着这是何人了。
“十三姨娘。”白晓晨嘟着嘴躬身喊道。
“十三夫人。”杜少陵要行礼,却被吴清鹂伸手制止了。
“杜夫子年长与我,该是我拜你才是。”说着行了礼。“老爷唤我还有些事情,便不打扰夫子了。”说完带着下人离了去。看着吴清鹂离开,白晓晨淘气的吐了吐舌头,哼了一声。
“我觉得这十三夫人还不错啊。”小凤小声说道。
“不错?是不错!一个本还在秀坊当绣娘的女人,靠着我三哥爬上我主家夫人的位置,这心机,还不错?哼!”白晓晨嘟着嘴敲了小凤的脑袋表示不满。
杜少陵倒是听进去了几点,这吴家夫人,起初是绣娘,似乎还和三少爷有些交往。
“夫子,我该是走了。”白晓晨笑着说,然后带着小凤离开了这院子。
这是书房,曾经为白玉华的,现在每日杜少陵便是在这里为白麓山授课,想起玉华,杜少陵不由有些懊恼,那日饮酒误事,错过了与他送别的机会。却不知下一个相见之日又是何年何月?这里很少有人来,甚至此刻连下人都不见,空空荡荡。风贯彻内堂,杜少陵合了书卷,抬头看了看长椅不远处的银杏树,整棵树都退化成金灿灿的样子,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斑驳的落在地面上,风吹过树沙沙作响,将那本就残留的树叶吹落下来,在空中调皮的打着旋飞舞着,然后满地翻黄银杏叶。杜少陵看着这萧索的树木,忆起它曾经的丰硕模样,倒是觉得故国从来艳乔木,况甘隐沦绝尘俗说的一点也不假。一片叶子不甘寂寞的趋向生命尽头,最后落在杜少陵的发梢上,扇叶造型的发饰倒是可爱的紧。
杜少陵将叶子拿起来捏在手上旋转,然后将这片叶子放在书本里。再抬头一张俊颜堵住了光线。杜少陵心底一颤,下意识向后躲闪去,却忘记身后并无靠椅,在倒下的片刻,一袭红衣的男子将杜少陵的前襟扯住。杜少陵所有的重量都被白寂夜控制在手心中。
白寂夜的唇形很是好看。粉红的唇瓣裂开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但是却更是让容颜多了几分邪魅。
“你……”杜少陵略带颤音的发出了一个字。
“我来继续那晚的事……”白寂夜说完低头便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杜少陵想要推开,白寂夜便放开了手,下坠的条件反射让杜少陵急忙搂了白寂夜的脖颈,这个动作极为暧昧,更像是杜少陵攀附上了白寂夜,只有两个人知道并不是。杜少陵意识到了白寂夜的恶趣味这一点松开了手,但是白寂夜却倾下身搂住了杜少陵的腰,杜少陵的腰肢很是柔软,弯成一个弧度,白寂夜的双眸扫过杜少陵紧皱着眉头,一只手按住了杜少陵的脑袋,手指伸入到杜少陵柔软而顺滑的头发里,揉捏着发丝,指尖触及发根。用力攥了攥,强制让两个人贴合的更近。
“停……停下……呜呜。”杜少陵的张嘴让白寂夜找到了深入的突破口,舌尖划入口腔,绕过杜少陵的舌头划过上颚,与杜少陵在口腔中纠缠,杜少陵手指支撑在两人之间,可是看起来似乎是没有一点用途,赤色长衫将杜少陵的身形完全笼罩在白寂夜的形成的空间里,杜少陵败退的很是厉害,以至于紧绷的时间太长,最后全部的力量都挂在白寂夜的支撑在身后胳膊上。
白寂夜一点都不觉的累,甚至越发激动起来,他不喜欢这个男人,但是他喜欢杜少陵的吻,就像是禁药,沾染一次后就欲罢不能,杜少陵的唇很柔软,舌头也很软,不同于女人的脂粉味,鼻腔里都是杜少陵干净的气息。杜少陵想用舌头反抗,他便含住,杜少陵想躲开,白寂夜就深入的更深。
津液顺着嘴角落了下来,杜少陵在等,有人出现打破这里动作,却又害怕,怕人看到这般场景,这个男人果然是故意的。
杜少陵从未被人吻过,白寂夜是第一人,虽然是男人,除了心理上的排斥,不得不说,白寂夜的吻技很是高超,时而狂风骤雨,时而细雨绵绵。杜少陵觉得自己的意识都要消散了,是缺氧引起的眩晕,还有是连自己都觉得耻辱万分的陶醉。但是此刻的杜少陵已经无力反抗了。杜少陵迷离的眼神让白寂夜黑曜石般的眼眸闪烁了一下,瞳孔有了那么一闪而过的紧缩。
果然还是真人比较舒服。
白寂夜意犹未尽,但是还是及时收敛,离开了杜少陵。杜少陵扶着自己的酥软的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急忙将嘴唇外的津液擦干净,羞臊却愤怒的站起身。
“你为何要这般羞辱我,无论如何你我都为男子。你这么做,不怕叫人看见,辱了你我名声。”
“男子又如何?我白寂夜向来不忌男女。再说,我的名声本来不好,杜夫子的名声更好不到哪里去,我们彼此彼此。”白寂夜笑了笑,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盯着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盯住了,时刻想要将自己缠绕,勒紧,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竟然让杜少陵后背一阵阵发冷。
“又何况杜夫子是男是女,我又如何知道,嗯?”白寂夜带着尾音,这话让杜少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竟也说不出话来。
“杜夫子,以后可要主动点,我还是喜欢杜夫子搂住我的样子。哈哈……哈哈哈……”杜少陵看着那红衣似火的男人消失在长廊的尽头才跌坐在长椅上。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2 21:10:00 +0800 CST  
杜少陵急忙擦了擦自己的嘴,然后用袖口擦得更是用力,“怎么了?”杜少陵吓得打颤,才发现不知何时白麓山回来了。
“没什么。”杜少陵遮掩的急促回答。
“没什么?再用力下去,可是要破了皮了。”白麓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停滞了片刻说道:“父亲找我商议,明年开春上京赶考的消息。”
杜少陵恍惚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五月初考,算下来也没有多长时间了。以你的才气本来前年就可以去考的。”杜少陵抬头笑了笑。“过了这月,我便不再来教授你了,你也可专心攻读。”
“无碍,你自是来,有些地方我还要请教夫子。”
杜少陵微微抿了一下嘴,抬眼正视白麓山,“其实三少爷才学早在我之上,是三少爷一直虚怀若谷,谦让在下。我是知道的。我在这白府待了近十年有余,小姐有其余年长夫子教学,你也到了科举的年纪,我便也该是离开白家自谋生路。”
“夫子。”
杜少陵伸手制止了白麓山接下来的话,躬身行了一个大礼。“你唤我这么多年夫子,有些话我一直都未曾和你说,对你……我心有感激,在我穷困潦倒之时是你们白家救我于水火,自玉华进京后若不是你劝说白老爷,我也不会有机会在这白府大院饱览群书。我杜少陵一介布衣,能得白家如此恩惠,我感恩戴德,而今也该是到时候离开了,你和玉华对我杜少陵的帮扶,我会记得,有些情谊我杜少陵这辈子还不了。若是有来日用得到我杜少陵,就算当牛做马,也在所不辞。”
白麓山半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却是上前将眼前之人抱进了怀里,白麓山比杜少陵高大,将杜少陵抱进怀里倒是也没什么别扭的地方,若是外人看来似乎还有些赏心悦目,杜少陵本来僵硬了片刻,他同白麓山这些年从未有如此亲密之举,但是杜少陵将脑袋靠在白麓山的肩头,却意外的觉得一种莫名的踏实,白麓山身上有着淡淡熏香的味道,不浓但是舒缓情绪,于是冒昧大胆的小憩片刻。
白麓山眼眉一低,满眼是暖意。低头看到那桃木枝的发簪,看来是他自己做的,因为做工确实很简陋,心思才想起杜少陵委托自己寻找的簪子,绝非为谁拿走了,故意拿走了,不然这小小的白府岂敢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小动作,不对!有人!白麓山目光闪过一丝暗光。忽然怀里失了空,那人已经局促的站在自己身边。对杜少陵的动作白麓山也没有说什么。
然后转移了话题,“父亲说,这月底,会为杜夫子举办谢师宴。”
“这……”杜少陵想说什么拒绝,还是被白麓山制止了。
“父亲做出的决定,更改不了,夫子就切莫推辞了好了,听说再过几日有祁霄国的游船经过梨木镇的运河,夫子可是去看?”
“祁霄国?可是远在缅南的国家。”杜少陵对祁霄国的认知来源于九野的小说,听闻这祁霄国地处南方潮湿之地,由各种小型聚居民族构成的国家,这祁霄国虽是小国,但是因为地势凶险,种族复杂,这里的民族刀耕火种,手工制造极为昌盛,曾经一度群雄混战,想各自割据为王,称霸一方,也曾一度挑衅我苍岚国边境,让朝廷极为恼火却也无可奈何,但是后来庞飞南出现了,对于庞飞南也只是听闻与民间传说,传说这人,自小无父无母,乞食为生,后随经由各地讨伐杀戮,因为双臂力大无穷,身强体壮,英勇无比,且心思缜密,行军作战出其不意,很快占领大片缅南土地,而且此人心胸宽广,广施德政,民心所聚,势力范围很快扩大,讨伐征战十余年,最终统一缅南各地,自封为王,取国名祁霄。治国至今十年,国强民富,倒是让杜少陵对这祁霄国主心存敬佩。
“嗯,会去,听闻这花船很是有缅南传统风格。倒是也是极少出现中原运河之中,看样子若是一路向上,该是前往隋国吧。”
“那我们便是约定了。”
“好。”
杜少陵走后,白麓山坐与长椅之上,望向那在风中萧索的银杏树,若有所思。片刻低声吟出:“前往隋国?哼!那我该是会会你了……”忽然一双素白纤细的手搭在白麓山的肩头,女子略带娇羞的唤了一声:“麓山。”
白麓山侧头看到搭在自己肩头的素手,伸手抚了上去。
倒是一阵风过,是那漫天而下的金色烟雨,迷住眼。
杜少陵虽然那般说着,但是却也心里明白,这般,该如何生计?白家的给的银子杜少陵一直留着,除了每月递给杜怀谦的用费,杜少陵省吃俭用,等着给杜怀谦结婚生子筹备一些,这钱他不能动。
但如今,如何同杜怀谦说出事实。杜少陵莫名心慌起来,这些日子以来逐渐有些融化的坚冰,莫不是又要竖立起来。
杜少陵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杜怀谦还未回来,自从自己生病后,杜怀谦回家倒是不同以往的及时了许多,每日日落之前必然归家。望了望半落的夕阳,杜少陵踟蹰着,不该如何是好,坐在摇椅上,眉头紧皱思索着惊觉脑袋有些微痛,半倚着脑袋竟然就那样轻睡了过去。
杜怀谦回来的时候便是望见那人靠在摇椅上浅睡,这不是第一次了,想必也不是最后一次。只要他有心事,都会到这摇椅之上休息。杜少陵眉头紧锁着,在眉间构成一道浅浅的沟壑,就像是在人心间拧出一道,让人心生不忍,杜怀谦解下披风盖在杜少陵身上,然后将杜少陵熟练的抱进怀里,杜少陵似乎也很是熟悉的依偎在杜怀谦的怀里,就像是很习惯这般的样子,将脑袋靠在杜怀谦的肩头。
“哼!每次都这般。”杜怀谦似是责怪的说了一声,却还是紧了紧自己臂弯。
待是杜少陵再次醒来,天色已向晚。
“怀谦,你回来了?”杜少陵点了点脑袋,觉得还是有些不适,抬眼发现杜怀谦站在自己面前。
“你这身体本就没好,竟然在这里都睡得如此这般!”杜怀谦略带责备的说着,将披在杜少陵身体上的披风系紧。
“我……”杜少陵才发现天色都有些暗沉,明白自己睡了有些时段,急忙说道:“吃了么?我这就去给你……”
“罢了……我带了饭菜回来。”杜少陵才看到桌上摆着的饭菜。
杜少陵拿着碗筷有些踟蹰,饭菜似乎有些凉意,杜少陵犹豫了片刻,还是觉得坦白较好。
“怀谦……”杜少陵小声唤了一声。杜怀谦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得见。
“白三少爷决定上京赶考……我这边也算授业结束……我……我。”杜少陵不知如何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手指握着筷子更紧。
“你是被赶出来了么……”杜怀谦放下手中的碗筷投送目光询问道。杜少陵头低的更低了些。
沉默片刻,杜少陵急忙抬起头急促的说道:“怀谦,我这边可以去卖画,也可以去打杂,可以去做苦工……我不会耽搁你的,我自不会让你养我……我我我……”忽然一只手将杜少陵握的有些发青手指握在了自己手掌里。
“算了……我可以养活你的。”杜怀谦说的很是镇定,让本来惊慌的杜少陵愣了神,忽然杜怀谦收回了手又带着些许浪荡的边吃边说;“就你这身子骨,让你去干苦力活,挣的钱都不够填补药费的。”
“赶紧吃饭,是嫌弃我这饭凉了么?”杜怀谦敲了敲碟子大声说道。
杜少陵急忙那好筷子,将饭菜喂到自己嘴里,杜少陵不清楚杜怀谦的话是真是假,但是,他却觉得这饭菜似乎并不是那么冰冷了,似乎有了暖意。
是幻觉么?是么?
碧云天,黄叶地。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2 21:11:00 +0800 CST  
第十章


白麓山坐在黑色雕花木椅上,身边几案之上摆着瓷杯,杯上烤制五彩琉璃,形似八卦,杯中的茶水还冒着热气,蒸腾而上,化散开来,杯中茶叶被热水浸泡舒展开来,青绿色的茶叶浸染茶水,果然是上等白茶,形色俱佳,一旁放着书籍杂本,之上摆着白玉扳指。靠近墙面是一酸枝木笼龛,里面供奉着佛祖雕像,佛祖盘身坐于莲花之上,双手合十,佛身雕刻的很是精细,全身镀着琉璃金色,慈眉善目,俯视众生。
白麓山手指尖缠绕着丝绢,眼眉柔润,然后将手中绢帕装进怀里,伸手将白玉扳指带进手指上,然后起身跪于蒲团之上,之前的温润气息全然不在,满眼冷意,让人心生畏惧。
桌上的玉佛转身,背后摆置着一牌位,排位上不着一字,白麓山看着排位,低头再次跪拜,然后起身将那牌位拿起来,仔细擦拭,“我便是用这金佛护着母亲,免得那心怀鬼胎之人,扰了母亲地下安宁,母亲大可不必担心麓山,毕竟麓山长大了,很快……”白麓山忽然扯开了一抹笑容,在阴影下透着股子恶魔的气息,手指在空无一字的排位上摩挲,“他们都要去地下陪你……一个都不留!”说完手握成拳,竟让白皙的手指显现呈青紫色。须臾才放开,将牌位放置好,眼眉又逐渐有了情意:“母亲……孩儿心念一人,待时孩儿了了夙愿,想带着母亲与他远走高飞,母亲可愿?”
“母亲可是担忧那人可愿和我走?无碍……便是不同意,我也会让他心甘情愿,属于我的,容不得别人惦记。若是碰了,我让那人粉身碎骨,不!挫骨扬灰来赎他的罪。”
“咚咚。”屋外有人敲门,便听见一阵吵闹的喊声:“三哥……三哥……带晨儿去好不好?三哥……”
白麓山转了佛像,然后起身走到门口,将大门打开,一个绿毛团子倒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才看到自己最小的妹妹此刻倒在自己怀里,小姑娘站直身子,行了个礼,然后扯了扯白麓山的袖子,“三哥,你带晨儿去,好不好。”白晓晨很是可怜的糯糯喊道,眼睛倒是机灵的打转。抱住了白麓山的胳膊,连蹭带扯的撒着娇。
“还有下人在,怎么的这般无了礼数。”白麓山望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小凤斥责着,但是却无怒意。
“三哥哥……我的好三哥,晨儿知道,三哥最是疼爱晨儿的,不然怎的赎了小凤这丫头与我作伴。那花船表演,三哥协晨儿一同前往,晨儿保证一定乖乖听三哥的话。”白晓晨嘟着嘴卖力讨好白麓山。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俨然一副你不带我去,我立刻哭给你看的样子。白麓山啧了一下嘴,最是不能忍受自己的妹妹这般样子。
“父亲如何去了?”
“爹爹和一帮长辈早已出发了,选了临河的采月楼。早已在那里定了位置。所以,爹爹不会知道我们去了哪里的。”白晓晨眨着眼睛示意。
“你这鬼丫头。”白麓山点了点白晓晨的额头,“罢了,若是去也可,我要你寸步不离。”
“是了,我知道三哥最疼我了。”白晓晨急忙拉拉扯扯带着小凤跑开了。白麓山望着白晓晨那浅绿色的身影消失了,才伸手关上了大门,却望见了不远处衣着艳丽的女子,那女子带着哀怨的目光投射过来,然后急促的收了目光,随同下人们离了去。
白麓山关了门,望了望天色,是时候启辰了,想的还有一人在等他,心底也不由得有些温热,脚下步伐也加快了许多。
走到门口,那丫头已经站在马车旁左顾右盼,看着白麓山走了出来,急忙讨好的堆着笑脸,白麓山的马车装饰很是简单,但是简中有品,马车为双轮方舆双马车,车身为花梨雕刻而成,车顶盖为檀木,顶角刻着貔貅造型,垂着红色麻线编织而成球形挂饰,车帘为上等棉布绣着双飞鹤图示,车厢内,马车顶上有空间,摆放些许书籍,车厢底铺着狐狸皮拼接而成的垫子,靛青色圆形靠垫上绣着莲叶何田田的美景,白晓晨舒适的靠在上面,马车起步都未曾有震动,“哎呀,还是三哥的马车舒适,四哥那马车全是女人的胭脂味。”说着还不忘在鼻尖前晃晃手指,仿佛闻到什么味道似得。白麓山倒是未理会,只是拿着一本书细细读了起来。
马车行驶一段路程,便是听见小凤唤了一声:“杜夫子。”很是喜悦。
白晓晨这才掀开车帘,看到那人站在那里,却不同以往,今日穿着一身藕色长衫,罩着胭脂外套,披着玄青色披风。长发在身后盘着结,零散但又凭添一种慵懒的感觉,你可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他站在那里竟让白晓晨愣了神,“杜夫子?”然后扯了扯白麓山的衣袖问道,“如何?”
白麓山掀了帘子,便见那人站于远方,脸若皓月,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似女子双眸剪秋水,十指剥春葱,似男子俊爽有风姿,玉树临风前。这身衣服配在杜少陵的身上,别有一种味道,浓似酒,望而生醉意,醉卧牡丹亭。
“这衣服果真配的上杜夫子。”白晓晨转而对着站在一旁的杜怀谦说道。“夫子今日,艳绝天下不为过。”
听到白晓晨的夸赞,竟让杜少陵紧张起来,“这……我儿……从未穿过如此艳丽的衣服,倒是有些失了男子风范。”
“不,很好。”白麓山说道,然后伸手,示意杜少陵,杜少陵走到白麓山面前,伸手递了上去,但是却又被杜怀谦打断了,杜怀谦不由分说将杜少陵拉进了车厢,也未曾在意白麓山是否邀请自己落座。杜少陵歉意的看了眼手指落空的白麓山,倒是白麓山礼貌性的笑着,衣服很是繁琐,上车后脚下踩到一脚,猛地倒了下去,白麓山伸手将杜少陵揽进了怀里,杜少陵支在白麓山的肩头,两人的面颊之近,杜少陵的唇瓣似乎在白麓山白净的面容上滑了一下,车厢的气氛瞬时有些燥热起来,这才惊觉白麓山的手还在自己腰间。
白晓晨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有惊出声,只有杜怀谦在二人愣神之时一把将杜少陵扯了回来,杜少陵一个不稳直接坐到杜怀谦怀里,似乎杜少陵感觉自己的屁股触及到了杜怀谦腿间之物,更是羞红了脸。急忙落座到旁边。
“呵呵……”白晓晨没忍住笑出了声,“夫子这脸倒真是映日荷花别样红了。应景。呵呵。”
许久几人都未说话,只是听闻马车哒哒的响声,白晓晨将几人全都望了一眼,才打破了平静:“四哥和五姐都会去,听说二姐和二姐夫也会来看。只有六哥,那日离别后,连个书信都未来。三哥,你说六哥是不是不想回家,七姨娘一心寄给了佛祖,非是要到庙里去青灯古佛相伴,别是带着六哥也是如此。”
“晨儿……你多言了。”白麓山放下手中的书说了一声,人声渐渐大了起来,马车停了步子,听闻外边马夫回应:“三少爷,前面看来车是过不去了。”
“无碍……我们走过去便是了。”说着几人陆续下了车。
白家的马车众人还是知道的,下了车众人的目光纷纷是投了过来,但是不同,众人的目光今日却投给了有些局促的杜少陵。
“走了……”杜怀谦牵着杜少陵的手指,冷眼环顾,倒是让大部分人噤了声,转而窃窃私语起来,白晓晨也跟了上去,只有白麓山望着牵在一起的那双手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
这花船的名声之大,看样子是周围的市镇都赶来这梨木镇,道路上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但是碍于白麓山的影响,他们这一支走得很是顺利。
白麓山走在后面,也有不少女子,投来爱慕的眼光,但是那人确是一直看着前方,忽然有只手搭在了白麓山的肩膀上,“麓山兄?”
白麓山被这声问候打断了目光,转头看见一男子,身高七尺,双眼似寒星,双眉如漆墨,薄唇微抿,五官精致,穿着墨绿色秀纹长袍,套着银丝勾勒的白狐罩衫,穿着雪貂短褂,腰间系着狐狸雕饰的和田暖玉玉佩,着着一双靴子,靴子后面镶嵌着一蓝色宝石。也是一风流倜傥的男子。
“思邪?”白麓山唤了一声,倒是如许久未见的挚友一般。“竟是没有想到,这花船竟是将你也吸引了过来。听闻你前往北疆一年有余,可是回来了?”
梁思邪看着眼前之人,笑的很是爽朗,然后略带邪气的说:“麓山该是知道的,有生意的地方必然有我梁思邪的。这花船从缅南开始,我便在所有沿河地方都设了点,何况是这梨木镇。只是听闻不同以往,这花船会在梨木镇表演最为特殊的引仙之术,我便是来了兴趣。”
“呵呵,怎会忘。毕竟你财狐狸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
“刚才见你目不转睛看向前方,可是有什么美人入了麓山兄的法眼。我本以为麓山只是对那绣娘有些情谊,却不想那人做了你的姨娘。呵呵……倒是稀罕事。”梁思邪手拿黑金骨扇,点了点白麓山的肩头。
“思邪该是知道这其中原因。”白麓山的目光有些责难的看着梁思邪,这男子拿着骨扇蹭了蹭鼻尖。
“好了,做了姨娘也断了那女子的心思。”
“你这般认为?”
“莫非不是?”梁思邪皱了皱眉低声问了一句。白麓山没有回答他,再转头那抹身影已消失在人海之中,眉头不由皱了皱。
“罢了,我看麓山兄心不在焉,也不打扰了,若是有时间,你我二人再好好聊聊。”说完便随同下人们离了去。
杜怀谦一直拉着杜少陵前进,杜少陵左右张望着,这热闹景象确实很久未见了,人声鼎沸,叫卖声不断。各式花样的东西让杜少陵也觉得新鲜,两边的杂耍摊也很是吸引人,杜少陵本想驻足看看,奈何身不由己。沿河两侧的酒楼灯火辉煌,不少人更是将脑袋伸出窗外想要看看花船是否来了。
“冰糖葫芦!”白晓晨望见不远处人群中售卖的冰糖葫芦,兴奋的跑了过去。
“别乱跑。”杜怀谦松了手追了上去,看到手指失了空,杜少陵抬眼看到,杜怀谦追随的身影,心底倒是多了一份心思,莫不是这二人?望见杜怀谦频频转头的目光,杜少陵觉得自己这个爹似乎当得不称职,是扰了这两人相处了。
“花船来了!”楼上不知谁喊了一声,杜少陵来不及分辨方向就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推搡着前进,脚底乱了步伐,人群的力量将杜少陵推到了一个杂耍摊上,再回头已经看不在杜怀谦的身影了,就听见有人说道:“不是花船,是梁家的船只。”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3 10:53:00 +0800 CST  
“不愧是聚宝盆梁家,能与白家相抗衡大概只此一家了吧。”
杜少陵倒是没多关注,竟是被这鬼火把戏吸引,就只见那人手指并拢在空中画圈,指尖出现一团磷火显着悠悠蓝光,再合指,那蓝光便消失,那人双手合十,嘴底下念着什么,然后手掌相对分开,那鬼火竟然悬空在手掌之间。
惹得众人纷纷鼓掌喝彩,杜少陵也不由得鼓起掌来,一个头戴装饰的男子拿着盘子绕着人群收取费用,杜少陵摸了摸口袋,今日出来分文未带。那人站在杜少陵面前,让杜少陵很是窘迫。
“我看这位公子穿着如此,该不会这般吝啬,连个打赏钱财都不愿出吧。”
“我今日……”杜少陵感想解释,便听见而后传来一声极富磁性的低沉声音,“我代他付了。”说着一只手从杜少陵耳边伸了过来,将一吊钱放进盘子里,那人立刻换了嘴脸,急忙恭维。
杜少陵转了头,就见那善人已经走远,只是望见那人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最终消失在人潮之中。
忽然一只手拽住了杜少陵。
“你去了哪?”杜怀谦焦躁的喊了一声,让众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杜少陵低了头,杜怀谦本想开口训斥,是白晓晨扯了扯杜怀谦的袖子示意他,才止了杜怀谦的嘴,但是杜怀谦还是一脸怒意的看着杜少陵,刚才发现这男人不见了,天知道他当时是如何焦急在这茫茫人海中寻找,他把这男人不见了所有的后果都想了一遍,是被人拐了,卖了,并非杜怀谦多想,是杜少陵的心性他知道。或是被人群挤散了,莫不是出了意外,掉入河中了,杜怀谦越想越急,越想越怕,这感觉他从未体验过,见到那人站在自己面前,杜怀谦是怒、是怕、是那颗心脏终于归了位,才口不择言的。
“刚才人太多,把我挤了过来,我无意……离开。”杜少陵小声解释。
杜怀谦楞了一下,局促的不知说什么,然后看着杜少陵紧握的手指,伸手拉了上去,“拉紧了。”杜怀谦喊了一声,就感觉那双冰冷的手指用力的回握了一下,心底咚咚的跳了两下,不在自己平时的范围之内。
“我不会了……”杜怀谦说着,杜少陵不解的望向他,就见杜怀谦俊朗的面容有了绯色,“我不会在丢下你一个人了。”杜怀谦说这几个字的时候,那眸子对着杜少陵少有的诚意,倒是让杜少陵忽然受宠若惊。随即握了握杜怀谦的手指表示回应。
“给!夫子,糖葫芦。”白晓晨看两人和解,才拿出糖葫芦,递了过来,身后的小凤也是带着两个小虎牙,笑着看向自己,晃了晃手中红彤彤的葫芦。
杜少陵接过白晓晨递过来的糖葫芦,红色焦糖盖在硕大的山楂之上,晶莹透亮,上面撒着黑白芝麻,杜少陵舔了一下。
“甜吗?”白晓晨嘴里塞着东西堵着嘴问道。
“甜。”杜少陵点了点头。“好吃,小时候我娘亲给我买过一次,算起来也该是有十多年未吃过了。”
杜怀谦的眸子颤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杜少陵带着孩童的样子舔舐冰糖葫芦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有些心酸,忽然记得小时候他带糖葫芦回来给自己,自己不爱吃甜,丢了喂狗却也未给他吃,他却还说自己也不爱吃。
“你爱吃,我以后买给你。”杜怀谦忽然说。
“吃么。哦……你不爱吃……”杜少陵本想将递到杜怀谦嘴前的糖葫芦收回来,但是杜怀谦却制止了他,然后低头将他刚才舔过最顶端的那颗糖葫芦吃进了嘴里。
“是甜的。”杜怀谦嘴里咀嚼着说道,杜少陵愣着,最后划出一抹略带柔情的笑容。
“走了,三哥大概在码头等我们。”几人才急忙向前走去。
白家的大船停靠在码头,杜少陵看见白麓山已然站在码头,这般夜月之下望见白麓山站在那里,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3 10:54:00 +0800 CST  
我发现我这几章写的还行没啥要修改的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3 11:19:00 +0800 CST  
第十一章


驳船的地方停着两艘船,一边是寻常游江圌的乌篷小船,船体简单可乘坐六七人,船身狭长,船头雕刻狮子雕像。狮子嘴里叼着绣球,船身乌黑,船头挂着莲花灯笼,中间有红漆装饰而成的遮阳蓬,红黑相间,煞是好看。船头蹲着着一只乌黑色小犬,听得主人唤了一声,从杜少陵脚下窜了过去。而另一边停泊着一双层画舫,其造型之精妙,做工之精细,色泽之瑰丽,着实让杜少陵眼前一亮,心叹,船只必定是能工巧匠打造而成。船身由漆红木柱搭建而成,顶板为青木,仿宫殿样式,博风板漆黑,雕双鱼跃龙门,之上挂青铜雁足灯,在风中摇曳生姿,船上人影闪烁,忽然有一人出现在船头,只见那人别有一番风流韵味。
“思邪。”白麓山唤了一声。
“梁大哥?”白晓晨竟是也不晓得会遇见这人。
杜少陵是知道的,他虽然与此人有过数面之缘,却只是擦身而过,并不熟悉,但是梁思邪的名号他知晓。
“堂堂白三少爷竟然准备坐着小小乌篷畅游,让人听了岂不笑话,不过还好我不久之间,命人做了这画舫,没想的今日倒是用到了,令尊白老爷也在这船上,若是白三少爷不介意,大可与我一同游赏。”
白麓山沉默片刻,笑语相迎:“思邪都如此这般相邀,我不上去,岂不驳了你的面子。”然后几人陆续上了船,路过梁思邪身边,杜少陵躬身行了礼,梁思邪之前只顾和白麓山调侃,却未曾看向杜少陵,这般招呼,倒是将梁思邪的目光聚焦了过来。不免眼神中有一抹惊艳之色。
“可是杜少陵,杜夫子?”梁思邪的声音总是带着一股子邪劲,说起话来尾音轻佻,总是给人感觉是在调戏,但却和白寂夜的妩媚不同,透着男子阳刚之气。
“正是在下。”
梁思邪上下打量眼前佳人,“人称杜夫子美貌佳人,我本是不信,想着男儿之身那般让人说成女子的样貌,倒是今日见了……”梁思邪晃了晃手中骨扇,挑起杜少陵的下巴,杜少陵抬眼对上梁思邪深邃的目光,那人笑了笑,杜少陵这才发现那眼角泪痣,如朱砂一点,落在梁思邪剑眉星目,风流潇洒的面容上,却一丝不为过,多了丝邪魅的感觉。
“果然是胜过女子。”
杜少陵离开冰冷冷的扇尾,面露尴尬。
“别欺负杜夫子。”白晓晨过来将梁思邪的扇子打开。
“晓晨妹子,我哪里有欺负?”梁思邪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
杜怀谦抱拳行礼,梁思邪点了点头,看到几人进入画舫之内,才微微收敛笑容,起步跟了进去。
画舫内部装饰更是奢华,地上铺着特色挑染而成地毯,之上摆着檀木桌几,金碟银筷摆放,倒是在这季节看到船舱内盛开的血色蔷薇让杜少陵着实对梁家的财力有了新的认识。
两侧的桌几已经坐满了人,白家占了大部分。
斜对角坐着的人便是白元,白家家主。因为白元硕大的体型在这人群中很是显眼,绝不夸张,白元的体型很是健壮穿着一身黑色上等绸缎制作而成的长袍,长袍材质顺滑,丝线带银丝,在灯光下透着光亮,长袍边沿是金丝勾勒而成的群龙游天的造型,头戴翡翠玉冠,白发红颜,丝毫没有年近六十的样子,那双眼睛像是透过混浊的世间的精明,杜少陵依旧记得第一次见到白元的双眸,那双眼望着自己,而自己却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这感觉也曾来自白麓山。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3 13:08:00 +0800 CST  
那双鹰眼,深不可测,令人望而生畏。
白元身边坐着的那人,便是见过的恬静美人,吴清鹂,白元的第十三任夫人。为何只带这吴家夫人一人,倒是有些说法,毕竟如今白元身边也就这一位夫人了。白元迎娶过十三任夫人,第一任夫人,听说四十年前就去世了,后来白元在梨木镇落地生根后迎娶的第二位夫人,也就是白玉华的生母,白玉华的生母也是位大家闺秀,其娘家是梨木镇最早的富豪乡绅,但是早早得了肺病去世了,白玉华自小起便是由第三位夫人也就是二小姐的生母,养大,所以二人最为亲密,可惜这三夫人也是红颜薄命,后来白元接二迎娶了几位夫人过门,其中第五夫人,便是白麓山的生母,以及白寂夜和白祺的生圌母六夫人,但是却不知为了何圌在十年前双双去世了,传闻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但是更多的是私底下窃窃私语这白家深宅大院里的不为人知的黑暗,这二人杜少陵见过,却只是大概有些记忆,只记得白麓山的母亲很是温柔贤淑,而白寂夜的母亲,记住的大概只有她那绝世容颜了,不为过。若是与顔依姑娘相比较,白寂夜的母亲更是多了一份妖娆妩媚,再后来便是白慕言的母亲七夫人,白慕言的母亲未婚却是先孕进了白家的,这在当时是惊世骇俗的,杜少陵见过几回,不多话,总是一人做自己的事情,后来生了白慕言三年后便离了白家遁入空门。听说远在岚苍边界的佛陀山审天庵里修行。中间似乎还有第八、九位夫人,白晓晨的母亲是池远镇县丞的女儿,也就是第十夫人,后来生育白晓晨后,一直以身体不适回到了娘家修养,再的因为无所出,没过几年便都被休出了白府。
“爹爹。”白晓晨躲在白麓山身后喊了一声,可见白晓晨很是害怕,就见白元凛冽的目光投了过来,白晓晨便身体打了个颤,杜少陵在白晓晨身边看的很是清楚。
白寂夜坐于一旁饮酒,眸子打量了站于门口的几人,最终将目光留在了杜少陵的身上,让本来饮酒的白寂夜停滞了片刻,随即低了低眼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还望白老爷原谅小生不得同意,私自邀请麓山和晓晨妹子,自是许久不见心有思念,便越了规矩,将他们都请了过来。白老爷可是要对小生宽宏大量才好。”忽然梁思邪出来圆场说道。
白元举了举杯,“思邪贤侄说的哪里话?该是我多谢贤侄的盛情相邀才对,我白某先敬一杯。”白元的声音很是浑厚,但是话语的力道把握得很好,让人心生惧意,不能拒绝。
几人落座,杜少陵坐于软垫上,抬眼和白寂夜投过来的目光相对,急忙撇开目光,心底倒是颤了颤。但是却又望见坐在白寂夜身边的白祺。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3 13:08:00 +0800 CST  
头戴鎏金双花凤钗,钗上镶着绿玛瑙宝石,侧耳右鬓插着大小珍珠团簇的珠花,华而妖,妖而媚,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她坐在那里就像牡丹,华丽妖圌艳。这一点不输其母。但是少了点什么,让人只是觉得有些艳。那女子双目含羞看着的方向上,是梁思邪。
坐上倒是有一人是杜少陵许久未见的熟人,那女子坐于白元对面,不同于年龄的沉稳大气,发髻很是精致,在杜少陵这边角度看过去那发髻之上零星点缀着些许珍珠,但是绝对是上好材料打磨而成,闪着光亮。女子侧脸线条柔和,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傲然于世,出尘脱俗,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顾盼传情。
“麓山。杜夫子。”女子笑靥如花,唤了一声。
“归云。”白麓山很是温柔的唤了一声。
是,梁思邪的妹妹,梁归云。三岁诵诗书,六岁能写作,十岁便是饱览诗书,心思缜密,胸怀宽广,若不是因为是女子,这样的人大概是早已成为国之栋梁之才了吧。而今她才年方二九,上门提亲之人,踏破梁家门槛,但是此女却不沉沦世俗,扬言只嫁心上之人。这心上之人,该是谁?
“怀谦。”杜少陵唤了一声,发现并无回应,才转头看到杜怀谦正和白晓晨坐于旁边的位置上窃窃私语,似乎是说道什么乐事才让刚才眉头不展的小姑娘娇羞的捂嘴笑了起来。而杜怀谦也露出了一个笑容,二人坐在那里郎才女貌。该是了吧。但是转而想到白家的家室,倒是多了份担忧,心底对着儿子的心思暗自揣测起来。
“画舫画舫,有舫无画如何对得起画舫二字,听闻前几日麓山兄和那颜依姑**试画作,画工惊人,这花船还未来,不知贤弟我可有机会欣赏到麓山兄大作。”梁思邪又将题目抛给了白麓山。
白麓山转头看了看作于身边的杜少陵,“夫子在上,怎由我等学子肆意狂言,杜夫子画技惊天,不如让杜夫子作画一副如何?”
“哦?画技惊天?这等夸赞竟让我来了兴趣,不知,白老爷……”
白元看了看还有点吃惊的杜少陵,双眸对上白麓山,二人互相对视,须臾收回了目光,回应道:“杜夫子来我白家数年,老夫也未曾见过,听得我儿这般夸赞,那么,杜夫子就切勿推辞,也让众人看看我白家夫子的能力。”
杜少陵还未坐稳,就被冠以这么大名号,心底也不又紧张起来,白麓山拍了拍杜少陵的手背,安慰的看过来,杜少陵于是才起了身,走到不远处已经摆好的画桌边上。
“若是普通作画,岂不是白白负了画技惊天的美誉。”梁思邪那双眼睛投射过来,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在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人掩映在血色蔷薇花中,让杜少陵忆起一句话“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之自然。”

楼主 彩虹糖的故事吖  发布于 2018-01-03 13:09:00 +0800 CST  

楼主:彩虹糖的故事吖

字数:370985

发表时间:2017-11-05 07:3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1-24 00:07:1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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