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沉溺(看似木纳攻×隐忍受)by茶洛

蒋龙城闭着眼眉头拧着,抖动着身体活动一下肩,许久才吁了一口气,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他茫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突然开口问:“我是不是对你挺不好的。”

季真不说话,只是拇指在他的眉宇间打转似乎是想将那里的郁气揉散。

好,还是不好,他自己也不大清楚……但凶倒是挺凶的,季真心里自我揶揄。

蒋龙城也不理他有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或许是吧……我对你不体贴,不会哄你,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话,你有事我也不在身边。我心情不好还莫名其妙对你吼,就像刚才。”

季真浅浅地笑了——这倒是有点自知之明,但依然不回答。

蒋龙城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可眉毛却越拧越紧——无论是多年在部队的习惯,还是在家中的尊优都使他习惯了别人对他有问必答。他睁眼捏住季真的手腕,恶狠道:“你倒是给我吐一个字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能吐出点其他的东西呢!”

季真这回倒没有了之前惶恐的样子,一脸从容淡定,只是眨眨眼,“不知道。”
多年来的相处使他清楚这种时候就应当避开他的问题,他才能慢慢冷静下来。
“不知道个屁!你们这种人***的会假斯文,放——”蒋龙城坐起身来火气蹭蹭往上涨,抓起床头柜的烟灰缸就往墙上砸。发火从不需要理由,只需要一个爆发点,哪怕荒谬至极都可以。

后面那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季真就将头按怀。季真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一手轻拍着他的脸,微凉的嘴唇在饱满的额上细密亲吻,明明微蹙着眉,语调却温柔得不成样,他说:“嘘——睡吧。你现在需要休息了。”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3-24 19:23:00 +0800 CST  
第二天一早蒋龙城就要去机场,季真特意起了个早去送他。到了晚上凌晨三点的时候他又独自去长途汽车站接人——他的母亲来上海了。

等他赶到车站的时候,候车厅里坐着已经坐着一位老妇人,黝黑的皮肤上满是褶皱,偏偏还穿了一件杏黄的大衣显得皮肤更加黑,下身的厚重棉裤将下摆到腰部的位置微微撑起显得有些臃肿。她那戴着银手镯的手紧紧抓着两个大的蛇皮袋,脚旁还放着两个泡沫箱。

“妈。”季真跑了过去。

妇人听到声音后“嚯”地站了起来,搓着手四处张望着,看见季真时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忙松手走过去抱住季真,抓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上下仔细打量着,不停地叫“哎呦,嗯的季真啊,嗯的小屋。哎呦,我的小屋。”

季真含笑着仍她将自己转来转去地打量。

季母来来回回看了好久,才松了手,眼睛却像是要嵌在季真身上一般一秒都不愿意移开,“嗯都莫看到你,你怎么就看到妈了。”

“因为妈穿这件好看啊。”季真笑着替她整理下衣领。他认得那件大衣,那是前年母亲来上海时买的,这款大衣有许多颜色,可季母只要这个色的,导购想劝劝又不好意思直说这色挑肤色,季真见季母是真的喜欢二话没说就刷卡买下了,一件大衣九万——不能算顶级,但也不能算少了,抵得上季真寄回家三个月的生活费,季母后来问他多少钱,他只敢说九千,可季母还是心疼了许久收在柜子里,一年也就过年走亲戚才舍得穿,而且别人摸一下都不给,还特意和人说这衣服九千呢,大儿子在大城里帮自己买的。弄得季真哭笑不得。

季母被他夸得心花怒放,抓着他的手来自己座位,蹲下来将袋子和泡沫箱一个个打开,献宝似的,“来来来,你看妈这回给你带了什么?这是新打的大米,这是地里的萝卜你看根上还有泥呢。这是白菜,这箱是鸡蛋,嗯和你爸攒了大半年呢。”说着她又打开了另一个泡沫箱,一股冷气冒了出来,拨开最上层的冰下面是用保鲜袋装好的各类肉,季母一块一块地翻起,“这是你大大家特意给割欧肉。全给你带来了,你咪子和兄弟嗯都没舍得给他们吃,总共才几斤呢。”她将那用红色塑料袋装的肉掀开了些,“诺,责里还有鸡肉和鸭肉,现在不给带活物,嗯就只好宰了给你带来。”

季真也蹲下来,撑着脑袋静静听着,笑着说:“妈,牛肉这边都有,以后还是留给弟弟妹妹吧。他们最喜欢吃牛肉了。我就不用了。”

季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拍了下他的手将东西又打包好,“县城里和街上也卖,但责牛是你大大自家养的和那超市里肉铺上不一样知道不?妈特意给你带来你还不高兴?”话语里带有几分急切。

季真只是笑着看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妈,太麻烦你了。”

季母却突然红了眼,“哪有人和妈妈客气的。”
季真忙又向她道歉,可他一道歉季母的眼角就有了水润——季真和她真的是不亲,长大后更是客客气气的样子。
季真只好抱着她左一声妈又一声地哄着。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3-24 22:11:00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完========
你们猜猜为什么季真和他爸妈向来不亲?
对话夹杂着一些淮话,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懂我也是前几天才去查资料学了个别词语。要是不懂的话可以问我。当然江苏一代说淮官话的小可爱不要太在意,不准的地方欢迎指出。
对于一些字真的不是错别字,而是我我看见百科里说江淮地区的人会有一些翘舌平舌分不清,以及跟鼻音有关的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还是做了些改动。

最后季真的抱抱真是男女老少皆宜啊!说,有谁想要季真抱抱的把名字报上,说不定你就会在哪一章出现,然后被老蒋有力地双臂熊抱!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3-24 22:11:00 +0800 CST  
【22.】
季真把东西放在后备箱回到车上,季母依然闷闷不乐地看着窗外,任凭季真怎么和她说笑都不理,像个赌气的孩子。季真无奈,只能看着前面空旷的马路叹气。
正想着该怎么哄自家母亲,前面的黄灯就闪烁起来,季真踩上刹车停了下来,靠着车窗一手撑着额角偷偷打量季母,一手悄悄拉拉她的衣角,拉长声说:“妈——你家小屋呼哧你,嗯呼哧你。”说着就要凑上去在脸颊亲一口。
季母瘪嘴,拍掉他的手,“你别拿你们城里人那套来。”
季真靠回去眼笑了笑,“什么我们你们的,妈难道不呼哧嗯么?”说着又晃了晃那块衣角,抿唇吸了吸鼻子,眼睛一眨一眨。
季母被他这混杂着普通话的泰州话逗笑了,将季真的小动作尽收眼里——撒起娇来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样。季母心里这才舒坦起来,捏捏他的小指。刚想说什么余光就瞥见了开始闪烁的红灯,忙指着前面提醒他,“小屋,要绿灯了。”
季真这才坐端正,双手重新扶上了方向盘。
季母坐在车里看着外面重新往后徐徐倒退的路灯,抬头仰望着这个都市的繁华,不属于她的繁华……她把额头贴在车窗上,无论来过多少次她都会忍不住惊叹这里的高楼林立与璀璨灯火,羡慕在这里人来人往的驻客。
季真的余光将她的动作收揽,他打了一把方向盘转进另外一条路,车速又放慢了些,他笑着打趣,“妈,你单眼皮都要瞪成双眼皮了。”
季母没理他,依旧有些贪婪地看着外面想要把所有一切印入脑海里——大城市果然和他们那小城镇不一样,唉……
季真往旁瞄了一眼,见她还趴在车那里跟一个隔着橱窗打量心仪玩具的孩子一样,心里的柔软处一下被戳中,带着丝丝地疼,他偏头看了一下两旁的车镜,说:“妈,不如你们搬来上海呗。离得也近,一家人聚一起也方便。”
季母转过头来摇摇头——不是她不想,是他们不能。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3-30 21:34:00 +0800 CST  
她看着季真微抬的下颚扯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黑色大衣下是一套薄西装,以前季真和她说过那叫意式西装,露出的袖口有一对流动着暗光的碎宝石袖扣显示着主人的尊贵——距离感再次拉开。她看着以前举止优雅,性格温润的大儿子心中有自豪也有几分陌生,不可避免的陌生。季真作为陈老的入室弟子自幼便远离他们接受着他们眼中城里人,甚至是更高等级上流富裕阶层的教育。她在乡里窝了一辈子,可季真却流连在上层社会,在她满脸大汗蒸煮米酒时,季真可能在抿着高脚杯里的红酒欣赏着色泽;当她坐在田埂上光着脚和邻里人说着张家长李家短时,季真正坐在音乐厅里闭眼聆听着最爱的古典乐……这虽是他们的儿子,却是由陈老带到了成年,他们的生活完全是两个世界,所以他们陌生又熟悉——常年的分别使他们似乎还没有陈家和季真亲,现在季真还进入蒋家,可以说各方面都真正进入上流社会的人,而她依然是个目光短浅、粗俗的乡野老妇人……她不安地揪紧衣角重新看向窗外,许久才反应过来,“小屋……这怎么不是去你房子的路?”
“嗯,因为我们要去的是蒋宅住啊。”季真偏头笑了笑,“妈,你忘记是你亲家说想你来玩玩了么?”
季母讷讷眨眼 “……啊……可嗯什么都没准备啊……而且嗯连普通话都不标准……哎呀,还是别去了吧,妈怕给你丢脸。”说着居然慌乱地要解开安全带。
季真停下了车,抓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不会的,因为您是我妈,我最好的妈妈。”然后偏头看向前面,“而且我们已经到了。”眼里闪过几丝狡黠,“我妈这么好,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然而季母已无暇听他的安慰,只是瞪大眼,仰头看着面前这栋三层高的阔气别墅,呆愣愣地从嘴里发出一声“啊”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3-31 10:39:00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完========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3-31 10:40:00 +0800 CST  
很多人都和我说很心疼真真,可因为剧情需要还是要多虐几章的。但我保证等到老蒋重新开始漫漫追妻路的时候,对真真是那种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
不出意外应该还有四五章真真就可以植入孕囊了。
至于不少人讨厌的某人的熊弟模式要下线,小天将慢慢走上互嫂狂魔模式!
(√就是那种你敢对我嫂不好小心我咬【划掉】凶你! 季真【扶额无奈笑】)
而且比老蒋觉悟还早!所以你们就再忍受他几章吧。hhh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3-31 10:46:00 +0800 CST  
23.
这次蒋家是给足了季真面子,全家人特意半夜起来迎接季母。这阵势把季母弄得又惊又喜,站在客厅摩挲着手掌看着这家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是咧着嘴笑。
蒋正越先站出来握住她的手说:“亲家您来一趟辛苦了。”李榆梅垂着手站在一旁热切地应和着,“路上辛苦了,我已经让人收拾好客房,你等下就可以去休息了。”说着她便侧头看向还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蒋郑天,她的黑瞳不住地斜向季母的位置,下颚都随之有些微微抖动,似乎在无声催促着什么。
在这无声地督促下,过了好一会儿蒋郑天才磨蹭着站起身,僵着的脸生硬地扯出一个笑,干涩道:“阿……阿姨好。”
蒋正越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笑容里浮上几丝欣慰甚至有几分感激,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他笑着将蒋郑天往身前推了推,“这是我的小儿子,蒋郑天。”
季母弓着腰不住点头,伸手去握蒋郑天的手,“原来这就是小少爷啊!你好,你好!”
蒋郑天看着那双抓着自己的手,表情霎时有些古怪,他稍稍用力将手抽出来,不动声色在外套上抹了一把,才把手插进裤兜里。他扭头对蒋正越淡淡道:“我先去睡了,明天还要去上课。”说完便头也不回上了楼。
季母瞅见他的动作动作,脸一阵红一阵白,悬在半空地手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四周的佣人也只是悄无声息地站在原地垂头不敢看向这边。
“管家先生,房间收拾好了吗?”季真看向僵在原地管家。
“都收拾好了。”管家赶紧弯腰鞠了一躬恭敬地回答。
季真点点头,张开手轻轻地包住季母的两只手,慢慢将它们摁下兜入怀里,低头柔和地注视着季母投来的目光,“妈,我带你去冲凉。”接着又对蒋正越夫妇俩道,“爸妈,你们也先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们了。”
蒋正越颇为抱歉地看着他们说:“小孩子不懂事,希望别见怪。”李榆梅则低头拢了拢自己的小卷,眼神飘忽。
季母这才愣愣回神,垂眸回答,“啊……好。没关系的。”然后顺着季真手上的力道,挪着脚步慢慢向楼梯下边的客房。走到一半季真又转头对着蒋正越二人一笑。
蒋正越微微叹了一口气,搓着手向他点头示意。季母偷偷回头瞥了一眼站在客厅的人,又看了看季真,眼里依然是恐慌随后是担忧。季真只是牵着她的手,微微笑着——没事的。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4-04 22:29:00 +0800 CST  
回到客房里,一入眼便是一张偌大的床,上面铺着金色暗纹的蚕丝被,落地窗的窗帘半散着可以看到外面的温室花圃。季母先伸手摁了摁床垫,才双腿紧合小腿微微打开地坐在床脚处,双手搭在膝盖上规矩的像个小学生。她犹犹豫豫地看着帮她整理行李箱的季真,伸着脑袋假意漫不经心道:“小屋啊,那些菜放冰箱了吗?嗯怕会坏啊。”
季真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叠好放在椅子上,又用手轻轻拍打了一下,“不会,我已经和厨娘说了,他们会处理好的。”
季母边和他说话,边瞅着门口出,她忽然压低声音问:“小屋啊,平常你在家也这样啊?”
季真手上的动作一滞,“嗯?”
季母小声道:“你没受委屈吧?嗯看……那小少爷……”说着就没了声,脸色又是变了个色,一回想到那一幕就又羞又恼,“还是……妈……给你丢脸了?嗯这乡里人上不了台面……”她有些局促不安地搓着手,力度大得将手掌搓的通红,生怕自己做得不好让儿子失了脸面——是哪里不对呢?是自己不标准的普通话?还是自己不该拉小少爷的手。她忽而一拍脑袋——说来还是自己这一身土气,让人家瞧不上了!让自己给儿子丢脸了!
季真从衣柜里拿出一套丝绸睡衣放在季母怀里,蹲在她腿边拉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老茧,又低头将脸贴在那满是褶皱的手背上,他说:“没有,他们都对我很好,蒋龙城在部队里回家的时间少,所以他们平常都顺着我,不舍得让我受委屈。”说着他顿了顿,“小天……这不快高考了么……情绪比较反复……妈,你别往心里去……”隔着那层薄薄的皮肤,他似乎可以听见血液流动的声音。
季母半信半疑,思索了许久,终究只是叹了口气摸摸他的脑袋,“现在孩子压力大,我知道。”随后不安地捏捏季真薄小的的耳垂,叮嘱道:“刚刚那事妈不会记着,你也别和人家闹意见知道不?毕竟不是自己家里,你又说他们都对你好,咱别辜负了人家。”她不清楚季真的话里几分真假,但她明白季真所求的东西,她也明白为了季真她不能真的做什么或者表露什么,但她心甘情愿,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
季真点着头却心虚得不敢看向她的眼——自己的母亲受委屈了可他却不能站出来,还要编造谎言哄骗着她,为了自己委屈求全。
他说:“妈,你先去冲凉吧。”
季母点点头,去浴室前又特意重新叮嘱了几次之前的话。
这就是母亲,为了孩子,哪怕自己受尽了委屈也只会往肚里咽,只要孩子过得顺心了自己便安心了,何来委屈?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4-05 01:06:00 +0800 CST  
觉得虐的,想放弃的可爱,难道你们不想看这个吗?
好不容易快陪真真熬完了,确定不看作 死攻跪求原谅泪流满面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4-05 01:09:00 +0800 CST  
等季母洗好澡出来,季真已经收拾好情绪,好整以暇地站在空调前抬手试着空调吹来的暖气。季母喊了他一声,季真忙转过头来,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怎么了?妈。”
季母有些别扭的捏着穿在身上冰凉丝滑如蛇皮的丝绸睡衣,踌躇了许久,才小声道:“小屋啊……这衣服……嗯穿不惯……凉飕飕的。”
季真失笑,放下遥控器将季母带到床前,“穿穿总会暖和的。”他的食指曲起来勾了勾季母的鼻子,“今天我先陪着你睡一晚怎么样?”
季母有些不好意思,“哎呦,嗯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小屋你别跟哄孩子似的。”
季真笑着关了灯说:“可我还小,所以要和妈妈一起睡。”
季母笑了,“你都三十了。”
季真抱着她的腰,像孩子一样不肯松手,“明明才三岁。”然后用撒娇的语气道,“就睡今天晚上嘛。”
季母看着他这样心里一时暖烘烘地,有些粗糙的手掌在他额头抹了抹,然后轻柔地拍起了他背,和哄婴孩一样哼着小谣,一下、两下……嘴角是满足地微笑——孩子的依赖才是母爱的归属。
季真的头埋在她怀里,眼睛却暗沉着毫无光彩。慢慢地拍打的动作停了下来,头顶传来微小的鼻鼾声。季真小心翼翼起了身,为季母掖好被子,看着外面地白色曙光从厚重的窗帘布缝中挤了进来。
他蹲下来趴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母亲,愣了半晌,忽而鼻腔一酸小声道:“妈妈……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哀伤与愧疚在眼底化不散,所谓不孝便就是他这般的人吧……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4-05 08:52:00 +0800 CST  
========第二十三章完========
还有四章弟弟就要变成护嫂模式啦对,就是那种“你对我嫂子不好我揍你!不能揍你我也要把你指着鼻子骂!管你是谁!我蒋哥?行,我先提我嫂子骂你,再替他揍你!”
这四章过后还有三章(这里会虐得狠)攻就要哭天抢地求原谅,媳妇儿你别跑!媳妇儿我错了!媳妇儿我要孩子!媳妇儿你别不要我!
*罒▽罒*
季真【不屑】呵,狗男人。
蒋龙城【星星眼】汪汪汪!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4-05 08:59:00 +0800 CST  
【24.】
初十一早蒋郑天就回了学校,当然他没有忘记给大清早就站在门口的季真一记白眼才背着书包走人。
季真换给他的依然是一抹笑,他说:“好好学,今年运气一定会好的。”
蒋郑天一脸莫名其妙地又瞪了他一眼。等到他到车上翻开书包清点作业有没有带齐的时候才明白了季真的意思——书包的小夹层里放着个红包,数目不多也就一百。一些地方的孩子开学时家长会往包里放一个红包,小额但是寓意却深厚,表示希望孩子在学校能平平安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蒋正越大忙人一个不可能想到这点小事,蒋龙城神经粗大条哪会注意这点小细节,至于李榆梅更是不可能,唯一会这么做的就只有季真了。他敛眉看着手里的红包,脑海里闪过昨晚这对母子的隐忍样子嘴角勾了勾——为了讨好人,脸皮还真是够厚的。他靠着椅背将车窗打开,两根手指悠悠然地夹着这封红包放到窗边想要扔下去,可就在信封要落下的那一刹那他又将手收了回来。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4-05 21:01:00 +0800 CST  
蒋郑天盯着上面“平安如意”四个字,脸上露出了笑,眼里却是一片寒意,他拆开信封将那轻飘飘的一百拿了出来,塞入自己皮夹里。然后指尖捏着红包的边缘,两只手向相反的方向用力,“嗞啦”一声就恰好将“如意”二字撕成了两半。他看着手里烂掉的红包嘴角的笑是止不住,又将撕成两半的信封叠在一起重复着刚刚的动作,如此往复,直至手里满是红色的纸碎他才住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双手摊开来轻轻一拍,纸屑便簌簌落在了车内的的黑色的地垫上——如意?这可不是你该有的。他的脚踩了上去,脚足着地用力的碾着,淡然叫了一声司机,“李叔,你回头记得把车里扫一扫。”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下回家里送东西记得给我带个新书包。”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地问:“怎么要新书包了?这个包坏了吗?”
“嗯,”蒋郑天将车窗关上,“刚坏的。”
“好,记住了。”司机应到。
而另一边的季真则随着蒋郑天的归校心里一下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再担心昨晚难堪的事再发生了。他早晨陪着两位母亲出去游逛,下午呆在书房练琴,晚上陪季母聊聊天,就这么看似闲适的过了三天他便飞往奥地利准备他本次环球演奏会的第三场主场,去机场前他又在季母住的客房陪她聊天聊到半夜,就在他靠着床头开始打瞌睡的时候,季母突然叫了他一声。他揉着眼努力地撑开眼看着季母,“怎么了,妈?”
季母看着他欲言又止,似乎需要很大的勇气与决心似的。
季真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抱着枕头迷迷糊糊地就要睡去。
可就在这时季母问了一句话,那句话如同寒冬里的一碰冷水结成碎冰一下从头浇到脚,冷得让人清醒,寒得令人打颤,她问:“你和龙城是不打算要孩子吗?”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4-05 22:27:00 +0800 CST  
季真僵硬着身子做了起来,扯着笑问:“谁说的。”
“亲家母说的。”季母盯着他看,眼里颇为责怪,“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嗯。”
季真心虚地抓抓头,“因为……这不不想让你们担心么。怕你们又因为这种小事东想西想的。”
“这是小事么?”季母抓着他的胳膊,瞪大眼睛看着他,  季真叹了口气不知如何作答,含糊道:“反正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妈你们就别担心了。”
季母绕着房间拍着脑袋走了好几圈,又坐回季真旁边,不依不饶地问:“你们小两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然怎么说不要就不要?还是你们没人愿意生?亲家母不是说了现在医院可以代……代……代什么来着?”
季真双肘支在双膝上,拇指揉着额角,低着头有些烦闷,“代孕。”
季母一拍腿,“对对对!就是这东西!”
季真无奈地一笑,偏头看着她“妈,我们自己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季母拉着他的手,捏了又捏,一脸认真道:“看你这样就知道你们现在年轻肯定是不会要的。”说着她用食指点了点季真的鼻子,“你们现在是不急,可等你们老了,不能动了,身边都没人照顾着,就该哭了。”
季真急于转移话题,于是挑着眉调侃季母,“妈,你这一急普通话都标准了!不错不错,以后你多急急,保证普通话考试满分。”
季母见他这样明显没把自己的话放心上,急得一掌挥起来拍他肩上,“再贫!妈跟你认真说呢!”
季真揉了揉肩有些委屈,“你打我也打不出孙子啊。大不了我们以后请护工。”
季母看着他这难得的委屈样却没心动,焦虑地掰着手指和他算这件事情是多么重要,“护工比得上亲生的孩子吗?还有你说说蒋家这么一个富贵家庭肯定是要等着抱孙子继承家业的啊。现在他爸妈是不说什么,蒋龙城又顺着你,万一以后龙城对你没现在这股亲热劲了,他们也老了看见别人家都子孙满堂就更想抱孙子了!那时候你怎么在这家里待下去?万一……万一蒋龙城哪天遇到一两个小年轻然——”她的手掌死死摁着一跳一跳的太阳穴,仰着的头不住摇着,眼里绝望地像是真看到了这一幕一般,她跺着脚,弓着腰面部因为惊慌有些扭曲,“哎呦呦,那你怎么办啊?”
季真把她的手摁下,抬头与她对视,用着温柔却又坚定的语调慢慢地、一字一顿说:“不会的。”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4-06 08:04:00 +0800 CST  
“万一呢?”季母是越想越怕,怕的声音都在抖,“那个时候你也老了,那你该怎么办。”
季真又深呼吸了几下,才缓缓回答,“那我就离开。我有积蓄,我自己过。”闪动的眸光却隐隐有了几分涟漪,似乎有什么在荡开,化作无尽的愁绪缠绕在心头。他抿着唇,倔强又可怜--自己又何尝没有设想过。
季母见他这样心一下就揪了,慌忙抓着他的手,“是妈乌鸦嘴了,是妈不好,妈就怕你一个人……妈错了,妈不该大过年的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说着伸手连着拍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偏头不住“呸呸呸。”眼角泛着泪。她嘴笨总惹孩子不开心,可她怕啊,她怕季真形单影只的被人欺负,她怕季真孤单地生活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依靠,她怕季真的后半生没有人陪着走……住的这几天她也是看透了些事,季真说自己过得很自在其实一点都不自在,就像蒋家上下看似对她尊重着但实际心里却也难免笑着她地土气与粗俗;也像对于季真他们不要孩子这件事,李榆梅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其实在乎极了,不然怎么会三番五次明里暗里地和她提这件事。
季真抓着她的手腕,和她额头贴着额头,他轻轻蹭着她头,“妈,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很好的。我也不会孤独。
年轻的时候我就满世界的跑,想他了我就练练琴,不想他了我就弹弹琴,每多弹一支曲就离他回来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等我们到了中年,他要是还不愿意回来,我就央着他送我一只狗,一定要活蹦乱跳的。然后我管他叫狗爸爸,把狗叫狗儿子。每次看到这只狗,就会让我看到年轻的他。我站在门口盼着,狗就蹲在我旁边;我拍拍狗脑袋,狗就会朝我叫;我摸摸狗的肚子,它就会在地上滚着撒欢。我对狗狗说,我们一起走走吧,你爸爸很快就要回来啦。狗就会吐着舌头冲我转圈摇尾巴,好像说爸爸要回来陪它玩了。
等到我们老了、没力气折腾了,我就又央着他送我一只乖顺小猫,听着它‘喵喵’地叫。这回要让他陪着我一起养,我们还要种很多的花,不要贵的不要娇的,这样要是猫把那花花草草压折了我也不用太心疼。但猫不乖我还是要教训的,我敲着拐杖让他去替我抓猫,看着他弓着老腰一下扑着一下扑那,终于带着满脸的泥和草汁拎着猫咪来见我的时候,我还要假装威风着先把猫训了,再指着他的鼻子训他一顿,风从掉了牙的缝里‘呼哧呼哧’透了出来。他笑,我也就笑了,然后我再亲亲他,说,你说的对,就我们俩也挺好的。”季真笑了笑,双眸弯成了一弦月,里面却盈满了水,“所以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这段话是在说服季母,也是说服自己。
他想,他们会很好的,会这么过一辈子,平平淡淡、粗茶淡饭也好,就这么走下去。
季母伸手拍抚着他的背,一时哑然,心里却是发涩作疼。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4-06 11:37:00 +0800 CST  
========第二十四章完========
是啊,就他们俩也挺好的,粗茶淡饭,老来相依,二人足矣。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4-06 11:40:00 +0800 CST  
25.
经过那天的谈话后,季母似乎并没有打消劝他们要个孩子的念头,回家后也总在电话里拐弯抹角地劝着他,而在蒋家李榆梅也对他旁敲侧击。两个人里应外合、一同夹击,弄得季真一个头两个大,头疼不已,以至于做梦都会有什么张牙舞爪的东西扑向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问自己为什么不生一个,然后将自己开膛破肚,从肚子里挖出一个血淋淋的肉块——那段经常午夜惊醒的日子让季真时常精神恍惚。
四月的时候季真接受了老友指挥的交响乐团的邀请,飞往美国合作演出。到了美国的第三天的半夜三点,李榆梅突然打电话给他。床边手机的“嗡嗡”震动声与手机铃声混杂在一起,缠绕在耳边、磨砺着脑神经,这是季真第一次知道《夜的钢琴曲五》也可以如此的嘈杂、刺耳。
他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听见李榆梅试探的叫了他一声,他应着,因为还没睡醒的缘故鼻音有些浓。
那头沉默了一下,下一秒就猝不及防地传来了嚎啕地哭声,震得耳膜发疼。这一哭着实把还处在半睡半醒中的季真惊醒了,整个人差点没翻起来。他握紧手机将耳朵贴上手机屏,心里一阵惊悸,尽量保持着镇静,问:“怎么了,妈?”
李榆梅在电话里哭得不行,说话颠三倒四、断断续续,不时还夹上几句带着哭腔的急喘。过了半天季真才听懂她说什么——蒋父正午的时候突然倒在书房门口,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到现在都还没从急救室出来。
李榆梅颤着声问:“医生说是高血压引起的……你说……你说……他不会就瘫了吧。”话说到一半就又是一阵嚎哭,气都一抽一抽的,季真在电话这边都可以听见她手拍东西的声音。
“不会的,妈,你别吓自己。”季真把手机按免提放桌上,跳下床随意拿了件行李箱里的衣服开始换,一边换一边安抚李榆梅,“妈,你别慌,我这就回去。”
李榆梅却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只是在电话那头哭天抢地地,不住地问:“怎么办啊?你说怎么办啊!呜呜呜……”
季真换完衣服将自己的护照和钱包拿好,连箱子都没整理就跑到酒店楼下打车,尽量放柔语气,“妈,别哭了啊,我现在就去机场,我在呢,别哭。”
但不管季真再怎么赶再怎么心急,路程长度摆在那里,等他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北京时间7:30。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4-07 14:16:00 +0800 CST  
蒋正越已经转入重症监护室进行观察。季真一到医院就先找主治医师询问病情,主治医师说应当本身就有高血压还经常喝酒所导致的,幸运的是这次没有引起中风,如果今晚情况稳定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季真又和他了解了一些注意事项才去找李榆梅。当他看到李榆梅的时候,她一个人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垂着头,小卷乱七八糟地缠在一起,身上的衣服有些皱,身上的香水和汗味混在一起,满脸的憔悴。
“妈。”季真蹲下来轻唤着她,叫了好几次她才回过神,讷讷地瞥了他一眼,又垂下头,过了一会儿几滴眼泪就“啪嗒啪嗒”滴湿了季真放在她膝盖上的手背。季真起身坐在她旁边伸手搂住她的肩,轻轻拍打着安慰她,一抬头就可以透过一面透明玻璃看见里面还未苏醒罩着氧气罩的蒋正越。
李榆梅伸手拿衣角擦了擦眼泪,有些无助,她说:“昨天我一直在想要是他没了我该怎么办……我给蒋龙城打电话他没接,我又给他们连队打电话,他们领导说他去出任务了一时是联系不上的……后来我又给你打电话……可你还是这个点才到……我一个人就站在急救室前等着……”她突然抬头抓住季真的手用力晃了晃,眼里又涌起了浊水,“你知道么……我有多害怕……但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我当时就在想要是我的孩子陪在我身边该多好……我好歹还有个支撑……”说到这里她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捂着脸痛哭,哭到声音都嘶哑了,“我们老了,不中用了……可、可是……他也不想喝酒啊……可那么大的家业不能没人……”说着颠三倒四的话,心里也乱如麻。
季真紧握住她的手又看了看蒋正越,心里闷得难受,抽痛中带着一丝惶恐

李榆梅靠着他的肩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季真……我知道我天天催你们要孩子让你心烦……可……我不真的只是在乎所谓的香火,我是害怕,害怕你们老来无依啊……”说着又是几滴泪掉了下来,“毕竟……毕竟你们谁也不能永远陪着谁,总有个会……”她闭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乏累无比。
季真伸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目光流动着看着他们,过了许久他将下巴抵在李榆梅的头顶上,抿着唇眸中的光忽明忽暗,宛若那吸引飞蛾扑火的烛光。
他忽而轻轻点了点头,宛若蜻蜓点水,却掀起了万丈波涛。
“没有谁可以永远地陪着谁,总有段路要孤苦伶仃,只是能不能往那苦涩中加点蜜饯,好歹尚有余味,引人舔舐。”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4-07 20:50:00 +0800 CST  
========第二十五章完========

楼主 书聿秦门  发布于 2018-04-07 23:50:00 +0800 CST  

楼主:书聿秦门

字数:138685

发表时间:2018-02-08 04:4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28 16:48:24 +0800 CST

评论数:660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