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认输。

浑浑噩噩把人递过去，沈轩在万众瞩目下揽莫长渊入怀，容不得人反抗半分，抓紧他手臂的力道重得在肌肤留下红痕，半点眼神都舍不得给别人，慵懒靠在正中央大椅上，手轻轻挥动，众弟子开始重新比赛。
不少观战的弟子目光止不住朝他这边打量，驭兽宗宗主坐得离沈轩最近，眼珠子往莫长渊这边瞟，生得这么嫩的小娃娃他活了千余年还是第一次瞧见，长大了怕又是个祸国殃民的小妖精。
莫长渊当然认识他，当初四大仙门围攻秋夕殿，可不就是他们驭兽宗的人飞在天上放灵箭，四面受敌的魔修个个成箭靶子，害得他多分出一部分力量布防御阵法。要不是如此，沈轩根本就不会有可乘之机，那把仙剑穿进胸口的滋味，他到现在想起来还觉余痛不止。
秦柏这个老不死的就更不用说了，秋夕殿攻破的第一时间就冲到山头摇旗呐喊，屋内财宝被洗劫一空后，一把大火烧得只剩灰。
他掉落悬崖时都能看见冲天而起的火苗，像红色的浪花，美丽绚烂，吞噬一切，烟笼高空，仙门正道处处高呼欢乐，地面横尸血漫，莫长渊缓缓坠落，涣散的目光望见白色衣摆飘扬，沈轩手执朗月剑，半跪在悬崖边深凝，嘴角轻动，莫长渊听不清他说的话，底下只有无尽的黑暗与疼痛。

莫长渊看见秦柏更加烦躁，窝在仇人怀里已经够令人作呕，旁边坐的还个个都是端他老窝的混账，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对劲，捏扯衣角的指节泛白。
秦柏心里直痒痒，实在忍不住伸手捏捏他脸颊软肉，莫长渊原本不动的身躯弹跳起来，立得比树还直，凶恶的瞪他眼。秦柏权当他撒娇，他门下没有这么小的奶娃娃，最幼龄的孩子也在十五岁左右，他大光棍一个，膝下无子，看见莫长渊此等乖巧的孩子怎能不喜欢。
掏出个小瓶子摇摇，递到他手里，“小叶叶，叫声叔叔，叔叔就把这个见面礼送给你好不好。”
莫长渊仰起下颚，从鼻孔里出气，从头到尾的不屑，以为他看不出来吗，不就是你们驭兽宗的清丹，再残暴的大妖兽吃了也会乖乖签订契约，外面有市无价的仙品丹药，的确珍贵，可他才不稀罕，他打架从不用妖兽。
空气静默，秦柏停在半空中的手有那么一丝丝尴尬，沈轩手心抚过他发旋，偏头对他歉意浅笑，接过丹药，“小徒生性淡薄，还请秦宗主莫怪。”
秦柏笑得像个二傻子，不但没生气，还更起劲，没一点宗主风范的半蹲在莫长渊身前，搓搓手，显然捏脸已经不能够再满足他，还想再抱起人过瘾，最好能摸摸头。

莫长渊高贵冷艳得像只花孔雀，正想出言讥讽几句，沈轩提先抱着人调转方向，意思十分明确，别做梦了，我的徒弟是不可能会给别人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秦柏失落收回手，喃喃句小气，眼神还粘在莫长渊身上，眉心皱在一起，接连叹气，掏出酒壶喝酒，仿佛被爱人无情抛弃的可怜人，寂寞的双眼严厉指责沈轩，又掏出瓶什么东西放在桌案，咳一声。
沈轩照单全收，回报一个端庄温和的微笑，秦柏再次咕隆咕隆灌口酒，双眸里的孤单单快泛滥出来，莫长渊嘴角微抽，跳下桌案，走到他跟前，扯扯他衣摆，秦柏立刻心花怒放的低头附耳过来，得意印在脑门上的哼哼。
莫长渊深吸口气，看在开战前和你关系还不错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满足你一下.......秦柏杀了不少魔修不错，可也是他命令弟子不许对魔修中的幼孩动手。
小手掌拍拍他头，立刻收回。
秦柏美得眯眼，真想抢回去自己养，神清气爽的坐回身，沈轩脸色转黑，抿唇不说话，也不阻止，默默在心中记上一笔，抱别人两次，摸别人头一次，很好，很好，叶铭，你长本事了。

严青用眼角余光微扫，看他们打得火热，比赛接近尾声，燃烧的香断，鼓声起，还留在比试台上的人只剩寥寥几人，榜上名次升起，榜首正是幻药宗门下，他的亲传弟子易寒，这就证明他挑战的人数最多，且无一败。
严青端杯酒饮下，狐狸眼瞟向莫长渊，灿然发笑，语气里听不出喜悲道：“沈峰主倒是收了位好徒弟，不如与易寒切磋一二。”
圣剑峰一直压幻药宗一头，严青身为宗主，修为只比沈轩差几丝，偏偏那几丝天地领悟感应不到，卡在原地踏步已经多年，如何能不气，如今幻药宗好不容易夺魁，他定要好好炫耀番理顺这口气。
等不及沈轩出言婉拒，严青指尖划动，一张传送符形成光圈围绕住莫长渊，直接将人传进诺大的比试台，沈轩冰冷的眸子能冻死人，手下毫不犹豫挽起剑花，就要打破防御阵，将人救回。
严青施决半路拦截住剑招，仙剑出鞘，做好了要彻底挡住沈轩的准备。
莫长渊稳稳落在地面，比试台悬空在半空，底下是一望无际的荷花水池，远远看去小小身躯只有黑豆大小。
他现在根本就不能御剑，与凡人没什么两样，严青如此做，不过是想通过他折辱圣剑峰，这**，你要是想侮辱圣剑峰何不大方与我说，我一定举双手双脚支持，再嗑瓜子看戏，丢我上来犯什么病。
沈轩想也不想，拔剑就打，冰冷的声音像雪渣子，“不要逞强，认输，下来。”
严青：“........”这个人怎么这样的，都不按照常规出牌，我还没开始侮辱你呢。
莫长渊：“.......”总觉得这样好像很没面子。
四周静得落针可闻，圣剑峰长老淡定喝杯水，装作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挥手道：“散了，散了，比赛都结束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莫长渊抬头看比自己高大半个人的易寒，从储物袋四处掏拿，奶萌的小脸绽放出甜笑，很给面子道：“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吧，年轻人，你不如认输吧。”

莫长渊：认输吧，我跳上来就是一个奶萌，可爱死你。
易寒：我不要面子的啊？

第十章：石头。

底下众人闻言差点没笑出声，碍于沈轩的面子都捂住嘴，眼里或多或少流露出不屑。
严青斜眼嗤笑，不过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幼童也敢如此大放厥词，不乖乖跪下磕头求饶，是真以为幻药宗不敢杀他吗。
莫长渊摸出件中品法器，本来这种破铜烂铁在储物袋呆着都快发霉，他削人惯常喜欢掐决，挥手抬袖间足以掌生判死，没想到今日还能排上用场。
挥动起比自己大不少的中品法器，小手掌捏拿仙剑还有些不稳，旁人看去真不知道他是要比试还是玩杂耍，再者说，炼气一期的灵力根本不足以驱动中品法器，强行使用只会筋脉俱断，爆体而亡。
差不多足他人高的仙剑举起都费劲，更别说杀敌，晃晃悠悠的小身躯十足像个滑稽小丑。
易寒贵为天之骄子，走到哪里都是被人高高捧起，师门中最好的资源成批成批往他手里送，让他与一个五岁幼儿比试，简直可笑。
将法器收起，易寒盘膝坐在比试台上，开始吐纳恢复之前所耗费的灵力，都懒得出手收拾他，在他眼里，此刻的莫长渊于蝼蚁无异。
闭上双眸引动天地灵气，施个小小的雷决逗他玩，莫长渊脚下生风，围着比试台来回躲避，仙剑丢落地面也来不及拿，但他区区凡胎肉体又如何能比法决的速度快。

小雷决不伤人性命，可若劈中，疼痛好比同时断裂好几条肋骨，普通凡人挨上一记，余生都得瘫在床上不能动弹。
莫长渊全身灵力都御在脚下，堪堪躲避穷追不舍的雷决。易寒像在吊人玩，时快时慢，也不着急将猎物杀死，他实际上很喜欢这种把一切玩弄在鼓掌之间的快感，仿佛他就是整个世界高高在上的王。
嘴角扯出抹恶寒邪笑，雷决还差半分就劈中他，“不知死活的小东西，我看在你恩师的面子上饶你一命，只要你肯跪下朝我磕三个响头，再叫我声爷爷，我就撤回小雷决。”
莫长渊身为圣剑峰峰主的亲传弟子，他磕头叫幻药宗的弟子喊爷爷，那沈轩成了个什么玩样？
严青手下全力抵挡沈轩越来越狠厉的招式，还不忘分心查看比试台状况，望见莫长渊如老鼠般东躲西藏他心中喜意疯长，“沈峰主，想不到这就是你的亲传弟子，刚才不还夸下海口大言不惭吗，怎么现在像只狗让人撵来撵去，不如赶快认输，省得让大家看热闹。”
莫长渊后退数十步，稳住身形，再次召出把下品仙剑，炎火决攀覆上剑刃，额头冒出汗水，向小雷决横中直劈，红色的火光吞噬雷决，留下残剩的热意。
本来他不想参和这事，打算随便打败这小子就回家睡大觉。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严青这老贼许久未见，浑身老骨头没人收拾，就忘记自己姓甚名谁，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面骂他gou ！

他的弟子还妄想自己喊他爷爷，怕不是昨日个出门让驴踢坏脑子，赶着送上门回炉重造。
指尖掐起发决，先前丢在一旁的中品法器升起，随意念而动，对准易寒脑门飞射，易寒轻轻松松挡开，手心又施决捏起个大雷决，桀骜道：“凭你炼气一期怎能赢过我金丹期，我猜你的灵气所剩已经不多，再硬撑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莫长渊掏掏耳朵，再次拿出数十把中品仙剑丢在地面，不耐烦道：“你很吵，叽叽喳喳的像只公鸡打鸣，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好好打架吗，不能就快滚下去认输。”
众人定神看向地面，不解其意，没有灵力和足够的修为，有再多法器又有什么用，唯有在一边默默疗伤的呈连有股不好预感。
易寒气得脸色发青，大雷决不偏不倚直冲他胸口，看样子准备下杀手。
莫长渊既不闪躲也不退身，双手飞快掐诀，嘴角启动，念出一串串口决，暗红色的光幕从地表蔓延，将整个比试台一分为二，莫长渊在光幕中扬唇浅笑，雷决撞上光幕后消失无踪。
易寒再次施决同样毫无效果，神色铁黑的拔出仙剑，飞身向光幕划去，剑刃碰到时，光幕只稍微晃动就恢复原状。莫长渊好整以暇的等他再发动攻击，小脸上写满四个大字，你个垃圾。
易寒气得原地跳脚，又毫无办法，只要等这个小**灵力不足，支撑不住，他定把人当场斩杀。
底下弟子一个个睁大双眼，那竟是小型防御阵法，原来他之前在比试台上不断闪避，不是为了躲小雷决，而是暗中在整个比试台布下阵法。
只是不知如何习得，由炼气期布置出，居然能挡住金丹期修为的攻击，当真恐怖。
可就算防御阵法所耗费的灵力不多，炼气期也不应该能支持住啊，怪哉。

莫长渊从胸口拿出块黑不溜秋的石头，高高抛起再落回手心，粉嫩的小脸笑得无可奈何，立在阵法前惋惜道：“你是不是在想，等我灵力耗尽就抓我出来，一剑了结我好泄你心头之恨，啧，你真是个残忍的大人，欺负小朋友。”
秦柏盯着那颗平平无奇，可以说是有点丑的黑石头看半晌，心头疑惑。
莫长渊凌空大力扔起黑石，指尖一点灵力涌入黑石，阵法恍惚失色，就要消散之时，黑石叮声做响，刺目的光芒从比试台耸立云霄，似要把云层捅出个大窟窿。
源源不断的紫光注入阵法，原先那块黑不溜秋的石头绽放出夺目光彩，褪去不起眼的外壳，玲珑剔透美得像块宝石。
众人屏住呼吸，严青停下攻击，颤抖的指着那块石头，转头目瞪口呆的回望沈轩，整个人像失去魂魄。
秦柏手里握着的酒杯啪的捏碎，哗啦从椅子上蹦起，见了鬼的凝视比试台，瞬移到沈轩跟前，揪住沈轩领口来回摇晃，癫狂道：“打醒我，你他niang 快打醒我，告诉我，那不是紫晶，不是！”
“沈轩你他ma 是不是疯了，把紫晶这种东西给这么小的弟子，还让他说用就用，我一定是在做梦，这不是真的，呼。”

第十一章：抵笑。

众所周知，紫晶乃是修仙界中万年难得一见的仙品灵石，形成条件极其苛刻，只能在冰寒雪心中生存，周围灵气需比平常高上十倍，才有可能孕育出指甲盖大小的紫晶。
里面蕴含的灵力别说这么小的一个防御阵法，就是支撑整个护宗大阵运转百年也不在话下，修仙界对它这般趋之若鹜并不是因为其中灵力有多强盛，而是因为紫晶能抵挡天劫。
修仙者越修炼到后面，天劫越强盛，跨不过去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哪个宗门得了紫晶不是供爷爷供奶奶的珍惜收藏，以备不时之需，轻易不敢使用，只因此物开启过一次后就会彻底报废，沦为废石一块。
市面上一块紫晶早就被炒出天价，愿意花重金购买的修仙人士，定然都有大用，纵然不用来渡劫，也可以做炼器材料，决计不会有人这么浪费的用来布一个小型阵法，此等做法，压根就是暴遣天物。
紫光弥漫，映照出莫长渊稚嫩可爱的侧脸，点点银辉洒落，绚烂梦幻，美不胜收，底下弟子无一人欣赏这番美景，个个眼珠子发红，像要飞上台拔剑抽死他。
沈轩理正让他扯歪的领口，圣剑峰长老的目光快把他烧成灰，圣剑峰穷得叮当响，不多的灵石都用来铸剑与购置各种疗伤丹药，哪里还有闲钱买这种东西，就算是把沈轩剁碎分成百八十块去卖，也不值紫晶的碎渣啊。

长老眼神悲痛惋惜，传音给满脸风轻云淡，一派世外高人模样的沈轩，“峰主，紫晶如此金贵之物，你是从哪里得来，又怎能让弟子这般挥霍，不妥不妥。”
沈轩除去一把仙剑，脱褪衣物，光条条一个，哪里有什么紫晶，显然这是莫长渊小**自己藏的私货，但他总不能说不是自己给他的，这么小的孩子身怀异宝，只怕会惹来有心人探究，沈轩袖摆挥动，稳坐高台，冷冷道：“大惊小怪，不过就是我赠予徒儿的小礼物罢了。”
众人齐刷刷望向沈轩，圣剑峰峰主的巍峨形象顿时高大无比，原来峰主出手如此阔气，峰主你还缺弟子吗，烧水劈柴做饭洗衣都行的那种。
莫长渊借助紫晶灵力御起数十把中品法器，仙剑飞出光幕围着易寒来回舞动，像是有十多人同时执剑与他比试。
这回狼狈不堪到处躲避的人变成了易寒，一柄仙剑堪堪擦过他喉咙，易寒飞身急退，背后的仙剑又割中他手臂。莫长渊拿出把shang品仙剑在手里挥动，从怀里的储物袋随意掏把，一块比之前还要大的黑石头出现在手心。
由于黑石太大，莫长渊小手掌没握住，石头掉在比试台上滚动几圈。
秦柏舔舔干燥的嘴唇，揪住沈轩的领子再也不肯松手，天知道他前段时间花一千极品灵石都未买到一块紫晶。

为什么沈轩这个老**会有这么多，还天天在他们面前哭穷，要脸吗，再也忍不住当场咆哮道：“小叶叶为何还有紫晶，老**你到底给了他多少，我不管，你必须给我一块，不然就把你给门下弟子打造仙剑的材料钱还我，赶快。”
底下弟子咽口口水，瞪大懵懂的双眸，眼巴巴看着台上，注意力完全不在比试上，皆全神贯注的凝视紫晶，紫晶往左滚动一圈，他们脚步就朝左挪动，加差伸手去接。
莫长渊弯腰捡起紫晶，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得人畜无害，立在比试台边，挥挥手臂，俏皮的声线响彻四周，“你们想要吗？”
弟子重重点头，生怕自己响应得不够快让他人抢得先机，已经有人开始高喊着竞价，“叶师弟，给我，我愿意出五千shang品灵石，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都给你。”
另一人立马挤至身前，高呵道：“叶师弟别听他的，我愿意出五千shang品灵石，外加一百张上品符宝。”
幻药宗的弟子也忍不住报价道：“叶师弟，你只管报价，一万shang品灵石如何?”
众人在底下叽叽喳喳吵作一团，莫长渊抬首遥看天际，手里的紫晶开始发出淡淡光芒，指尖抚过薄唇，面容明朗，说出口的话却震呆所有人，“你们看过两块紫晶同时使用的样子吗？一定很漂亮，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天际都染成紫色，不如，我给你们示范一下？”

众人愣住再飞速回神，头摇得比拨浪鼓欢快，一个个心急如焚，濒临崩溃边缘道：“不不不，我们一点都不想看。”
“叶师弟，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放下紫晶，我们有话好好说。”
“叶师弟，叶大哥，别，我喊你叶大爷，求你住手。”
严青实际上已叫弟子暗中叫价，此刻听他的话气得头发都要劈叉，大吼一声，“竖子尔敢！”
莫长渊澄澈的眼眸透露出玩味，他有什么不敢的，区区两块紫晶，废了便废了，咳，反正他藏了一座紫晶山脉，将黑石头抛至天际，指尖开始掐诀。
众人不愿接受现实的捂住眼睛，开始自我欺骗，惨叫声四处响彻，有弟子承受不住打击几乎要昏厥，还有人开始扔剑道：“别拦着我，我要杀了他啊啊啊。”
紫晶盘旋至天际，悬空运转，紫色的光芒从比试台照耀到地面，百里荷塘，水面紫光粼粼，洁白的莲花染过紫光，银辉微洒，清香阵阵，柔风细抚。
脆弱的花瓣受不住如此强大的灵力，轰然飘散，飞花漫天，仙境凡尘竟一时分不清，立在比试台中央的幼孩在众人延绵不绝的哀嚎中伸手接住一片花瓣，沈轩半瞌眸，勾起点小小的弧度，虽然浪费，但的确挺美。
莫长渊正好回头瞥见沈轩淡笑，熟悉感暖过肺腑，胸膛里的心不受控制般加快跳动。
依旧是在采荷大赛上，有青衣墨发的少年手执金荷，身长玉立，取得榜首却不骄不躁，踏剑乘风，清隽似月，遥遥如银星缤纷，落在白衣少年旁侧，递过金荷道：“师兄，送给你。”
莫长渊薄唇一开一合，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随着胸膛中的燥热一起涌动，“沈轩，送给你。”
这百里花海，紫霞落光，抵你唇角一弯笑。

看完提上裤子就走，不评论顶贴也不点赞，小心我让莫长渊砍了你们。

第十二章：金莲。

身穿白衣的少年手心揪住衣摆，神色无悲无喜，冷淡的脸庞却现出惊艳众生的美貌，浑然天成的冰雪气质比满堂清荷更加风采绝伦。
青衣少年生得比他更加好看几分，俊朗的面庞笑得如春沐斜阳，沾满人世烟火气息又立于巅峰之上，只一眼就叫人移不开眼睛，足以盖过所有人的存在，就算是莫长渊身为魔尊时顶盛的容貌，也难盖他之风华万千。
白衣少年看也不看那朵金莲一眼，越过他身侧，直接御剑回圣剑峰修炼，仿佛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冰雕人，青衣少年当场被拂了面子也不生气，依旧跟在他身后。
沈轩啪啦关紧房门，落败的屈辱盘旋在心间挥之不去，他入门比叶铭早几年，若说他的天赋是天之骄子，那叶铭就是妖孽横世，他只有一个目标，证道飞升，哪怕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叶铭坐在门外从天亮等到天黑，直到人吐纳结束打开房门才站起，一直小心翼翼用灵力维护金莲，生怕离了水之后会枯败。沈轩没想到他还蹲在门口等候，献宝似的再次举起莲花，“师兄，大赛前你不是夸过金莲晶莹剔透，很美吗，我特意摘回来送你，开心不开心。”
沈轩退后一步与他保持距离，他觉得花美是真，他想要的是自己赢得比赛亲手采下，并不需要他人以胜利者的姿态前来赠送。

有些嫌恶的看他眼，接过花扔在地面，面不改色的从花瓣上踏过，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傲气与争强好胜心，又像在为自己挽尊，“不需要，与其有这等闲心，师弟不如去精进修为。”
叶铭吊儿郎当依靠在门边，有几分无赖样子，这般街头混混姿态由他做出来也贵气不减，看向残荷的眸色一点一点渐深，手下灵力运转，木火双灵根，修复草珠植物的活计干得熟练非常。
片刻后，一朵耀眼夺目的金莲重新出现在他手中，从储物袋拿出个巧夺天工的瓷瓶，将花插入，里面的水也含有他的木渊灵力，只要他不死花常开不败，瓷瓶放进他房内靠窗位置，叶铭扯过他衣袖笑嘻嘻道：“修炼枯燥又无聊，哪里有师兄好看，要是师兄同我一起修炼就好了，那我一睁眼就可以望见师兄，该有多美。”
沈轩最厌烦的就是他这幅样子，明明他人拼尽全力也比不上他随意感悟突破来得快，天赋像一道难以超越的鸿沟，隔在中央，怎么也跨不过。
甩开袖子，灵力托起瓷瓶挪到不显眼的角落里，冰冷的寒气从四周蔓延，树叶也结起碎霜，万里挑一的变异水系灵根，比不上一个木火双灵根的弟子，何其可笑。
叶铭指尖微动，温暖铺盖而过，像阳光映照，凑到他身前抓起他的手握紧，皱起眉目，“师兄，我不是说过，不要随意大范围施展寒水决，你现在境界还未稳固在元婴期，弄不好会伤及灵田。”
“手不要紧握，张开，让我看看是不是又冷得发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