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为你而娇》女将军和夫君小妾们,含生子,甜调

“奢侈。”
李玉子放下茶杯,倒了一杯酒“我敬红将军,我等粗鄙,竟不知将军过着穷奢极侈的生活。”
“你这话从何谈起?你的府邸跟我差不多大吧?”
“物质俗矣,如斯美人,普天之下将军才是最富裕的。”
她喝着酒,目光在一左一右两个第一上扫来扫去,酒不醉人人自醉,李大人望着向欣的时候尤其长,每当少年抬头,总能和李大人相视。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真正宴请的客人们已经不知手往哪里摆了,红涟带着两个夫君,气氛微妙,陆文清看上去好像同方才发现了一些变化,蒙了层冷色,这层冷调奇异地令他与一人之隔的向欣相较毫不逊色,冰凌顺着眉峰勾勒眉尾,凌冽冰刀雕砌过的鼻梁在动作间,侧影十分悦目,而向欣什么都不用做,单呆在这里已经非常鲜明。
红涟也煎熬,不知该顾哪一个,僵硬地坐在中间,谁的手都不能碰,坐在这里不如坐牢。
“妹婿。”
两个第一同时看向李玉子,李大人笑了笑,撑着头“向公子”。
陆文清脸色不善,红涟狠狠剐了李玉子一眼,在底下握住了陆文清的手。
向欣问,“大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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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23 12:24:00 +0800 CST  
可惜红将军完全没理睬任何人,从头到尾只眼皮未眨地看着身边的少年。
“欣儿。”
“……”
“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何时出过门,还去了”,她笑一下,寒气几乎将人冻结“陵园”。
我跟你说过,没有我的陪伴不要来这个地方,你答应我了。
然后你背着我去看望她,即使我明确表示不能有人看到你独自前往陵园,因为你放不下她,所以你挑我不在家的时候去。
“我……”,向欣眼睫颤了颤,从这个角度看他张开嘴可以看到一颗乳白色,可爱的小虎牙。
“我没有进去”,少年强撑着直视女人的目光“您和陆公子省亲之时,我让小尘陪我出去走了走。”
红涟苦笑了一下“这就是你的解释,走了走?”
少年对着满座或尴尬或怀疑的陌生人,苍白无力地“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你想的那样。”
同样的话却出自另一个人,陆文清在背后淡淡地说,对着面对事态严重发展目瞪口呆的宾客们。
“前些日子红府一个老辈的家奴去世了,我拿了钱给她在郊外买了块墓碑,恰巧把这事儿随口告诉了正君,正君怜悯一辈子卖力的老奴,提过想给她选一处好位置,李大人看见正君的那天,正君估计是办这事儿去了吧。”
对聪明人来说明显扯谎的辩白,哄军营里那几个也算够了,六七个士兵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哈哈荒谬,不说了,怎么可能啊哈哈。”
她们一起哄,几个觉得不太对不敢说,模棱两可的军官和士兵顺着她们的话哈哈一笑,就剩李玉子稳坐如山,看一眼信口雌黄的陆文清,转向红涟“看来是我瞎操心,涟妹妹哪有遇人不淑,有这样一位事事为妻主筹谋的夫君,妹妹好福气。”
陆文清对着李玉子春色宜人地一笑“墓碑上刻着红府家奴的字总不会错,李大人大可派人探查一番,只是,那地方荒凉,阴气重,大人还是别老是亲自前往为好。”
他念亲自两个字的时候咬得很重,众人即刻联想到,好端端的尚书大人跑到陵园干什么去?又为何会看到将军府的正君,擅自尾随人夫不成?太没品了吧。
矛头瞬间指向李玉子,她也不恼,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既然妹妹安好,我也回府去了。”
无论事后如何发展,这一遭她的目的达到,红涟脸色前所未有地凝重阴沉。
“我们也回去了,多谢将军款待。”
其余客人们紧随其后,好好一餐饭狼藉收尾。
红涟的怒气已经写在脸上了,送客都懒得送,陆文清维持着笑颜一个个送走了今日的宾客,最后李玉子走到他身边说“清儿,我无心针对陆家,别怪玉姐姐没提醒你,当初你这婚,不成也罢。”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24 20:18:00 +0800 CST  
男人镇定地回答“文清已为人夫,尚书大人莫说这些轻浮的话。”
“做侧君,你不后悔?你替她解围,到头她还护着里边那个。”
“尚书大人慢走。”
陆文清抢在她把话说完前打断。
李玉子长叹,摇摇头,一路走出将军府大门,中途回头看着独自一人立在景鸾阁前玉枝做骨的男子,和男子坚毅的表情,他还不知道,朝堂动荡不安,也许他跟着红涟会吃很多苦,数不尽的陷阱等着他跳。
算了,别人的家务事,自己瞎凑什么热闹,这份少有的惜才之心,也一并割舍了吧。
向欣在冰凉坚硬的地板上跪着,从客人离席后他就一直动也不动地跪在女人面前。
“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去了陵园?”
“去了”,少年,“但我问心无愧。”
“啪”,响亮的耳光瞬间把向欣打得歪到一边,他默默爬起来,继续保持刚才的姿势跪好,背挺得笔直。
“好啊,向公子的坦诚修炼得登峰造极,炉火纯青,不要脸的丑事也不避讳地承认。”
嘴角缓缓流下一行血迹的少年握紧拳“我没做丑事”。
“啪”,又一巴掌,被掀倒在地的少年勉强撑着手臂爬起来,再次跪好,脸上鲜红的指印越来越明显,印在嫩白的脸上不亚于暴殄天物。
他抹去嘴角的血“没做就是没做。”
“你!”
她又扬起手,看着闭紧双眼脸庞已经肿得发紫的少年,狠狠放下,指着他“那你告诉我,为何要去陵园!”
向欣闭着眼睛等待第三个巴掌落下来,咬唇道“为了重走一遍将军带我走过的路。”
“呵,哈哈”,红涟指着他笑“你以为我会信?这时候扯旧情,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扯旧情?我在的时候你兔子一样躲躲闪闪寡言少语,走了你倒想起我了?回来那么多天,你何尝问候过我一次?你们向家其他人贪图锦衣荣华是贪财,而你,你比他们更毒。”
少年一直忍着痛没有哭,听了这话,酸涩的眼泪逐渐染红了眼眶,他控制着泪水不让它们落下来显示自己的脆弱,误解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今天是他自作自受,千不该万不该顶着风险做出有可能让将军丢脸的事,都怪那天夜里将军牵着他的手太过温柔,让他不由自主旧地重游怀念那种感觉,没关系,熬过这场责罚,等将军冷静下来……
“来人!”
“将……将军。”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24 20:19:00 +0800 CST  
景鸾阁的仆人腿抖手抖地跪着爬过来扣头。
“拿鞭子来。”
仆人夹着腿起了好几次才起身,逃命似的跑出去,中间撞上一个人,两个人互相倒在地上,其中一个很快推开他起来往正殿一跪,正是小尘。
明华阁赶来的小尘扑在地上“将军三思啊,正君他,那日是我陪正君出门的,他带了帷帽,正君真的是思念将军才出门去的,我们去了糖。”
“闭嘴!”
红涟上前当胸踢了他一脚“背主的奴才!帮着他做丑事,欺上瞒下,你是谁家的奴才?拖下去打死!”
兵营里退下来的两个家奴侍卫立刻拉住小尘的手臂把他往外拖,小尘不顾自身安危大喊着“将军不能受奸人挑拨!不能不信我家公子啊将军!公子句句属实,将军您听他解释啊!”
向欣看着小尘逐渐被拖远,一把抓住红涟的手“跟他没关系,我缠他去的,他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你罚我吧,你打我,怎么对我都行,求你放了他吧,他不知道我要去哪,他只是陪我出去,求求你。”
他已经害死过一条人命了,现在还要背负第二条吗?
红涟狠狠捏住他的下巴,手指的用力把挨了两耳光的脸颊磨砺得生疼,向欣泪水不由自主瞬间充盈。
“我来告诉你他的罪过,就算一开始他是无知,后来明知你要违背夫纲,却不加以阻拦,这是他的罪,听清楚,是你害的他。”
推开向欣,冲底下人怒吼“鞭子呢?怎么还没送来?都想死吗!”
陆文清送完客回来路上就看见一个仆人慌慌张张拿着长鞭往景鸾阁跑,又听那边“啊!啊!”的凄惨喊叫,听着好像是小尘。
他皱眉,快步回到景鸾阁门口,小尘滚在地上,两个手握棍棒的女人对着他乱打一气,“将军!您,啊——!要信,我们公子,啊!”
“住手。”
侍卫们听到他的吩咐,讪讪停了手“侧君,这是将军的吩咐,您看。”
“我叫你们住手,出了问题我会负责,还不滚下去。”
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再三散开了,小尘隔了一会儿才能活动,匍匐着抱住陆文清的腿“陆公子,陆公子求求您,救救正君吧陆公子,他是冤枉的。”
里边红涟拿到了鞭子,接过来,在空中展开,流利一挥,翻着冷光的长鞭上的花纹如同盘踞着的蛇的鳞片。
“妻主。”
陆文清在女人身后喊道,走上前站在她旁边“这事需从长计议。”
“文清回流云轩去。”
“妻主?”
红涟不容拒绝且沉重有力地拉起他的手“听话,别看这儿,你不该站在这里,污了你的鞋子。”
“你要干什么?”
她几乎后槽牙都咬碎,“我要把这门户清理得干干净净。”
陆文清感到女人怒不可遏的表面下,铿锵有力握住自己的手其实有一丝强行压抑住的悲哀痛心。
“把他给我带到院子里绑起来!”
恶狠狠盯着向欣命令着下人们,侍卫在家只听红涟的命令,不管要带过去的是谁,所以即可上去将跪在地上的少年反手押起来,强制按住他往外拖,半点怜香惜玉没有。
府里的人几乎全听到了风声,红涟好像没有要避讳他们的意思,但不在这边伺候的仆人们都只敢远远地躲着,今日正巧在景鸾阁当差的屏息凝神,或一动不动低着头看着。
几个年长的嬷嬷急得互相用唇语说话,很多年纪小的仆人害怕地搓手指头。
“将,将军,您这是要,废,废黜。”
“滚!”
推选出来的一位老嬷嬷被吼得捂住心口慌忙退下了,她们这位少主虽然勇猛青出于蓝,平时待下比老将军随和,再低等级的下人都可以和她直接调侃两句,但只要谁逆了她的意,拗着她脾气了,她不分人地极度暴烈,喊打喊杀绝不手软。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24 20:19:00 +0800 CST  
午后日头正是晒的时候,红涟却觉得周身围绕着寒气,而内里一股火浪即将喷发,再看院子里向欣视死如归的表情,一甩鞭“把他吊起来”。
“将军!使不得啊!”
小尘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想拉开侍卫钳制向欣的手,退役士兵的铁手一把将他挥开,不分头脸狠狠踹了他几脚,小尘顿时被踢踩得鼻青脸肿。
“不要!别打他,你们松开我!”
少年挣扎着想去护着替他受过的小尘,奈何被其中一个侍卫抓得更紧,手臂掰得扭曲,痛得他五官立刻皱成一团。
一个遭了难又来一个,小铭听闻消息后赶过来,推了一下侍卫们反被推倒,他随即直直地跪在地上开始扣头,字字血泪。
“求您放了我们公子!将军!将军他是您的正君啊,他是主位上的夫君怎能受如此大辱,是老将军的遗愿,老将军亲自指给您的啊将军,求您看在老将军的份上饶了公子吧,他什么也没做,他是冤枉的。”
“堵上他的嘴。”
景鸾阁当差的姑姑上前拽起小铭拿抹布往他嘴里塞。
“唔!公子,唔!”
红涟捏紧了鞭子的把手,冷笑道“我的正君?对啊,仅次于我的一家主位,不管对内对外我身边的位置只能被他占据,多么崇高的地位,欣儿,看看你,对妻主接二连三的折辱,这就是我娶来做相濡以沫的男人,果真是一位良人。”
向欣一边被她们用麻绳反绑着手一边望着女人愤怒仇恨的表情,他想说些什么,可原本一肚子想诉给她听的情愫此时此刻那么苍白无力,在她耳里虚假无比。
她不信他。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25 20:38:00 +0800 CST  
愧疚越增越多,但愧疚不是爱,直到她给他讲起天花乱坠的故事,给他讲自己的生平,向欣期待着将军下一次到来,愿意主动抱起琵琶,弹多久都成。
生日那天,他度过了十六年来最幸福的一天,他没法用语言说明,比起这一天,以往十六载都不算活着。
他成为她的人了,第二天双腿有些酸,少年却有种羞涩的喜悦,他属于她了,从此以后他是有归宿,有妻主的人了,而且妻主要他,不会像母亲父亲那般无情利用。
有的时候我顾虑太多,少年思绪逐渐清晰,好多东西我不敢要,尤其感情,然而我骨子里不是个纯善的人啊,即使压抑着,我也一直在抢,抢活下去的机会,抢李姐姐孤注一掷的决心,抢陆公子原本不渝的爱情,如今害了太多人,终于害到了我自己。
少年微睁的眼缝里看见泣不成声的小尘小铭,看见满头大汗的大夫,余光处所有明华阁的仆人都在屋内跪着,快死了还在连累人,也许下地府也要受罪还债。
他不想活了,这一次是真的,他很疼,没法忍受的疼,他体会过了体面的日子,有人爱过他,有人对他好,够了,这股不甘心的求生劲儿用完了,不愿再苟延残喘。
女人就在床边站着,身体很僵,面部表情很僵,看他醒了,她硬邦邦地问。
“恨我吗?”
“谢谢。”
还是那句,红涟一拳砸在床架上“还没完呢!休想痛痛快快地就走了!”
“妻主。”
女人带血的拳头慢慢放了下来,以为听到了幻听“你……你叫我什么?”
“您是我的妻主”,向欣气若游丝地说,他以为自己快死了,索性把话全说出来“我没资格恨您,也不会恨,您是带我,带我见过天堂的人。”
“我最喜欢跟妻主待在一块了,可是您,您总不来看我,我就等,等啊等,我去找你,但你牵着他,看见我有些尴尬,您不想我四处乱跑被他见着烦,我都知道,有他的时候,您心里没我的位置,我就想,没关系,我只要保留妻主爱惜我的回忆就好。”
女人声音不稳“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咳咳”少年闷闷地咳嗽,像硬把血吞进肚子里一样“我发现不行”他苦笑着“我又买了糖人,买了糕,去了茶馆,走过铺子,身边没有你,可能再也不会有了,后来我想,如果以后你不能同时牵两双手,我只能躲着,藏着,只能等你,就让我最后一次回忆下你拉着我的那段路,在陵园,从下马车开始,妻主您从未放开过我的手。”
红涟惊讶道“你,为什么?为什么刚才不。”
“我说了”,向欣力气快用完,大夫给他上药包扎新一条伤痕痛得他脑袋里,“对妻主,我无愧于心,欣儿答应过您,从来不说谎。”
小尘小铭跪扑在腿边哭喊着讲述向欣自和将军闹别扭后伤感煎熬的日子,而且陵园根本没进去,在大门口绕了一圈赶紧回去了,他带着帷帽面纱,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的正脸,怎么可能这么巧一下子被认出来。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27 20:40:00 +0800 CST  
是我不信他,红涟怔怔地退了一步,床上全身血痕的少年,一道道鞭伤把皮肉抽碎了一样,软塌塌的卧着,骨头被抽掉了似的,纱布刚包上去很快鲜血渗出,大夫处理的时候无从下手。
“欣儿,欣儿!”
红涟在床边抓起向欣的手“你不能死,你要活下来,为了我,不,为了你自己,你要活下来,你还有更多好日子没过完,我会,我会给你更多,比生日更快活的日子,我带你去每一个你想去的地方,每天给你说故事,你可以来找我,随时”女人哭腔越来越重,她把额头埋在少年的掌心间,低语,放下所有顾虑承认道“我喜欢你,欣儿。”
夜很深了,疲倦了一天的红府除了守夜人,只有两个人没睡,床上男女身子交织得很紧。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27 20:40:00 +0800 CST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27 20:53:00 +0800 CST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27 20:53:00 +0800 CST  
喑哑地喊着,看不见花芯留在蜜蜡里的稀有瞳孔,惨白清秀的脸挂着两行透明液体,陆文清头上戴着的孔雀冠散了,蓝绿宝石在灯下照耀得缤纷,脖子上和右耳垂腥红。
她晚上来到流云轩之后,陆文清迎上来“他怎么样?”
红涟没回答,而是慢慢转头看着焦急的陆文清“梳妆。”
“什么?”男人不解。
“梳妆!梳你酒宴的样子,马上!”
“怎么了?是不是向小公子,唔。”
野兽捕猎般把男子按倒,奋不顾身地亲吻他的唇,“我要看你梳妆的样子,我要看。”
“好,我知道了。”
挥手赶走吓呆的仆人们,陆文清拿出首饰盒坐到镜子面前,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嘴唇被咬破了一点,但他没顾这个,快速给自己装扮起来,一个人束发比较难,折腾了一会儿刚戴稳发冠,女人再一次从后边扑上来,撕扯掉他的睡袍。
红涟没告诉过陆文清,从大婚当天掀开盖头见识到他的绮丽后,自己对他一直存有暴虐的念头,这只困兽压制不住了,她想看他隐忍哀求的模样,喜欢他脸颊潮红喘息,比真正生性浪荡的男人们引人入胜不知多少倍,他的脆弱和高雅都令她着魔,红妆嫁衣的陆文清和今日精细轮廓的陆文清高不可攀,超脱了所有人的认知,让她紧张,怕抓不住他,她不能放他飞,宁肯折了他的羽翎。
所以要求他重新梳妆,侵占这种形态的他,从今往后,她要他只为她一个人挽起发冠。
雀翎跟人一样被糟蹋殆尽,塌在一边,半挂着云丝,几缕缠在扣住的地方,陆文清全身发抖,汗津津的发不出声音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27 20:55:00 +0800 CST  
“对不起”,红涟垂头,放开他“对不起,文清。”
她轻柔地把他安顿在枕头上靠着,男子腰酸得直不起来,身后的伤更是一吸气都抽痛。
“对不起,我失控了。”
陆文清没力气回答她,软着身子斜在床铺里,红涟小心翼翼地帮他把绕住头发的装饰取下来,缠得太紧不得已弄断了几根头发,也不知道他疼不疼,因为男人眉头一直紧锁。
行事时十有八九陆文清都会被大力拖拽和碰撞弄得青一块紫一块,尤其醉酒时分,红涟把握不住力度似的抱他或扑他,但体内的伤势严重今天还是头一次。
女人像小孩子抱着心爱的玩具那样紧紧压在陆文清身上环住他,脸贴在他脖子边“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到你,如果你做了同样的事,如果她们觊觎你,我真的会杀人,我不喜欢你打扮成这样给她们看。”
听着她粗重的呼吸,听出红涟的纠结和痛苦,很久后,男子伸手,安慰地抱住了她。
“没关系,我不会的。”
“你是我的。”
“嗯,我是你的。”
“文清,我爱……对不起。”
“我也爱你”,陆文清虚浮地靠在床头,回答得干脆,眼睛朝下,筋疲力尽地看着红涟“比谁都爱”。
他的眼神很空,洞察一切的空,陆文清比一般人多出许多洞察秋毫,他生来聪颖,属于得天独厚的条件,所有的他已经了然了,关于向欣,关于红涟爱着向欣。
他宁愿自己不要这样一点就透。
你爱我也爱他,否则你不会这么伤心,不会这么暴躁,不会说对不起,从这一刻起,即使不说,在我面前,你算彻底承认了这份感情,再不会左言右他搪塞过去,骗我他们你通通可以不要。
后半夜陆文清没再说话,任由女人搂他,亲他,抓起他的手放在耳边贴着,其实他没睡着,红涟知道。
向欣伤得很严重,但不至于死,红涟惊讶于欣儿娇弱却顽强的身体,总认为他弱不禁风,人又小,骨架也细,薄薄的,抱起来特别轻盈,从向家人和红府的家法下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不过情形不好,睡得多醒得少,吐得多吃得少,几条伤口深,血没完全止住,这小人儿唇色一天比一天白。
他做噩梦,喃喃着小时候求饶的话,大多是别扔他,不要打他之类,红涟坐在床边陪,少年一闹她就拿起他的手安抚,摸摸他的头发“没事儿,欣儿不怕。”
向欣念叨的多是娘,爹,小姨一类,有天红涟喂他药,药苦,休养好些天少年味觉复苏了很多,难受得灌不下去,急得红涟没办法。
“去煮点桂花甜米汤来,放蜂蜜。”
半勺糖水半勺药哄着半梦半醒的少年喝,向欣躺得不舒服,试图翻身,牵动了伤口疼得哆嗦,委委屈屈不敢再动,维持着原样躺好,缩了缩手脚。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28 21:01:00 +0800 CST  
“躺麻了?我帮你翻身,乖,再喝一口,欣儿听话。”
“将军。”
他叫她了,养伤以来他第一次清晰地叫她,红涟激动地汤勺差点掉地,忙放下碗“怎么了?我在,怎么了欣儿?”
“别不要我。”
他比刚才呼唤母亲父亲时更无助,像出生就被丢弃的幼崽,似乎没醒,只是呢喃,桂花酿的味道勾起了梦中将军府的回忆。
“欣儿,我不会不要你,你一辈子是我的人,这儿永远是你家。”
红涟俯身亲了少年的额头“快点好起来吧,我还要带你过真正的好日子。”
她从兜里拿出一枚扳指,是她父亲为数不多的遗物,父亲的一对陪嫁镯子定亲时母亲做主给了文清,簪子项链红涟自己做主也给了文清,陪嫁过来父亲不离身的几样首饰只剩这枚扳指,女人拿起少年的手,把扳指套在上边又拿下来,看见向欣手腕上还没好的麻绳擦伤,叹气。
“等你醒了,这是我正式送你的第一份礼物。”
泉韵馆的下人贼头贼脑贴在流云轩后门边听耳朵,里边仆人正收着床单被罩闲聊天,听得差不多了,他蹑手蹑脚跑回泉韵馆,侧躺着闭目养神的郑乔意听见动静。
“回来了。”
“是,主子,侧君今儿能下床了。”
“哼。”
郑乔意这段时间气不顺,本来打着找个时机添油加醋告一把向欣私自去陵园的事,怎料尚书大人替他说了,不仅替他说了,还让将军差点杀了那个挡路的。
可惜毕竟是差点,差点等同于没成功,前功尽弃。
没打死也成,要是妻主能持续生气把他休了赶出去便最好不过,但是啊,人算不如天算,眼下将军对明华阁那位没醒过来的宝贝的什么似的,以前最好的时候也没见这么掏心窝子珍惜他啊,害得人加一把火的机会都没有,估计这个节骨眼敢说正君一句坏话,招呼自己的就不止一巴掌加几棍子痒痒挠了。
拥有共同的敌人就是朋友,郑乔意想凑到陆文清面前说一说向欣私底下做过的事,倾诉一下向公子从来不想着红府想着将军,任性妄为,向氏夫妇还说过国公府的坏话,说得那个不堪难听啊,陆文清绝不会不动怒。
天不遂人愿,第二天大早他就上赶着去给陆文清请安,预备借陆文清的口给红涟提不满向欣的事,结果人家鼻孔朝天的陆家家奴说什么,“我们公子病了,你改日再来吧。”
推垃圾似的把他推出来,气煞他也。
从宴客那天出事后,将军再没来泉韵馆一步,提也没提过他,出了这么大的事,安抚也没安抚过,补偿也没有,虽然郑乔意明白以后会有的,但经过这一次,摆明了将军没把他当正紧的家眷,作为内室,有权利知道妻主的动向和决策,唉,正君怎么处置,外人那里如何收尾,都该告诉他啊,郑乔意派人去问,派去的人全打发回来,将军的面也见不着,明华阁姑姑说了,将军不见人。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28 21:02:00 +0800 CST  
偷听墙根通传完的仆人跪得脚麻,自家主子却迟迟不叫他起来,于是他没话找话问“主子,明华阁的汤还送吗?”
“送,管他吃不吃,照例两份一起,天天给他送,偏房得守偏房的本分,呵。”
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底下跪着的仆人大气不敢出,郑相公发火治起人来很吓人的,素念前几天不知哪里惹他了,现在被锅炉房的妈妈收在房里,白天脏胡累活打骂无度,晚上还要遭别的罪,眼看都快不行了,红府家奴不怕将军的夫君们,就怕曾经的郑大管家。
郑乔意一路披荆斩棘在伺候过红涟的花红柳绿中一跃而出凭的不止是容貌,为什么当时老将军选进来的其他贴身男仆那么多,其中不乏有唱歌好跳舞好的,红涟依然只瞧上郑乔意一个,为了他不惜撵走所有模样周正的,他说哪个不服他,老跟他斗嘴她就信,因为郑乔意脑子转得快,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办什么事,办事办得红涟舒坦,人前人后变脸极快,罚重了人闯了祸先去红涟那哭,自己哭得肝肠寸断,对天发誓没有害人的心思,毒誓信口就来,平时撒娇服软耍性子,哄人一套一套。
红涟再有疑惑也玩不过此等步步处心积虑的人。
现在郑乔意摸不清今后的走势,唯一能确定的是向欣在将军那转危为安了,怕以后更加行大运,是大势,殷勤点总没错,加上将军不肯见他,所以郑乔意日日命人煮好红枣桂圆荷包蛋和鸽子汤送去明华阁,嘱咐人一定要送到将军边上,让将军看到。
他也没放弃去陆文清耳边煽风点火,但流云轩近期奇了怪了,事情一件没解决呢,陆文清竟避而不见,这么多天没出门。
对向欣行刑那夜红涟夜宿流云轩,不知两人发生了什么,第二天琦阑送洗脸水的时候见他家公子一片狼藉地躺在床铺里,病得眼睛睁不开,喘气急促而微弱。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
红涟坐在床边披着衣服,脸色阴沉声音沙哑地说“别吵他”,似有些警告的意味。
琦阑顿时不敢说话了,用手摸了摸陆文清的前额,拿毛巾擦了擦不停留下的虚汗。
“公子他怎么了?”
“我昨天”,女人长叹了一下“有些粗暴,给你主子好好检查一下,换个干净床铺,给他擦擦身子,保持水温,然后”,红涟顿了顿“注意他后边的伤”。
给陆文清盖上自己的衣服,亲自抱起来让下人进来换床,全身散架的男子吃痛,缩起来五官都皱在一起,女人忙用脸轻柔摩擦着他的脸颊,“疼了?哪里疼?我是不是抱得你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啊。”
沉不住气的昭儿掀床罩看见单子上的血吸了口冷气,一旁淼儿忙叠住沾血的地方,装没看见拉着震惊的昭儿下去了。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28 21:02:00 +0800 CST  
琦阑扶着陆文清去院子晒太阳,躺了几天吃流食喝苦药,再躺都要发霉了,强烈要求下琦阑同意扶他去门口坐坐,陆文清脚步站不稳,走得很慢,从床到门口的距离走了一刻钟。
“给公子搬椅子来,垫子不够再放一层。”
“不用,我不坐着,我就站一会儿。”
头沉沉的,但过盛的阳光让阴郁的心情暂时有了抒发,不过他刚站在那没一会儿。
“公子,泉韵馆的派人求见。”
琦阑眼一横“公子病着谁也不见,打发了就是,你不懂事吗?”
“我,他缠得太紧了,不通报就不走。”
“算了”,陆文清虚劝了琦阑一句“他要干什么?你问好了再来回话。”
仆人匆匆跑走,不一会儿捧着个食盒回来禀告“公子,那人说没什么事,知道您病了不好打扰,就熬了碗清热解毒汤,说要是您愿意,他家主子即可过来伺候,偏侍(不了解此类文中设定中各种称呼是怎样的,以前的偏妾好像不太对,以后改成偏侍)本来就该过来照顾主人。”
“可真是劳他费心了。”
陆文清这时候最不愿理睬明争暗斗,不耐烦地叫人接下食盒放一边,昭儿性格急,一把夺过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往流云轩送?以为我们没有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公子,我把这汤倒了去,指不定里边掺了什么。”
他说做就做,打开食盒端起里边的碗就准备往大门走,洒在门口让泉韵馆主子奴才看看。
陆文清有心无力制止不了,琦阑忙厉声道“回来!别再给公子添乱了,收下就收下不喝就行,总比倒了给人看见,郑乔意有理由找将军诉苦的好,你这脑子什么时候能考虑清楚再做事?”
昭儿气呼呼地折回来,汤碗重重在石桌上一放“那怎么办嘛,不倒外边他们还以为我们收下了,还得给人把食盒送回去,明天还送的话烦都烦死”。
“烦也得忍着,将军情绪不好又不是不知道?这时候别惹事。”
昭儿嘀咕着将军生气又不关流云轩的事,凭什么我们忍着。
陆文清胸闷,咳嗽着,琦阑忙抚着他的背,接过底下人递来的水。
陆文清咳嗽止住了,喘着气“把汤倒在厨房,别吵了,让我清净会儿。”
琦阑慢慢搀着他在院子里乘凉的室外茶桌前坐下,现在红府主人中两个尊贵的全病倒,红将军顾得上这个顾不上那个,每次留下照料陆文清的时候,没一会儿明华阁就来人通报正君那边做噩梦,总哭嚷,挣扎得伤口开裂,女人面露难色,陆文清便说你去吧,流云轩这边人多,那边向公子没几个用得上的,小尘小铭也有伤,难免照顾不周。红涟一般先问情况,情况不严重就等会儿再过去,多陪陆文清一会儿,严重的话没办法,只得安慰下这边马上赶过去。
有天他刚退了烧,不知怎的又反复了,一下子热起来,红涟急得团团转,大夫的脖子都快被她拧断了,明华阁管事姑姑急急忙忙赶来说正君换完药昏迷了,一直抖,请将军过去看看。
陆文清头痛得开裂似的,意识倒还清醒,说“你快去吧,别来这儿了,我不见好,你吼来吼去吓得医生也不好瞧病。”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29 22:40:00 +0800 CST  
女人坐在床边拉住他“你也不用赶我,我怎么可能不顾你呢?你心里有怨有气尽管冲我发,不想理我也行,那天晚上我对你做的事情太**了,不过和欣儿没关系,你千万别多想,我没做到内室独你一个,但绝不是将爱分成了好几份,一人得一点,而是每个人都是完整的一份,谁的都没有被分走,我对你始终如一,属于你的那份半点不会少还会增多,没有了欣儿我不会活得很好,会永远忘不掉,痛苦伤神思念他,一辈子后悔遗憾,失去原本的快乐人生,可如果没有了你,还谈什么人生,我绝不会留恋世间,你走了,我便随你去了,没有你的日子我承受不了,光宗耀祖传宗接代这些宁肯不要,我自己无法独活。”
“生病而已,什么走了走的,不吉利。”
“是是是,不吉利,你才不会有事呢,你得伴我一辈子,好了,我不对医生和下人乱发脾气,你好好休息,躺好别说话了。”
有些话陆文清信,但这些话是不是改了个词,换汤不换药地说给其他房里的人听,就不得而知了。
向欣清醒过来的那天红涟不在,少年睁开眼,没有恍恍惚惚地说胡话叫错人,他环顾四周,举起手看了看自己的小臂和手背,有点反应不过来身处何地,手腕勒痕好得差不多,他看着淡淡一圈暗红,感觉不到什么,全身却像摔下马车又被拖行数十米一样,乏得使不上劲。
“小尘?”
原本向欣睁眼,仆人们只当他继续在噩梦糊涂着,不吵不闹就装哑巴,不开口问安刺激他哭,谁料少年醒来了,不仅醒来了,精神还不算差。
“小尘,你没事吧?你伤得怎么样?都怪我,我这就去给将军求情,怎么处置我无所谓,求她放了你和小铭,小铭呢?”
“主子您醒了!”
这些天泪眼婆娑带着两个肿眼泡的小尘扑过去“您可醒了我的主子啊,我,我生怕再也听不着您喊我的名字了啊。”
语罢趴在床沿边哭,肿眼泡又红又肿。
“你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明华阁的仆人全在,见他回神了,大家双手掌心相扣开始祭拜状,感谢菩萨保佑,谢谢菩萨,小祖宗可算活过来了。
他要再傻着,拖着病感染了一睡不起,将军得让整个明华阁陪葬。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29 22:40:00 +0800 CST  
大家看向欣的表情都殷勤了许多,恨不得激动地上前挨个抱他一抱确定人是真的活了。
小铭眼泡也差不多跟小尘一样肿,不过还能保持说个利索话“您终于没事了,您不知道,自从您昏过去到现在都过了多少天,大夫请了三个,将军天天骂大夫医术不高明做事不尽力,现在满城医馆听见红府的名字都关门歇业,就差去皇宫请太医了。”
向欣眨巴下眼睛,听不懂小铭说什么,小铭连带着肢体动作跟他解释“您忘了?咱们红府请客那天您遭奸人诬告,惹将军误会,您伤得太重,躺了好多天,期间不断说胡话,我们都听不懂只有将军听得懂,将军每天守着你,现在跟大夫说话呢,我们把您的情况已经通传过去了,将军肯定一会儿就来。”
“她每天守着我?我?我怎么了?”
提到这小铭眼圈还是红“您流了好多血,止不住,纱布缠得厚也没用,将军给您买下了一种药材含着才勉强保住气,后来天天靠补药吊着,哦对了,您该喝药了。”
向欣问的不是这样,他记起来了,红涟那天那么生气,怎么会因为快死了就心软,随随便便放过他?守着我,真的吗?
小铭吹凉碗里的汤水“来,您小心,别呛着。”
向欣浑浑噩噩喝了一口,咽下“是甜的?”
“可不是吗?将军怕您喝不下苦药,喝药之前先让我们喂您口糖水,喏,这不,这勺该苦了。”
向欣再张嘴,果然!苦得他五官皱在一起,强忍着咽下去,满嘴都是酸苦味。
“快,糖水,喝一口。”
紧急就着碗喝了大口甜汤,稍微缓过来点“这什么呀?”
“您别小瞧这碗药,没它您就活不成了,这可是救命药。”
“是呀,百两银子一两呢。”
从不凑在向欣跟前说话的其他小仆喜滋滋帮腔,少年这才发现他们都围着自己“这么贵?我喝了多少天?”
“第一天就在喝,还有解毒的补气的消炎的,外敷内用,林林总总加起来千两银子,将军直接放了几锭黄金在医馆做押金,不过不打紧,将军说了只要您能治好,这钱就没白花”,仆人们七嘴八舌倍儿自豪地说,一个妻主这般在乎内室,在齐国是多么难得啊。
向欣恨不得立马昏死过去,天呐,他花了这么多钱,如何还得起?欠红家的更多了,干脆让他死了吧,他娘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拖累人的祸害。
正崩溃着,门口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即门大力推开,女人几步绕到床边,脸上写满焦急。
“欣儿?”
她不确定地喊他,少年惊慌失措,他怎么有脸见她,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自己说了什么完全不知道,只记得将军不信他,一直打他,以为他是个勾三搭四的**男人。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30 21:09:00 +0800 CST  
但凡红涟一靠近,向欣就往床里挪,他又挪不动,伤口没有愈合,一动只会找罪受,现在连被子里也不敢躲,红涟看着揪心,想伸手拦他,一伸手少年反应更激烈,头往下埋一个劲发抖。
“欣儿,你在怕我?为什么?我已经,已经不怪你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对。”
向欣不回答,又能看出来他十分紧张,生怕不回答也是一种严重的错误。
“将军没有不对的地方。”
他磕磕巴巴地思索怎样回答比较合适,学着标准男子德行那一套“您不会有错的地方,如果有,都是我言行有失,该怪罪我才是。”
“你别这样,不准你变成这样”,女人急道“你不是最讨厌世间对男子的不公吗?”
她的欣儿醒了,却变成了陌生的样子。
少年再次思索标准回答“不管恩赏还是责罚,只要是将军给的,我都接受,都情愿。”
“欣儿!”
“啊!”
他吓得蒙住头,很快放下来,躲避也是一种不被允许的行为,面对时时刻刻遵循法则的少年,红涟又急又气又心疼,她怎么把他逼成这样了?
于是不再上前,静站在原地,仆人们早就默默退下了,偌大房间只剩他们两个。
向欣身上的鞭痕依旧狰狞,表皮黑红结痂,较深的口子偶尔冒一点鲜红,裂在皮肤上看着可怖,医生说留疤的可能性有,要病人做好准备,鉴于向欣恢复能力极强,从前多严重的伤也看不出来,这几天肉眼可见在恢复,能不能完好如初也说不准,红涟专门请了专门治疗疤痕的大夫,开了一大堆天价药,不过心中想着就算欣儿身体留疤了,她也喜欢。
他们还没告诉向欣也许留疤的事儿,其实向欣不那么在乎,他的容貌曾救他一命,就是他娘意识到儿子是个美人坯子这个事实的时候,不然幼小的他可能某一次被家里往死里下手时不慎打死,可惜因容貌获救,接下来的日子却生不如死,向欣开始讨厌自己生成这样,甚至痛恨,镜子都不爱照,听见别人夸他会生气。
红涟看他低头,以为他在看自己胳膊上的伤。
“欣儿,你放心,我肯定治好你,没关系的,我还是。”
“您不让我死,是在罚我吗?”
女人愣住,我还是喜欢你的后半句告白没有说出口。
“您就,这么恨我?”
向欣似释然了一般,放松下来,无望无求,呆滞地问“要多久,您才肯放过我?”
就如她当时不相信他,现在,他也不相信她了。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30 21:10:00 +0800 CST  
她上去抓住他的肩膀“我没有在报复你,你看看我,把脸抬起来,看着我。”
少年听话抬首,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深不见底的黑潭一样望着他,没有丝毫悲喜,宛若一副空壳,现在她叫他做什么他都乖乖照做,做到了她一直要求的乖乖听话。
可这个欣儿是假的,没有灵魂,红涟闭上眼,残忍过激手段知道了欣儿对自己的情,换来一个抽掉欲念的人偶,有什么用呢?
接下来向欣状况还不如刚入府的时候,红涟叫他吃药他便吃药,叫他躺着他便躺着,喊他下地试着走走他马上下床,问什么回答什么,一刻不耽误,活像训练有素的模具,入府的时候他还知道用沉默抗争呢,现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弄得人一点办法没有,不仅对红涟这样,对小尘小铭都这样,他们让他盖厚点,他出好多汗,伤口浸了汗水都不吭一声。
只有一样,无论大家怎样诱劝他都不做,就是出门。
少年在床脚瑟瑟发抖,抱膝努力把自己嵌在墙里,他连床榻几乎都不怎么下,卧房门不出,谁拉他他就死死扒住门框,拿衣服蒙脸,推都推不出去。
“我不去,我不出门,不上街,不乱逛红府的园子,我就在这呆着。”
小尘大汗淋漓地陪向欣蹲下,喘着气“您大半个月没见太阳了,今儿天气好,我陪您走走,天天不下地哪成啊?大夫让您适当运动运动。”
“不。”
“哎呀我们不出去,就在明华阁转转行不?”
“不。”
“那屋子里,在屋里走行不行?”
“我要纱布。”
“你要纱布干什么?”
“我要把脸包住。”
“脸包上还能呼吸吗?”
小铭使了个眼色给小尘叫他住嘴,拿来一块丝巾,笑道“正君您用这条丝巾就行,轻薄透气。”
向欣接过丝巾开始往脸上缠,然后继续扒在门框不迈步,仆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摇头不知如何是好。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30 21:10:00 +0800 CST  
红涟站在门口皱眉,强撑着笑“欣儿怎么了?为什么蒙着脸?为什么不出来啊?外边太阳好极了,我在池塘新放了好多金鱼,你不去看看?你的小乌龟呢?该出来放放风了吧?”
“我不出去,我再也不出去了,真的,我不骗你。”
“我没说你以前骗过我啊,欣儿最诚实了,乖,跟我出来晒晒太阳好不好?我牵着你走走,你不是喜欢我牵着你?”
他伸一只手放在她手里,只是听话而已,压根不起来也不动,像小动物伸了只爪子给主人一样,红涟耐心足的时候非常足,这么长时间没黑过脸,从来笑呵呵的,哄小孩似的哄着他。
向欣对出门产生的阴影不是一天两天能消磨掉的,所以红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她隔一天来一趟明华阁留宿,也不睡床,让人在隔板外支了张小床,每次都躺在一屏之隔的地方给向欣讲故事,天南海北地扯,她知道欣儿在听,这是他唯一的乐趣了,他不是不想出门,是不敢出门,为避免意外发生,把自己困在小房间里困一辈子,长此已久不抑郁才怪。
向家人来信了,下人给红涟呈上来,红涟拆开看了眼,前段时间的事府里埋得深,对外宣称两位夫君得了流感,向家人到底犯嘀咕,假情假意地写了封慰问信过来,探听味十足,红涟直接没给向欣看,看了也只会难受,这封写的是没收到欣儿的回信他们着急,想择日到府上问候一下,看望看望儿子,希望这边早做准备。
这些人有日子没从将军府得好处,坐不住了,基本他们来信,向欣给不起银钱就给餐具,膳食原料,布料,香料,药品,这些自己每月从送货伙计那领完省下来的东西,向家人拿去换钱或自用,过起了人上***子,这个月向欣伤着,他们没收到补贴,估计急了。
竟然预备来将军府做客?真把自己当岳母了?
红涟撕碎了信,那两人来了,欣儿的病指不定还要加重,凝神思考,突然,她想到,向氏兄妹关系好,如果来的是蓉儿,那欣儿的心结会不会解开一点?
当晚红涟睡在小床上口若悬河地扯完一段书“故事讲完了,小欣儿,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妹妹要来看你了,她留下陪你住几日,怎么样?高兴吗?”
那边被子哗哗响了一阵,然后重新寂静,在红涟认为他都已经睡着的时候,少年糯糯地问“什么时候?”
红涟心下一喜“等她放了假就到。”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31 20:47:00 +0800 CST  
向蓉把每月假期攒着,已经攒了半个多月了,红涟说妹妹这次可以来长住,你们兄妹俩说说贴己话,她要是闷了,我陪她出去玩儿。
向欣微微开口,谢谢两个字还没出,那边女人回答“别说谢,欣儿,你我之间不言谢,说谢就生分了。”
这话红涟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其实他们之间一直生分,但她必须这么说。向欣蜷着腿躺在床边,动一下依然钝痛,挨家法前他以为自己如果阎王不收,醒过来后一定心会很冷,因为妻主不再暖他了,自己也放不下芥蒂跟从前一样越来越爱她,怎料猜测全是错的,虽然身上动一下依旧钝痛,但很暖,真的很暖和,只是还差一点,还差她的拥抱。
陆文清到底痊愈得比向欣早两天,听闻明华阁正君醒来,他派人送了几天膳食加餐过去,表示一下而已,那天流云轩的照例来送汤羹,红涟正哄向欣吃饭呢,从窗户看见屋外淼儿提着食盒给小尘接到手里,于是对明华阁仆人说,“喝送来的汤,那的汤鲜,你们快给你们主子盛一碗”。
不一会儿下人端来了枸杞参鸡汤,红涟端过来用勺子舀了舀准备喂,发现今天的汤不太对,枸杞小了,颜色也不鲜艳,人参味不浓,似乎不是上等的人参,并且这碗里没盛鸡腿。
她绝对不会怀疑陆文清打发向欣,专门不给他送好东西,认为是下人动了手脚,把碗重重一放,“你们贪得无厌贪疯了?一碗汤也值得偷偷摸摸换!”
盛汤的小仆吓了一跳,跪下扣头“没有啊将军,哪里敢换主子的汤水,这汤就是食盒里盛出来的。”
“休得胡言!你把汤端来我看看。”
那个小仆正是为郑乔意做事的小寒,弯着腰看不清表情,眼珠子悄悄转了转,快速捧了一份食盒进来,食盒是红府用惯的盒子,不是陆家带来的金贵保温盒子,小寒打开两层放汤的盖子,一层鸡汤,一层红枣红糖荷包蛋,红涟看见愣了下神“这?”
“回禀将军,是郑相公送来的汤羹,我真的没有私下换掉,送过来就是这样的,原模原样。”
“哦,是我误会你了,不关你事,你没明白的我意思,我原叫你盛一碗流云轩的汤。”
“将军赎罪,是我笨,当时淼儿还在院子里没进来呢,我没看见,以为您要我盛郑相公送的。”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3-31 20:48:00 +0800 CST  

楼主:团美酱

字数:168272

发表时间:2019-01-26 04:4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25 10:58:43 +0800 CST

评论数:53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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