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因果》新人发帖话说第一次写长篇吧,不知道会不会坑,然后

酒店房间的灯光随我插入房卡而点亮,房间里有点热,且残留体内的酒精仍在作祟,令我的动作粗鲁而笨拙。
“是哥哥把窗户关上的吗?”小诺随口问我。
“是张宇吧,”我摆摆手,“我没有——没有…”
小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打开电视,又把遥控器放到我手边:“矿泉水没了,我去前台拿几瓶吧。”随后小跑着走开了。
我随手拨弄遥控器,有一搭没一搭地换台,心里却莫名奇妙越来越焦躁,像是某种嵌在基因里的东西被反复撩拨,今晚的酒,果然后劲很足呢。
片刻后,小诺回来了,拧开一瓶矿泉水送到我嘴边:“哥,喝水。”
此刻小诺就在我眼前,单薄的身体,清秀的面容,还有额头上丝丝沁出的细汗,略微打湿了头发,令我心旌摇曳。
那瓶水被打翻在地上,透明的液体汩汩流出,谁的心在滴血呢?
我压住小诺,嘴巴从他肩膀向唇间游弋,仿佛一条狡诈的蛇。小孩剧烈地挣扎着,断断续续说出拒绝的语言:“只是…哥哥…和弟弟的话,不能这样…承认…很难吗——啊!”
最后的惊叫声是因为我咬上了小孩的颈部,没有很用力,但也不算轻,任何没有防备的人都很难不叫出声。
“承认什么?”我的脸贴着小诺的脸,酒精的力量在此刻达到顶峰,“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
我继续吻住那双唇,小诺还在挣扎,但力度小了很多,我听见他被堵在喉咙里的呜咽,却又无法自控地享受着这掠夺的过程。
时间停止数秒后,敲门声响起:“小朋友们在吗?去吃宵夜啦。”是蒋叔叔的声音。
我瞬间惊醒,慌忙坐起来。小诺躺在床上,双手无力地垂着,他在哭。
“对…对不起。”我有些慌乱,蒋叔叔还在门外催促,我只好又匆忙爬下床去开门。
“明明…只要承认就可以了…为什么…”小诺喃喃几句,翻身把头埋进枕头里。
我只能开门让蒋叔叔进来,原来妈妈阿宇何阿姨还有蒋神都来了。
“好热啊,不开窗户吗?”蒋神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转身的过程中还动作夸张地摔倒在墙角,那个方向恰好能看到小诺侧面:“哎呀,痛死我了,诶,小诺小朋友怎么了?”
“没…没怎么。”小诺一动不动地回应。
这倒让妈妈警觉起来了:“小时,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没有!”我和小诺异口同声。
妈妈却依旧狐疑地看着我,片刻之后,才叹口气:“行吧,反正明天回去了,出去吃点宵夜吧。”
蒋神这时从洗手间出来,挥一挥手:“那走吧。”
小诺这才爬起来,眼睛红红的,整理一下衣服后就站了起来:“走…吧。”
夜宵摊上,我食不知味,机械而僵硬地把一点食物送到嘴中,嚼碎,让它们顺着食道迁徙。眼睛却一直盯着小诺,他的眼神也很空洞,有些东西熄灭了,我知道的,但因为我这可笑的自尊,因为小诺总是宽容,所以现如今,有些话要说出口,似乎已经隔着一道可悲的天堑了。
我突然很希望我不知道谁是始作俑者。

楼主 又是满阶红叶暮  发布于 2021-03-26 22:30:00 +0800 CST  
比平时两倍都多,不点个赞来点回复鼓励一下嘛

楼主 又是满阶红叶暮  发布于 2021-03-26 22:31:00 +0800 CST  
认真考虑之后决定停更一段时间呢(大概一个月?),因为学业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吧,六一儿童节之前本文会完结哒,总之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

楼主 又是满阶红叶暮  发布于 2021-04-06 22:17:00 +0800 CST  
现在在夜爬泰山哦,很开心。更新嘛,会有的啦,可能五月七日八日开始吧,六一之前完结哦~

楼主 又是满阶红叶暮  发布于 2021-05-03 23:09:00 +0800 CST  
51
凌晨的房间过于寂静了,我呆坐在床上,看床头钟上的时间一秒一次闪烁,淡黄色的荧光轻轻跳动,令人联想到焰火燃后的余烬。
我所在的床上只有我一个人,而在隔着窄窄走道的另一张床上,小诺背对我安静地睡着,一边身子搭在抱枕上,他会梦到什么吗?我不知道。
小宇是打的地铺,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毯子,好在气温较高,应该不会冻着。
就着透过窗棂的细碎月光,我开始思考一些事情,关于小诺,关于昨天,或者更远的时候,远到我和小诺初遇的那个下午,那时的阳光同此刻的月光一样稀薄,一样的委婉。像是对卦象讳莫如深的算命先生,总得要透过一些东西,于阳光而言是碎叶,于月光而言是窗纱,才肯在地上忸怩而又隐晦地写下几句谶言。
而当两道光线重叠到一起,记忆的迷雾似乎也立刻消散,和小诺初遇下午第一瞥中的万千细节一股脑地涌现,最终定格在小诺那双忧郁的眼睛上。那忧郁像一道影子,明目张胆地徘徊在此后的每一个瞬间,可我对它视若无睹。
那杯酒的威力已经消散,可大脑却把昨晚的帧帧幕幕却记得清晰,将要吻上的瞬间,小诺的那双眸子,和那个孤独地荡漾在秋千上小孩的眸子,别无二致。
所以,终究,这样的我,还是让小诺失望了吧。不过结局也不算太坏,至少今后,还有机会弥补对吧?
我悄悄起身,为小孩压了压被子。和以前相比,他脸上的婴儿肥似乎消去了一点,眉眼还是那样精致,在清朗的月光下隐约有了几分英气。我在他脸上浅浅地吻了一下,小声自语:“晚安,小孩。”
此刻是凌晨四点,念及睡意全无,小心披衣拿好房卡后,我悄悄离开房间。
庭院里是惨淡的白,给人感觉不像月光照耀在身上,反而像是自己便是月光的一部分。而随着斜月缓缓西沉,四合逐渐喑哑,风在也不觉间止息,顿时万物都沉浸在自身冗长的回声里。遥远的东方微微泛起鱼肚白,天色行将破晓。
“黎明前的天空是最黑暗的。”蒋神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你说,这次又该是谁被留在永夜中呢?”
“你很烦知道吗?我不想跟你说话。”我没有看他。
“可是我觉得,很快你就有很多话要跟我说了…也没什么,好心提醒你一下。”
“你是脑子坏掉了吗?离我远点!”我攥紧拳头,转身对他怒目而视。
“哦…”他微笑着把手一摊,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自己下定决心可是不够,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才能学会珍惜。”
“你慢慢看吧,我走了,”蒋神双手托住后脑,悠哉游哉地向酒店大门走去,“唔,刚刚的话说给那老东西听大概同样合适…”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蒋神最后的语气有些落寞,倒真是很少见的情况。老东西…是指蒋叔叔吗?他们之间…又有会有过怎样的故事呢?
身后大门合上,月亮也走完了最后一程,院子里忽然陷入近乎纯粹的黑暗。我心头一紧,连带呼吸慢了几拍,忽然感觉八方阴影里暗流汹涌。
是错觉吗?总觉得蒋叔叔父子关于我和小诺,似乎有太多的巧合,这些巧合连贯到一起过于危险。
所以蒋神刚刚的话一定不是空穴来风,那么,谁会被留在永夜中呢?
无人回应。

楼主 又是满阶红叶暮  发布于 2021-05-08 23:58:00 +0800 CST  
52
最后一日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大家一起用过早饭——席间妈妈无意问起我和小诺都没什么精神是不是有熬夜,见我们依旧心不在焉,便岔开了话题。
上午蒋叔叔开车带我们到当地特产店,我给小天和徐明买了纪念品;然后是午餐,餐后稍作休息,我们正式踏上归程。
车轮与柏油路的摩擦声依旧单调冗长,我们沿着来时的路线一路回溯,仿佛要将某种情节倒带重来,只是这次再无人入眠,车上安静得可怕,我们在沉默里正襟危坐。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我又和小诺独处一室。
“我会负责的。”我和小诺对坐在床上,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眸动了一下,略微把头偏过去:“知道了,哥哥。”
“我喜欢你。”我说。
小诺没有吱声,但我看见他脸红了。
“我喜欢你…那种…对爱人的喜欢。”把头低下,这次轮到我不好意思了。
“知…知道了啦。”小诺向我伸出小拇指,“拉勾可以吗?”
“不要,”我眨眨眼,“我直接盖章。”
然后我在小诺迷惑的眼神中直接把他扑倒,不假思索地吻上,开始肆无忌惮地掠夺。
“笨蛋哥哥。”小诺趁我换气时在我耳边轻笑。我接受了这撩拨,更加狂热地索取,我感受到小孩无保留的奉献,绸缎般的肌肤,以及温热的鼻息。它们反复交错成一张隐形大网,等我察觉到这张网时已是瓮中之鳖。
在滚烫的氛围里,我将手伸向小孩的裤头,我用食指将其勾起,准备一鼓作气。
砰砰砰!敲门声将时间切出一个断点,前后再难重连。
“你们出来一下。”是妈妈的声音。
我有些尴尬地停住动作,低头,小孩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你就想着欺负我。”他小声说。
“怎么了?”我一把打开门,叉腰看着妈妈,语气老不高兴。
妈妈愣了一下,看看我,似乎对我这种有些不耐烦的语气感到意外。她的视线从我脸部慢慢往下移,我的目光也顺着她的眼神一起向下,最终落到睡裤上顶起的小帐篷上。
“年轻真好。”妈妈一句调侃瞬间让我无地自容。
妈妈又换了一个严肃的表情,向我竖起一根手指:“不过什么事情能做,什么是你们这个年龄不能做的,还是得搞清楚。”
“知道啦!你儿子没那么…那么…对,饥渴!”
“行行行,出来吧——小诺也是。”妈妈引我们到客厅。
桌子放着不厚不薄的一沓钱。以我多年拿压岁钱的经验来说,应该是一千八到二千二。
“两千块。”妈妈看清了我的小九九。
“咋,咱家中彩票啦?!”
“想什么你!”妈妈正义的铁拳砸到我头顶,“还记得之前说过公司培训的事不?公司安排有变动,所以提前半个多月。明天就出发。”
“去几天呀?”我想计算一下每天的生活费。
“十五天,钱给你不是让你用完的,咱这叫有备无患。”
“得嘞。”我把魔爪向桌上的钱探去,马上又被妈妈打了一下手:“哎哟,又咋啦。”
“这次是封闭培训,要收手机的。然后名单上还临时加了你何阿姨。”
“可是张叔叔不是出差去了吗?所以阿宇是一个人在家?”
“所以张宇会到咱家来和你们两个人一起住。”妈妈给出结论。
“那感情好,他敢来我就敢霸占他的零用钱。”
“真有你的,”妈妈捏了把我的脸,“不过现在你们给我睡觉去。”
和小诺回到房间,上床,熄灯。周围的黑暗有了实质。我揉揉小诺的头发:“晚安。”
小诺蹭了蹭我的手:“哥哥晚安呐。”

楼主 又是满阶红叶暮  发布于 2021-05-14 12:23:00 +0800 CST  
53
“钱,交出来,懂?”我按着小宇的课桌,语气嚣张。
“不要,全给你指定乱花。”小宇严词拒绝,但明显没有气势。
我立刻抓到他语句间的漏洞:“嘿嘿…那把能给我的部分先给我呗。”
小宇有些颓废地往椅子上一靠:“得,真有你的,我女朋友都没找我要过钱的…”
“给不给?”我作势要扑上去。
“别生气啊…给,晚上到家再说好吧。”从这句话中间开始,小宇的音量明显在降低。
我有些疑惑,还没回头就听到身后令人讨厌的女声:“给什么给?你家要是没给你钱就自己去街上讨去,死乞白赖找我家阿宇要算怎么回事?”
是李怡欣没错了,几天不见语气还是这么尖酸。尤其是那个“我家”上刻意的重音,让我完全提不起一丝好感。
“你以为都像你呀?”周围的同学都在往这边看了,我大脑却忽然死机,接不出下文。
“像我怎么样?”李怡欣继续开火,“再怎么样也比你这个同性恋的变态强吧?!”
“闭嘴!”小宇用力拍在桌子上,我和李怡欣都被吓了一跳。
“怡欣…小分钟是开玩笑的…你…别这么说…”小宇咬着唇,我知道他很为难。所以没有继续说话。
“怎么,他能做我还不能说了?”李怡欣笑了出来,“开玩笑开玩笑,我帮你摆脱***还向着他?!”
见我们默不作声,她又说:“今天你们班同学都在这里,你给句话,要我,还是要他?”她指了指自己,又指向我。
小宇愣住了,看看我,又看看李怡欣;看看李怡欣,又看看我。
“说啊!”李怡欣吼道。
小宇看看李怡欣,然后看看我;看看我,又看看李怡欣。
“你说呀!”李怡欣不依不饶。
“分…手吧。”我想这几个字几乎是锯着小宇喉咙出来的。
“什么?!”李怡欣睁大眼睛,仿佛完全没想到这样的结果。
“对不起…”小宇说。
“你太让人失望了。”李怡欣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跑开了。
小宇看着她在转角消失出,一动不动好一阵子,眼泪慢慢从眼角溢出,开始是忍耐的、压抑的,直到某个时刻情绪决堤,小宇在座位上毫不掩饰地嚎啕大哭起来。
我忽然被一种巨大的悲伤包围,这悲伤让我与周围的环境与时间脱节。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宇。自从有记忆伊始,小宇于我而言就是守护神般的存在。
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那个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家伙,那个省下自己零花钱给我花的家伙,那个细心关照我每一种情绪的家伙,那个明明比我强壮却一直让着我的家伙,那个在我闯祸时为我背锅在我有心愿时努力满足的在我面前永远带着暖暖微笑的家伙,原来也会有心碎崩溃的时刻…所以守护神也是会毁坏,有些东西也并非是理所当然对吗?
“对不起…”我从抱住他,“以后我会好好珍惜的…”我也在流泪。
“你…你看你,”小宇挂着泪朝我微笑,伸手擦我的脸,“你哭啥呀,我是…分…分手了,你又没有,赶紧的…给爷笑一个。”
“嗯。”我向他回以微笑,“我们要一直做朋友呀。”
“那可不,但是哦”小宇揉了揉眼睛,向我展示了他的拳头,“今晚去你家你们俩要是敢秀恩爱就死定了。”
“你又打不过我。”我做了个鬼脸。
“那咱晚上比划比划?”
“才不要,滚。”

楼主 又是满阶红叶暮  发布于 2021-05-17 16:49:00 +0800 CST  
54
等到放学,我和小宇一起去接小诺回家,小孩今天难得地主动提出吃冰淇淋。我在甜品站门口盯着“第二份半价”的招牌看了老久,最终给小宇也买了一个。
“给最最可爱的小诺。”冰淇淋上撒着花生碎,点缀在纯白底色上分外诱人。
“谢谢哥哥。”小孩乖巧地接过,继而小口吃着。
“这是半价的那个。”我把另一只冰淇淋递给小宇。
“哥,你不吃吗?”小孩问。
“对哦…阿…啊不,姐姐,第三份也半价吗?”在得到阿姨职业化的微笑后我只好回头对小孩说:“给我留一点好了,全部吃掉也没关系。”
三人一路坐公交到家门口才想起今天并没有大人回来做饭。
小宇自告奋勇:“看看家里有什么菜,我来做吧。”
“出去吃吧,想吃小龙虾了。对了,何阿姨给你留了多少钱?”这句话讲到后半句,我已经想要伸手去掏对方的钱包了。
“闪开,”小宇一个侧身躲开我,“一千块啦,‘跟小时说只有八百,留两百块钱应急‘,我妈是这样说来着的。”
于是三人兜兜转转,到了湘水门口,在默念了好几遍“就当是照顾洛川家生意”后我们入座。
“几位客人吃什么?”我们一进门就被洛川盯上了,“什么大日子呀来这里吃饭,这儿可不便宜。”
“好吃就行,不差钱。”我竖了个拇指,表示真的钱袋富足,“至于好日子嘛…我们十五天假期刚刚到账。”
“只是家长不在家啦。”小诺在一旁插嘴。
“可不就是假期…对了,洛川,来两斤小龙虾,然后是孜然牛肉,木耳山药,再一份炒小白菜差不多了。”
“小龙虾买两斤送一斤,然后要饮料吗?”洛川似乎很熟练。
“小时是可乐微冰,我要冰红茶多冰,小诺呢?”小宇问小诺。
“柠檬水吧,不要太多冰块,谢谢洛川哥哥。”
一盘虾上桌,小宇戴上手套开始剥虾,我则用独创的嘴剥法干练地处理虾壳。
“别说,还真有点怀念以前给小分钟剥虾,”小宇微笑着,把虾肉放到小诺碟子里,“现在可不用我帮忙喽。”
“谢谢张宇哥哥,我自己来就好啦。”
奇怪,明明没有酒,但感觉气氛格外醉人。就好像泛舟在月光照洒的湖心,人在船中,船在月中。
回到家已经是八点多了,三人依次洗澡写作业,大功告成之后已经十点多。
“我睡哪里哟?”小宇问。
“沙发。”我眨眼。
“再给你一次机会。”小宇扑过来把我按在床上。
“小诺救我。”我向一旁的小孩求救。
“我去给张宇哥哥拿绳子。”小孩人畜无害地笑笑。
天,这种腹黑,一定不是我教的。
三个人又闹腾了一阵子,最终以小宇夺得客房居住权告终。
互道晚安后,我和小诺回到我们的房间。一道雷鸣划破天际,最后是倾盆大雨,噼里啪啦敲在窗户上,从室内往外看,整座城市的灯火在雨幕中模糊不清。

楼主 又是满阶红叶暮  发布于 2021-05-28 09:03:00 +0800 CST  
55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微风吹来被暴雨冲刷后街道上四溢着的泥土香气。天地间湿淋淋的,每一片湿润处都有意无意倒映出金色的光芒,令人身心愉悦。
大早上教室很奇怪,我和小宇才刚刚踏进门,原本还有的吵闹和讨论声戛然而止。
三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怎么了?”有了上次李怡欣在教室换壁纸的经历,我此时冷静不少。
没有人回应,但他们的目光还是直勾勾盯着我。
我示意小宇回他的座位,然后自己回到座位上问徐明:“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你自己看吧,但是要有心理准备嗷。”小天把他的手机从课桌下递过来。
我接过手机,上面是一段视频。时间是在夜晚,装潢精致的房间内两个模糊的人影交叠在床上,画面似乎被刻意处理过,两人的脸部看不真切,只能看出稍大一点的那个正在强吻下方的孩子。
这是几天前去夜离湾时,我喝醉那晚酒店里的情景。这视频大概是蒋神给李怡欣的。
“我们刚刚就是在讨论这个,”小天左顾右盼之后才凑过来跟我讲,“李怡欣好像把这个视频私发给了班上不少同学,还说里面那个人是你。”
“我看看。”洛川把手机拿过去看了一会,抬头看我,然后把手机还给了小天,“小时你太大意了吧。”
我没有回答他,开始回忆前面的细节,我想到了三人离开酒店看荧光展时遇到的那个大叔,他为弄丢了两张房卡而破口大骂,但在接待我们的时候,蒋叔叔只给了我们一张房卡。没有蒋叔叔授意的话,蒋神是不可能进入我们房间的。
所以,他们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小时,”洛川推了推我,“你没事吧。”
我朝他笑笑:“问题不大。”心里却在盘算接下来如何面对班上的同学们。最终决定不予理会。
在压抑的氛围里过了一天,最后一节是班会课,而在课前,老班把我叫到了办公室。我知道情况不妙。
“小时啊,最近学习怎么样呀?”老班问。
“老师您别兜圈子了,有啥事嘛?”
“咳咳,是这样的,昨晚我收到了一个陌生的邮件,里面有…一段视频…”
我点头:“嗯,那是我,但我可以解释。”
“不是这样的,今天班上有几个还来我这里说了你的事,”老班似乎认为我会错了意,“刚刚教导主任杨老师也在问我这个,我已经跟他打包票说那人不是你了,等下班会课他会去教室,你只要在同学们面前澄清一下就行。”
“可那就是我…”
“安以时!”老班低喝,“你听我说,老师知道你不想撒谎,但是杨主任已经在问这个事情了,。你成绩优异,保送几乎是板上钉钉,但如果你承认了,背个处分的话,对你以后升学是有影响的。”
“可是…”
“没有可是,记住,那不是你,明白了吗?”
犹豫片刻后,我点了点头。
班会如期召开,教室后头果然多了个位置,一个面生的中年人坐在上面,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
讲完一周总结之后,老班话风一转:“有几个同学反映昨天收到了一段视频,说里面的人有点像我们班的安以时同学。我在此保证,这肯定是子虚乌有的事!下面请安同学上台来澄清一下。”
我在众人的目光里走上讲台,班里霎时变得针落可闻。
我小声说:“那不是我,我从来…”
“报告!”教室的门被推开,蒋神走了进来,而他旁边站着的,是小诺。
“你不是毕业了吗,怎么还在这?”我慌了神。
“回来看老师呗,杨老师给我补习过物理,我去办公室没找到,说是在这里,就来了本。”
“那他呢?”我指了指小诺。
“偶遇,偶遇。”蒋神嬉皮笑脸地说着,“我和这小朋友打了个赌,为了让他确定我有没有说对,就把他带来了——对了,你刚刚说什么,能再重复一遍吗?”
小诺在看着我,我不知道他眼里到底是期待还是恐惧。
“我说…那…我说…我…”我说不出口,明明已经表白过,明明不想说谎…可是,可是,老班冒着风险为我说谎,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我低着头,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
蒋神把手中的礼物给了杨主任,又走到小诺旁,用只有我们三个人才能听得到的音量说:“你看,他还是不敢承认哟。何况刚刚他说不是他,你听见了吧?”
小诺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像下定决心一般,头也不回地跑出教室,蒋神也跟着跑去。
我忽然有一种预感,这次,绝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了。
“对不起大家,那个…是我没错,我会找个时间解释的,抱歉。”
随后我也跑出了教室,我远远看见他们走出校门,便一路狂奔过去,却被保安拦下:“还没放学呢,就往外跑!”
在冲关失败被保安拎进保安室后,隔着玻璃窗,我看见蒋神和小诺一同上了蒋叔叔的车。

楼主 又是满阶红叶暮  发布于 2021-05-31 13:08:00 +0800 CST  
56
“哪个班的。”保安问我。
我没说话,愣愣看着车子消失的转角。
“同学,你是那个班的。”他继续问,但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保安室里安静下来。
“算了你走吧,反正要放学了。”他挥挥手,给我让开了保安室的门。
回到教室,同学们都在自习,老班一脸凝重地坐在讲台上,看到我进来也没说话,只是示意我回座位。
“刚刚张宇跑出去找你了。”洛川悄悄告诉我,我往小宇的位置上一看,果然不见人影。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我低低地说,随后拿出课本自习。
“别放在心上,”洛川轻轻地抱抱我,“不过刚刚杨主任的脸色很难看,老班这次的优秀班主任怕是没了,说不定还要挨批。”
“都是我的错。”
“不怪你啦。”
又过了一会,小宇满头大汗地出现在教室门口,看到我才长舒一口气。然后他低眉顺眼地走到老班面前:“老班…对不起…”
“回座位吧。”老班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小宇的头发。
放学铃响,有些麻木地背起书包往外走,小宇在后边安静地跟着。走了一小段路又夺过我的书包用手提着,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回到家里。
“小诺呢?”小宇问。
“跟蒋叔叔他们走了。”
“那至少人身安全有保障。”小宇从书包里拿出一罐可乐,“现在喝还是先冰一下?”
“放冰箱吧。等下我们一起去蒋叔叔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得嘞。”
印象中只和小诺去过蒋叔叔家一次,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我和小宇到了蒋叔叔家门口,此时太阳已经落山,西边低垂的云彩上泛着阵阵寂寥的红。
蒋叔叔打开门,一脸慈祥。
“都这么晚了,两位小朋友有什么事吗?”走进客厅,蒋叔叔给了我们一人一瓶矿泉水,小宇用眼神示意我别喝。
“是这样的,蒋叔叔,我在门卫室看到小诺上了你的车,我现在想带他回去。”我看着蒋叔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坚定。
“他们两兄弟呀,刚刚出去玩了,不在家呢。”叔叔依旧笑眯眯的,像是在说再平常不过的家常。
但我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两兄弟?”
“对啊,虽然带两个孩子确实有些辛苦,但我也乐在其中嘛。”
我立马站起来:“可是小诺是我弟弟呀。”
这时小宇扯了扯我的袖子,示意我看墙上的照片,那是一张三人的全家福,蒋叔叔坐在中间,一左一右分别搂着蒋神和小诺。
“我知道你很喜欢小诺,我也很欢迎你和他有正常的交流,”蒋叔叔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得意,“可是可以请你不要再骚扰我儿子了吗?小诺对此很苦恼呢。”
“你胡说!”我向他吼,“小诺明明是我弟弟,是我的家人!”
“我们管这种症状叫做妄想症。”叔叔冷冰冰地说,“现在请你们出去。”
“先走吧,”小宇几乎是拉着我出的门。
“可是他们把小诺抢走了…”我坐在大街上,眼泪夺眶而出。
“报警吧。”小宇按着我的肩膀,坚定地说。
然后他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人尽皆知的号码。

楼主 又是满阶红叶暮  发布于 2021-05-31 22:16:00 +0800 CST  
由于楼主个人经历的贫瘠,这一段描写可能会和现实有较大出入,再重复一遍,请将雨安理解为平行世界的城市

楼主 又是满阶红叶暮  发布于 2021-05-31 22:21:00 +0800 CST  
57
“先生您好,我们这边接到这两位孩子的报警,他们认为您涉嫌绑架一位叫于宇诺的孩子。”两个警察和我们一起再次敲开了蒋叔叔家的门,展示警官证后为首的那位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那可不可以问问这两位小朋友,他们说的那个孩子,是不是照片上的那位呢?”对方笑得很温和,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我在警官质询的眼神中点点头。为首的那个像另一位使了个眼色,那名警官走近在相框上轻轻地擦了一下,又摸了摸相片,走回来低声说:“相片不是临时放的。”
“那么,他说的那个叫于宇诺的孩子,其实就是我儿子呢,又谈何绑架呢?”蒋叔叔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转身进房间又马上出来,“这是我家的户口本,请过目。”
警官拿来翻开,我也凑了过去,在户口本的第三张上,小诺的名字赫然在列。
蒋叔叔继续说:“警官,是这样的,这孩子一直喜欢我家小诺,但可能追求的方式不太恰当。为了保护小诺的安全,我特意安排他去别的地方住。”
他说完看了看我们,一脸为难的样子,终于又掏出手机:“之前和他们家出去玩的时候,为了小孩安全着想,特意放了监控。”
然后我看到了昨晚在同学间流传视频的高清版,我知道,现在无论如何,两名警察都不会相信我了。
“这次就算了,下次你们再这样是要负责任的。”那个带头的警官很不高兴地对我说,随后和副手离开了蒋叔叔家。
“小朋友们要在这里过夜吗?还是回家休息?”蒋叔叔微微一笑。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盯着蒋叔叔,咬牙问他,“那照片是上次我们来你家时拍的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蒋叔叔的脸在阴影里散发着危险的意味,“想过夜的话,我可以安排床铺,否则请离开,我现在要休息了。”
“拽什么啊!”被小宇拉出蒋叔叔家门时,我挥着拳头向身后喊话 。
小宇说:“再想想办法吧,看来他们早有准备,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他们到底要干嘛。”
“嗯…或者能联系上蒋欣然也好。”
“我知道一个人肯定能联系上蒋欣然。”小宇突然说道。
我和他对视一秒,瞬间意会——李怡欣,她一定知道怎样联系蒋神。
“…我来打电话吧。”小宇说。
“你算了,昨天才分手呢,我来吧,本来就是我的事情。”
按照小宇给出的号码,我拨通了李怡欣的电话,响铃持续了十几秒才被接听。
“安以时是吧?”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散漫。
“是…”
“要蒋大哥的联系方式?”她说。
“是。”
“凭什么,你配吗?”她又说。
“对不起。”
“没必要道歉,你要真想知道的话就来西平路三十二号吧。”然后她挂断了电话。
西平路吗……又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呢。
“要一起吗?”我看向小宇,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实在不想亏欠小宇太多。
“当然。”小宇用双手合上我握紧的拳头。

楼主 又是满阶红叶暮  发布于 2021-06-01 12:52:00 +0800 CST  
58
又辗转几路公交到了目的地,数着沿道的路牌来到西平路三十二号,一家名为“笙夜”歌厅出现在眼前。
李怡欣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很不耐烦地说了句“真慢”之后示意我们跟他进去。
我们在群声混响中走过光怪陆离的路径,最终进了终点处一间不大不小的包房。
房间里还有五六个人,见我们进来,他们放下了手中的麦,一人拎起一根棍子。
“你们想干嘛?”小宇把我挡在他身后,向那群人摆出攻击的姿态。
李怡欣开口道:“张宇这件事呢,我认了,我也不想追究他的责任,毕竟相处时还是很不错的。这样,你今天让我打一顿,我就告诉你蒋哥在哪。不答应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打我成不,小时那么瘦,会打坏的。”小宇的语气很平静。
“来吧。”我说,随后我轻轻推开小宇走到那几个人中间,再回头看小宇,他在原地欲言又止。
“没事啦,也不能总让你挡在我前面——开始吧。”
第一棍打在腿上,带着毫不留情的力道,我立马跪坐在地上,第二棍是背部,随后痛感如雨点般落在我身上,我只能蜷缩起来,用手护住头部,尽量减少受击的范围。
大概过了很久,也许只有片刻,他们停了下来。
“差不多了,死起来。”李怡欣站着我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用一只手支持着身体,才勉强保持坐姿,小宇马上过来扶住我。
李怡欣看了看小宇,叹口气,把一张纸条扔到我手边:“说到做到,现在我们两清了,马上滚,不要打扰我们唱歌。”
我在小宇的搀扶下走出包间,准备关门前,我转身说了句“谢谢”。
纸条上的地址也在西平路,是雨安赫赫有名的酒店,按照李怡欣所标注的房间号,我们按响了门铃。
“欢迎两位客人。”蒋神把门打开,对我们微微笑着。
“小诺呢?”我问他。
“舍弟在另外的房间睡着,暂时不接受两位的打扰——先进来吧。”
“小诺是我弟弟。”我一字一顿地说,而后跟随他进了房间。蒋神没有说谎,这是是单人间,我们在沙发上坐好后,蒋神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许久才说:“表现得不算太差。”
“小诺呢?”我问。
“舍弟休息…”
“他不是你弟弟!”我拍桌子,但刚刚棍击的钝痛马上令我身子一软。
“不不不,他是我弟弟。”蒋神竖起一根手指,“先听我讲个故事怎么样?”
我一脸狐疑,最终示意他讲下去。
“以前有个男人,他有喜欢的女孩,他对心爱的女孩发誓说等自己出人头地一定娶她。可后来男人在事业上多次碰壁,最终为了所谓的事业而娶了另一个女孩。”
我隐约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了。
“他喜欢的女孩叫于珞欣,而他给他们的孩子取名叫蒋欣然。”
“后来呢?”我问。
“后来啊,婚内出轨呗,生下我后那男人也不装好丈夫了,以我为筹码要挟我妈不离婚。自己继续和初恋鬼混——那老东西不是叫蒋济宇嘛,生个儿子都要叫“宇诺”,真是恶心。”
我有些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
“你下面应该要疑惑我们这么久到底要干嘛了,我现在告诉你。”蒋神微笑着,“大概一年前吧,我妈走了,因为肾衰竭。这病在我妈家系里面算是高发的了,所以,那老东西顺便带我也去医院做了个检查,刚好我也有呢,你还记得之前他资助福利院免费体检的事情吗?其实就是为了看看小诺和我的配型合不合适。”
“不可以,绝对不行!别想骗我,未成年是不可能捐献器官的!”
“是不可能通过合法渠道,黑市可是有钱就行。何况移植完之后,预期寿命可以超过十年,那时候Fader公司的人造肾脏早就研发出来了,以他的人脉,可以保证我们第一时间接受手术。还有从一开始,收养小诺的就是我们家,不过你们不知道罢了,老东西跟苏阿姨说,先把户口落在我们家,但是你们接回去住,如果相处融洽再办手续过继到你们家,其实他就是不想我外公以为他还惦记着外面的野种呗。”
“你们没资格让小诺冒险,这是谋杀。”我冷冷地说,“你们敢这样做的话,我决不会放过你们。”

楼主 又是满阶红叶暮  发布于 2021-06-01 15:2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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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像我很感兴趣似的。”蒋欣然端起茶杯啜饮,“你今天能见到我,就说明你还有机会。”
“我讨厌像我爸那样对感情不忠的人,他辜负了我妈,而你辜负了小诺。不同的是,他到死都不会悔悟。”
“你以为他是爱我吗?不,只是我死了的话,他也就失去了外公那边的遗产继承权。至于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他获取利益的工具而已。”
“所以我才配合他设这个局。我要让他体会一下,机关算尽却什么也改变不了的痛苦,就像我妈当年是那样绝望地爱着他。”
“我的故事说完了,你们走吧。”
说完这句话,蒋神仿佛耗尽了浑身的力气一般躺在床上。
“我还没见到小诺,不能就这样回去。”我说。
蒋神直愣愣看着天花板:“回去吧,他不会有事的,抗排斥的药物我早就偷偷停了,这手术,做不了的。好歹也是我弟弟,也让我陪他一天,明天放学在家等他,可以吗?”
小宇攥住我的手,向我轻轻点头。随后扶着我向门口走去。
“相信我,无关痒痛的自下决心是没用的,只有带着痛的经历才能让你认识到拥有的可贵。”他的音量在身后逐渐减小,门锁合上的瞬间,我仿佛听到那尾音是一道沉重的叹息。几不可闻,又重达千钧。
回家睡了个并不安稳的觉,第二天照例到了教室,同学们没有延续昨天的态度。可能因为摊牌,无法接受的同学自然而然地疏远,而其他同学都心照不宣地当此事从未发生,人际关系算是重回正轨。
终于挨到放学,我先和小宇去附近的超市采购一番,匆匆赶回家里,在小宇的指导下做了一桌饭菜,两人又忙前忙后地搞了卫生。
终于临近约定的时间,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时钟一分一秒地数着,有些东西像种子一样落在时空的土壤里,默默萌芽。
我就舒展身体,倾听它生长的每一个细节,我听见海波上的层层细浪,密林间的阵阵风声,青石小巷中檐上的水痕,金色斜阳里风筝的扑腾。我听见世界上一切带着喜悦和生机的旋律,它们彼此交错成叠加了无数瞬间才还原的此刻里最美的和声。
“咚,咚,咚”是敲门的声音,我知道门的彼端是心之所向,我惴惴不安,我欣喜若狂。
我慢慢靠近,感觉周围的时间飞一般地回溯,跨过时间之手沧桑的指节,从这耀眼盛夏中脱离而出,继而穿越一路走过的风雨和喜悦,最终回到我与小诺初见的那个春日下午。
那时的原野和清风一一浮现,被嫩绿的藤蔓修饰的秋千架泛着古铜色的光,一如眼下我手中门的把手。
我轻轻地转开,眼前的人儿与秋千架上的孩子重合,两端的时空由同样的笑容交联,短得像是历经万年。
“生活总是如此艰难吗?还是只有小时候如此?”小孩眨眨眼。
“欢迎回家,我挚爱的小孩。”
(全文完)

楼主 又是满阶红叶暮  发布于 2021-06-01 23:34:00 +0800 CST  
《恰逢因果》这篇文到此就完结了,总的来说很仓促,有点烂尾的感觉,为此如果带来不好的阅读体验,抱歉。
感谢一路陪伴的你们,这个故事是因为你们的关注,才有了继续下去的无限可能,小时和小诺的故事告一段落了,但属于我们每个人的故事还在继续,愿过去现在将来的我们,能够保持热爱,奔赴山海。
举杯庆祝吧,敬生活,敬苦难,敬自由。

楼主 又是满阶红叶暮  发布于 2021-06-01 23:40:00 +0800 CST  

楼主:又是满阶红叶暮

字数:62611

发表时间:2020-09-24 03:5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0-03 12:14:34 +0800 CST

评论数:86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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