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因果》新人发帖话说第一次写长篇吧，不知道会不会坑，然后
事情是这样的，楼楼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落枕了，不是很严重，想着中午睡一觉就好。
结果一觉醒来整个人都不好了，脖子几乎动不了
所以今天放假
结果一觉醒来整个人都不好了，脖子几乎动不了
所以今天放假
32
傍晚我失魂落魄地去接小诺，斜阳照在小学门口烫金的牌匾上，晃得人眼睛疼，身后车流川涌，此起彼伏响起的汽笛声宣告着世界的纷扰。
小诺看见我了。向我跑过来，我也无言地向他靠近，步子很小，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个人。
他在距离我三五步的地方停下，定定地看了我十秒——也许更长，也许更短——我不知道。
然后我察觉到小孩脸上某些微妙的变化，像是某些凝固了太久的事物开始融化，重新获得了奔腾的权利，是不形于色、涓涓细流般的欣喜，欣喜中掺着苦涩。
“没事的哥哥。”小孩主动牵起我的手，“咱们回家。”
也是头一次，放学回家，小诺在前面走着，牵着我向前，到车站时，蒋神也刚好在。
蒋神上下审视了一遍我们后，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可以把这当做祝福，”停顿了一下之后，又情绪复杂地看向小诺，“当做致歉也可以。”我听得出，这句话蓄着许多难以言喻的忧伤。
“跟你没有关系。”小诺少有的强硬语气。
自此三人再无交谈，只看车流拥嚷，只看落日余晖。
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何阿姨和妈妈在家，不禁心里一沉。小诺也看到了，从后面攥了攥我的手。“没事的。”小孩微笑。
“小时和小诺回来啦？来来来，到这边坐。”何阿姨指着旁边的沙发。
战战兢兢坐下，我拍了拍小诺：“先去写作业吧。”
小诺没有动：“差不多写完了。”
“那就预习，”我轻轻推他一把，小孩这才不情愿地回了房间。
于是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三人，妈妈端正坐着，盯着盏中的茶汤，神情在雾气中带着一种语焉不详的平静。
“小时啊，”何阿姨先开的口。
“阿姨…小宇…对不起…”我站起来向阿姨鞠躬，“这件事情是我不对。”鼻子一酸，泪水沿着脸颊滚落。
“唉，你这孩子，怎么哭了呀？”何阿姨连忙拿纸给我擦眼泪，“张宇是不是欺负你了？跟阿姨讲，阿姨回去收拾他去！”
“你何阿姨难道有空来我们家做客，”妈妈放下杯子，“怎么直接哭上了。”
事实证明，情况并非我想象的那样，何阿姨说，她恰好来我家找我妈妈聊天，小宇让她向我转达歉意，却死也不说具体原因，于是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何阿姨前脚刚走，门关上的下一刻，妈妈转过身，问：“说说吧，发生了什么。”
“没啥，”我不太愿意提这件事，“真没啥。”
妈妈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又放开。直直地站好，终于开口说：“有些事情妈妈也不该管太多，只一点，对自己和别人负责就好。”
“妈，谢谢。”感动无以言表。
“年轻人嘛，”妈妈笑了，“去叫小诺吧，咱们今晚出去吃。”
晚上我给小宇打电话：“喂，你都给阿姨说了些什么啊，吓死我了。”
电话那边的人依旧没心没肺：“我能说啥啊，怕我家小祖宗生气呗。”
明明白天才被拒绝，晚上却依旧能畅所欲言，这一刻，我好像有点明白洛川说的“依赖”是什么意思了。
“挺好的，原谅你好了。”我索性继续开玩笑。
“小时啊，”——只有在很正式的时候这家伙才会叫我“小时”，电话那头顿一下，“我们会一直是朋友的对吧？”
“当然。”虽然还有一丝丝遗憾，但如果事情本该如此的话，似乎也是不坏的结局。
挂断电话，感慨着风月无边，回头，小诺站在阳台的门边，正看着我，没有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傍晚我失魂落魄地去接小诺，斜阳照在小学门口烫金的牌匾上，晃得人眼睛疼，身后车流川涌，此起彼伏响起的汽笛声宣告着世界的纷扰。
小诺看见我了。向我跑过来，我也无言地向他靠近，步子很小，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个人。
他在距离我三五步的地方停下，定定地看了我十秒——也许更长，也许更短——我不知道。
然后我察觉到小孩脸上某些微妙的变化，像是某些凝固了太久的事物开始融化，重新获得了奔腾的权利，是不形于色、涓涓细流般的欣喜，欣喜中掺着苦涩。
“没事的哥哥。”小孩主动牵起我的手，“咱们回家。”
也是头一次，放学回家，小诺在前面走着，牵着我向前，到车站时，蒋神也刚好在。
蒋神上下审视了一遍我们后，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可以把这当做祝福，”停顿了一下之后，又情绪复杂地看向小诺，“当做致歉也可以。”我听得出，这句话蓄着许多难以言喻的忧伤。
“跟你没有关系。”小诺少有的强硬语气。
自此三人再无交谈，只看车流拥嚷，只看落日余晖。
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何阿姨和妈妈在家，不禁心里一沉。小诺也看到了，从后面攥了攥我的手。“没事的。”小孩微笑。
“小时和小诺回来啦？来来来，到这边坐。”何阿姨指着旁边的沙发。
战战兢兢坐下，我拍了拍小诺：“先去写作业吧。”
小诺没有动：“差不多写完了。”
“那就预习，”我轻轻推他一把，小孩这才不情愿地回了房间。
于是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三人，妈妈端正坐着，盯着盏中的茶汤，神情在雾气中带着一种语焉不详的平静。
“小时啊，”何阿姨先开的口。
“阿姨…小宇…对不起…”我站起来向阿姨鞠躬，“这件事情是我不对。”鼻子一酸，泪水沿着脸颊滚落。
“唉，你这孩子，怎么哭了呀？”何阿姨连忙拿纸给我擦眼泪，“张宇是不是欺负你了？跟阿姨讲，阿姨回去收拾他去！”
“你何阿姨难道有空来我们家做客，”妈妈放下杯子，“怎么直接哭上了。”
事实证明，情况并非我想象的那样，何阿姨说，她恰好来我家找我妈妈聊天，小宇让她向我转达歉意，却死也不说具体原因，于是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何阿姨前脚刚走，门关上的下一刻，妈妈转过身，问：“说说吧，发生了什么。”
“没啥，”我不太愿意提这件事，“真没啥。”
妈妈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又放开。直直地站好，终于开口说：“有些事情妈妈也不该管太多，只一点，对自己和别人负责就好。”
“妈，谢谢。”感动无以言表。
“年轻人嘛，”妈妈笑了，“去叫小诺吧，咱们今晚出去吃。”
晚上我给小宇打电话：“喂，你都给阿姨说了些什么啊，吓死我了。”
电话那边的人依旧没心没肺：“我能说啥啊，怕我家小祖宗生气呗。”
明明白天才被拒绝，晚上却依旧能畅所欲言，这一刻，我好像有点明白洛川说的“依赖”是什么意思了。
“挺好的，原谅你好了。”我索性继续开玩笑。
“小时啊，”——只有在很正式的时候这家伙才会叫我“小时”，电话那头顿一下，“我们会一直是朋友的对吧？”
“当然。”虽然还有一丝丝遗憾，但如果事情本该如此的话，似乎也是不坏的结局。
挂断电话，感慨着风月无边，回头，小诺站在阳台的门边，正看着我，没有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因为最近事情实多，所以就休息一周了，顺便也构思一下怎么把接下来的内容写好一点（是HE哦）这里虽然看着有结尾的感觉，但它并不是结尾，我埋的伏笔还有不少没用上呢hhhhh，感兴趣的读者朋友可以找找看。
嗯不知不觉也有一个多月了，感谢一路以来给过支持催过更的朋友们，能容忍我的流水账实在太难为你们了。
小时和小诺的故事还在继续，下周二，不见不散
嗯不知不觉也有一个多月了，感谢一路以来给过支持催过更的朋友们，能容忍我的流水账实在太难为你们了
。小时和小诺的故事还在继续，下周二，不见不散
33
耀目的光穿过窗棂，在眼前铺开大片金黄，仿佛在教室里酝酿着一曲盛大的序章，正值夏天最热烈时，蝉在树上忘我吟唱，连带着风扇吱吱呀呀的背景音，或多或少给人一种疲软的错觉。
没有人去拉窗帘，同学们端正地坐着，生物书在桌角安静地摆放，行列间是无声的祝词，即使是平时最活跃的同学此刻也默然缄口，等待生物老师到来，以及初中生涯最后一节生物课。
洛川的位置上空荡荡——而我也早已习惯独占一排的空间，重新来上学后，洛川每天都要提前两节课离开，去二伯的店里工作。于是我经常想，一个学生，身着校服，该以怎样的姿态走在下午三点多的街道上——何况小宇也没有再来陪我——我是说，也许洛川在大街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深一浅地踩着自己的影子，或沉默，或坚强，一半骄傲，一半苍凉。
这个在我看来有点唯美却又接近于忧伤的画面没有在思绪中留存太久。门被打开，张老师夹着教材走进来。
“上课。”老师的表情很平静，但可以注意到，总是素面朝天的她今天化了淡妆，不明显，甚至只称得上是略加修饰，自然也不会添多少神采，但它就在那里。
“起立！”“老师好！”五十多双眼睛看向讲台，等待老师结束最后的课前仪式。
可是她没有，没有如往日一般让同学们坐下打开书，然后兴致激昂地讲课，或者复习。今天的张老师，站在讲台上，无言地看着我们，许久，才满怀倦意一挥手：“同学们请坐。”
“该复习的也都复习完了，今天不上课，讲点别的吧。”张老师把书放好，一只手撑在桌上，“有同学了解过Fader吗？”眼中重新燃起光。
我想起来了，这是一家生物技术公司，每年收到的简历可以铺满步行街的主干道，录取的人却凤毛麟角，和妈妈的公司在不少方面有合作。
大约半年前，Fader的一场关于仿生肾脏的发布会在雨安引起不小轰动。
举手自然是不可能的，这种时候，让老师继续独白才是明智的选择。
“那是我曾经的梦想，”张老师握起拳头，松开，掌心对着我们，“它没有实现，于是我来到这里，因为我希望，实现这个梦想的人，能多多少少和我有些关联。”
“总之，同学们加油吧。”这倒是永远通用的结尾，“下面大家自习。”
分针转满三分之二个表面，铃声乍响，回荡在走廊与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张老师面向我们，脸上重新有了笑容：“前路很长，各自珍重。”
同学们嚷嚷着回应，虽是别离，但有时也会因热望而温暖。
晚餐饭桌上，我问妈妈：“那个叫Fader的公司是不是很厉害啊？我们生物老师都劝我们去。”
妈妈轻轻用筷子扣了下碗；“那可不，他们那个仿生肾脏可厉害了，只要定期更换，患者几乎和常人没有区别——你蒋叔叔负责的就是和Fader这方面的合作。”随即妈妈又思考一下，“不过离正式生产还有个两年吧。”
“去年那家公司来过我们那里的，”是小诺的声音，“还帮我们做了体检呢。”
“体检好玩吗？”我随口问着，想逗一下小孩。
“什么…好玩啊！？”小孩做出气急败坏的样子，“很严肃的好不好？”
我用手勾了勾小孩的鼻子：“有多严肃呀？”
小孩也反应过来了，用两只手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圈：“有这么严肃哦。”
今天的小诺也很可爱呐。
耀目的光穿过窗棂，在眼前铺开大片金黄，仿佛在教室里酝酿着一曲盛大的序章，正值夏天最热烈时，蝉在树上忘我吟唱，连带着风扇吱吱呀呀的背景音，或多或少给人一种疲软的错觉。
没有人去拉窗帘，同学们端正地坐着，生物书在桌角安静地摆放，行列间是无声的祝词，即使是平时最活跃的同学此刻也默然缄口，等待生物老师到来，以及初中生涯最后一节生物课。
洛川的位置上空荡荡——而我也早已习惯独占一排的空间，重新来上学后，洛川每天都要提前两节课离开，去二伯的店里工作。于是我经常想，一个学生，身着校服，该以怎样的姿态走在下午三点多的街道上——何况小宇也没有再来陪我——我是说，也许洛川在大街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深一浅地踩着自己的影子，或沉默，或坚强，一半骄傲，一半苍凉。
这个在我看来有点唯美却又接近于忧伤的画面没有在思绪中留存太久。门被打开，张老师夹着教材走进来。
“上课。”老师的表情很平静，但可以注意到，总是素面朝天的她今天化了淡妆，不明显，甚至只称得上是略加修饰，自然也不会添多少神采，但它就在那里。
“起立！”“老师好！”五十多双眼睛看向讲台，等待老师结束最后的课前仪式。
可是她没有，没有如往日一般让同学们坐下打开书，然后兴致激昂地讲课，或者复习。今天的张老师，站在讲台上，无言地看着我们，许久，才满怀倦意一挥手：“同学们请坐。”
“该复习的也都复习完了，今天不上课，讲点别的吧。”张老师把书放好，一只手撑在桌上，“有同学了解过Fader吗？”眼中重新燃起光。
我想起来了，这是一家生物技术公司，每年收到的简历可以铺满步行街的主干道，录取的人却凤毛麟角，和妈妈的公司在不少方面有合作。
大约半年前，Fader的一场关于仿生肾脏的发布会在雨安引起不小轰动。
举手自然是不可能的，这种时候，让老师继续独白才是明智的选择。
“那是我曾经的梦想，”张老师握起拳头，松开，掌心对着我们，“它没有实现，于是我来到这里，因为我希望，实现这个梦想的人，能多多少少和我有些关联。”
“总之，同学们加油吧。”这倒是永远通用的结尾，“下面大家自习。”
分针转满三分之二个表面，铃声乍响，回荡在走廊与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张老师面向我们，脸上重新有了笑容：“前路很长，各自珍重。”
同学们嚷嚷着回应，虽是别离，但有时也会因热望而温暖。
晚餐饭桌上，我问妈妈：“那个叫Fader的公司是不是很厉害啊？我们生物老师都劝我们去。”
妈妈轻轻用筷子扣了下碗；“那可不，他们那个仿生肾脏可厉害了，只要定期更换，患者几乎和常人没有区别——你蒋叔叔负责的就是和Fader这方面的合作。”随即妈妈又思考一下，“不过离正式生产还有个两年吧。”
“去年那家公司来过我们那里的，”是小诺的声音，“还帮我们做了体检呢。”
“体检好玩吗？”我随口问着，想逗一下小孩。
“什么…好玩啊！？”小孩做出气急败坏的样子，“很严肃的好不好？”
我用手勾了勾小孩的鼻子：“有多严肃呀？”
小孩也反应过来了，用两只手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圈：“有这么严肃哦。”
今天的小诺也很可爱呐。
34
第二次踏入“湘水”，心境或多或少与第一次不同。当然不是和同学一起，妈妈带着我和小诺，以及蒋叔叔一家——这个女主人过于早逝的家庭中只有蒋叔叔和蒋神，在这里用餐。
“蒋叔叔对咱家是不是太上心了？”临行前，得知是蒋叔叔请客后，我这样问妈妈。
“小孩子别多想。”妈妈披上风衣开门，“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切，我们家小诺才是小孩好吗？”这是我灵光一闪想到的自认为无懈可击的反诘。
“哥哥可是小大人喽，连泡面都煮得那么好吃。”小诺狡黠地朝我眨眼，两只小手包围过来牵住我的右手。
短暂延迟后我听明白了小朋友的意思，丢，我家乖乖仔好像学坏了。
蒋叔叔安置我们坐下后召来服务生：“一份清汤鲈鱼，少盐，一点辣椒都不要，一份炒空心菜。”随即把菜单推向我们：“欣然不能吃辣，我先点好了，你们也点一些爱吃的吧。”
稍微推辞一下后，我接过菜单，毕竟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只吃这么点对吧？
当我双手按住菜单时，小诺一个下腰，脑袋从我两臂间穿过，恰到好处地抵住我的下巴。
“小诺想吃什么呀？”我把铅笔放到小诺掌心，腾出手给小家伙顺毛。
小诺很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细软的哼声如游丝般飘荡入耳，却又短暂得让人怀疑是否是幻觉。我脸上一阵烧红，手指不觉间加快了速度。“哥哥喜欢的，”小孩的声音再度响起，在密闭的空间与回音合鸣成摄人心魄的咒语，“小诺都记得的。”
“嗯。”，我我尝试平息这突如其来的心动，于是握住小诺的手，在小诺最爱的孜然牛肉旁打上一个大大的钩，心中默念，其实这样也挺好，对吧？
“差不多得了。”蒋神用指节扣了扣桌子，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蒋叔叔听罢，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
“玩够了就快点。”妈妈给了我一个暴栗，大概是想缓解一下气氛。想到这个原因，我也就没再做何计较了。
饭菜依次上桌，服务生端来饮料。妈妈和蒋叔叔在推杯换盏间谈笑风生，我则默默嚼着碗里的肉，顺便时时为小诺添菜。食至欢处，无意间抬头却仿佛对上蒋神阴鸷的双眼，冷冽中带着嘲弄，不禁毛骨悚然。
摇摇头再细看，对方的笑容人畜无害。
“我去上下洗手间。”匆忙离座后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
刚刚…是错觉吗？这样想着，与转角处来人装了个正着。
“哎呀！”小男孩惊叫一声，被我撞倒在地。
“你没事吧，对不起。”我连忙上去扶他，看清楚他脸的下一刻手差点松开——有些人注定让人印象深刻，比如眼前的何洛泽。
“啊，是你。”对方站稳后我略带防备地拉开距离，“这里可是公共场合嗷。”
小孩抬头定定地看我，突然抿嘴笑了：“是上次那个怂包哥哥呀？”
嗯？什么怂包？我那叫大人不计小人过！
“那个，上次的事情，对不起呀。”何洛泽诚恳地鞠躬。
“没事没事，”我挥挥手，“害，我没那么计较的。”
“洛泽，”洛川从转角处出现，“诶，小时也在呐？”
小朋友看了洛川一眼，对我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飞也似的跑开。
“洛泽，你等一下…”洛川试图叫住弟弟，但这句话的效用并不明显，洛泽没有任何停顿地跑出店门。
“不好意思啊，”洛川狼狈地表达歉意，用袖子擦擦前额的汗，“我弟弟失礼了。”
“没事没事，我先走了，妈妈他们还在那边等我呢。”
“拜拜。”洛川微微一笑，结束了对话。
回到座位上，妈妈和蒋叔叔似乎在聊什么。
“找个时间把手续办完吧。”妈妈说，“现在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当然，”同印象中一样，蒋叔叔的声音永远不急不缓，“过程有点复杂，等你下个月培训结束就一起去吧。”
“什么事情呀？”我秒变好奇宝宝。
妈妈的脸色一变，又很快恢复：“没什么。”
“你妈妈说培训前打算带你们出去玩呢。”蒋叔叔把玩着手上的筷子，“问我去夜离湾有哪些手续呢。”
夜离湾是知浔市的一处名胜，夏秋之交，循着洋流而来的不同鱼群在此交汇，于夜幕下肆意绽放各色荧光，远望如遥接天际的火毯随波舞动，甚是壮观。
这样的地方自然一票难求，蒋叔叔说，他有朋友在那边工作，也许能帮我们搞到票。
“我试试吧。”蒋叔叔看向妈妈的眼神有点微妙，我看不透。
“嗯，那就拜托你了。”妈妈微笑着回应，但总感觉语气与平常有些许差异。
用餐结束后我们一家起身告辞。
向时尚且晴好的天空此刻已布满阴云，呼啸的风穿过高耸的楼宇，于上空嚎叫出凄厉的吼声。街边的树木在阴影中右摇摆，想要稳住自己的枝干，却无可奈何，一个塑料袋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最终撞死在电线杆上，与冷硬的金属粘为一体。
“要变天了。”上车的前一刻，蒋神附耳低言，“好好珍惜暴雨前的宁静吧。”
第二次踏入“湘水”，心境或多或少与第一次不同。当然不是和同学一起，妈妈带着我和小诺，以及蒋叔叔一家——这个女主人过于早逝的家庭中只有蒋叔叔和蒋神，在这里用餐。
“蒋叔叔对咱家是不是太上心了？”临行前，得知是蒋叔叔请客后，我这样问妈妈。
“小孩子别多想。”妈妈披上风衣开门，“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切，我们家小诺才是小孩好吗？”这是我灵光一闪想到的自认为无懈可击的反诘。
“哥哥可是小大人喽，连泡面都煮得那么好吃。”小诺狡黠地朝我眨眼，两只小手包围过来牵住我的右手。
短暂延迟后我听明白了小朋友的意思，丢，我家乖乖仔好像学坏了。
蒋叔叔安置我们坐下后召来服务生：“一份清汤鲈鱼，少盐，一点辣椒都不要，一份炒空心菜。”随即把菜单推向我们：“欣然不能吃辣，我先点好了，你们也点一些爱吃的吧。”
稍微推辞一下后，我接过菜单，毕竟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只吃这么点对吧？
当我双手按住菜单时，小诺一个下腰，脑袋从我两臂间穿过，恰到好处地抵住我的下巴。
“小诺想吃什么呀？”我把铅笔放到小诺掌心，腾出手给小家伙顺毛。
小诺很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细软的哼声如游丝般飘荡入耳，却又短暂得让人怀疑是否是幻觉。我脸上一阵烧红，手指不觉间加快了速度。“哥哥喜欢的，”小孩的声音再度响起，在密闭的空间与回音合鸣成摄人心魄的咒语，“小诺都记得的。”
“嗯。”，我我尝试平息这突如其来的心动，于是握住小诺的手，在小诺最爱的孜然牛肉旁打上一个大大的钩，心中默念，其实这样也挺好，对吧？
“差不多得了。”蒋神用指节扣了扣桌子，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蒋叔叔听罢，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
“玩够了就快点。”妈妈给了我一个暴栗，大概是想缓解一下气氛。想到这个原因，我也就没再做何计较了。
饭菜依次上桌，服务生端来饮料。妈妈和蒋叔叔在推杯换盏间谈笑风生，我则默默嚼着碗里的肉，顺便时时为小诺添菜。食至欢处，无意间抬头却仿佛对上蒋神阴鸷的双眼，冷冽中带着嘲弄，不禁毛骨悚然。
摇摇头再细看，对方的笑容人畜无害。
“我去上下洗手间。”匆忙离座后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
刚刚…是错觉吗？这样想着，与转角处来人装了个正着。
“哎呀！”小男孩惊叫一声，被我撞倒在地。
“你没事吧，对不起。”我连忙上去扶他，看清楚他脸的下一刻手差点松开——有些人注定让人印象深刻，比如眼前的何洛泽。
“啊，是你。”对方站稳后我略带防备地拉开距离，“这里可是公共场合嗷。”
小孩抬头定定地看我，突然抿嘴笑了：“是上次那个怂包哥哥呀？”
嗯？什么怂包？我那叫大人不计小人过！
“那个，上次的事情，对不起呀。”何洛泽诚恳地鞠躬。
“没事没事，”我挥挥手，“害，我没那么计较的。”
“洛泽，”洛川从转角处出现，“诶，小时也在呐？”
小朋友看了洛川一眼，对我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飞也似的跑开。
“洛泽，你等一下…”洛川试图叫住弟弟，但这句话的效用并不明显，洛泽没有任何停顿地跑出店门。
“不好意思啊，”洛川狼狈地表达歉意，用袖子擦擦前额的汗，“我弟弟失礼了。”
“没事没事，我先走了，妈妈他们还在那边等我呢。”
“拜拜。”洛川微微一笑，结束了对话。
回到座位上，妈妈和蒋叔叔似乎在聊什么。
“找个时间把手续办完吧。”妈妈说，“现在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当然，”同印象中一样，蒋叔叔的声音永远不急不缓，“过程有点复杂，等你下个月培训结束就一起去吧。”
“什么事情呀？”我秒变好奇宝宝。
妈妈的脸色一变，又很快恢复：“没什么。”
“你妈妈说培训前打算带你们出去玩呢。”蒋叔叔把玩着手上的筷子，“问我去夜离湾有哪些手续呢。”
夜离湾是知浔市的一处名胜，夏秋之交，循着洋流而来的不同鱼群在此交汇，于夜幕下肆意绽放各色荧光，远望如遥接天际的火毯随波舞动，甚是壮观。
这样的地方自然一票难求，蒋叔叔说，他有朋友在那边工作，也许能帮我们搞到票。
“我试试吧。”蒋叔叔看向妈妈的眼神有点微妙，我看不透。
“嗯，那就拜托你了。”妈妈微笑着回应，但总感觉语气与平常有些许差异。
用餐结束后我们一家起身告辞。
向时尚且晴好的天空此刻已布满阴云，呼啸的风穿过高耸的楼宇，于上空嚎叫出凄厉的吼声。街边的树木在阴影中右摇摆，想要稳住自己的枝干，却无可奈何，一个塑料袋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最终撞死在电线杆上，与冷硬的金属粘为一体。
“要变天了。”上车的前一刻，蒋神附耳低言，“好好珍惜暴雨前的宁静吧。”
35
回到家里时，已到下午二三点，室外仍然昏暗阴沉，雨旧如瀑般倾泻而下，密密麻麻击打在未被许诺过庇佑的每一寸土地。
“到家了，先去洗澡吧。”我摸摸小诺的头，在发梢的末端卷起柔滑的一绺，“我去帮你拿衣服。”
“去给我泡杯茶。”妈妈从背后推了推我。
“自己去啦。”我挥手表示拒绝，“你现在又没事。”
“你小子活腻啦？”老妈重拳出击，“我现在工作多得很，十五分钟内，送到书房，不然下个月零花钱减半。”妈妈丢下一句暴论般的威胁后华丽转身进了书房。
“得嘞。”我对着母上大人威严的背影喊道。
对于茶，妈妈倒不像专业人士那样讲究，用以提神罢了，因此对于“茶”的要求也仅是简单的茶叶加开水。
草草完成妈妈的任务后，又给小诺选好衣服，在浴室门前扣门：“衣服拿好咯，我进来了。”
“诶…等一下！”那种很急迫的声音，“我马上过来拿。”然后是小跑的啪嗒声。
门被打开一条小缝，小诺的手从缝隙中伸出：“给我吧，哥哥。”
“哟，还害羞起来了？”我觉得有点好笑，“你哪里我没见过？”
“不是！”那边的语调明显的拔高了一下，“今天…不一样…就是不行啦。”小手也随着语调起伏而挥动。
嗷？这样子的嘛？我坏笑一下，却忽然有些失神。
于是我开始凝视这只手。
是属于孩童的、还未长开的手，小巧光洁，如粼粼海面上浸湿的半轮圆月。自小诺乘入世之舟漂流到这人间时便陪伴着他，三千多个日日夜夜未尝离弃。
它寄托了小诺的第一次书写，也曾拭去过他眼角的泪痕，又或者在那些或明或暗、气氛浓稠得趋于暧昧的夜晚，在我与小诺呢喃处，那光阴深入迷茫之海的岬角末端，佯装无意地环上我的脊背。
此刻这只手单独呈现在我面前，水雾游走在它的表面，白皙的皮肤因热水流经而透出淡淡的红晕，指节自然弯曲，数滴水珠在指尖上微微颤动。
我握住这只手，它下意识回避一下，旋即主动回握来响应我，一股暖意从掌上熨烫到心头，时间刹那静止，天地间静得只有我的心跳和仅仅一门之隔，夹杂着淋浴音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许久——也可能不到十秒，我松开了手，将衣服递给他：“衣服…给你，快去洗吧，不然该着凉了。”
“哥哥。”
“嗯？”
“没什么，叫你一声…嘿嘿。”
“傻子。”我低低地叫他一声。
“我听见了哦，哥哥才是傻子呢。”小孩的声音总是那么好听，“不过啊，即使是傻子，小诺也喜欢得不得了呀。”
逃似的回到客厅沙发上，感觉全身上下都热得滚烫，心脏像打鼓一般一下一下擂在胸腔上，剧烈的节奏让人不太适应。我天…居然让一个小学的小鬼撩了。短暂休息后，我伏在茶几上，大口大口喝着凉水。
“桥上走的那一句，我没到，你别起韵，你就把头转过去，莫给我消息。”开阔的客厅里忽然响起《胡广生》的曲调，是妈妈很喜欢的一首歌，家里的电话响了。
“你好，请问找谁？”接通电话，我给了一个标准的问候。
“小时对吗？抱歉打扰了，你的手机打不通，只好打你家座话了。”是洛川。
“啊，等餐的时候打游戏，没电关机了。有什么事吗？”
“我…在找洛泽，他不接我电话。”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如果…你有空的话，能帮我一起吗？”
“雨安这么大，”我看了一眼窗外，暴雨依旧热烈猖獗，“你觉得他可能在哪呢？”
“雨神山，我现在在往那边赶，”我听见了汽车的鸣笛声，“或者雨安公园，在你家那边，所以…”
“交给我了。”我不假思索地答应。
“抱歉…添麻烦了。”
“害，咱俩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和妈妈简单说明情况后，我准备出门。
“雨很大哦。”妈妈在身后提醒，似乎并不打算过分劝阻我。
“我知道，但还是要去啊。”
“哦，那没事了，”妈妈笑笑，“祝行程顺利。”
“当然。”我撑开伞，迈入深邃的雨幕中。
回到家里时，已到下午二三点，室外仍然昏暗阴沉，雨旧如瀑般倾泻而下，密密麻麻击打在未被许诺过庇佑的每一寸土地。
“到家了，先去洗澡吧。”我摸摸小诺的头，在发梢的末端卷起柔滑的一绺，“我去帮你拿衣服。”
“去给我泡杯茶。”妈妈从背后推了推我。
“自己去啦。”我挥手表示拒绝，“你现在又没事。”
“你小子活腻啦？”老妈重拳出击，“我现在工作多得很，十五分钟内，送到书房，不然下个月零花钱减半。”妈妈丢下一句暴论般的威胁后华丽转身进了书房。
“得嘞。”我对着母上大人威严的背影喊道。
对于茶，妈妈倒不像专业人士那样讲究，用以提神罢了，因此对于“茶”的要求也仅是简单的茶叶加开水。
草草完成妈妈的任务后，又给小诺选好衣服，在浴室门前扣门：“衣服拿好咯，我进来了。”
“诶…等一下！”那种很急迫的声音，“我马上过来拿。”然后是小跑的啪嗒声。
门被打开一条小缝，小诺的手从缝隙中伸出：“给我吧，哥哥。”
“哟，还害羞起来了？”我觉得有点好笑，“你哪里我没见过？”
“不是！”那边的语调明显的拔高了一下，“今天…不一样…就是不行啦。”小手也随着语调起伏而挥动。
嗷？这样子的嘛？我坏笑一下，却忽然有些失神。
于是我开始凝视这只手。
是属于孩童的、还未长开的手，小巧光洁，如粼粼海面上浸湿的半轮圆月。自小诺乘入世之舟漂流到这人间时便陪伴着他，三千多个日日夜夜未尝离弃。
它寄托了小诺的第一次书写，也曾拭去过他眼角的泪痕，又或者在那些或明或暗、气氛浓稠得趋于暧昧的夜晚，在我与小诺呢喃处，那光阴深入迷茫之海的岬角末端，佯装无意地环上我的脊背。
此刻这只手单独呈现在我面前，水雾游走在它的表面，白皙的皮肤因热水流经而透出淡淡的红晕，指节自然弯曲，数滴水珠在指尖上微微颤动。
我握住这只手，它下意识回避一下，旋即主动回握来响应我，一股暖意从掌上熨烫到心头，时间刹那静止，天地间静得只有我的心跳和仅仅一门之隔，夹杂着淋浴音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许久——也可能不到十秒，我松开了手，将衣服递给他：“衣服…给你，快去洗吧，不然该着凉了。”
“哥哥。”
“嗯？”
“没什么，叫你一声…嘿嘿。”
“傻子。”我低低地叫他一声。
“我听见了哦，哥哥才是傻子呢。”小孩的声音总是那么好听，“不过啊，即使是傻子，小诺也喜欢得不得了呀。”
逃似的回到客厅沙发上，感觉全身上下都热得滚烫，心脏像打鼓一般一下一下擂在胸腔上，剧烈的节奏让人不太适应。我天…居然让一个小学的小鬼撩了。短暂休息后，我伏在茶几上，大口大口喝着凉水。
“桥上走的那一句，我没到，你别起韵，你就把头转过去，莫给我消息。”开阔的客厅里忽然响起《胡广生》的曲调，是妈妈很喜欢的一首歌，家里的电话响了。
“你好，请问找谁？”接通电话，我给了一个标准的问候。
“小时对吗？抱歉打扰了，你的手机打不通，只好打你家座话了。”是洛川。
“啊，等餐的时候打游戏，没电关机了。有什么事吗？”
“我…在找洛泽，他不接我电话。”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如果…你有空的话，能帮我一起吗？”
“雨安这么大，”我看了一眼窗外，暴雨依旧热烈猖獗，“你觉得他可能在哪呢？”
“雨神山，我现在在往那边赶，”我听见了汽车的鸣笛声，“或者雨安公园，在你家那边，所以…”
“交给我了。”我不假思索地答应。
“抱歉…添麻烦了。”
“害，咱俩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和妈妈简单说明情况后，我准备出门。
“雨很大哦。”妈妈在身后提醒，似乎并不打算过分劝阻我。
“我知道，但还是要去啊。”
“哦，那没事了，”妈妈笑笑，“祝行程顺利。”
“当然。”我撑开伞，迈入深邃的雨幕中。
37
做了个有些荒诞的梦，梦见小诺长成大人，我却还是原来的样子。他牵着我，一起走在阴沉的暮色里。
“不要怕，我在呢。”小诺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给人一种心安理得的踏实感。
我一阵迷茫，并不知道要去何处，任小诺牵着我漫步。四周的植物逐渐变得奇形怪状，开始还能勉强维持笔直的形状，后来便逐渐蜿蜒，扭曲，面目狰狞地攀附在墙体上，仿佛某种仪式的牺牲品。
越往后走，气氛就显得越加阴森，景色也愈加荒芜，可那些猖獗的植物似乎又对小诺带着某种畏惧，自动为我们让开路途。正当我怀疑这路是否有尽头时，小诺开口说话了。
“到了哦。”小诺转过身来微笑，“到家就好了。”他脸上带着恒常的温和，我这才忽然想起，记忆中，似乎任何时候，无论悲喜，小诺都是这样的表情，沉默隐忍，又无微不至。
路的尽头是家，是我无比熟悉的那个家。
“到家了，真好。”我说。
“是呀，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呀。”小诺在身后轻声回答。
猛地回头，小诺已不见踪影，来时的路也
被荆棘覆盖，远处荒草张狂地直插天际。
要回去…找他吗？心底忽然涌现的念头却清晰地印在脑中。可是为什么会犹豫呢？明明是小诺啊…明明我…
“小时，小时，醒醒了。”一只手推着我的肩膀，而声音属于洛川。
“唔，你来啦。”大脑依旧昏沉，勉强睁开眼睛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抱歉啊——给你添麻烦了。”洛川小心翼翼地表达歉意，“我带了衣服，内裤是新买的，你先穿上吧。”
“可算周到了一回。”另一边传来何洛泽的声音。
“差不多得了啊，你知道你这样我有多担心吗？等下跟我回家。”洛川开始教训弟弟，我转过身开始穿衣服，洛川和我身材差不多，衣服穿在身上还算合适。
“不要，想都别想。”小朋友表示拒绝，一把甩开洛川的手，“要么今晚我就睡在外面，反正明天周日。”洛泽竖起一根手指。
“或者呢？”洛川的语气很无奈。
“或者我去废柴哥哥家住。”
于是我不淡定了：“你说谁是废柴？！”
“谁应就是说谁咯。”洛泽轻松地笑一下，“你要不管我，我可就露宿街头了——说到做到哦。”
我试探性看向洛川，他苦涩地点点头：“如果不会太麻烦的话，可以拜托你吗？”
“只能睡沙发。”我恶狠狠地瞪了小孩一眼。
“切。”小孩不以为然地扭头。
公园门口，洛川和我们告别，走出几步又跑回来，按住我的肩膀小声说：“实在抱歉，添了那么多麻烦。”“小事情，”我挥挥手，“你放心吧。”
“我回来了。”走入玄关，客厅里一片静谧，温暖的光缓缓流淌。
“品味还不错，”洛泽打量着客厅的装饰，眼里放着光。
“哥哥回来啦，妈妈临时加班哦，”小诺穿着睡衣走房间，“唔…有客人嘛？”
“这是何洛泽，”我抓住洛泽，往前推一推，“我同桌的弟弟。”
“欢迎你呀～”小诺向他打招呼，然后面向我：“哥哥应该淋雨了吧，衣服已经准备好了，先去洗个澡吧。”
“嗯呐，你们要好好相处啊。”我起身往浴室走，“对了，柜子里面有零食你们可以吃一点。”
“不能吃完吗？”洛泽在门外追问，我没有理他，打开了淋浴的水龙头。
换好衣服，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饭菜。洛泽抓好筷子，正在大快朵颐，小诺则安静地坐着，看见我才微微笑道：“妈妈留下的，已经热好了，哥哥快来吃饭吧。”
简单地吃过晚饭后，小诺打算去厨房洗碗，我也跟了进去：“辛苦了，我来洗吧。”
“那又得碎好几个呢。”
“你小子…”我从后面抱住小诺，下巴在他头顶上摩挲，“晚饭没吃饱吧？”
“没有啊…”
“妈妈只准备两个人的分量，你明显故意少吃了呀。”我眯起眼睛，享受这共处的时刻。
“哥哥不也是吗？”小诺很有默契地配合着我的动作，头发轻轻扫在我脖子上，弄得心里痒痒的。
“等下我出去买点吃的吧。”我把小诺的手从洗碗池中拿出，放在水流里清洗干净，再亲吻一下手背，“我来洗碗吧，去休息一下吧。”
“嗯。”小诺有点脸红，像个小媳妇一样跑开了，我有点恍惚，我想到了那个梦，它让我隐隐不安。不过眼下，可能更要想想，怎么和洛泽这个大魔王相安无事地度过一晚。
做了个有些荒诞的梦，梦见小诺长成大人，我却还是原来的样子。他牵着我，一起走在阴沉的暮色里。
“不要怕，我在呢。”小诺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给人一种心安理得的踏实感。
我一阵迷茫，并不知道要去何处，任小诺牵着我漫步。四周的植物逐渐变得奇形怪状，开始还能勉强维持笔直的形状，后来便逐渐蜿蜒，扭曲，面目狰狞地攀附在墙体上，仿佛某种仪式的牺牲品。
越往后走，气氛就显得越加阴森，景色也愈加荒芜，可那些猖獗的植物似乎又对小诺带着某种畏惧，自动为我们让开路途。正当我怀疑这路是否有尽头时，小诺开口说话了。
“到了哦。”小诺转过身来微笑，“到家就好了。”他脸上带着恒常的温和，我这才忽然想起，记忆中，似乎任何时候，无论悲喜，小诺都是这样的表情，沉默隐忍，又无微不至。
路的尽头是家，是我无比熟悉的那个家。
“到家了，真好。”我说。
“是呀，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呀。”小诺在身后轻声回答。
猛地回头，小诺已不见踪影，来时的路也
被荆棘覆盖，远处荒草张狂地直插天际。
要回去…找他吗？心底忽然涌现的念头却清晰地印在脑中。可是为什么会犹豫呢？明明是小诺啊…明明我…
“小时，小时，醒醒了。”一只手推着我的肩膀，而声音属于洛川。
“唔，你来啦。”大脑依旧昏沉，勉强睁开眼睛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抱歉啊——给你添麻烦了。”洛川小心翼翼地表达歉意，“我带了衣服，内裤是新买的，你先穿上吧。”
“可算周到了一回。”另一边传来何洛泽的声音。
“差不多得了啊，你知道你这样我有多担心吗？等下跟我回家。”洛川开始教训弟弟，我转过身开始穿衣服，洛川和我身材差不多，衣服穿在身上还算合适。
“不要，想都别想。”小朋友表示拒绝，一把甩开洛川的手，“要么今晚我就睡在外面，反正明天周日。”洛泽竖起一根手指。
“或者呢？”洛川的语气很无奈。
“或者我去废柴哥哥家住。”
于是我不淡定了：“你说谁是废柴？！”
“谁应就是说谁咯。”洛泽轻松地笑一下，“你要不管我，我可就露宿街头了——说到做到哦。”
我试探性看向洛川，他苦涩地点点头：“如果不会太麻烦的话，可以拜托你吗？”
“只能睡沙发。”我恶狠狠地瞪了小孩一眼。
“切。”小孩不以为然地扭头。
公园门口，洛川和我们告别，走出几步又跑回来，按住我的肩膀小声说：“实在抱歉，添了那么多麻烦。”“小事情，”我挥挥手，“你放心吧。”
“我回来了。”走入玄关，客厅里一片静谧，温暖的光缓缓流淌。
“品味还不错，”洛泽打量着客厅的装饰，眼里放着光。
“哥哥回来啦，妈妈临时加班哦，”小诺穿着睡衣走房间，“唔…有客人嘛？”
“这是何洛泽，”我抓住洛泽，往前推一推，“我同桌的弟弟。”
“欢迎你呀～”小诺向他打招呼，然后面向我：“哥哥应该淋雨了吧，衣服已经准备好了，先去洗个澡吧。”
“嗯呐，你们要好好相处啊。”我起身往浴室走，“对了，柜子里面有零食你们可以吃一点。”
“不能吃完吗？”洛泽在门外追问，我没有理他，打开了淋浴的水龙头。
换好衣服，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饭菜。洛泽抓好筷子，正在大快朵颐，小诺则安静地坐着，看见我才微微笑道：“妈妈留下的，已经热好了，哥哥快来吃饭吧。”
简单地吃过晚饭后，小诺打算去厨房洗碗，我也跟了进去：“辛苦了，我来洗吧。”
“那又得碎好几个呢。”
“你小子…”我从后面抱住小诺，下巴在他头顶上摩挲，“晚饭没吃饱吧？”
“没有啊…”
“妈妈只准备两个人的分量，你明显故意少吃了呀。”我眯起眼睛，享受这共处的时刻。
“哥哥不也是吗？”小诺很有默契地配合着我的动作，头发轻轻扫在我脖子上，弄得心里痒痒的。
“等下我出去买点吃的吧。”我把小诺的手从洗碗池中拿出，放在水流里清洗干净，再亲吻一下手背，“我来洗碗吧，去休息一下吧。”
“嗯。”小诺有点脸红，像个小媳妇一样跑开了，我有点恍惚，我想到了那个梦，它让我隐隐不安。不过眼下，可能更要想想，怎么和洛泽这个大魔王相安无事地度过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