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渊浅】白头吟(新)

自那次受伤后瑶依在塌上足足躺了一月方勉强下床,乙雀想留在山上照顾她,为免桃夭知道了,让她下山回了庄上,更是嘱咐她不能告诉桃夭受伤的事。养病的日子漫长且无聊,她觉得很是惭愧,拜师以来没有为昆仑虚做过什么,连株桃树都没浇过水、施过肥,还在外面丢了脸,她想着如果墨渊责骂她几句,心里也会好受些,可是墨渊非但没有怪她,还找来折颜全力医治,更是每日三次照顾她服药,每次服下药后都会有些难受,墨渊便守着她,待她睡着了再离去。
心中过意不去极了,“师父,十八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去药房熬药,不用这么麻烦师父。”
隔着温热的汤药泛起的一片氤氲看过去是墨渊温暖的笑意:“不过是些汤药,谈何麻烦。”
“等徒儿病好了,必定专心学艺,替师父分担,敬一份做弟子的孝道。”
墨渊唇角的笑意陡然消失,落在她眼中是说不出的落寞,她低头琢磨哪句话说错时,墨渊顺了顺她的头发:“为师不需你敬什么孝道。来,把药喝了,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
她“唔”了一声,接过黑乎乎的汤药,药汤子还没到嘴边,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不用问便知道是正在昆仑虚小住折颜的药方,这医术高明归高明,可这汤药委实太苦了,如果不是就着昆仑虚的花蜜,还真是是喝不下的。
“明日为师与折颜要出去一趟,三日后才回,已经交代涵风照料你,有什么需要的都可问他。”
“师父放心,十八和师兄们定会守好昆仑虚,待师父归来。”
墨渊微微含了笑意,这笑意却进不到眼底,仿佛蒙了一层淡淡的薄雾,落在她眼中涩涩发苦,比汤药还要苦上几分,她想吹开这层薄雾,让他开心,便说起以前在庄子上从乙雀那儿听来的趣事,那时缠绵病榻,靠着乙雀的趣闻和鉴书的史书才熬过那些日子。原想着这些左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见闻,能岔开他的神思也是好的,他听得很专心,一双深邃的眸子如雾散后的清泉,清澈明亮。
再后来,困意浅起,迷迷糊糊之间睡去了。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05 17:29:00 +0800 CST  
今天就更到这里,希望贴吧不要无故吞文啊。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05 17:40:00 +0800 CST  
“十八,起来了。”
瑶依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唤着“师父”,睁开眼见到的是十师兄涵风。
对了,师父昨日说了,与折颜上神出门有事,三日后方回。
莫名得失落,有些不习惯师父不在身边的感觉。
涵风端着汤药,递到她面前:“来,喝药了。”
瑶依接过汤药:“麻烦师兄替十八煎药,其实我早就可以下床,师父总是不让,这三日师父不在,我自己去便好。”
“那可不行,师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你,还有想吃什么跟师兄说,师兄去后厨做些。”
待咕嘟咕嘟喝下汤药,哪还有什么胃口,瞧着窗外天高云清,提议去后山走走,涵风见她精神不错,就同意了。马上入冬,但昆仑虚后山的桃林常年花开不败,纷繁的桃花在晨光中开得格外喧闹,密密层层,宛如一片朝霞。呼吸着暗香浮动的清新空气,观赏那芳香碧绿的花草树木,聆听这林间百鸟的宛转吟唱,心情舒畅极了,忽然听见刨土的声响,顺着声响望去长衫在填满莲池。
对于昆仑虚一直倍感亲切,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在她眼中皆是金珠玉贝,顿时心疼得不得了,好好的景致怎可说毁便毁,连忙跑过去,顾不得涵风在身后喊道:“别跑,身体还没好。”
长衫师兄见她跑过来,停下手中的活:“慢些,何事这么着急?”
她指着填了一半的莲池:“师兄,好好的莲池怎么就埋了?”
“是师父吩咐的,打算在此盖一座石亭。”
她一怔,指尖抚过几片白莲,虽然觉得可惜了,却道:“既然是师父的注意必然有师父的道理,是我想多了。”
涵风嗔道:“你呀,操这么多心干嘛,好好养病才是真的,才跑了几步,头上就冒汗了,身子骨这么虚,晚上喝点师兄炖的汤。”
她悄悄地拭掉头上的汗,逞强地笑笑:“我没有师兄说的这么弱,不过师兄的手艺嘛,十八还是服气的,晚上定要多吃几碗。”
涵风得意道:“别的不敢说,做饭的手艺这昆仑虚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长衫大笑道:“那时十七还缠着你,非要你教她呢。”
二人面色骤然沉了下来,垂首不语,这样的静,有些尴尬难言。
“其实,我认识十七师姐的。”他二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瑶依。
“当然是在书中认识的。”她补充道:“史籍记载师父座下共有十七名弟子,个个高风亮节,大义凛然;大师兄叠风,西海水君的二皇子,持节稳重……十七师姐,司音,即白浅,青丘女帝姬,四海八荒第一绝色,善使玉清昆仑扇子。只可惜……”微仰着头,伤感道:“只可惜若水河一役,九师兄令羽牺牲了,九百年前十七师姐也身归混沌了。书上说,师父最是宠爱座下十七弟子司音神君,师父,应该很难过吧。”她双手交握着,坐在池边,池水倒影着几株白莲,翠色出倾的荷叶下开了一蓬又一蓬,这样的清新却叫她觉得冷切。
身上一暖,长衫为她披上外袍:“说的好好的,怎么多愁善感起来,过去了便过去了。师父伤心,我们一众师兄弟痛心,是再所难免的。但是现在多了你这么乖巧的小师妹,大家都很高兴,师父他老人家也很高兴。”
“是呀,自从你来了,师父的心情好了很多,笑容也多了。”
她眼睛一亮,欣喜地问道:“真的?”。
长衫认真道:“真的,师兄不骗你。”
她很是欣喜,心中想着日后一定一定要让师父每天都很开心。
“十八,起风了,我们回屋吧。”
“没事,还不冷呢。”
涵风道:“长衫,我们好久没有切磋棋艺了,今日小师妹在,你我对弈一局,一较高低。”
“输了,别赖皮。”
一方棋盘,两盒棋子,四角星位,黑白交错。
微风过处,送来缕缕荷香,仿佛听到很久很久以前飘来的渺茫琴音。观棋不语,她是晓得的,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愈发地恍惚起来,直愣愣地指着莲池,不由自主地开口:“这莲池以前是不是有株金莲?”
没有听到长衫的回答,只听见棋子落地清脆的声音,对面的涵风面露惊悚之色。
涵风急站起来:“师兄,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十八,天冷风大,送你回屋吧。”
长衫师兄附和着:“是,是,是,十八,回去吧。”
涵风师兄强拉着她往回走,回头望去棋盘,不过落棋数子,输赢无定,怎的就认输了,更令她在意的是长衫正在填埋的莲池。
为什么会觉得应该有株金莲呢?
回去后,头疼的厉害,一挨枕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06 13:20:00 +0800 CST  
如墨渊所言,三日后他和折颜腾云而回。折颜是个话痨,一会说磬涂山的数斯凶狠异常,一会又说亭子盖好了是邀他一并赏月饮酒,墨渊只淡淡应和几句。这让折颜回想起他们少年时期一起降妖,墨渊便是这样的沉默寡言,那时他还感慨这般寡淡的性子就算凭着美貌娶到媳妇,媳妇也气走了,感慨完他屁颠屁颠地跑去向后来的狐后婉妤献殷勤了。
墨渊与折颜前脚刚迈进大殿,涵风匆匆而来:“师父,折颜上神,十八昏睡两日了,至今未醒。”
墨渊与折颜闪现至白浅的房中,长衫正为她擦汗。
“怎么回事?”墨渊握着她的手分外寒凉,涔涔的冒着冷汗。
“师父与折颜上神走后,师妹一直好好的,白天还与涵风一起在后山桃林散步,有说有笑,过了晌午就回屋了。晚上涵风送了药和饭食,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应,就破门而入,见到她好好地躺在床上,起初以为只是睡着了,但是怎么叫都叫不醒。然后,我们就一直守着,昨晚开始就不停地冒汗,神情时而紧张,时而悲愤,一直持续到现在。”
折颜上前切脉,脉来急数,时而一止,止无定数,虚脱之象,问长衫:“开的药她是否按时服用?”
“按照上神的吩咐,师妹都是按时服药。”
“这就奇怪了。”
“怎么了?”墨渊握着她冰冷的手,紧张地问。
“你先莫慌,她只是有些虚脱之象,又入梦魇,靠自身是醒不过来的,我在房中点上安神香,最迟明日便能醒来。”
墨渊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接过长衫递的热敷巾,仔细地拭去她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折颜点了三柱安神香,放在案上,缈缈飘散
墨渊问:“前日她有什么奇怪的事吗?”
长衫想了想,道:“师妹在莲池边正在看我和涵风下棋,突然指着莲池问是不是少了株金莲。”
墨渊手下一顿:“你们如何答的?”
“弟子谨遵师父的命令,什么都没有说,涵风带她回房了。”
折颜看着墨渊将她凌乱的青丝仔细地打理妥帖,面庞不至于那般的憔悴,不禁暗叹,前尘往事,你忘了便忘了,何苦又要执着。
“别过来,别过来!”她本来平稳的情绪陡然间激动不已,眉头扭成一团,惊恐地叫起来,双手胡乱地扬起。
“不用怕,师父在这里。”
“啊!”她大叫一声,双手紧紧捂着眼睛,痛苦地喊道:“眼睛,眼睛没了!”
墨渊知道她这是梦到剜眼之痛,心中似被刀子划过一阵钝痛,万年捧在心尖上的人,就被他人如此伤害,握着她的手,沉声道:“你的眼睛还在,只是做噩梦了。”
她逐渐安静下来,但还是不敢挪开手,半信半疑:“真的?”
“是的,你看一眼,师父回来了。”
她一点点挪开手,眼睛一点点睁开,满头满身的冷汗,微微平了喘息:“师父?”
“嗯。”
鼻头一酸,她起身紧紧抱住墨渊,放声大哭道:“师父,依依还以为,再也、再也见不到你了!”
墨渊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师父在这。”
折颜递给长衫、涵风一个眼神,三人悄悄退去,夜里寂静,他们走了数十步还能听见瑶依哭声,断断续续,渐渐小得听不到了。
瑶依逐渐清醒过来,墨渊背后的衣襟被她大颗大颗的泪珠浸得湿透,不好意思地放开他,胡乱地擦擦泪,软糯着声音:“师父,对不起,把你的衣服打湿了。”
他低低地看着她:“无妨,醒了就好。”
“师父,不是三日后才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你已经睡了两日了。”
她微惊:“竟睡了两日?”恍惚间,说道:“说起来,好像做了很长的梦,梦到天……”立刻闭了嘴。
她本想说梦到最后,夜华执剑要剜她的双眼,害怕地不停地逃,不停地逃,却怎么也逃不开那一袭玄衣。夜华步步逼近,口中说的什么欠人的终究是要还,这么做是保全你。
她一个字也听不懂,无助又害怕,只能说别过来,别过来。
眼前剑影一闪,她吓醒了,真以为被剜了眼。
现在想来,气自己无用,在离恨天被他那个趾高气扬的太子妃伤到了,就变得这么胆小怯懦。
哼,待学艺有成,既可以保护好自己,又不会让师父担心。
什么破太子,统统滚~~蛋!
墨渊拉起被子,裹上她,只露出个脸来:“想什么呢,又走神了。既然是噩梦,就不要想了。你才出了汗,别着凉了。”
“嗯嗯。”她抬头瞧着他,他的眸光如四月春阳煦煦,令她出神又入神。
“咕咕——”裹在被子里的小脸一红,摸着肚子,讪笑道:“让师父见笑了。”
“想吃什么?”
“有什么便吃什么,十八一会去后厨找些饭食,十师兄一般都会留些的。”
“衣衫都汗透了,先换套衣服,再去后厨。”
“好。”
她饿得厉害,麻溜地换好一身素服,披上厚厚的披风,一溜烟去了后厨。
有炒菜声?
她好奇地循着声音,走近了,墨渊挽袖,身姿潇洒地站在灶台跟前炒菜,见她来了:“再等一会,就可以吃了。”
她愣了愣,远古掌乐战神竟然在黑黢黢的灶台前挽起袖子为自己做起饭食,这大抵要遭雷劈吧。
“师父,使不得,还是十八来做吧。”
墨渊娴熟地炒着香菇肉干,淡淡笑道:“若你来做,菜做到天明可能做不了,还是帮着添柴。”
她尴尬一笑:“这倒是,十八不善厨,厨房可能都要被十八烧了。”转念一想,又问:“师父,怎么知道我不会做饭?”
他手下一停,继续翻炒:“你爹提到过。”
她撇撇嘴:“爹真是的,尽捡这些来说。”挽起袖子,向着炉灶添了些柴火。
不一会,两碗清粥,几碟小菜,清爽可口。
她开心地喝了几口粥,再吃几口菜,质嫩爽口,回味无穷。
“师父做饭的手艺真是顶好的。”
他淡淡笑道:“你喜欢就多吃些,这些日子清瘦了不少。”又夹了些菜与她。
“师父,也吃,麻烦师父这般照顾我。”
“只要你能在昆仑虚过得开心舒畅。”
她使劲地点头:“十八很喜欢昆仑虚,喜欢师兄们,更喜欢师父。”笑得天真烂漫,明艳照人。
他一怔,欲说还休,终化成眉眼温润的笑意:“那就好。”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06 13:36:00 +0800 CST  
今天就更到这里,发现文中带骂人的字眼就会被折叠,以后就用拼音代替。
预告下一章的标题<纠缠不休>
ps:有人问这一篇和之前的有什么差别,只是稍微改了下几处设定和文章叙述的顺序,使得文章看得流畅一些,楼主懒人一个,不可能再写一篇全新的,大纲是一样的。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06 18:00:00 +0800 CST  
第五章 纠缠不休


瑶依摆弄面前的铜镜,捏着脸上嘟嘟的肉,比刚来时圆润了不少,不禁嘀咕:“阿爹总说学艺辛苦,学艺辛苦,这倒好,反而比在家时养得更好了,师父还说不用特意上早课,什么时候睡醒了,什么时候再上课,这样闲散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既然下定决心要学艺,左右都要学出个名堂。”两手一拍,打定主意找师父去。
寅时刚过,瑶依端着一壶清茶,采几株滴着露水的桃花,轻轻敲开墨渊的房门。
“师父,我是十八,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她缓缓走进,面前的水汽携着茶香袅袅上升,隔着茶烟见他身着常穿的靛青长袍,一头乌黑的长发,未绾未束披散在身后,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韵致洒落。
她不妨看痴了,怔愣地立在原地。
墨渊看着她:“怎么傻站在那?”
她讪笑着小走几步,将茶托放在书案上,端出一杯清茶搁于案中,拿起手边的桃枝,侧身插到一旁的玉壶中。墨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眸色深柔,心在茶烟间浮浮沉沉,久违的熟悉感涤静了胸中的苍凉,脑海中浮现的是七万年前他的小十七就是这样奉上一杯清茶,打理几株桃花,侧头问道:“师父,好看吗?”
瑶依见他出了神:“师父,师父?”
他笑:“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起了,晚上没睡好?”
“前阵子睡得太多了,今日醒得格外的早,就去了后山采些露水,烹茶,还摘了些桃花。”边说边换了手边插在壶中有些干蔫的桃花:“桃花还是刚摘的新鲜,沾着露珠,比十八身上长得都要水灵。”
他品了口茶,道:“这么大早起来,不会只为了这些。”
“十八身上的伤都好了,想学武艺。”
“想学什么?”
“什么都好,只要能能像师兄们那样独当一面,顶天立地。”
他想了下,说:“教你清风剑法,此剑法轻巧,适合你。”
她欢悦道:“好,那十八就学这个。”
他转身从一木匣子里,拿出一枚铜镜和梳子,铜镜摆在面前,玉梳递给她:“替为师束发如何。”
瑶依没有为他人整理过头发,摆手道:“十八没有做过这个,怕做不好,有损师父的仪容。”
他把梳子塞到她手中:“凡事都有第一次,即使做的不好,可以再整理。”
她迟疑一瞬,走到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梳着如墨玉般长发,拢了拢,在晨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不禁赞道:“师父的头发真是好看,如玄色锦缎般顺滑。”
他眼底的笑意,却在下一刻化成无尽的忧伤与心痛。
“真希望我的头发也能像师父这样的就好了,一头白发,着实不好看。”
他凝视着铜镜中的她:“皓皓银发,似昆仑冻雪,一样得好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她的发色。
她向铜镜中的他投来一个盈盈笑颜,如脉脉春风融掉他眼中的风霜。发回环盘,取过玉冠轻轻扣上,手中的白玉簪缓缓插入发髻。她自己都有些吃惊,第一次竟然做的这么好。
墨渊赞道:“这不是做的很好吗?”
“是师父的发质好,好打理。”
“若是……”墨渊有些迟疑。
瑶依奇怪,师父是个果断的性子,还没这般犹豫不决过,扫了一眼桌案上堆得如山高的医书,肯定又是看书看晚了,有些疲累,才晃了神。
“什么师父?”
他定定地看着镜中的她:“若是早起,就来替为师束发,可好?”
“自然是好的,只要师父不嫌十八笨手笨脚就好。”欢快地说着,俯下身,放下梳子,侧头时,唇却恰好擦过他的面颊,心中一震,忙后退几步,强自镇定的垂目,静静地盯着自己的鞋面,脸上像火烧一般烫。
墨渊微静了一瞬,又恢复如常,起身,转身看着她,淡淡一笑:“走吧,去挑称手的武器。”
她紧抿着嘴,不敢看他,讷讷地点头。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07 19:24:00 +0800 CST  
闭关多年的东华今日终于出关,心情似乎很好,摩挲着挂在腰间的挂饰,一佐红色的狐狸尾巴,大步走了出来,唤了声:“司命。”
司命一惊,手上的命簿纷纷落地,转身见东华扬眉带笑,喜出望外地顾不上什么规矩,小跑至东华面前,激动道:“帝君,您终于出关了!”情动之处,眼泪汪汪。
东华好笑:“本君刚出关,又不是要死了,哭个什么。”
司命抹着泪儿:“小仙这是高兴,高兴。小仙等了帝君八百年,八百年,终于等到今日了。”便在此时他想起那位陨落多年的姑姑,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等了墨渊七万年,他不过是等了几百年,已是如此的焦虑不堪。
“本君心情好,带你去天命石转转。”
司命摸眼泪的手一顿:“天命石?”
东华点头,抬步向殿外走去。
“帝君,小仙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都等本帝君看了天命石再说。”
司命急步绕到东华面前,跪下,郑重道:“确有要事,关乎四海。”
看着他神色异常得认真,东华收了唇角的笑意,想了下问:“墨渊出关了?”
“是的,墨渊上神出关后,上天庭直接问责素仁、素沐,逐他二人下诛仙台,贬至chu~生道,封了姑姑为尊神。”
“素仁、素沐做了什么?”
“他二人四处散播姑姑与墨渊上神的不实之事,污蔑姑姑清誉。”
东华“哼”了一声:“墨渊也敢惹,真是活腻了。”
司命环顾了下四周,压低声音:“小仙暗地里查过,是乐胥娘娘授意的,但这件事被太子殿下压了下来,所以无人知道。”
此时十二名宫娥袅袅而至,屈膝行礼:“恭贺帝君出关。”
东华眉眼一凝,见司命不动声色地递了个眼神,懒懒地拍了拍袖摆:“这些年你的眼光是愈发得差了。”
司命茫然得看向东华,不明所以。
“即刻起,你们几个不得再来太辰宫,去别的宫当值。”
宫娥纷纷跪下:“帝君,不要赶奴婢走,不知道奴婢做错了什么,还望帝君明示。”
“长得这么丑,看得就烦。司命,选几个漂亮的,再挑这么难看的,贬你下凡做个屠夫。”
“是,是,小仙遵命。”
东华气定神闲地带着司命去了天命石,宫娥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一路上司命将他闭关期间发生的大事小事都一一呈报,东华的步子慢慢地有些重。
“小仙认为文远上仙飞升上神的事情很蹊跷,在善学堂参学短短三百年,便白日飞神,这上神之位未免太容易了些。”
“录神籍上有他的名字吗?”
“天君特意在朝会上当众展示过,确有文远之名,等小仙想再去一查究竟时,已经被天君锁了起来。善学堂因此名声大噪,这几百年不少的上仙为了能够及早飞升上神,纷纷前去参学,天君的威望水涨船高,东海也受惠不少。”
东华冷笑着空手一握,一卷书简显现在手中,递给司命。
司命赶忙接过,徐徐展开,“这……”吃惊地小声说:“没有文远上神的名字。”
“料到了,众仙只不过被所谓的“捷径”迷惑了,亏得天君想出这法子。还有,那些宫娥怎么看得眼生?”
“曾有一宫娥盗走了结魄灯和鬼面鉴,太子搜查各宫,虽然找到那名偷盗的宫娥,但是鬼面鉴被毁了,据说那名宫娥当场撞墙而亡。天君震怒,几乎更换全部宫殿的宫娥。从那以后,小仙的一举一动被不少的眼睛盯着。”
“还有……”司命欲言又止。
东华瞟了他一眼:“有什么就说。”
“帝君闭关后,连宋举荐盖延,这些来一直在尽心为天君效命,颇受天君信赖,官拜天策将军,他现在统领各族部落首领,太子殿下的兵权都悉数归他所有。”
东华凝神思索一会,问:“太白呢?他这弟弟这么出息,他不管吗?”
司命一怔:“不是帝君让太白去九华山静心修行吗?”
东华停了下来,眸色转冷:“本君的命令?”
司命心下一沉,盖延竟然如此大胆假传帝君的命令,支开太白。
东华听着司命继续讲述这些年发生的大事小事,眉头渐渐蹙了起来,不知不觉走到天命石。
司命稍稍退后,东华走至天命石跟前,负手而立,掌心沁着细细的汗,拂手一推,天命石上无数个名字浮现出来,金光闪闪。
东华眼角溢出笑来,挥袖隐了名字,唤来司命:“召回太白和孟昊。”
“遵命。”司命犹豫了下,小声道:“帝君,太白与盖延有兄弟之情,由他来严审盖延,怕是不妥。”而孟昊果敢有余,谋略不足,不是盖延的对手。
“何时说要严审盖延。”
“那……”司命不解。。
东华淡淡一笑:“太辰宫冷清这么久,是该有位帝后了。”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07 20:01:00 +0800 CST  
“啊嚏!”凤九止不住打了个喷嚏,擦擦鼻子。
迷谷为她加上披风:“炎华洞这么冷,殿下也该多穿些。”
凤九拢了拢披风:“不知折颜寻到什么法子,非要这么来回折腾姑姑的仙身。”
折颜和白真从昆仑虚回来后,让凤九每月初十将白浅的仙身安置在狐狸洞,然后再安置回炎华洞。
迷谷道:“折颜上神医术高明,说不定真的有复活姑姑的法子。”
凤九叹一声:“希望如此吧。”
“小殿下,我们出去吧。”
凤九随他一同出洞,去变化谷口的禁制。前些日子,夜华来询问白浅仙身是否安在,凤九闻言大怒,以为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只说白浅的仙身与他毫无关系,就让迷谷给轰了出去,自此以后,每半月就去变化禁制,以防不测。不过,从那次起,夜华便没再来青丘,这让凤九安心不少。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07 20:03:00 +0800 CST  
楼主这边可以显示出94楼,但是登出账号再看的时候就没有94楼,所以有的亲看不到,这简直无语了!
贴吧怎么插楼?楼主想补进去。
求教!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08 10:53:00 +0800 CST  
之前的94楼被吞了,现在补上。(看起来文章定是不流畅,真是给贴吧跪了!)

补第94楼被吞掉的内容(来自第二章<今夕何夕>)接的内容是墨渊听到折颜讲述素素的事情后,上天庭问责。


凌霄殿上皓德正在众仙议事,殿外传来通报,一早听闻墨渊出关,不想这么快便来九重天,微惊且惧,连忙起身,态度极其恭谨:“本君听闻墨渊上神出关,本想过几日亲自前往昆仑虚看望上神,上神亲自前来,不曾远迎,还望见谅。”
墨渊不理会他的场面话,直接问:“素沐,素仁何在?”
从听到仙官报墨渊和折颜入殿之时,素沐和素仁开始惶惶不安。这事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乐胥试图支开夜华,让缪清和沂乾多培养下感情,结果夜华将缪清连人带粥从庆云殿轰了出去,缪清在乐胥面前哭诉,情真意切道:“娘娘日日夜夜为君上和沂乾殚精竭虑,思虑周全,这些缪清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时时以娘娘为榜样。可是君上和沂乾心中只记挂着白浅上神。臣妾自知身份卑微,容貌一般,无论是哪样断断是比不上白浅上神的,可娘娘不一样,是君上的母妃。”乐胥眸中闪过一丝阴狠:“本宫看白浅一无是处,不过是上神的阶品,又有什么,是否真心待夜华都不知道,和自己的师父不清不楚,有违伦常。”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缪清,执起她的手,语气缓了缓:“你不要妄自菲薄,当初选你做太子妃自是看中的品行端正,雍容闲雅,这哪里那个女人比的了的,天君和本宫的眼光是不会错的。不管夜华如何,在本宫眼里你就是唯一不二的太子妃。”为了补偿她受的委屈,安排她风光地省亲,转头吩咐凝香向素仁和素沐下达密令,散布白浅与墨渊不伦之情,不知廉耻,私下勾引师父。起初素沐不敢接这密令,但素仁笑他胆子太小,反正天族和九尾狐族的关系早就破裂,墨渊闭关这么多年,哪有这么巧刚好这个时候出关。况且,东海这些年的地位愈发地凌驾于素锦族,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到乐胥的赞许,何乐不为,同时也算是为贬入chu~生道的素锦报仇。素沐听得动了心,接下密令,决定私下授意部下在四海八荒将这八卦传播出去,是很难查到他们头上的。不曾想,一次宴席两人喝多了,回去的路上素仁得意忘形地同素沐高声谈起此事,嘲笑昆仑虚藏污纳垢,偏偏撞见了折颜、白真和凤九,如果不是折颜,两人携手就去了幽冥司,不过折颜的幻术也不是那么好过的,相当于钝刀子磨人心,两人夜夜困于噩梦,精神恍惚,心智渐失。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08 15:24:00 +0800 CST  
世上的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墨渊出关了。
这两人仓皇失措地站出来,行大礼:“墨渊上神。”
墨渊目光冷冷,声音凛然:“你们做过什么心知肚明,要我动手,还是自己去诛仙台!”
两人额上的汗早已涔涔而下,扑通跪下,哀求道:“上神饶命,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上神饶命!”
皓德对于他二人所犯之事很清楚,假装疑惑:“不知他二人犯下何罪,惹怒了上神。”
折颜指着瑟瑟发抖的素仁和素沐:“他们二人胆大包天,肆意诋毁昆仑虚,天君,你说,该罚还是不该罚!”
“此事当真?”
“天君的意思是说我在说谎?”
“不敢,不敢,折颜上神的话定是真的,只是其中是否有所误会?”
“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岂会有假?”
“既然如此,”皓德面露难色:“还望墨渊上神念在”未等他说完,墨渊起掌,大殿之内骤然刮起巨风,将素沐和素仁卷到诛仙台,没来得及叫一声,双双坠了下去。
皓德紧紧握拳,脸色凝滞,任墨渊贬他二人入chu生道,永世不得超生。
墨渊唤来史官,负手而立,一字一句道:“白浅,墨渊座下第十七弟子,天资聪颖,尊师重教。皓德六万三千四百十二年秋,若水一役后,闭守青丘七万年,护我仙身;皓德十三万三千四百十二年秋,东皇钟封印即破,为天下苍生,只身封印擎苍,历尽劫难,飞升上神;九百年前,擎苍破钟而出,我欲与东皇钟一同湮灭,白浅舍命相救,葬于青丘,封为尊神,位居我之上。”史官大惊,以墨渊的地位,只有寥寥数位远古上神的地位居其之上,在世的更是寥寥无几,墨渊看他没有动静,瞥他一眼,吓得他赶紧提笔记下。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08 15:29:00 +0800 CST  
“白浅上神功若丘山,封为尊神并不为过,可惜夜华没有福分,不能娶尊神为妻。”皓德自然明白墨渊对白浅早已不是简单的师徒之情,故意提起夜华,如他所愿,墨渊神色微微一滞,皓德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却见墨渊看向他,眸光若刀锋般冷冽,皓德被震慑得脸色微微发白,手心沁汗,墨渊向前挪了几步,吓得他直往后退,被龙椅绊倒,狼狈地跌坐下来,磕磕巴巴道:“本君定会严明法纪,望上、上神……”
“墨渊上神。”左侧立于首位的天策将军盖延缓步走出,行礼道:“天君感念白浅尊神的功绩,已在武灵台为尊神立碑一座,以供后世瞻仰,如果上神想去看看,盖延愿为上神领路。”这座碑是盖延在白浅仙逝三百年后提出建的,夜华强烈反对,他一直在寻找复活白浅的法子,无法接受立碑之说,盖延用了两个个理由就说服了皓德,其中的一个就是预见了今日的事情,墨渊出关后的震怒,此时皓德深感庆幸,接纳了盖延的建议。东华座下有七十二座神将,皆一时之豪杰,战无败绩,兵行必胜,天下遂安,这盖延就是其中的奎狼星君,排行第十三,善谋略,察人心。
墨渊看了盖延一眼,似有所思,拂袖与折颜一并离去。
众仙小声纷纷议论此事,所以没有注意到君座上皓德若隐若现阴狠的眸光以及天策将军盖延若有若无的笑意。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08 15:30:00 +0800 CST  
此次朝会东海水君伯庸和二皇子缪峰没有来,是因为缪峰正在东海率众恭迎缪清的銮驾,八位上仙引路,由八只神兽孰湖驼着的锦绣凤銮缓缓落轿,昔日表面柔弱却野心勃勃的小妹不顾一切都要得到太子妃的位置,今日的阵仗看来是如愿以偿了。
“缪峰恭迎凤銮,万千之幸。”
缪清得意地从轿帘的缝隙中瞧着缪峰毕恭毕敬,不禁感慨自己在天宫卑躬屈膝也并非一无是获。
嫡子又如何,还不是要向自己卑躬屈膝。
权势啊,真是个好东西!
碧珠撩起珠帘,搀着春风满面的缪清,脊背挺得笔直,缓步走至缪峰跟前,傲然道:“不必多礼,你与本宫说来也是兄妹,让兄长久候多时,是本宫的不是。”
她这话面上说得谦逊,可是在了解她的缪峰听来却是另一番意思。
缪峰微微眯起眼看着她,笑道:“太子妃言重了,太子妃出自东海,说起来都是东海之福、之幸。淑静夫人前几日还提起太子妃,想念得很,太子妃这就回来了,果然母女同心啊。”淑静夫人是缪清的生母,可是娘家无权无势,只是东海水君伯庸看中其美貌娶回来的一房姬妾,所以缪清小时候并不得宠,时常去巴结缪峰的母亲华裳夫人。这种风光场面提起淑静夫人,不外乎给缪清提个醒,说到底她都是庶出,不要忘乎得已,缪清还是年轻气盛,沉不住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殆尽。
“峰儿。”这时东海水君伯庸来到大殿,打断了这僵硬的气氛。
“父君。”
“爹。”
伯庸看着二人相互不满的神色,挥手屏退了众人,含着淡淡笑意对缪清说道:“让为父好好看看咱们的缪清。嗯,出落得更漂亮了,为父这些年很想你。”
缪清掩口笑道:“缪清一直记挂着爹呢。”
“嗯,爹知道你有这份孝心,难得回来一趟便多住几日,需要什么便和爹说,总不能委屈了天族的太子妃,那可是东海之过。”
缪清得意地瞟了眼一旁的缪峰,点头应下。
“只是啊,这排场是不是有些大了,出嫁前跟你说过要低调些。”
缪清撒娇地挽上伯庸胳膊:“爹,这都是乐胥娘娘安排的,女儿推不掉,娘娘说礼数不可废。爹的叮嘱女儿都记得,天族与狐族的关系女儿这些年一直在做,现在乐胥娘娘对女儿的话深信不疑,听到白浅的名字啊”轻笑一声,道:“咬牙切齿的模样有趣极了。”
“嗯,那便好,辛苦你了。要知道这不止是为东海,也是为了你自己。”
“女儿知道的。”
“前阵子为父得到一条炎鳞鞭,今日便做你回来的见面礼,哪个下人惹你不快,可鞭挞之,出出气。”
缪清欢喜地接过软鞭。
“去看看你娘亲,这些年想你的狠。”言毕,缪清带着碧珠去了和香宫。
伯庸慈爱的笑容一点点消尽,眸色转冷,对缪峰说:“你同她置什么气,自降身份,这些年对你的教导都忘记了。”
缪峰连忙跪下,道:“儿臣知错了,只是妹妹有些飞扬跋扈,父君之前一直叮嘱我们行事低调。”
“为父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不过是觉得她快爬到你头上罢了。”伯庸的怒气便不自觉的溢出。
“儿臣知错了。”
片刻后,伯庸弯身扶起他,语重心长道:“你大哥软弱无能,唯有你,才是我们东海的希望,这些年为父培养你的心血不可因一庶妹就白费了。”
“儿臣一时鲁莽,请父君责罚。”
“出嫁的女子只有依靠夫君和娘家的权势,太子殿下的心思不在她,不然为父也不会让她从乐胥娘娘处入手。日后,东海由你继承,她还不是只能听命于你,不必计较一时的得失。”
“是儿臣目光短浅,父君的教诲儿臣铭记于心。”
“嗯!”伯庸点点头,定定地看向缪峰:“男儿则需靠功绩立命。”
“孩儿明白,全心办善学堂,不敢耽误半分,如今已经有百位上仙聚集于善学堂。”
“嗯,那就好。还有本月初九,务必炼出第一颗丹药。”
“一切准备就绪,请父君放心。”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08 15:31:00 +0800 CST  
94楼的内容全部搬到了292楼-295楼,经过手机、电脑的测试刷新应该都是在的,没有被折叠,如果这样还不行,那就真是无语了!
有看到完整的亲帮忙反馈下,是不是能看的到?
谢谢啦!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08 15:35:00 +0800 CST  
前面的部分更文或折叠或吞,所以整理一下之前更文的阅读顺序,楼主是以游客的身份阅览,应该和大家看的一样
楔子 3楼
第一章<当年若水>
4楼→9楼→14楼→17楼→ 22楼→23楼→36楼→59楼→60楼→61楼

第二章<今夕何夕>
92楼→93楼(被折叠)→ 22楼→292楼→293楼→294楼→295楼→97楼→110楼(被折叠)

第三章<拜师学艺>
122楼→123楼(129楼、130楼)→124楼(131楼)→150楼→151楼→160楼→161楼
有人反应123楼看不到,所以当时重新把123楼分成两节更到了129,130楼,124楼和131楼内容一样

第四章<祸水东引>
166楼→177楼→178楼→203楼(被折叠)→204楼→212楼→214楼→215楼→217楼→224楼→230楼→230楼→237楼→238楼(被折叠)→248楼

第五章<纠缠不休>
270楼→273楼→274楼→……


总结下,有问题的是第二章和第三章,其他章节的阅读应该没有问题。
发现在贴吧更文内容不能更得太多,也不能太骂人的字眼,否则很容易出错。
楼主决定每次文章更慢点,等稳定了确定没有被吞,再更新的。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09 09:05:00 +0800 CST  
继续更第五章


南晏殿中,盖延正在批阅公文,下属来报东华出关,手一颤,一大滴墨汁便从狼毫中滴下来,氤氲在纸上,微微抬眸,眸露锋芒。
“将军,帝君以相貌丑陋为由遣回太辰宫全部的宫娥,是否再选一些貌美的?”
“不必,派人盯好司命,没本将军的命令不可擅动。”
“是。”
“还有,九华山那边的暗哨都撤了。”
“是。”
盖延将笔搁于笔架,笔架旁有两个小瓷瓶,一红,一青,这是巫医炼制成的两种巫毒,红瓶中装着罗骆水,青瓶装着青陀散。他端起酒盏,浅浅酌上一口,眼中神色已出于莫测,低语着:“该来的终是要来。”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09 16:12:00 +0800 CST  
阳光明媚,瑶依正在后山练剑,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收了剑,转身见一袭玄衣,襟领袖口处绣着龙纹。涵风收到家书急召他回去,匆匆下山时夜华趁着封山之印弱化的一瞬,潜了进来。
瑶依略略后退几步,又昂着头,向前走了几步:“天族太子,何事闯我昆仑虚?”
夜华眼眶微红,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他想说冷落她是权宜之计,他想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素锦,他想说此生最后悔的便是剜掉她的眼睛,可话道嘴边,却发现自己词穷了,他知道对素素的伤害此生此世都无法弥补,他后悔了,苦果只有往自己肚里吞,沙哑的喉咙里只滚出两个字:“浅浅。”
浅浅?
瑶依觉得这名字听着耳熟,像是在哪听过。
夜华灼灼目光移到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在离恨天受的伤要紧吗?”
瑶依眉头挑了几挑,躺了一个多月,你说要不要紧!这个天族太子阴晴不定的,长得和师父倒是很相似,怎的看得就生厌。缓缓一笑,比冬日的腊梅更多了几分倔强与傲骨,挽着剑花:“那点小伤不打紧。知道太子殿下宠爱太子妃,不过昆仑虚弟子也不是任人欺辱的,下次她就没那么好运了!”
“原来你是怨我娶了谬清才不愿认我,是吗?”夜华的声音激动起来:“我是为了东海的鬼面鉴复原结魄灯,才应下这门亲事,她从没踏过洗梧宫半步,我与她并无夫妻之实。”
她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实不实,与我有什么关系,擅闯昆仑虚,我师父定不会饶你。”
夜华的目光倏然暗淡下来:“你回来了便来找墨渊,在你心中我算什么?阿离又算什么?”
完了,完了
这人铁定是疯了!
史书记载,天族太子夜华,两万岁飞升上仙,秉节持重,修为精进,是这数万年难得的人才。
委实是个人才,跑来昆仑虚撒野,还是师父待人宽厚了,天族的一个个蹬鼻子上脸。
说起来,乙雀好像提起过这太子的事,怎么说来着?

“小姐,乙雀回来了,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炎炎夏日,可怜我还要烤火,不说这些,说说今日都听到了什么新鲜事。”
“庄子旁边的小山来了几个仙娥,是以前从天庭贬下来的。”
“为什么被贬?”
“目睹了宫廷秘闻。天族太子从凡间带上一个怀有身孕的凡人娘子,名唤素素。九重天的礼制森严,哪里容得了,可怜素素,大个肚子,百般冷落,有个小宫娥好心陪她说几句话,还被太子侧妃的婢女狠狠呵斥了一番。”
“这素素真是可怜。”
“还不止这些,素素得罪了素锦,被太子剜了眼睛,生下孩子,就跳了诛仙台。天君就把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仙娥贬了下来。”

夜华见她半晌不语,慢慢靠近她,她忽然挑着眉,似笑非笑:“我与素素长得有几分相似?”
夜华面色一片惨白。
这传闻果然是真的,像是天族的作风,瑶依轻蔑地盯着他:“你这把戏用来哄骗凡间女子,倒是好使。要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天族的命是命,凡人的命也是命,不要以为素素跳了诛仙台就能一了百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欠她的都会还给她的!”
夜华的双眸似被薄薄的霜意覆盖:“这是我此生不可饶恕的错误。”
懒得再与他多费唇舌,冲着他执剑:“走!”
“夜华,苍梧之巅之约还未到。”墨渊缓步走来,面色凝重。
瑶依收了剑,刚要走,被夜华用力拉着手腕,衣袖落下,露出一截光洁的手臂,竟然没有红莲业火的伤疤,夜华瞬间茫然,难道不是她?是墨渊做的假人?
“放肆!”墨渊隔空一掌,震得夜华向后退了十几步,勉强立住,再抬头时墨渊将瑶依拉到身后,挡住了他的视线。
夜华冷冷地盯着墨渊盯了半晌,缓缓行礼:“苍梧之约,风雨无阻。但是,这件事夜华一定会查清楚,倘若浅浅暂住这里,请上神多加照拂夜华的妻子,也相信以上神的为人定不会做有违伦常之事。”
墨渊定定地凝视着他:“莫以为你放不下人同样放不下你,对你来说遇见她是幸运,对她来说却是不幸。她受的那些苦难,会跟你算清楚。”
夜华不甘心地朝墨渊身后看了看,只余一片白色的衣角随风飘扬,悻悻离去
墨渊转身扶着她的肩膀:“没事吧。”
“师父,放心,十八没事。”说着,将剑收入剑鞘内。
“觉得夜华如何?”他的声音透着淡淡的紧张。
她皱着眉道:“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和书上写得完全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书上写什么秉节持重,庄正严明,统统都是胡说八道。天族人最爱说漂亮话了,漂亮话谁不会说。还说,十七师姐曾与他有过婚约,狐帝这么不开眼的,定下这么糟心的婚事,难不成看中他的皮相。”
墨渊眉心微动,若有所思:“皮相。”
她点头“嗯”一声:“说起来,那太子的容貌与师父长得真有些像。”
“他是为师同胞的弟弟,因为一些原因才降生在天族。”
她哑然失色,暗自懊恼,图嘴快说了那么多坏话,打打嘴:“不不不,弟子口不择言,他……他还是有优点的。”
墨渊反问:“什么优点?”
“就是……就是……”她蹙着眉尖,绞尽脑汁地想。
“啊,想到了,长得像师父。”
墨渊轻笑一声,抚着她的银发:“这是优点?”
“当然是。”她认真地说:“师父长得很好看,笑起来就更好看了。”
他低低地看着她,在他柔情似水的眼眸中依稀映出她红彤彤的脸颊。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09 16:24:00 +0800 CST  
冬夜寒风乍起,菩提双树沙沙作响,墨渊踱步至她院中,房中灯火通明。纱窗石屋,一灯如豆,火光青萤,她的身影映在窗扉上,他静静地凝视着她的身影,那温暖的灯火明明近在眼前,却遥遥不可及,好像下一刻就会灯灭影消,不知归途。
夜色沉沉,见灯火仍未灭,遂敲门,她推门见到他,十分欢喜:“师父,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墨渊抬手将她鬓角被门风吹散的银丝别到耳后:“你不也没休息?”扫到书案上的几叠书卷:“读书固然好,但也不要太过费神,知道吗?”
她关上房门,笑道:“先前在研究画册,没理出个所以然,就捡了话本子来看,看得入了迷,忘了时辰。师父来的正好,十八正好有问题想问呢。”
“是什么?”
她拿起一叠画册,纸薄如翼:“没有见过这样的图样,这是功法的秘籍吗?好像需要两个人才能完成。”
墨渊低头看了一眼,神色陡变,迅速收了她手中的册子:“哪里来的?”。
墨渊突兀的举动令她有些茫然,愣愣看着他似是被烛火映得有些微微泛红的脸。
“夹在师姐的书册中,掉出来的。”
墨渊也是一怔,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她迟疑道:“师父,这功法有问题?”
隐了册子,墨渊不自然地咳几了声:“有问题,先把教你的剑法练熟再说。”
她点头:“是,师父。”
片刻的寂静,墨渊轻叹了一声,抬手想抚上她的额头,又放下:“若是睡不着,弹琴与你,可好?”
她眼睛一亮,欢悦道:“好。”
他扶着她至塌前躺下,盖上棉被,坐在她面前几步远处摆好古琴:“有什么想听的?”
“师父弹什么我都爱听。”
抚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心中无尽事。
她躺在床榻上,侧头静静地望着他,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微抿的嘴唇。
“真是好看。”她不自主地喃喃一句。
拨弦的手未停,他问:“什么好看?”
脸上倏得一烫,急忙别过脸去,闷声道:“是……是话本子好看。”
他笑:“讲的什么?”
“战乱纷纷,男子应诏入伍,心爱的姑娘留在了家乡,男子走之前说等他平定天下后,就回来娶她,让她在家乡等他。”
弦音乱了几分,她浑然未觉,继续絮道:“烽火不绝,埃尘连天,男子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受世人崇敬,却不知道留在家乡的姑娘就一直在山石之上,向远方眺望,盼望他平安归来,等了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她的心上人还是没有回来,日久年深,最后化成了石头,仍保持着遥望的姿势。”
琴音渐渐低沉下来,有些困意上头,她的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闭上,喃喃着:“话本子到这就没有下文了……也不知男子有没有回到家乡……”
琴音似止未止,闻若雨声潇潇,春残花落,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他起身,缓步至榻前,俯身抚着她熟睡的面庞,低声涩然道:“最后他回到了家乡,却失去了他最爱的女子。”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10 12:27:00 +0800 CST  
第六章<暗流涌动>

这日,太乙真人来了离恨天,拜访他的师伯太上老君,开门见山道:“前阵子收了个徒弟,是个不省心的,算到劫数,告诫他不可下山,偏不听,应劫后伤了元神,口不能言,仍在修养,需得师伯的九窍丹才能医治。”

太乙真人说的就是沂乾,虽然从皓德手中救下,还是伤了元神,醒来后整日疯癫。太乙真人打算将沂乾的魂魄送到凡间修养,历五世劫难后便可痊愈。夜华自然舍不得沂乾受如此磨难,去十里桃林求折颜医治,折颜本不想管,考虑到毕竟是白浅的孩子,还是出手相救,医治后的沂乾不能开口讲话,并且失去了部分的记忆。折颜告诉夜华太上老君的九窍丹对沂乾会有帮助,至于其他,仁至义尽,不愿再理。夜华上不了离恨天,只得跪求太乙真人帮忙,太乙真人念师徒一场,答应带句话,至于拿不拿的到丹药,全看造化。
太上老君问:“是天族太子的儿子?”
“正是。夜华的夫人打伤了师兄的坐骑,有愧于师兄,夜华愿承担全部罪责。弟子知晓师伯一向是爱护那牛儿的,弟子只是念师徒之缘替夜华带句话,并无其他,那孩子命中本该有此一劫。”
太上老君默了默,想起那孩子的母亲,遂言:“罢了,稚子何辜,九窍丹需要炼制,三个月后来取吧。”
太乙真人谢过后,太上老君让身旁的清风童子去炼丹房做些准备,童子一脸不痛快地嘀咕:“师尊是大度,可怜咱牛儿脖颈处还留着道疤,牛儿不高兴了,都不去河边了,眼看着一天天瘦了,整日蜗在棚里叼着花环。”
“莫谈闲话,下去吧。”老君苦笑一声:“让你见笑了,小徒不懂规矩。”
太乙真人感同身受:“都一样,这一代的徒子徒孙是一代不如一代,像墨渊那样的几十万年了也没出现过。”
老君抚了抚长长的白胡子,颇有感触道:“是啊,像他那样天资聪颖,道法无边又怜悯苍生的,真的再难寻了。”
“所以弟子还有一事相求。”太乙真人严肃了神情:“那日发现沂乾擅自离山后,驾云去寻,行至九重天,脚下云雾突然被一股强大的怨气冲散,循着这股的怨气低头一瞧,天君皓德满身煞气掐着沂乾的脖子,似有入魔之征。”
老君眉眼微敛,默了片刻道:“荧惑守心,天象已变。”
太乙真人颔首:“弟子也查觉星象有变,后听闻墨渊和夜华将于苍梧之巅决战,父神双子,水火之势,在这个时机恐是不妙,所以弟子斗胆请师伯劝说墨渊放弃,旁人的话听不进去,师伯的话他还是会听的。”
太上老君垂目微微思量了会,便在这时清风大惊失色地奔进来,直嚷:“师尊,不好了,紫金葫芦不见了。”
太上老君一怔,缓缓起身,太乙真人问:“装三昧真火的那只?”
“回真人,正是那只葫芦,弟子刚才去准备炼丹的药材,这才发现葫芦不见了。”清风哭着跪下:“是弟子没有看好葫芦,请师尊严惩。”
太乙真人心道不妙,三昧真火可炼制最上乘的丹药,亦可烧毁世间万物,饶是仙神也难抵御,这偷窃者意欲何为?
太上老君让哭泣的清风慢慢冷静下来,回忆下最后一次看到紫金葫芦是什么时候。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11 12:52:00 +0800 CST  
东华帝君求娶青丘女帝的消息没多久便传遍了四海八荒,无不惊奇艳羡,津津乐道。
有人欢喜,必定有人忧愁。
白浅仙逝,天族与九尾狐族的联姻无果而终,起初皓德很不甘心,知晓白浅是素素后,庆幸不已,他想要的只是能巩固权势的联姻,而不是随时都可能向他发难的孙媳妇,她背后不只是九尾族,还有令他万分忌惮的墨渊,自此便彻底打消了与九尾狐族联姻的念头,盖延的话很对,既然不能为之所用,就有必要除之。白止独占八荒中的五荒,这世上没有哪位君主会嫌手中的领土不够广袤,他自然也想要,本想在白止未察觉之前先发制人,却低估了白止的直觉和实力,几次试探皆是大败而归。这些年表面上天族和九尾狐族表面上相安无事,其实暗潮汹涌,一触即发。得知东华要娶青丘女君白凤九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要阻止这门亲事,绝不能让白止与东华联手,不然自己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他领百官去太辰殿觐见东华,恭贺帝君出关,谈及婚事,笑称此乃几百年都没有的盛事,欲钦点央措、乐胥帮忙置办仪制司典,热络的态度被东华几句不咸不淡的几句话就打发了,百官在场,也没给他留什么情面。这些年皓德享万仙敬仰,大权在握,习惯了俯视他人,哪里受得了东华冷漠的态度,过了几句场面话就匆匆出殿,之后召来伯庸和盖延密谈许久,意在破坏此次联姻,令他失望的是即使是盖延也没说出办法,只说先静观其变为好。皓德起了疑,是盖延真的没有计策,还是顾念东华赏识之恩。
当然,忧愁的不只皓德一人。
凤九知道时恍惚了许久,抓起迷谷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疼得迷谷哇哇直叫,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心花怒放,高兴不多久就得知他爹当面拒了这门亲事,气冲冲地杀去北荒,向狐帝白止和婉妤告状,原以为他们不像他爹迂腐,没有料到白止和婉妤也支持白奕的做法。
凤九不解道:“为什么?是因为辈份吗?”
白奕生气地说:“你被那石头迷惑得昏了头,读的帝王之术都读到肚子里去了。你好好想想,天族和我们关系如何?”
“二叔说已成水火不容之势,将来必有一战。”凤九略微一忖,又道:“可都是天君贪心不足,东华定不是这样的,他才出关,应该并不知道这些。”
白止起身道:“别忘了,他也是天族的。”
凤九愣了一瞬,面上起了一丝冷意:“爷爷的意思……这是诈婚。”
白止的目光深远:“有可能。”这个时机太过可疑,恰好在盖延完成天族和北荒边界兵马的换防之时,命人送来聘书和礼单。更何况,白奕去太辰宫提过这门婚事,当面被东华拒绝,不可能短短几百年就让曾经的天地共主转了性子。
凤九摇头:“不会的,我要去问他。”
“啪——”白奕一掌重重落在身侧的几案:“哪也不准去!”
凤九委屈地红了眼眶,婉妤叹了口气,拉到身边,语气柔和:“听你爷爷和爹的话,不会错的。如果真是诈婚,这样贸然跑去天宫,岂不是中了计。如果东华真有心娶,不会因一次的拒绝就放弃,就这么轻易的放弃那也不是真心求娶我们的小九,是吧,再等等。”
凤九软糯地“嗯”了一声,沮丧地垂首在她怀中。
司命和孟昊失望而归,遇上繆清去瑶池赏芙蕖的凤驾,司命准备带孟昊绕道避开,还是被她叫住了,司命应付几句。当然,司命没有透露白止和白奕拒绝亲事,只提到帝君珍视白凤九,聘礼数目之多,种类之繁,令他大开眼界。繆清心中腾起一股郁气,为何青丘的女子如此的命好,生来就是帝姬,所嫁之人都是无上权位的君王,而自己呢,小心翼翼,用尽心机,才得到一个太子妃的虚名。
凭什么!
脸上的笑容僵了又僵,待他们走后,眸露凶光,摆驾去了凌纹殿。

楼主 蓝色沸点52  发布于 2019-01-12 12:45:00 +0800 CST  

楼主:蓝色沸点52

字数:126323

发表时间:2018-12-30 03:1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21 15:17:53 +0800 CST

评论数:230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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